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路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苓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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澡终于洗完了,路天青筋疲力尽靠在男人的怀中,听着男人“咚咚”地心跳声,五脏六腑都溢满了幸福的满足感。
但当他缩在床上听着有人前来拾的声音,想着满屋子的水溅得像打仗似得,脸上忍不住烫得火热。
司明宇披着简单地内衫也坐到了床上,路天青顺势就偎进了他的臂弯,将头又枕上了男人的胸膛。
路天青仍然在余韵中回味,神色迷离。
这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欢(爱)。
第一次懂得什么叫做真正的欢(爱)!
那尽情喷发的感觉竟是这样美妙无比,沁人心脾,而又动人心魄!
司明宇半靠在床头摸着路天青微湿的头发,似乎很随意地闲聊道:“你要放林风走,是吗?”
路天青意识模糊地道:“嗯,让他走吧。那时候,我也是看着他进来的。”
“哦?”司明宇透着引诱地味道应了一声。
“其实,他也挺可怜。十四岁被卖进香花楼,初夜的时候被人骗了。那个人虽出了五百两黄金的高价,结果,那天晚上居然进去了四五个人。第二天,他被抬出来的时候,我们都以为他活不了。”
路天青心平气和地叙述着,“后来听说,赵,赵帮主买他时,原是看中他貌美,没打算让他接客,想娶回去做妾的,但是管事却了赵夫人的钱……这事之后,他成了香花楼的头牌,但是纳妾的事就黄了。”
他轻叹道:“都挺不容易的。”
司明宇又随意地问道:“他说,你放火的时候烧死了一个人,是吗?”
路天青身体微微一紧,下意识地答道:“我没有。”
司明宇突得转过了话题,轻声道:“那么,萧南就是苏隐之,是吗?
“你怎么知道?”路天青猛得惊跳起来,却被司明宇轻轻松松地揽着腰抱住,带着调笑的意味道:“我为什么不能知道?”
路天青不知所措地瞪大了眼睛,忙胡乱辩解道:“不,不是。他是死了。真得,真得死了!”
司明宇很喜欢看到他笨拙的模样,又一次被他逗乐了,轻笑一声,道:“都告诉过你了,你的谎话实在太拙劣。”
路天青有些泄气地低下头,呐呐道:“我答应过不说的。”
司明宇淡淡笑着,带着宠溺地目光道:“好,不说就不说。”
路天青心中一阵难过,男人对自己这样宠爱、迁就,而自己似乎总在欺瞒、怀疑他,这让他越发觉得自己配不上男人。
他抬头望着男人的眼睛,犹如流光异地墨玉一般,他在心中天人交战着,终于轻若游丝地道:“那天……那天,在地窖里不只有我一个,他,他也在。后来,我让晓秋把他带了出去。”
他思及晓秋,悲切而哀伤地道:“晓秋临死都不愿意见他,就怕,怕连累了他。我们这样的,能走出去太难了。我,我实在不想害他。”
司明宇将他拥入怀中,轻叹道:“我知道了,不会让你为难。这件事以后不提就是。”
路天青总算松了口气,重新枕上男人的臂弯,道:“谢谢。”
他闭上眼睛,将头埋进男人的胸口,轻声叹息着,仿佛梦呓般地喃喃道:“明宇,你怎么会对我怎么好呢?我怎么才能配得上你一些呢?”
司明宇吻着他的发顶,只是轻声道:“傻瓜,睡吧。”
☆、拜见长辈
路天青望着混然未觉有人进来的林风,短短几天没见他骤然老了很多,面容憔悴、神情恍惚、口中似乎还在自语着什么。这几日,虽然言既没有真得切下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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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脚那么凶残,也不会如江北盟那样使尽下流手段,但也没有再手下留情。
路天青站定了一会,见林风依然毫无反应,才微微皱眉,问道:“你要见我?”
林风听到声音,有些迟缓地回过头,先是望了望站在门的两个侍卫和路天青身后几步之遥的子兆,个个都是英挺俊朗。
他又慢慢地回目光打量着路天青,他面色红润、皮肤细腻,一身水青色长衫,看着简单大方,但做工致,面料也是极其华贵的织锦锻,脚上穿着得是同色的锦面软底的鞋子。
他认真仔细地打量路天青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到他的颈部,那里有些浅浅的红印,颜色不深却很密集。
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路天青的脸色也因为他露骨的目光变得有些尴尬发红,他下意识地将自己的衣领拉了拉。一早起来,又被司明宇抱着啃了好一会,让昨晚没有退下去的红印又多了几个。
林风看着路天青有些泛红的脸,嘴角慢慢拉出一个诡异地笑容,讥讽道:“现在真是不一样了,模样不一样了,气度也不一样了。想见你一面还要通报请求,来了,还要前呼后拥。”
路天青看了看子兆,自从九重楼后,但凡司明宇不在他身边,子兆就肯定是寸步不离地守着他。
现在的他,开始慢慢相信司明宇对自己的感情,不再那么惶恐地开始甜蜜地享受他的细心和体贴。
路天青自然不需要和他解释什么,径自道:“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林风冷哼一声,讥笑道:“现在的我,哪有资格敢跟你说什么。只是想问一句,你想怎么折磨我,给个痛快吧。”
路天青满脸疑惑地望着他,道:“不是让他们放你走吗?”
林风目光象两根毒针一样瞪着他,道:“我先脚走出这个门,后面会怎么样,你就直说吧!想用我以前对付你的办法?还是你有什么新鲜玩意?真说吧!不用玩什么猫抓耗子的游戏!”
路天青皱眉道:“我没有什么想对你做的,也没有什么想对你说的……”
林风霍然站起身来,向他冲过来!目光中的狠毒几乎都要化成腐臭的脓水,声音更是尖锐刺耳,“你不用装什么善良!我不信你会这么好心!”
子兆一个闪身已经到了他跟前左侧,淡淡道:“你多虑了。路公子一向不喜欢玩游戏。”
林风被子兆鬼魅般的身影吓了一跳,停下脚步,又忽得“咯咯咯”地笑了起来,“路公子?呵呵呵,路公子,你可真是一步登天啊!你怎么会这样好命呢?为什么我会这么倒霉!这不公平!我哪里比你差了!”
看着他渐呈颠狂的模样,子兆轻挑眉尖对路天青,道:“路公子,请先回去吧,这里请让属下处理。”
路天青欲言又止地转身离开,到了门口,他停了下来,轻声道:“让他走吧。”
子兆微微颔首,朝门口站着的两个侍卫打了个手势,道:“把他送出去。”
路天青走出了门,依然能听见林风疯狂的叫骂声:“你以为你得意多久!迟早也会被人玩腻的!我们都一样,都是被人□□的□□!唔……唔唔……”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不久之后,在这个不知名的小镇上就多了一个疯子,他整天只会神叨叨地咕嘟着两句话,“这不公平!我哪里比你差了!”
不怀好意的人见他长得漂亮自然不肯放过。
而那疯子,只要谁给一口吃得他便毫不在意地可以和任何人在任何地方厮混、交欢。
但是,这个街头流莺似的人老得很快、丑得很快。没多久,他就乏人问津了,在一个冬雪纷飞的早上,有人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冻死在街角处。
傍晚,云梦山山脚,马车停在路边。
因为某种原因疲乏了一夜的路天青仍在车中补眠。
而司明宇则望着言递上的贴子,他没有接,淡淡道:“又是什么?”
“刚刚接到的喜贴。”言横平竖直地道,“落隐山庄的少庄主苏隐之将迎娶青城派掌门洛圣杰的次女洛亦宁。”
司明宇眉色微动,道:“什么时候?”
“下月二十七。”言接道:“据说,原本落隐山庄以少主身体不好为由,要一切从俭,不宴请宾客,也谢绝观礼。后来不知怎么又改了。”
司明宇的嘴角划过了一丝意味不明,问道:“都请了些什么人?”
言不假思索地报出了一连串江湖中一流门派的名字,忽得司明宇打断道:“楚家堡?”
言道:“是的。楚家堡的楚心与苏小姐是手帕之交。”
司明宇轻轻一笑,道:“替我备份厚礼送去吧。”
言依旧保持着呈送地姿势忍不住问道:“主上准备去吗?”
司明宇目光在一旁沉睡的路天青身上扫过,淡淡道:“不去了。”
言退出马车时,路天青正从睡梦中醒来,他迷迷糊糊地问道:“马车停了吗?”
司明宇将他拉起来,伸手扯过一旁的厚风衣给他披上,道:“是的,我们准备上山。”
“上山?”路天青后知后觉地想起,这是应该已经回到云梦山了,他面露犹豫,刚要张口。
却被司明宇一把拖过来,不由分说地吻住他。
唇齿相依地深深地吻了他片刻,才慢慢退开,道:“不许说不上山。”
路天青呐呐道:“可是……”
司明宇又低头吻了他一下,目光深情而霸道,道:“没有可是。你什么也不用想,也不会发生以前的事,相信我。”
路天青犹犹豫豫地点了点头,就被司明宇抱在怀中直接从马车上闪身而出翻身骑上了马。
路天青被他抱着横坐在前方,看着山中景色飞快地在自己眼前向后飞去,他忍不住感慨着,自己居然还会有机会重新上山来。虽然是同样的人同样的事,但心境似乎已经大不一样。虽然仍有那么一丝的患得患失,但已经没有了那时的恐慌和紧张。
过铁索桥时,司明宇甚至都没有问他一句,只是淡淡地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笑容,便抱起他如履平地踏上了铁链。
这一次,路天青搂着司明宇的脖颈忍不住伸头朝下忘了一眼,脚下几乎悬空的万丈深渊让他还是眼前一花,但心中却没有丝毫惧意。
过了铁索桥,司明宇也没有将他放下,一路抱着,不紧不慢地行进在山色中。
还不时说一些山中景色、典故由来给路天青听。司明宇的声音清澈如水、音质如筝,司明宇的解说简单明了、通俗易懂,让路天青情不自禁地被他的讲述所吸引。
司明宇看他听得入神,微笑道:“以后有时间,我带你去看。云梦山有很多地方值得一游。”
路天青眼神一亮,道:“真的?”
“自然是真的。”司明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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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云梦山,还有什么你想去的地方,我们以后也可以去。”
路天青似乎怔了怔,慢慢露出一个干净笑容,轻轻地道:“好。”
茗剑庐大门外,依旧是两列整齐安静的仆众,依旧是公孙穆领着过来问好。
司明宇到达山庄门前就放下了路天青,却握住了他的手没有放开,淡淡地对公孙穆应了一声,径自进了山庄。
到达枫竹轩时,一路跟随的公孙穆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庄主,属下已经把来音阁的主房打扫干净了……”
司明宇打断了他的话,道:“不必了,天青就住这儿。”
公孙穆怔了怔,刚要再开口,却被司明宇的冷冷一眼,让他想说的话瞬间冻在了喉咙口。
第二天一早,司明宇就把路天青带到了筑玉阁。
“这是我父亲的住所。”当司明宇带着他走进筑玉阁时,才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
路天青立刻下意识刹住了脚步,停在门口不肯进了。他带着忐忑的目光望着司明宇,“我过来合适吗?要不,我在门外等你吧。”说着,他就想退出院门。
却被司明宇伸手将他拉到了身边,道:“只是想让他见见你。不要怕,他不会吃了你的。”
“我的胃口和牙齿都没那么好。”一个声音淡淡地传来。
一袭长衫、飘逸出尘、眉目淡雅,与司明宇有六七相似,虽不如司明宇艳若朝阳虹那般光夺目,却透着另一种淡薄雅韵。
司怀远轻轻在他们交握的双手上扫了一眼,径自转身朝客厅走去道:“进来吧。”
筑玉阁的布置简约清冷,送上茶水的小厮退下后,司怀远端起茶慢慢地品了一口,才转过目光认真地打量着路天青,道:“你是第一个他带来见我的人。”
他似乎有些感慨,道:“不过,已经久闻大名。”
路天青也听不出这话是不是在讽刺他,只得惶惶不安地轻声道:“您好。过来打扰了。”
路天青也不明白,为什么司明宇坚持要带他来见他的父亲。不过,幸运的是,这位看上去一点也不老的司老庄主对他甚为客气,喝茶闲聊了几句后,司明宇就让子兆陪着他先回了枫竹轩。
临走把他送到了筑玉阁门口,两人似乎半刻都不愿分开似地站在门口说了好一会话,才分头离去。
回到厅中,小厮又进来加了一遍茶水。司明宇轻轻拿着茶盖把玩了一会,放下了手中的茶盏,道:“言的事,我答应了。”
司怀远脸色微变,神情复杂得地了他半晌,才缓缓道:“不用征求你母亲的意见吗?”
司明宇神色冷淡地道:“我既然答应了。母亲那里,我自会处理。”
司怀远神情变得有些怪异,下意识地望着院外,道:“是为了他吗?这个人真有这么重要?”
司明宇半垂着眼帘,细长的睫毛遮掩着那双如黑宝石般华丽重的眸子,投下一片淡墨色的阴影,好像浓墨重中最有韵味的那一抹晕染。
他声音轻盈却字字凿心地道:“对于我来说,没有比他重要的。我这样的回答,父亲可满意?”
司怀远苦苦一笑道:“我是否满意,你,或者你母亲可曾在乎过?”
司明宇道:“您始终是我的父亲,我的终身大事自然是希望得到您的同意。”
司怀远被这句话狠狠地震住,脸色有些五缤纷,道:“所以,这就是你要和我交易的内容?”
司明宇轻笑道:“这是我,想得到您首肯的诚意。”
司怀远凝视了他好久,终是长长地叹了一声,道:“好,我明白了。”
司明宇有些得寸进尺地问道:“我可以认为,您已经接受了我的诚意,是吗?”
司怀远淡淡苦笑道:“我能不接受吗?”
司明宇轻轻地一笑,艳冶无双。
☆、我们成亲吧
路天青再次回到茗剑庐后,就一直住在枫竹轩,庄里的人对他变得很是恭敬,尤其是乐和,也许心底仍是瞧不上他,但表面上半点鄙视都看不到,态度更是十分恭敬。
路天青又恢复了以前或是守着书房煮茶研墨,或是在小厨房做点点心、烧些小菜的闲暇又甜蜜的美好时光。
更让路天青幸福快乐得近乎浓腻香甜的,便是每日与司明宇耳鬓厮磨、琴瑟和谐的时候。
对于年近三十六的他,其实在房事中从来都只是一个被动的接受者,哪怕以前和司明宇在一起,他也只是在心灵上喜爱男人的亲近。
自从那晚,司明宇第一次让他真正初识情(欲)的美妙滋味之后,司明宇似乎也很喜欢看他高潮的样子,每次欢好必定为他细致抚慰,让他尽情挥洒男人的欲(望),而那动作更是从日渐生疏变得顺滑熟练,让路天青食髓知味、欲罢不能。
两人同时开始热衷于房事。
夜深时分,专供洗浴所用的耳房内不时传阵阵拔人心弦、旖旎动人的呻(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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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中,路天青已经累得昏昏欲睡了。
忽得,只觉身边的男人又将他转了身,面对面地轻轻唤道:“天青,睡了吗?”
路天青软若无骨地躺在他怀中,听到他的呼唤,轻轻哼了一声,勉强张了张眼睛,抬头望向与自己贴得极近的男人。
司明宇目光明媚地望着他,轻轻地道:“天青,我们成亲吧。”
“嗯。嗯?啊?”路天青倏然像被人当头冲了盆热水,烫得他整个人从床上弹跳起来,要不是司明宇身手敏捷地躲开,准被他撞上了鼻梁。
路天青本来睡沉沉地眼睛霍然变得明亮清晰,激动地口舌都不太利落了,“成,成亲?”他有些滑稽地指着自己的鼻子,瞪着双眼,结结巴巴道:“和,和我吗?”
司明宇看着他的样子,忍俊不禁地笑道:“是啊,你愿意吗?”
路天青仍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小心又谨慎地问道:“你,真得,想要娶我?”
司明宇笑着,慎重地点点头,道:“你我都是男子,我们成亲无所谓嫁娶,你若喜欢,说入赘茗剑庐也可以。”
路天青呆呆地坐在床上,反反复复地细细回味着这些话的意思,怔怔地愣了半晌,忽得他傻傻地笑了,喃喃自语道:“娶我吗?真得是要娶我吗?”
司明宇望着他如痴如狂的样子,心中忽得冒出一丝酸软的感觉,仿佛咬了一口脆脆的苹果,香甜中还着了一丝迷人的酸味,他凑近他,吻上他的唇,细细地碾磨吮吸了一会,才拖着暧昧的银丝缓缓地抬头望向他道:“我当你是愿意的,嗯?”
路天青此时的反应是喜极而钝,他又傻瓜似得怔了一下才连连点头,声音响亮地答道:“我愿意!”
静院门口,路天青苦苦拖着司明宇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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恳求道:“还是别去了。我们这种小事,就不用惊动你母亲了。”
路天青因为昨夜的喜讯激动的一宿都没怎么睡好,一大早刚想要补个眠就被司明宇拖了起来,说是去见他母亲,禀告他们要成亲的事。
路天青知道那样门户出生的贵夫人是绝不可能喜欢自己进门的,他心想,只是纳自己为妾这种小事根本不必去惊动那位夫人,平白惹她恼怒生厌。
司明宇神情中透着奇怪,微微皱眉,手中轻轻使劲道:“我们成亲怎么会是小事?”路天青没听出什么弦外之音,只觉得人一个踉跄已经被男人半抱半拖着进了门。
路天青站在司明宇的左后方,惶恐不安地接受着司夫人锐利、厌恶而鄙视地目光,就如同他以前见到的那些视他如垃圾、污物一样的目光。
司夫人扫了他一眼,目光中透着无法掩藏的阴冷和怨毒,道:“把带他过来做什么?”虽说先前受伤的是公孙穆,但司夫人却觉得自己受得伤更重。
绝顶优秀、人中龙凤的儿子为了这么一个人与自己顶撞多次,这让自小争强好胜、处处追求完美的她怎能不心生怨愤、如鲠在喉。言语的尖利刻薄自然再也无法掩饰。
司明宇眉色淡定地道:“我与天青准备成亲……”
话未落音,司夫人陡然抬头,目光如刀道:“什么!你还要娶这个……这个脏东西!”
司明宇目光微沉,声音略重道:“母亲!”
“好,好,……”她深深地喘息了一下,极力克制着微微变形的声音,望着儿子仿佛平静却深不可测的眼神,那如黑曜石般的眸子里透出一种千丈深潭的绝决冰冷和万年不变的亘古之力。
她强作平静的面具下翻腾如巨浪的心情转了无数个念头,终于深深地呼吸了一声,压下声音,缓缓道:“好,你若真执意要犯这个错,要他在身边,作母亲的也尽过力了,也不再拦你。只希望你不要后悔今日的决定!
司明宇淡淡道:“我从未后悔过任何决定。”
司夫人冷冷地笑了一声,道:“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司明宇直视着她的眼睛,等着她继续开口。
“你要先行娶了正妻之后,才能纳他为妾。”她重重地叹了一声道:“至于人选,你若不中意苏婧那个丫头也罢了,我便修书一封给皇上,让他帮着挑几个合适的,给你选。”
她沉沉地顿了顿,接道:“这是我最大的退让!”
司明宇峰眉微挑,微微偏首望了一眼安安静静站在左后侧的路天青,突然明白了路天青为何会认为他们的婚事不重要的心思,一时间,他竟有一种自己母亲居然和路天青会如此心灵相通的滑稽感。
司明宇的心中闪过这个好笑的念头,但神色依旧如常,道:“母亲,您可能弄错我的意思。我没有要纳他为妾。”
果然,司夫人和左后方的路天青都有些诧异地同时抬头望向他。司明宇觉得自己都快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终究只是轻咳一声,道:“我尚未娶亲,又何来纳妾一说。”
路天青仍旧一头雾水的望着他。
司夫人却在回味他话中意思的同时,霍然站起了身,声音微抖道:“不是纳妾?你,你是打算娶他作正室不成?”
望着司明宇一脸坦然地“本就如此”的表情。司夫人在一瞬间被一个重锤砸闷了,然后,被丈夫多年冷落的羞愤和阴翳、被自己骨肉背弃的伤心和哀凉,那交织杂陈的各种怒火骤然如决堤的洪水般迅速淹没了她。
“你疯了吗!他到底有什么东西能把你迷成这个样子?能让你做出这种名声扫地、脸面全无的事情!真是失心疯了!”
司夫人的声音陡然尖利如冰刺,那保养娇好的脸都有些扭曲起来,口不择言地指着路天青骂道:“这个肮脏污垢的东西,尽会些下流无耻的床上手段,也不知道是从多少个男人身下学来的东西!说出来都脏了我的嘴!”
司明宇轻轻侧身一步挡在路天青的面前,道:“母亲,您失态了,请冷静一下。”
他微微皱眉,“我下次再来。”
他说着便转身拉着神游天外的路天青朝门外走去。
司夫人尖声道:“我不会同意的!除非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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