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美人误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耿遥
正当他拿着发簪暗自沉思时,却不料一阵挟香的微风自身侧袭来。
傅行勋为那淡雅的木樨香迷了神思,一时不察,竟是被那人伸手夺去了手上物什。
第69章私心
阮幼梨夺过了发簪,拿在手上不断把玩,眼底隐隐有惊艳的欣喜之意。
“阿兄,你这是挑给我的?”她抬眼看他,眼底有碎光流溢。
那是少女因为喜欢而掩不住的欣悦。
傅行勋对上她明亮的眼眸,轻轻点了点头,应道:“嗯。”
阮幼梨为他的回答一阵激越,然后抬臂将那簪子插入了发间,一阵摇头晃脑,任簪上垂下的流苏不断晃荡,在天光之下漾开一层碎光。
“好看吗好看吗?”这样摇来晃去,她竟然没有头晕,还能异常兴奋地和他说话。
她晃着不晕,傅行勋看着倒头晕了。
他伸手揉了揉眉心,敷衍答道:“好看。”
阮幼梨听得出来他的不上心,登时停了动作,笑容彻底消失。
李成衍见到她的状况,不由得噙笑摆首:“阿沅你刚刚那个模样,叫元策兄怎能看得清啊?”
傅行勋没有说话,默认了。
阮幼梨一怔,又规规矩矩地站直身子,问:“好看吗?”
李成衍笑答:“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赞的是你罢。”
阮幼梨毫不谦虚地将他的赞美接受,骄傲扬起下颔,对傅行勋一阵挤眉弄眼。
傅行勋怔了症,答:“好看。”
要是阮幼梨有尾巴,那肯定翘得老高了。
于是就这样,将她遗失的发簪补了回来。
坐在车上,她怎么也不得安定,不消片刻就抬手抚上发鬓,去触碰那支发簪,眼睫弯弯,笑意盈盈。
这可是……傅行勋给她选的簪子呢。
心里想着,阮幼梨唇畔的笑意也愈深了。
马车骤然停下,车外的绮云撩起帷,阮幼梨则躬了身子步下车。
站在武毅侯府的门前,她向李成衍挥了挥手,盈盈笑道:“阿衍再见。”
李成衍也朝她一笑,出声告别。
等到他驾马远去,阮幼梨才将带笑的目光移到了身侧人。
她的眼神太过直接,也太过炽烈,让傅行勋无法直视。
他选择躲避,微微侧过了首,不自在地清咳出声:“我有些累了,先去歇了。”
说完,便转过了身,准备往回走。
阮幼梨倒也没阻拦他,兴高采烈地跟在他的身后,与他一道进府。
一路上,她都没有说话,异常地沉默,只噙着笑看他,一双眼眸清亮灵动,始终没从他的身上挪开。
傅行勋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只得加快了脚下步子,想就此甩开她。
但他着实低估了阮幼梨。
她竟然直接提起了裙摆,小跑了起来,始终没落下半步。
傅行勋斗不过她,被她追到了北苑。
眼见得就要进屋,他倏然折身,一臂弯曲,撑在门沿上,以身子挡在她的身前。
“我累了,想歇息一阵。”
所以,你走吧。
但阮幼梨选择了装傻,眨眨眼,笑得无辜:“我会很安静的,不会打扰你的。”
“你到底要作甚?”傅行勋调整了一下姿势,欹靠在门沿边,向她稍稍凑近了几分。
阮幼梨感受着他呼来的浅淡气息,略有些羞赧。
她微微垂了眼睫,喃喃道:“就……想多看看你。”
闻言,傅行勋不无奈,他伸手抚上眉心,叹:“这都多久了,还看不够?”
阮幼梨猛然抬首,看着他连连点头:“对啊!”还答得特别肯定。
傅行勋只感觉头更疼了。
“我看你这几日是没事做闲得慌了。”顿了顿,他直起了身子,抱臂胸.前,道,“跟我进来罢。”
为他的这番话,阮幼梨一个激灵,忍着满心喜悦,同手同脚地跟上他的脚步,进了屋。
她将手覆在胸.前,又作出了她最爱的西子捧心状。
傅行勋让她进来,难道是考虑清楚了,要接纳她了?
阮幼梨在心里做出了种种猜测,却在侧眸间,见到他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拿着走了过来。
恍然间,她想起了之前的看脸。
难不成……又是要故技重施?
果不其然,傅行勋停在她的跟前,将手中的书卷递给了她。
“《尚书》,两遍。”他眉峰一挑,道。
阮幼梨拒绝接过,恨恨道:“我不抄。”
傅行勋倒没为她的答案而感到惊异,只将书回,道:“好,那你走罢。”
阮幼梨一听,愣了,开始耍赖。
她跺脚,道:“我不走!”
傅行勋好整以暇地看她,剑眉一挑,笑得揶揄:“二选一,要么在这里修身养性抄书,要么离开。”
“我选第三个。”阮幼梨一边说着,一边坐到了榻上,作出一副不抄书也不离开的姿态。
傅行勋没料到她这般无赖,微微蹙眉,坐到了她的对面,又道:“我可是有办法,让你出去。”
他的表情凝重,阮幼梨一顿,登时就怂了。
有办法让她出去……
把她扔出去……还是踢出去?
想想那些场景,阮幼梨就胆寒,她抿了抿唇,选择屈于淫威。
“我……我抄。”话音落下,她就从傅行勋的手上夺过书卷,抱在胸.前,一阵委屈。
傅行勋点点头,道:“等下给我检查。”说完,他便起身,落座于一旁,微垂了眼睫,浅眠过去。
阮幼梨偏首,往他的那个方向不断探视。
他屈肘支于案上,浓黑的眼睫覆下,盖住了那双点漆的眼眸。
窗外的天光透过窗纱,从他的身后映了过来,留他身前的一片阴翳。
半明半昧中,他面如冠玉,国手丹青的天人之姿。
阮幼梨正看得出神,可他却在此刻突然出声,吓得她一个激灵。
“快抄,等我醒来,你要是还没抄完,你就完了。”他没有睁开眼眸,只薄唇翕动,声调平静的对她这般说道。
阮幼梨忙抬起手,用书卷挡住了面庞,不敢再看他。
过了好一阵,她没再听到任何的声音,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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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地从书卷后露出一双眼眸,向他的方向打探着。
傅行勋仍维持着方才的姿态,扶额阖眼,像是陷入了沉睡,仿佛根本就没说过刚才的那番话。
阮幼梨见状,微微松了口气,到底乖乖地认怂,拿了笔墨宣纸,开始抄写了起来。
她抄得一点也不认真,写个两三行就抬起头了,悄悄地看他。
不知过了多久,她偷看了他多少次,当她再次抬首时,原本沉睡的那人却是猛然睁眼,向她看来,漆黑的眼眸如同深潭般,沉沉不可测。
阮幼梨没想到会被他抓个正着,登时就愣住了,呆愣地与他对视,没能回过神来。
“怎么?抄完了?”因为刚刚苏醒的缘故,他的音色中还带着几分暗哑,好听得磨耳。
阮幼梨一怔,而后低下了头,继续抄写着,心虚作答:“没……没有。”
傅行勋揉了揉眉心,道:“没抄完不许吃饭。”
话音落下,他便起身,往书架踱步行去,守在架前,像是在找寻着什么。
阮幼梨见他始终没有动作,忍不住望着他的身影,出了声:“阿兄,你在找什么?”
傅行勋只冷冷答她:“这和你抄书有什么干系?”
阮幼梨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悻悻地回视线,低下了头,心不甘情不愿地继续誊写着。
这次有傅行勋的监督,所以在接下来的时间,她也没再走神,任浓黑的眼睫在洁如白玉的面庞落下一片认真的阴翳。
但傅行勋无意抬首,却看着她的模样,失了神。
恍然间,他又忆起了先前的种种。
假山之前的月下一吻,深夜里她的贸然闯入,以及之后……她搂住他的脖颈,不断地亲他的脸颊。
可是一帧帧的画面从他的眼前走马观花而过,到最后,却是她和李成衍言并肩而立,笑意盈盈的模样。
傅行勋不敢再去回想,垂下了眼睫,掩住暗藏的落寞。
她和李成衍,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而他傅行勋,不过是一个看客罢了。
插手不了,更改变不了。
傅行勋抿了抿唇,开始翻阅案卷,想以此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七夕宫宴行刺一案尚未了结,可这又事关圣人安危,所以这几日里,他和禁卫军首领杨朔以及大理寺,忙得是不可开交。
好不容易得半日空闲,那些暗藏的情愫便如潮水般,势如破竹,喷涌而出,让他完全手不住,只发了疯地想去找她。
就连刚刚,没有赶她离开,也是他的私心所致。
明明让她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傅行勋暗叹一口气,只感觉满目都是她的笑靥,让他如何也驱散不开,定不下神。
正当他心烦气躁时,耳畔却响起了她的声音,甜丝丝地缠绕在他心头,更是让他心乱如麻。
“阿兄,”她搁下了笔,抬头看他,唤,“我抄完了。”
傅行勋紧抿唇线,闷闷地嗯了一声。
回想起他方才的话,阮幼梨起了身,踱着小碎步向他行来,将手中誊写完毕的两份《尚书》递给了他。
傅行勋有片刻的愣怔,待回过神来,才伸手接过,装模作样地察看了一番。
阮幼梨写得一手簪花小楷,秀丽规整,自有一派风骨。
傅行勋状似不经意地问起:“可是阮寺卿教你的书法?”
阮幼梨点了点头:“是阿耶指导了一阵,但手把手教我的,还是我阿娘。”
“没想到阮夫人竟还有这般才情。”傅行勋整了整那一叠纸,道。
阮幼梨点点头,唇畔泛起一抹温柔的浅笑,她道:“对啊,在我的眼里,阿娘可是这世上最温柔最美好的女子了。”
突然提起了阮家,阮幼梨顿了顿,又想起了今日的相遇。
她抬首看向身前的人,问:“今日我与阿衍在路上碰见了阮家的车驾,阿耶说是要出城办事,调查那夜宫宴上的刺客,所以……案件是有什么眉目了吗?”
第70章迷醉
傅行勋点点头,应道:“是,大理寺查到了那个刺客的籍贯,所以阮寺卿便出城,去那个地方调查。”
阮幼梨闻言,有些微的出神,半晌,她又问:“那阿耶此番前去,会有什么危险吗?”
傅行勋摆首,出声定了她的心:“这一路上有身手不凡的侍从相送,况且,那个地方不过是一个小村庄,向来安宁,所以……不必忧心。”说完,他愈探手拍拍她的肩,可突然间,他又想起了他们二人之间的天堑,指尖轻颤,到底回了身侧。
他这细微的动作,阮幼梨并未注意到,依旧为阿耶的安危忧心。
可傅行勋的话到底有一些安抚作用,她想了一阵,算是松了口气。
“那……你呢?”顿了顿,阮幼梨又掀起眼眸看他,问。“那接下来的日子,你还要忙吗?”
傅行勋为她的话一怔,微微垂下了眼睫,看她。
鬼使神差地,他没有对她撒谎:“不会太忙。”
“所以!你就会在府里陪我了?!”阮幼梨扬首看他,睁大了眼看他,一阵激越。
傅行勋为她的突然逼近稍稍后仰,可饶是如此,也还是拉不开二人距离。
所以他感受着她缠绕上来的丝丝木樨香,浑身绷直,讷讷颔首,道:“嗯。”
然而顿了顿,他倏然又反应过来,否认道:“不是,军营里还有许多事情待我去解决,所以,较前些日子,也闲适不到那里去。”
他否认得太快,更像是欲盖弥彰了。
阮幼梨鼓了鼓腮,假装信了他的话,耸耸肩,冷漠地应了一声:“哦。”
反正他现在忙完了,管他在府中还是在军营,她总有法子缠着他的。
看他还能逃哪儿去。
傅行勋清咳一声,转移话题:“时辰不早了,一起用膳罢。”
阮幼梨抄了那么久的书,力气用完了,手臂酸痛,肚子还饿,所以对他的这个提议,她双手双脚赞成。
但时辰已经很晚了,暮色四合,星河璀璨。
这个时候,也不好叫醒厨子,麻烦厨房备膳,所以两个人去了厨房,打算自己找点吃的将就一下。
可是翻遍了厨房,阮幼梨却只在柜子里,翻出了一盘馊掉的馒头。
她受不了那恶心的味道,捏住鼻子将那盘吃食给倒了。
“阿兄,厨房没吃的,我们怎么办啊?”她憋着气,闷声问道。
傅行勋在柜子里翻了一阵,而后气定神闲地捧出一件不知名物什。
阮幼梨被他手中的东西吸引了目光,一脸不解地看向他,步步向他靠近。
“阿兄,这是什么?”她伸手指了指他手中的东西,怯怯问道。
傅行勋将那一袋东西放在桌上,而后解开了绳子,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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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那白白的一团面粉。
“我下面给你吃?”他微微侧眸,看着她,问。
这个时候,阮幼梨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吃什么都无所谓了。
她连连点头,分外赞同:“好!”
傅行勋常年行军,居于野外,吃食都是自己解决,所以他的手艺还算不错。
看着傅行勋娴熟地加水和面,阮幼梨有些出神。
“阿兄……”她愣愣出声,道,“你一个大男人,还会做这些?”
傅行勋沉默地点头。
顿时间,阮幼梨更是惊异了,睁了双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阿兄!你居然这么棒!不仅会行军打仗,还会做饭!”
而她身为一个女子,这个……是真的不会,简直羞愧!
阮幼梨越想着越不好意思,提起了旁边水壶,要给他加水。
可傅行勋怕她毛手毛脚,伸手点在她的鼻尖,止住了她。
顿时间,阮幼梨看着他的手,成了斗鸡眼。
“看着就行了,别坏事。”傅行勋异常凝重地说道。
阮幼梨悻悻地“哦”了一声,定定地站在了原地,果然不敢再上前。
见状,傅行勋暗自松了口气,回手,又继续和他的面。
在他手的那一刻,他看着阮幼梨,愣了。
阮幼梨对上他的目光,略有些不解。
于是,她伸手抚了抚鼻尖,却触到一点湿润。
她侧眸看了看傅行勋的手,顿时间,也愣了。
她忍着一阵不适,行到了水缸前,低头一照。
果然,她的鼻尖上一点白色,衬得她像个小丑似的。
阮幼梨攥了攥拳,只感觉心底一阵怒意升起。
她赶紧舀了一勺水,跑到旁边溪去了。
傅行勋见状,心里复杂。
等到阮幼梨回来的时候,傅行勋见她的鼻尖泛红,被使劲洗了很多次的样子。
傅行勋的心里更是复杂了。
他不懂,还是选择认真和面。
从始至终,阮幼梨都在旁侧看着,没有上前半步。
她抱臂看着那面团,心里也很复杂。
这脏兮兮的东西,能做成面?
可她在旁边看着,确实见到了面团变成面条的全过程。
等到最后,阮幼梨坐在案边,为身前的这一碗夜宵看直了眼。
瓷白的碗中,面条粗细均匀,交错至于汤水中,零碎的翠绿葱花铺散在一层剔透的油脂上,卖相诱人。
阮幼梨咽了咽口水,拿起了食箸就开动。
入口的滋味极其滑嫩,混着食物的香气,弥漫在她的口喉间。
她猛然睁大了眼,看着对面的傅行勋,惊异又欣悦。
“护行熏泥阻得真好次!”她口齿不清地赞道。
傅行勋毫不谦虚地接受了她的称赞,也心满意足地吃着面。
饭毕,阮幼梨满足地摸了摸肚子,呼出一口气,道:“好满足。”
傅行勋闻言,嘴角勾了勾,却又怕太过得意,还是抿了抿唇,有所敛。
他的这番变化,阮幼梨是悉数看在了眼底,骤然间,她心生一计。
这一天晚上,阮幼梨一反常态地没有纠缠他,而是非常乖巧地回了房,先歇下了。
临行时,她倏然折身,亭亭立于夜色中,对他盈盈一笑:“阿兄早点歇息啊。”
璀璨星河下,是她的明媚笑靥。
傅行勋看着,不有些出神。
他嘴角噙笑,轻轻颔首:“嗯,你也是。”
得了他的回应,阮幼梨唇边的笑意愈甚。
她咬了咬下唇,折身往屋内跑去了。
这天晚上,她在榻上翻来覆去,脑海中都是傅行勋的模样。
他和面的样子,有条不紊生火煮面的样子,真的是……令人心生亲切感啊。
阮幼梨将手捂在心口处,只觉心跳快得不成样子。
怀着这样美好的想象,她缓缓入了梦。
可是半夜,她却被噩梦惊醒,猛然坐起了身,呼吸急促,冷汗涔涔。
她对着眼前的黑夜沉沉一阵出神,良久,才找回了半分神思,伸手拂上了额角。
触手一片冰凉湿润。
又一次,梦见阮家被灭门了。
这到底是……在提醒着她什么?
阮幼梨将手按在太阳穴处,只觉那里突突直跳,一阵钻心的疼。
后半夜,她再也睡不着了,躺在榻上翻来覆去,心神不宁。
她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阿耶此番前往,会有不吉事发生。
好不容易挨到了天明,她起了个大早,整饬完毕,就带着绮云去了阮府。
那天,阮夫人和阮毅光同行,只是去送他一程,并非一道去往那个小县,所以阮夫人尚在长安城内。
听闻是她来,阮夫人会心一笑,停下了手中动作。
因为阮幼梨也算是阮府常客了,所以她还未报上名号,就被府中仆从引到了阮夫人所在的后院。
可那个小婢女却只将她带到了门前,就停住了,她道:“夫人就在里面。”说完,便倒退着离开。
阮幼梨无奈地耸耸肩,而后提起裙摆缓行。穿过汉白玉拱形石门,踏上鹅卵石小道,她步入了一片盈盈绿意中。风过时,道上碎影浮动,好似漾开的层层波光。
风带起的凉爽之意阵阵袭来,让阮幼梨浑身舒畅地呼出一口气,而后,便四下张望起来。
“阿沅,这里。”见她没找对方向,阮夫人出声唤道。
阮幼梨一愣,循她的声音忘了过去。
交错的枝叶间,隐隐透出凉亭的一角,而阮夫人就坐在亭里,侧眸看她,盈盈带笑。
恍然间,阮幼梨就忆起了这里。
以前,这个凉亭还在的时候,她最喜欢到这里了。可是后来,因为一场大风,院中的树被吹倒,压倒了这处凉亭。
后来,因为阿耶公务繁忙,家中又捉襟见肘,所以这凉亭,就再未重建过。
时隔多年,阮幼梨再来到这个地方,不由得心中唏嘘。
亭中,阮夫人仍望着她笑:“阿沅,快进来,这里边才是最凉快的。”
阮幼梨噙笑点头,绕过那一排绿树,步入了亭中。
果不其然,亭中凉快多了。
旁侧置了冰块,侍女执了扇,一下一下地对她们的方向扇着。
风中夹带了冰的凉,扑面而来,令人神清气爽。
阮幼梨坐了一会儿,方才被烈阳炙烤的炽热感才笑了许多。
阮夫人从冰块里拿出酒壶,递给了她。
“冰镇梅子酒,可要试试?”她盈盈带笑,问。
阮幼梨以前也尝过阿娘酿的梅子酒,那个后劲有点大,她还是不敢轻易尝试的。
所以,她笑着摆手,道:“夫人这是不想让我回府了吗?”
阮夫人顺她的话颔首,应:“真是羞愧,让你给猜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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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角唇边的笑意,愈深了。
阮幼梨又拉着阮夫人絮絮叨叨了很久,有意无意地套有关阮毅光的消息。
可提起丈夫此行,阮夫人却无半点忧心,她摆首笑道:“那么多侍卫护着他,到了地方,也有衙役相随,况且,这也不是他第一次远行了,我犯得着为他忧心么?还不如在府中,安心待他归来。”
见阮夫人如此,阮幼梨的心里也放心了不少。
临行前,阮夫人还是将那一壶梅子酒塞给了她。
天青色的酒壶放在铺满碎冰的提盒中,沉甸甸的。
阮幼梨道了声谢,带绮云乘车回去了。
这段日子,天气大的很,连车中都是闷热异常,好不容易等到马车停下,抵至武毅侯府,还得顶着烈阳行好一阵。
尽管有青绸油伞撑在头顶,挡了些许阳光,可那热气仍旧是腾腾袭来,像是处在烤炉的干燥燥热。
途中,阮幼梨受不住了,先躲到了水榭中,好巧不巧,傅行勋也在。
傅行勋正倚在红漆柱子上,一手拿书,一手隔于膝上,沉静地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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