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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虔至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叶遍华
“好。”
第一百零一章番外一:跨界选手
“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突然想不开?”
飞帆的艺人管理部总监办公室里,黎萧单手扶额,深深觉得认识沈乔是自己人生中第二大的不幸,认识霍霖排第一!
事情的起因是2019年,第五十六届金马奖颁奖典礼。
今年的影帝是蒋密。没错,四大名导之一的蒋密。
蒋大导演前些日子被领导人点名表扬,称作品深刻细致地挖掘了现实生活,弘扬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与正能量,盛誉之下,下一部作品势必得质量过硬,蒋大导演觉得男主角请谁都不放心,索性亲自上阵,自导自演。
演技炸裂,被评为年度之冠。
与此同时搞出大动作的还有邵华------邵影帝导演的第一部电影今年上映获得八方称赞,虽说比不过蒋密轰动,但两大大咖同时跨界成绩还如此之好,不了让名导影帝纷纷转行,成为一个新的热门话题。
沈乔某天洗漱完毕在饭桌前刷微博,惊觉私信竟然多达一万条。
他2016年宣布复出,第二年就再次获得金龙金马双影帝,平时发博条条转发评论也都是五位数,实力派活得跟个偶像派一样。不过他上部电影杀青后......明明什么也没干啊!
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点开私信,内容全是让他快点集结飞帆一票大腕,拍部豪华炸裂的年度神作,力求四大名导再添一角,五大金刚召唤神龙。
why????!!!!!!!!!!
他百思不得其解,挑一条私信回复说“什么让你产生了我能拍电影的错觉”,粉丝立刻秒回了一通鲜花鼓掌欢呼的表情感谢大帝宠幸,而后深沉一叹:“要说跨界其实大帝才是最厉害哒~我觉得别人都弱爆了~”
what????????????
“大帝你不是改行继承过家业吗?国际影帝继承家业成商圈大佬难道不跨界?”
话是这么说:“那时有人教我......”
“导演也可以让冰山大大来教啊!”
......似乎没毛病耶?!
私信聊天被该粉丝截图发表,顿时被推向热搜首位。“沈乔透露有意导戏”的通稿立刻遍布全网,俨同坐实。
这什么情况......?
黎萧本以为沈乔来找他是为了询问公关,没想到他居然是告诉他,他想改次行,当次导演,黎萧手里有没有剧本让他看看。
“那一万条私信我问过了,是粉头号召粉丝的恶作剧......”黎萧头疼欲裂,“你导戏水平怎么样你心里没点数吗?就说剪辑,b站上发的视频点击过万了吗?”
“导演又不等于剪辑师。”沈乔表示不听不问不想知道。
“那你找谁演?文彦吗?”黎萧忍无可忍,他一拍桌案,气急败坏,“如果你们真的一起胡闹,那电影上映当天微博热评第一一定是,‘我没想到海报上同时出现了沈乔和赵文彦的名字,电影还是部烂片’!”
“郑导当年有没有想过让你当演员?”
赵文彦结束闭关回家后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句。他脱掉外套,奇怪地问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有没有?”沈乔不依不挠。
“没有。”赵文彦无奈,“老师第一眼看到我就说我骨骼不适合上镜,而且脸部肌肉线条走向不好,不适合做表情。那时候就息了让我当演员的心。”他单手抱住沈乔,“现在能告诉我,为什么问这个了吗?”
沈乔死死盯住赵文彦那张脸,忽然悲从中来:“你问黎萧!”
五分钟后,赵文彦挂了电话,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沈乔窝在沙发里,生闷气。
“就为这事?”赵文彦问。
沈乔不说话。
“你真想当导演?”赵文彦又问。
“不是。”
沈乔自己抓了个靠垫,掐着边角:“你有没有看截图?”
“看了。”赵文彦隐隐觉得有些不妙,沈乔抬头看向他,眼中有躲避,更多却是坚定,“有他教我,我能学会做商人,所以我想教会你演戏,你也教会我导戏。”
气氛有一瞬间的僵持。
赵文彦一直希望沈期能改掉什么都隐瞒的习惯,像年少时一样坦坦荡荡全无秘密,但有些回忆一旦提起,心中仍旧钝痛。
分开的十九年里,他的荣耀他没有并肩,他的痛苦他也没有陪伴。
那个叫聂梁的男人时至今日仍旧影响着他们的生活,即便他清楚他他并不能视聂梁为单纯的情敌或仇人,潜意识里,他还是希望他们的生活中聂梁的痕迹更少些。沈乔没办法忘记聂梁,便希望能通过别的方式减少他对他的影响,仿佛这样他们的幸福,才可以更理所应当些。
他到底还是陷在过去的圈子,锱铢必较,毫末必争。
“你只要拍出了片子,就能被叫做导演,我只要站在镜头前,就能做个演员------但这并没有意义。”沉思良久,他还是选择了一种更清醒理智的语气,“二哥以前告诉过我,你的天赋在何处,用处便在何处。你做演员可以登峰造极,做商人却不会,做导演也不会。”
“你当年做商人的理由,现在也来逼你做导演了吗?”
他眉头微微蹙起,似乎还有些生气,沈乔连忙起身抓住他袖子:“文彦------”
“如果你非要用输赢来评价,我也是赢家,我不在意的事,你为什么要在意?”赵文彦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不说这个了。下个月还要去戛纳,想好穿什么了吗?”
“你该问蕴颖!”沈乔神色终于轻松些,开起了玩笑。
“你们是男女主角,总要考虑匹不匹配。”赵文彦说,“不过也的确不用急。”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新电影的事,此事似乎揭过不提。第二天赵文彦给黎萧打了个电话,说沈乔想通了,不作死了。
黎萧只当他又发了次疯,摆摆手表示已经习惯。
但沈乔没想到,当年赵文彦居然真的当了次跨界选手,虽然玩的票不大,只是客串一个五分钟戏份的小角色。
“人物小传在这,你帮我找下相似片段我来观摩学习。”赵文彦递给他厚厚一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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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教我演戏。”
沈乔看着他,忽然轻轻笑了笑:“好。”
次年电影上映,赵文彦演技获得四方赞誉,甚至获得了金像奖的最佳新演员奖:就算有看在他国导身份上的偏心,到底也没引发太多质疑。
有记者采访他说以后有没有考虑过继续演员事业,冰山大大难得和颜悦色,摆摆手说随缘。
记者犹不死心,又询问他关于角色的准备过程,赵文彦似乎终于满意了这个提问,嘴角幅度更加上扬:
“我要感谢沈乔。”他说,“他教我演戏,如果各位觉得我演得还不错,那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沈乔的努力。”
采访播出后沈乔在微博上转载,配文四字,“孺子可教”。
久旱逢甘霖的cp党激动得两眼泪汪汪,喜大普奔纷纷产粮。感谢赵文彦的影像资料终于不仅存于采访与现场录像,短短五分钟硬是被b站大手剪出百花齐放。
沈乔兴致勃勃打开了爱剪辑,bgm又选了一90年代金曲。力争此次点击破万弹幕破百,涨粉五个即是胜利!
赵文彦对此表示非常无奈:花式分弹幕评论,他也很累的好吗???!!!!!
第一百零二章番外二:阴错阳差(1)
2001年4月28日,香港。
聂梁醒来时阳光正透过酒店的落地窗射进来。办公桌边,沈乔侧过头,道:“早。”
聂梁伸了个懒腰,上前轻轻吻了吻他的嘴唇:“早。”
他是亲眼看着沈乔如何一天天变成这个样子,从还带着少年气息的纤细与如今男人的修长。日复一日的缄默令他在容貌赋予的迷人外更多了令人忍不住探究的深邃,而那一切都可以被他撕开衬衣的手肆意揉搓索取,为他所主宰也为他所创造:“在干什么?”
“整理明天跟苏行长会面时的资料。”沈乔修长的手指不断敲打着键盘,聂梁草草看了一眼屏幕上划过的数据与文字,识趣地坐到一边。
时间越长他便越清楚地意识到,他能教沈乔的已经越来越少。四年前那个一无所有的他如今已经能独当一面,只是他还习惯性把他当做曾经的少年。这是好事,可又不那么好,他苦心孤诣想把沈乔培养成和自己并肩而立的男人,却又隐隐恐惧那样的沈乔再不能为他掌控。
“下个月事情多吗?”他忽然问。
沈乔有些愕然地回过头,想了想,道:“有安排吗?”
“我下个月要去戛纳,如果你时间不紧,可以陪我去度假。”聂梁说,“正好是电影节的时间,我本来以为你会感兴趣。”
沈乔沉默不语,聂梁本以为自己投错了好,却不想沈乔忽然笑了起来:“嗯,去度假不错。”
聂梁这才放下心。
去戛纳要拾的东西很少,随身的衣服,现金,一些零散的药品。沈乔不喜欢照相,聂梁也就没带照相机。
最贵重的东西还是沈乔手腕上那只表,一只玫瑰金的江诗丹顿。在一起以后沈乔一直带着那只表,从来没见换下过,聂梁猜想那可能是他姐姐或姐夫送的,也从没有询问。
他们像普通游客登机,过海关,照着地图找酒店,沈乔法语很好,很顺利办完了入住手续。晚上洗过澡,他靠在窗边抽烟,看上去有点意兴阑珊。
聂梁知道沈乔不喝酒,但他气管有旧伤,抽烟也不见得多好。他从房间的茶几上拿过一本杂志,递给沈乔:“看看?”
那是一本电影杂志。沈乔按灭了烟,勉力笑了笑:“好。”
他想过他会来这里,只是没想到身份不是参赛者,而是游客。那个灯光幻影的世界曾经属于他,往后却永远不会是他的。
他一页页翻看着杂志,偶尔能看到一两个熟悉的人名和脸孔,却也没有太多心绪。直到看到一部电影的专题报道,目光才忽然呆滞。
“感谢上帝,让我看到《里昂》”
《里昂》,今年戛纳声势最高的电影,无数影评人就像从未看过电影一样声嘶力竭地赞颂这部云集了无数欧洲杰出新生代的作品。而导演一栏上,写的是他曾经无比熟悉的名字。
赵文彦也在戛纳。同记忆中相较更加成熟英俊的脸印在纸张上,恍若隔世。
来戛纳自是要去电影节的,尽管沈乔心中并不是十分情愿,也找不到理由推脱。
他只是个普通游客,哪有那么巧,正好就能遇到赵文彦。
进了会场,聂梁把场刊递给沈乔让他选,沈乔选了一部场次在下午五点的匈牙利电影,说可以先去喝个下午茶。聂梁有些好奇:“我本来以为你会看《里昂》。”
那是今年戛纳最热门的电影,似乎没有不看的道理。
“香港应该也会上映,还不如看些以后看不到的。”沈乔摘下墨镜,淡淡道。
因为是旅游,他只穿了简单的黑t恤和牛仔裤,墨镜被挂在胸口,衬得锁骨玉雕般的致白皙。聂梁素来对他百依百顺,也没多说什么。
沈乔暗中缓了一口气,极力平复自己心中莫名的惶恐。聂梁去一边的小摊上买当地有名的小吃socca,他等在原地,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欢呼声。他朝那边看过去,霎时愣在原地。
五月的戛纳阳光极明媚,地中海的海风拂过棕榈树,如诗如画的好风景。棕榈树下是一辆跑车,副驾驶座上坐着一个他太熟悉的人。
他下了车,握着一个金发男人的手,他昨晚才在报纸上见过的清俊脸孔挂着浅淡的微笑,不住朝周围的人招手。他似乎早已对欢呼和闪光习以为常,就像天生该站在镜头下一样。
他目光挪移,似乎要望向他的方向。那目光疏离而冷漠,是对陌生人的冷淡,并且即将落到他身上。
沈乔猛地转身,几乎是慌不择路地离开。
“啪!”
雅克德斯坦下意识看向赵文彦,他忽然甩开了他的手,张皇地看着某个角落。他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硬要说,似乎有两个黑发的亚裔男子。但现在是电影节,有亚洲人过来也很正常。
记者还围在他们身边,闪光灯映在他本就偏白的肤色上,竟有些惊悚。雅克微微锁眉,在他耳边低声道:“安德烈他们还在等我们。”
手臂环在他腰间,即便想走,也被拦着路。
赵文彦终于回过神来。他重新对上雅克的眼神,情绪似乎低落许多:“走吧。”
酒店有着巨大的落地窗,旁边有面小窗半掩着,夜晚的海风便夹杂着清冷的月光,落在了裸露的皮肤上。察觉到沈乔的战栗,聂梁担心地放开他,打开床头灯道:“怎么了?”
沈乔没有说话。聂梁更担心了,伸手按在沈乔的额头上:“哪里不舒服?中暑了?”
沈乔摇摇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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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抓过被子,裹在自己身上。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他现在是聂梁的情人,上床是早已习惯的事。脑海里却情不自禁回想起赵文彦将未瞥的眼神,以及他和那个男人牵着的手。
这四年来他一直竭力想忘记他,回避着所有跟电影有关的新闻和消息。他看着聂梁,心中张皇无措,他关切的眼神看上去那样刺目,仿佛昭示着他的欺瞒------即便是情人,也该有坦诚的责任。
“我累了,想休息。”沈乔快速说道,“电影节也没什么好看的,剩下半个月去别的地方吧。”
聂梁有些失落,他是想着沈乔喜欢电影才决定来戛纳,本尊却如此不给面子。但他本就只是希望沈乔开心,沈乔既然这样说了,他也没有再回绝:“行,都听你的。”
“你今天是这么回事?”
酒店房间里,雅克德斯坦看着窗边的赵文彦,问道。赵文彦看着他,目光罕见不比从前清冷平静,多了犹疑与追忆:“我以为我看到他了。”
“霍布斯?”雅克挑眉。
“是。”赵文彦点点头,“我本来想看清楚,但你正好挡住我了。”
雅克回想起他看到的那两个亚裔男子,口气微有不善:“你看错了。我也没看到有亚洲人在那里。”
“也许。”赵文彦说。惊鸿一瞥,完全可能是看错了。
他虽这么说,神色却没有半点轻松,雅克看着他,忽然笑了笑,刻意转换话题:“不论怎么说,你今天都没有遵守红毯礼仪。我希望以后我们不要再出现类似的失误,可以吗?”
“是我不对。”赵文彦淡淡地说,走进了浴室,“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好几场专访。”
聂梁是抱着看一整个电影节的目的来的,返程的机票也订的是闭幕第二天。早上在海边散步时路过书报摊,沈乔看到报纸上铺天盖地都是《里昂》在戛纳的辉煌战绩,与之相对的便是主创团队惊人的年轻,当那些年轻人站在一起庆贺《里昂》的成功时,看上去更像一群模特或者演员。
他目光掠过后便迅速侧过头,假意并没有在意。聂梁买了两个椰子,看到沈乔手腕上的表,道:“先拿下来吧,得椰汁沾到了。”
沈乔点点头。伸手开始解表带。报刊摊主正同另一个摊主聊着颁奖典礼,半晌,报刊摊主忽然大笑出声,拍了拍朋友的肩:“这不值得惊讶,弗朗。整个法国都知道小德斯坦和赵是一对------如果他们稍稍关注娱乐版的话。”
他法语很好,可以听懂摊主带着口音的玩笑,更何况他在发“赵”这个不属于法语的音节。他脑海中迅速散过很多画面,最后定格在赵文彦和雅克德斯坦握在一起的手上。
四年前在柏林,他就察觉到德斯坦异乎寻常的好感。四年了,他们在一起,再正常不过。
打破他发怔的是脚下的碰撞声和聂梁的疾呼。他下意识低下头,看到聂梁正蹲下身,像是要接住什么。
他们脚下,沈乔那只珍爱无比,四年没有离手的玫瑰金表,摔在了海边的礁石上,玻璃屏幕弹了出来,指针亦卡在缝隙里。
第一百零三章番外二:阴错阳差(2)
2001年9月19日,香港。
“在打台球。”沈乔放下球杆,走到隔间外问,“什么事?”
“明天我在明华会馆订了位置。”
潜台词已经不必赘言。沈乔低声道:“好。”
聂梁静了静,忽然又道:“你别总是闷着自己,对你不好。”
“哦?”
“噢,是我多说了。”聂梁察觉到他口气中隐隐的不耐,赶紧认错,“你好好玩。明天见。”
电话挂掉了,沈乔捏着手机,心情忽然极为烦躁。
是他在求聂梁,是聂梁一直在帮他,可交往中永远是聂梁先服软,处处小心不要惹到他。从戛纳回来后他一直心情抑郁,也是聂梁想着法子想让他开心。
原因再正常不过------聂梁爱他,而他不爱聂梁。
聂梁从没有要求过他什么,可他真的能心安理得地接受这种不求回报的付出吗?何况聂梁从来不知道,他在跟他在一起之前还喜欢过别人。
他重新回到隔间。对面的男人翘着脚,满眼的漫不经心:“什么人啊,还不想让我听见?”
“情人而已。”沈乔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申请保留最基本的隐私权。”
“批准。”男人耸了耸肩,没有多问。沈乔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台球上,却怎么也找不回之前的状态。
沈乔比聂梁稍稍来得早一点。聂梁脱下外套,抱歉道:“久等了。”
“也没多久,三分钟而已。”沈乔难得跟他开起了玩笑。聂梁笑了笑,伸手刮了刮沈乔的鼻尖,“是,不久。”
“怎么突然想约我出来?”沈乔给自己倒了一杯果汁,问。
“找到个好东西,想送给你。”
黑色天鹅绒上,一只玫瑰金的手表兀自躺着,江诗丹顿麦卡托系列,1997年香港回归纪念款。
跟他摔坏的那只,一模一样。
“你四年来只戴那只表,坏了应该也心疼,我就去买了只一模一样的。”聂梁喝了口香槟,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沈乔,“喜欢吗?”
“四年前的款式了,现在还找得到?”沈乔没有回答,只自顾自盯着表。
“总有办法的。”聂梁不以为然,“你开心就好。”
两人间有一瞬的沉默,半晌,沈乔忽然笑了笑,拿起表戴在自己手上:“谢谢,我很喜欢。”
沈乔没有看到,戴上表的那一刻他的笑容不自觉带上了真心实意的色,那是他多年未有的,发自内心的愉快。聂梁看着他,也不觉莞尔。
交往那五年中,那只表,是沈乔唯一下的礼物。
他从不占他半点便宜。有一次他在太平洋给他买了一栋度假别墅,隔天沈乔就在隔壁给他买了栋一模一样的。后来他渐渐也不在这些事上心思,毕竟结局从来没有变过。
2002年3月24日,美国,洛杉矶,杜比剧院。
第七十四届奥斯卡颁奖典礼即将举行。同年前预测的派拉蒙出品电影、唐纳德芬奇执导的史诗大作《斗士》独领风骚的局面不同,那部在去年的戛纳创造历史的《里昂》在颁奖季开始后席卷了整个美国,以至于最高奖项的归属竟成了悬念。
在外界看来这似乎是一次胜利:真正的艺术能逾越国界,奥斯卡也不能永远只歌颂政治正确。知情人却明白如今的局面少不了韦恩斯坦的操纵:若不是韦恩斯坦的公关,《里昂》在颁奖季绝无可能与《斗士》争锋。
对于luce来讲,他们并不愿意为了一尊奥斯卡忙上忙下,但他们接受了韦恩斯坦的注资,就势必要一同接受




至虔至深 分卷阅读112
他们对冲奥的安排。
此前技术奖《里昂》略胜一筹,最佳导演由唐纳德芬奇再次夺得,最佳男主角得主却由《里昂》的男主角西蒙杜兰德获得。两个重要奖项打成平手,也让最后的最佳影片的归属尤为扑朔迷离。
颁发最佳影片的是两位在好莱坞德高望重的老电影人,显然也是学院对这届颁奖典礼重视的体现。几句俏皮话后,其中一位打开了信封,停顿片刻,念出了那部电影的名字:“《lyon》!”
全场有瞬间的静谧,而后《斗士》的导演唐纳德芬奇和制片人杰瑞德格雷竟同时站起来起立鼓掌。他们脸上找不到任何输家的气馁与不甘,反而是对赢家真诚的祝贺。
两个剧组在舞台下互相拥抱,而后赢家站上了领奖台。发表感言的大部分时间都给了担任制片人的韦恩斯坦兄弟。资本代表着最大的话语权,没有任何人觉得奇怪。
2002年3月29日,香港海洋公园。
“我不想去看鳄鱼。”霍霖抱着沈乔的腰,哀求地说。
“我想回家,这里不好玩。”霍霖哀求地继续说。
聂梁和沈乔对视一眼,同时感觉到了问题的棘手。
他们各自带了孩子,本想着孩子感兴趣才来的海洋公园,却不想霍霖来这一出。
“那我带弟弟去吃冰淇淋。”打破僵局的是聂梁的儿子。十岁的孩子身形高挑,看得出英俊少年的影子。聂梁暗喜儿子真是深明自己心意,立刻抢白道:“那你照顾好弟弟,等晚些我和你沈叔叔来找你们。”
沈乔也挑不出安排的毛病,蹲下身跟霍霖说了几句话,便跟聂梁一块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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