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生了而我没有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任生
卷碧躲在角落里暗暗地绞着手帕垂眼泪。
头发被细心地梳好后,江烟站起身照例摸了摸他小师弟的脑袋。他转身正准备走,袖子就被人拽住。江烟回头一看,就见商宁正抬头看着他,轻声问道:“我可以一起去吗?”
他的脸上没什么多余的神情,但江烟就是莫名觉得他小师弟在恳求他。他当即伸手揽住他小师弟的肩膀,朝那小医女望了一眼,笑道:“这位姑娘,我带我师弟去,可以吗?”
医女点点头。
一旁的胡大夫笑道:“这是老夫医馆下的徒弟,很是勤奋认真,你们叫她素衣即可。”
江烟笑道:“那就有劳素衣姑娘了。”
素衣点点头,率先踏出门去。
一路上从江府到医馆,素衣始终就在江烟他们前面几步的位置沉默地走着。
江烟见此情形不禁在心里怀疑,难道方才是他理解错了?还是说有商宁在场不方便?可是他明明询问过这位素衣姑娘的意见了。
到了医馆后,素衣忙里忙外地给他们抓药称量,把药材分成一小包一小包的包好。江烟有心想问,见她这样忙碌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只好跟商宁一起干站着。
商宁看出他师兄似乎有心事,还是因为那个医女。他一想到这里就觉得心里闷闷的,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江烟感到自己左手边的袖子一沉。
不用回头,他就知道这必定是他小师弟。江烟有些纳闷儿,今儿的是怎么了,他小师弟怎么就跟他袖子过不去了呢。他转头望去,就见商宁垂着眼睛。
拉他师兄袖子这件事,是商宁到目前为止少有的未经思考就做出的举动。尽管在外人看来,他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身世凄惨,身负重病。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重生以来,他所走的每一步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商宁一开始接近江烟,就是为了借他的手拿到回阳草。为此,他可以包容江烟的懒惰,也可以刻意地去讨好他,甚至利用他的心软让他带自己走。
商宁原本想,虽然自己是在利用江烟,但他同时也有在照顾对方。况且等他好了之后,他也可以用别的方式去报答他师兄。他想的很早,也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做,只是人心终究是不可控的。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不是单纯的利用了,商宁闭上眼睛想。毕竟像他师兄这样的人,只要得到过一次他温柔的照顾,像商宁自己这样身处黑暗的人就很难不沦陷,甚至一点也不希望江烟把过多的力放在别人身上。
江烟见他小师弟一直没说话,只是低着头。先开始他还以为他小师弟在耍小性子,怪自己忽略了他。毕竟这金陵城内商宁也没有熟悉的人,他又生性内敛,这段时日以来就越发黏着自己。但等着等着,江烟就感觉不太对,他想着今日胡大夫说的话,再看窗外的天色阴沉沉的,便开始忧心他小师弟该不会是寒毒发作,腿疼起来了。
江烟连忙搂住商宁,垂下头去问道:“小师弟,你腿疼吗?是不是站不住了?”
商宁攥紧了手中的袖子,过了一会儿才道:“有一点疼。”
江烟连忙把他搂紧了一点,道:“很快就回去了,回去了你躺床上好好休息,我给你运功调理一下。胡大夫这药方今晚就开始喝吧。”
商宁点点头。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素衣就将药包配好了,并且绑成一长串递给江烟。
江烟刚接过来,就听面前的人道:“素衣送送二位吧。”
他顿时心领神会道:“多谢姑娘。”
回去的路上,三人心思各异地走着,却全都默契地保持了沉默。在经过一处僻静的拐角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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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衣突然停下道:“江公子。”
江烟带着商宁停下来。
素衣继续道:“江公子似乎对回阳草有兴趣?”
江烟听她意思似乎是知道些什么,只是他不明白她方才在江府为什么没说。因此他谨慎道:“是的,毕竟这个关系到我师弟的身体健康。”
素衣点点头,继续道:“回阳草在大梁东北边境的康平县,那里有一处断崖,回阳草就长在上面。康平县常年飘雪,这草药五十年才长熟一次,似乎最近两年就要熟了。”
江烟心中惊疑,他先前从他师父,从胡大夫那边,甚至江府自己派人出去打听都不能探听到回阳草的具体位置。而这五十年一熟的消息更是闻所未闻,他试探道:“姑娘介意告诉我你为何知道的这么清楚吗?”
素衣点头道:“家父曾是当地的赤脚大夫,据家父说,他十七岁时曾摘这草救过他人的性命。如今家父若是还在世,应当已经六十三岁。所以说,还有三年,这回阳草就长熟了。”她说完,顿一顿又道:“回阳草的传说由来已久,这消息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康平县恐怕永无宁日。素衣相信江公子的为人,且无意让太多人知道这件事,所以方才才没有在江府透露,只在这里同江公子说了,还望江公子谅解。”
江烟真诚道:“多谢姑娘,姑娘解人危难,实属医者仁心。回阳草一事,江某定不负所望。”
素衣笑道:“江公子不必言谢,倒是素衣还没有向你表达过救命之恩。”
江烟一脸茫然。
素衣笑道:“前几日,江公子曾在游舫上救过素衣的性命。”
第21章金陵(十二)
两人回到江府时,胡大夫已经拾东西离开了。
此时天光渐暗,江父看他们回来了,便招呼他们回内院用晚膳。
吃饭期间,江烟想着等会儿要同他爹娘谈谈,下筷时就有些心不在焉。直到被江宛氏看见,说了他一嘴江烟才安安心心地埋头吃饭,把他小师弟给他夹到面前碟子里的菜全吃掉。江父江母对这情形早已见惯不怪,也就随他们去了。
饭毕,江烟正准备进房同爹娘单独谈谈,他的衣袖就又被商宁拽住了。他回头一看,商宁仍是微仰着头,用那副看不出什么神色的模样道:“师兄是要同伯父伯母说回阳草的事吗?可以带上我吗?”
江烟还未回话,就听得他爹站在门内笑道:“让他进来吧,倘若你要说的真的是这件事,那与他相关,他应当知道。况且商宁确实也算不得小了。”
江烟对他爹后半句话不以为然,不过他没说什么,揽着他师弟就进了房门。
两厢坐定后,江烟便先道:“爹,娘,前几日我让人下去打听的回阳草,今日我已经有了它的一些确切消息。”他说到这里一顿,含糊道:“我目前知道它在大梁东北边境的某个县内,并且是五十年一熟,再过三年就熟了。”
江父闻言并没有追问他含糊的言辞,而是沉吟一阵道:“这个消息来源可靠吗?”
江烟道:“应当是可靠的,是先前我救过的一个人今日对我说的。”
一旁的江宛氏接口道:“那你们再过几日就走吧。”
江烟听了一惊,他往他小师弟那看了一眼,就见商宁的眼睛也微微睁大了。他仔细看了看江宛氏的神色,觉得并不像是开玩笑,便试探道:“娘,这么急的吗?这还有三年呢,就算我平日里在家懒,您也不能就这么急着赶我走啊”
江宛氏一只手往桌上一放,道:“你说你知道这回阳草在大梁东北边境的一个小县内。但是我记得你跟我们说过,你师父说回阳草在大梁东北边境的一处断崖上。你现在知道这东西在哪个县了,那你知道那个县内有几个断崖吗?这回阳草又在哪个断崖?还是说其实不在断崖上,在山顶上?”
江烟:“……我不知道。”
江宛氏又道:“那好,我们先不说这个,你知道那回阳草长什么样子吗?”
江烟:“……也不知道。”
江宛氏道:“如果告诉你回阳草在哪儿的人没有告诉你这东西长什么样,也没告诉你它更进一步的位置。那这倘若不是在给你下陷阱,就是他忘记了,又或者他本人也不知道这件事。我看你没有告诉我们这回阳草具体在哪个县,说明你受人嘱托,不便透露。那这人应当十分谨慎,不至于会这么粗心地忘记。而你救过这人的性命,若这不是对方有心设计,那他应当不会想要害你。这样看下来,告诉你这件事的人应当是自己也不知道这回阳草更具体的位置了。”
江烟惊叹于他娘的缜密。他一边心说他娘还真毫不愧对他父子俩常常调侃的女中豪杰,一边道:“确实,这人说是她家长辈摘下过回阳草,还是在她还未出生的时候。所以对方只知道具体的县城,而更小的一些细节就不清楚了。”
江宛氏道:“所以你们要真想在三年后拿到回阳草,就得早点出发。本来金陵城离东北边境就遥远,路上不知要多少波折,光是走去就要半年之久。更何况你们还要分辨回阳草到底在哪里,到底是哪个,甚至到底在不在那个县中。如果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你们耽误的时日就更多。早作准备,早点上路,还能多一份把握。”
江烟信服地点点头。
江宛氏往后靠在椅背上,继续道:“你们出去后,这三年就别回来了。最近下面探听到消息,这金陵城中也不太平,我和你爹已经打算去乡下庄子里避一避,你要回来找我们就去庄子里,知道了吗?”
江烟想着金陵城怎么就不太平了,是上次游舫事件还没有完吗?他还想问一问,就见江宛氏素手一挥,示意他可以出去了。江烟这就明白有些事是自己不用知道的,他也就不再多问,揽过一旁的商宁出去了。
走到一半,商宁忽然抬头认真道:“我觉得伯母很厉害,虽然是女人,但看着比伯父还要厉害。”
江烟哈哈笑道:“是啊,我和我爹经常说我娘若是男人,必是那乱世枭雄一样的人物!”
在家中又过了几日,这期间江烟一直在和他小师弟拾出去后要用上的东西。他眼看差不多都拾好了,估摸着再过一日便可离开金陵城,这时便想起梁之平来。江烟往年离开金陵城前都会跟梁之平见一面,这次一走就是三年起步,他肯定还得同他发小见一面。这样想着,江烟就找来纸笔,他正要往宁州知府府上写拜帖,就见小厮匆匆忙忙踏进门来。
江烟一眼就看见跟着他身后大步踏进来的梁之平,他笑道:“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我这才要给你去拜帖,结果你倒先来了。”
梁之平稀奇道:“怎么突然想起我来了,我还以为这辈子都只有我找你,轮不到你找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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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有话要说,便都一起坐下。商宁本来在旁站着拾东西,这会儿也随着他师兄乖乖坐下。
江烟先道:“我准备离开金陵城了。”
梁之平一挑眉:“你又要走?”
江烟无奈道:“是啊,被我爹娘赶出去了,无家可归。”
梁之平哈哈大笑。
江烟道:“好了,不同你闹,其实我要带我师弟去看病。”
梁之平拱手道:“祝一切顺利,药到病除。”
江烟笑道:“承你吉言。那你呢,找我什么事?”
梁之平道:“实不相瞒,我也要离开金陵城了。”
江烟讶异道:“你是为什么离开金陵城?”
梁之平往椅背上一靠,叹道:“我爹提官了,马上要去京城赴任,我也得跟着走。”
江烟道:“恭喜恭喜。”
梁之平道:“有什么可恭喜的,汴京规矩多,哪有咱们金陵城自在,没啥可高兴的。”
江烟笑道:“令堂高升,就你这惫懒性子才觉得麻烦。”
梁之平斜眼看向他道:“彼此彼此。”
两人哈哈大笑。
笑过后,梁之平道:“不贫了,这次来一方面是要同你告别,另一方面则是要告诉你个消息。”
江烟道:“什么消息?”
“你是走江湖的,所以我专程过来提醒你。”梁之平道,“这次游舫的事,事关一本传说中的神阳谱,其中还牵扯到一个门派叫金光派。”
江烟心中惊疑,他师父曾经提醒过他不要招惹金光派。那时他以为两人只是玩笑,毕竟这只是个新起的没什么名气的小门派,没想到这个金光派还真有猫腻。
梁之平道:“你此番前去,虽说是治病,但也算是行走江湖。这金光派我看着像个多事的,你就不要去接触了。”
江烟点点头。
梁之平又道:“还有这神阳谱,我查到一点消息,传说这秘籍原是藏在云国境内的。”
江烟疑惑道:“云国?”
梁之平点头,道:“这事比较久远了,我也是听我爹说才知道。应当是我们出生那一年的事吧,那会儿南楚还在,从前的大梁已经开始吞并周边的小国,云国就是其中一个。当时的大梁皇帝,也就是如今的今上想要神阳谱。结果最后神阳谱被毁,云国被破,云国唯一的皇子云逸被杀,他的胞妹云婉也自尽了。”
江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梁之平却笑道:“听说云国人向来以美貌著称,云逸和云婉都是天人之姿,云婉就是不愿受辱才自尽的。不过我看他们就算再美貌,肯定也及不上你。”
江烟笑骂道:“去,少贫。”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梁之平便告辞回家。
离开金陵城的那日清晨,江烟带着商宁先去目送宁州知府一家的离开,他与梁之平击掌道:“有缘再见。”
梁之平坐在马车上,闻言将帘子放下,在车内笑道:“有缘再见。”
马车渐渐地远去,直到连车后扬起的灰尘都看不见了。
江烟回目光,紧了紧身上的包裹,摸摸他小师弟的脑袋,就揽着商宁往另一条官道上走。他边走边回头留恋地看了一眼沐浴在朝阳光辉下的金陵城:“走吧,我们也要出发啦!”
第22章北上(一)
上锦城作为平州的州府,是大梁东北边的重镇。街上干净整洁,房屋鳞次栉比,四周玄色的屋顶和深色的门面给这座城添上了一份朴素厚重的质感。
江烟揽着商宁进了街边的一家客栈。
这时不到饭点,客栈里人不多,他俩挑了个偏一点的位置坐下。店小二见有客人来,殷勤地上前来询问。江烟点了几个菜,又要了一间房。
等上菜的时间里,江烟同店小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末了他扔给对方一把铜板,似不经意问道:“听说你们这边产人参?”
店小二当即起铜板,会意道:“看您这样应该是打南边来的参客吧?”
江烟含混地点点头。
店小二笑道:“我估摸着您啊,肯定是第一次来我们这边。咱们这的好参,都在更北边的山沟沟里呢。现在这个月份啊,您根本不能去。”
江烟道:“哦?怎么说?”
店小二来了兴致,道:“客官您打南边来,不熟悉咱平州这的天气。现在是十月底,再过半个月,咱这就要飘鹅毛大雪了。上锦城这边还要好一点,只下到小腿肚。这再往北面走啊,那可就要没过膝盖骨了。到时候大雪封山,您回都回不来。而且山里边多冷多危险啊,这再过两月就到年关了,依我看,您还不如在这上锦城先住着,好好过个年,到明年开春了再去。咱上锦城虽说不及南边繁华,好歹也是这平州的州府,只要冬天里炕上烧的暖和,过的也是相当舒服呢,您要想再往北面去,那可都是又穷又偏僻的地儿了。”
江烟深以为然。从金陵城离开后,他带着商宁一路北上,牛车马车都坐过,还做过船,也骑过马,最多的时候就是靠两条腿走路。这样连着赶了三个月的路,江烟和他小师弟这才到了平州境内。
他从前走南闯北,虽然没有到过平州,但他结识的朋友大多都是四处游历的人。江烟曾在冬夜里和人围炉夜话,那时就曾有朋友说过,像他这样的人,到了东北边境去,怕是只有上锦城才能真正住得舒服。
江烟当时心想,这西北凉州的风沙就够他受的了,日后做什么非要跑到那能冻掉人牙齿的平州去。结果他还真没想到,有朝一日他能带着他小师弟上赶着往这儿来了。进了上锦城后,他本来就盘算着现在这住到来年开春。毕竟平州境内确实很冷,他们一路走来,身上的衣服都有点御不住风寒了。
江烟自己倒也还好,他身负内力,即便没有多么深厚,但这点冷意运一运功也就过去了。可他小师弟身上还中着寒毒呢,商宁自己又才站了不到半年的桩,虽说日日勤练从不落下,但到现在也就只是摸到一点点内力的影子罢了。
只是江烟在这里没有门路,寻房又不想引人注意,这才跑过来同店小二探听一下消息。果然,对方给他的建议正合他意,江烟便顺势道:“也好,只是不知道小哥可有好的房舍推荐?”
店小二笑道:“不瞒客官您说,小二我还是个牙郎呢。这上锦城内我知道的房舍还真不少,您要是信得过我,明日我就带您去看看,满意了您当场就可以住进去,不满意我再给您找。反正我一直都在这客栈里,您要是住的不爽利了,随时可以找我。”
江烟点点头,道:“行,那明天你就带我去吧。”
店小二闻言欢喜地一点头,这时菜也端上来,他便识趣地退下了。
江烟一边动筷子夹菜,一边对坐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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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的商宁道:“小师弟,刚刚你也听见了,这会儿去北边太不方便了,我们在这住到开春怎么样?”
商宁忙着给他师兄添菜盛汤,他的心思向来细腻,早就猜到他师兄这是为他考量。况且那店小二说的确实吓人,倘若真的大雪封山而他们没有找到住处,那他们活下来的机会必定十分渺茫。商宁又不是不懂事,只要能跟他师兄在一起,他并不在意住在那里,因此当场就道:“都听师兄的。”他说着,就把手上的那一碗热汤放在江烟的面前。
江烟觉得他小师弟真是十分贴心,他低下头沿着碗缘嘬了口汤,便笑道:“我师弟真乖,明天带你去看看赁屋,咱们找个炕做得好的,其他的你想怎么样都行。”
商宁点点头。
翌日清晨,两人就跟着店小二去看赁屋。
这世道,有专门以出租赁屋为生的人,这种人通常被称为“掠房钱人”。他们将家里的空房子打扫打扫租给有需要的人,全家的生活就有着落了。一般而言,这些人都是城中主户。也有像店小二这样帮人出租屋和租屋的人,被称做“牙郎”。一个城中要想形成这样的产业,通常需要城本身比较大比较繁华,外来的人多才行,江烟从前在金陵城都已经见惯不怪。据说汴京那边租屋的产业更是庞大,连官员都有很多租房住的,有的奢侈的赁屋用甚至高达二两银子一日。
江烟虽然没在金陵城租过房,但他从前走南闯北的时候,也在不同的地方租过一两次赁屋。赁屋的价格通常与城的繁华程度,赁屋的地段和样式挂钩。他不知道上锦城这边价钱怎样,想着应该不会太贵,他就想着租一个地段稍微好一点的,房内设施比较完备的一进院好了。
江烟这样想着,就带着他小师弟跟着店小二跑来跑去。看房的时候,商宁看得比江烟还仔细。江烟一般看看炕,发现其他的都差不多就完事了。商宁却还着重看厨房怎么样,灶上和炕上连通的怎样,这房子有没有本身就损毁的地方。
到最后,两人终于敲定了主干道旁支的一条巷子里的一进院。那院子不大,但合拢严密,厢房改成了厨房,虽然和卧房隔着一堵墙,但灶里和炕是可以直接相通的,管道还短。这样睡觉的地方既不受厨房的油烟,冬日里又可以烧得暖暖的。房内的设施也很完备,床铺被褥都不用再买,锅碗瓢盆一应俱全,只是有些东西有些陈旧,还有些东西需要添置罢了。
江烟对此很满意,在店小二的担保下,他和屋主签了契书,交了定金。这个赁屋一日要二十个铜板,他租了四个月,一共是二两银子四吊钱。这个价在当地算比较贵的,但是江烟有钱,反倒觉得便宜,因此一两银子的定金付的也很爽快。
他付完后和商宁商量了一下,决定明日买些东西就搬进来。江烟打发店小二先回去,他和他小师弟在赁屋周围转了转,熟悉一下周边,顺便看看在哪儿可以买自己需要的东西。等到在小巷中将肚子吃饱后,两人才一路踏着暮色回去。
他俩边走边谈论明日要买些什么。
商宁道:“我们缺蜡烛,之前在那边逛的时候,我看见有一家卖蜡烛,看着好像还不错,也不知道怎么卖,明天我们去看看。”
江烟转了转手里的铜板,那是他俩吃小吃后找的零头。他听完后道:“好。”
商宁又道:“还有我们重新买盆吧。那个屋子里的盆有几个大的可以拿来洗衣服,但是还有几个小的很脏,也不知道之前到底是洗脸还是洗脚的。”
江烟道:“好,买。”
商宁道:“我们还要买些柴火,我当时看了,柴房里有些柴但是不多了,到时候在附近问问哪里有卖的,不然饭都做不起来。”
江烟见他认真地一个个数着应买的东西,还带着稚气的脸上倒是一副老成的模样,便不禁笑道:“买买买,你要什么都买。师兄我有钱。”
商宁看了一眼他师兄的笑容,低下头也笑了。
江烟想了想,笑道:“我们要买的东西还多着呢,还有两个月就要过年了,我们还得办年货,买米买面啊啥的。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和小师弟一起过年呢,而且还只有我们两个,到时候可没人管我们,我们就可劲儿造。”他说着,还冲商宁眨了眨眼睛。
过年?
商宁闻言一愣,脚下不自觉停下。他俩刚走到巷口,商宁这一停,江烟眼角余光里就瞥见一个黑影闪过来,他忙伸手去拉商宁。结果那黑影也跟着一动,直接将他小师弟撞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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