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春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叶软
作者有话要说:
渣渣。。。
第26章第二十五章下
两人不得不停住了动作,压低喘息声,盯着外面。
那脚步声缓缓走近,客栈的走道里点着油灯,有人在门上的窗纸上投下黑色的剪影。
‘吱呀’一声,那人竟推开了他们的门。
傅秋值大吃一惊,刚才竟然没注意忘了插上门闩。两人翻身下床,分别抽出放在床头的剑,对着门口严阵以待。
一个带着黑纱斗笠的人走了进来,看到傅秋值的脸后松了口气,摘下了斗笠,唤了一声:“六师兄!”
声音清脆,是个少年。
傅秋值则立刻认出了那人,放下手中的剑,应道:“小师弟,你怎么在这里?”
来者带着一脸喜色,正是阮珂。
阮珂笑嘻嘻的就要上前,突然目光在傅秋值身上扫了扫。
此时,傅秋值衣带刚草草系上,领口大张,那斑斑点点的痕迹在昏暗的烛火下十分清晰。
阮珂一愣,随后看到了站在傅秋值身边上身未着寸缕的楚恒,情形暧昧不明,顿时掀起滔天大怒,拔出携着的剑就往楚恒身上刺去,口中喊道:“无耻淫贼!”
楚恒避开那剑势,绕到一旁,从衣架上拉出一件上衣披上。
阮珂还要再出剑,傅秋值食指中指并拢,一把夹住了剑身,轻轻呵斥道:“小师弟,不要无礼!”
那剑在他指尖牢牢不动,任凭阮珂怎么抽也抽不出来,只好松了手,双眼发红盯着傅秋值,怒道:“六师兄!他轻薄你,你为何要护着他!”
楚恒又拿了件外衫,披在傅秋值身上,直到什么也露不出来后,才看了阮珂一眼,冷笑道:“我与秋值两情相悦,何言轻薄?”说罢挑衅似的当着阮珂的面与傅秋值十指相扣。
那日在无极门山洞中,听到程厉的一番胡言乱语,他就知道傅秋值这个小师弟对他师兄的想法并不那么单纯,因此也存了一份心故意激他。
傅秋值扔掉手中阮珂的剑,叹了口气道:“小师弟,你……还是说你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吧,我的事你不用管。”
“六师兄!”
见傅秋值并没有挣开楚恒的手,两人执手并肩而立,一幅你情我愿的模样,阮珂面上血色褪尽,失神道:“好,好……好,我不管你……我为什么要来呢?”低头沉默了一会儿,他从腰间取出一个锦囊抛在桌上,强忍住心中不平,转身就要走。
傅秋值没有看那锦囊里的东西,忙走上前拉住了阮珂,担忧的问道:“小师弟,你……什么时候回去?”
阮珂回头直视他,认真道:“六师兄,你下山是专门为了找我的吗?”
傅秋值点头,“是。”
“那好,”阮珂冲他一笑,“我跟你回去,我们立刻就走好不好?就我们两个,回弄月山庄后我任师父责骂,以后我们再也不下山了好不好?”
傅秋值看着阮珂恳求似的眼神,为难地摇摇头,道:“我还有事要做,你先回去。”
阮珂苦笑一声,深深地看了一眼傅秋值,最后决然道:“那我便不回了,就当师父没我这个不肖徒弟吧!”长呼出一口气,不再留恋,转身快步离去。
傅秋值拦他不住,就要出门,奈何一身凌乱无法追上去。
楚恒从身后抱住他,“让他去吧,不到黄河心不死,迟早他会懂的。”
傅秋值只得回到桌前坐下,看到阮珂留下的黑色锦囊,便伸手打开。从那锦囊中竟掏出了一块雕工美的玉牌来,乍一看只是个刻着佛经的普通玉牌,仔细看去,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竟组合成了佛祖的面孔。
“这是……禅头玉?”傅秋值将玉牌递给楚恒看,有些不确定地问楚恒。
“不错,就是禅头玉。”楚恒接过来摩挲了一会,皱眉,“不知阮珂此时还玉是做什么?难道无极门门主已经找到他想要的东西了?”
傅秋值摇头表示不知道。想到那日他追踪阮珂到密林中,阮珂信誓旦旦地对他保证,一定会把禅头玉给他送回来。而且自己在无极门中的藏玉室也没有发现禅头玉,看来阮珂并没有把禅头玉交给其他人。这次阮珂真的是给他送玉回来的……
“反正孙青雪醒了,我们也拿回了禅头玉,回去后正好将玉交还给他,不知到底这禅头玉里有没有秘密呢?”楚恒看着那玉牌满心疑惑。
傅秋值怔怔不语,也不知道听到了楚恒的话没有。
楚恒起禅头玉,牵着傅秋值来到床边,把他按躺下,随后自己也脱了鞋躺在他身边,轻声道:“别想了,快睡吧,我们明早赶路,先回到屏川见到孙青雪才是。”
傅秋值听话的闭眼,然而脑中睡意全无,一会想到少年阮珂和自己在弄月山庄玩耍的场景,一会想到无极门从网罗的一块玉中找到了神秘秘笈,一会又想到一个满头华发的疯老头在一个堆满玉料的房间里举着一块玉嘴里不住胡言乱语……
从外面传来了更夫的梆子声,一声又一声,傅秋值心里越发烦躁,然而楚恒就睡在身边,为了不惊动他,只好忍着要翻来覆去的想法。不知几更天,他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
一高一矮两个背影,那是一个女子牵着一个小孩。
他们不知走过多少地方,有荒野山间,有农家小院,有河川大泽……最终来到一个街头。
女子在包子铺前买包子,看到一群身着劲装的江湖人打马而过,她忙搂着小孩躲到角落里。待那群人走过,女子伸着头偷偷看了一眼前方,指着那面堆满了杂物的青砖墙,焦急的对小孩说道:“乖,待在这……不要走动。”
小孩乖巧地点头,那女子起身,却很快又蹲下身狠狠的把他抱在怀里,对他道:“记住,不要跟任何人走,等我回来接你!”
小孩伸手搂住她似乎想挽留,却被挣开,看着女子往另一个方向走去,没有回头。
至始至终那女子只是一个背影。
小孩在墙角瑟缩着等了好久,那女子一直没有回来。第三天的时候,另一个穿着华美的小孩买包子时看到了他,于是也凑过来跟他蹲在一起。这个小孩眼角红通通的,明显刚哭过,他说:“我叫楚恒,来自屏川派,你叫什么名字?你也是下山来历练的吗?”
小孩抱着膝盖并不理他,但是眼神却直勾勾的盯着楚恒手中的包子,不肯移开。
小楚恒把包子举到头顶,小孩的眼神就飘到他头顶;把包子藏在身后,小孩的眼睛就盯着他的背后。小楚恒于是把包子递给他,大方道:“给你吃吧。”
小孩这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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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一眼,小声道:“不要。”那声音细细的,像个小姑娘。
“没事,我有钱,饿了可以再买,你吃。”小楚恒坚持把包子推过去。
小孩这次没有拒绝,接过来小口咬了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小楚恒看着他长长的睫毛和粉嫩嫩的小脸,不禁伸手捏了上去,软软的。
小孩没有避开,仍一口一口地吃着包子。
“哦我忘了,姑娘家的芳名不能轻易问……我今年十二岁,你几岁了?”小楚恒问。
小孩仍是不吭声。
小楚恒挠了挠头,不死心的问:“难道年龄也不能说吗……那你在这里干什么?”
小孩咽下最后一口包子,轻轻道:“我在等人。”
小楚恒点点头,见小孩穿的朴素,衣服上还有些补丁,头发也乱乱的,怀疑道:“你不会是个小乞丐吧?”
小孩又装起哑巴来。
“你跟我说说话嘛!你如果愿意陪我十天,我就天天给你买包子吃!”
小孩咽了咽口水,小声说了声“好。”
十天来,两个小孩就窝在这个角落里,饿了吃包子,累了就互相依偎在一起睡。
可是始终没有人来接小孩。
十天之后,小楚恒不舍地道:“我就要走了,小乞丐你跟我回屏川派吧,我师傅人很好的,不会让你穿破衣服,也不会让你挨饿。”
小孩摇了摇头,依旧说:“我要等人。”
小楚恒解下腰间的一块玉,道:“这是我从小戴在身上的,送给你,你可不要忘了我啊。”见小孩接过玉握在手里紧紧的攥着,却仍不肯跟他一起走,小楚恒只好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小孩目送他离去,如同目送之前的女人。
……
傅秋值蓦地睁开眼,室内还是一片漆黑,天色没有亮,他感到眼角湿润,有什么东西跌落在枕上,在他耳边发起‘啪嗒’一声。
他大概想起一些事来了。
第27章第27章
鸡鸣唱响白日,楚恒习惯性的卯时末醒来。一转眼就看见傅秋值紧闭着眼,两行清泪尚挂在脸颊上,不禁为他轻轻拭去。
旁边的人睫毛微颤,缓缓睁开眼,看到楚恒后对他一笑,主动拥住那人,两颗滚烫的心紧贴着。
“我想起了一些事。”傅秋值埋头在楚恒脖颈间,“我……遇到你前一直跟一个女人在一起,我想……她应该是我娘。”
楚恒顺着他的背轻抚,“无事,慢慢会想起来的。”在他额间落下一吻,“别想了,先起来吃饭吧。”
洗漱完毕稍微吃了点东西,两人牵着马又往镇外走。庙会还未散场,街上仍是热闹一片,各种表演小摊挤挤攘攘。
楚恒突然问道:“昨晚你在河边许了什么愿?”
傅秋值俊脸一红,“不是说许愿是不能说出来的吗?”
楚恒一本正经的说道:“当时不可说,事后还是可以透露一二的。说说嘛!”
傅秋值只好道:“昨夜我许的愿是……日后有好多好多钱……”
“哈哈哈,你要钱做什么?”楚恒初闻不禁大笑,随后又有些小小的失落。
傅秋值一脸忸怩地道:“那样我就也可以请你吃东西,住上房,四处游玩了。”
楚恒笑意渐深,“只要你陪着我,那些事迟早都会一一做到的。”
傅秋值不好意思的扭开头,又问道:“那你呢?”
楚恒却卖起了关子,“不可说。不可说。”趁着傅秋值瞪眼的功夫飞身上马,大笑而去。
快马行了四日,两人终于赶在日落前到了屏川。
楚恒抬头,看着那象征着屏川派的汉白玉镂刻雕花牌坊,对身边人道:“这是八年前我就该带你来的地方。”
傅秋值轻笑,“明明上个月我们刚来过。”
“那怎么一样?上次连碗水都没喝,这次要带你仔细看看。”楚恒牵着他的手慢慢走了进去。
斜晖暮色,将那牌坊镀上一层金色,又将两人的影子拉的细长,在春日的傍晚中,慢慢显现出它的丝丝温柔。
议事厅里,季舒望与一个年纪相仿的中年人在主位上坐着,不时张望着门外,对身边弟子道:“不是说你师兄回来了吗?怎么还没到。”
那弟子挠了挠头回道:“楚师兄说先带他的朋友吃点东西,很快就过来。”
旁边的中年人只专注地把玩着手中的黄玉,道:“急什么,反正都回来了。”
季舒望无奈颔首,摆摆手道:“行了知道了,你下去吧。”
过了一会,两人终于姗姗来迟,对座上的人抱拳行礼,然后在一侧落座。
楚恒注意到师父旁边坐着的中年人,那人只顾低头摆弄那块黄玉,丝毫不看自己,问季舒望道:“师父,这位就是孙伯伯?”
季舒望点头,解释道:“你孙伯伯七天前刚醒,他说杀他的黑衣人跟二十年前杀傅家的是同一伙人。”
楚恒看了傅秋值一眼,又转过头看他师父,疑惑道:“无极门灭了傅家满门是为了回阳木,可他们为什么要杀孙伯伯?”
季舒望叹了口气道:“我想,应该是他们以为你孙伯伯知道回阳木在哪里吧。”
“那孙伯伯知道吗?”楚恒与傅秋值的视线落在低着头的孙青雪身上。
季舒望却摇摇头也看向孙青雪,一时间三个人的眼睛都盯着他看起来。
孙青雪手上未停,不住的摸着那块黄玉。傅秋值注意到,那黄玉并不是单纯的一种颜色,在一个角上,还带着点红……是杜鹃啼血!
他终于抬头,目光一片茫然,似乎没有看着任何人,“我知道……我知道回阳木的下落……”
季舒望无奈道:“你不是不肯说吗?”
孙青雪没有理他,眼珠在干瘦深凹的眼眶中转了转,似乎在寻找什么。突然,他的视线落在傅秋值身上,瞳孔骤然缩小,站起身大喊一声道:“是你!”
把三人吓了一跳。
楚恒皱眉道:“孙伯伯,你认识秋值?”
孙青雪噌噌地走到傅秋值面前,不敢置信道:“是你?”
傅秋值莫名其妙,“孙前辈,你认识我吗?”
“傅梅书……你与她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孙青雪在他面前急躁的打着转,口中喃喃:“不可能,傅家的人都死了,傅梅书怎么会有后代?这不可能……”停下脚步,又问道:“你今年几岁?”
“十八。”傅秋值老老实实答道。
“那就更不可能了,傅家是二十年前没的……怎么会有十八岁的后人呢……”孙青雪拍着脑袋一幅想不通的样子。
楚恒脑中转了转,突然想起之前在香居寺的僧房里找到的一幅画,画中的女子与傅秋值就有几分相似,那女子会不会就是傅梅书呢?想了想,回去取了画递到孙青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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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孙伯伯,你看这画中的女子你认得吗?”
孙青雪双手发颤地展开那副卷轴,露出女子脸的时候他就大叫起来:“傅梅书!就是她!”
楚恒看了傅秋值一眼,发现他也在愣愣的盯着画中的人,走上去悄悄握住他的手。
“孙兄,镇定一点!”季舒望拍了拍孙青雪的后背,“有话慢慢说。”
孙青雪摊在就近的一张椅子上,指着画中人,道:“这就是傅梅书,傅家的二小姐,芸儿的亲妹妹……”
芸儿,就是傅芸,孙青雪难产死去的妻子。
“二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季舒望问道。
孙青雪垂头丧气的道:“二十年前,我送芸儿的灵柩回黎城傅家,傅家的人知道芸儿是在我的眼皮底下死的,每个人都怨恨我,我急匆匆的去,当晚就启程回来了……”
孙青雪受到傅家的冷遇,没有在傅家停留,也因此躲过了一劫。
那晚,他刚出黎城,在不得不在城郊的一家驿站留宿,半夜,黎城里火光滔天,惊动了半个城的人去救火。孙青雪在吵闹声中醒来,在狭窄破旧的床上听到外面焦急的对话:“黎城里有个大户人家失火了!烧了半个城,现在还没灭呢!”
“唉!那么大的火势从谁家起的?”
“不知道,据说是富商傅家!不知傅家几百年的基业会不会毁于一旦啊!”
孙青雪陡然清醒,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流。他胡乱的穿上衣裳骑马朝黎城赶去。
到了傅家门口,已经晚了,傅家朱漆画的木质建筑已被熊熊大火覆盖,孙青雪想着妻子的棺椁就停放在大厅里,不顾一切的冲了进去,旁边人怎么也没能拉住他。
进了大门,孙青雪才发现这不是一场简单的大火,庭院里横七竖八的倒着杂役奴仆们的尸体,脖子上还流着血,显然是被歹人所害。他奔到大厅,却只见到梁木倒塌,压垮了整座房子,火光冲天,根本无法进去,就在大厅的门口,倒着几个熟悉的人影。
三个时辰前,傅老爷还指着他的鼻子让他赶紧滚出去,傅夫人冷笑着对他说傅家没有这个姑爷……而此刻,两人就倒在停放傅芸尸骨的大厅前,睁着双眼,死不瞑目,满地的血迹告诉他:傅芸的父母,已经死了。
孙青雪痛苦的尖叫,他去摇傅老爷的尸首,尸首已然僵硬,在大火中,他猛然发现尸首旁写着几个血字:回阳木。
回阳木?难道就是因为回阳木傅家才惨遭灭门?地上的傅老爷拳头紧握,但孙青雪知道那里面必然抓着什么东西……很可能就是回阳木的下落。
他死命掰开僵硬如铁钩的指节,终于从中抽出一个字条。孙青雪没有看字条上的字,直接把它入了怀里。为二老阖上眼,他失魂落魄的走出了傅家……
第二天,这场烧了一整夜的大火惊动了官府,官府派出官兵清点,一共在傅家找到六十八具尸首,傅家的人一个不少,全部葬身火场。然而孙青雪知道,这不是一场简单的火灾,是有人为了夺取傅家的回阳木进行的一场屠杀。
孙青雪浑浑噩噩的回到了湖州,他没有打开傅老爷留下的字条,他不想知道回阳木在哪里,也怕卷入这个可怕的漩涡。他把字条用一种特殊的材料封存起来,从外表上看就像是一块晶莹的玉,但这种材料随着温度的升高很容易融化掉,也是为了给回阳木一个重见天日的机会……
季舒望道:“那块玉现在在哪?”
孙青雪摇头道:“我当时做好那块玉随手一丢,不记得被我拿去做了什么,后来就寻不到了。”
“你呀你呀,你个老糊涂!”季舒望恨铁不成钢,却又有了疑问,“按理说你这个秘密无人知道,怎么无极门就这么神通广大知道你把回阳木的下落封到一块玉里了呢?还派人搜罗,最后还是给你引来了杀身之祸。”
孙青雪恢复了没有神的样子,瘫在椅子上,盯着画中女子,“大概是玉器行里有了内奸吧,我这人闲了爱喝酒,说不定是喝醉了口无遮拦被有心人听了去。也或许是从四方楼买的消息,四方楼楼主神秘莫测,说不定有这个能耐。”
楚恒还是有些不解,“孙伯伯既然说官兵清点傅家尸首时刚好是六十八具,怎么傅家二小姐会幸于难呢?或者说,这画是她遇害之前画的?怀中抱的又会是谁……”
傅秋值突然出声,轻轻道:“不是之前才画的,你们看,”他指着画的左下角,那是株梅花树,树干用的是鳞皴画法,树皮纹理密集,使人很容易忽略了上面的一列小字,细细看去,写的是“天呈十二年香居寺无念禅师作”。
“天呈十二年?那就是十八年前的事……倘若画上的人真是傅梅书,她果真没死……而且还有个孩子……”孙青雪看向傅秋值。
“傅梅书……”傅秋值在口中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忽然想到在彭山深处的桃花林里有座墓,墓主人似乎就叫梅书……吾妻梅书……她有丈夫,也就有可能有孩子,那么自己,是她的孩子吗?梦里那个只能看到背影的女子就是她吗?傅秋值脑中一片混沌。
这时,孙青雪起了画卷,突然说道:“里面有什么东西?”他摇了摇,每个人都清晰的听到从卷轴里传出一阵沉闷的声音。
第28章第28章
孙青雪仔细端详着画卷的轴部,那是一截木头做成的纤细的轴杆,轴杆间隐约可见一道缝隙,他用手握住两端试着拔开,那轴杆竟真的被他分作两段,露出里面空心的部分。
四人互相看了一眼,只见孙青雪从那空心的木杆中倒出一个东西来。
“这是?”季舒望看着那样东西,又展开画对比着那画中女子,“这是傅梅书的发簪?”
孙青雪手中正握着一根木质的发簪,虽然在画轴中藏了几十年,那发簪已经有了腐化发黑的迹象,但一眼就能看出,它是那画中女子的唯一饰物。
孙青雪把木簪交给了傅秋值,“这是你娘留下的唯一一件东西,不知她是否还在人世,倘若日后能再见,也算是个信物,你拿着吧。”
傅秋值接过来,看着那粗糙劣质的木簪,轻轻道:“我见过她的墓,她已经死了。”
楚恒心知傅梅书的墓应该就是桃花林里的那个,傅秋值很可能再无亲人……不对,也许他爹还在人世,可是他又为何会让自己的骨肉流落街头呢?
“哦对了,孙伯伯,这是禅头玉,现在完璧归赵吧。”楚恒从怀中取出那个黑色锦囊,递给孙青雪。
孙青雪摇摇头,不接那玉,“贤侄,我还有件事要你去做。”
季舒望不乐意了,“你这个老家伙,又有什么麻烦事要恒儿去干?”
楚恒道:“孙伯伯只管说,只要楚恒能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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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青雪叹气,“我要你和傅少侠同我一起去玩赏大会。”
楚恒笑道:“这不是什么难事,我本来也是要去的。孙伯伯是要用禅头玉参加这次大会?”
“不错,我要用它拿下‘天下至宝’的名号。”
季舒望拧眉,“老孙,你不是爱凑热闹的人,这次为何这般在意这个名号?”
孙青雪冷笑,“只要禅头玉能夺魁,就可以令三大世家帮我做一件事情。”
季舒望问道:“你要做什么?”
“查清杀了傅家满门的凶手……无极门的门主到底是谁!”孙青雪的眼中一片寒意。
季舒望疑惑道:“那你为何要恒儿和你一起?”
孙青雪道:“无极门门主至今未露面,不知他是否还有后手。我自己去苍南柳家,路途遥远,难易遭不测,故此需要两位贤侄的帮助。”
楚恒说出了自己的担心,“孙伯伯,玩赏大会几日后就要开始了,从屏川到苍南,恐怕赶不及……”
季舒望接道:“这个不必担心,今年的玩赏大会会推迟一个月,你们还可以充分准备准备再去。”
“为何今年会推迟?”楚恒疑惑。
“据说柳家家主身体不适,还未痊愈,因此给各大门派家族送了帖子,说要推迟一月。”季舒望解释道,又看向傅秋值,“不知傅少侠可方便同去助孙伯伯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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