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海鶄落
“看书就好好坐着,没个正形像什么话。”陆婉走到床边的椅子坐下,看他坐直了,便问:“今日不是说出去玩了,怎的又去了金秀山庄,还同谢松在一起?”
陆沉璧拉了拉肩头披着的衣服,道:“既然是出去玩,肯定是要找有意思的人一起。祖母今日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陆婉哼了一声:“一群人在那里想陶飞光当掌门,另外一群人不想。吵来吵去,我个老婆子呆在那里凑什么热闹,便带着你三娘早早走了。”
陆闻言沉璧眉头一挑:“他们还真想让陶飞光当掌门?”
“方才我瞧见谢松了,你带他回来了?”陆婉点点头,冲陆沉璧问。
陆沉璧应了一声,说谢松住的客栈不行,便将人带回来了。
“他倒愿意回来。”陆婉笑了一声。
陆沉璧掀开被子坐了起来,趿拉着鞋子走到了桌边倒上了一杯茶,他抿了一口道:“不是愿不愿意,是走投无路,无处可去了。”
他将谢松的事情讲了一遍,在听到长啸被抢走的时候,陆婉面色已经黑了下来。
她双眉紧蹙。抬手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发出一声裂响。
“倒真是狂徒!我原先是瞧着谢松视长啸如命,还当他能好好保管,这才让他拿着。现在看来他倒不过是如此了。”
陆沉璧见状忙道:“祖母勿要生气,此事也不是谢松的错……”他见陆婉皱眉瞥了自己一眼,还有些替谢松开脱的话咽进了肚子里,转而道:“但是他能力有限,也怪不得别人。”
“当年天剑门的掌门已经将长啸传给了你祖父,如若不是当初陆家出事,你祖父便是天剑门的下一任掌门。”陆婉闭上眼叹息一声,低声道:“若是让你祖父知道我连他曾用的佩剑都看不住,他可会怪我?”
陆沉璧走到陆婉身边,给她端上一杯热茶,轻声道:“祖父怎么会怪您,您已经留了谢松,替天剑门留下一线生机,他如何能怪您。倒是您这幅样子,让他知道可才是不好。”
见陆婉怒气平息,陆沉璧这才将谢松夜探金秀山庄的事情讲了一遍。
“那虫尸在哪里?”陆婉皱眉问。
陆沉璧道:“被谢松随身带着。”
“你上床去,你现在能走的事情切记不能让旁人发现。我现在便去找谢松,这几日勿要四处走动,若是觉得没意思了,便等影三回来了送你到京中的府上去住。”
陆沉璧应了一声,坐回了床上。陆婉又叫了秦霜进来照顾着陆沉璧,这才起身匆匆去了谢松的房间。
她敲了两下门,听见谢松应了一声,便将房门一下推开。
见是陆老太太进来,谢松一下站起,喊了一声:“老太太。”
“听说长啸被抢走了?”陆婉将门关上问。
谢松心下一沉,他见陆婉面色不好,只沉默点头。
“那虫尸在哪里?拿出来叫我看看。”陆婉也不管他心情如何,走到桌边坐下,冷着声音道。
谢松将袖中的木盒拿出,陆婉接过将盒盖打开一看,但又随即马上将盖子合上。
她将木盒子抓在手里站了起来,冲着谢松道:“这东西先放在我这里。查清楚了我自然会告诉你。”
谢松见她面色冰冷,但仍旧道:“老太太可是知道这是何物。”
“我说了我查清自然会告诉你。”陆婉转身欲走,便见了谢松一下拦在自己面前,一双眼睛定定望着自己。
“还请老太太告知。”
陆婉看着他,依旧是一脸冰霜。过了一会见他并没又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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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的意思,这才开口道:“南疆苗族。”
这次陆婉走过谢松没有拦她,只是道:“多谢老夫人。”
“本也不是帮你,你不必如此。”陆婉说完一顿,又转头看他道:“平日里勤加练功吧,如此本事走出去便也不要说你是天剑门的人了。”
谢松垂着头应了一声,听见门被关得一响,也没有抬起。
当陆沉璧叫人开门时候,便见是这样一幅样子。
谢松站在门口垂着头,虽未看见他的脸,但是陆沉璧便觉得这人在哭。下人推他进了门,便被打发了下去。
“祖母说你了。”陆沉璧道。
谢松站在那里,头仍未抬起,只是道:“是我没用。”
陆沉璧瞧着他,问:“知道没用就让自己有用一些。”谢松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睛里全是腥红,但却连一滴泪也无。
“我有一件事问你。”陆沉璧道。
谢松示意陆沉璧只说便是。
陆沉璧手摩挲着扶手,问;“为何天剑门弟子的剑全被砍断,是你砍的?”
“天剑门的佩剑皆是出自弟子之手,师父不愿意那些剑被旁人拿去,便叫我全部砍断了。”谢松道。
“用的是你的长啸?”
“是。”
陆沉璧又问:“那你的长啸又是什么谁锻造的?”
谢松道:“长啸……我不知道。它在逍遥门传承百年,兴许是之前的掌门人锻造的。”
后面陆沉璧又问了几句,见谢松也是不甚清楚,这才转身离开。
陆婉连夜去了梅鹤山庄租住的客栈,直接将那盒子里装着的虫子尸体放在了梅三娘面前。
“这是什么?”梅鹤夫人头发披散,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中衣。她瞧了陆婉一眼,见她面色阴沉,便皱着眉将这个盒子打开。
瞧见了里面的东西之后,她从一边的桌子上拿起一根从头发上拆下来的簪子,伸进盒子里挑弄了下这虫尸,
“这引魂虫你是从哪里来的?我上一次见还是祖父在的时候。”
陆婉在桌边坐下,冷声道:“从陶庭的棺材里。”
梅三娘一笑,将盒子合上道:“若是有这个东西在,陶庭发疯杀了亲儿子倒也是说得过去了。”
“不止陶庭,连着天剑门那个事情,怕也是这个东西搞鬼。”陆婉说着看向面上带笑的梅三娘,问道:“当年南疆出事之后,你们苗族到底剩下了几个人?”
第25章
陆沉璧一觉睡醒,盯着床顶看了一会,也未曾叫人过来,便自己扶着床坐了起来。随手拿了件衣服披上,他走到窗户边,伸手推开了一条缝隙,便见着后面的院中的谢松。
那人手上拿着一根树枝,一招一式练习着天剑门的剑招。
那根树枝不知是被从树上折下还是被风吹落的,只被谢松握在手心里。
他出手的一招一式看不出气势。陆沉璧望过去全是死气颓唐,配合极了这满院落叶枯黄。
陆沉璧知道他心里所想,知晓他想报仇,但是现在全无头绪,总是胸中千分仇万分恨,谢松也只能囿于一小院中。
他站着看了一会,直到窗外的风将身子吹到冷透,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这才放下窗,转身回了床上。
他不曾习武,比不得谢松还有手刃仇敌的机会。陆沉璧亲眼看着家人离世,温热的血粘在在身上,像是要灼烧他一样。
又过了些时候,秦霜进来时候,便见陆沉璧坐在床边上,眼垂着看着一处发呆。
“怎么今日起得这样早?”秦霜问?
“睡不着就起了。”陆沉璧道。
秦霜走过去伸手摸了下他的手,只觉手触之处一片冰凉。
“没事,我不冷。”陆沉璧拍了拍她的手。
秦霜没接话,只是出去了一趟,又端了一盆热水回来。她拉着陆沉璧的脚泡进水里,沉声道:“谢松来之前,你从未有过这样,万事自有注定,想太多也是于事无补。”
陆沉璧觉得水很烫,兴许自己脚太凉的缘故。他笑了一声,说:“能不多想吗?他天剑门上下百口只剩他一人,我陆家又剩了几个人?他尚且还能提剑弑仇,我又能干什么?为了活命装成一个瘫子,坐在轮椅上去哪里都要人带着。”
“少爷,活着便是最好的事情了。”秦霜拿着帕子轻轻按着他的腿,头上的珠花随着她动作微微晃动。
陆沉璧细细看去,便见她的鬓间黑发中掺杂一点银白。
“霜姐,你有白头发了。”他说着伸手轻轻抚了一下,见着秦霜冲他抬头笑了笑。
一时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陆沉璧看着她道:“那人听信谗言害我陆家,这样多年过去,我知他在何处,却依旧拿他没有一丝办法。”
秦霜道:“夫人走的时候说,只要少爷好好活着便是最好的了。只希望您行事前想想夫人的话。夫人是最见不得您受苦的,以前您就是哭一声,夫人的眉头便也要皱着。”
“哪有母亲不希望孩子好的。”陆沉璧说道。
他心里突得一跳,想起那日晚上在珠帘后的陶夫人。她听见儿子的哭声,第一时间不是过去安抚,而是叫着下人带着孩子下去。
陶庭和夫人对这个幼子视若明珠,这是诸人皆知的事情。加上如果陶庭出事,那么这个孩子就是陶夫人最后的依靠。
她不可能不重视这个儿子,更不可能在陶庭已经出事的情况下,直接让下人将孩子带回房里放着。
那日隔着珠帘看着也不明切,况且那日陶庭说话吞吐犹豫之时,这位陶夫人催促了一声他便也马上就说了。
陶飞光不像是会这么听他后娘话的好儿子。
陆沉璧越想越觉得奇怪,他问秦霜道:“老太太可起来了?”
“老太太昨夜出去了,还未曾回来。”秦霜道。
陆沉璧闻言皱眉道:“一把年纪的人了,平日里你们也劝着些老太太。”
“老太太心里清楚着,少爷不必担心。”秦霜替他将脚擦干净,从一边拿了干净的袜子套上。
等着中午的时候陆婉便回来了,不过身边倒是带着梅三娘还有梅无双一起。
陆沉璧正裹着披风坐在院子里看谢松练剑,谢松手上已经换成了当初他还给陆沉璧的那一把,而那枯枝正被陆沉璧捏在手里晃着。
方才陆沉璧将剑拿给他的时候,只道:“借给你这柄剑,租赁便等你还剑的时候一并给我。”
谢松练着剑招,纵然冬日将近,寒风凛冽,身上却是出了一身薄汗。他看着梅无双从院门口走来,便停下了动作。
陆沉璧正瞧着他发呆,见他停了还未出口说话,身边便多了个人。
梅无双见他拿着一根枯枝,便问:“这样大冷天难得你愿意出来,这手上又是拿着的个什么?”
“在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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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闷,就出来呆一会。”陆沉璧拿着枯枝晃了晃,又问:“祖母回来了?”
“在前边喝茶呢,叫我带着你过去。”梅无双见他拿着那枯枝晃,便想伸手去拿:“一只树树枝拿着晃什么呢,还能晃出花来?”
陆沉璧一笑,拿着树枝在面前一晃,道:“说不定呢,你就许枯枝不开花?”
那黑色的枯枝被他的笑一映,倒添了几分颜色。
谢松提着剑正走到他身边,手里便被陆沉璧塞进了这枯枝,他听陆沉璧道:“你好好把这枯枝种着,哪日开了花我便有赏。”
“你倒是惯会刁难人,哪里见过这样的要求。”梅无双笑着摇头。
陆沉璧抿嘴笑:“事在人为,谁知道呢。若是开了花,便叫你来看。”
梅无双笑着应道:“光你想法多,那我便等着。我娘和老太太都等着呢,先带你过去。”
一边谢松见梅无双推着陆沉璧的轮椅往外走,他握着那根枯枝站在原地并未跟上去。
心里想着陆沉璧是说枯枝或是在说他,枯枝无能开花,是因为枯枝已死。而他还在此,热血未凉,一切都还尚未可知。
将手里的树枝握紧了一些,树枝上的突起膈得掌心有些疼。
谢松提着剑的手又抬了起来。
院中的风依旧,吹落的枯叶打着旋。站立的年轻侠客似又活了过来,他的剑立起,招式带上了凌厉,勘破了满院衰败。
晚间的时候陆老夫人请了谢松过去,谢松过去时候便见梅鹤山庄的两位也在。
他先是怔了一下,却见陆沉璧冲自己一笑道:“木言倒是来的快。”
谢松反应过来,道了一句老太太还有庄主,便走到了陆沉璧边上站着。
梅三娘朝他看了几眼,便道:“婉姐,便是这人?”
陆婉点头,道:“过两日等着下葬了,你们便去。省的夜长梦多,徒添烦恼。”
谢松不知他们在说什么,但察觉到一边的梅无双一直看着自己,便也只能垂着头盯着自己脚边的地毯发呆。
“婉姨,这侍卫你是从哪里找来的?”
谢松听见梅无双这话,便抬头看了他一眼,就见他冲自己笑了一笑。
梅无双挨着他母亲坐着,母子两人都是一身墨蓝袍子上绣着梅花,两人生的极像。却也因此梅无双看上去有些女相。
将自己眼神回来,就听见身边的陆沉璧道:“问这么多,你们梅鹤山庄倒是没有侍卫了,瞧上我这个了。”
陆婉看了陆沉璧一眼,这才对梅无双说:“不过是路边遇见的时候他正巧家里出了事,觉得根骨不错,便问了一句愿不愿意去剑霞山庄,这便将人带来了。”
两人又说了几句,秦霜便从外面进来,冲着梅鹤夫人和梅无双行了一礼,这才对陆婉道:“老夫人,都准备好了,可以开饭了。”
谢松自然是不能与他们同桌的,陆老夫人叫他过来,似乎也就是让梅夫人看上一眼,看完便也打发他回去了。
房里已经备上了饭菜,谢松刚刚在桌边坐下,便听见房门被敲响。他走过去开门,便见着一个小丫头端着托盘站在门口。
“庄主吩咐送来的”那丫头只说了这一句,等着谢松接过托盘便退下了。
谢松端着东西回到桌边,打开一看却见都是肉,连着汤里面都带着肉丸。他一时不知作何感想,抿着嘴笑了一笑,坐在椅子上动了筷。
陶庭下葬那日陆沉璧未去,谢松依旧在客栈里练剑。等着他休息的时候,陆沉璧突然问了:“你觉得会是陶飞光吗?”
谢松擦汗的手一顿,他随即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但若是对亲父也能下手,他便也不配为人了。”
陆沉璧笑了一声说哪有这么简单呢,清官难断家务事,你怎的就觉得陶飞光不配为人。
见谢松面上的表情仍旧是那副样子,他便将陶飞光母亲的事情同谢松说了一遍,这才见这人又垂着了眼睛叹息一声。
“若你是陶飞光,你会如何?”陆沉璧问谢松。
谢松沉默许久,道了一句:“不知道,我本也不是陶飞光,也不须去想这些。”
陆沉璧笑了,没有再问,只叫他晚上跟着秦霜出去,到时候听着秦霜还有梅无双的吩咐便是了。
晚间的时候,丫鬟送来了一套夜行衣叫谢松换上,说是庄主的吩咐。
等着他拾好,一打开门便见秦霜穿着一身黑靠着墙等着。
“走罢。”秦霜领着他下楼,从这客栈后院的小门走了出去。已经是夜深入梦的时候,刮来的夜风像是带着刀,一刀一刀割着皮肉。
梅无双正在墙角等着他们,他看了秦霜一眼,道:“今日怎么你也来了。”
“老太太吩咐,我自然要来。”秦霜道。
谢松听见窗子响动的声音,抬头一看,便见陆沉璧正在窗边向下望着自己三人。
他发冠拆了头发散在肩上,像是准备休息,身上也只披了件外衫,因着推窗姿势手腕露出一截皓白,在黑夜里格外显眼。
谢松看着他,从那开着的一点窗透出来的暖黄烛光,照亮了陆沉璧的脸。他见楼上的人突得笑了一下,心中一动,觉得这天夜色似乎也不是这么暗了。
窗户很快合上,三个人踩着轻功向着金秀山庄的后山去。梅无双落后一些,他看着谢松的步伐,只觉得眼熟又不知在哪里看过。
这样想着,便又落后了一些。
秦霜回头唤了一声,叫他快些。这才晃了晃头,认真赶起路来。
第26章
棺材在今天黄昏下了土,白色纸钱还飘洒在地上。三人在周围的观察了一阵,发现并未有其他的人在,秦霜这才将先前准备着的工具拿出来。
月色当头,石头的墓碑在月光下显得阴森。三人将动作放轻,但还是不有所声响。
她指了指坟
包,冲谢松用气声说道:“挖开。”
谢松不知道晚上所来竟然是做这等事,他正准备出言询问,却看一边梅无双似笑非笑看着自己,嘴里的话打了个转又咽了下去。
待到将坟墓挖开,露出棺材角,又往里面挖了一些,三个棺材都露了出来。只一个出头些,秦霜指了指那个,示意将其搬出来。
等着三个人将棺材搬出来,谢松又看向那平齐的两个棺材。
左尊右卑,他的眼神落在右边。
现在的棺材里,究竟有没有那位后进门陶夫人的尸骨?谢松想要搬出来,但是他只被吩咐了跟着过来帮忙,却不敢妄自行动。
肩被打了一下,谢松转头便见秦霜搭着自己的肩膀,冲着下面两个并排的棺材道:“抬出来。”
“左边的也要?”谢松问。
左边的棺木里放的应当是陶飞光母亲的尸骨,谢松心里总是不想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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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这件事无关的人,但他见秦霜点头,嘴张了张,却也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三人又忙活一阵,将另两个棺材都弄了上来。
开棺之前谢松看着那个陶庭的棺木,突得想起了自己那些在冲天火光里烧成灰烬的师兄弟们,他们连裹尸的草席都不曾有,心下一阵恍惚,眉头也皱紧了些。
旁的两人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梅无双见他站在一边没了动作便道:“木言,你愣在那里做什么,快过来帮忙。”
三人将陶庭的棺木撬开,一股尸体的腐臭味便飘了出来。梅无双皱了皱鼻子,看着陶庭的尸体轻声道:“下次这种事我再也不来了。”
说完便马上闭了嘴,生怕多吸上一口气。
留着梅无双在棺边,谢松和秦霜准备将剩下的两个棺材打开。他见秦霜走向陶关氏的棺材,便喊了一声道:“先将陶王氏的打开吧。”
秦霜回头看了他一眼,心里也是知道上次谢松发现那里面是个空的。
她道了一声好,走过去同谢松将那棺材撬开。
谢松搬这个棺材上来的时候,便觉得轻上一些,心里已经有了些猜测。但是如今一打开发现里面依旧是空的,还是忍不住心中一跳。
“还是空的……”秦霜在旁边道了一声。
谢松皱眉,能够接触这两副棺木,有充分的时间动手脚的只有陶飞光一人而已。他的视线又看向了那个还未曾打开的陶关氏的棺材。
这个里面又装的是什么?
这时秦霜已经走到了陶关氏的棺材旁边,谢松正准备走过去,便见一边的草丛发出响声,正检查陶庭尸体的梅无双骤然抬头,三人顿时安静下来。
只见草丛动了动,一个身穿白衣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谢松看着从草里走出来的陶飞光,不自觉将长剑抽出鞘竖在身前。倒是陶飞光看他们三人如此戒备,笑了一声道:“不必如此。”
气氛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变得缓和,倒是更加绷紧。谢松想起那日大堂里,众人所说的三派死状,心里不由得发颤。那些事若是真是陶飞光所为,就算自己三人如何抵抗,也逃不过一死。
“看起来剑霞山庄十分关心逍遥门的事情。”陶飞光说着将目光移到了秦霜身上,他笑了笑,依旧是那副温润公子的模样。只听他轻声说:“我母亲同这件事没有关系,还请各位不要打扰她了。”
秦霜看了下`身边的棺木,正准备说话,便被陶飞光又打断:“各位想知晓什么,陶某必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梅无双挑了挑眉,走到秦霜身边轻声道:“你待如何?”
陶飞光眼睛看向秦霜,又往前走了一步,面上依旧带着笑说:“还请各位体谅。”
见他如此,谢松心里更是戒备。深夜陶飞光孤身来此,似是知晓自己三人今夜会有行动。如若是这样……
谢松眼睛扫过他身后的草丛树林,他定是不信陶飞光会孤身一人前来。
“是我们叨扰了。”秦霜让开一些,叫谢松和梅无双将棺椁埋了回去。
陶飞光站在一边见着他们动作,一言也未发,只等到他们做完的时候才道:“更深露重,还请几位移步一叙。”
见他们未动,陶飞光依旧道:“剩下的自有人拾,三位不必担心。”
“奴婢随公子去,陶公子你看如何?”她福了一福身子道。
陶飞光沉默了一会,道:“三位随意。”
然后侧过身子,冲秦霜做了个请的姿势。
梅无双伸手拦住正欲前走的秦霜道:“诶,莫急……我与你同去。”
“请。”陶飞光依旧是那副样子。
秦霜皱眉道:“公子切勿鲁莽行事。”
梅无双正欲说话,却听见一阵笑声,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陶飞光脸上的笑敛去,看着陆老太太同梅鹤夫人从一边拐弯的小径走出来。
她们身后丫鬟小童垂着头,手上提着灯笼照明。而梅鹤夫人正捂着嘴笑着,她挽着陆老太太的手,止了笑软声说道:“正好也走累了,不若陶公子也请我们坐一坐。”
陆老太太眼睛在谢松他们三人身上扫过,见他们只身上多了些尘土,不似有受伤的样子。这才看向陶飞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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