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男神,她也很绝望啊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羽小飞
两人瞬间拉开不小的距离。树虽不算高,小孩子头朝下掉下去却也够呛。情急之下,孟昶青折下树枝抬手往穆风身上狠狠一抽一带,阻了他的落势,这才勉强在千钧一发之际扯住他的衣服,抓着他安全落到了地上。
穆风半点不领这救命之情,凶悍地张口就要往孟昶青的前臂上咬。孟昶青拎着他的后领子,把他丢到一边,破天荒觉得有点头疼。
有这么个底细不明的人时刻跟在林可身边,哪怕只是个孩子,孟昶青也不放心,所以才借机试探一二。谁知小狼崽子炸了毛,竟是呲牙咧嘴、张牙舞爪,豁出去了誓要跟他拼个你死我活的样子。
按住穆风的脑袋,看着这只在原地、不屈不挠地挥舞着小短手试图挠他的狼崽子,孟昶青无奈道:“那些蒙面人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方才只是个玩笑,是我不对……”
“姓孟的,小风?”
孟昶青正哄着孩子,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将两人定在了原地。
林可是为了谢中士那边的尾工作来的,听到小院这边有动静便过来瞧瞧,没想到会看到这两个人。她狐疑地看了看孟昶青,视线转到穆风身上,猛地就顿住了。
为了抵消下落的力道,孟昶青那一下抽得挺重。后背有棉衣挡着还好,但脖颈处也被带到了一下,这时已经肿了起来,加上又拉又扯的,衣服头发都乱了,穆风此刻看上去颇有几分凄惨。
林可:…………
孟昶青:…………
“义父!”
穆风趁着孟昶青呆愣的时候,一把拍开他的手,几步冲到林可怀里:“他是坏人,说什么不高兴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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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独揽,所以暗地里派人去干坏事,想要对付您!”
☆、第116章后娘
来杀谢中士的人全部落网。谢中士身体虚弱,不能拷问,这些人却没有这个问题。很快事情的真相就被揭露,想对云阳动手的不是浙党,而是东儒党。
这些年司马康强势崛起,东儒党和浙党的空间都受到挤压。朝堂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孟昶青和东儒党的关系早已不如往年密切。棉布的暴利令人眼热,而云阳也确实发展得太快,朝中大臣担心尾大不掉,出现第二个木家堡,几方因素综合起来,这些人才会对云阳动手。
只是他们实在小看了云阳,也小看了林可。
木家堡实际上根本无法与云阳相比。云阳的可怕之处,不在于有一支强悍的军队,显露于外的冰山之下,隐藏着初步的工业系统,完善的后勤体系,强大的动员能力,超越时代的武器装备,以及众志成城的人心。
很多人从前都是流民,他们挣扎着拼死从地狱里爬出来,好不容易才找到云阳这片净土,绝不允许别人夺去他们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平静安乐的生活。而林可时不时组织忆苦思甜大会,让红阳教出身的苟丕发挥特长,领着培训过的宣传队四处宣讲,甚至编写相关戏剧到处传唱表演。如今在云阳,众人只知有林可,而不知有皇帝。
林可实质上已经成为一个割地为王的军.阀。大楚朝廷羸弱,连木家堡都不敢动,在云阳面前更是会撞得头破血流。
这一点朝上衮衮诸公看不清,林可打算干些事让他们看清。
但在林可摩拳擦掌打算大干一场的时候,初六带来的情报终于到达了云阳。云阳高层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孟昶青也终于找到机会,在穆风一事后,重新与林可搭上了话。
从大瓷盆里捞了一碗面条推过去,林可问道:“对这件事,你怎么看?”
孟昶青察言观色,默默地把旁的话都咽了下去,严肃认真地点点头道:“我觉得可信。初九与初六拿到的情报可以相互印证,而北齐也不至于拿拓跋焘的安危不顾,只为对密卫设下陷阱。”
“云州在木家军手里,这是好事。”林可沉吟道:“我没跟白耳军打过交道,他们的战力怎么样?”
“擅长守城,不擅长野战。”孟昶青回答:“若无意外,守住中山、河间一线应当绰绰有余。”
“古北一带是山地,不利于骑兵驰骋。”林可点点头:“那就只剩一条路,北齐应该会和六十多年前那一战一样,从大同出发,越过结冰的白沟河南下,绕过倒马关,强攻阜阳打通泾延防线,将大楚拖入长期的混战。”
孟昶青皱眉:“但吕梁有龙骧骑。”
“有铁甲军,北齐未必将龙骧骑放在眼里。”林可又给自己装了点面汤,想了想道:“从中山、河间一带走,就会迎头撞上天水城,天水不是那么好打下来的,一旦在大楚腹地被拖住,北齐军会很危险。我和三子他们都讨论过了,我们都认为他们会尽量避开坚城,宁可与龙骧骑在吕梁对战。”
“沙场征战我不擅长,这些事由你决定。”
孟昶青举筷子去夹咸菜,穆风默默地把菜碟子挪到林可这边。顿了顿,孟昶青有些无奈地冲他笑了笑,随即对林可道:“有件事必须提醒你,北齐叩关,朝廷肯定会征饷,西原很可能会再次爆发大乱。”
林可捞面条的动作一顿:“司马先生怎么说?”
“我猜,他也不会有什么办法。”孟昶青轻轻叹了口气:“这几年他花钱如流水,虽说平定了西原的乱子,天子对他却不甚满意。此次回京,他明升暗降,又的罪过东儒党和浙党,怕是前景堪忧。他本打算功成身退,但若北齐叩关,就成了功败垂成,青史之上,未必如他所求,能留个好名声。”
林可抿唇:“若真出了乱子,也只能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将大楚这艘破船就这么修修补补的将就着用下去吧。”
“若真出了什么乱子……”孟昶青却淡淡道:“我建议你不要管西原,而是专心对付北齐。浑水才能摸鱼,西原一乱,对云阳未必没有好处。”
林可一怔。
孟狐狸在朝中混了多年,面厚心黑,短短一句话里包含了几层意思。其中藏得最深的,就是建议林可先与北齐作战,取得大义民心,同时任由西原大乱,让乞活军先攻入京城篡位,然后再趁对方最为虚弱的时候,由云阳军回头在不脏手的情况下摘取桃子。
“……此事以后再说。”顿了顿,林可转移话题道:“既然大楚要乱了,圆圆在外面我总不放心,还有樊夫人和明雨,还是都接到云阳的好。”
孟昶青也不在意,含笑说道:“我听说谢家小姐成亲了。”
“嫁了个书生。”林可脸上露出一丝真心实意的欣慰笑容来:“她能有个好归宿,我很高兴。阿双最近也不错,将纺织厂办得风生水起,我上回寻她一块吃饭,她竟然说没空。挺好的,我估摸着自己马上就要被她给休了。”
“只是云阳近日必要开始戒严。”孟昶青跟着笑了笑:“女子单独立户的事情,你好不容易弄出个章程来,怕是又要往后拖。”
“也不要紧……”林可苦笑了一声:“或许战后女多男少,这项政策反而会推动得更容易一些。对了,关于上次我跟你说过的破坏军婚罪,你有什么看法?”
“整体上不错,但细则需要完善。可能会被有心人利用,我不希望云阳兴起守寡的风气。”孟昶青一边说,一边拿了勺子去盛面汤,看见空空的瓷盆愣了一下:“……怎么都没了?”
两人方才刚顾着说话,根本没在意盆里汤面是多是少。孟昶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饭点,林可和穆风都已经用过晚饭了。不想麻烦林嫂,林可就下厨随便鼓捣了一盆面条,给孟昶青垫垫肚子的同时,也算给自己和穆风弄点夜宵吃。
照理一大半都归孟昶青,但他心思不在面条上面,吃得不多。林可更是只吃了几口。两人惊诧地看向一旁的穆风。只见这小崽子正靠在椅背上哼哼唧唧,皱着张小脸揉他那快要涨成球的肚子。一只手却还握着筷子,坚强地夹着最后一根面条往嘴里放。
“小风。”
林可吓了一跳,抢过穆风的筷子劝道:“我明天再给你做,你今天就别吃了。”
穆风不说话,看看自己碗里的面,然后掀起眼皮警惕地盯着孟昶青。
孟昶青默默地放下碗,默默地偏头,淡然远眺。
林可皱眉凝望着他。
孟昶青无奈,转过头开口强调道:“这一回,我可真没惹他。”
“这回是没有。”林可叹了口气,起身道:“我去找些消食的药来。孟包子,你看着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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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昶青:…………
“你不是好人。”
等林可走出了房间,穆风抬头,忽然冷冷地开口道:“我会拦着的,你别想当我后娘。”
……小风这莫不是跟他学坏了?
孟昶青顿了一下,随即微笑,干脆利落地竖起三个手指道:“我发誓,若成了你的后娘,日后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
“你……”穆风吃了一惊:“真的?”
“当然是真的。”孟昶青半蹲下来,与穆风平视,一脸真诚地说道:“我绝不会成为你的后娘,所以不如和解,也得阿可为难,怎么样?”
穆风毕竟年幼单纯,哪里想得到没有后娘还会有后爹,犹豫了片刻,点点头道:“那好,只要你遵守誓言。”
“那是自然。”孟昶青微笑:“说来,我那里有一柄剑,剑身轻薄,正适合你用,要不要跟我去看看?”
☆、第117章心迹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孟昶青轻而易举地扭转了穆风的态度,顺利地把自己欺负孩子惹怒林可的这一页给翻了过去。
但他和穆风之间的关系缓解,整个云阳的氛围却骤然紧张起来。风雨欲来风满楼,一切都以战备为优先,云阳厉兵秣马,等待即将到来的一战。
但林可估算错了许多事情。一是北齐军来得比情报中更迟一点,二是他们根本就没走白沟河那条路。
北齐军从中山、河间一线长驱直入,轻而易举地击溃白耳军,突破了襄平城这一点后,后面就是大平原,防守难度极大。林可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只觉得有一股寒气顺着脊梁骨攀上来:“这不可能。”
襄平、高唐和南皮互为犄角,建国以来就是军事重镇,有长城作为依仗,又是墙高城深、重兵防守,绝无可能在短短半月内就被攻破。
“白耳军内出了什么事?”
林可在房内反复踱步:“全灭,这样一支强军怎么可能莫名其妙地全灭?北齐已经强到这个地步了吗?不可能,其中一定有什么猫腻。”
“姓孟的。”
她沉声问道:“你拿到什么情报了吗?”
孟昶青皱眉:“现在那里的情况十分混乱,我的人即便活着,也不一定能这么快将消息传出来。”
林可深吸了口气,将情绪稳定下来:“李飞,三子,明晨,十一,小二,你们有什么看法,都说一说。”
“北齐军势如破竹,如今我军士气是个问题。”李飞道:“不管白耳军是怎么败的,我们最好都找个过得去的理由,比如有内奸什么的,让苟丕去军中宣传,无论如何,不能让儿郎们未战先惧。”
许三子微一点头,随即说道:“北齐军既然从那个方向打进来,应该是要对天水动手。天水城破,他们就可以获得大量补给,然后直取京城。”
“若真到了这一步,天子不会死守京城,定会往浙南去。”孟昶青道:“大楚不至于灭国。”
大楚有足够的战略纵深,腾挪闪躲中续个几年命还是能做到的。但京城被攻破,等于打断了大楚的脊梁,而且改漕归海之后,京畿新建了一个粮仓,若是跟天水的两仓一起毁了,那损失实在是太大了。
“天水守不住。”林可很肯定地说道:“足足十二个城门,城内守军却只有三千余人,又没听说有什么出色的将领。”
闻言,谢中奇的身体微微一颤:“那……若云阳军前去增援呢?”
“或许可以”
林可这才想起谢中奇在天水住了多年,对自己的父亲未必还有什么感情,却割舍不下这座宏伟美丽的城池。她顿了顿,有些艰难地说道:“但是……”
“保不住的可能性很大。”
孟昶青接着她的话说下去:“北齐军没有十足的把握,不会选择这条路线进军。依我所见,他们一定在天水做了某些安排,贸然前往天水,绝不是什么好主意。何况就算要守,也应该守京城,一是京城的位置更好,二是有了勤王的功绩,云阳日后能做更多的事情。”
李飞点点头,表示同意。许三子却有些不满,出声质疑道:“说得倒是轻巧,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说改漕归海了,但天水这些年还是存下了不少粮食财物,难道就这么白白拱手让给北齐鞑子吗?”
众人说法各异,意见不一。每一种听上去都有道理,但不到最后,永远不知道哪一个才是正确的选择。
上辈子读三国演义,对袁绍多谋少决这个缺点很不理解,但轮到自己,林可才发现做决断确实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用兵之害,犹豫最大;三军之灾,生于狐疑。
最后扫了谢中奇一眼,林可心中说了声抱歉,便扬声开口:“我们不去天水。”
“我们往东北方向去。”她斩钉截铁道:“若天水在半月之内破城,我们直接去京城;若天水能坚持超过半月,我们就中途转道往西。”
许三子一愣:“往西?”
“去襄平。”林可冷冷道:“抄鞑子的后路。王小二!”
听到自己被点名,王小二立刻站起身来应了一声。
林可冲他点头,随即郑重道:“你率福广记往京城去,若有丝毫不对就送天子南下,天子的安危十分重要,你一定要亲自护卫左右。记住,天子就是死了,也不能落到北齐手里。”
这是想乘乱劫持天子,且万一时要弑君的意思,王小二却半点没有犹豫,反而因为林可的信任而双眼闪闪发亮,掷地有声地回答道:“是,大人。”
“北齐就是纸老虎。”林可弯起唇角,环视众人一圈,直到他们眼中都恢复了自信的神采,才开口一字一句道:“有我在,云阳便战无不胜!”
她的意气风发感染了每个人,那从容不迫的气度令所有人都是神一振,许三子哈哈大笑:“就是,怕个鸟啊!谁都别跟我抢,我定要将那北齐王爷什么拖把、扫把的脑袋扭下来当尿壶!”
北齐仍是强敌,但云阳军众人已不再有先前的忧虑与隐隐的畏惧。在讨论细节之后散会,林可轻轻吁了口气,看向孟昶青,有些意外道:“你不走吗?”
窗外下着小雨。内院之外守着两个士兵,一动不动地站在雨帘之中,像是两尊沉默的雕像,水滴溅在甲叶上,似乎能够听见那清冷凛冽的声音。
孟昶青回视线,笑了笑,却是轻声感慨道:“几年前,我无论如何想不到,你竟能建成这样一支虎狼之师。”
林可沉默片刻,开口说道:“白耳军都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败在北齐军手上,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其实这一战,我未必有多大的把握。这些话我不能跟别人说,姓孟的,你能耐大,要是我败了,你能不能把我的尸首找回来,一把火烧了,把骨灰撒在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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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昶青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发现她是认真的,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没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我心中从来没有家国天下。”他忽然道:“八年,做这一切,其实只为了复仇。”
林可微怔。
孟昶青垂眸,缓缓地、平静地说道:“我那时候年纪还很小,亲眼看着爹娘被乱民杀死,娘将我藏在床底下,她那时身上脸上全是血,临死前很努力地想用尸体将我盖住。但是不行,流民们将房间里的每一寸都搜查过,我根本藏不住。被拖出来之后,他们嬉笑着说我皮肉嫩,要将我吃掉。我很害怕,挣扎着逃开,没往门外走,那根本逃不了。于是我趴在娘的身上,一口咬下她的耳朵,一点点嚼碎了咽下去”
他大半张脸都隐没在冰冷的昏暗里,勾起唇角,露出一个说不出什么意味的微笑:“他们觉得有趣,说我天生就该是他们这一拨的,于是没吃我,我从此也成了一个流民。第一天,我想我定要找个机会杀了这些害我家破人亡的仇人。第二天,我很饿。到了第三天,我饿得实在受不了了,跟他们一起冲进一个庄子,杀了里面的人,抢吃的,抢喝的,遍地都是血,好不容易拿到一块脏兮兮的糕点,把东西吃下去的时候,我却忍不住吐了。阿可,你想不到我那时有多绝望,吐了那点东西,我说不定活不过第二天。但我实在忍不住,只能一边哭一边吐,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杀了个比我还小的小姑娘,因为她的荷包里藏着吃的。”
“……”林可将自己的呼吸放得很轻,喃喃道:“这不是你的错。”
“或许吧,不是我的错,也不是那些流民的错。”
孟昶青摇摇头:“但在那一刻,当我真正成为他们中的一员时,灭门的仇,我突然不知道该向谁报了。直到我想办法找到了姨母,来到了京城,看到天子在宫中寻欢作乐,尸位素餐。”
林可抿唇:“你的仇人是大楚皇帝?”
孟昶青的唇角略微上扬了一下:“确切些说,应当是整个大楚朝廷。”
林可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开口问道:“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我想告诉你,我是个自私又记仇的人。”孟昶青道:“我知道你跟我不一样,心怀天下,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你要是为了大楚死了,我会很生气,说不定会做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来。所以阿可,你不能死在我的前面,你得看着我……”
他停顿了一下,温和地、缓缓地,几乎有些祈求地说道:“好不好?”
孟昶青说话行事带着些邪气,永远三分真七分假。林可分不清真假,却仍旧觉得那些话像是捅到了她的心窝里。
“我……”林可道:“我努力活着,尽量吧,至少不死在你这祸害前头。”
“你说的,我就信。”孟昶青抬手扔给她一个东西。
林可接过来,发现是个护身符。
“我娘给的。”孟昶青笑了笑,说道:“能让我这祸害活到现在,可见有点用处。别人听不出来,我却知道你对这一战当真是没多大把握,很有些破釜沉舟的意思。上战场时带着,让我娘也保佑一下她儿媳妇。”
……儿媳妇?
林可难得的一点感动,立时就被无语给盖了过去。她好笑又好气地想了想,从怀里掏出那串一直藏着的珍珠项链来,重重丢给孟昶青:“给你的,我校学神开过光的,当初能保佑不挂科,现在业务拓展一下,应该也能保佑一下不挂人。你留着护身吧。”
孟昶青一愣:“我似乎不用上战场。”
“儿媳妇什么的,你不是跟小风发过誓,不当他后娘么?我怕你食言,哪天真被雷给劈死了。”
林可说着,忽然正色道:“喂,姓孟的,替我好好看着云阳大本营。大嫂一家要是少了一根汗毛,我回来就找你算账。”
孟昶青顿了顿,将珍珠链子好,微垂下眼睫道:“好。”
林可:“阿双和林嫂少了一根汗毛,我也找你算账。”
孟昶青:“好。”
林可:“小风少了汗毛,我也找你。”
孟昶青:“好。”
林可看了他一会,开口加强了语气,接着说道:“还有个叫孟昶青的,他要是少了一根汗毛,我一定把你抽筋扒皮,知道了吗?”
两人对视片刻,孟昶青忽地一笑,随即轻声却郑重道:“……好。”
☆、第118章攻城
云阳整军待发,天水城却已陷入战乱之中。
震天的喊杀声再一次如退潮般地翻卷了回去,天水的城墙较之前又破败几分,正前方城门处的护城河已被沙袋、以及被驱赶而来的大楚百姓的尸首填平,城外可以看到陷入湿泥中的攻城器械,攻守双方都为眼前满目的疮痍与冲天的血气感到战栗,谢雁城站在城墙上,远远望着那黑压压的敌人,觉得自己就快要挺不下去了。
他曾有一次弃城而逃的机会,但他因为数年前粮仓之事,在东儒党中失去了不少的话语权。如今若是再一逃,前途灰暗可想而知,说不定天子还会为了安定人心,借他的人头一用。所以谢雁城不能逃,不敢逃。但这时,他只觉得无比后悔。死亡比任何时候都要真切,他左边就有一具尸首,那本是个年轻的什长,上一波攻击时,北齐军以正面强攻吸引注意,用一支锐从防守薄弱处攀上城头,这什长拼死护着他,力战而亡,终于拖到援军到来,将这些北齐兵给重新赶了下去。
谢雁城应该感谢这个死去的年轻人,但他此刻,心中除了恐惧已经容不下任何其他的东西。他一直以铁骨铮铮的良臣自居,此刻才发现,自己其实不过是个凡人,是个懦夫。
北齐终于鸣金兵,暂作休整。谢雁城毫无仪态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府中的管家急匆匆地跑到他身边,附耳说道:“城中乡绅想要见您一面。”
“大概是劝我投降。”谢雁城苦笑一声:“难道他们不知道,咱们一开始没有开城受降,不管之后如何,北齐鞑子按例是定要屠城的。开弓没有回头箭,咱们除了硬抗到底,没有任何出路吗?”
“不,不是。”那管家两股战战道:“是云天远不见了,他的亲信手下都不见了!”
“大概是跑了吧。”谢雁城仍不怎么在意:“跑了的也不止他一个。”
“可……可是方才开仓领粮的时候,仓里大半的粮食都不知去哪里了。”管家失声喊道:“丘八们闹起来了,眼看军中就要哗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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