酩酊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它似蜜
祝炎棠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听着他倾诉,听他把那些埋在心里的全倒出来。比方才重了很多的呼吸告诉吴酩,他还在对面。
于是吴酩接着说了下去:“我现在也不知道该站在什么位置上,又该干什么,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又不是什么原罪,你也很懂这是种什么情况,我难不成还能哭着站在你面前,说,我只是想要你在吗?那样咱俩都会觉得很烦吧!可是要我立刻跟没事儿人似的,也做不到。我以前读艺术史,从智者学派、苏格拉底,到文艺复兴、启蒙思想,所有都是在肯定人的价值和理性,我一直很信,可我发现在感情面前,‘人’什么也算不上!我不该接你电话的!”意识到自己的跑题,吴酩顿了顿,按住眼角,也压抑住哽咽,“所以你到底干嘛找我?”
祝炎棠倒是很会挑重点:“所以为什么你还是接了?”
“……因为人类不仅是人,也是复杂的野兽。因为价值和理性……”吴酩解释不下去了,他西方艺术史这门课程每年都是a+,可他此时却一点也运用不上。
他只能把心提到嗓子眼,抱着大不了就挂电话的念头,自相矛盾一样等祝炎棠说点什么。
祝炎棠似乎受到了不小的震动,同时也听出他的词穷,简单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你的想法。”
吴酩忽然笑了,他吸了吸鼻子:“你知道?你这么懂我?”
“我不懂。”
“那你说什么你知道我?”
“我当然知道,我知道一大半的你呢,”祝炎棠语速很慢,把这话说得切金断玉,像在念什么怪诗,却又郑重其事,“你很干净,你对待生活的方式,是遵从自己内心的。你能对大部分事宽容,对大部分人称‘您’,却不能对小部分破事妥协,对小部分你看不惯的人称‘狗逼’。因为能够真正影响到你的人和事其实很少,所以你习惯大事化小,只对很小一部分事情坚持。这会显得你很好欺负,但这恰好也证明了你不是傻,而是通透。”
吴酩心说,我不傻还需要证明吗,看来你以前觉得我傻过。他哈哈笑了两声:“祝老师,您这是把我当一角色分析呢吧。”
“当然不是。再厉害的演员,也不能把角色变成一个真实的、活着的人,”祝炎棠还是那样耐心十足,开始回忆细节,好像这是一种天大的乐趣,“我还知道,你讲话很有意思,也经常做一些有趣的事情,在你家住的那两天,你从餐桌下来,大声说‘吃饱不能坐着,所以我躺着好了’,然后又被妈妈从沙发上揪起来洗碗,”他声音中带了笑意,“还有,你好喜欢赖床,还总是很坚决很有道理的样子,说什么‘我愿愿把这床底睡穿’,”他把吴酩的语气学得很妙,最终忍不住笑了出声,“我在隔壁,都能听到你闹钟不停在响,你就像在和闹钟吵架,还有……”
“好了,祝老师。”吴酩的手在颤抖,他的声音也是,他总觉得语言是一种平面的苍白的东西,可是方才这一番话,却直直钻入他脑海。原来那些无聊的,甚至搞笑的小事,那些平淡生活里的碎屑,都被这人注意到过,甚至,记在了心里。
所以,他是不是可以猜测,是不是可以确定,至少,的确,那些一起度过的日子,对祝炎棠来说也不是无所谓的?是不是倘若不跟他吴酩在一起,就会不一样?
可他也说不出什么好话来,更不敢诱发心底的贪心,只是小声道:“你不用说了……”
不知怎的,祝炎棠嗓子也哑了,道:“还是要说完的,我啊,总是很快就忘记重要的事。无论是别人曾经给我的温柔,还是那些,无法倒流的时光。我总是只顾着自说自话,自己感受自己的那些不平、悲伤,抑或是兴趣、无聊,同时忽视他人的存在。很照顾我的几个导演也都批评过,我演起戏来太偏执,太自我,让人害怕,迟早会把自己烧光。这种不愿意去理解他人的家伙,做起演员真的很可怕啊,最终还是做不好的。”
吴酩喝了口水,想把哝哝的鼻音压下去些,道:“你做得很好啊,至少在同期里面,没有人能说你不是个好演员。”
“不是的,”祝炎棠四周一下子不再是死寂,什么东西涌动起来,擦过听筒,好像是风,可他的声音却还是那样清晰凛冽,“我拿错台本,就想去演一个和自己矛盾的角色……现在我发现,我把本身的自己弄丢了。”
吴酩不说话。
“所以,盲目的我,也失去了我本身拥有的、喜欢的那些,对吗?”祝炎棠呼了口气。
“我听不懂。”
“我失去了你。”
“……不是,怎么突然,祝炎棠你是不是喝多了,你”
祝炎棠自顾自道:“今天这些话,都是我非常认真地想要告诉你的,我保证,它们在我死之前都是有效的。吴酩,吴酩,”他越叫越重,“你应该已经看出来了,我是个很没用的人,而且还可能有严重的心理扭曲,但是,我最近发现自己心中也尚存温柔,对这个世界,好像也有很多期待。这都是你给我的感觉。”
“你别这么说自己……”
也别这么说我。我会当真的。
“你要我清醒,我现在清醒过来了,因为害怕错误就止步不前,才是最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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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误啊,是不是这样?”祝炎棠长长地停了半晌,好像再过硬的专业素质也无法让他把接下来的话平稳地说出来了,“我想把我失去的找回来。”
吴酩已经完全愣住,他把指甲嵌进脸蛋,很疼,他没在做梦,只是摸了一手湿热。身体包括舌头,都一动不动,他仿佛失语一般,默默地想,你说这些干什么,你失去的……是我?
我现在一定在哭吧,很丢人吧,可我却很希望,你现在能看着我。
一时间听筒里只有风声,那一定是风,吴酩已经确定了。你还在草原上吗?还是在哪儿?连在我们两个之间的,此时又是什么呢?
不短的时间过去了,也许是十几分钟,吴酩一直在慎重地思考现在的情况意义何在,可却不挂电话,连挂电话的念头都不敢碰一碰。他满足于信号带来的,若有若无的,那人的呼吸。
至少,那些自白过后的这十几分钟,是完完全全专属于他的。
听他始终不语,祝炎棠却仿佛能读心,忽然问:“我可以来找你吗?”
“……能。”吴酩用尽全力才挤出一个字。
“你没有换宿舍吧。”
“嗯。”吴酩甚至没心思去琢磨一下这人为什么知道自己在大觉寺。
“那开门。”
“什么?”吴酩跳下床来。
“酩仔,帮我开门啦,好冻好冻。”对面竟然撒起娇来了。
吴酩呼吸一滞,拖鞋都顾不上找,摸着黑扯开门锁外面大风吹起地上的雪粒,在冰亮透骨的月光下,好像一片片银屑聚成的波涛,绕着院中银杏的虬干翻涌。而祝炎棠正在这一池银华之中,琼琼立着,笑笑地看着他,整个人如同玉髓一样澄澈。
“喔,你真的哭了呀。”祝炎棠上前一步。
方才以为相隔万里,此时却连三寸都不到。
吴酩怔忪着,堵在门口:“我没有!”
祝炎棠还是春寒料峭地笑着:“那我可以抱抱你吗?”
“……”
“我想抱抱你。”
“……你这人,”吴酩擦干净眼角,气呼呼看着他,嘴唇咬着,眉头蹙着,忽地又松开,带得整张面容都柔软下来,他伸出两只手臂,“那就快点!”
祝炎棠心满意足地拥上来,把吴酩的腰身拢在怀里,脸庞则埋在他的颈侧,一个劲儿蹭,“终于摸到了真的好细。”
什么细?我的腰吗?吴酩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软下去了,他是第一次和自己身高相当的人这样拥抱,不得要领地将双臂搭在祝炎棠肩上,耳鬓无声地厮磨着,心脏跳得发疼。只是看着他,只是被触碰,就会全身叫嚣,抱着自己的到底是什么生物?现在又是哪一出儿?
却听祝炎棠得寸进尺,把他往屋里压,又很熟练地,用脚勾着门板,把门狠狠带上,一副舍不得松开手的样子。
“祝炎棠,”吴酩努力冷静下来,拍拍他的后脑勺,另一手侧搓了搓这人风衣领子薄薄的面料,“你干嘛穿这么少在外面乱跑,你是不是真喝多了。”
“不是啦。见喜欢的人,当然想扮靓一些。”
“你……再说一遍。”
“我喜欢你!”
“喂!”
祝炎棠不理吴酩的抗议,松开怀抱,把他的脸蛋捧在两手之间,直直看着黑暗中格外明亮的那双眼睛:“你听好,我喜欢”拖着尾音,他忽然亲了吴酩脸颊一口,贴在他耳边说,“你。”
吴酩嘴唇抖了抖,眼睛瞪得圆溜溜,脸蛋也火速烫起来:“祝老师……你刚才在电话里,说那么多,铺垫那么丰富,其实就是为了,这个?”
祝炎棠夸张地挑起眉毛:“不愿意?我想让你相信呀!”
“没,没不信,我就觉得……”吴酩认命地闭上眼,“就觉得高中生都不兴千里表白了!这是什么复古罗曼蒂克!”
“罗曼蒂克不好吗?那你说,要我怎么办才好,”取暖一样,祝炎棠又搂上吴酩,靠着他闷声道,“我刚才本来计划,同你见面讲的第一句一定要是‘喜欢你’。现在都晚多少句了。”
“嗯,也不晚,”吴酩靠在墙上,确切地说,是被压在墙上,低低重复,“不晚。”
“那你也对我说。”
“说什么?”吴酩张开眼,愣愣道,他好像暂时被震懵了。
祝炎棠似乎有点无奈:“先亲亲总可以吧。”
“干嘛说这么肉麻……”吴酩咬着嘴唇,瞪着他,也按住那双在自己裤腰上下乱摸的手,忽然间,连祝炎棠也没反应过来,他就轻轻地碰了面前那两片薄唇一下,也就一下。
祝炎棠明显地一愣,猛地,要把吴酩按进自己身体里似的,他的怀抱变得不可挣脱,他的吻也是,莽撞地印在吴酩唇上,急迫地向里探索。吴酩“嗯嗯”地叫着,呼吸在他唇间猝然混乱,唇舌更是不知所措地迎合他的入侵。对此祝炎棠十分满意,隔着薄薄的睡衣,揉了他腰两把,又半含着他下唇,给了他些许透气的空间,沉沉地问:“没有这样接过吻?”
“有,怎么没有。”吴酩略显疲惫,却不躲,忽闪着睫毛,不轻不重地反咬住他的下唇。
呼吸交错间,祝炎棠压制住猛窜起来的不爽:“什么时候?”
“妈的,还不是你……”吴酩搡了他一下,眸子里泛起波光,眼睫颤动,划在祝炎棠热起来的皮肤上,“你这大嘎子琉璃球,撞我那回,都忘了?”
“没有忘。”祝炎棠心道,我还以为招惹了直男,愧疚了好久。“琉璃球是什么意思?”
吴酩拒绝回答,叫道:“还亲了两回!”
“我都记得,可是那次不够啊。那次和这次是完全不一样的,”祝炎棠又一次吻上去,“你试试看。”
“……”吴酩已经匀不出任何力来反驳了,他死死搂着祝炎棠的后颈,身体动不了,唯独能做的是,把一切的呼吸和心跳,都交付在眼前的亲吻之中去。
亲了多久,反正吴酩是没心思数,他只疑惑这人亲个嘴儿怎么还又舔又吮又咬又啃的,哪来那么多花样。意犹未尽地分开,祝炎棠深呼吸一口,轻声道:“你好香。”
“你也是,祝老师。”吴酩靠着他肩膀喘气,被亲得诚实了许多,那曾经遥远的,银色山泉的味道,挑动他的气息。
祝炎棠笑起来,那笑容是他的独一份儿,带着演员的生动,还有本身的天真,他贴着吴酩的脸揉蹭,又小心翼翼地亲一口他的人中,那是比嘴唇还要柔软的地方,接着,又是一口。“所以,再告诉我一次呀,喜欢我吗?”他问。
吴酩很怕自己没出息地哭出来,于是紧紧闭上眼,“喜欢,”他埋下脑袋,“特别,喜欢。”
“嗯,叫我的名字好不好。”祝炎棠执着地托起他的下巴,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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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庞。
“祝炎棠……祝炎棠,我喜欢你,喜欢你。”在拇指连缀的爱抚之下,两瓣湿润的唇听话极了,一张一合,离得那么近,划过鼻息,就是在索吻。
有灯光的话,想必是殷红色的。
祝炎棠笑得更溺人了,他也回念着吴酩的名字,念一下,就亲一口,然后接着念。
步子也有度地迈起来,他缓缓往前进。如果吴酩是一沙,他便是吹沙的风,如果吴酩是一汪水,他便是饮水的渠他不紧不慢地,把吴酩引到床上去了。
第29章
连续不断的亲吻声中,吴酩像是困了,又像是没力气,眯着眼,顺从地坐在那张堆了电脑数位板俄文教材的床上,勾着祝炎棠的颈子,立马就要往下倒,蕴着一股子羞答答的默然。祝炎棠看着咫尺之间的他,心里空得就好像漏了个大洞,已经顾不上什么别的,可他又不得不顾这么窄的单人床,乱七八糟太多了,他探手全给拨到靠墙的一角,怕硌着吴酩。
身子这么一探,也就导致他整个人上了床,吴酩也连带着仰面躺好,“别亲了……”那人轻轻推他肩膀,“我都,我都……”
“你都什么?”祝炎棠偏过脑袋,脸颊磨了磨还在死死搂着自己的手臂,“我也一样啊。”说罢,像是要证明,他跨着双腿跪在吴酩身上,不怀好意地顶了两下腰,便压在吴酩肚子上不肯挪开了,他能感觉到身下这人小腹被硬物顶着摩擦时,肌肉那种羞怯的抽动。
“你同意我做到哪一步?”见吴酩别过脸不去瞧自己,祝炎棠也怕第一次把他吓着,便伏下上半身,像捧起倒映在井水中的月影一般,扶正他的脸,挑开他的唇舌,压进去一个透透的吻。“告诉我,这样可以吗?”
吴酩已经呼呼喘得急促起来,眼角和唇角都是水润的光,答非所问道:“这是寺庙。”
祝炎棠无所谓地弯起眉眼:“我知道呀。”
“而且墙薄,隔壁那人耳朵还贼灵,我背单词他都要敲墙骂我,”吴酩也笑,弓起腰身,凑近祝炎棠耳边,又吐出一句,“祝老师,你说到哪一步吧。”
这语气,好像一颗被手心温度化掉的糖果,剥开黏糊糊的纸,当作秘密塞到祝炎棠手里。他觉得自己大概很难冷静下来,从刚才感觉来得那么快那会儿,他就觉得不可思议了。
早年拍过几段激情戏,女演员动不动就红着脸ng,他一次反应也没起过,每个导演都欣赏他的省事和高效。最近两年更是如此,尺度在接吻以上的剧本公司全都不给他接,祝炎棠又一门心思想赚钱拿奖,根本没工夫找什么床伴。平时一个人待着,为了身心健康,总要定期解决一下需求,可他看着那些视频,那些娇艳的男和女,总是兴致缺缺。
祝炎棠甚至认真怀疑过,三十岁之前自己会直接变成性冷淡。
然而,就刚才,他只是接了个吻,也很难说技巧有多出众,可他却仿佛能吃出甜味来。眼中是吴酩蒸起薄汗的脸庞,耳边是他的呼吸,祝炎棠被风吹冰的身子此时暖和极了,脑子里就只剩下再次亲吻下去的念头。吴酩被亲得直哼哼,好像不愿意,可实际上已经学会跟着他的节奏,张嘴时,便共用一团小小的空气,合上时,便含吮对方的双唇,双手也不再像害怕一样,僵硬地攀着他的肩背,反而插进他的头发,在头皮上麻酥酥地捋。
“祝、祝炎棠,”换气间,吴酩软着声音唤他,“你别亲了,都亲多少了……”
看你喜欢才亲的嘛,祝炎棠想着,就把这人过分不诚实的要求堵回去,手也顺着他脸侧往下滑,滑过肩膀,滑上胸口,到腰际,又伸进睡衣下摆,“这一步,可以吗?别骗我哦,”他给吴酩匀出些许回答的空间,吻起他的睫毛和眼皮,手也继续向上,摸过平坦小腹,在肋骨处流连,“这样呢?”
“好,你摸,你摸吧,”吴酩语无伦次,眼睫在他唇下乱颤,腰也在他手下打着抖,皮肤干燥燥地,滚烫起来,“别脱我裤子,就成。”
“不脱?你都硬成什么样子了,准备做和尚还是硬一晚上?”吴酩越别扭,祝炎棠就被煽动得越离谱,一手找到他乳头揉,一手干脆反手捞到他裆下,狠狠捏了两把,直把人捏得“哎哎”地叫。
吴酩不光叫,还吓得夹紧两腿,也把祝炎棠的手夹在里面,就隔了轻薄柔软的两层布料,腿根的软肉都嵌着祝炎棠嶙峋的指骨,却又不自知地低叫着:“不成,隔壁!隔壁!”他竟想让欺压在自己身上的家伙快停手。
祝炎棠忽然笑了,“没事的,”他柔声道,直接伸手进到吴酩裤腰里面,甚至都不用回头,就捉住那东西,皮肉贴着皮肉,慢慢开始捋,“想叫就叫,他敲墙骂你,我帮你骂回去,骂到他哭。”趁吴酩呜呜咬着唇,一下下打挺的当儿,他胯下又压得瓷实了些,死死固定住那截腰,解开自己的皮带,捉着吴酩的手放上来,声音里全是诱哄,“宝贝,也帮帮我好不好?”
被叫了“宝贝”,吴酩就乖了,张开那双朦胧的眼,一板一眼拉开裤链,另一手则从侧面摸进内裤,刚碰着,他眉目都快要飞起来了:“这么硬!”
祝炎棠闻言一愣,心想,刚才我顶的不是你的肚子?我可是觉得那里都很性感,磨一磨都很舒服呢。他莫名有点挫败:“……刚才没感觉到?”
“不是,就没想到,它会这么硬,”吴酩小声说着,竟然转了转腰胯,想从他手掌心里逃出来似的,“对我。”
祝炎棠立刻捉回来,捋得更无所顾忌了,那地方对他极其敏感,绷着筋跳动着,早就渗出些汁水,此刻更揉出了靡丽的响动,“当然是对你!”他叹口气,胯下也使劲往箍着自己的两只手里碾磨,竹质的老旧僧床都颠得“嘎吱”乱响起来。
这种角度,他看着吴酩的面容,一清二楚地记起喝了脏药过后,山村老屋里的那一夜,吴酩攥着他大喊“你硬了祝炎棠!”,一副很惊喜的样子。现在是太不同的感觉。太脆弱,也太动情了,他总有过一会射在那张脸上,把那嘴唇和面颊弄得更湿更亮的可怕冲动,只得拼命压下去,“不对你对谁?啊?”他沉下嗓音问。
手上力气可能使得太大了些,祝炎棠是真的有点急躁,哪料到,吴酩居然就这么被他给欺负哭了,侧脸往枕头上埋,特别委屈地说:“我是男的!我刚才就让你,别脱我裤子……”
“……我当然知道,我摸的东西,哪个女生有长?还是我有给你喜欢女生的印象?”祝炎棠一下子就没辙了,满脑子问号,暂停手上的动作,也扶住吴酩就算哭鼻子也在尽职为自己服务的双手,“喂,我好冤枉啊,阿酩,”他胡乱叫着,塌下腰杆,连绵地亲吻那人的耳垂,亲得他忍不住转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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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了,就又去用嘴唇擦拭腮上的湿滑,“我和女孩子拍过戏,我就喜欢她们吗?那干脆我们两个拍一部怎么样,你演我老婆、情人、初恋对象,还是什么,都好啊。”
吴酩拱在他脸侧,目光闪了闪,又吸了吸鼻子:“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究竟是什么意思?其实,祝炎棠已经猜出了个大概,之前谢明夷给吴酩留下的心理阴影肯定不小,自己也从没说过“我就是同性恋和谢明夷无关”这种话,一方面觉得太傻,一方面他的确不是纯粹的同性恋。祝炎棠始终认为,自己的性向是跟随中意对象而定的。但正因如此,吴酩担心他是否只对过往那一个碰都没碰过的男人感兴趣,也不是不能理解。
祝炎棠更明白,要解答这种事,几句话是不够的,更不该让吴酩自己问出口,便吻了吻他的鼻尖,轻声道:“我知道的,但是,你记住好不好,”他把那双执着紧握自己老二却愣着不动的手扒开,和自己十指相扣,“我现在喜欢的,是你这个家伙。”
吴酩不好意思了,傻乎乎道:“哦……”
祝炎棠笑了,又连着亲他几口,侧身躺在他身边,把他拨过来对着自己。
“以后也是。”
吴酩笑了,额头抵着他下巴,就要抱他,却立刻被锢住手腕,裤子也被直接扒到脚踝,弄得他下意识往下蹬,睡衣也皱巴巴翻上去,直接赤条条横躺在祝炎棠身边。
“你现在说,自己是不是笨蛋?”
“不是!”
“……算了,”祝炎棠腾出手揉了他腰一把,“这样面对面来,看清楚我,会不会好一些?”
“嘿嘿,都好。”吴酩还在傻乐,小狗一样舔舔自己手心,认真拾起方才耽误的事儿,又湿又热的,一手从根开始撸,一手则拢在端头揉擦,接着邀功似的,虚着眼,凑上来要亲。祝炎棠吻上去,有点愣神,搭在他腰上的手,方才正往下滑,却在揉到屁股前停住了,那条干涩隐秘的窄缝勾着他的魂儿,却又约束着他最终使他把手回来,也继续慰抚起吴酩夹在两腿间的,正在随着身体抖动的东西。
但又不太甘心,他用鼻尖弄开碎发,舔过吴酩耳廓,五迷三道地说:“有油有套的话,我现在就想干你。”
吴酩一僵,抵住他下巴不肯抬眼,抱怨似的,连着串叫他名字,小腿搭在他小腿上,大腿半岔开,手上也动得战战兢兢匆匆忙忙。正是他这股子又羞臊又笨拙的模样,让祝炎棠兴奋得觉得自己像在自杀,他也把“吴酩”两个字含在舌尖叫,还不够,就挑起靠在自己颈侧的下巴,将这两字塞进二人口中,混着水声和喘息,变成吴酩的呜咽。
最后弄出来的时候,吴酩比祝炎棠早点,整个人已经倒在人家身上,大口大口地吸着气,全身波浪一样起起伏伏。祝炎棠用自己沾了他液的右手握住他的手,给自己快速地打,另一手也不怎么老实吴酩此时正一条腿圈着他,刚才动得太狠,屁股缝里都流了湿滑于是祝炎棠最终还是没忍住摸了一把,就好像往火堆里最后甩了一碗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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