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海鶄落
一路上谢松想了许多说法,但却只有顶着剑霞山庄的名头,兴许别人才能看自己一样。但是他又实在不愿意将剑霞山庄再扯进这件事情之中,心中一度还冒起了将面上伪装撕下,直接以真面目去见陶飞光的想法。
等他到了逍遥门的别庄门口,刚勒住了马,便见着门口的弟子上来牵。那弟子口中还说道:“可是剑霞山庄的木大侠,大师兄正在里面等着你。”
谢松下了马,攥紧了手中的剑。或许正如他想的那样,陶飞光已经知晓了自己就是谢松。若是如此倒也不必自己多口舌,直接询问便是。
若是陶飞光真有那种使人发狂的药,那么他与天剑门一事逃不了干系。就算此去是龙潭虎穴,谢松也下定了决心要闯上一闯。
任由弟子领着,谢松到了一间书房门口。门是关着的,弟子还未扣门出声,便听见里面传来陶飞光的声音说:“可是木兄到了,且请进吧。”
一边弟子做了个请的姿势,谢松便直接推门而入,便见陶飞光正站在书桌边上,手上提着笔在写些什么。
“劳驾关上门,这天气凉风太大了些。”陶飞光面色有些苍白,但是面上依旧是那副挂着笑的样子。
谢松看着门外的弟子阖上门,脚步声也渐渐远去,这才转头看向陶飞光,说道:“陶公子似乎在等在下。”
“木兄不也是有事找我?”陶飞光放下笔,看向谢松又道:“若是陆老太太有事,木兄不妨直说。在下本就是为此而等。”
谢松看着他一身丧服,面色苍白,如若不知是他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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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害死血亲,也会被他这幅外表骗了去。思毕他轻咳了声道:“便是想问上陶公子一句,您那使人发狂的药究竟是从何而来?”
陶飞光听罢面色一愣,随即缓缓道:“不过是从一处捡到而已。”
“公子莫要开玩笑了。”谢松定定看着他,认真道:“还请陶公子能够告知在下,必当感激不尽。”
陶飞光面上的笑容渐渐淡去,他从腰带里掏出一个小包来扔给谢松。等着他接住之后才道:“只剩下这样一点了,你且好。但也不要打开,若是你自己沾染了,后果便看看我那好父亲便是了。”
谢松闻言皱了皱眉,从怀里拿出一个系绳的布包来,将那小包放进去回了怀里。
“多谢陶公子了。”谢松行了一礼。
陶飞光道:“这药我是从一人处得来,但是他也是从别处得来。”
“是何人?”谢松想起陆老夫人说陶飞光背后有人相助,心知定是那人所授,他又想起那白衣怪人的样子,便问道:“可是一个白衣蒙面的怪人?或是穿黑衣,但总是蒙面的。”
陶飞光看他一眼,然后道:“我没看清过他的样子,他总是带着一定斗笠,身边你的手下皆是武功身后之人,按你所说,兴许就是他吧。”
谢松皱眉,又伸手摸了摸自己怀中带着的那本剑谱和那布包,心里对那怪人的疑惑越来越重。
一时抢走自己的长啸,一时又将门派剑谱扔给自己。现下陶飞光能够这样痛快将东西给自己,说不得也是得了这人的吩咐。
这怪人究竟想做什么?谢松一时想不明白,但陶飞光又站在一边定定看着自己。便抬头对他道:“此人为何要将这药给你?”
陶飞光并未直接作答,而是走到桌边坐下,又给自己倒了杯茶,抿上了一口才道:“他并未将药交给我,而是我自己捡到的。”
“捡到的药你怎么知道……”谢松的话被陶飞光看过来的眼神打断。
听见他轻笑了一声说:“知道什么?知道那东西吃了就会叫人发疯吗?自然是我在自家养的狗身上试过才知道的。只是用在我父亲身上的时候叫那人发了而已,不然我也不会交给你。”
谢松看着他,只觉得这个正端茶喝水的陶飞光同自己平日见的那个完全不一样。
“说来也是,你倒是没有问我为何杀父。”陶飞光说着瞧了谢松一眼,见他面色沉静,继续道:“不觉得我是畜生?”
谢松见他全然不忌讳,只道:“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说来也是,的确是与你无关。”陶飞管沉默一会,语气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你还有别的什么问的,一并说了吧。”
“青楚门,云澜宫,白凌派他们的死是怎么回事?”谢松问。
“这可和我无关,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是那怪人动的手,不过他已经走了,你若是有机会再遇见他,好生问问为何他要动手杀那三派人。若有机会再告诉我,我便是也好奇得很。”陶飞光说着给谢松也倒了杯茶,推到他面前。
谢松站了一会,终究还是坐在了桌边,但他也未曾喝那杯茶,而是继续问:“那怪人你可知是往哪里去了?”
而陶飞光只回了不知二字。
谢松本已做好此行不顺的准备,没料想到竟然会这样简单便知道了想知道的事。一切太过顺利,让他心中不得不起怀疑。
“陶公子方才的话,不曾诓骗在下吧。”谢松问。
陶飞光手点了点桌面,笑说:“若是我骗了你,你恼羞成怒,将我杀父的事情到处宣扬,到头来吃亏的还是我。”
谢松摇头道:“陶公子玩笑了,不说在下并无证据,更是令其父发狂的药现在由陶公子交给了我,只我一人所见所听,并不能使人信服。”
“我没有必要骗你,骗你对我全然无好处。且我对你坦诚些,自然是看在剑霞山庄的面子上,与他们交好,与我自己与逍遥门并无坏处。”陶飞光说罢,看向谢松问:“木兄你看如何呢?”
本想道自己此行与剑霞山庄无关,但是现下却不好如此说,谢松皱着眉沉默了一会,然后站起来抱拳道:“今日叨扰了,在下这就告辞了。”
陶飞光见他走到门口突然停了下来,便问:“木兄可还想起还有别的事?”
谢松站了一会,还是道:“只想问陶公子,可有后悔?”
背后的陶飞光沉默良久,谢松也不等他的回答,直接推了门离开。若是速度快些赶着回去,还能在陆沉璧睡下之前就到,便也不用等明日再见了。
人已经走远了,桌上的茶凉透却也没少上一口。陶飞光看着院中风吹摇晃的树,突然笑了一声。
“哪有什么后不后悔的,做了的事,自然是没有回头路了……”
“若是有回头路,你可会走?”白衣的怪人从一边的屏风后面绕出,依旧是蒙着面,只是声音不再是那么嘶哑。
陶飞光坐在椅子上没有动,也未接他的话,只道:“你说的事情我已经都告诉他了,东西也交给他了。”
白衣人坐在方才谢松坐在的地方,端起那杯已经凉了的茶喝了一口,然后又问了一遍方才的话,定要陶飞光说出个答案来才肯罢休的样子。
陶飞光看了他一眼,脸上并未有笑意。只听他一字一顿道:“做过的事情,若是我日后会后悔,我定是不会去做的。陶庭如此,他咎由自取。如若不是我母亲,他凭何有掌门的位置?后来他养外室倒也罢了,只是他不该害我母亲。”
怪人看着他,只道:“可他待你未曾有一分不好,且不论外人如何看,但他确实全心全意将你当下一任门主培养。就算是你弟弟出生,也不曾亏待你半分。”
“不过是你看而已,他同那女人说,我们的孩子无须承大任,平添许多烦恼。只需日日平安,生活喜乐,逍遥一世便好。”
陶飞光说罢看着那怪人,冷声问:“如若你是我,你听见此话,两个儿子孰轻孰重,还不明白吗?”
那怪人未曾说话,只是叹了口气,摇头道:“可怜啊……”
谢松打马走在路上,天色已经全黑了,速度难慢了下来。他心里急却也不得不慢下来,赶着马儿小心走着,等到了城门的时候正好是戌时。
他下了马,牵着马往陆府的方向去,路边见着有人再卖姜糖,他想了想便买上了一袋。也不知陆沉璧吃过这种东西没有,谢松提着一包糖走在路上,想着陆沉璧要是不喜欢便自己留着吃了。
正走着便看着路边闪出了一个黑衣人,他下意识后退一步准备去摸腰间的剑,但是定睛一看发现是陆沉璧的暗卫。他便道:“庄主在外面?”
那黑衣人道:“庄主赴宴,叫我带你过去。”
谢松上楼推开包间门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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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便看见陆沉璧正在喝酒,眼睛与他撞了个正着。
陆沉璧放下酒杯,道:“回来了。”
谢松行了一礼,走到他背后道:“回来了。”
倒是坐在他对面的那书生模样打扮的人打量谢松一会,笑着冲陆沉璧道:“这是陆庄主新的侍卫?”
第30章
“若说是便是吧。”陆沉璧应了一句,稍微测了测身看着谢松,上下打量了一番,发现并未缺胳膊少腿,面色神情也如常,心里便稍微放下一些。又见他手上提着一个纸包,便问:“你这是买的什么?”
谢松提着糖的手往身后了,低声道:“买了一点蜜饯糖果。”
那书生闻言一笑,道:“看不出来……”
“看不出来什么?”陆沉璧挑眉问,转头瞥了谢松一眼,小声道:“尽喜欢买些小孩子喜欢的东西。”
书生见陆沉璧如此,笑着摇头没有再说。
陆沉璧倒也没有再与谢松说话纠缠,又叫来酒楼的伙计上了一壶酒,同这书生一边喝一边吃,嘴里聊着的东西多是今年哪里成好,哪里之前又发了水。
等到桌上酒菜都用完的时候,那书生已经微醺,面色微红同陆沉璧道:“今日与陆兄同聚,心下……心下欢喜……”
陆沉璧也是在一边撑着头看人,见他话都有些说不清,便叫了他候在外面的小厮进来。
“你们家老爷喝多了,好些扶着他回去罢。”
那书生被扶走的时候,头还转着看着陆沉璧,嘴里说道下次再聚。
谢松站在陆沉璧身后,见他撑着头在那一动未动,便又近了几步,就听见他小声嘟囔说:“下次什么下次,烦死了。”
这才见得陆沉璧眼睛微睁,白净的脸染上绯红,嘴嘟囔着听不清他究竟在说什么。谢松微微蹲下`身子,轻声说道:“庄主,我们也回去吧。”
听见声音陆沉璧朝他看了过来,被长睫毛掩着的眼睛里似是泛着水光,只听他问:“你怎么回这么早?”
因着喝多了酒,他说话还有些口齿不清,整个声音较往常都软了下来。谢松听着,只觉得自己心里某一块也跟着变地柔软。
他也放轻了声音,道:“事情办完了,便也就回来了。”
顿了顿谢松又补上了一句:“一办完,就立即赶回来了。”
陆沉璧听了点点头,也不知道是听明白了还是未听明白。他用未撑着脸的那只手抬起一指,看着谢松提着的那个纸包问道:“里面是什么糖?”
“方才街边匆忙买的,也不知道是什么糖。”
说着将纸包上面束着的线解开,将线拆开与他看。见陆沉璧眼睛看着,谢松才问:“庄主要尝上一颗吗?”
“什么路边随便买的东西也拿来糊弄我。”陆沉璧虽然这样说着,但还是伸手去拿了一颗。
姜糖甜辣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陆沉璧含了一会就开始咬糖块。谢松看他吃着眼睛似乎变红了起来,连忙道:“若是不好吃吐出来就是了。”
说罢就被陆沉璧瞥了一眼,他又将接下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等着这块糖吃完,陆沉璧才低声道:“回去吧。”
谢松将糖好,起身推着陆沉璧出门。外面候着的丫鬟小厮见着主子出来了,立即捧着衣服跟了上来。
二楼有个楼梯要下去,谢松刚弯腰准备将陆沉璧抱起来,就听见他说:“你背我下去。”
陆沉璧垂着头,看不出面上的表情。谢松便当做是他喝多酒了开始使性子,立即应了一声,便在他面前蹲下,叫着一边的丫鬟来扶陆沉璧。
等陆沉璧伸手搂住了自己的脖子,谢松握着他的腿往上拖了拖。这段时间这位陆庄主似乎沉了一些。谢松背着他往下走,等下了楼梯,便听见陆沉璧在自己耳畔说:“直接背我到马车上去吧。”
谢松顿了一下,他应了声是。便稍微又蹲下了些,叫丫鬟将披风给陆沉璧披上。等到确认他不会冷,这才背着人往外面的马车走。
将人安置在马车上,陆沉璧便靠着一边闭上了眼睛,连着还是面朝着墙。谢松见他这样疲累,便伸手给他身上又盖上了一层,这才退了出来。
因着城里马车的速度也不能走太快,连着又是晚上时候,谢松便牵着马走在马车的旁边。他走两步便看一眼身侧的马车。
马蹄达达敲在石板路上,夜间这声音格外清晰。他突然想,会不会这声音太响,吵醒了陆沉璧的梦。他看马车轻微晃着,又担心这摇晃让他睡得不安慰。
走了一段他突然回过神来,停下来轻笑了自己一声。
这也不满意那也不满意,怕不是要自己背着他回去才是最安稳最满意的?他想到这里心中一颤,牵着马站在原地,看着马车稍微走远了些。
谢松突得想,如果是陆沉璧想,这一路自己背着他回去也是愿意的。
回了府上,老太太亲自出来迎。见陆沉璧一副酒醉模样,便是皱了眉起来。将跟着的丫鬟小厮说上了几句,连谢松也未曾放过。
还是陆沉璧说了一声头疼,才将谢松从老太太的眼下救了出来。
酒醉的陆沉璧非闹着要谢松背,他靠在谢松背上,手也不搂着脖子。害的谢松时刻担心他掉下去,一步一步慢慢挪回院子,走得像蜗牛一样慢。
到了房里谢松将人小心放在榻上,正准备去叫丫鬟们将洗浴的热水抬进来,便被陆沉璧一下抓住了手。
“糖呢?我还要吃。”陆沉璧看着他道。
谢松看着他,将糖从自己的怀里拿了出来放到他手边的矮桌上。只听见他沉声问:“这糖好吃吗?”
陆沉璧没应他,只是伸手拆着上面的线。只是手有些不听使唤,鼓捣一会也没解开。谢松看着他叹了口气,伸手过去帮他把线解开了。
一手捧着糖到他面前,谢松看着陆沉璧坐在那里,忍不住逗了他一句:“拿得起来吗?”
陆沉璧没理他,伸手拿了一颗放进嘴里,还准备拿另外一颗的时候,便看见糖被谢松了回去。
“太晚了,我们明日再吃。”谢松将糖用线捆起来。
陆沉璧抬头看他,眉头皱着,一字一顿说:“我要吃糖。”
“明日再吃。”谢松当着他的面将糖又放回了自己的怀里。
这时候下人抬着热水进来,谢松冲陆沉璧行了个礼,便转身去了门外面候着。趁着走廊上无人,他也将糖拿了一颗出来含在嘴里。
这种小孩子喜欢的东西,陆庄主似乎也喜欢。谢松想起方才陆沉璧说过的话,面上忍不住笑了笑。
但是他手又碰到了早些时候陶飞光给他的那个药包,面上的笑又淡了下去。
第二日陆沉璧醒的时候只觉得头疼的厉害,他撑着身子叫来了丫鬟。简单洗漱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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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躺在床上等着待会送来的醒酒汤。
因着头疼他连发也未束,伸手摸了摸,便感觉床边似乎有什么东西。他撑起身子一看,发现一个纸包正放在自己枕头边上。
见着上面还夹着一张纸片,陆沉璧便伸手拿过来一看,发现上面公整写着四个字。
“不可多食。”陆沉璧念着嘴一撇,心道以为是哄小孩子呢。
却也未将那纸扔掉,而是放回了自己的枕边,将纸包拿过拆开取了一颗糖吃。
陆沉璧靠在床上,想着自己是有多久没有吃过这个味道了。许久前父母亲都还在的时候,父亲下职回来便会同自己带上一包糖,而母亲每次见了便皱眉,叫自己不许吃多。
一边想着,一边将自己嘴里的糖块咬碎。陆沉璧提手又拿起了一块放进嘴里,似乎因为宿醉的疼痛也渐渐变轻了。
等着丫鬟端着东西回来,陆沉璧将糖放在一边,问道:“木言呢?怎么不见他。”
“一早出门了,说是晚饭前就回来。”
陆沉璧恩了一声,手摸了摸包糖的纸包,又冲丫鬟道:“替我将这个起来。”
丫鬟应了一声拿了糖去了,陆沉璧将醒酒汤一下喝完,自己从床上起来将谢松写的那个纸条进了一个盒子里。
做完这些陆沉璧又叫来了暗卫。
“跟着木言,瞧瞧他今日出门做什么去了。”陆沉璧说完顿了一下,又道:“动作小心些,别叫他发现了。”
等着做完这些,老太太身边的人便过来请陆沉璧过去,等到了地方,陆沉璧便看着老太太面前放着一张纸。
他从轮椅上起来,走过去一瞧便见上面写着几个名字,皆是陆开头。
“祖母?”他唤了一声,望着老太太。
陆老太太睁开眼睛,见他来了便是一笑说:“来,瞧瞧这几个字哪个好。”
陆沉璧垂眼道:“老太太决定便是。”
“诶,叫你看看你就看看。”陆老太太说着,又揉了揉额头道:“等过了年,开春便准备给你加冠,到时候要把那些陆家的族老请过来,到时候还要请些什么人,你看着加便是了。”
陆沉璧点头,问道:“霜姐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放心,她去帮我取个东西,年前一定回来。这些日子府里的事我会看着。”
陆沉璧连忙道:“祖母好生休息便是,这些事孙儿来办就行。”
“你才须好好休息,这些日子多走动,想去哪里便去,无须拘着自己。只是酒还是少喝,你年岁小,切不可伤了身体。”
陆老夫人说着又叹了口气,垂着眼道:“近些日子我总梦见你祖父,想来是他等急了,叫我快些去陪他了……”
第31章
“老太太!”陆沉璧提高声音唤了她一声,又蹲下伏在她膝上软声道:“祖母不要再说这样的话,孙儿听了心里难受。”
陆老太太笑了一声,摇头道:“生老病死本就是人之常情,何必如此呢?”但她见陆沉璧垂着头又不说话了,便叹气道:“是祖母糊涂了,净说些糊涂话。”说着摸了摸陆沉璧的头,又道:“我一生无子,能得你这样一个孙儿侍奉,已经是老天爷垂怜。”
“如若不是老太太,六儿同霜姐早便死在路边,怕是尸身也早就被野狗啃食干净了。”陆沉璧说道。
陆老夫人将他扶起来,在自己身边坐下道:“不许说这些生啊死的,也不知忌讳。”
“明明是老太太先说的。”陆沉璧道。
陆老夫人拍拍他手,摇头道:“且不论这些,我现在倒是后悔一时冲动留了谢松。”
“为何?”陆沉璧问。
“陶飞光一事总是让我心中不安,你的腿当年便是被人用蛊毒所害。如今又从陶庭身上找出了蛊虫,说不得当日他疯癫之时杀子便是被那蛊虫所控。”
陆沉璧回想了那日情景,疑惑道:“那蛊虫不也是陶飞光所为?这点他并未说清吗?”
“他说他并不知晓此事,我问他为何要将棺木打开,他说是只想看看他父亲而已。”
“说谎!”陆沉璧立即道。
怎的会有人莫名将父亲的棺材打开来看,况且陶飞光同他父亲感情并非亲厚,怎么会生出这种心来。定是他知道蛊虫的存在,怕被人发现才打开棺材查看才是。
他心里思量着,便想着等谢松再与他说上一说。
陆婉安抚他几句,温声道:“你且放心,小梅已经回去查这件事了,事关她南疆遗族,她定不会掉以轻心遗漏了什么。”说着又伸手在陆沉璧膝盖了摸了摸道:“最好这次能将你膝盖里的蛊虫全部拔除,每年用药下去,也是伤身。”
“梅夫人能用药在冬日压制蛊虫,让我能下地行走,已经是万分幸运。实在不敢奢求太多,祖母也是,一切顺其自然便好了。”陆沉璧道。
老太太将那张写着名字的纸拿了过来,递到陆沉璧面前:“且先不说这些扫兴的话了,我们先瞧瞧这些,给你挑个好字才是。”
谢松今日一早起来,先去陆沉璧房里放了糖,而后将自己衣服和面上的面具都换了才小心从侧门溜了出去。
他怀里揣着那包陶飞光给自己的药,想着找一个药铺的大夫看一看里面究竟是些什么东西。
那药包被他打开,将里面的药材都分成了许多份,到时候只去一处寻问一种便是。但他想得周全,却未料到这京中药铺并未药材种类那样多。
问清了一些,但却也都是些常见的药物。已经是快正午时候,谢松看了看自己手上提的一串药包,心中有些坠坠。
若是陆沉璧知道自己无事买这么多药回来,定要生疑。自己这样早些出来便是想避开陆沉璧问自己同陶飞光说了什么。
思来想去,谢松准备将药随便挂在一家门口便是,捡到的人自行处理便好了。他这样想着便提步沿着路往前走。
正想着剩下的药材要如何查验,便听见背后一阵马蹄声,他连忙往墙边躲闪,便听见后面路人的惊呼声。
一队人马从路上打马而过,谢松眼睛从他们身边扫过,因着跟在陆沉璧身边这些日子,对着人身上穿着的衣服布料也算有了些了解。
正当他想着这是谁家纨绔的时候,便听见背后路人的骂声不断,其间左相不断被提起,谢松回头看他们一眼,想要多听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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