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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尘路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苓泷
路天青又羞又怒,却又说不出半句话来反驳。
楚凡看着言和子兆的神情,道:“两位肯定有所不知,此人看着文弱无害,其实是个心机深重、手段毒辣之辈。别得不说,单单昨日,他必定是见到我做贼心虚,才会极力怂恿司庄主离开。留这样的人在身边实在不是明智之事!”
言沉吟着道:“那楚少堡主的意思是?”
楚凡脑中转过数个念头,首当其冲地自然是如何把路天青先扣下,道:“此人原本就是香花楼里的小倌,而且四年前他放得那把火烧差点烧了整个香花楼,让赵帮主损失惨重,所以,不如先交还给赵帮主为好。”
赵令听着这话风,忙插话道:“不错,无论如何天青都算是我的人,还是交还给我处置……”
路天青听得噤若寒蝉,瑟瑟发抖,这些人说的全都似是而非,却又让他百口难辩。
的确是他看到了楚凡不愿进楚家堡,
的确是他跟了十年的人,
的确是他放的火……
仿佛一切,的确都是他的错!
倏然,贵宾房的门被重重地推开了。
刹那间,所有的人都望向门口!
一个颀长、挺拔、高贵的身影缓步而入!
言和子兆立刻上前见礼,楚凡的脸色有些暗淡,而赵令和林风则完全被眼前这个美绝人寰、气质绝顶、矜贵非凡的人狠狠地惊艳到张嘴结舌、脑中空白。
特别是林风,一瞬间什么楚凡,什么俊俏的侍卫,在这个男人面前,所有的光芒都只属于他,其他人都只能可悲得沦为一道白墙。
他听见那两位侍卫异口同声地道“主上”
他听见楚凡彬彬有礼地道:“司庄主。”
他看到那个男人目光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就举步走到了路天青的身边,似乎轻声询问了一句,而路天青只是微微地摇了摇头。
林风心中的嫉妒顿时如万蚁钻心般让他全身痛痒不已,他瞪着路天青,心中犹在恨恨地骂着,这个没才没貌的老男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好运。而年青貌美的自己却只摊上这么个货色!他忍不住嫌弃地偷偷横了一眼身旁的赵令。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司明宇冷冷地问道。
楚凡立即道:“司庄主,您想必不认识这一位吧?我来为您再介绍一下,这位是海天帮帮主赵令。”
司明宇微拢剑眉,道:“海天帮?”
言上前半步,低声道:“海天帮在江南姑苏城内,没有分部。在江湖中只算是三流的门派。”
简单的几句话就能把整个海天帮交待地如此清楚,赵令低头见礼的同时,心中一寒。
云梦山,茗剑庐,江湖中神话一般的存在,果然是深不可测!
楚凡道:“他还有一个身份,姑苏城有名的烟花地香花楼的老板,也是这位路公子跟了十年的主子。”
路天青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羞愧地低下头去。
司明宇眉色如常,淡淡地扫了一眼赵令,道:“是么。”
赵令也变得更加惶恐不安起来,赔着笑道:“司庄主,这天青的确是我的人,听楚少堡主说,他给您也惹了不少麻烦,不如请让我带他回去,我一定严加约束……”
司明宇道:“证据呢?”
“啊?”赵令怔住。
司明宇似乎很耐心地道:“你说他是你的人,有什么证据吗?”
这证据还真是没有,因为早在七八年前,路天青就自己出钱将那张卖身契给赎了回去。赵令当时觉得还挺划算,一个年纪渐长、姿容退色的小倌,自己出钱赎身,价格还不算低。但,他仍是耍了心计,婉言将他留下当个容易操控、又不用多花钱的劳力。
林风满腔满腹的嫉妒和憎恶没有出得地方,听着司明宇如此维护的话语,忍不住娇声道:“这位爷,您不知道啊,当年我们爷好心留他做管事,他却恩将仇报,放火杀人。”
他转头瞪着路天青道:“路大哥,香花楼后院的火可是你放的吧?阿南也是你烧死的吧?”
路天青笨嘴拙舌地道:“我,我……”
林风立马咄咄逼人地道:“火是不是你放的?我有没有冤枉你!”
路天青急得脸涨得通红,却在众人齐齐注视的目光下,勉强道:“火,是我放的,但,我……”
楚凡立刻不耐地打断了他的话,道:“司庄主,您看,他都承认了。”
司明宇冷冷地看着楚凡道:“他放火烧了香花楼,却与楚少堡主有何关系?”
楚凡紧咬钢牙道:“他放火烧死的,是我一个远房的堂弟,因为落难才到了香花楼,却被他因妒成恨,活活烧死!”
司明宇目光中闪过一丝凌厉,看向楚凡,缓缓道:“所以,是你要把他送到龙岗去的。”他甚至没有用问句。
楚凡狠声道:“不错,像他这样的人只配烂死在那种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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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明宇似乎是面无表情,但贵宾房中的人却都从他身上感到了一股无法抵挡地寒气席卷而来,“我明白了。”
听到这句话。
路天青整个人瞬间僵硬如石,脸色如土地呆立着。
楚凡偷偷地松了口气,赵令的嘴角也悄悄划过一丝松懈的笑意,而林风的脸上更是藏都藏不住那幸灾乐祸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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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卑微到极致的要求
然而,楚凡的放松,赵令和林风的笑容都只维持了不到一眨眼的功夫就僵在脸上。
因为,司明宇突然看似随意却异常坚定地一伸手,就将路天青直接拉进了自己怀中,道:“天青是我从龙岗带出来的,龙岗的邵老四也是我杀的。所以,现在天青是我的人。”
他的声音清冷而明亮,更带着一股夺人心魄的气势,让楚凡、赵令和林风三人同时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只听,司明宇依然不紧不慢地道:“既然他是我的人,那么他的事,我都会一力承担。”
当路天青被他轻轻拥住时,他整个人一直紧绷的身体立刻松懈下来,软软地偎进男人的胸口,外面的一切天寒地冻已经都与他绝缘。
因为这个人可以让他依靠和信任。
楚凡震惊望着相依的两人,半晌说不出话来。
而赵令和林风两个人已经有些心虚腿软了。
楚凡紧握双拳,沉声道:“司庄主,您不要被他的表象所迷(惑)。其实,他千真万确是个卑鄙无耻,下(流)(淫)荡之徒!”
此话一出,司明宇却“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让这无比紧绷的场面变得有些怪异起来。
路天青在他怀中悄悄地抬起头来,男人望向他的眼光中带着宠溺,两个不约而同地想起了柳河镇的那晚。
四目对视,无声地对着话。
你看,他们就是这样骂我的。
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当司明宇再转过头望向错愕的楚凡时,他的笑容已经消失无踪,目光中透着寒意道:“请楚少堡主慎言。现在,所有的一切,不过都只是你们的一面之词。”
他的目光冰冷地扫过他们三人,缓缓道:“我会让人重新调查事情的始末。如若,真是他犯了错,无论是楚家堡,或者是海天帮,你们想要如何,尽管划下道来,我司明宇的人,就算真得杀人放火了,我也承担得起!”
“但是,如果是天青受了委屈,那么,你们就等着我划下道吧。我云梦山、茗剑庐也不是随便能让人欺负的。”
话毕,他没有再理睬三人,转身拥着路天青走了出去。
这番话却犹如一个惊天巨雷把楚凡、赵令和林风三个劈得目瞪口呆、脸色如土、全身发麻!
那如同暴雷响彻天空般的话语在三人耳中隆隆作响、回音不断,震得他们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楚家堡堡主楚涛的六十寿宴,本该是宾客云集、欢声笑语、满堂喜庆。
但是,当晚的每一位宾客都无比失望的在一种异常诡异的氛围中艰难的度过。
没有传说中的那位天下第一剑到场,虽然据说是茗剑庐主人请自送来的那颗纯金寿桃十分显眼地摆放在了大厅正中。但,那些春心萌动的女客们十分遗憾地没能一睹真容。
而最为令人觉得怪异的是,三位楚家堡的主人,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笑容生硬、脸色灰暗的楚涛,强颜欢笑、郁郁寡欢的楚心,心不在焉、神情恍惚的楚凡。
整个无比沉闷压抑,故作喜气的寿宴在临近尾声时,不知从后面坐得比较偏僻的哪个桌子开始,传出了一些闲言碎语。每个声音都很轻很低,但却传得飞快。
楚家堡不知何故得罪了茗剑庐,在寿宴的当天中午,在临近的三河镇的酒楼里发生了冲突。所以,茗剑庐的司庄主才会拒绝出席寿宴,两家的关系已经彻底决裂。
自然,这个流言在第二天就传遍了整个江湖。
故作欢笑的寿宴草草结束后,楚凡敏锐地观察到,父亲第一时间找到了同样全程不在状态的赵令,并将把他秘密地叫进了书房。
楚凡不禁回想起下午,当他带着震惊、不解和郁闷回到堡中,并向楚涛叙述了一切经过后。楚涛的表情变得很奇怪,犹如突然带上了一张硬板面具似得,然后,只是缓缓地说了一句话,道:“当时就不该让你太任性,轻意处置了那个小倌。应该杀了一了百了。”
当时,他没注意这句话有什么奇怪,只以为父亲在责怪自己处事不当留下今天的隐患。但是,细细地想来,又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仿佛是没有斩草除根的遗憾。
他望着紧闭的书房大门,突然有了一种极为强烈的不安念头。当年的事真得如表面上他所知道得到吗?
回到了客房,路天青仍然沉浸在司明宇的那番话中。
司明宇对自己竟然可以这样的维护,不计较他的对与错,只是给予他最大的宽待和包容,这样的感情让他觉得甘甜而陌生,深重而幸福。他的心在化作了一滩春水溢满了全身同时,那悲惨尘封的往事也化成了一股沉痛、苦涩又心酸的记忆,直冲眼眶,令他难以抑制地轻声抽泣起来。
司明宇仍旧将他拥在怀中,见他哭泣起来,便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慰道:“这件事我会处理,你不用担心。”
“我,我……”路天青再一次陷进了那个极度惨重的回忆中,他悲切而哀伤地抽泣着,慢慢说道:“我跟了他十年,他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他让我陪谁,我就陪谁……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他要那样对我……”
“把我,把我关在地窖里,让那些护院糟蹋我……整整一个晚上,他们十几人毒打我……轮/暴我……那火是我放的,我实在活不下去了,我只是想烧死我自己……”
“可是,他们还是不放过我……连死都不让我死,把我送到龙岗,他们说我只配在最肮脏最下贱的地方活着……
他泣血般悲恸地哭倒在司明宇的怀中,男人紧紧抱着他,面无表情。
路天青放声痛哭道:“我知道,在他们眼里,我不是一个人,只是个下贱的娼/妓,只是他们的发/泄工具……但是,我也会痛得……真得,很痛……”
他抬起头,紧紧地拽着司明宇的衣衫,满脸泪水地恳求道:“求你一件事,行吗?”
司明宇抚摸着他的头发,点点头。
路天青含着眼泪,轻轻地一字一字地道:“以后,你不喜欢我了,可以把我随便丢掉。我保证,我会很听话地走开,绝不会缠着你,让你厌烦。所以,你能不能,不要我了,也不要把我给其他人糟蹋?”
“因为,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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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男人如暴风雪来临般冰冷僵硬的表情,他的声音变得低不可闻、词不达意,“我,我会害怕……我,很害怕……可以吗?”
司明宇漆黑琦丽的双眸刹那间闪过一道深不见底的光芒。
这是怎样一个卑微到极致的要求!
司明宇凝视着他的眼睛良久,如鲠在喉似得什么安慰的话也不出来,只是深深地叹息了一声,很慎重地点了点头。然后,把人紧紧地抱在怀中!
路天青终于哭累了,倒头睡下。
司明宇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自己两个最贴身的隐卫,低着头半跪在自己面前,目光冷冷,“子兆,从今天起,你正式成为天青的隐卫,任何事直接向我禀告。以后,我若不在他身边,你凡事都以他的意愿为先,不需要询问其他人。”他声音很低,怕惊醒了睡梦中的路天青,他挥挥手,道:“你先下去吧,言留下。”
子兆应了一声,无声地退出门外。
言头更低了。
司明宇注视着言良久,才淡淡道:“我明白,你嫌弃他出生风尘,很不喜欢他,但是,今天这件事,你失去了作为一个首领应有的公平判断和作为一名隐卫的绝对服从。我很失望。”
言面色发白,道:“请主上责罚。”
司明宇道:“我不会责罚你,你也知道为什么。”
言的身体猛得僵直,低声道:“属下绝没有半点那样的意思。”
司明宇道:“你有没有这样的意思,我并不在意。因为,父亲有这样的意思。这次回去后,我会答应。”
言轻轻地一抖,一字字道:“属下愿意以死明志。”
司明宇轻叹道:“我并非容不下你。总之,我希望不要再发生今天的事。”
夜深了,痛哭得筋疲力尽的路天青昏昏沉沉地睡了一个下午,当他醒来时,房中灯光通明,司明宇正坐在床边守着他。
不远处的八仙桌上放着还冒着热气的饭菜。
这样的场面温馨而惬意,却让路天青觉得难堪和羞愧。自己长这么大真没有这样泄愤似得痛哭流涕,这几天却是一次比一次失态,一个整天哭哭啼啼的老男人会让人很倒胃口吧?
他神情躲闪地望向男人,犹豫着怎么开口。
司明宇看着他醒来,只是微笑着把他扶起来,道:“睡醒了,就起来吃饭吧。”
路天青才想起,今天一天还没什么吃东西呢,腹中甚为饥饿。
桌边放着两副碗筷。两人一同安静的用着餐,偶有闲聊。
饭后,司明宇忽得问道:“现在就走吗?”
路天青微怔,望了望了黑沉沉的窗外,道:“现在?天很晚了。”
司明宇道:“本来是答应你下午走,看得你睡得香,就没吵醒你。所以,现在走也可以,就是今晚要委屈你睡在马车上了。”
能被这样的重视和关心着,路天青的心被感动得一塌糊涂,轻轻地道:“其实,不用……”
司明宇却打断他道:“其实,我也想走。马车都准备好了。”
他微笑着向他伸出手。
路天青下意识地就伸出了自己的手,然后被他拉起了身。
司明宇拉过他轻轻地印了一个吻在他的嘴角,满意地看着路天青微红的脸颊,与他手拉着手一同出门往楼下去。
正要走下二楼时,忽得传来一声尖叫:“路大哥!救救我!”
子兆跟在身后没动,言和另几个在前方的护卫,已经把从地字房中冲出来,想要扑上前的人给制住。
赫然是林风,他鼻青脸肿、披风散发、衣衫不整地被两个护卫压跪在地上。
上午一回到房中,赵令就越想越恼火,脸色难看地指着他鼻子骂道:“都是你这个贱人出得馊主意,说什么把路天青推出去当替罪羊!现在好了,居然得罪了茗剑庐的人。你说,你有几条命够赔!”
他把林风怒骂了一阵仍不解气,便狠狠地动手打了他几个耳光,让手下把他关起来,正准备连夜回姑苏去时,却接到了楚涛让他务必进堡参加寿宴的通知后,赵令只得一边怒骂道:“好好看着这贱人!”一边急冲冲地出去了。
被打骂后的林风心里一片冰凉,此时的他和四年前的路天青一样成了一个弃子,性情凉薄的赵令绝对会把他推出去当替罪羊。
心机重又不甘心的他,竭尽全力勾引了留下看守他的小头目,趁着云雨欢好后的间隙砸晕了那个男人,冲出房门,正好看到路天青一行人走下楼来。
他立刻意识到,这是他唯一活命的机会!
林风被压着的身体轻轻颤抖着,叫道:“路大哥,一定要救救我!只有你能救我!”
林风心惊胆寒回头望了一眼,在地字号门口已经聚集着好几个被吵闹声惊醒,却徘徊着不敢上前的海天帮帮众,他急促地叫道:“当年的事,都是爷的意思。我也是听命行事啊!我也是没办法啊!路大哥!”
路天青无措地望向司明宇,司明宇冷冷地望着地字号门口那几个满脸横肉的壮汉,对着林风露出狠色,对着他们又是满脸怯意,男人冷冷道:“言,带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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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
第三天傍晚,在临时停留的客栈中,司明宇走进了的一间偏僻客房内,一直被严加看管的林风见到司明宇走进来。眼神中立刻透出惊喜的光,身姿微微摇摆着端出一个性感诱人的姿态,朝着司明宇极致妩媚地微笑着。
司明宇视若无睹,只是望向言,道:“怎么回事?”
言拿出之前记录下的审问材料呈上,道:“他说的都在这里。”
顿了顿,言有些无奈地道:“属下向子兆询问过,路公子说是放他走。但是他不肯走,一直吵着要见您。”
九重楼的事情之后,言行事颇为拘谨,凡是与路天青有关的人和事,他都不敢擅自作主,这个林风是个察言观色的好角色,对他的审问看似诚实坦白,实是雾里看花、真假难分,而且每日对他纠缠不清、转弯抹角想见司明宇,让言不甚烦扰。
林风见司明宇对自己视若无睹,眼神变得幽怨哀愁而泫然若泣,声音婉约地道:“爷,我什么都可以说,也什么都愿意做。您就留下我吧,把我这么放出来,赵令肯定不会放过我。”
他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就向司明宇软软地扑过去,言上前一步拦住他,被他怨愤地瞪了一眼。
司明宇的唇角微微划出一个极小的弧度,似笑非笑道:“好,留下吧。”
林风一听这话,立刻喜形于色,朝着司明宇娇声唤道:“爷,您就我作个侍奴呗,路大哥能做到的事,我也可以的。我绝对会比他做得加倍好。”
司明宇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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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看了他一眼,将手中的记录交还给言,道:“留下他,让他把自己说的东西再重新复述一遍。如果有哪一句复述错了,就切下他一根手指,手指切完了,还有脚趾。手脚都切完了,你就看着办吧。”
林风的脸色刹那变得青白渗人。
言心领神会,恭敬地施了一礼,道:“属下明白。”
临出门时,司明宇又停顿了一下,道:“顺便和他说一下关于赵令的事。”
言冷冷地扫了林风一眼,一板一眼地道:“寿宴之后一直失踪的海天帮帮主赵令,昨天在巢湖边找到了他的尸体。听楚家堡去打捞的人说,是因为醉酒失足溺死的。”
听完这话句,林风的脸色已经青白发黑,整个人瘫在了地上。
又过了几天后的一个傍晚,言带着新的审问记录和另一个宗卷呈给了司明宇。
言平直叙述地说道:“按照林风所说,属下又派人去了一趟姑苏。事情的起因是一个叫萧南的人。他原是官宦出生,与楚家堡有些一表三千里的关系。早年,萧南和楚凡曾有过私情让楚涛心生不满,前几年先帝在世时,萧家因为一件贪污案被抄家了,萧南原是要被流放关外,结果楚涛暗中作了手脚,把萧南送进了香花楼。但是,四年前,楚凡和萧南两人又意外遇上了。”
“听林风口述是,老得要他死,小得要他活,赵令左右为难,谁也不想得罪,就推了路公子出来当替罪羊,本来是打算最后杀了路公子灭口了事,结果楚凡执意不肯,赵令就把人送到龙岗……”
司明宇静静地听着,神色如千年寒潭般冰凉入骨、深不可测。他用指尖轻点着宗卷,道:“那个萧南死了?”
言道:“这个是属下正要禀告的。林风是说,路公子放火烧地窖时把萧南一起烧死了,那些护院的口供也都是说萧南被烧死了,因为当时火太大才没有找到尸骨。但是……”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停在司明宇手中的另一个宗卷上,“这个萧南的形容相貌,我让他们口述之后找人画了下来。竟与落隐山庄三年前找到的那位苏少庄主十分相似。”
“属下立刻让人查了一下那位苏少庄主,那位少庄主之前也是生长在官宦之家,数年前也是因为抄家落难流落在姑苏城附近。虽然那位夫人口风很紧,但,她进入落隐山庄之前曾自称萧刘氏。”
司明宇轻点宗卷的指尖停了下来,沉默片刻,忽道:“那些香花楼的护院呢?”
言目光平静道:“一共是十二个,已经全部处理了。整个海天帮已经在姑苏城消失了。”
司明宇目光冷厉地望着眼前的宗卷,道:“很好。这件事就不用让天青知道了。”
深夜,司明宇面色如常的回到房中,路天青看到他就笑着迎了上来,“你回来了,我准备好了热水,你要洗澡吗?”
“你洗了吗?”司明宇脱下外衫问道。
路天青脸微微一红,轻声道:“没有。等你一起。”
司明宇脱下衣衫的手一顿,唇边勾起一个笑意,随手将外衫扔在不远处的椅背了,将他揽进怀中,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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