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有点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丛鸾
木安源记得木渊走的时候也是这样大雪纷飞的季节,他站在山坡上看这个单薄稚嫩的孩子跪倒在地,三拜已经逝去的木老怪,心里五味杂陈。
这么多年,半夜时分想起这个孩子,都是一种怅惘,看着老友长满杂草的坟头,也不晓得该说些什么,到头来终究是他辜负了老友的嘱托。
现在看着面前的孩子,早已不是当年青涩的模样,他已经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就像老婆子说的,能回来都是走大运的事情了,还计较那么多干啥呢?
就这样吧,就这样吧!儿孙自有儿孙福,也许这才是对他最好的方式。
“你真的想好了吗?清远现在这个样子帮不了你,还会成为你的负担,而且你们终其一生都不会有孩子?”木安源问道,“你真的……想好了么?”
“老头子,你在……在说啥?”木任氏听着云里雾里的。
木渊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这个老人。
背着光的老人,静默的站着,光影在他身上重合,似乎还有另一个影子也透过那双历经沧桑的眸子,注视着自己。
木渊郑重的许下诺言:“我发誓,我会照顾清远一辈子!”
☆、出柜(下)
“好。”木渊听到有人说话,然后木安源身上的光影渐渐涣散,只留满地的余晖。
“哎,起来吧!”木安源扶起木渊,有种惋惜又有点释然,“以后,好好过吧!”
“谢谢叔公。”木渊拉着木清远再次道了声谢,三木村他长辈虽多,但是真正为他好的也就这么个人了,木渊不想瞒着他,也因为知道这个老人所有的出发点都是为了自己好,所以坚定的道,“我会和清远好好过日子的。”
“好了,出去干活的也该回来了,准备吃饭吧。”木安源起身在院子里走了一圈。
木渊将木清远拉了起来,虽然已经打定主意过一辈子,但是木渊希望还是有人能赞同他们,木渊不想木清远以后清醒了难过。
洗了手,木渊刚将木清远的手擦干净,木安源的大儿子木承光便扛着锄头进门了。
“娘,我们回来了。”木承光是个身高八尺的壮汉,腰宽体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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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进门就给木任氏打招呼。
“那边有水,先去洗洗。”木承光的老婆金翠翠是个壮实的庄稼女人,屁、股、大,一看就是个能生,能干活的主,比他们早回来一步,倒是晓得家里来了人。
木承光不晓得,打进门就瞧见家里站了个身材高大的家伙,那块头比起自己来,还得大上一号,一看就是庄稼地里的好手。正疑惑呢,木渊就喊了声,“承光哥,不认识我了,我是木渊啊。”
“木渊?哎哟,木大狗!”木承光上前抱住木渊笑道,“你小子可算回来了!”
“可不嘛,我长得丑,阎王爷都不带的!”庄稼汉的手,劲大,一巴掌一巴掌拍在木渊身上,木渊却谈笑自如。
“你这话说的,你这是福大命大。”木承光放开木渊笑道,“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还怕啥?回来了就好,以后有事就开口,都是光、屁、股、长大的把兄弟,我们俩还分谁跟谁!”
“肯定呀,有事不找你找谁!”木渊也笑。
木承光小时候就长得比其他孩子高大,打架都怕他呀,一拳头下去,瘦瘦小小的孩子们谁招架的住,但木渊就敢,那么瘦,那么小,打起架来就跟拼命似得,像一头疯狗,咬谁就咬死,木承光也怕他,混久了,感情倒是不错。
木承耀比木渊他们小一些,整天跟在他们后面转,对于这个十六岁就上战场的大狗哥,他是有些怕的。特别是一进门瞅见那么大一人时,却不仅有怕还有一种敬,他的身上有着他们都没有的一种特质,和他哥站一块儿,明明高不到哪儿去,但是就是有种气质,使人一眼就瞅见他。
“这是承耀吧?都不会叫人了?”木渊看着木承耀打趣道。
“大狗哥。”木承耀都娶妻生子了,但这时就跟个孩子似得还脸红。
木安源早年家里穷,他是拖了好几年才娶上的媳妇。前面生了两个女儿都夭折了,本以为就是个断子绝孙的命,哪晓得后面倒还一连生了三个儿子。
老大都打酱油了,老二才出生,从小就跟在大哥后面转。是个挺腼腆的孩子,这两年成家了还好点。
木承耀的媳妇李璐是个比较温婉的女子,长得小家碧玉的,但也是个地里灶里能干的角色。
灶房里的菜陆陆续续的端上桌,木安源让木承耀去把上次打的酒端出来,木渊道,“叔公,我带了酒的,晓得你爱喝女儿红,我专门去老字号打的。”
木渊打开塞子,顿时一股酒香扑鼻而来,木清远好奇的吸了吸鼻子,好像很好吃。
“吃饭咯!吃饭咯!”一串小孩儿声由远而近,在门口炸开了锅。
金翠翠端着饭碗喊了一句,“吃饭了,也不晓得早点回来!每次都得到处找你们。”
“大嫂,你别闹他们。”木承祖闪进门来,说道,“我找他们时,他们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好了,人都齐了,吃饭吧。”木安源看着小儿子也回来了,便让木承耀将酒倒起。
这酒喝点也不上头,看木清远眼巴巴望的厉害,木渊无奈只好用筷子沾了点喂他。
“大狗,别给清远吃,这东西糊脑子。”木任氏说了木渊一句,“他现在就是个小孩儿心性,别惯着他。”
“恩,我就给他尝了一点。”木渊看着还没品出味,就已经被决定不能吃了的清远,道,“好了,你不能多吃。”
“阿娘,我也要。”木承光的大儿子叫木平宗,见着木渊用筷子喂木傻子,便嚷了起来,“木傻子都能吃,为啥我不能吃。我要吃嘛!”
“啪。”金翠翠对着木平宗屁股就是一巴掌,“吃吃吃,狗屎你吃不吃!成天就晓得吃。还有哥哥喊不来啊!木傻子,木傻子,那是你叫的!”
“哇,哇,阿奶!”木平宗被老娘凶了一顿,老委屈了,哭着就要奶奶,“村里其他人都喊他木傻子呀!”
“我不傻!我不傻!”木清远一个劲儿的摇头。
“不傻,不傻。”木渊哄到,“清远最聪明了,清远只是忘了一些东西而已。”
“我不管外面怎么叫清远,但我们家里以后不准再叫清远傻子。”木安源道,“老大你明天找个时间把清远家欠钱的人家都喊到一起。”
“啊?”木承光道,“恩,待会吃完饭我就去。”
“恩,吃饭吧!”木安源拿起筷子。
“对,对,先吃饭,先吃饭。”木任氏笑着给木渊夹了快肉,道,“阿渊啊,多吃点,你看你,都瘦了。”
“您也吃,您也吃。”木渊笑着给她夹菜。
木承祖看了眼木渊,想着他老娘的话,这都算瘦了,那以前得是个什么样。
“这是承祖吧,当年我走的时候,几岁来着,才七岁吧,这一转眼都这么大了。”木渊记得以前这孩子跟他二哥一样,也是个跟屁虫,走哪儿跟哪儿,哪晓得一转眼都这么大了。
“那是你大狗哥,当年可凶了,喊人没?”木承耀拍了拍自己兄弟,木承祖喊了声,“大狗哥。”
“大狗哥。”木平财也跟着学,木任氏笑道,“哎哟,乖孙你可不能跟着喊,你得喊叔叔。”
“我这回来也没带什么东西,这是镇上买的两个平安扣,算是给两个侄儿的见面礼。”木渊将给木清远买玉簪的时候顺带买的两个小巧的平安扣递出去,被金翠翠给拦了下来。这东西她在那些玉器店里见过,一个就得要几百文钱,“这哪使得,都是自家亲戚的……”
“你拿着吧,我这多少年不在家的,这是我给两个孩子的一点心意。”木渊将平安扣塞到金翠翠手里,回过头来对木安源说,“叔公,我可能还得拜托您件事,我想买点田地,也不晓得村子里还有没有人家愿意卖的,想请你帮我问问。”
“对,手里有点钱不能乱花,你还没成家,不晓得缺钱的时候多恼火,买地好,买地好!”木任氏道,“老头子你好好帮他问问。”
“恩,行。”木安源放下筷子道,“刚好村东头的木老汉家想卖地,我下午去帮你问问。”
“我们返乡的士兵可以有三年的税。”木渊想了想道,“所以多点也没事。”
“行。对了,老房子你是不是要翻修一下。”木安源突然记起来,木渊家的房子可能得弄一下才能住了,“到时叫老大他们去,这几天都没啥事。”
“我老房子不打算翻修了。”木渊道,“都十几年的房子,翻修也住不了几年,我想二伯他家空着,先在他家住,然后把老房子重新修过。”
“重新修过?这钱可不少啊。”木安源吃了一惊,“你这刚回来又买地,又修房的,钱够不够?不够的话缓两年修房吧。”
“应该没多大问题的,我修的也不用多大。”木渊道,“这几年当兵,虽然没怎么立功,但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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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存了点钱,平时的军饷也没怎么乱用,就是想到了这点。”
“行吧。”木安源看了眼木渊,又看了眼木清远,有些明了为啥木渊想修房子了,不过也好,毕竟是要搭伙过日子的。
木安源猜对了,木渊好歹是从军队里混出来的,什么地方没睡过,天冷了几个小伙子盖着一床被子不也过来了,对于住房他其实没多大追求。但是准备和清远好好过日子后,就不是那样想了,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己的狗窝,再怎么样他想给清远,也给自己一个家,不需要多大,只要这个家里有你,有我就行。
“还钱的事情先别急,他家的欠债没个五六十两根本拿不下来。而且都拖了那么久了,也不差这两三天的,既然要成家,就得把家具什么的先置办齐了,欠的债慢慢还也没事。”木安源怕木渊没个度,把手里的钱都一股脑的全花了,“田地的事我先给你留意着,没有还可以去邻村看看,这些都是急不来的。”
“叔公我钱够的,还是先还钱吧,还了心里踏实点。”木渊算了一下,买药花了一百两,零散东西也将近花了三四十两,兑换的碎银铜钱还剩个六七十两的,拿来还债刚好合适。至于买地修房,六百两是绰绰有余的。
“有借有还,再借不难,”木安源也晓得是这个儿理,有钱修房没钱还钱是挺打眼的,“也行,你看着办吧。”
“大狗你要成亲了,媳妇是哪儿的,是八姑说的?”木承光打趣道,“哎,是该成亲了,你看同村跟我们一样大的,哪个不是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哎,成亲好,成亲好。”木任氏也高兴道,“日子那些可得好好挑挑,哎,对象是谁确定了没,这次可得说出来我们给你过过眼,可不能和清远他爹娘一样,拿着萝卜当人参了……”
“我的成婚对象就是清远。”
“噗!”木承祖一听,一口汤直接喷在了他哥木承耀的脸上,整个人都懵了。
☆、洗澡
12.洗澡
“阿渊……”木任氏整个眼圈开始泛红了,但她还没说话,就轮到木安源来安慰她了,“老伴,阿渊已经大了,他见识过得场面可能比我们见过的多多了,我们得相信他,哎,只要他好好的就成,毕竟能活着回来,已经是祖上积德了……”
当年出去五十几个人,都是庄稼地里的好手,但最后回来的只有这么一个……
也是,能活着回来就好,还强求些什么呢?个人有个人的活法……
“我会和清远好好过的。”
木承光看木渊一脸高兴,虽然为好友感到高兴,毕竟这是他想要的,但是……这在村子里确实是要被人指着骂绝门户的!而且在村里更是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了。
舍弃自己的血脉传承,只为了一个人,值得么?
木承光这个问题在喉咙转了转,终究没有问出去,就像他爹说的,能回来已经是祖上烧高香了,还强求些什么呢?
下午的时候,木承光带着两个弟弟跑了趟村里,挨家挨户的通知了那些借钱的人家,让他们明天一早到木清远家去拿钱。
“谁还?”听到有人还钱,当即有人急切的问道,这木老二家就剩一个傻子了,谁还,该不会是木家那傻子吧?
“到时你就晓得了。”这三兄弟多的也不肯说,只是反复交代带上借条就行。
这边木渊告别了木安源,带着木清远却是上了山,到了一座孤坟前。
木渊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壶,一打开酒香扑鼻。
“好酒!”喝了一大口,木渊将剩下的都倒在了坟前,然后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他让木清远也跪下,然后两人端端正正的在坟前磕了三个响头。
“父亲,我回来了。”木渊让木清远跟着喊人,木清远乖乖的喊道,“父亲。”
“父亲,你闻到酒香了吗?”磕完头,木渊坐在坟头前,笑着说道,“这是我从外面给你带回来的酒,就是你常常说的有着‘京味儿’的那种。好不好喝?”
“好喝的话,我下次来再给你带。还记得吗,你每次都给我吹……”吹……吹你曾经喝过的酒,比任何人都多,琼浆玉液也只当洗脸水……
木渊还记得,木老怪以前最爱喝村口打的浊酒。
每次喝个酒总在院子里摆上小桌子,还颇有“雅致”的摆上一大碗花生米,喝一口就吃上几十颗,往往酒还没喝完,花生米就都没了。
可是只有木渊知道,七八文的酒,是连酒壶都装不满的。
“我像是会在意这点儿酒的人吗?我给你说,我当年可是连琼浆玉液都只当洗脸水的人,我什么酒没喝过!”见木渊笑他,木老怪也只是小心翼翼的盖好酒葫芦,然后脸红脖子粗的解释道,“我现在只是有些饱了,对,只是觉得饱了。”
说着还煞有其事的打了一个酒嗝。
木渊知道,他只是因为太抠了,抠的连最爱的酒也只肯每天买来尝上一两口。
这么抠的人,却只有木渊才明白那张粗糙的面容下所藏着柔软。
因为没有木老怪的抠,也就没有了木渊能上的私塾。
木渊上学的时候,全村可都是瞪大了眼呢,简直都没人敢相信!
所有人都认为木老怪不值得,没必要为了一个养子付出那么多,木老怪却直接道:“养个屁的养子,他木渊从我领他回来开始,他就是我的亲儿子!”
就是这么个“亲儿子”,却连你的盆都没摔完,还让你……让你连走,都走的不安心!
“爹!”木渊大喊了一声。
他张大了嘴,他有一肚子的话想说。但是看着坟上堆积的白雪,却一个字也吐不出,嘴巴张了又张……最终也只是张了又张……
木清远呆呆的跪在一旁看着木渊,他看着这个男人努力的扯开嘴角,却笑得比哭的都难看。
木清远没见过这么难过的木渊,他有点惊慌,但心里更多的是,连他都不懂的悲伤。
“父亲,也许你说的是对的,”木渊坐了一会儿,站起来拉起木清远就要朝山下走,但走了一步突然回头说道,“但是,我们会好好的,我发誓!”
人走了,酒香也散了,苍白的雪地,只剩下猎猎的风声。
而木渊他们下山后,便往木清远的家里去,因为木渊早就将老房子的行李全部打包带到了木清远家。
木渊本来就没什么东西,就连今天采购的生活用品,他也让木五叔拉到了木清远家的院子里,让小黑看着。
就连木清远家没有的浴桶,木渊搬东西的时候,也顺便将以前的浴桶一起带了过来。
“啊啊啊呃”甩着尾巴哼哼唧唧的小黑一直在院里徘徊,也不乱叫,看见木渊他们回来了,踢踏着就奔了过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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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好能干。”木清远给小黑顺毛,夸奖道,“都能看家了呢?”
木清远家比木渊家好很多,木二伯两口子都是能干的人,肯吃苦,肯下力,家里的房子修的都是砖瓦房,小三间的房子就是在现在,村里也是没几家的。
堂屋里在左下角开了一道小门。前面是吃饭待客的地方,过了门就是屋主人的卧室。杂物间和灶屋也开着道小门,反倒是侧卧是完整的,里面本来有着书柜,书桌。
木二伯他们当年修房的时候就是考虑了木清远读书要安静的环境,而且这房子修来也是给木清远结婚用的。哪晓得房子修好还没几年,老两口便接连去世了呢?
三间屋子坐北朝南,院子是用石块垒的围墙,几年没住人倒也还干干净净,没什么杂物。
门上的锁锈迹斑斑,木渊直接撬了,换了把新的。屋子里的东西特别简单,本来的那些大物件,像书柜、书桌什么的,早就因为木二伯两口子接二连三的事情卖的一干二净,空荡荡的屋子里除了一张木桌,两条板凳以外简直什么都没有了。
木二伯他们房间的床,也不晓得是谁铤了的,现在那间屋里干净的除了蜘蛛网就只剩灰。幸好木清远的床还在,要不然今天晚上还得打地铺。虽然那床也摇摇晃晃的,一碰就能闪架,但木渊修了一下,再坚持几年还是不成问题的。
不过屋子空也有空的好处,就是好打扫。不到一个时辰,木渊就将屋子拾的差不多了。还抽空砍了几根竹子,给小黑在院里搭了一个简易的驴棚,两只小鸡也暂且放在灶屋旁边养着。
屋子拾了个大概,木渊就把浴桶洗涮干净,放到了堆杂物的屋子里。
农村人洗澡本没那么多讲究,除了女人洗澡要在屋子里外,男人就不必了,除了冬天,凡是能下水的季节,池塘、溪流简直不要更爽。
木渊身体好,大冬天下水都没事,在哪儿洗不是洗,但是木清远不行,现在看着人没事,能跑能跳的,但到底是把身子给伤了,不好好养着,以后老了肯定要吃亏的。
“死要钱”开的药都是用来泡澡的,而且还再三强调,药浴一定要到时间。木渊想起王子璇最后几声猥琐的笑,就恨不得掐死那个贱人,泡个澡有个毛的笑点啊,又不是鸳鸯浴,害的木清远眨着眼睛一直好奇的看他俩。不过后来,木渊却无比感激王子璇的药浴,当然这是后话。
冬末初春,天黑的很早,趁着余光还未散尽,木渊终于把饭给准备好了。
木清远忌口,吃的清淡,木渊就煮了一点粥,就着木任氏给的泡菜,吃了一顿。
把药汤倒在木桶里,滚烫的热水刚一进去,就升腾起白气。木渊专注的看着黄色的汤药,背对着木清远嘱咐道:“水有点烫,你进去的时候慢点。”
“好。”木清远开始脱身上的衣服,“哥哥,你不给我洗么?”
木渊提桶的手一顿。放下桶的手,开始不自觉的在水中来回滑动,过了一会儿才道,“清远是个大孩子了。”
“可是,阿娘都会帮我洗啊?”木清远用力扯着衣服的扣子,委屈的道,“哥哥不喜欢我了吗?”
木渊咽了口口水,僵直着身体,口中却温柔哄道:“清远是个大孩子了,清远会自己洗澡的对吗?”
“清远是个大孩子,清远会自己洗澡!”木清远望着木渊始终不转过来的背影,眼睛一转,顿时哭丧着脸说,“但是哥哥……哥哥,我的衣服打死结了……我解不开啊……呜呜……哥哥,是不是解不开衣服,我就成了一个坏孩子了!”
“我真的解不开……”木清远用力扯了扯带子,那个疙瘩却是越来越小,越来越紧,他使了好大的劲都解不开,声音渐渐带上了哭腔,“哥哥……”
“清远不哭,清远是个好孩子,你不要急,不急,慢慢解……慢慢就会……”木渊低沉着声音,紧抓着木桶边缘,尽量不动声色的教着木清远,可是好不容易压下的火气,在这个人梨花带雨,衣、衫、不整出现在自己眼前时,顿时化为乌有,“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清远了……你不要不喜欢清远好不好……我会很乖的……”
少年的上衣被扯得乱糟糟的,领口也开了,雪白的肌肤在昏黄的灯光下,白的晃眼。
“哥哥喜欢清远的,很喜欢……很喜欢。”木渊都不晓得自己在说什么,伸出的手,微微颤抖,却在接触那片肌肤时,硬生生转了个地方,将那个死结扯了扯。
他曾经拿起几百斤的大刀,挥动自如的手,现在有点颤。
木渊没敢用力,他有些害怕自己力气大点,清远身上的衣服顿时就会化为碎布,露出他渴望已久的少年白、嫩、的身子和红艳的……
但是随着时间的过去,木渊的手仍然在和死结较劲,他脸上热气蒸腾,手却越来越僵。他直直的盯着死疙瘩,极力控制自己不要乱看,清心咒在心里念了一遍又一遍,混乱的脑袋里,既想快点解开,又企图多留一会儿……
这真的是他打过的最艰难的一仗,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花了多大力气,才控制双手慢慢的去解那个疙瘩,而不是直接将那单薄的衣服撕裂成两半,让它碎布一样挂在这人白、皙、的身子上的……然后像野兽一样,将这个人按在自己的身、下!
“哥哥,有点……痒。”木清远的笑声将木渊的思绪拉回,看着自己不知何时滑进少年衣衫内的手,他愣了一下,有点恋恋不舍的再摸了一把,少年的腹部真的和想象中的一样,光滑柔嫩。感觉手心的汗水都快成行了,木渊才不动声色的拿了出来,然后自以为很潇洒,很帅气的仰着头,小步朝外走去,“刚刚那里有个小虫子,好好洗,哥哥去看看灶屋里的水烧好了没。”
看着木渊走出房门,木清远突然狡黠的笑了起来,跨进木桶,任水将自己淹没,只留一个脑袋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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