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舞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扶好站稳
“我很少回来。”罗伊说,“但这里是我家,我一定会回来。”
哈兰愣住了,然后机械地点了点头。他下意识地回目光,再一次环视四周。外面院子里虽然杂草丛生,屋内却是一尘不染的。他望向那副相框,光线仍然昏暗模糊,但他已然隐约知道了上面的内容。
对话暂停了。哈兰感到一阵尴尬。
不知道还应该说什么。仿佛思绪从刚才开始就断了线,怎样都没办法与言语联系起来。他无法思考,至今为止所说的也都是脱口而出,没有经过细想。
“你打算攻击我吗?”罗伊说。
哈兰怔了一下。罗伊扬起下颚,指向他握着短刀的手。哈兰像触电一样松开手。
“对不起,我擅自闯进来。”他说。
“我们每一次见面就是互相说对不起?”
罗伊的语气里有愤怒。原因不明。哈兰看着他。
“你为什么来这里?”他喋喋不休。
“我以为你不会在,所以……”哈兰感到不耐烦,“总之是我的错,我现在就离开。”
他说着就走向门口,但是罗伊堵在那里,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他走到罗伊面前停下,抬起头望着对方眼睛的位置。这是他第一次这样主动接近罗伊,接近压力的来源。像是逆风执炬,一直到达最靠近风眼的地方。
他身上有股绷带的味道。
“今天的事就请当作意外吧。我不会再来了。”
哈兰迟疑了片刻,又说:“我想我们也不会再见到了。”然后开始等待。
罗伊没有说话,只是注视着他。月光洒在他的肩膀上,为黑发镀上一层柔和的银白。他挡在门口,像把屋子里的一切与外界隔离。他构造出另一座空间,而自己作为这个空间唯一的出入口。
哈兰感到心烦不已。
从罗伊的脸上分辨不出任何表情,他背对着光,脸部线条模糊,五官被覆上一层暗影,什么也看不清。没有眼神的对流,也没有言语的回应,哈兰甚至不确定自己的话完整地传达到了他那里。
“罗伊!”
第三个人。
哈兰一惊。罗伊毫无疑问也听到了,但是他没有应声,也没有回头。看起来就像没听到。
“军团已经……”
卢卡斯沿着小径靠近木屋,在不远处就看到了罗伊站在门口。再往前几步,他就彻底看清了另一个人。因此话音骤止。
“你是谁?”
仿佛全身的血液被冻结,夜晚的空气冷到了骨头里,他几乎立刻反应过来。
“是你。”
哈兰没有回答。
他的目光越过罗伊的肩膀看向来者。那是另一名恶魔猎手,显而易见。和他在黑暗之门前所见的那两人不同,这个人至少不想杀死罗伊。这让他迟滞地意识到罗伊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如果不出现意料之外的情况,恶魔猎手不会单独行动。现在的这个人,看上去像是罗伊真正的毫无罅隙的战友、同伴,或以上。哈兰感到一阵疏离被排除在外,但这是理所当然的。然而,最令他不明就里的是一层露骨的敌意,仅从陌生的恶魔猎手说的几个字就能感觉出来。他们在以守备联军和伊利达雷的身份对峙?可他甚至没有见过这个人。
于是他看向罗伊,索求答案。但罗伊只是虚无地回了一下头,九十度,嘴唇微微张开又阖上,什么也没说。
卢卡斯紧盯着屋子里的血灵。
罗伊在赞加沼泽的家是他的避风港,除了队伍成员以外无人知晓。连凯恩.日怒也只是知道他在赞加沼泽长大而已。而如今,记得这个地方的更应该只有他和罗伊两个人。
可是此刻这个人出现在这里,还正好在罗伊回来的时候。
他感到午夜豁裂,一道阳光穿刺进来。
比暗夜灵矮一些的身高,偏亮的肤色在夜晚呈现出剔透。一望而知的种族特征。
就是你吗?
还有那双眼睛。
卢卡斯在与它们对视的一瞬间,仿佛被猛地击中似的。那双蓝眼睛毫不避讳地直视他,目光纯粹而坦然,似要横冲直撞地闯入他的内心。不如说,那是一种审视的姿态,在他们还不认识彼此的时候就划清地位。可有什么资格?无知并自以为高高在上的蠢货,或是用冷硬的目光遮掩慌乱的内心,像爪子锋利的幼猫。他相信是第二种,但那视线仍令他不适。
而当那双眼睛撇下他望向罗伊,怒火油然而生。
罗伊没有回头,紧绷的背脊像一道不可能逾越的隔阂。愤怒铺天盖地地涌来。卢卡斯竭力抑制住伸手去背后拿下战刃的冲动。
“请让一下。”哈兰说。
罗伊终于退后一步,为他让出道路。
哈兰紧绷着脸,沿着小径走向蘑菇林。他感到心脏狂跳不止,且说不清楚是什么情绪导致如此。或许是因为赞加沼泽这种诡异的、难以撼动的宁静,像把一切都吞噬了的宁静,现在正把他的呼吸也吞噬,让心脏狂乱而徒劳地挣扎。
他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但身后的视线却让他几乎无法向前。
他仔细地顾着脚下的路,没有抬眼看陌生的恶魔猎手,也没有回头。他走到卢卡斯的身旁停下,抬起头用欲言又止的目光看着他。
“请问……你刚刚说到的军团是指燃烧军团吗?”
卢卡斯一愣,随即露出讽刺的表情。
“还能有什么?”
“可以告诉我他们的下一步动向吗?”
“你为什么关心?你知道了又有什么用?”
“卢卡斯。”罗伊忽然开口。
“请告诉我。”哈兰说。
他略微低下头,目光垂向地面,但腰身直挺,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卢卡斯认为这是他能做出的最大妥协。他饶有兴味地看着他,对罗伊的声音充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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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尽管那声音里满是冰冷的警告。
“也对,或许你需要知道这些以规划逃跑路线。”卢卡斯说,“十天以内,军团将进军赞加沼泽。打算怎么逃?去纳格兰么?哦不,那片土地太丰饶,或许就是下一个目标。刀锋山或许不错,你要是再往北藏到虚空风暴那真是万全之策了,连军团都对那种地方不屑一顾。啊,”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的嘲弄更加明显。
“逃跑之前,麻烦你滚回沙塔斯城告诉你们的指挥官不管他是谁好好守住自己的地盘,别再来乘人之危。”
“卢克!”
卢卡斯看了罗伊一眼。他知道重提指挥官的事对罗伊也是挑衅,但他需要这么做。而罗伊的反应令他失望。
血灵没有说话。有一段时间,他的眼中有千思万绪绞缠在一起,随着卢卡斯的言语而波伏,但话音一终止又迅速恢复了最初的平静与漠然。卢卡斯忽然意识到那双眼睛里有他无法看见的东西。他盯着血灵,这家伙的脸上像是结了一层霜。
他们都善于隐藏与逃避。
所以这就是“闲事”吗?
他忽然轻佻地笑起来,将沉默的血灵丢在原地,转身走向他的队长。
“罗伊。”
他说出罗伊的名字就像呼吸一样自然,仿佛从未被另一人的出现打断过。
“是时候了,我们该走了。听说凯恩想让你担任此战的副指挥官?其实我之前隐约料到了,你早晚会擢升到这个位置。”
卢卡斯走到罗伊面前。
“大部队已经陆续到达,我们得尽快赶过去。”
哈兰站在原地,面朝森林,看不见身后。他听着后面传来的说话声,卢卡斯的声音足够响亮清晰,可他仍觉得自己在窃听。他沉默地站着,却显得如此多余。
说话声结束之后,是一阵漫长的沉默。令他束手无策。
他想回头。
“知道了。”是罗伊的声音。
哈兰怔住了。
是有意不让他听见吗?
那一声回应支离破碎,像从一团黑雾中里一点一点渗透出来,早已不成型。一阵轻风都能将它吹散。
可他却感到脑内发生了一场山洪。
是什么,在浑然不觉的情况下已然酝酿数周?又为什么没有能够早点察觉?他忽然明白了文森特之前所说的含义。他现在才明白。连文森特都比他早发现。这就是所谓的旁观者清?
他无法用语言形容此刻的感觉,只知道在这一刻,心如明镜。几乎是瞬间发生的事,答案就那样一清二楚、无可回头地出现了。
他快步向蘑菇林走去。
罗伊目送急促离去的身影消失在林中,然后将视线转向卢卡斯。卢卡斯不以为意地回避着他的目光,他知道罗伊想说什么,于是慢条斯理地作出回答:
“我只是把原本要告诉你的说出来而已。或许他碰巧就从中明白过来他与你之间的差距。”
他看着罗伊皱了皱眉,继续说:
“作为同伴,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因为交友不慎而害了自己。我们和他的人生轨迹没有任何相交的可能。论种族,血灵本来就是堕落又卑贱的一族,早就被我们视为灵的耻辱。论阵营,伊利达雷出生入死,战斗在最前线,而联盟与部落始终是群缩头乌龟,贪生怕死却还敢在背后捅刀。近墨者黑,这种朋友只会害你。”
他在说话的同时,目光不时扫过罗伊的脸。罗伊略带倦意的脸色越来越差,但看起来没有任何打断或反驳他的意向。
“罗伊,他救了你一命,或许因为无知,或许因为突发奇想的善意,或许出于好奇。只可能是这些,这就是全部。因为这个我们就能与联盟或者部落和睦相处?你想多了。”
罗伊沉默地看着他,仍然没任何辩驳。
是不屑一辩吗?还是自己全都说对了?
总之他的话无一遗漏地传递给了对方。
卢卡斯回严肃的表情,转而说:“我向凯恩.日怒请示过,他同意如果你的伤还未痊愈,可以不用去前线。”
罗伊愣了愣。
“什么意思?怎么这么突然?我……”
“那我换一种说辞。”卢卡斯打断他,“军团大举进攻,此战必然凶险非常。你……”
他抿了一下嘴唇。
“你能不能不要去前线?留在指挥所也可以纵观战局、下达指令。”
惊讶在罗伊的脸上停留许久。
接着他笑起来,仿佛这是极为荒唐的提议。
“你什么时候变得和凯恩一样了?明明需要我,却总在口头上说让我退居后方安心养伤。”
卢卡斯抓住罗伊的手臂,紧紧凝视他。罗伊回视他专注的眼神,对于他的反应显然有些意外。
“我没有开玩笑,也不是在虚伪地劝你不要勉强自己。这是军团打入外域的首战,必将是一场腥风血雨。你别逞强。”
“我没有在逞强,卢克。”
罗伊轻轻握住卢卡斯抓着他的手。
“我不是唯一受伤的人,更不是伤得最重的人。与滞留在神殿无法参战的伤员比起来,我可能连伤者都算不上。我知道我的身体状况,我的承受能力,我也从来都不会盲目送死。”
卢卡斯盯视着他。
“我不敢相信你。”他说,“我不想再一次……”
“不会的。”
罗伊说:“我会保护好自己,保护好我的队友。在此前提下,”他说,“我会出现在伊利达雷最需要我的地方。”
卢卡斯下意识地松开手。罗伊说出这样的话,在他的意料之外。
出现在伊利达雷最需要我的地方。一时间,他的脑海被这句话充斥了。他定定地看着罗伊,心中的情绪难以言喻。
你终于回来了。
语言无法表达他的感情。他能说什么呢?
他向前一步,拥抱罗伊,放纵自己被喜悦淹没。
☆、第二十章
“你心意已决。”大主教再一次问道。
年轻人目光落在地上,却站得笔直。事实上,一切都已准备就绪,授任仪式马上就要举行,已经没有必要再次确认他的决心。但大主教纳苏恩仍感到一丝悬而未决,因为几天之前与他对话的时候,对方从头至尾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仿佛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蓝眼睛注视着他,却不在看他,甚至有些失神。这一切都让纳苏恩觉得自己仿佛在向他讲述一个别人的故事,他找认错了人。
哈兰说:“是的。”
大主教审视着他,为他不假思索的回答感到欣慰。
本以为会拖到最后一刻才做出决定的人,竟然这么快地就接受了这份职责。从他的声音里,大主教甚至听出一份急切。
“好。跟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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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光大殿下层早已挤满了人,纳鲁周围最拥挤,由那里向四周扩散。教会的人拦在人群前,清出一条直通往神明的路,从阶梯口到纳鲁。随着大主教与哈兰一前一后走进下层殿堂,人群开始躁动,更多人涌进来,大殿内很快变得拥挤而喧嚣。人们仿佛对这一时刻早就翘首以盼,或只是凑热闹的旁观者。他们互相推搡着想要往前,而教徒们岿然不动,死死隔开人群和走向纳鲁的两个人。
奥森挤在人潮前端,目光越过教徒们的肩膀看向前方。只见大主教纳苏恩目光平视,不紧不慢地走向大殿中央的纳鲁。哈兰跟在他后面,穿着一件深灰色长袖单衣、黑色的长裤与细长的胫甲,眼帘低垂,银发在脖子后面束起来。他的左侧佩戴着一把短剑,右侧是他那把使用多年的羊角柄短刀。他们在纳鲁面前停下脚步,一瞬间,人群寂然无声。
大主教与哈兰在神明前相对而立。高等灵跪下来,大主教从身旁的教徒手中接过一把金长剑。那把剑象征指挥官的身份,纳鲁的圣光在剑身上勾勒出一圈金边。大主教将长剑平放在双手上,递到哈兰面前。
大殿里没有一点声音。空气都仿佛停止流动。所有人屏息凝神,注视着纳鲁面前的两个人。
哈兰低下头,抬起双手举过头顶,抵在剑身上。
“倾听我的誓言,做我的见证。”
他的声音清晰明朗,如流水击石。
“我不眷恋生的美好,我不惧怕死的痛苦。
“我不畏怯敌人的强大,我不奢望同伴的护佑。
“我的信念来自鲜血与雷霆,我的力量化作怒火与牺牲。1
“为外域,亦为艾泽拉斯,我活着将永不退缩。”
他从大主教的手中接过长剑,站了起来。周围响起了掌声,回荡在殿堂里,震耳欲聋。一旁的教徒再度上前,双手递上指挥官的战袍。年轻的指挥官接过它,黑色的战袍上用银色丝线绣刻联军的纹章,是一簇尖利的晶体。没有部落的血红,也没有联盟的蔚蓝,这件袍子看上去中立而低调,但没有第二个人可以驾驭它。掌声仍未停止,哈兰将长剑放在战袍上,捧着它们向四周环视,迎接人们的目光。万众瞩目似乎没有为他带去任何压力。人群中响起了欢呼,有男有女。
这一刻,奥森意识到,这一切早该发生。两年前,三年前,甚至五年前,那么现在的一切都会大不相同。哈兰也不会是败军之将。
哈兰的视线与他交会。短暂停留,又仿佛没有注意到他地继续移向旁边。
奥森感到心中一痛。
那目光里尽是冰冷。
他想起梅根茜尔德质疑他与哈兰关系亲密,现在连他自己也开始怀疑了。指挥官的身份是哈兰应得的,也是奥森期望他获得的,却在同时将哈兰送上一个他所不能及的高度,离他越来越远。
是因为这个原因吗?他们之间终被身份隔开,因此最后那一份热切也佚失了。
那个眼神……
奥森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什么。哈兰也不像是会把猎鹰岗哨的那次冲撞放在心上的人。
那究竟是什么,让他一下子变得如此陌生?
文森特赶到的时候,哈兰正被人们簇拥着从圣光大殿走出来。他手捧着战袍,一把光辉熠熠的长剑佩戴在他的身侧,顿时将另一侧的短剑比衬得黯然无光。
他一转头看到气喘吁吁的文森特的时候,那眼神就像遇见了救世主。
文森特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哈兰就快步朝他走来。他露出笑容,又似乎意识到自己崭新的身份,马上敛回去,只剩下眼睛里的笑意。文森特喘着气,两只手撑在自己的膝盖上,表情复杂地看着哈兰走过来。
“你来得正好。”
“抱歉,巡逻刚结束。”
“没事。走吧。快。”
他说完就头也不回地往高地走。文森特只能跟上他。
“和我去看看我待的地方吧。就在奥尔多高地。”
他们一前一后,迅速远离了圣光大殿。文森特回头看了一眼,没有民众跟上来,只有目送他们远去的视线。他知道哈兰反感受到关注,刚才那一两个小时可能已经将他透支了。所以也难怪他此刻健步如飞,就差跑起来了。
天色阴沉,空气湿润。风钻进哈兰宽松的上衣,让它鼓起来,又瘪下去。文森特始终走在他的左后方。
哈兰忽然停下脚步,文森特差点撞上他。
“嗯?”
哈兰侧过头看着他。
“……”
一个眼神已足够,哈兰重新往前走。文森特与他并肩而行。
“我刚才有点紧张。”
“什么?”
“说誓言的时候。我总在担心大主教会不会拿不住手里的剑,把它砸到我的手上。”
文森特看了他一眼。
“不至于吧。”
“这把剑,”哈兰用手指敲了敲身侧的金长剑,“看上去不比我的短剑长多少,其实很重。”他看向文森特,点了点头,仿佛在认可自己说的话,“我接过来的时候都差点脱手。”
文森特笑起来。他们已经走上通往奥尔多高地的升降台。片刻之后,平台开始缓慢上升,离阴云积聚的天空愈发接近。地面向下方远去,车马与人影越来越小,直到像缓慢爬行的蝼蚁。哈兰出神地望着下方的地面,似乎被什么东西吸引了注意。文森特顺延着他的目光向下方瞥去,却没有看到任何异常。
就在他回视线,想要开口说话时,升降台到达了顶端。
他们刚刚踏下平台,就有一名年轻的德莱尼侍卫迎上前来,对指挥官躬身行礼。他看上去不到二十岁,身材瘦弱,只和哈兰一样高,显然还在成长,因为成年的德莱尼人一般会比高等灵高出两个头。长官,我是尼克斯。他说。随后带领着他们走向远处高地边缘一座颇为宏伟的建筑。
“德莱尼究竟是奢侈。无论什么建筑都造得像空间飞船一样。”随着目的地越来越近,哈兰感慨说。
“埃索达2原本就是由一架坠毁在艾泽拉斯大陆的空间飞船的残骸改造的。”文森特回答得一本正经。
“嗯,说得也是。”
哈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忽然放慢脚步,解下腰间的短剑,递给文森特。
“这把剑请帮我还给艾瑞克吧。请告诉他这是把好剑,我用得非常顺手,为此要再感谢他一次。”
文森特也放慢脚步,目光落在那把剑上。他已经习惯了这把剑被戴在哈兰身上的样子了。
“他不会在意的。你先留着吧。”
哈兰苦笑:“我也不会同时用两把剑。”
文森特抬起头看着他。哈兰愣了愣,他很少见文森特露出这样认真的面色。他们同时停下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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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兰感到自己在那双深灰色眼睛的注视下无处躲藏。
“无论何时,请务必选择适合您的武器。”文森特说。
哈兰凝视他许久。
然后将短剑重新戴在腰间。两人继续并肩前行。
“我拜托你的事,你打听到了吗?”
“是的。”文森特的目光扫过走在前面的尼克斯,“我本想换个时间告诉你的。”
“现在说也无妨。”
“是联军先动的手。”文森特依然压低声音,“‘一名猎人把一名恶魔猎手从城墙上射了下来’,目击者是这么告诉我的。”
“然后就开始互相残杀。”哈兰说。
“然后就开始互相复仇。”文森特说。
哈兰的表情没有变化,但文森特察觉到他的肩膀绷紧了。
这时,他们已经到达了指挥官寓所的大门口。尼克斯退到一旁,颔首为长官让出道路。哈兰径直走了进去,而文森特停住了脚步。
“进来吧。把门关上。”
尼克斯微微一动,似乎是想说什么,然而他最终也只是低着头,什么也没说。文森特不再犹疑,走入建筑里,转身关上了大门。
建筑内部与它的外观截然不同。文森特缓慢走过每个房间,相对于整座建筑华丽壮观的外部构造,室内有一种出人意料的简朴。一层是前厅、会议室、藏书室、一间长方形的厨房、盥洗室,二层则是一间主卧室、一间次卧室、另一间盥洗室、武器装备室与储物间。前任指挥官的东西全部撤走了,或许他根本就没有在这里住过指挥官住在这里不是必须的,但如果需要足够的个人空间,远在奥尔多高地的这栋建筑是不二之选而哈兰还没有从旅店搬来多少个人物品。因此,现在的房子里显得空空荡荡,毫无生活气息。
文森特走上二楼,来到卧室门口。卧室的装修是暖色调的,地板一尘不染,显然有人打扫过。一长一短两把剑被随意扔在床上,哈兰背对着他,正在穿上战袍。
“哈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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