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美人误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耿遥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克制不了那异样的他,忍不住长吐了一口气,想要以此纾解。
然而,作用甚微。
可阮幼梨浑身瘫软无力,脑子里面也是一团乱麻,丝毫没将他的反应察觉。
傅行勋就任她这么抱着,紧绷着身子,僵持着直立,一动也不敢动。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环在腰间的两条藕臂终是略微一滑,失了几分力道。
傅行勋一愣,徐徐低首,察看她的情况。
却只见到了她浓黑眼睫下的两片小小阴翳。
她竟是,抱着他,这样睡过去了。
察觉到了这一点,傅行勋不由得勾了唇角,清浅的弧度温柔而又不自察。
他小心地搭上她的手,让她松开自己,而后俯下身,停在她的跟前,细细端倪她。
哪怕是紧阖了眼眸,她的眉头仍是微蹙,锁住几分轻愁。
傅行勋抬手,抚在她的眉间,轻轻抚去那浅淡的褶子,低笑。
像她这样的女子,不该蹙眉的。
他的动作温柔而又小心,睡梦中的阮幼梨竟是随他的动作,松了眉,平了那褶子。
见状,傅行勋才暗吐一口气,将她拦腰抱起,小心且谨慎地将她放在榻上。
而他,却守在她的身边,看着她,缓缓地阖眸浅眠。
梦中不知见着了什么,他的唇畔,勾起了一抹浅淡的温柔笑意。
第60章岔路
熹微的晨光擦过窗际,透过窗棂,翻飞而入,柔和地覆在榻上之人的眼睑,将她唤醒。
阮幼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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睫微颤,缓缓睁开了眼。
她是侧身而睡的,因此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守在床前,笼罩于光影中傅行勋。
他欹靠在床畔,抱臂胸.前,哪怕是睡着,背脊也依旧挺直,若雪中之松,自带风骨。
阮幼梨小心翼翼的坐起来,定定地看着眼前人,竟是愣怔得嘴唇翕张。
两人相距不过一尺,可她还是下意识地向他靠了几分。
距离被她拉得极近,阮幼梨似乎都能去细数,他垂下的浓黑眼睫。
曦光覆在他的面上,浅浅勾勒出一层淡淡光影。
愈衬得他面如冠玉,眉眼干净,似国手丹青所绘的惊世之姿。
阮幼梨看得他有些出神,竟是不自觉地伸了手,抚上他的眉梢,而后顺着丝绸般他的面颊,寸寸移下,停在了他薄红的唇畔。
这个人,怎么能这么好看?
恍然间,阮幼梨又忆起了以往痴恋他的时光。
年少时,总是恋美人皮囊,那个时候,她对他,只是一种单纯的迷恋,她就想多看他几眼,然后,便心满意足,满心欢喜。
后来,她得到新生,阴差阳错停在他的身边,因为心中的那道坎,她的内心深处,始终暗藏了几分对他的抗拒,直到知道他是她亲人的那一刻,她才放下了那些成见。
但是……她却又忽然得知,他并非她兄长。
阮幼梨回想起昨夜的种种,竟觉得那像是一场梦境般,异常地虚无缥缈,让她难以置信。
她轻轻地吐出一口气,心中释然了许多。
可是,他若不是她兄长,她为何……又对他如此依赖呢?
指下的那寸肌肤分外柔软,阮幼梨竟是起了几分歹心,如那地痞流.氓般,揉了几番。
却不料,她探出的手指倏然被人擒在掌心,而那人也缓缓睁开了眼,如黑曜石般的眼眸紧盯着她,近距离地将她的面容映的分明。
阮幼梨对上他的视线,呆愣了片刻,终是如火灼般,亟亟回了手。
傅行勋为她的这一动作,挑了眉尾。
他出身行伍,行军多年,向来心带警惕,睡得不深,因此在她伸手抚上他的眉梢时,他就醒了,只是一直没有睁眼而已。
他还真没料到,阮幼梨会在他熟睡的时候,做出这样的事情。
面对他的探视,阮幼梨登时红了面颊,低垂了脑袋,羞窘得片语未道。
但傅行勋却是出声,将这份沉寂打破:“怎么?方才,你的胆子不是挺大的吗?”
他的尾音微微上扬,带了几分笑意,听得阮幼梨的双颊是愈发滚烫了。
她小心翼翼地往床榻里边缩了一缩,不敢说话。
她这样一副小模样,让傅行勋唇畔的笑意,是愈深了。
终于,他忍不住别过眼去,从喉间溢出一声轻笑。
这声轻笑可把阮幼梨给刺激到了。
他他他、竟然在嘲笑她!
阮幼梨杏眸睁,愤愤转眼,无所畏惧地向他看去。
“我现在也大!”分外理直气壮。
但当傅行勋闻声,又转首对上她的眼时,阮幼梨却又禁不住地一阵瑟缩。
这般模样逗乐了傅行勋,嘴角的弧度是愈发上扬。
阮幼梨看着他,不悦地蹙了鼻子。
她忍不住嘟囔了一声:“果然是假阿兄。”
闻声,傅行勋的笑意一滞,他顿了顿,将目光移到她的身上,沉肃且认真。
“阿沅。”他唤,连音色中,也染了几分庄重。
阮幼梨下意识的“诶”了一声。
而后,陷入了他仿若深潭的黑眸中。
“这件事,你切莫与外人道与,哪怕是延平王,也决不能提起半分,你知道了吗?”他道。
阮幼梨被他话语中的凝重感染,也认真起来。
她紧咬了牙,定定点头:“我知道。”
这件事情若透露出去,那沈家和傅家,还有李成衍和她,恐怕都不会得到什么好下场。
阮幼梨蹙了眉,抬眼看他,道:“为什么,就非要让沈贵妃生出一个皇子来呢?其他嫔妃的,就不行吗?”
傅行勋顿了片刻,答:“若真那么简单,我们就不会走这样一条死路。萧皇后仗着萧廷辉在前朝,始终在后宫翻云覆雨,对怀有龙嗣的嫔妃下手,就连沈贵妃怀上你的那段时日,都险些没能幸。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么多年来,圣人一直都是子嗣单薄。”
“可是……”阮幼梨仔细回想了一阵,道,“除了萧皇后膝下的大皇子,不是还有一个四皇子吗……”
说到这里,她自己都是忍不住地一愣。
四皇子的生母是服侍在圣人身边的一名宫婢,地位低下,被圣人临幸,有了身子几个月后,才被察觉。
恐怕,萧皇后是想除,却遗漏了。
也因为如此,四皇子才得以平安出世。
再者,四皇子不得圣人恩宠,萧皇后也没怎么对他上心。
是以,四皇子才成了唯一一个不受庇护,成长至今的皇子。
“我们……就不能扶持四皇子吗?”她看着傅行勋,问。
这样的一番话,倒是提醒了他。
然而他长眉微蹙,到底没有轻易做下决定。
“只是,如今木已成舟,既然从一开始选择了这条路,那我们就得一直走下去。”
可阮幼梨的话,却在他的心里逐渐根深。
若扶持四皇子,那么,李成衍就不必登上皇位,他不登上皇位,那阮幼梨……就不用嫁给他。
但是这个念头,很快又被他压在了心底。
若真的这样做了,那又置沈家和延平王于何地?
傅行勋不由凝眉,锁了化不开的愁闷。
见他眉间的褶子愈深,阮幼梨抬手,下意识地去为他抚平。
“这本就是大逆不道之事,既然有血统纯正的皇子,那就不该……越庖代俎。”
还有一些话她没有说,但她知道,傅行勋应该会明白。
沈家,也变了。
若说当初的偷凤换龙是情势之下的无奈之举,可几年之后,有四皇子的出世,为何还要将当初的错误,继续下去呢?
沈珩是他的师长,所以一直以来,他都不愿往最坏的那一方面去想。
感受着她温软的指尖如轻羽般划过眉心,傅行勋闭了闭眼。
褶子虽已平,可心境却难定。
顿了顿,他伸手,扣住了阮幼梨的手腕,缓缓移开。
而被手背遮挡住的、他的眉眼,也一点点清晰在她的眼前。
在对上他的眼时,阮幼梨只觉是坠入了幽黑的深潭,再难脱身而出。
她顿了顿,连心跳也像是停了半拍。
傅行勋定定地看着她,心中凝重异常,如同被巨石所压的沉闷,让他眉间的褶子又是蹙起。
“阿沅,”他出声唤,音色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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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是无可奈何之事。无论是你和李成衍的身份,还是你们的婚事。”
晨光熹微,丝丝缕缕地穿透菱窗,细密地覆在他们的身上。
明明清晨的曦光柔和又温暖,可阮幼梨却觉得自己像是置身冰窖,一颗心都冻得麻木。
阮幼梨咬合了一口贝齿,被他握住的手指尖微颤,到底从他的掌心抽出。
“我才不要嫁给他呢。”她别开了眼,瓮声瓮气地答道,眼底满是倔强的坚持。
她不厌恶李成衍,但也绝不是男女之情的喜欢。
“为什么?”他问。
她不是第一次这般抗拒与李成衍的婚姻了,可傅行勋还是忍不住再次出声,去探那答案。
阮幼梨眼睫微颤,答得毫不停顿:“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错,可是我不是傅清沅,也不是沈家的女儿,所以,他们做不了主。”
她长在阮家,习的是阮家之礼,承的是阮家之风,所以,她的人生,也该是活成阮幼梨的模样,而不是浑浑噩噩地被沈家支使,卷进这一场计划,赔上了所有。
上辈子,她已经错过一生了,这一世,她绝不能再轻易虚度。
闻言,傅行勋微蹙了眉头。
竟是……因为这样吗?
“但是……”顿了顿,他出了声,道,“你可有考虑过大局?”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阮幼梨霎时愣怔在原地。
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情势所迫,无论是她、是李成衍,还是沈家、傅家,都有各自的苦衷。
而苦衷的缘由,皆是为局势。
萧家一手遮天,不除,天下难安。
而安定,又要有代价。
可是……
阮幼梨低垂了眼睫,眼睑下的一片小小阴翳中,满藏了落魄怅然。
为什么就要奉上她的一生呢?
她明明……该和沈家,还有皇室,毫无干戈的。
“为什么……就非要是李成衍登基呢?”良久,她终是出声,音色沉沉。
傅行勋深吸了一口气,唇畔的笑意苦涩:“因为他是被我们悉心教导出来的,他才是我们认定的未来帝王。”
李成衍的品性,完完全全是他们期待的模样温文谦逊,克己奉公,昂霄耸壑,龙翰凤翼。
可那位四皇子,虽有皇子之名,可却是不学无术、庸懦无能,非为登上皇位的合适人选。
所以,也只能按计划行事。
深刻地意识到这一点后,傅行勋闭了闭眼,只觉心口的某一处,像是空缺了,难受得令他喘不过气来。
陷入沉思的阮幼梨并未察觉到他的异常,只耷拉着脑袋,陷入了片刻的颓靡。
因为低着头,所以傅行勋垂眸见着的,仅有她的发顶。
她睡觉的时候不算安宁,总是爱翻来覆去,一.夜下来,原本整齐的发髻也变得凌乱,活像是鸡窝一般。
因此,傅行勋看着她的一头乱发,禁不住勾了唇角,浅淡得苦涩。
正当他看得出神时,阮幼梨却是冷不防地倏然抬首,着实吓了他一跳。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地吐出,叹道:“懒得想了,到时候的事情就到时候再想罢,船到桥头自然直。”
大不了逃婚。
这句话她没敢说出来,生怕傅行勋把她给关起来,再也不把她给放出去了。
愁了这么一大阵,阮幼梨也累了。
她吁叹一声,随之响起的,是来自她肚子的不满控诉。
阮幼梨一愣,伸手抚上小腹处,抬眼看向傅行勋,眨眨眼,道:“阿兄你听到了吗?它叫了。”
傅行勋颔首。
“所以,你要饿死我吗?”阮幼梨见他一脸不解,到底直接明了地道出用意。
果然,和这人,不能说暗话。
傅行勋略微一怔,总算明白了。
他顿了顿,而后上下扫视她一番,道:“你还是……先回厢房拾一下罢。”
发如鸡窝,衣似褴褛。
他怕是眼瞎了才觉得她这样也好看。
经他的提醒,阮幼梨才猛然注意到现下的境况。
她忙是抓紧了衣襟,露出一副惶然惊恐的模样。
她!的!形!象!啊!
傅行勋不是她的亲阿兄!可她都在他的面前做了什么!
对上她战战兢兢的视线,傅行勋的身上一阵不自在。
她怎么……露出一副好似被凌.辱的模样?
傅行勋到底不是傻子,顿了片刻后,骤然明白了她情绪变化的缘由。
他攥拳停于唇前,不自在地清咳出声:“如今,你也不方便从我这里堂而皇之地离开,所以……你就在这里,简单拾一下罢。”
说完,他便起身,脚下发虚地离去。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珠帘之后,阮幼梨才放松了身子,欲哭无泪。
她以后,怕是无颜面对傅行勋了。
但生活总得继续,难受了一阵,阮幼梨到底起身,整了整凌乱的衣襟和发髻,然后简单洗漱一番,才扭扭捏捏地出了屋。
屋外,府中仆人已然布好膳食。
而傅行勋则端坐案前,闻声向她望来,轻抬了眉尾。
啧,拾了,当没拾。
阮幼梨假装没察觉到他探视的目光,硬着头皮坐到了他的对面。
为了挽回自己的形象,餐桌之上,阮幼梨简直是做尽了姿态,兰花指一翘,樱唇翕张,每吃下一口,就要佯作享受地闭闭眼摆摆首。
相当之斯文,相当之优雅。
做作到了极致。
傅行勋无意间瞥到,只觉没眼看。
他真该庆幸,这不是在外边。
他要慎重考虑一下,该不该带阮幼梨去七夕宫宴。
优雅地用过早膳后,阮幼梨便再不停留,带着寻上来的绮云,仪态万千地离去,只留给傅行勋一个同样优雅的背影。
步子缓慢,全身扭动。
傅行勋停在原地,看着她“妖娆”身姿,无声地抬手扶额。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让他看这个。
直到走远,阮幼梨才终于恢复正常,为委屈的绮云解释了一下昨晚的突然消失。
为了减肥,晨起锻炼。
听了她的话,绮云杏眸睁,霎时便有泪雾朦胧:“小娘子为何不叫上我……”
阮幼梨被她的反应一惊,忙摸头顺毛:“你又不胖,减什么减?”
绮云一顿,点头:“对哦。”
阮幼梨表示,不想和瘦子讲话。
第61章宫宴
七夕转瞬即至,很快就到了宫宴的那天。
任是傅行勋再怎么嫌弃阮幼梨,也拗不过她的死缠烂打之术,心不甘情不愿地捎上她了。
起先,阮幼梨是想盛装打扮一番的,但转瞬想到她与傅清沅的身份问题,还是灰溜溜地换回了一身素净衣衫。
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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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阮幼梨时,她也露过不少面,如今,阮幼梨已经是逝于世人眼前,她现在是傅清沅的身份,还是得按傅清沅的温婉淡雅行事。
车轱辘碾过青石板道,带起阵阵颠簸,晃得她耳垂坠下的珍珠耳坠也漾开层层光晕。
那光晕温润柔和,映着她面庞,更显得她肤色白皙,好似暖玉。
傅行勋顿了顿,终是从她的耳坠上别开了眼。
倘若他再不回视线,恐怕,就不回来了。
傅行勋伸手撩起车壁的窗帘,稍稍探出车外,轻吐出一口气,才觉胸口的沉郁散了不少。
可阮幼梨偏不让他安生,又在此刻唤回了他:“阿兄。”
傅行勋闻声回首,眉尾一抬,无声询问。
“我突然有点害怕。”她垂下脑袋,几乎是将脸埋在胸口,放在膝上的手,也在不安地搅着衣摆,“万一我被认出来了,该怎么办啊?”
出门的时候,她无所顾虑,只想进宫凑热闹见阿娘,可是现在安静下来冷静下来了,什么担忧都涌上心头了。
傅行勋见着她这一副小模样,伸手抚上了眉心。
这都走到宫门口了,才突然提起这点,有何用?
有何用?!
而且,在她话音落下的这一刻,马车也停下了。
最怕颠簸突然停息,阮幼梨猛地睁双眼,一脸错愕。
她无助地挥舞双手,像海草一样缠上了他的胳膊,而后压低了声音,一阵鬼哭狼嚎:“阿兄阿兄阿兄!怎么办怎么办!我的身份暴露了,会不会被斩首啊!”
傅行勋感受到她的依赖,愣怔过后,竟是勾了唇角。
他低颌应答:“会。”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更是把阮幼梨的惊恐推上了一个巅峰。
她正准备扯了嗓子一阵嚎时,傅行勋却像是有所预料般,将食指按在她的唇瓣上,止了她的声息。
阮幼梨对上他的视线,下意识地眨了眨眼。
她浓黑的眼睫轻轻颤动,傅行勋只觉得像是有轻羽扫在了他的心上,使得他的呼吸也滞了片刻。
“别……别叫。”傅行勋顿了半晌,才找回些微神思,僵硬道。
阮幼梨点头如捣蒜。
得到了她的应答,傅行勋才极不自然地回了手。
他捻了捻指尖,只觉指尖缠绕的温软触感,无论如何都解不开。
他不自在地清咳一声,道:“下、下车罢。”
阮幼梨再次捣蒜般点头,惊恐到愣怔。
为了她的小命,她必须得端庄、优雅!一点把柄都不能留下!
行在傅行勋的身侧,阮幼梨下意识地挺了挺一马平川的胸。
傅行勋侧眸看到她这一副大敌当前的警惕模样,微不可查地勾了唇角,眼眸微弯,碎了璀璨星光,潋滟动人。
因为傅行勋的身份,所以他们的座次倒还靠前,与延平王李成衍相邻。
虽然并不想嫁给李成衍,但阮幼梨还是在心里将他当作朋友的。
她的身子稍稍向前倾斜,而后错过傅行勋,隔空对他一笑。
李成衍见状,也轻轻颔首,回了她一礼。
阮幼梨笑得更欢,善睐明眸眯成了一条细长的弧度。
傅行勋看他们两个人将他视为无物,眉来眼去,不由得在心中闷了一口气。
越想越不是滋味,傅行勋拿起案上的杯盏,牛饮了一口。
阮幼梨翕张了嘴,愣怔得不知作何言语。
她要不要告诉他,这是她刚才喝过的?
但傅行勋却仿若未察,紧抿了薄唇,冷眼看着眼前情景。
光影明明昧昧地落在他的侧颜,将他的轮廓勾勒得硬朗且流畅,好看得一塌糊涂。
阮幼梨侧眸瞥到,险些移不开眼。
“看什么看?”
耳畔的声音清冷低沉,随夜风入耳,让阮幼梨浑身一僵。
她忙是别过眼去,两眼无神地看着前方。
回答得脸不红心不跳:“看景。”
美人,也是景啊。
所以,她可没撒谎。
阮幼梨厚脸皮地想着。
因为是头一遭进宫,她很快就被周围的盛景吸引了目光。
宫灯盏盏,缀饰于夜空之下,与苍穹之顶的点点繁星相映,却未式微,亮如白昼。
官员们携家属陆陆续续入席,相互寒暄,此起彼伏的碎语。
阮幼梨与这些人不熟,再加上,她也不敢轻举妄动,露出端倪,所以从始至终,她都坐在傅行勋的身侧,闷声饮茶。
唉,这样拘束,进宫来还有何意义?
正当她手捧下颌,一阵唉声叹气时,她的眼角余光瞥见了一道熟悉身影。
纤细且单薄,似天边流云的温柔。
阮幼梨浑身一怔,忙抬眼往那个方向望去。
果不其然,是阿娘。
阮夫人自然也见着了她,折首向她看来,唇角微弯,笑意浅浅。
她身侧的阮毅光察觉,也顺她的目光瞥了过来。
“傅家的小娘子?”在看清阮幼梨的样貌时,阮毅光也有刹那的错愕,他看到阮幼梨身侧的傅行勋,不确定地出声问道。
阮夫人轻轻颔首,应:“嗯,我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确实……与阿沅甚是相似。”
闻言,阮毅光禁不住凝眉,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那阿沅……会不会是傅家的女儿?
可是以傅家的地位,不至于做出弃婴这样的下作之事罢?
他蹙眉沉吟,丝毫没注意到阮幼梨的情形。
却是身侧的一声轻笑将他拉回了神思。
阮毅光抬眼,正看到阮幼梨在对他们做鬼脸打招呼。
天真又活泼,似春日的黄鹂,无端令人欢喜。
阮毅光也禁不住扬了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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