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生了而我没有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任生
几盘瓜果点心端上来,有切成块的西瓜,炒熟的咸口瓜子,软糯的如意糕,还有一盘表面金黄油润,成大大小小的兔子形状的果子。商宁有些好奇,盯着那盘里的黄兔子瞧。江烟见了笑道:“这是巧果,你尝尝,应该还蛮好吃的。”
商宁就拿起来一个送进嘴里,入口松脆,有点甜,还有一股芝麻的香味。
挺好吃的,商宁想着,忍不住又拿了一个。
梁之平见了对江烟笑道:“你这小师弟是你从山里带出来的?”
江烟点头。
怪不得,梁之平心里道。这巧果虽然做得致,但在他看来实属一般,味道和家里的没什么区别。这玩意儿也就样子讨巧,味道不至于让人流连忘返,坐在对面的江烟更是动都没动。他想江烟这小师弟可能原来山里呆惯了,没怎么见过好东西。不过他没说出来,因为梁之平知道,没见过世面本身并不是一件可耻的事情。况且他和江烟能这么见过世面,靠的也不是自己本身,所以没什么可炫耀的,也不必说出来让人难堪。
他看着那一盘金灿灿的巧果,笑道:“今儿的七夕,一大早起来全是晒书晒衣的,往高处站一站,金陵城内全是衣角上下翻飞,几乎淹了整座城。风一刮,衣服都高高飞起来,上下翻滚,别提多壮观了,可惜你都给睡过去了。”
江烟不在意道:“要壮观看什么全城飞衣服,还不如趁钱塘江大潮的时候往江边一站,被那比人还高的浪头卷下去你就知道什么叫壮观了。”
梁之平道:“别这么说嘛,咱金陵城年年这时候晒衣晒书也算得上盛景,还有文人给吟过诗呢。不过我今儿去找你的时候,你睡了一下午,肯定连衣服都没有晒。”
江烟笑道:“我晒了啊,我怎么没晒。”
梁之平也笑:“你什么时候晒的,怕不是在梦里晒的吧。”
江烟一只手撑着脑袋,眼睛斜斜地往商宁那一瞟,笑道:“我小师弟给我晒的啊。”
商宁正在吃巧果,闻言点点头。他这是头一次过七夕,早上听了府里的人说才知道还有这么多规矩,七夕这天,妇女要洗发,女子拜织女,男子拜魁星,还要吃巧果,要自己晒衣晒书之类的。
因此当日吃过午饭后,江府的晾绳上全是各种各样的外衣,空地上还铺着一本本摊开的书籍。阳光当头照下来,都被高高飞起的衣物给割成一片一片。商宁把自己的衣物搬出来晒好,江宛氏便要他去屋里把江烟喊出来,叫他晒衣服。
商宁进屋的时候没想到他师兄这么快就睡着了。
江烟穿着外衣半靠在床上,他睫毛极长,垂下来在眼底打上一层细细的阴影。商宁推了推他的胳膊,轻声道:“醒醒,伯母让你去晒衣服。”
江烟动了一下。他的眼睛睁开了一点,里面泛着一层水光。他似乎看到了商宁又似乎没有看到,嘴巴不明显地撅了一下,带着鼻音嘟囔道:“我不晒,我要睡觉。”
商宁的心里漏跳了一拍。
他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只觉得自己并不想打扰这样的师兄,甚至想把江烟摊平了放在床上,让他好好睡。于是他道:“那你把外衣给我,我给你晒,你好好睡吧。”
江烟迷迷糊糊地就伸手去扯身上的衣服,他困得很,一点也不愿意动,扯了半天扯不下来,面上当即就露出苦恼的神色来。商宁看他模样委屈,连忙伸手帮他脱衣服,江烟干脆瘫在床上不动,任由商宁把他翻过来覆过去,把他身上把衣服扒下来。
商宁见他师兄已经躺在了床上,而头上发冠还束着,怕他睡着不舒服,就俯身过去一心一意地给他解发冠。等到手时,因为勾着身子太久,商宁一起来就眼前一花,他连忙伸手在江烟的枕边撑了一下。没想到这一撑,他的手就不小心擦到侧躺着的他师兄的嘴唇。
他师兄的嘴唇有唇珠,十分柔软。而且他似乎被别人这样蹭到嘴唇很不高兴,还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却同时也蹭到了他的手……
梁之平目瞪口呆地看着商宁:“……”怎么吃个巧果,这小孩的耳朵还红起来了!
江烟倒没注意到他旁边的商宁,因为先开始出去的店小二回来了,他从怀里掏出锦囊递给江烟,满脸堆笑道:“江公子,您看看,小的有没有拿错,有没有问题。有问题小的再给您跑一趟。”
江烟接过锦囊,只抬手将系着的袋口打开看了一下,然后就将其放入怀里道:“是对的,挺好的,你下去吧。”
商宁在旁边看着他,总觉得他师兄动作比往日谨慎,起来的速度也很快,似乎并不想让人看见锦囊里的东西,也不想让人问起。
店小二连连应声退下了。
窗外自江上吹来阵阵微风,天边暮色四合,江上停着一艘游舫。这游舫极大,外观漆成朱红,分为上下两层。第二层上还盖了一个小亭子,上面是吊脚飞檐。
梁之平看着窗外笑道:“等会儿天黑了,这游舫上还有助兴的节目呢。这全金陵城,就属这望江楼的位置观赏起来最好。要不是我打着我爹的名号,这三楼都还拿不下来呢。”
江烟好奇道:“怎么,在金陵城还有人跟你抢?”
梁之平道:“虽说望江楼的位置很好,但楼层之间也有差别啊。这下面二楼的位置就比三楼看得清楚。可惜对方比我还早一步,提前一个月就订了。”
江烟虽然往年七夕都不在金陵城中过,但也知道像二楼这样好的位置一般年年都是预定给城中有头脸的人。金陵城是宁州的州府,在这里还有人比宁州知府的来头更大吗?他道:“还有人比你面子大?这二楼往年都是留给你的吧。”
梁之平道:“是啊。我也纳闷,就问了问,掌柜的只说这是汴京来的,他们也难做。”
江烟奇道:“汴京也很繁华,离这里还有千里之遥,又有谁会专门跑来金陵过七夕?”
梁之平还没回话,先前等待的菜品就端上来,摆了满满一大桌。
江烟和梁之平两人面前都是空碗空碟子,只有商宁的面前摆着一小碗面条。
商宁一愣,看向他师兄。
江烟笑道:“我之前说要帮你过生辰,你还记得吗?我想着反正你也记不清是七月哪一号,干脆就在七夕过得了。这是个好日子,作为你的生辰更是个好日子。”
他重生了而我没有 分卷阅读21
商宁呆呆地看着他。
江烟把之前放进怀里的锦囊拿出来,递给商宁,笑道:“打开看看。”
商宁接过来打开来一看,是一块白色的玉佩,上面雕着两只圆滚的小鸟,互相依偎在一起。
江烟见他小师弟只看着玉佩,便不由得好笑。他从商宁手上拿过玉佩,边往他脖子上戴边道:“这是和田暖玉,刚带上的时候凉,盘一会儿就温了。这上面刻的是两只鹌鹑,寓意平平安安。这是给你的生辰礼,怎么样,你喜欢吗?”
梁之平在旁笑道:“你都给人戴上了,还问他喜不喜欢。”
商宁隔着衣襟摸那已经开始变暖的玉佩,忽然低声道:“喜欢,我很喜欢。”
江烟得意地看着梁之平。
窗外夜幕降临,江面上停着的那只游舫上下两层忽然齐齐点起蜡烛,将漆黑的江面映出一道摇曳的光。
第16章金陵(七)
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来:“穿针乞巧。”
话音刚落,忽然一道铮铮之音划破夜空。瞬间游舫二层顶上,自亭子中央开始,烛火纷纷燃起,往外蔓延,直到将整个游舫顶上点亮。旁观的众人这才看见,原来游舫二层外围坐了一圈穿着衣的女子,正手持九孔针五线对月穿之。内围则分成四块坐着艺妓,她们发髻高悬,怀抱琵琶,五指翻飞,音色如大珠小珠落入玉盘。
小亭当中,坐着一位女子。她头上绾着飞天髻,耳边垂着明月,身上一件白纱衣,怀中一把紫檀木琵琶。她转轴拨弦,微微抬起脸来,目光刚刚落在望江楼三楼的窗口,清冷的面容在月光的照耀下如同仙子下凡。
江烟坐在窗边上,只往游舫上望了一眼。
梁之平早把这一切看在眼底,他这个兄弟,长的是真好,从小到大,在街上看了他一眼就喜欢他的姑娘不知道有多少,梁之平早已见惯不怪。这会儿他在旁笑道:“怎么样,我看是个对你有心的,等会儿下了望江楼,要不要去那游舫上走一趟。”江烟十五岁之前,每年只有三个月在金陵城呆着,还都是年节,除了新年前几日出来看看街上的新鲜玩意,大部分时日都窝在家里不出来。这两年出去闯荡,梁之平也不知道他开过荤没有。
江烟摇摇头,他看了商宁一眼,道:“还有孩子呢。”更何况他对这种事情也不那么热衷。
梁之平笑道:“哈哈,你这次上山前还是这金陵城里各个女子的春闺梦里人。没想到这一下山,就带了个娃出来,这下不知道多少人要伤心。我看你再这样下去,别想娶媳妇了。”
江烟瞥他一眼道:“说得好像你立马就能娶媳妇似的。”
梁之平:“……”他们还能不能愉快地做发小了。
三人边吃菜边看着外面的表演,江烟怕商宁看不见,还专门叫他坐到自己里面来。这望江楼三楼的这件临窗包房里,桌子旁边并不是冰冷的长凳,而是软榻。两个人就挤在一条长榻上,靠墙角的地方朝外面望。这外面的人熙熙攘攘,河边,码头,甚至烟波江周围的房顶上,在游舫烛火的照耀下,到处都是黑压压的人头。
江烟奇道:“金陵城竟然有这么多人吗?我看往年年节前的大街上也没有这么多人。”
梁之平笑道:“你都两年没回来了,当然不知道了。金陵城是江南重镇,一向繁华。最近的年岁又算得上太平,人越来越多是正常的事。”
语罢,他想一想又道:“不过今天人真的是特别多。不光是今天,最近一段时日来金陵城的人都变多了。我听我爹说,汴京那边也是那样,上面为了应对这种情况,准备出规定要路引呢。”
“路引?”江烟疑惑道,“那是什么东西?”
梁之平道:“出城要的凭证。以后要是有人想出城到别的地方去,就得出示这个,不然不让进城。”
江烟皱眉道:“那在外面跑商的人多难做,要是县衙有点心思,掐着不给路引,不就是变相朝商户要钱吗?”
梁之平道:“是啊,不光是商户。这路引一开,麻烦的事多着呢。那背井离乡的游子,远嫁的女儿,要是想回去看父母,都得开路引。而且,那路引要是规定下来,那时随随便便说开就开的吗?谁知道开路引又有没有什么限制?可是天子有令,谁敢不从。”
江烟头疼道:“既然这么麻烦的一件事,今上又为什么非要这么做呢。”
梁之平道:“据说是同最近的一些事情有关,有个叛臣的亲属跑了。今上夙夜难安,觉得如今的局面太适合藏匿叛臣贼子,就决定要颁布路引。”
江烟道:“跑的是安阳侯的妻儿吗?”
梁之平讶异道:“你知道安阳侯的事?”
江烟道:“我之前进城的时候,看见有官差在查来往的人,就上前打探了些消息。”
梁之平了然,道:“确实是安阳侯,不过这事复杂,总之与你所听到的传闻不大一样。怎么说呢,今上年纪是真大了,越来越多疑,听说最近还请了方士在皇宫炼药。”
江烟道:“炼药做什么?今上龙体欠安吗?”
梁之平摇摇头,没再说话。
江烟知道下面的听了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就识趣地转移了话题,继续望窗外看。
游舫顶上正有个女人在跳舞,江烟仔细一瞧,正是先前在小亭中弹奏琵琶的那个“仙子”。她此时换了一身红衣,额上点了晶亮的花钿,眉尾往上扬,原先清冷的面容上媚眼如丝,唇角的笑容仿佛带着小勾子,整个人眨眼间便从之前的亭中仙子变成了仿佛食人气为生的妖。
她身段柔软,侧身,下腰,抬腿,举臂,在一旁的琵琶伴奏下挥动长袖,翩翩起舞。到最后她身体绷成一张弓,以足尖为点旋转。
底下众人纷纷叫好。
江烟这两年走南闯北,许多奇巧的舞艺也见过不少,对这并没有多少兴趣。他匆匆一瞥中,却一眼看见了她背后月光照耀下波光粼粼的江面,那碎银般的月光下拉出的一道细长的影子。
江烟停住目光,仔细一看,就见那影子竟是数道小船拼合而成。船上人影绰绰,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他心里一惊,习武之人敏锐的直觉涌上来,让他觉得事情不妙。接着江烟转念想到自己目前这个位置十分显眼,他怕对方看到自己的面色,便连忙往一旁看去。
天上的乌云飘过遮了月亮,外面的夜色浓重了一些。梁之平见江烟神色不对,正想开口问一问,天上的乌云正好散开,他视线所落之处,目眦欲裂。
这烟波江边的房顶上为什么都是穿着斗篷的人!
江烟同梁之平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疑,两人瞬间都明白自己和对方看到了一样东西。梁之平轻声道:“这游舫该不会出事
他重生了而我没有 分卷阅读22
吧?”
他话音刚落,游舫顶上正在旋转的舞女已然停下。尖锐的琵琶声忽然一,接着便是当心一划如裂帛,舞女穿着大红的衣裙,在银白的月光下往前纵身一跳。红色的罗纱在空中飘散,她从两层的游舫顶直落而下,入水的一瞬间激起巨大的水花。
刹那间,游舫上烛火全灭,江边一时漆黑一片。
梁之平脑中灵光一闪,他连忙道:“快趴下,望江楼这里要出事!”
他还没说完,便有数道破空的箭羽声而来。
江烟一把抱住旁边的商宁,往软榻旁一滚。他躺在榻上,抄起桌上的空碟往各处的烛火一打,瞬间望江楼三楼的包房内便漆黑一片,只留窗口有月光照入,活似一张吞人的大口。
底下的人群中传来妇孺幼儿此起彼伏的惊声尖叫。
滚在一旁的梁之平道:“不好,下面的江边肯定要出事!”
“闭嘴!”
第17章金陵(八)
烟波江边果然出事了。
游舫骤然暗下来,望江楼上的烛火也被熄灭。人群在陡然漆黑一片的江边不知所措,即使有人带着预备夜行的灯笼,一时也无法借着暗淡的月光点燃。更何况这江边人挤人,暗夜里,在惊慌躁动的人群中,连想要站稳都有些困难,更遑论还要去腾出手点燃光亮。
有些妇孺小孩已经开始惊声尖叫,间或夹杂着怒骂声和哀求声。
“谁!哪个不长眼的在扯老子的头发!”
“不要再挤了,不要再挤了,我女儿快要摔倒了!”
“谁!谁踩了我的肩膀!”
“啊”
江烟一只手撑在窗边,眼睛望着窗外,眉心微皱。
他与梁之平不同,梁之平武功平平,习武也只是强身健体。他是实打实站桩练武过的,身负内力,目力较常人要强,方才已然看见好几个黑影略过人群飞往游舫的方向。
不过江烟的心焦不在于此,对方虽然曾经向他们射过数只箭羽,眼下却似乎没有过来的想法。江烟更多看到的是江边人头涌动,仿佛另一条河流,其中的水花前仆后继,互相挤压。此时已经有好几个人被挤得掉下江里了,还有的人不慎摔倒,被人群一踏,就再不见了踪影。
梁之平虽然看不清下面的具体情况,但他好歹跟江烟是发小,此时借着月光看见江烟脸上的神情,立即明了道:“你想去救人?”
江烟叹道:“这是自然,只是……”他说着,目光往商宁身上瞟了一眼。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这一瞥也很快速,十分隐晦。不过商宁对江烟的目光分外敏感,当即就明白他师兄是在顾忌他的安危,他不想成为江烟的负担,便连忙道:“师兄不用管我,我能管好自己的,我可以躲起来,不跟别人走……”
一只手轻轻落在他的脑袋上,摸了摸他的头发。
黑暗中,江烟在他上方道:“怎么能不管你呢,你可是我小师弟。你的安危在我这里是第一位。”
商宁张着嘴停下来。
“而且也不全是因为你,你不要多心。”江烟道,他看着窗外,“我现在不是很确定方才那几只羽箭的目的,所以不能贸然出手。”
梁之平转了转眼珠道:“你是说,这也有可能不是冲着我们来的?”
江烟道:“对,我不知道对面的人到底是因为我们三个人在这才射的这几只箭,还是因为望江楼这边的烛火。”
梁之平道:“也就是说,对方也有可能只是想让烟波江这边陷入黑暗,然后再趁乱动手?”
江烟刚想点头,又想起来这么黑对方看不见,便道:“对,我刚才看见好几道黑影往游舫那边去了。”
两个人话还未完,便听得楼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听着声响大概有十数人。
江烟在暗夜中神色一凛,立刻将商宁揽到了自己的身旁。
梁之平从旁道:“不怕,应当是下面的家丁上来了。”
江烟这才想起他们来时还带的有家丁。果不然,脚步声越来越近,刚走到楼梯口,他就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紧张道:“少爷,梁公子,我们方才听见羽箭破空声,转眼就看见三楼烛火灭了,连忙赶上来,不知少爷和公子怎么样?”
另一边的也有人连声道:“少爷,梁公子,你们可有受伤?”
梁之平索性替他俩答了:“没有受伤,只是现在暂时不能点灯。”
江烟听到这里才稍微放下心来,他揽着商宁,把他交到梁之平手上,道:“你帮我看着商宁。”语罢,他又低声在梁之平耳边道:“小心这里的所有人,万一这里面混的有别的人。”
梁之平奇道:“你什么时候这么谨慎了?”
江烟道:“毕竟事关我师弟,决不能叫他有事。”他说完,又摸了摸商宁的头,道:“你自己也要机灵点儿,知道吗?”
商宁应了一声。
梁之平道:“你去吧,我马上叫人去通报我。今天这么大的日子,江边突然黑了,我估计我爹他们应该也知道了。”
江烟点点头,这才转过去纵身一跃,脚上一蹬窗边,施展轻功越窗而下。
梁之平立刻令身旁的人去通知宁州知府。
江烟在望江楼上各个檐脚借力,最后几个起落稳稳站在地上。
人群仍然十分拥挤,许多人根本不是自己在走路,而是被迫在走路。一个少女的脖子被人的胳膊杠住,身后又有人不停地在推她,她整个人在暗夜里向后弯成弓状,尖声道:“别再推我了!能不能把你的手拿开,我要摔倒……”
她话还未说完,横在她脖子下的胳膊突然动起来,后面的人一推,她直接往下摔去。前面有了空缺,后面的人连忙挤上,那少女感觉下一刻自己就要被踩得粉身碎骨。
突然一只手从斜刺里伸过来,她感到自己的身子被人拽了一把,直接脱离了方才可怕的几乎要将她碾碎的人群。少女抬头一看,就见月色下一个颀长的身影扶住她,道:“姑娘没事吧?”
那姑娘深吸一口气,道:“无事,多谢公子搭救。”
江烟没有过多的时间同她说话,便道:“姑娘在这等一等吧,别乱走。现在这个情况很危险。”
他说完,就见面前的人点点头。
江烟想着方才的情况,觉得还是要有照明的光亮。只是现在不清楚什么情况,也不知道点了光之后会有什么后果。他正想着,就听见一声惊呼,然后是“扑通”的水花被激起的声响。
有人落水了!
江烟怒道:“都别挤了!人都掉下去了还挤!”他喊的这一声用了内力,声如洪钟,响彻整个烟波江边。
有的人被镇住,有的人则仍是不死心,仍然嘟嘟囔囔骂骂咧咧地继续往前挤。江烟足尖一点,凌空而起,伸手将离得最近的,方才
他重生了而我没有 分卷阅读23
将胳膊横在那少女脖颈下的人直接拽了出来。
江烟无视对方色厉内荏的叫喊,当场拿住了对方肘关节,只一旋一拧,尖利的刺耳的痛呼就传遍了人群。江烟喝道:“谁敢再挤,我就像这样打断他的胳膊!”
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其实江烟并没有把对方的胳膊打断,他所学的功夫是擒拿,这一手是关节擒拿里的,只是使了点劲将对方的胳膊拉脱臼了而已。不过在场都是普通人,基本没学过武艺,也看不出来什么,如今听到这人叫的这样惨,那些有些心思的人都不敢轻举妄动了。
江烟往江边跑了几步。他先前听到有人落水,便想要过去看看人怎么样了,能救便赶紧救起来。
他正望江里仔细瞧着,面前的水面上就忽然哗啦一声,水花四起。江烟本能地往后退了两步,就见一个人破水而出,还顺带扔了个人上来。爬上来的那人还笑道:“江公子好手段,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你这么威风。干脆以后别叫玉面公子,就叫玉面罗刹得了。”
这声音实在耳熟,江烟一听便惊讶道:“邢止?!”
那从水里起来的人抬起脸来,江烟借着月色看了眼他的相貌,头发散乱,高鼻深目,嘴角一抹斜斜的笑容。可不就是这两年曾陪他往西北大漠走过一遭的“恶鬼”邢止?!
江烟下意识脱口道:“你怎么在这里?”
邢止听到他的问话也不禁一愣,低声反问道:“你不知道吗?传说神阳谱在金陵现世了。”
第18章金陵(九)
神阳谱?那是什么?
江烟有点茫然。他没有听说过这个东西,但方才听邢止的意思,这似乎是本珍贵的武功秘籍。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