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我允你贪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宋家桃花
宫侍在前引路...
程宜便暗自握了握王的手,柔声轻语:“陶陶别怕。”
王回捏了捏母亲的手,侧头与她露了个笑,是言无事...
她是真的不怕。
当年嫁给那人后,这后宫她也来过许多回...
上至太后,下至妃子,从来都只有她们讨好她的份,又何需她害怕?
如今时过境迁...
可有些心态和想法却是不易改变的。
王抬眼看了看这巍峨的宫宇,目光平静而从容
这后宫于她而言,也不过是一个寻常地罢了。
...
至主宫殿前。
在外的宫侍请她们稍等,便往里通禀去了。
没过一会,就有人来请她们进去了...
殿中放着好几盆炭火,烧得整个屋子都热乎乎的。王对这金碧辉煌的宫殿未置一眼,任由宫侍替她解下了身上的斗篷,便随着程宜一道往前,恭声朝上位坐着的人问安:“庆国公府程氏携女给太后问安,愿您凤体安康。”
王也跟着朝人屈身一礼,垂眼未视,仪态端庄。
“地上凉,都快起来吧...”
太后姓陆,是现任武安侯府陆伯庸的胞妹,名唤婉兮。她虽是出自武安侯府,却并不通武,反而要比寻常女子还要娇弱些...
陆婉兮说话的声音有气无力,语调却带着一股独特的软糯,像是久病未愈。
两人恭声应“是”...
待她们起身,便有宫侍引她们入座。
王先前就觉得有人在看她,等坐下才看清对面坐着一个与她年纪相仿、穿着一身嫩黄色直立对襟绣蝶长袄、下着白色绣红梅的棉裙,头梳垂髫髻的小姑娘...她的脸上还带着些婴儿肥,略有些肉的脸颊上镶着一双酒窝,如今正歪着头,好奇的看着她。
她的眼中没有什么旁的情绪...
王便也没觉得不自在,附了一个温和的笑过去。
小姑娘看见她的笑脸,忙低下了头,只是时不时偷瞄她一眼。
王觉得好笑,便又往她边上看去。
她身边坐着的,是一个年有三十余的贵妇人。
贵妇人面容白皙,模样端正,身上带着一股子严肃之气,眼中却很是清明...正是陆伯庸的夫人,大理寺卿之女姚如英。
原来这就是陆意之的母亲和胞妹?
王心中这般想到。
陆婉兮坐在上位,屋中已被炭火烧得很热...
可她好似还是觉得冷,不仅手中握着雕着龙凤的镂空手炉,身上还裹着一件白狐做的袄子。她身量纤弱,整个人都陷在那狐裘里...她靠坐在椅子上,脸上挂着一道和蔼的笑容,是问程宜:“这就是你那个小名叫做‘陶陶’的女儿?几年不见,倒是越发可人了。”
程宜面上挂着温婉的笑容,闻言便道:“是,您记性好...这就是臣妇的大女儿,单名一个‘’字。”
陆婉兮笑了笑:“年纪越大,许多东西都记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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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话说完,程宜和姚如英自然要劝说人几句...陆婉兮却摆了摆手,面上依旧挂着笑,声音和气:“人都是要老的,这有什么好避讳的?”她说完这话,便又朝王招了招手:“小丫头,过来让哀家好好瞧瞧。”
王未曾避让,起身朝人走去,她步子不缓不慢,仪态却极好,待至人前才又屈身一礼:“您大安。”
陆婉兮看着眼前这个小姑娘,眼中的笑意便越发浓厚了...
她伸出一双养尊处优的手,握住了王尚还带着些肉窝的手背,轻轻拍了一拍:“不仅可人,仪态也好...你教得好。”
后话却是与程宜说的。
程宜笑着说道:“她自幼是由她祖母带大的,这‘教’之一字,程氏受之有愧。”
陆婉兮笑了笑,不再说话,只是从桌子上放着的果盘,抓了一把蜜饯放到了王的手心,柔声:“吃吧...”她这话说完,便又跟着一句:“棠之陪了哀家一上午,怕也是耐不住了。你们年纪相仿,便一道出去转转吧...御花园那新建了个暖阁,置了不少新奇的花,天寒地冻,你们就去那看看吧。”
王手中握着蜜饯,侧头看了看程宜,见她点了头...
便屈身朝陆婉兮又行了一礼,应了一声“是”。
她转身看向陆棠之,小姑娘已经红着脸走到她的面前,她的手中握着帕子,似是有些紧张,垂着头细声细气朝她说道:“王姐姐,我们走吧。”
王长这么大,倒还是头一回见到这样容易害羞的小姑娘...
尤其这位小姑娘还出自武安侯府。
她心中觉得有趣,却也未曾想些什么,只是朝这位害羞的小姑娘,露出了几分笑容:“我不常来,就请棠之妹妹带路吧。”
“啊?”
陆棠之抬了脸,似是有些疑惑她怎么知道自己常来,却在看到王面上的笑后,忙又垂了头,呐呐说道:“好...”
两人又端端正正朝几人行了一礼,才一道往外去了。
她们朝气蓬勃,正是最好的年纪...
一个清丽,一个明艳,走在一起,倒是给这后宫的冬日多沾了几分鲜活气。
陆婉兮看着她们的背影,笑容和气,声音温婉:“这模样,倒是让哀家想起往昔的岁月了...”
室内三人说着话。
而王和陆棠之也已经迈步往暖阁去了...
如今新帝尚未大选,后宫并无多少人,往来之处也多是宫侍、太监,见到她们便恭恭敬敬见上一礼。
陆棠之许是不常与人打交道,依旧握着帕子垂着脸,时不时的却偷偷往她这处看上一眼
王自是察觉到了,却也未曾问她,只是把先前放到荷包里的蜜饯取了出来,放在手心朝她伸出手:“吃蜜饯吗?”
陆棠之一惊,脸上的红晕便越发大了,过了许久才看着她洁白的手心中放着的两颗蜜饯,她点了点头,伸手取了一颗过来:“谢谢...”
声音很轻,王却还是听到了。
她笑了笑,握着另一颗吃了起来,心里却对陆家有了几分好奇假装纨绔这么多年的陆意之,性子如小白兔一般的陆棠之。
真是有趣啊...
两人走得慢,途中倒也说了些话...
大多是王在说,陆棠之侧耳听着,一路上倒也还算愉快。
“王姐姐,快到了...”
陆棠之侧着头,朝王说道,她虽然还是会红脸,胆子却要比先前大了许多。
王点了点头,这条路她其实比陆棠之还要熟...
往前百步便是暖阁,左转过去是藏书楼,不远处还有一个泗湖,夏日可伐船游湖,采莲其上。
两人往前刚刚迈出几步,便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声音
“陛下,您是万金之躯,可不能爬树...太危险了。”
“陛下,您快下来吧,树上危险...”
...
而后是一个有些狂妄的男声,带着几分不高兴斥骂道:“嗦什么?这棵树朕七岁就会爬了...滚滚滚,都别拦着朕,朕要把这小鸟放上去。”
朕?
王步子一顿,有些好奇的往前看去。
当今天子,刘谨?
☆、第二十五章
陆棠之自然也听到了这个声音...
她往前看去,便见不远处的一颗树上,正有一个穿着明黄常服、以玉束发的少年。
陆棠之轻轻“哎”了一声,侧头与王说道:“是表哥...我们过去瞧瞧。”
王看着她翘首以盼,倒是未像先前那样爱红脸了...
她点了点头,正好她也想去看看这个时候的刘谨,是个什么模样?
两人往前走去,那太监刚想竖眉发话,就看清了陆棠之,忙屈膝跪了下去,朝两人恭声问安...一面是朝那树上的少年喊道:“陛下,是陆家的那位表小姐来了。”
“陆家?”
刘谨正爬到最高处,他的手心上还放着一只还未长毛的小鸟,闻言是侧头看来...如今太阳正好,穿过绿叶打在他如玉般的脸上,越发衬得他面容俊秀。他把褂子系在腰间,露出了底下的白色中衣和明黄色绣九龙的靴子,眉梢微抬,带着几分少年的顽劣不羁。
陆棠之拉着王走上前,朝人屈身一礼,才又问她:“表哥,你在做什么?
[重生]我允你贪 分卷阅读42
”
刘谨认出了她,便嘻嘻一笑:“我在放鸟啊...”
他这话说完,还把手心朝两人小心翼翼伸出来,昂着头傲声说道:“瞧见了没?”
陆棠之一见,便轻轻“啊”了一声:“是只新生的小鸟哎...表哥你快把它放回去吧,怪可怜的。”
“好嘞。”
刘谨把小鸟放进了鸟窝,便朝底下人说道:“我要下来了。”
那几个太监一听,刚刚放下的一颗心便又悬了起来,忙围着那颗抱臂大树,一个年龄稍大些的忙道:“好陛下,梯子马上就来了,您等下,可千万别滑下来。”
这要是滑下来,受了什么伤,他们可怎么担待得起?
刘谨眉一皱,轻轻哼了一声:“你们这些狗奴才,刚才让我别上去的也是你们,现在让我别下来的也是你们...呸,小爷我可不听你们的话。”
他这话说完,便依着树滑了下来,还附着一句话:“小爷我来了!”
几个太监见拦不住,便做肉垫的做肉垫,围树的围树...生怕他真受什么伤。
陆棠之许是瞧惯了,倒也未觉得什么...
王却是瞧得目瞪口呆,她抬着一张明艳的面容,一双眼怔怔看着那个明黄色的身影“咻”得一下便滑了下来她见过左拥右抱坐于美人怀中的刘谨,也见过头戴朝天冠英明神武的刘谨,却从未见过他顶着这样稚气的一张脸庞,如此行事。
刘谨任由几个太监围着他整衣的整衣,拍屑的拍屑,而他大摇大摆走上前来。他也是这会才看见了王,便轻轻“哎”了一声,朝她抬了下巴说道:“你是哪家的?”
王这才回过神,她忙垂下眼,稍稍屈了几分身子,恭声说道:“庆国公府四女给您问安。”
“庆国公府?”
刘谨想了一想,便“哦”了一声,也没什么。
他挥手让几个太监退到一旁,又看向陆棠之,才又说道:“听人说九章回来了?他既然回来了,怎么不进宫来找朕?”
陆棠之脸一红,是过了一会,才开了口:“二哥前几日是回了一趟家,可又不见了,也没说去哪...他屋子里的小厮说二哥是去寻访问友了,只是不清楚是哪一位。”
刘谨一听,眼睛一亮:“是九章的性子...”
他这话说完,便又唉声叹气起来:“还是九章好呀,想去哪就去哪,哪里跟朕似得,走哪都有一堆狗奴才看着。”
几个太监一听,脸色一白,忙上前劝道:“陛下,您是天子之尊...”
刘谨回身瞪了他们一眼,带着一股少年人的稚气,气呼呼得说道:“朕让你们说话了?”
打头的太监忙轻轻打了自己的嘴一下,一面是道:“哎,是奴多嘴...”
王垂着眼,心下却觉得好笑...
一个是日后的明君,一个是日后的五军都督,如今在旁人的眼中,却都是一样的无为之辈。
却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陛下”
王身后,不远之处传来一道清冷之声,语调婉转,如金玉敲击,带着几分独特的旖旎...混着不轻不重的的脚步声,传到了她的耳中。她只觉得浑身一僵,连着袖下的一双手也不知往何处摆放
陆棠之察觉到她的异样,忙伸手扶住了她,低声问道:“王姐姐,你怎么了?”
王摇了摇头,她未曾抬头,也未曾说话...
只是拉着陆棠之往后退去几步。
王低垂着眼,而后她看到一双用银线绣着云纹的黑色靴子停到了她的眼前...她袖下无人瞧见的手轻轻攥了一下,稍稍抬眼,便能瞧见靴子往上是绣着九蟒五爪蟒袍的紫色官服,还有黑色带毛绒的大氅。许是因着先前的走动,如今大氅还轻轻晃动着,悬空划出一道又一道墨痕。
刘谨转身看他,少年如玉的脸上带着几分惊喜:“老师,您怎么来了?先前太医不是让您在家中好生修养几天嘛?”
王听着“老师”一词,心中却觉得无比的嘲讽
八年前,卫因救驾有功,成为先帝近侍,此后又为锦衣卫、东厂之首,任太子太傅...辗转几年,先帝驾崩,刘谨年幼登基,更是尊封其为“异姓王”,朝堂上下皆称他一声“九千岁”。
九千岁...
再往上便是万岁了。
卫苍白的脸上挂着一道很淡的笑意:“不过是风寒罢了...修养了几日,也好的差不多了。”
刘谨这才松了一口气,又高高兴兴朝人说道:“朕今日写了一章策论,正想送去老师的府邸,老师随我去一观罢?”
“好”
许是风寒尚未全好,卫的声音在这冬日中,便又多了几分磁性...他看着刘谨笑着往前走去,便也迈了步子。
王看着眼下的那几道墨痕,终于不见了,心下竟忍不住舒了一口气。
“王姐姐?”
陆棠之轻轻喊她一声:“我们还要去赏花吗?”
王抬了头,看了看天色,说了话:“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
陆棠之对此倒也没有什么意见,她来此处也不下五回了,自然没什么期待...如今听王这么说,自然就应好了。
两人转身往来时的路走去。
卫停了步子,转身往那两道身影看去,他的手中握着一个手炉,眉眼清平,旖旎之声响起:“那两人是谁?”
身边的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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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忙低声回了:“穿黄衣的武安侯府的三女,紫衣的是庆国公府的四女...”
“哦?”
卫看向那穿着紫衣的身影,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模样...他眼中水波潋滟,声音也微微上扬了几分:“是她啊。”
内侍一怔,轻声疑道:“您认识?”
卫却未曾开口,他在转身之际,最后看了那个身影一眼,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道意味不明的笑意。
“走吧。”
☆、第二十六章
“什么?”
王抬了这一张比冬日娇花还要娇艳的鹅蛋脸,她的一双杏眼中含着几分怔然,声音也有些呐呐:“您说,太后要我留在宫中?”
“是...”
程宜的面色也有些不好,她手撑在王的发上,低垂的一双柳叶眉些微有几分隆起:“太后让你和陆家的姑娘,一道留在宫中陪她几日...”
陆家的姑娘是陆太后的侄女,陪她几日也在所难。
可她的陶陶
王袖下握着帕子的手紧紧攥着,修缮圆润的指甲透过那薄薄的一层丝巾,嵌到了皮肉中...这后宫她是千万个不想待,尤其是在碰到那人后,她就更不愿待在此处。
偏偏太后为尊,她们为臣
上位者说的话,她们便是不愿却也不得不遵从。
王看着母亲脸上的犹豫和几分愁绪,思绪百转,到底还是握住了她的手,轻声说了话:“既是太后所言,那便没有我们拒绝的道理...”
她这话说完,便又跟着一句:“太后性好,陆妹妹性纯,母亲不必担心。”
程宜叹了一声,她看着这个日渐乖巧的女儿,心下是说不出的怜爱与疼惜...她伸手轻轻抚过王的脸,柔声说道:“你且安心住几日,若有事便去寻你姑姑。”
“是。”
“王姐姐”
身后传来陆棠之的声音,含着几分欣喜欢快意。
王转身看去,便见她正往这处走来...
陆棠之步子走得有几分快,一张小脸上还透着几许绯红,她先是端端正正朝程宜拘了礼,才问王:“王姐姐,母亲与我说你会与我一道留在宫中,是真的吗?”
她说得很慢,眼中却含着几分希冀,握着帕子的手也有几分攥紧。
王看着她,轻轻笑了下,点了点头:“是真的。”
陆棠之闻言,脸上的笑便更浓郁了,就连那一双眼也越发亮了几分:“真好,以前只有我一个人陪着姑姑,这会有王姐姐一道...”
王看着陆棠之脸上不加掩饰的高兴,心下对留在宫中的不安也冲淡了几分...
既来之,则安之。
既然没有办法拒绝,那么就安之若素。
何况如今的她
于那人而言,也不过是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罢了。
姚如英是跟着陆棠之的步子走出来的,她远远看过来,两人都是正好的年纪,长得又都是如花似玉,站在一起倒真是为这冬日多添了几道光景...她的眼滑过棠之,而后是落在了王的身上。
这个小姑娘,的确有些不同。
只是
她抬眼看向那冬日枯败的树枝,轻轻叹下一声。
陆棠之看见了姚如英的身影,脸上挂着笑,柔柔唤她一声:“母亲”
而后是又跟着一句:“母亲,我带王姐姐先去偏殿了。”
她于这后宫是常客,在这永寿宫中还有自己的住处,王既然留下来自是与她住在一道...
姚如英走了过来,她看着幼女笑了笑,而后是叮嘱于她:“你王姐姐是头回在后宫住,平日你要多照顾她些。”
陆棠之点了点头,便又看向王:“王姐姐,我们走罢。”
王朝姚如英拘了一个晚辈礼,又看向程宜,见她笑着点了头,便也应了。
陆棠之一双眉眼弯弯,略微有些圆的脸上都是笑。许是因为和王相处了一阵子,她也不似先前那般羞怯了,这会还主动握了王的手,朝程宜又屈身一礼,便拉着她一道往偏殿走去。
...
王便这般留了下来。
陆婉兮虽说留了她们,平日却也鲜少与她们见面。她身体不好,每日早晚要念佛经,午间又要歇息...大多也只是和她们一道吃个饭,或是让她们陪着说会话,或是让梨园的戏班子过来搭场看戏。
而王平日也多是窝在偏殿中,或是看书,或是教陆棠之打络子、做花样...永康宫倒是每日都去。
日子过得快。
早先那股不安的情绪便也消了个干净。
只是她的心中还是有几分疑惑...
王把手中的络子放了下来,侧头看了眼陆棠之,见她依旧埋着头握着毛笔画花样,便笑了下:“棠之的画如今是越发好了。”
陆棠之脸一红,还是有几分羞意,却也点了点头,跟着一句:“王姐姐教得好。”
她往日也学过画画,可那是跟着先生正经学下来的,到底少了几分灵气...近日跟着王学了几日,又听她说了几个观点,很是受用,笔下所画,便也要比往日好上不少。
王轻轻笑了下,她握过小炉上温着的茶续了两盏,状似不经意的问人:“棠之往先进宫多是住几日?”
[重生]我允你贪 分卷阅读44
陆棠之闻言是放下笔,细细想了一瞬,才道:“大多是住三至五日...”
她这话说完,便又笑着跟了一句:“许是这回有王姐姐在,姑姑觉得热闹,便又多留了我们几日。”
王握过手中茶,轻轻笑了下。
她未置一词,眼睑却是半垂了几分,握着茶盏的手也微微蜷了起来...
是吗?
...
屋中摆着十余盆炭火。
那高案上还放着一个兽形三足的香炉,如今正徐徐燃着百濯香。
一个身穿九蟒五爪紫色官服的男人,如今正半倚靠在紫檀木软塌上。他的手中握着一本明黄奏折,软塌边上的长桌上放着十余本奏折,而脚凳边上的一个竹篓中竟有百余本奏折,如今就如小山一般堆砌着。
卫把手中的奏折扔到了竹篓中...
他身边跪坐着的一个圆脸内侍,便取过那道已被当做“废纸”一般的奏折,打开一看,便见上头写着“天子及冠,需尽早复皇权,切不可以卫代刘,乱了朝纲。”
圆脸内侍纤细的眉一皱,他抬脸看向卫,低声说了句:“这已经是今日第十份了...”
他这话说完,便又跟着一句:“这些官员们的胆子如今是越发大了。”
卫依旧垂着脸看着手中的奏折,闻言也不过是很平一句:“天子及冠,这样好的一个名头,自然是该用一用了...”他说完,便被手中的奏折一合,递给内侍。
圆脸内侍躬身接过奏折,放于长桌上,才又回身问他:“那您是如何打算?”
若当真要归政...
往后千岁爷的处境,怕是不好受了。
他思虑至此,心下便不得有几许惆怅,若不是千岁爷身子不全,哪里容得那姓刘的坐在那个位置。
“如何打算?”
卫淡淡一笑,靠在那软枕上,握过一盏热茶...他低垂着脸,揭开了茶盖,热气扑面,几许氤氲掩于他那一双如画的眉眼中。
他慢悠悠地喝下了一口茶,茶香入喉,氤氲渐散,而他抬脸看着那木头窗棂上的雕花纹路,淡声而语:“我承先帝旨意教养天子,须臾这些年,天子及冠,这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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