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海鶄落
他说着声音越来越低,搭在膝盖上的手也轻轻揉了揉。那时候钻心剜骨一样的疼痛现在回想都让身上阵阵发冷,兴许是开始在雪地里走了许久,寒冷刺激到了里面的蛊虫,陆沉璧觉得有点难受。
“去叫厨房把药煎上一幅,我膝盖有些难受。”陆沉璧道。
谢松听了立即吩咐了人,又回到陆沉璧身前问:“难受得厉害吗?可要叫大夫上门来瞧?”
“不是很厉害,普通的大夫来了也没甚作用,等着过几日梅夫人无双他们过来了看看便是了。”陆沉璧说罢,见谢松仍旧拧着眉,给他那张带着刀疤伪装的脸上又添了一份阴沉,便笑了一声道:“怎得我难受,你倒显得比我更难受?”
谢松看着他,一言也未发,伸手将他脸颊侧的散发挽到了耳后。
“你吃药前肚子里要垫点东西,我先去给你端点东西来。”谢松说了这句,起身往外走,临出门的时候却又折回来,拿着一边的薄被搭在了陆沉璧的腿上。
“不要凉到了。”
陆沉璧等他出去了,突得笑了一声,摇了摇头。搭在膝盖上的手揉了揉,等着一阵的酸疼过去,却又叹了一口气。
第34章
晚上谢松睡得不安慰,不知为什么他总想起陆沉璧说着自己腿的样子。在床上翻来覆去一阵,迷迷糊糊正要睡去的时候却听见了院外的吵闹声。
他一下惊醒坐起,披了衣服走出院子,发现一些丫鬟正捧着冰或捧着热水往陆沉璧在的院子方向走。
谢松心中一跳,忙拉住了一个人问是发生了什么事。
“庄主方才说腿疼得厉害,现下这些都是老太太吩咐……”那丫鬟还未说完,谢松便松了手,疾步往陆沉璧卧房去。
他轻功落在院中,房门外正守着几个丫头,见他来了便要伸手去拦。谢松本想硬闯,但思及陆老夫人兴许也在房里,便站在门口唤了一声,等着里面老太太出声。
过了一会,谢松在门外隐约听见陆沉璧说了什么,老太太的声音这才从里面传出来:“进来吧。”
谢松推开门,但见陆老太太坐在床边握着陆沉璧的手,而躺在床上的陆庄主却似疼得身上没了力气,苍白的脸上双眼闭着,只听见开门声的时候才睁眼看了谢松一眼,这便又闭上了。
“这是……这是怎么了。”谢松用自己干涩的声音问。
陆老太太将陆沉璧脸边的一点乱发整了整,淡淡道:“他腿疼。”
“我去请大夫。”谢松道。
陆老太太叹了口气,说了句白力气。这时候门被敲了敲,冰和热水都被送了进来。谢松看着那些东西,又听见陆沉璧躺在床上痛呼了一声,他的腰一下拱了起来,谢松再也忍不住,直接奔到床边半跪下,却又不知如何安慰正在痛苦中的陆沉璧。
陆沉璧额头上全是汗,但双眼闭着,嘴唇也紧紧咬住。谢松唤了他几声,想要让他将嘴张开,不要咬伤了自己才好。
“你扶他坐起来。”陆老太太说。
但是谢松看着陆沉璧痛苦的样子,根本不敢伸手去碰他。陆老太太见他如此,更是皱眉道:“你不敢我便叫别的人过来了。”
陆沉璧听了陆老太太的话,手臂撑着床,想要自己从床上坐起来。谢松见了连忙伸手去扶,自己索性坐在了床边,让陆沉璧靠在自己身上。
他身上盖着的被子被掀开,露出双腿来。谢松看着他有些发红的膝盖,心中便似针扎一样。可正是这是,他好像看见那膝盖的皮肉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是什么……”谢松被陆老夫人瞪了一眼,又听见怀中人的痛呼,那点带着疑问的心思压了下去。但是他却总是在回想那日被陶飞光挑出来扔在地上的肉虫。
陆老太太将毛巾浸在冰里和热水里,轮流敷在陆沉璧的膝盖上,又抽出来几根银针,插在陆沉璧膝盖周围的几处穴位上。
在针刺进去之前,陆老太太吩咐谢松道:“把他抱紧了,一定要抱紧听到没有。”
谢松点头,双手在陆沉璧的胸前交叉再按住了他的肩膀,让他紧紧贴着自己胸膛。只是他试图让陆沉璧张嘴咬着别的东西一直都失败了。
等到陆婉将针刺进去的时候,陆沉璧突然松开了口痛呼了一声,接连着就是剧烈的挣扎。谢松立即将人死死抱住,在他耳边不停安慰着马上就好了马上就好了。
一根针一根针刺入,陆沉璧的挣扎从剧烈到脱力,口中的呼声也渐渐变弱成了哽咽的抽泣。谢松感觉着他的眼泪落在自己手上,却不敢松开一只手替他擦擦泪。
陆沉璧身上出了许多汗,谢松身前的衣服已经被他身上的汗浸湿了。但谢松依旧死死搂着他,嘴里重复说着马上就好了的话。
等过了一会,陆沉璧声音更小了,谢松仔细听着,只听他一边抽泣一边喊着秦霜的名字。心里一时如同刀剜,谢松甚至生出了代他受过的心情。
陆沉璧脑袋垂在谢松的胸前,不知道是不是疼晕了过去,嘴里渐渐没了声音。而谢松嘴里依旧嘴里碎碎念着马上就不疼之类的话语。
又是半炷香的时间过去,陆老太太将银针一根根抽了出来,又拿来了温毛巾给陆沉璧敷在了膝盖上。
一边的丫鬟抬了热水上来,谢松这才小心松开了陆沉璧,让他躺在床上。陆老夫人同他在外间坐着,等着里面的丫鬟给陆沉璧擦洗身子。
“你若是有什么想问的便也不必问了。”陆老太太抬手倒了两杯茶,一杯推到了谢松的面前:“辛苦你了,秦霜如今不在,今夜你便留在此看着他。”
谢松应了一声,想了想还是问道:“他膝盖下面是蛊虫?”
陆老夫人顿了顿,还是点了点头,但却没有说更多了话。
里面的丫鬟拾完端着水出来,陆沉璧似乎又醒了,谢松进去的时候便见着他正看着床顶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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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好好休息。”陆老夫人坐在他的床边,说了几句话又抹了抹眼角的眼泪。陆沉璧面色苍白,却也笑了笑安慰老太太几句。
“霜姐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陆沉璧问。
陆老太太道:“快了快了,你快些好,这样躺着便又要让她担心了。”
等着送走了陆老太太,陆沉璧便吩咐下人把一边的软榻搬到了自己床边,好让谢松晚上守夜的时候睡。
他勉强翻了个身看着谢松,轻声问:“你还有买的那个糖吗?我嘴里咬出了血都是苦味,难受得紧。”
谢松道:“你躺好,我现在就去拿。”
等到他匆匆回来的时候,陆沉璧却已经侧躺着睡着了,谢松将他人摆正,怕他第二日醒来半边身子压麻。
那包糖被他放在了陆沉璧的床头,明日起来一伸手就能碰到的地方。
谢松躺在软塌上,侧着身子看着陆沉璧近在咫尺的睡脸,想要伸手碰上一碰,却又怕把他从睡梦中惊醒。
几乎是这样看了一宿,谢松连自己是几时睡过去的都忘记了。这一觉十分漫长,他做了一个梦,梦中似乎陆沉璧的腿好了,不再需要自己抱着。但画面一转,陆沉璧又坐在床边向自己伸手,他穿着一身红,嘴角弯弯正同自己笑。
谢松几乎不想醒来,但他觉得脸上痒得厉害,伸手挥了挥想要赶走,但是过了一会又开始烦扰。他艰难睁开眼睛,伸手揉了揉,便见着陆沉璧趴在床边,一只手还捏着头发。
“不要闹,睡一会。”谢松人有些迷糊,闭眼便又想睡。
陆沉璧见他这样笑了一声,便也没再闹他,而是靠在床头拿着那包糖慢慢吃着。眼睛却也落在谢松的身上没有移开。
窗外又响起了几声奇怪的鸟叫,陆沉璧将外面的暗卫叫进来。那人一进屋见着陆沉璧床边摆了个软塌,上面还睡了个男人。他先是一愣,多看了睡着的谢松两眼。接着便立即半跪下说:“庄主,今日左相家的公子被衙门的人带走了。”
陆沉璧闻言一愣,随即问:“是傅睿?他们为何要带走他?”
“说是他与昨日发生的幼童失踪有关,这位公子昨夜在酒馆里喝了个烂醉,今日别人发现他身边躺着一个女童,两人均是赤裸……而且那女童已经死了。”青衣人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陆沉璧靠着床冷笑了一声,手捏着纸包发出声音。他道:“继续跟着查,这才出来一个孩子,还有别的呢?还有,我给右相送去的口信他可回了?”
青衣人连忙道:“回了,右相说明日便可。但是……”
陆沉璧皱眉问:“但是什么?”
“老太太吩咐了,这几日让您在府里好好休息,不要出府走动。”青衣人方才说完,便听见陆沉璧道:“老太太那里自有我去说,你们只做好准备便是,聚华庄的位置也今日去订了,记得是找个安静的位置。”
陆沉璧说话的声音有些大,谢松似是被吵到了,翻了个身拉着被子捂住了头。青衣的暗卫看了看谢松又看了看陆沉璧,想问却又怕惹陆沉璧生气。
他想了想,自己似是从未见过有人能睡在庄主身边,虽然不同榻,但这样近的距离也足够让他震惊了。
陆沉璧看着那暗卫,挑了挑眉头说:“还呆在这里做什么,且忙去吧。”
那暗卫立即说了是,放轻了动作从房里出去。一合上了门他立即闪到暗处,同着别的暗卫说着庄主的房里还睡着一个男人。
而陆沉璧见谢松睡得死,便也不想叫他,自己起了床打开门,丫鬟见了赶快迎上福了福身子。
“给我拿衣服来换上,通报老太太一声,我现在过去。”陆沉璧说完又顿了顿,轻声道:“小心些,不要吵醒他了。”
谢松睡得迷迷糊糊,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便抬眼皮看了一眼。却见陆沉璧正站在门口同人说话。
陆沉璧的腿怎么好了?不是昨日还疼成那样?谢松想罢翻了个身,自己又是在做梦了。他又睡了过去,权当刚刚的一瞥不过是梦中景而已。
等到他再醒来的时候,一翻身便看见陆沉璧坐在榻上看书,身上穿着一件鹅黄缎面的袍子,头发用木簪简单挽着。
“终于醒了?”陆沉璧问。
谢松坐起来,揉了揉头,睡太久他脑袋有点疼。
“我刚刚好像又做梦了。”
陆沉璧看着书懒懒说:“做了什么梦啊?”
“我梦到你站在房门口同人说话。”谢松道。
陆沉璧一顿,抬头看他,一时心中惊涛骇浪。他着看谢松的脸,不知他是试探还是真心以为是一个梦而已。
强压心绪,陆沉璧依旧是那个语气:“那定是你做梦吧。”
第35章
谢松想了想,点头道:“估计是昨晚被你吓到了,才做了这样的梦。今日好些了没有,怎么昨天突然就腿疼?”
“估计是这天气太凉,冻到了吧。”陆沉璧说着手拍了拍膝盖,继续道:“里面这虫子受不得冻受不得热,一刺激就在我膝盖里乱钻。”
谢松听了不知道说什么,陆沉璧见他这样挑了挑下巴道:“别装哑巴,我知道你昨日都看见了,是不是觉得很恶心?”
“虫子恶心。”谢松想从榻上起来,但是却找不到自己的鞋了。
“叫人拿去洗了,连着袜子一起。”陆沉璧冲他一笑:“今日`你就好好在榻上带着,左右你也不出门。”
谢松想起还有五份药材没有弄清是什么,心里下意识想反驳,但是又想到昨日陆沉璧痛苦的样子。心里中天平摇摆一阵,最后他还是盘腿坐在榻上无奈说:“庄主好歹给我拿一件外衫披着。”
“屋子里也不冷,要外衫做什么?”陆沉璧看也没看他。
谢松觉得只穿亵衣在他面前有些不好意思,但陆沉璧全然不在乎他那点情绪,只道:“你若是冷就把被子盖上,今日无事,够你睡上一天的。”
“已经睡够久了。”谢松挠了挠头。
“对了。”陆沉璧将手上书放下,缓缓道:“那日在我们隔壁的,是左相的儿子,就是你前些日子路上遇见的。”
谢松不知道为什么陆沉璧突然提起他,只点了点头,便又听他说:“他今日被抓进了牢里,说是同幼童失踪案有关系。”
“那些失踪的孩子都找回来了吗?”谢松问。
陆沉璧摇头,将方才暗卫通报的事情说了一便,只听谢松怒极骂了一句畜生。陆沉璧笑了一声,叫他冷静些。
“那位公子现下正在牢里喊冤,也不一定是他所做,你不要如此激动。”陆沉璧说道。
谢松皱着眉,冷声道:“并非是对他,而是对真正的凶手。想来就算这些纨绔再跋扈,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是了。”陆沉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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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点头:“我明日约了右相吃酒,你同我一起去。”
“明日?”谢松有些不赞同,陆沉璧的膝盖昨日才疼过,应当好好休息才是,不应当如此奔波辛苦。
但是谢松也知晓陆沉璧决定的事情,一般是没有人能反驳的。况且陆老太太那里也是知道的,她也无反对,更轮不到自己来说些什么。
同陆沉璧在房中又呆了一会,陆沉璧还是放谢松回了自己院子。他回去后也没有趁机溜出去,而是将那日白衣怪人扔给自己的那本剑谱拿了出来,仔细翻看了几遍,又拿着剑在院中比划。
上面的剑招的确是同天剑门的天玄剑法相似,但又有差距。比其又添上了两分肃杀之意,一套剑法练下来,谢松身上早出了汗,但是他却不想停下。
其招式奥妙的确让人心生叹服,况且谢松无法否认这本无名剑法同天剑门的关系,许多招式都是天玄剑法中有过的。而他却又心里好奇,为何这样的剑法会在白衣人的手里,还同自己说是天剑门的传承不可断在此。
谢松提剑在院中看着这本剑谱,又想起陆老夫人也曾给予自己一本。他回到房中将那一本也找了出来,两本摊开在桌上,谢松皱着眉细细比对,天玄剑法也在他脑海中不断演示着。
陆老太太那本剑法同天玄剑法不同的地方,便和这本无名剑谱相似,但却也有不同的地方。陆老太太能知晓天玄剑法不外乎是因为自己那位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师伯祖。那为什么师伯祖会知晓这本无名剑谱上的招式,而自己却从未在师父那里学到过?
但这本无名剑谱却又在那白衣怪人的手里,他又是天剑门的什么人?谢松坐在桌边想了许久,心中始终不得解。
倘若正如陆沉璧所说,那人也是天剑门的人,可自己为何没有一点印象。他又为何不同自己相认?反而是抢走了长啸。
长啸不过是一柄掌门佩剑而已,并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还是说长啸上面有什么东西?谢松开始恼恨自己拿着长啸那样久,都未曾来得及把它仔细看过。
谢松对着三份不同的剑法反复演练,夜间也只匆匆睡了几个时辰便起来练剑。如若不是顾念到晚上还要同陆沉璧赴宴,他怕是会继续练下去。
等他洗了个澡拾完,确认自己身上衣着妥当了,才拿着剑从屋里出去。这次去的聚华庄地方有些偏,便是挑了坐马车前去。
等到了地方侯奕还未到,陆沉璧便先叫店家不必先上菜,只把酒先温好就是了。谢松半蹲在陆沉璧面前,给他整理腿上盖着的薄毯。
“酒伤身体,今日还是少喝些吧。”谢松思来想去还是劝上了这么一句。
谁知陆沉璧却笑了,伸手揪了揪谢松耳侧垂着的头发,难得放软了声音道:“我晓得了,你便在外面守着便是。方才也给你点了一桌菜,可一边吃一边等。若是觉得冷了,就叫店家上壶热酒。”
正说着便听见门一响,侯奕带着小厮走了进来,他今日穿着一身暗紫长袍,身上倒是披着一件水墨花纹缎面的披风,他面容疲惫,冲陆沉璧道:“哎,我今日来迟了,该罚该罚。”
“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多讲究。”陆沉璧叫着外面的人上菜,又吩咐谢松去外面守着。
侯奕坐下之后先抿上了一口酒,叹气道:“时逢年节,却还发生如此多事。倒是让人心惶惶。”
“为何惶惶?”陆沉璧笑了一声,给自己也斟了一杯酒,同他碰杯之后道:“你我坦荡,无须惶惶。”
侯奕看了陆沉璧一眼,见他面带笑,更是一声长叹,幽幽道:“陆庄主不要玩笑我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只是看相爷如此惆怅提醒一句而已,当年你说永生不会后悔,切莫忘记了。”陆沉璧道。
侯奕沉默了一阵,抬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笑道:“自然不会后悔,那件事我永生永世也不会后悔。”
两人又吃了点菜,侯奕才道:“一夜之间如此多的孩童失踪,今日早朝的时候陛下震怒,斥责了一群人。傅立行还跟着陛下附和,说是此等人毫无人性,如若抓住定当从重处理。”
陆沉璧听着挑眉,一边夹菜一边道:“也是没想到自己儿子接着就出了那种事吧。”
“傅睿这小子,虽说纨绔爱闹,但是见着我们这些人,倒也是客客气气的,未曾有冲撞的地方。平日里也只见他喝酒看看美人,旁的事情也未曾听过。”侯奕说着摇了摇头,淡淡道:“我看是此次他倒是被人算计了一笔。况且这次陛下发了大火,他父亲也是要被此事牵连。”
陆沉璧听着点头,继而道:“左相倒霉,你倒也要高兴了。”
“不止你一个人这么想,我今日下午不知道见了多少凑上来的妖怪。”侯奕说着摇头,只道无趣。
“找了一天,那些孩子可有什么线索了?”陆沉璧问。
侯奕摇头:“什么也未找到,城门上的看守说并未看见什么运货的马车出城,便是坐人的车他们也都是检查过的。况且那么多孩子,如若要送出去,总是要分批分次的,怎么都会引起注意。现在看来这些孩子怕是还在城里,并未出去。”
“那些暗娼馆子巷子都去找了吗?”陆沉璧问。
侯奕皱眉道:“那些地方都去过了,顺带着又清了一窝子人出来。我方才来的时候,还看见他们挎着刀压着人进衙门。”
他说着顿了一顿,又道:“钦天监的那些人又开始胡编乱造,说是这是因为有人祸乱这盛世,妄图逆天改命,扭转气运。反正他们就是这个意思,陛下这次听了倒是没有斥责什么,反而叫他们好好演算。”
陆沉璧笑了一声,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相爷。不过这次陛下想来也不会怎么对左相。毕竟皇后娘娘还在,看在她的面子上,傅睿在牢里也受不了多少苦。”
侯奕听了道:“陛下如今后宫除开皇宫还有一妃两嫔,但也不过是虚设而已。若是皇后吹吹枕头风,怕是傅睿在牢里过得也同外面一样舒服。”
“人家有个好姐姐,算是他们傅家的福气了。”
侯奕点了点头,继续道:“今日我来,也有陛下的意思。他便是想要你也派着人手去查,如若查到了便立即通知我就是。”
“我晓得了。陛下可还有别的吩咐?”陆沉璧问。
“并无了,只是过两日太后要回来,你若是看见一些稀罕的物件,便替我留个心眼便是。”
陆沉璧一笑,说道:“知道了,只是太后礼佛多年,怎得今年突得回来了?”
侯奕道:“怕也是为了皇上子嗣之事,现下皇上独宠皇后,太后定是得到了风声,这才赶回来瞧瞧。等到这位回来,皇后娘娘的日子怕是就没有现在好过了。”
第36章
长生 分卷阅读48
谢松在外面坐着,里面说话的声音不大,他只能隐隐约约听见一些,却又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一边侯奕的小厮站着,手上还拿着侯奕换下的斗篷。谢松看他站的拘谨,便出声问道:“你要不要也过来坐一会。”
那小厮看上去年纪也不大,听见谢松说话便抬头看了他一眼,一双大眼睛瞧了瞧他,又抬头看了眼关闭着的房门。这小厮走到了谢松对面的位置坐下,但是他也不拿起筷子吃上什么,只是安静坐着。
谢松跟他说上几句话,但也是只得到他点头摇头的回应。
等到一桌子的菜快被谢松吃完,房门终于打开了。侯奕从里面走出来,坐着的小厮立即便迎了上去,踮着脚将披风披在了他的身上。
“陆庄主在里面,你且进去吧。”侯奕冲谢松说了一句。又伸手按住那小厮说:“可吃东西了没有?”
那小厮亦是摇头,谢松心里想着他可能是真的不爱说话。
等他进去的时候,便看着陆沉璧正在发呆。谢松走过去唤了一声,陆沉璧才回过神转头看他道:“走吧,我们当回去了。”
坐在马车上的时候陆沉璧靠在一边,皱着眉道:“今日的菜味道倒是一般,下次不去那边吃了。”
“回去了叫厨娘再给你煮碗面吃?”谢松问道。
陆沉璧正准备回上一句,便觉得整个人往前一冲,马车骤然停住,但接着便是一阵摇晃,外面车夫发出一声吼,和马的嘶鸣混在一起。谢松一下将陆沉璧抱住紧紧护在怀里,马车晃了好一会,外面车夫不停安抚着激动的马匹。
等到安静下来,谢松松开陆沉璧,伸手抬起帘子,皱眉道:“发生了……”
谢松看着前面雪地里躺着的两个孩子,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什么事”
“怎么了?”陆沉璧疑惑问。
地上两个孩子的脸已经青紫了,身体一半掩在雪地里。白色的雪上染了红,在夜色下看得人心慌。
谢松看着那副画面顿了顿道:“无事,你且坐在上面别动。”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陆沉璧语气变得急切,谢松迟疑了一会还是让开半边身子,方便他看清前面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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