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男神,她也很绝望啊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羽小飞
林可松了口气,摸摸谢圆圆的头:“回来就好,我这就带你去见你爹爹和娘亲,好不好?”
有林可的安抚,谢圆圆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了。
眼泪慢慢止住,她回过神来,颇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脸色通红地瞄了林可一眼。孟昶青微笑地看着两人的互动,顿了一下,突然若无其事地问道:“阿可,小少爷是怎么回事?”
“我新的养子。”林可回答:“叫穆风,跟圆圆差不多大,是个很好的孩子。”
穆风。
听到穆风的名字,谢圆圆的动作微顿。这些天相处,穆风以为她是个哑巴,所以许多秘密都会跟她讲,其中自然包括林可是他亲生父亲的事。
这件事要不要告诉林叔叔呢?
小风是因为娘亲的遗命,所以才不能认自己的亲生爹爹。如今林叔叔也已经小风为养子,算是皆大欢喜,但是……
想到穆风每次谈起林可时那亮晶晶的眼睛,谢圆圆纠结片刻,咬牙重重一拽林可的衣袖。
林可和孟昶青都看向她。
谢圆圆左右看看,正好瞧见桌上的糕点。她踮着脚把碟子拿下来,掰开饼取出里面的小鱼干,犹豫一下,拿小鱼干一点点的拼出两个字来。
“风。”林可疑惑地念道:“儿?”
谢圆圆年纪所限,认识的字不多,只会几个笔画简单的,一个风字还拼错了一点。但林可还是从歪歪扭扭排列在一起的小鱼干中,艰难地读出了其中的意图。
“小风是我的儿子。”林可道:“他确实算我的义子,圆圆,你想说什么?”
谢圆圆手舞足蹈了许久,林可还是有些迷茫:“不是?嘟嘴,鬼脸,调戏?很喜欢,一起睡觉?”
孟昶青冷眼旁观半天,忽然面无表情地开口道:“‘亲’?谢圆圆的意思,穆风是你的亲生儿子?”
林可:……哦。
……
……
…………?
☆、第111章初六
……亲生儿子这种东西,不是要十月怀胎才会有的吗?原来还可以从天上掉下来的吗?!
林可一脸懵逼地看着谢圆圆,觉得自己的三观一瞬间粉碎性骨折。在原地愣了好长时间,她才从大脑一片空白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发现房间里只剩下她和孟昶青两个人,讷讷问道:“圆圆呢?”
“我叫人带她先去见一见谢中奇,报个平安。”
孟昶青贴心地递了杯茶给她,似笑非笑地说道:“和谢圆圆差不多大,这穆风大概五、六岁。算起来,你生他的时候,应该也不过是十四、五岁的年纪吧。”
“胡说八道!”林可怒了:“我还没,还没那个什么呢,哪来的孩子!”
虽然早料到其中有很么误会,但是…幸好……
孟昶青脸上八风不动,藏在袖中握成拳头的手却松开了,随即不动声色地把自己那个打翻了的醋瓶子默默扶了回去,一副大尾巴狼似的样子劝说道:“阿可,别为一件小事沉不住气。”
“我现在脑子有点乱。”林可啧了一声,沉吟片刻后道:“你旁观者清,替我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两个可能,第一,纯粹是阴差阳错的误会;第二,有人刻意想要接近你。”
孟昶青屈起手指在桌面上敲了几下,微笑着分析道:“不管是哪一种,你直接去问那叫穆风的孩子,都绝无可能得到真正的答案。所以,我建议你先跟那叫穆风的孩子拉开距离,派人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林可考虑一会,点头表示同意:“小风才六岁左右,又姓穆,推算过去,他娘最有可能是穆三娘。托一群大喇叭的福,我和穆三娘的故事在云阳也算是广为流传了。若是被有心人听到,想要利用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说到这里,她微微苦笑了一下:“我似乎越来越多疑了,竟然会去怀疑一个孩子。”
“因为你肩上担着的东西越来越多。”孟昶青道:“既然输不起,也就只好谨慎一些。”
“这些事就先放到一边吧。”林可很快拾好心情,望着孟昶青,半眯起眼睛一针见血地问道:“你至少五天前就应该抵达云阳了,天水……不,北齐那边出了什么事情么?”
三年时间,足以让林可变得更加沉稳与敏锐。
知道瞒不过去,孟昶青犹豫片刻,轻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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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有人泄密,初九殉职。具体情况还不明朗,但先前关于铁甲军的情报,很有可能是北齐故意放出来误导我们的。”
“初九也死了?”
林可愣了愣,黯然的神色从她脸上一闪而过。她垂下眼睫,抿唇说道:“这样一来,北齐那边就只有初六撑着了,太危险。既然游士司动手了,要把初六先撤出来吗?”
“不,初六目前还算安全。”
孟昶青倒茶的手一顿,随即道:“只要拓跋焘不倒,他就不会有事,只是多少有点小麻烦。”
然而孟昶青口中的“小麻烦”,却逼得初六简直快要发疯。
北齐中京。
沈香亭后院二层小院,一个妙龄少女倚在栏杆边上,纤纤玉手上拈着一颗蚕豆大小的石子。石子里头是空的,也不知道先前装过什么东西。长长的睫毛微颤,她眼底闪过一丝悲意,随即重重一捏,就将石子变成了碎片。石屑洒落在地上,少女闭了闭眼,脸上已恢复了淡然的神情:“一会打扫干净。”
她身边站着一个弱柳扶风的美人,闻言咬唇看了她一眼,杀气四溢地说道:“初六大人,这次游士司欺人太甚,还有那个内贼,咱们一定要把人找出来,将他千刀万剐给初九大人报仇!”
这文弱少女正是男扮女装的初六。沈香亭是中京最大的妓.院,也是他的藏身之处。
初九在闹市跳楼自尽,就是为了引发骚乱通知初六。而他的话和那个轻蔑的眼神成功激怒了苍鹰,死后被分尸,头颅挂在城门口示众,没用的尸体则丢到城外乱葬岗喂狗。
然而苍鹰不知道,初九临死前,便将那份重要情报吞吃入腹。等风头过去,初六就派人剖开他的尸体,从胃里取出了那颗石头,拿出了里面藏着的一方写着密密麻麻蝇头小楷的绢布。
初字辈里面,初六和初九的关系最好。此时,他却只是淡漠地摇了摇头:“复仇没有意义,任务才是最重要的。这几天风头紧,城门许进不许出。但这份情报非常重要,必须立刻送出城去。晗,今天拓跋焘也来了?”
晗点头:“是,仍是点了您陪酒。”
英雄难过美人关,青楼楚馆往往是最容易获得情报的地方。整个沈香亭上下都是初六的人,而晗明面上的身份,则是楼里的头牌姑娘。初六化名小红,装成晗的贴身丫鬟,能接触达官贵人却又不显山不露水的,虽为男子,但数年来从没被人发现过真正身份。
易容技术烂,自然容易栽跟头。但这段时间初六突然发现,原来易容技术太好了,居然也能惹上麻烦。
拓跋焘一日与人来楼里饮酒,没看上弹琵琶的花魁,却瞎眼瞧上了墙角当摆设的小红。
初六一开始是拒绝的,然而情势一日比一日紧张,为了情报,他也只能牺牲小我,出卖色相,二十七.八岁的大男人愣是顶着青春无敌纯洁可爱的萝莉人设勾引拓跋焘。
每回拓跋焘出现,初六就觉得胃疼。他深吸了一口气,将细软乌发松松挽起,以上刑场的心态,视死如归地开口道:“走吧,去会一会他。”
镂空的雕花窗中射入细碎的阳光,明亮的光点在鹅黄色的轻纱间跳跃,一身蓝衣的拓跋焘跪坐在房间中央,身姿挺拔,眉眼如刀刻般分明深邃,容貌有着拓跋家族的明显特征。听到声响,他微微偏头,扯了扯嘴角试图露出一个笑容来,却因为不习惯而没能成功。
“拓跋哥哥!”
少女黄莺般清脆的声音响起,初六冲着拓跋焘灿烂一笑:“好些天你都没来啦,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六天。”拓跋焘顿了顿,又耐心地解释:“有些公务。”
“不会练兵去了吧。”初六很自然地塞了块糕点给他:“拓跋哥哥,你是不是很辛苦,都瘦了许多。”
拓跋焘接过糕点吃了,低着头默默地不说话。
是不是试探得太明显了?
初六心里响起警报,表面却什么也没显出来,靠过去用自己最软糯的嗓音喊了一声:“拓跋哥哥……”
拓跋焘放在膝盖上的手食指弹动了一下。他忽然抬起头来,直直地望向初六,认真说道:“我很快就要出征,或许几年都不会回来。等到凯旋之日,就是我娶妻之时。我……小红,这或许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初六正忙着镇压身上此起彼伏的鸡皮疙瘩,闻言猝不及防下一怔:“……什么?”
出征?北齐近日就要对大楚用兵?!
拓跋焘愣了愣:“小红,你的喉咙怎么了。”
太过激动,初六一时忘了掩饰自己的嗓音。他赶紧干咳几声,做出委屈的样子,泫然欲泣道:“风寒……你反正不要我了,还管我嗓子哑不哑做什么。”
见心上人如此,拓跋焘的声音又柔和了几分:“我会替你赎身,你……不必等我,找个好人家嫁了吧。小红,我只希望你能活得好,至少能比我自由自在些。”
情报源头想跑!
“我不要自由自在,我只要你。”
初六压下心中惊疑,果断决定要情报不要节操,拉着拓跋焘的衣袖深情道:“拓跋哥哥,你不在身边,我如何才能过得好?”
拓跋焘心中酸涩,艰难地扯开初六的手,起身就要离开。
敬酒不吃吃罚酒。
初六望着他的背影,微微眯了眯眼,忽然毫无征兆地开口道:“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
☆、第112章恩怨
山间小道,一辆破破烂烂、四处漏风的骡车匆匆前行。车里躺着个面色蜡黄的男人,似是病入膏肓,连手都抬不起来。一个身材纤弱的少女跪坐在旁边,拿了一个竹筒动作轻柔地给那男人喂水。
喂得有些急了,水顺着嘴角流下来,洇湿了衣领。少女掏出一块帕子,细细地给他擦拭,男子苦笑一声,开口说道:“小红,回去吧,别让我为难。”
这男子正是被易容后的拓跋焘,他那时全无防备,在沈香亭被初六抓住,就此落入密卫手中,辗转来到此地。但初六戏演得太好,直到此时,拓跋焘仍以为是小红因爱生恨,所以才强逼着要与他私奔出逃、双宿双飞。
与拓跋焘不同,他的祖父拓跋克铁血无情,早就对他沉迷女色感到极其不满。小红若被追兵抓住,绝对逃不了一死,因而拓跋焘一路上颇为配合。事实上若非如此,初六光是要将他带出中京,都是一个几乎不可能的任务。然而纵容是有底线的,离中京已经有十多里路,拓跋焘终于忍不住开口,希望对方能体谅自己的难处,放他回中京。
听到他的话,初六心中却是暗暗冷笑。
还想回中京,做梦去吧!权衡之后,他选择放弃经营多年的沈香亭据点,转而冒奇险抓捕拓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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焘,怎么可能将这条大鱼白白放跑?
“可是你回去了,三个月之后就要出兵打仗,万一受伤了怎么办。你说铁甲军其实已经练好了,可以打南楚一个出其不意。但南楚也是很厉害的吧,我一点也不希望你上战场。”
初六心中呵呵,面上装纯,歪头露出一个天真又无邪的笑容:“别想那些烦心事了,拓跋哥哥,以后你只有我,我只有你,我们一辈子都在一起,好不好?”
她神态娇憨,双颊晕红,双目犹似一泓清水,这一笑粲然生光,便如百花盛放。
拓跋焘看得呆了片刻,随即微微侧头,许多话一时之间都梗在了喉咙里。
那深情至极的目光让初六抖了抖,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地翻了个白眼。
拓跋焘是个硬骨头,严刑逼供未必肯招。要不是为了套情报,他才不会在这里跟某人扯什么情情爱爱,早就一脚踹过去,顺便再重重碾上几下。
“我不会有事,大齐为此战已经准备了数年。”
拓跋焘却不知道他丰富多的心理活动。迟疑片刻,他还是压低了声音,开口问道:“小红,你知道你堂兄的具体来历么?”
初六微微瞪大眼睛:“拓跋哥哥,你是什么意思?”
“我似乎没怎么在沈香亭见过他。”
“他是杂役,自然不能到贵客面前去。”初六一边分辩,一边猜测拓跋焘话中的含义:“堂哥对我很好,不过……”
拓跋焘立刻追问:“不过什么?”
初六犹豫着说道:“我只在小时候见过他,他是两个月前才来中京投奔我的。”
“这一路上,我一直在观察他。”
拓跋焘想了想,缓缓分析道:“他的武功极高,不是一般人。才相处两月余,他就肯替你以身犯险,却又不求半点回报,若非圣人,就是另有所图。这些天刚死了一个南楚的奸细,想必惊动了一些人。若我没猜错,此人恐非你的堂兄于明,而是南楚密卫,刻意接近你,就是为了铤而走险抓住我。我没什么,只是等到事成,他怕是会杀人灭口,对你动手。”
“什么!”初六捂唇,有些惊恐地轻呼了一声。
外面于明立刻探头进来,看了眼车内的情况:“小妹,怎么了?”
初六一副强自镇定的模样,偷偷地给他打了个眼色:“没什么,我不小心撞了下。”
等于明坐回去了,初六才有些慌张地对拓跋焘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拓跋哥哥,那怎么办?”
“别怕。”拓跋焘温和地安抚道:“小红,接下来便按我说得去做。”
他细细说了一个计划,初六听完,露出一个敬佩仰慕的眼神:“拓跋哥哥,你可真厉害。”
同时心中暗骂:果然不能对这人掉以轻心,服了麻筋散还这么不安分,要不是他防了一手,说不定还真让这小子给跑了。
这一路来,情报套得也差不多了,追兵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赶到,没必要再留着这个累赘。
想到这里,初六的手摸向藏在后腰的匕首。但看着拓跋焘信任的眼神,他的动作忽然略微顿了一下。
抿了抿唇,初六道:“那我就照计划,去准备些东西。”
拓跋焘点头,初六转身跳下骡车,随即做了个手势。
于明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放下鞭子拔.出刀,走进车厢去了结手尾。
拓跋焘吃了药,不可能有任何反击之力。初六不想听到他的惨叫声,便往前面走了些路。但刚走出一小段距离,他忽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讶然转头,就见拓跋焘提了刀向他跑来。
“于明……堂哥呢?”
初六吃惊地说道。
“在后面。”拓跋焘一把拉住他:“他突然动手了,小红,跟着我。”
怎么可能!?
初六被他拽着跑了几步,不可思议地问道:“你不是服过药的吗?”
“昨夜休息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些清神草,有些作用,但不够。”拓跋焘道:“药效还在,我此时打不过他。”
他的声音有些发虚。初六此时才发现拓跋焘腹部中了一刀:“你没事吧?”
“不大好。”拓跋焘笑了笑,回头看了一眼,忽然放开初六:“这里差不多了,草木还算茂盛。你蹲下,躲在这里别出声,我会引开他。”
初六本已经打算动手,闻言却愣了一下:“你……但是……”
拓跋焘什么也没说,只是动作轻柔地摸了摸他的发顶。初六低头,看着他腰间刺目的血迹,闭了闭眼道:“你是不是傻啊?”
“我……”
拓跋焘还想说些什么,笑容却僵在了脸上。一把匕首插进他的胸口,血色缓缓渗出来,初六抬起头,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你怀疑于明,就从来没有怀疑过我吗?”
“……”
拓跋焘抓着他的衣袖,缓缓地跪下来。气力在一点点地流失,他顿了顿,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唇边露出一点苦涩的笑意:“你也是密卫……小红,你可曾有一时一刻喜欢过我么?”
“对,我也是密卫。”初六松开手,无悲无喜地后退一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淡淡地说道:“记着,杀了你的人,名字叫做初六。”
北齐发生了何事,孟昶青现在还一无所知。
他现在正站在穆风的床前,第一次打量林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亲生儿子”。
“你是谁?”
穆风警惕地看着他:“爹爹呢?丑丫头呢?”
“我姓孟,你可以称呼我为孟叔叔。”孟昶青微笑,耐心地一一回答:“阿可去处理公务。小丫头被送去了天水,她的哑病或许有办法治好。”
姓孟……
穆风脑子里立刻冒出一个人来。这些天来七大姑八大嫂们早就跟他八卦过林可的风流轶事,传说穆三娘是林将军的朱砂痣、白月光,可惜穆三娘无福消受,香消玉殒之后,有个姓孟的趁虚而入,经常与林将军同进同出,宠爱将正牌夫人蔡厂主都给比了下去。
接下来的故事版本有很多,连孟某人的身份性别也有无数种不同的说法。但孟昶青代替了穆三娘在林可心中的地位是不争的事实,幼小的穆风在第一次听到这人的名字时,就很小心眼地决定要讨厌他。
于是他皱了下眉,冷着脸道:“我不想叫你叔叔,你走开。”
孟昶青挑眉:“怎么,你心情不好?”
穆风不悦地扭过头:“要你管么!”
“一言为定。”孟昶青打蛇随棍上,笑道:“从今往后,你就归我管了。不想叫孟叔叔,就叫孟先生吧。”
穆风:…………
“大夫说,你好得差不多了。”孟昶青道:“六岁,也该开蒙了,好好读书,别总缠着阿可不放。我这里有本三字经,小风,背熟之前,你就不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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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了吧。”
穆风:…………
☆、第113章乱局
寒凉小雨绵绵而落,积水顺着屋檐滴落,溅在地上发出有规律的响声。天地茫茫,唯有廊下烧起红泥小炉,融融火光映着杯中琥珀美酒,林可撑着一把油纸伞立在园中,有些意外地看着眼前这个不速之客。
“你在等我?”
林可道:“太晚了,这个时候,别人都已经睡下了。”
“拿到一坛好酒,想着让你也尝一尝。”
孟昶青一拢玄衣,微笑着靠在廊柱上,随意地倒满一杯酒,将那小巧的玉杯递给林可,笑吟吟道:“我去见过穆风了。”
“是么。”
林可接过酒一饮而尽,觉得身体暖和了许多,便起伞在他身边坐下,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地拿起了酒壶:“觉得小风怎么样?”
“是个好学的孩子。”
孟昶青道:“捧起三字经、千字文就放不下,听说这几日都想闷在房里看书。”
穆风来历不明,背后难保有什么阴谋,孟昶青不想看到林可身边出现这样一个不确定的因素。更何况他难得回云阳一趟,半点也不希望多出个小鬼来,挤占自己与林可原本就少得可怜的相处时间。于是芝麻馅的孟某人顺手挖了个坑,毫无心理障碍、义正言辞地用一大堆学习资料把苦逼的穆风给埋了起来。
“读点书也好。”
林可哪能想得到某人心里这些个弯弯绕绕,闻言便点点头道:“小风更喜欢舞枪弄棒,我正头疼呢,没想到你竟然能说服他坐下来安安静静地看书。”
孟昶青脸不红气不喘地回答:“我与小风投缘。”
“这么说来……”
林可忽然想到什么,一拍手道:“因为爆炸的事情,子期近日有些忙。但书院一直关着也不是个事,你有空给我温酒,肯定闲,正好对孩子又很有一套,要不你就代子期去给孩子们上课吧。”
孟昶青:…………
“每天记得上满两个时辰。”
林可拍拍他的肩膀,语气认真地叮嘱道:“好好备课,千万不要误人子弟。”
孟昶青:…………
坑人者恒坑己。
“阿可。”
孟昶青决定换个话题混过去:“仓库爆炸之事,向秀有头绪了吗?”
这几年因为纺纱机和织布机,向秀对器械很感兴趣,林可趁机给他灌输了点私货,什么科学的实验方法,什么标准的建立,什么对照组,什么统计学,有些东西连她自己都是一知半解,向秀却深以为然,埋头苦修起来。水风扇就是他鼓捣出来的,这牛逼的科研与发明能力,简直让林可这个正牌的穿越者感到汗颜。
其实粉尘爆炸,林可上辈子是听说过的。但她是半瓶子水晃荡,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便把调研工作全都丢给了向秀。
“他找了块荒地做试验。听说炸了一次,差点出事。”
谈起此事,林可叹了口气:“子期好奇心重,钻进去就不肯出来,没弄出个结果来,谁劝都不会中途而废的。谢中士倒是吐了点东西出来,说提供这个法子的是个道士。说实在的,能想出这种办法炸纺织厂的,也算是个人才。”
放在现代,至少得有初中文化程度吧。
孟昶青饶有兴味地弯起唇角:“你想找到此人?他应该与东儒党有些关系。”
“红阳教的苟丕我都能用。”林可笑了笑:“天书上那些化学式……你可能听不懂,就姑且听一听。其实我也不怎么懂,当年化学成绩烂得一塌糊涂,根本弄不出天书上所说的工业基础,三酸二碱来。听说最早的时候,□□就是道士炼丹的时候瞎鼓捣出来的,想要搞化学,靠我自己,说不定还不如靠这些专业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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