请你一枪崩了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门徒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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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蛇比预先留给傻七的时间多,半年来只打过一通电话,用的是一次性号码。
傻七暗示正在和别人吃饭,老蛇便简单地道一句静候我的指示,不要轻举妄动便挂断了电话。
之后他便没有再联系过傻七,也没有让人催促他。
他好像彻底消失了一样,哪怕是八爪鱼也没有他的消息。
听闻他的军事基地问题很大,之前的实验失败了,他投入的大部分金钱和人力都付诸东流。
这对他来说是非常严重的打击,而这样的折损便成了八爪鱼等一例激进派的好消息。
这就是战线拉得太长的坏处,一旦一头出了问题,便很难两者兼顾。
傻七不明白“静候”的含义,他所见到的是保守派一天比一天消退,而激进派一日比一日茁壮。
八爪鱼交代给傻七做的任务便也越来越少,毕竟到了这个时候,基本上来一发大的,就敲定战局了。
可那一发大的却迟迟不到。
八爪鱼在等一通电话,而那通电话就是不给他打响。
暗线的人始终不回应,他们让八爪鱼再等一等,多等一等,毕竟胜败在此一搏,若时机不对或误入陷阱,那这么多年来的努力便将功亏一篑。
傻七不得不承认这大半年来,每一天的等待都是可怕的。
他对保险柜的欲`望就减退一点,每一天就忘记老蛇多一点。
有时候他甚至迷糊,是不是他不用再继续那个任务了,那如果真能这样骗八爪鱼一辈子,也未尝不可。
有的真相还是不要浮出水面的好,这对他俩来说或许都是某种幸运。
但很遗憾,该做的事始终要做。
傻七是在第九个月时,真正接近了那个保险柜。
在此之前,他见过八爪鱼无数次把柜子打开,又无数次地关上。余光里他知道里面放着很多文件,还有枪,现金,以及一些乱七八糟的证件。
但他没有细看,他知道八爪鱼对此是警惕的,所以他会选择回避,甚至故意回避得很厉害。
而当第九个月的某个周三的夜晚,八爪鱼因为凌晨的一通电话翻身起床,并马上换衣服上手枪时,傻七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他怕自己再不行动,他就会彻底放弃了。
他也随同八爪鱼起床,立即问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他要做什么准备,事发地点在哪里。
八爪鱼却摁住他的肩膀,说你不要跟去,我另外的线有回应了,你在家等我,我不会有事。
八爪鱼麻利地穿上皮衣,再一次检查了手枪子弹后,操起手机,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而傻七则怔怔地坐在床上,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一轱辘翻身下床,摸到保险箱的附近。
他望着密码盘发呆,他不知道密码,甚至想猜,都完全没有头绪。
他也没有设置任何破译装置在附近,房间里更没有安插自己的摄像头,以至于即便他有机会面对保险箱,他也手足无措。
他总不能把整个保险箱扛了,让老蛇派人来接应。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份无措,让他脑子里闪过一丝光线。
他觉着像八爪鱼那么警惕的人,堂而皇之地告诉别人自己箱子里藏着东西,那可能性并不大。
虽然八爪鱼从来不让人进自己的公寓,但若是让人知道保险箱的位置,他人强取豪夺后一炮弹把保险箱轰开,或用激光除掉这钢铁门也不是没有可能。
八爪鱼面临的仇家那么多,他不可能把事情做得那么直接。
要转个弯。
但要转什么弯?
傻七看着保险箱,这敲敲,那碰碰。琢磨了一会他又起身,检查了一遍窗帘和门缝。
确定八爪鱼是真的走了而不是试探自己后,再次回到了保险箱前。
他对着这一只简约而不简单的玩意,苦大仇深地托腮凝思。
保险箱被擦得很干净,只有底座上有一点点碾压的痕迹。
也就是这一点点的痕迹,让傻七倒吸一口凉气。
他马上附身,再次对保险柜这敲敲那拍拍,就像对网吧里死机的主机和自己出租房里的破电视一样。
翻来覆去地摸了三四遍之后,傻七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
保险箱有挪动的痕迹,这他妈不就意味着它挪动过。
谁买个保险箱还成天挪它,那么重,要锻炼身体也不拿这玩意做器材。
傻七轻笑,重新站起来,他摁住保险箱的边缘,狠狠地将之往旁边推去。
他把保险箱后面的墙壁和遮住的木地板彻底露出后,又用手在上头轻探。
墙壁除了腻子粉之外还贴着让人眼花墙纸,而木地板的纹路也贴合得没有缝隙。
但如果这就能骗过傻七,傻七也就不用在这一行混了。
他一点一点地敲击着墙面,没发现异样后,又一点一点地敲击着木地板。
果不其然,就在保险箱原先压着的某一块木条下,敲出了和其他区域不同的声音。
这里面有暗格,而暗格里有什么,傻七看都不用看,就已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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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正如傻七所料,里面的名单有三页纸,洋洋洒洒几十个名字。
而傻七迅速地扫了一遍,竟然只有三四个是他听过的,其余的不仅报纸杂志没有,连他跟在八爪鱼身边那么长时间,都未曾听其提过。
这果然是一条暗线,八爪鱼与之关系撇得不能更清楚了。
傻七马上翻找自己的手机,想要知会老蛇,但还没摁下号码就打住了。
虽然八爪鱼看似相信他,也敢把他一个人留在房内,但不意味着自己的手机没被监听。
何况一旦八爪鱼回来,如果他真的有所怀疑,也定然会检查保险箱周围的轨迹,很有可能第一时间发现傻七挪动过它,从而发现傻七的真实身份。
现在摆在傻七面前的是两条路。
第一条,则是拍下名单,当即撤离公寓,找到安全的地方,换一台电话联系老蛇,让老蛇将自己保护起来。
另一条,则是硬着头皮佯装无事,赌八爪鱼不会检查保险箱旁的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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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可能继续拖延身份曝光的时间,再找机会与老蛇联系,看老蛇有何打算。
想到此,他还是赶紧先把名单拍下,传不传送是另一回事,至少自己得留个档案。
而当他刚把保险箱挪回原位并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异样时,八爪鱼就回来了。
傻七马上钻回床上躺好,像是刚听见八爪鱼的声音而懵懂睁开眼睛的模样。
八爪鱼的表情很严肃,他出去了两个小时左右,回到家,就坐在沙发旁边抽烟,另一边手不停地翻看手机。
傻七问他情况怎么样,那边回复如何,下一步准备怎么做,他又有什么能帮忙的。
但八爪鱼都没有作答。
等到又过了十几分钟,八爪鱼再接听了一通电话后,才总算舒了一口气,用力地搓了搓脸。
“没事了。”八爪鱼走到傻七面前,摸了一把傻七的发茬,淡淡地道,“可以了。”
傻七说什么没事了,那条线的人说可以行动了?
八爪鱼点头,“他们已经对接上了,趁着老蛇回来之前,两周之内会同时动作,这样即便老蛇第一时间到消息折返,也没有应对的余地了。”
傻七上前一步“软进攻还是硬碰硬?”
“我们在抄老蛇的人和黑石的残余。”八爪鱼疲倦地笑了一下,“如果他们比较识相,好好交出手里的权利并撤出狼国,就不会有硬碰硬的可能。”
那就是从上至下的变革。
从上之下的驱逐。
傻七愣了一瞬,而后慢慢地挪到八爪鱼对面坐下。
他看着八爪鱼殚竭虑的表情,也点了根烟陪着他抽。过了一会,终于问出那句关键的话“告诉我,是不是把他们赶走之后,就完事了?”
说实话,如果八爪鱼说就此罢休,或许傻七会更加剧烈地动摇。
他实在不想背叛八爪鱼,如果这一份背叛放在他们同居的这大半年之前,实现的可能还很大。而到了现在要下这个决心,傻七真的很煎熬。
这大半年的生活太过美好,以至于他产生了能守住这份美好的幻想。这是极具诱惑力的,它也将成为傻七真正站在八爪鱼阵营的一线可能。
只可惜,八爪鱼没让这份可能成真。
八爪鱼听罢好笑地喷出个鼻音,抬眼对上傻七的目光。
他说你是真这么想还是逗我玩,等这一波斗争过后,就到阿淮的任务了。
“外敌一走,激进派三支一定斗起来。我已经让阿淮准备好了,”八爪鱼长舒一口气,道“我会做率先动作的一支,彻底地把内部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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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要斗!”傻七没控制住自己,一下子站了起来,“赶走保守派还不够吗?保守派里有那么多狼国人,你说你觉着他们是蛇国的走狗,好,那你把他们铲除就是了!那激进派怎么还不消停,怎么还要杀自己人?!”
或许是没见着傻七对着自己发那么大的火,八爪鱼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
他怔怔地望着傻七一会,片刻之后才回过神,一并从座位上站起。
不过他的语气仍然是平和的,归根结底,这是他早就遇见到的未来,也是他不得不接受的结果。他已先于傻七纠结过,而现在,他已有了决断。
“不是我要这么做,而是如果我不做,我就会被另外两支铲掉。”八爪鱼轻声道,“再坚持一下,或许再过一年,或者两年,事情就能真正太平下来,到时候你如果愿意,我可以给你买个房子什么的,你不是一直想要个房子吗,你可以”
“两年?”傻七哭笑不得,他压根不听八爪鱼把话说完,便狠狠地把烟摔在烟缸里。
两年,不要说两年了,两个月,两天,多少人就在那些夜晚燃起的枪火中死去。
傻七说,你是不是鬼迷心窍了,你是不是忘记血孤了,那是一座城啊,一座由孤儿撑起来的城。
那是成百上千条人命,是你们一句话就得杀干净的写满名字的纸。在高层里,这一切你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权利游戏,在底层里,这就是突如其来的抄家,不问缘由的枪毙!
傻七又说,你醒醒吧,乌贼,我求你醒醒吧。狼国已经是饿殍遍野,是,你听着保守派的名声屈辱,可我们经不起激进派的战火了,你看看你的都城,看看狼国的桥锁,看看一个国家的首都变成这样,我们还有什么明天!
傻七还说,我知道你受过蛇国人的伤害,受过保守派的伤害。我也受过,我也因此没有了家人和一切“可是为什么我要做那个恶人,为什么你要做那个恶人。为什么我们这一代经历这一切灾难之后,你要让下一代也这样,你要让狼国继续这样!”
傻七痛不欲生,那一刻他不愿意冷静也不愿意清醒。
他陪在八爪鱼身边那么久,断断续续,少说都有三年时光了。
他敢拍着胸`脯说自己爱着这个人,可他接受不来,他再也接受不来根本看不到未来的黑暗,接受不来又一次将狼国拖入战争的火海。
八爪鱼对傻七的痛苦并不意外,他静静地听着傻七宣泄,等到傻七控诉完了之后,云淡风轻地反问道“那你说,除此之外,我还能怎么办呢?”
他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退后便是万丈深渊。
他已经踩在了独木桥上,不把对方推下去,就是自己跳进水里。
他或许一开始也有着和傻七一样的想法和愿景,可到了今天,到了当下,到了如今的每一分每一秒,到了他愈发掌控着局势的时候,他却发现他越没有力量。
不是他在掌控局势,而是局势推着他走。
他无可奈何,只能自欺欺人。不回头,不反省。赢不了,也输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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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这大半年的太平是表面的太平。实则暗潮汹涌,一刻未停。
三年的时光分分合合,傻七的这条长线终于钓上了大鱼。傻七多么希望两人同居的这大半年能改变些什么,然而事实却给了他如此响亮的一个耳光。
八爪鱼始终是信他的,若非信任,他也不会任由傻七摔门而出。
傻七驱车往郊区走,他的脑子混乱不堪。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成功的节点上崩溃,不知道为什么一直能维持得好好的心情,竟突然脱缰。
他的状态一直是稳定的,若非如此,老蛇也不会安心地放着他,让他位于这关键的一点,不到最后一步不愿让其动作。
在公用电话亭联系老蛇时,傻七的手脚发凉。
他听到那个声音之际,好像又回到老蛇离开前的那一天。
那一天老蛇用视频电话和他交流,声声嘱咐还在耳边萦绕。
傻七说,名单要到了,一个月内会行动。
老蛇问,你在哪里。
傻七又说,你答应过我的事情不要忘了,留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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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命,拜托了。
老蛇说,我会的,我答应过的事情一定做到。
傻七连连叹气,用力呼吸,好一会他才把话接上。
他说你还有可能扳回局势吗?你消失太久了,或许他们已经控制了你的脉络,已经摸清了你的底细。
老蛇说,若非如此,他们又怎么敢动作。你告诉我地址,我现在就派人去接你。手机的卡拔掉,名单留好,今天晚上我就能与你见面。
挂断电话,傻七哆哆嗦嗦抽出烟卷。
可那火机却怎么打都打不着,让傻七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浑身都在发着抖,他杀人时没有发抖,他坐牢时没有发抖,他被挟持时没有发抖,他被八爪鱼拿枪指着脑门时也没有发抖。
可现在他却如筛糠般抖得不能自已。
他从监狱走出来的那一天,他就当自己已经死了。没有家人,没有未来,过去已经被篡改,而他过的每一天都是向命运借来的。
现在他却害怕了。
命运何其残酷,在夺走一切之前,还要让他再品尝一次生活的美好。他的眼前不停晃过八爪鱼的表情,那一份信赖千斤重,压得傻七喘不过气。
是,老蛇走了,走了九个月,好似偃旗息鼓。
黑石逃了,至今为止逃了一年多,仿佛大势已去。
保守派安静了,全部按兵不动,就像他们已经认了命,认了激进派插上旗帜的审判结果。
但实际上一切都没有变。
在老蛇网的这一天,一切都不会变。
因为傻七还在,这致命的一字就安插在八爪鱼身边。
八爪鱼杀了那么多被怀疑的人,那么多他认定了是老蛇内鬼的探子,认定了是黑石跟班的鬼。
可他没有想过,傻七早在这些人之前,就来到了他的身边。
他傻,执着,强壮,粗俗不堪又头脑简单,他忠心耿耿,看起来真的爱着自己,他不离不弃,即便逼着他去死,他也抵着枪口折返回自己的身边。
他是那么不可理喻,可又那么不由分说地闯进八爪鱼的心里。
八爪鱼没理由不信他。
八爪鱼信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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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爪鱼以为傻七当天会回来吃饭,然而他没有。
他以为他晚上睡前会回到家中,然而他也没有。
他以为第二天醒来傻七已经到了,然而他还是没有。
八爪鱼什么都感觉不到,他只知道傻七很生气,所以远离了自己,不愿意自己找到他。
可他没有想过傻七到底在哪里,没有想过自己照常地从床上醒来,经历等待而无果的失望后,从公寓去到办公室的过程中,已经有无数的眼睛随着他转动。
他不知道前一天晚上办公室的周围便被踩过了点,不知道狙击枪架设在附近的写字楼和民居窗户,射击的角度完美无缺,不知道暗线刚刚传递给他可以动作的消息,连半天都没过,就有人闯进了他们的门,用枪指着他们家人的脑袋。
八爪鱼什么都不知道的根本原因,是他完全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被移动过的保险箱上。
这怎么可能呢,傻七和自己认识那么久了,日夜相伴也大半年了,他要动作早就动作了,不用等到现在激进派几乎坐稳胜局之际。
所以当他三天都没有等到傻七,而开始着急着拨打他的电话,并让阿淮带人去找时,他的办公室终于被人闯了进来。
进来的是黑石另一支小队的人,黑石离开后,就由他原本的副手独眼赵接班。
独眼赵是老蛇的人,以至于八爪鱼和他保持着君子之交,平日里不多交集,也从未想过这人能被策反。
独眼赵当然不可能被策反,他的每一个命令背后都是老蛇在指挥。只是这大半年来他很安分,安分得八爪鱼都不稀得把他当成重点威胁对象。
毕竟他的年纪很大了,看上去要不了几年,他就得死在病床上。
他脸上的神采一天比一天暗淡,那爬满面颊的沟壑和浑浊的双目让他显示不出半点战斗英雄的气魄。
可当他带人闯进八爪鱼的办公室,让那些持枪的下属立即塞满小小的空间,并以最快的速度用枪指着八爪鱼手下的脑袋时,八爪鱼竟有一刹那的恍惚。
八爪鱼心说你是吃了豹子胆吧,连我这里都敢动。我不拿你开刀,是念在你年纪大了没开刀的必要,熬两年你也得死,给你死在家里好过些罢了。你倒是自己不愿意安心地走,非要剑拔弩张。
可独眼赵另一边眼睛一转,盯着八爪鱼的脸。八爪鱼还没开口,他就率先说了话。
他说,卖国贼,我他妈不看到你这一天,我都不会瞑目啊。
八爪鱼笑了,他说你骂谁卖国贼啊,你跪舔蛇老板鞋面的时候尾巴摇得多欢,现在在我这里撒野,也不怕我不给你个全尸下葬。
独眼赵没被激怒,反而哑哑地笑起来,他说我这是保守派,我可不叫卖国贼。你就不一样了,你自己都不是狼国人,还为着境外的恐怖势力在狼国内作威作福,谁是卖国贼,一目了然。
八爪鱼说老子他妈实打实的狼国人,你放什么狗屁!
“现在是,等会就不一定是了。”独眼赵说。
说着侧了侧身,八爪鱼便见了蛇老板的面。
蛇老板苍老了很多很多,但手指上的大金戒指却依然晃眼。
八爪鱼愣了一瞬,冷笑,“你他妈就是个蛇国商人,你拿什么拘捕我。”
而蛇老板却摇摇头,朝独眼赵扬扬下巴,公文便摆在了台上。
没错,老蛇没法逮捕他,但独眼赵可以。独眼赵接替的是黑石的位置,而黑石是谁是八爪鱼的上级,是维稳部队的总司令。
八爪鱼那一刻依然没有被吓到,毕竟他的线已经在了。除非独眼赵不想继续在狼国过下去,否则把他带走,就和与胜利在望的激进派作对没有区别。警署很快就会派人出来,法院也将马上动作,所有的程序再走一遍,就算把八爪鱼抓起来,最终也定不了他的罪。
但老蛇的一句话却让八爪鱼犹如受了当头一棒。
他说,“走吧,你等着的那几个要捞你的人已经到了,他们的家人也在,都在我西区的公寓里,我们也好久不见了,一起好好吃餐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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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大家都过得很漫长。
房内有两扇门,一扇是引客入席的大门,另一扇隔绝着大厅和小厅。一边有着暗线最重要的八个人,一边有着傻七和他们的家眷。
木门隔开,便是两个世界。
傻七在老蛇的公寓里待了三天,老蛇让他什么都不要问,什么都不要懂,三天之后,他还一个完完整整的八爪鱼给傻七。
他会让傻七见到对方的面,他会履行自己许下的所有诺言。
而八爪鱼则走进另一边,一条长桌已经坐满了人。坐着的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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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着的是敌。狼国保镖手持一把枪,就位于每一张椅子后面。
八爪鱼的位置与老蛇相对,一头一尾,等着他们入位。
老蛇说,坐吧,菜都凉了。
八爪鱼被摁在座位上,他想要克制住心头的惊讶,可他克制不了。
那些暗线的人他一两年都见不着一面,而现在就像课堂点名一样满满当当,整整齐齐。
他的脑子里不停地回想着究竟是哪一个环节出现了纰漏,可似乎人人都有可能,人人又都没可能。
除了他自己之外,没有人知道那么多人的名字。也除了他之外,没有人知道备份的名单在哪里。
他的公寓从未对任何人开放,也从来没有过任何被翻找的痕迹。
他是如此警醒,以至于除了和傻七喝醉过,那么多年来,大部分时间都在失眠,却从未失去神志。
他心头的弦一刻不曾放松,所以他要靠药物才能有片刻的安枕。他从来不向人吐露心声,哪怕对傻七他也仅仅谈到对方可以涉及的内容,而敏感的一切,他只字不提。
在座的有法官,有议员,有南厂的高管,有军队的将士。他们把自己伪装成保守派的样子,甚至连他们身边的家眷都分不清他们的身份。他们的手机不会被八爪鱼打响,而所有的联络全部层层隔开,即便如此,不到万不得已,彼此之间,也坚决不轻易接触。
难不成是前几日的小会?这念头在八爪鱼心头闪过,下一秒就被自己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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