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美人误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耿遥
迎光远去的身影被光影勾勒,竟显了几分凄凉。
傅行勋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她淡去自己的视界,负手身后。
待到她的背影聚成一个小点时,隐在屏风后的那人也缓步踱出。
“沈伯父。”傅行勋察觉到他的渐近,唤。
沈珩停在他的身旁,无声颔首。
“真好,找到了妹妹。”傅行勋的音色里不带一丝的波澜,陈述道,“可也真坏……”他说着,侧眸看他,继续说:“有得必有失。”
沈珩静静地听他言语,始终沉默。
也不知是静默了多久,他终于转首,与傅行勋的目光在半空相汇。
“有得有失,向来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小侯爷当是早就明了于心罢。”沈珩到底年长他许多,哪怕受到当下这般的冲击,他自始至终,都沉稳如山。
这样简单的一句话,竟是逼得傅行勋难以接话。
他愣怔片刻,到底转开眼去,再望向那空旷的门外。
那条青石铺就的蜿蜒小道上,已然没了阮幼梨的身影,虽有盈盈绿意满目、姹紫嫣红点缀,但到底少了几分该有的生气。
天光刺目,刺得他微微眯了眼。
恍然间,他仿佛又忆起了母亲在世时,对他的最后一番话语。
“元郎,莫要去忧心,现在你还小,自有阿爹和阿娘为你去撑那一片天,待你至及冠,成铮铮男儿,那片天才会由你去顶。”
“你万万要记得,当下之失,并非……毫无所得。”
“当下之失,并非毫无所得。”傅行勋重复着这句话,是说过身旁的沈珩听,亦是说与自己。
闻言,沈珩微微牵了唇角,可眼底却无丝毫的笑意。
“多谢小侯爷劝慰了。阿沅那孩子……本就是这个命,她身娇体弱,又被萧家的人盯上,自然逃不过她的这一劫。”
“萧家?”傅行勋从他的话中捕捉到这么一个词,不由愕然。
沈珩轻轻颔首,道:“我已查明,阿沅的马车,早被人动了手脚。可能是萧筠所为,但最怕的,还是阿沅的身份暴露。”
“应是前者。”傅行勋沉吟片刻后,说。“萧筠曾欲加害阿沅,她既然对阿沅心中不满,自然就不仅仅是下毒那么一回了。”
再者,傅清沅常年不接触人世,连他都未曾与她谋面几回,难记得她容颜,更何况是他人了。
武毅侯家不受恩宠的病秧子小姐,应当是不会招惹萧家注意的。
考虑到这前前后后,傅行勋才这般笃定言语。
沈珩赞同地点点头,但眉头依旧紧锁。
“惟愿……早日除去那颗毒瘤。”
话音落下的这一刻,两人无声对视,后又别开了眼。
傅行勋缓缓抬起眼,望向头顶的一片湛蓝天空。
如今,他已成铮铮男儿,这片天,该他去顶了。
他们武毅侯府,从一开始便注定,不会逃脱那重任,弃天下于不顾。
在门口送别沈珩后,傅行勋折身欲回,可却与身后猛然冒出的阮幼梨撞了个正着。
傅行勋一时没有设防,竟是险些被她骇住,定了定才稳住了步子。
但阮幼梨却没那么幸运了。
她本就没什么底子,此刻直直撞上了他的胸膛,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往身后仰去。
有那么一刹那,傅行勋是想伸手拉住她的,然而广袖微动,却又被他回。
于是,他就这么眼睁睁地、无情无义地看着阮幼梨仰翻在地面,摔了个四脚朝天。
第21章沅芷
对于他方才的犹疑,阮幼梨悉数看在了眼里。
如今,她一振不蹶地躺平在地面,心里悲伤又难过。
完了,他竟然这么记恨自己,连伸手拉她一把都不愿。
狠心的男人。
然而傅行勋却没她那么想得多,只是他突然想起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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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受不清,才放手避开的。
为他这么个冷漠无情的态度,阮幼梨瘫在地面,整颗心都死透了。
她竟然,做了那么一件不可饶恕的事情。
以至于被人这样嫌弃,既如此,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绝望的负罪人士突然失去了她的梦想,平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去世。
傅行勋见她这要死不活的模样,心里百味陈杂。
还好,这不是他亲妹,不然,他会被气死的。
“起来。”傅行勋眼睫微垂,看着要死不活躺在地上的阮幼梨,沉声道。
闻言,阮幼梨模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声,磨磨蹭蹭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蔫头耷脑的,一副要死不活的颓丧模样。
见惯了她平日里闹腾的样子,此刻再见她的颓靡,傅行勋竟有那么一刹那的不适应。
两人就这么相对着,沉默不语。
空气中有那么一刹那凝固般的尴尬。
“阮……阮小娘子?”良久,傅行勋才清咳了一声,不自在地唤她。
阮幼梨闻声抬首,直直地撞进了他的眼,恍然间似坠入了一汪清潭之中,见着了一片璀璨星光。
“阮……阮幼梨。”她定定地看着傅行勋,愣愣出声。
傅行勋轻轻颔首,表示了解了。
“其实,你本名该是沅芷,是清沅的孪生妹妹。”
所以,她的襁褓之中有一块绣着沅的绣帕,所以,她的乳名才叫阿沅。
阮幼梨早就猜测到这个结果,但在他亲口道出这个事实时,心头还是没有来的一阵悸动。
她悄然抬手,覆在了略微抽疼的心口处。
“当年因为一场意外,你与我们失散,彻底没了踪影,没想到兜兜转转这么多年,你居然在阴差阳错间……又回来了。”他的尾音很轻,就好似一片轻羽,拂过了她的心间。
一时间,阮幼梨的心里有万般情绪交错,如同一团乱麻般,令她理不清,只得任其越搅越乱,到最后仅剩脑中的一片空白。
“所以……我害了我自己的亲姐姐?”她眼睫低垂,紧锁的眉间是化不开的悲恸与自责。
“什么?”傅行勋有那么一刹那的愣怔,“你这是什么话?”
“难道不是因为我,才出了那场意外,令她翻下山崖的吗?”阮幼梨猛然抬首,眸中盈了一层泪意,连声音里也带了几分显而易见的哽咽。
她的眼眸本就清亮,现下染了几分泪意,更是剔透灵动若山间小鹿,楚楚可怜。
傅行勋看着,心底生了几分怜惜,而那几分怜惜控制了他的神思,使得他鬼使神差地伸了手,在她的额上轻弹了一下。
阮幼梨吃痛,捂了额头凝眉看他。
在对上她视线的这一刻,傅行勋登时就后悔了。
他忏悔,他有罪。
他不该这样控制不住自己,不该这样……招惹她。
傅行勋的心跳有那么一刹那的紊乱,他的胸膛微微起伏,不自在地别开了眼,顿了良久方才开了口:“你是不是蠢啊?非要给自己扣这么大一顶黑帽子。”
这让阮幼梨愈发不解了,眼底满是疑惑:“你什么意思?”
“萧筠若要害清沅,又怎会仅那一招?”傅行勋回了手,眼睫低垂,手上似乎还残留着她额上微凉的触觉。
那异样的感觉让他不敢拢手指。
他说的简单,但却异常明晰,几乎是那么一瞬间,阮幼梨就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
“你是说……傅清沅的马车被动了手脚,哪怕没有我的出现,他们也会坠入山崖?”她定定地看着眼前之人,错愕得音色轻颤。
傅行勋不与她直视,只微微侧眸,无声颔首。
一时间,阮幼梨的脑中空白一片,原本绷起的弦似被崩裂,而后白光绚烂绽开,光影熄后,只剩下了内心的舒畅。
她扯了扯唇角,终是绽开笑靥。
眼眸弯弯,露出一排小小的贝齿,明媚动人。
“啊啊啊!真是太好了!”阮幼梨禁不住欢呼了一声,引来傅行勋的侧眸。
他探究的眼神让阮幼梨的心里又凝重了起来。
好个大头鬼啊……那可是她的亲姐姐。
阮幼梨瞬间又萎了,耷拉着脑袋,沉默不言。
见到她这番起起伏伏的剧烈变化,傅行勋表示看不透,只得无声地别开了眼,暗自喟叹。
女人,可真是善变。
得知傅清沅的死与自己无太大关联之后,阮幼梨松了口气的同时,也开始不安起来。
如今傅清沅顶的是她阮幼梨的身份,若阮家小娘子逝世,那阮家的命运……会不会也会有不一样的转折?
想到了这一点,阮幼梨的心里是愈发地放不下。
她必须得去阮家看看。
虽然做下了决定,但阮幼梨却并没有立即动身,而是依旧停滞武毅侯府。
如今她的身份不同往昔,又有什么资格回去呢?
静想着,阮幼梨的眉间也拧起了细小的褶子。
“所以你现下当如何?”傅行勋突然问道,打断了她的思路。
阮幼梨微微一怔,而后抬眼看他,道:“可不可以……先不要将我身份之事告知阮家?”
梦里的情景还深深地印在她的脑海,她不敢就这样轻易归去,再次给阮家带来灭顶之灾。
所以现下,她还是不要去掺和的好,留在侯府,静观其变。
而得知了她的决定,傅行勋有片刻的诧异。
因为,这竟与他心中的想法,出乎意料地一致。
傅清沅和阮幼梨两姐妹的身份本就该隐匿于世,不得与外人道与。若让外人得知傅清沅和阮幼梨的联系,势必会引得外人猜忌,从而给他们的计划带来麻烦。
所以,他们从始至终的决定都是一个将错就错,草草将此事揭过。
这虽然对不住傅清沅,但也是无可奈何之举,唯有待大事成后,再牵其坟茔葬祠堂,认祖归宗。
故而傅行勋沉吟片刻后,爽快地颔首:“好,不过……你为何要如此决定?”
这让阮幼梨愣住了。
她不敢与他对视,只得垂眸看向露出裙摆的绣鞋。
那绣鞋的鞋尖处,坠了两颗圆润明亮的东海珍珠,珍贵异常,莹润的光辉映到她的眼底,使得她有些恍惚。
“我……与家里闹矛盾了,不太想回去。”
这样蹩脚的理由,竟是让傅行勋半信半疑了几分。
他微蹙了眉头,并没有说些什么,只静默颔首。
“好,我答应你。”
至于往后该如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22章失态
得到了他的应允,阮幼梨唇边的笑意是再也掩饰不住,如春日之花绽放开来。
“谢谢阿兄!”她扬了下颔看他,一双眼眸弯似弦月,清亮透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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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行勋面对她这样娇憨之态,有那么一刹那的愣怔。
“不是……让你减肥吗?”
怎么还是这么胖?
特别是笑起来,连五官都看不清晰了。
后面的这两句话他没有说出来,怕让阮幼梨再次失去梦想,躺平不起。
然而他说出来的那一句话就够了,足以让阮幼梨彻底失去笑容,呆滞原地。
她死死地看着眼前人,差点没控制得住自己大哭出来。
阿兄!绝对是亲生的阿兄!
阮幼梨死死咬着后槽牙,到底心中怄气,转身跑开了。
看着她近乎落荒而逃的身影,傅行勋表示参不透。
他只是……说出了一个……事实吧。
用得着这样,一副羞愤欲死、仿若受辱的模样吗?
傅行勋停在她的身后,摇头叹息。
傅行勋的这句话,彻底坚定了阮幼梨瘦下来的决心,而中午的节食,就是她最坚决的表现。
“小娘子,你当真不吃么?”绮云看了看满桌的菜,又看了看眼前一脸决绝的阮幼梨,犹疑问道。
阮幼梨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砰”地一声惊得绮云打了个激灵。
“说不吃就不吃!”
傅行勋嫌她胖,那她……就让他嫌弃去吧!
不过将将落音,阮幼梨就出尔反尔地拿起了箸子,大快朵颐了。
她方才还信誓旦旦地说是不吃,如今就自食自言了。
绮云表示,看不破。
茶饱饭足的午后,令人分外困倦,故而睡意袭来的时候,阮幼梨也没有抗拒,仰首躺在藤椅上,阖眼小寐起来。
午间休憩所做的梦,曰白日梦。
等到阮幼梨从沉沉梦境抽身出来的时候,她只感到身后汗意津津,尤其是那层单薄衣衫,紧贴着后背,分外不适。
故而她蒙双眼发了一会儿愣后,就出声吩咐候在一旁的绮云:“绮云,你去替我备些热水来。”
用热水擦拭过身子后,阮幼梨也清醒了不少。
她对着菱镜拍拍自己的脸颊,长长地喟叹了一声。
白日梦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信不得信不得!
这样给自己催眠了好一阵子,她才终于睁眼,直视镜中的自己。
铜镜镶嵌在致的镜台上,将她的面容映得分外清晰,亦将她眼中的惊惶一丝不落地展现。
恍然间,阮幼梨又忆起了梦中所见。
兵荒马乱中,傅行勋一身甲胄,满身血污,昔日的仪态翩翩尽失,仅剩了悲壮的狼狈。
阮幼梨又使劲捏了捏自己肉嘟嘟的脸颊,骤然升起的疼痛才驱散了心中的那份错愕惶恐。
她不能再注意傅行勋了,竟然都做出了这样的梦。
还有!傅行勋都那样嫌弃她,她凭什么对他上心啊!
回想起晌午时他对她所言的那一句,阮幼梨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得瘦下来,不能让傅行勋这样看不起自己!
然而她虽有那个决心,可却始终没有付出行动来,该吃吃该喝喝,没饿着一刻。
这样颓靡无所事事的日子,终于将阮幼梨磨得焦灼。
捏了捏肚子上那一圈软软的肉,阮幼梨痛定思痛,一定要瘦下来!不然到时候连动都动不了了。
是以她悄悄摸到了傅行勋的北苑,再一次闯进了他的书房。
将将踏进一只脚,阮幼梨接迎来了傅行勋特别的迎接礼被揉皱的废纸团。
看着那圆滚滚滚到自己脚边的纸团,阮幼梨探出去的脚尖忙瑟缩了一下,而后转弯往另一边行去。
这一路上,她就像是在避开陷阱一般小心翼翼,脚步迟疑,生怕碰到那胡乱扔开的废纸团。
终于,她成功地抵达傅行勋的桌案前。
“阿兄……”后一个字还没从她的口中唤出,她死命避开的纸团就像是长了眼睛一般,扑到了她的怀中,而后,顺着她的衣衫,坠.落在地。
阮幼梨唇边的笑意瞬间凝固,起先的悄然欣喜也换成了满目的惊异。
“啊!”下一刻,她惊叫出声,恍然疯癫一般将外衫解开,万般嫌弃地扔在地上。
而原本专心致志行书的傅行勋也终于被她惊吓,笔尖一顿,晕开的浓墨又毁了他的一张宣纸。
耳边的尖叫声震天刺耳,简直不忍灌耳。
傅行勋不由得抬起了手,捂住了耳朵。
呵,疯子。
终于,疯子梨停歇了下来,丢开了那被废纸团玷污的外衫。
她伸手指向傅行勋,愤愤出声:“你你你!”
傅行勋无辜抬了眉峰,道:“我怎么了?”
“你就不能讲究一点?”阮幼梨又愤愤地垂下了手,紧握成拳,不忍直视地别开了眼。
“你就不能端庄一点?”傅行勋反问。
他的话让阮幼梨瞬间愣住,想起当前的情景。
哦,她现在是在傅行勋的房里。
所以……她都干了些什么?!
阮幼梨回想起方才的种种,胖脸一红,忙是背过身去,抱臂胸.前,支支吾吾:“我我我……”
“你什么你?”傅行勋的声音响在身后,仿若珠落玉盘的悦耳。
“还不是怪你!”然而再悦耳,也不能缓解阮幼梨心中的愤然了。
“干我何事?”
“你乱扔纸团!”阮幼梨对他这么个恶习,简直是深恶痛绝。
然而听了她这么一句痛斥,傅行勋却是毫无反应,只冷漠地“哦”了一声。
“这是我的房间,我怎么样……用你管吗?”
他说的理直气壮,让原本理不直气也壮的阮幼梨瞬时萎了。
话虽这么说没错,可是……
“你也不该这样吧?”阮幼梨着实无法面对他那凌乱的桌案,故而始终背对着他。
“那你也不该这样吧?”傅行勋再次将话甩给了她。
阮幼梨下意识地接招:“我怎么了?”
“随随便便闯进别人的房间。”傅行勋再次理直气壮。
这一次,阮幼梨是理不直气也不壮了。
她垂眸看向自己的鞋尖,闷声闷气地不肯言语。
傅行勋气定神闲地拾了一番桌案,又将那一页毁掉的宣纸揉皱成团,随手扔在地上。
好在阮幼梨没有见着,否则又该鬼哭狼嚎一番了。
阮幼梨就是有这么一个怪脾气,见不得他人邋遢。
尤其是像傅行勋这般随……随性的。
可以说是,完全忍不了!
在心里又将傅行勋嫌弃一番后,身后的人终于再次出声,打破了这一刹那的沉寂。
“说罢,来找我什么事?”傅行勋撩起袍,而后负手身后,踱步向她靠近。
阮幼梨虽是背对着他,可到底是有几分察觉的。
他分明离她还有那么一段距离,她似乎就感受到了他独属的气息,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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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身后逼迫而来,令她不由得绷紧了全身。
作者有话要说:日常有爱互动打卡滴!
第23章偶遇
“我、我想出去玩。”阮幼梨紧张得声音断续。
然而,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个什么劲儿。
“哦,”傅行勋依旧冷漠,“那你就出去啊。”
跑来问他作甚?
闻言,阮幼梨有那么一刹那的愣怔,她一顿一顿地回首过去,与他相对而视。
“你是我阿兄,就该带我出去啊。”
这话没毛病,傅行勋沉吟了片刻,颔首应了:“你要去哪儿?”
阮幼梨早就想好了,几乎是在他话音落下的刹那答出了话:“猎场。”
傅家世代从武,征战沙场,功勋无数,这骑射之术,自然娴熟异常。
看着阮幼梨拖着笨重的身子爬上马背,傅行勋只觉没眼看。
阮幼梨现下已是不同往日,被浑身赘肉拖累,行动自然也没以往的那般利落。
待她终于手执缰绳脚踩马镫时,已然气喘吁吁。
傅行勋无声扬眉,下一刻便扬鞭策马,于广陌之上肆意驰骋。
阮幼梨见状,忙紧了紧手中的缰绳,也追了上去。
然而胯.下的马实在是没用,驮着她走得一顿一顿的,甚至还踉踉跄跄的。
阮幼梨自我放弃地趴在它的脖颈,长叹出声。
等到阮幼梨驾着马磨磨蹭蹭摇晃到猎场时,傅行勋已然在猎场绕了一大圈,获满满了。
他一身劲装,跨于马背上,一手执雕弓,一手握缰绳,身后负着箭囊,背脊挺直,下颔微扬,满是少年意气。
阮幼梨要死不活地趴坐在马背上,扬起眼睫看他。
逆着光,他的面部轮廓被零碎的阴影勾勒得愈发明晰,仿佛工笔书墨所绘,从画中而来,无一不致。
她定定地看着他,神情恍惚。
“你怎么才来?”傅行勋眉尾微抬,薄唇翕动,问。
他的这番话拉回了阮幼梨的神思,她忍不住顿了顿,不自在地别开眼。
以前存留下来的习惯真是可怕,总是不自觉地要将目光焦在他的身上,而后再移不开。
她眼睫低垂,瓮声瓮气道:“绝对不是亲生的阿兄,竟然就把自己的妹妹这样给丢下了。”
她的声音很小,可还是一丝不落地入了傅行勋的耳。
闻言,傅行勋不解地抬了眉尾:“你不会自己追上来吗?”
阮幼梨咬牙切齿地闭了闭眼,一句话都不想答他了。
真是!无可反驳啊!
夏日出猎着实是个不太明智的决定,虽有林间庇荫,但炽热仍旧是从稀疏枝叶间筛落下来,令阮幼梨的心底也燥了起来。
然而傅行勋就像是毫无察觉般,策马疾行,哪怕涔涔汗意自他的额角滑落,汇成流畅下颌处的一滴晶莹,他也没松下过半分。
阮幼梨感觉,他就像是在面对一场战争一般。
眼神敏锐,在风动叶摇之间就能准地找到猎物的藏匿之所,而后抽箭拉弓,任箭镞携带着凌厉之风直击猎物,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没带一丝的停顿与犹豫。
庄肃,谨慎,专注……又迷人。
着实不负他少年将军的名号。
恍然间,阮幼梨又忆起初见他时的情景。
他击败突厥,凯旋返城,领着浩荡将士,于百姓欢呼中招摇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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