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海鶄落
“将军真是朝廷派来的?”城墙上有人高声发问。
见守军并不相信自己,长生也并不生气,因为自己出现的太突然,对方怀疑也在情理之中。
对于守军的询问,他也并未回答,因为事实胜于雄辩,只有对这些马匪痛下杀手,守城的士兵才不会怀疑自己与马匪逢场作戏,骗他们开门。
玛卡山的马匪并不全是无能之辈,其大小头领多为练气之人,眼见长生在人群之中肆意砍杀,便有头领上前阻截反击。
红色灵气的马匪长生会直接杀掉,遇到蓝色灵气的对手长生就会暂避锋芒,之所以不与这些人正面对战也并不是担心会被对手缠住,而是他要让对手看到希望,认为有杀掉他的可能,如果毫无希望,匪首贼酋很可能会下令撤退,此时马匪若是撤退,他就很难尽诛对手了。
片刻过后,南门的那群马匪疾驰来到,此番前来攻城的马匪中有两男一女坐骑神骏,衣着华贵,无疑是匪首之流,此时这三人已经尽数来到,却并未急于动手,而是自不远处侧目观察。
龙威乃是秦将白起当年所用的兵器,削铁如泥,实属神兵,手持龙威根本不需要催动灵气,故此长生也并不担心出招之时会暴露灵气修为。
此时南门的守军也赶了过来,北门守军立刻上前禀报,“姚将军,这官印貌似是真的。”
眼见城下马匪多有死伤,而长生深陷重围,为首的那人立刻高声说道,“不知轻重,什么时候了还验查官印,速速打开城门,随我出城接应大将军。”
再战片刻,北侧城门被人自内部打开,那姓姚的将军率领城中守军杀了出来。
守军的意图很是明显,只是为了将长生救进城里,故此出城之后并未四散冲杀,而是紧守城门,与此同时冲长生高喊召唤。
长生见状立刻高喊“过来,”黑公子知道长生在喊它,便自乱军之中疾冲而至。
长生翻身上马,冲向城门,与此同时高声喊道,“速速关上城门,我此番乃是率军前来,后面还有两万士兵,片刻就到。”
这话别说敌人不信,便是守城的士兵也不相信,听他这般说,无不暗暗叫苦,只道他虚张声势,欲盖弥彰。
长生冲到城门处恰好遇到那姓姚的将军,在视线相接的瞬间冲其使了个诱敌深入的眼色,后者并不知道他底气何来,要知道诱敌深入乃是极其危险的举动,倘若放敌人进城,敌众我寡,己方凶多吉少。
危急时刻,姚将军还是选择相信长生,实则也不是完全相信长生,更多的还是对军令的服从,士兵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一个称职的士兵是不会凡事都问个为什么的,对于上司的命令会无条件的服从和执行。
长生骑马冲入城中,守城的士兵随即退回城中,想要关闭城门。
外面的马匪自然不会任凭守军关上城门,尤其是长生先前的虚张声势,更是让他们认为长生信心不足,色厉内荏。
有些时候看到了什么,想到了什么,并不是一定就是真实的,很有可能是对方想让你看到什么,想让你想到什么,这些马匪认为长生信心不足,却不知道这正是长生希望他们认为的。
由于得到了长生暗中的授意,姚将军便没有严防死守,片刻的阻截之后便放弃城门,退入城中。
城门大开,大量马匪长驱直入。
长生此时已经看清城中的大致情况,城里的土坯房舍破烂不堪,偌大的城中几乎没有一座像样的建筑,残破的马厩中拴着几匹老马,马厩外觅食的几只母鸡已经秃毛,一只瘦骨嶙峋的老狗貌似察觉到危险已经临近,自城中的井口旁缓慢起身,蹒跚着走向不远处的破屋。
城里的房屋前面还晾晒着一些破旧的衣物,通过晾晒的衣物来看,城里应该还有女人和孩子。
急切四顾之后,长生翻身下马,随手拔下了黑公子屁股上的箭矢,转而持刀在手,再度冲向马匪。
直到此时,长生仍在误导敌人,“坚持住,大军很快就到。”
听他呼喊,马匪认定他在虚张声势,气焰越发嚣张,神情越发狰狞。
长生此番的目标不再是普通马匪,而是那衣着华贵的两男一女,那两个男子的年纪当在四十到五十之间,是胡人的样貌,而那女子要年轻一些,当有三十上下,看长相当是汉人和胡人的混血后裔。
由于这三人一直骑马行动,不曾使用灵气,长生便不知道三人是何修为,但他也不需要知道,他已然晋身深蓝大洞,有混元神功加持,便是面对紫气高手亦有一战之力。
此时这两男一女刚刚进城,那女子离长生距离较近,但长生并未冲她动手,而是施出追风鬼步躲过此人急挥而出的长鞭,径直来到那两个中年男子面前,反手将龙威扔向左侧那人,趁对方歪头躲闪之际欺身而上,探手抓住了此人的左腿,玄阴真气急泄而出。
长生知道自己无法在对手反击之前将对方彻底冰封,而他的目的也不是将对手冰封,只是为了冻住他的左腿,令其不得逃走,故此在对手拔刀挥斩之前,他便自对方所骑马匹的马腹下急闪而过,来到右侧那人的近前。
论武功和修为,胡人远远比不上汉人,此人虽然有所防备,却没想到长生会以诡异的角度旋身反踢,不等其借力脱离马背,胸前已经连中两脚。
在踢中对方的同时,对方体内灵气自行反应,此人乃居山修为,淡紫灵气。
长生这两脚踢的分别是膻中和中庭,这可是两处大穴,对方便是有紫气护体,仍然气息不畅,跌落马背。
随机应变固然重要,但随机应变远远不如前瞻预判,长生在出脚之前就已经预判到对方会跌落马背,故此在其落地的同时就已经有了动作,待其跌落在地的瞬间便闪身赶到,右脚灌注灵气大力猛踹,一脚下去直接将对方踹的七窍流血。
如果此人生在中土,绝不会如此轻易落败身亡,奈何此人乃西域胡人,平日里很少遇到强硬对手,多有自大,疏于防范。
将此人踢死之后,长生立刻原地后翻,凌空起脚,将刚刚踉跄落地的那人踢翻在地,此人乃大洞修为,左脚又被冻住,自然不是他的对手,几个回合便被其连击死穴,吐血暴毙。
长生最后对付的是那混血女子,之所以将其留在最后并不是因为怜香惜玉,而是为了拖住那两个男子,男人都喜欢在女人面前逞能装英雄,只要这个女人还活着,那两个中年男子便不太可能丢下她临阵脱逃。
长生并未因为对方是女子而手下留情,直接痛下杀手,将其毙于马下。
杀掉三人之后长生方才捡回了落在地上的龙威,他先前故意扔出龙威也是为了麻痹对手,对手只知道他兵器厉害,却不知他徒手同样厉害。
一干马匪此时已经发现三名头领尽数阵亡,瞬时阵脚大乱,长生手持龙威冲近处的守军高声下令,命其关闭城门,转而提气发声,“尽诛来敌,一个都不许放走...”
长生 第二百六十九章 天道民心
此时马匪和守军正在城中捉对厮杀,并未注意到城门处发生了什么,听得长生提气高喊,敌我双方纷纷转头回望,到得这时马匪方才发现己方的三位头领已经尽数倒地身亡,而且大门也已经重新关闭。
古人云三军可夺其帅,匹夫不可夺其志,但古话也并不一定全部正确,这句就言过其实,实则匹夫之志没什么用处,但三军之帅用处就大了,失去了主帅就意味着失去了指挥调度,同时意味着涣散了军心。
眼见己方三位头领尽数身亡,玛卡山的马匪瞬时亡魂大冒,斗志全无,再见城门也被关闭,更加乱了阵脚,哪里还有再战之心,纷纷策马冲向城门,试图突围逃命。
己方守军人数较少,原本处于劣势,但马匪突然自乱阵脚,溃不成军,听得长生高喊发声,更是士气大振,立刻反守为攻,追赶冲杀。
长生手持龙威守住北门,将最先冲来的几个马匪杀的人仰马翻,实则他也可以只杀人不杀马,之所以连人带马一起杀掉是为了利用倒伏的马尸阻拦马匪的策马冲跃,身处战场,容不得他有悲天悯人的妇人之仁,马本无罪,但必要的时候该杀还是得杀,只是下刀要准,不要让它们多受痛苦。
眼见长生守住了北门,一众马匪便勒马调头,冲向南门。
南门自有守军把守,长生并未前去驰援,而是飞檐走壁,前去追杀那些有着灵气修为,试图施展轻功逃走的马匪。
与他做着同样事情的还有那位姓姚的将军,此人竟然也是大洞修为,深蓝灵气,不但刀法了得,还使得一手好暗器,飞镖掷出,少有落空。
二人在追袭敌人之时擦肩而过,长生趁机冲对方投去赞许眼神,而对方投来的眼神则满是钦佩,军人尚武,他们只会佩服骁勇善战的将军,不会佩服运筹帷幄的谋士。
片刻过后,能够施展轻功的马匪被二人尽数打杀,接下来便是满城追杀那些毫无斗志的马匪。
马匪的人数数倍于守军,如果有贼酋下令指挥,战事绝不会出现一面倒的情况,但三位马匪的头领已经被长生尽数打杀,加之被困城中,所有马匪都成了无头苍蝇,一心只想逃命,哪有半点斗志。
长生很少经历两军混战,此战令他多有感悟,所谓兵败如山倒指的就是士气萎靡,无心恋战,两军对战之际,士气至关重要,士气高涨则有望以少胜多,以弱胜强。
围剿马匪的过程并不顺利,因为除了参战的守军,城里各处的房舍里还有少量妇孺和许多身有残疾的老兵,马匪穷途末路,就会挟持老弱妇孺负隅顽抗。此外,也有一些马匪狗急跳墙,自城中四处放火,制造混乱,试图趁乱逃走。
大的战事结束之后长生便旋身来到北侧城墙,居高临下,俯览警戒,以防马匪趁乱逃走。
见长生去到高处,姚将军知道他心中所想,便去到南侧门楼,与他南北相望。
长生之所以要全歼马匪,并不只是为了扬大唐军威,解守军心中恶气,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他不希望有漏网之鱼跑回玛卡山通风报信,正所谓除恶务尽,城中战事结束之后,他还要前往玛卡山将那里的余孽全部杀掉,彻底为倪家消去后患。
战事足足持续了半个时辰,在其期间长生和姚将军也并未袖手旁观,城中不时有马匪翻墙而出,二人需要频频出城,追赶砍杀。
待得战事彻底平息,扑灭了各处火焰,姚将军命人敲响铜钟,召集城中众人,正式拜见长生。
城中共有三百多人,只有少量妇孺,多为士兵,但其中有一大半年迈伤残,这些士兵最年轻的也年近五十了,毕竟张议潮将军收复河西是三十年前的事情,时光荏苒,当年的热血少年此时已然白发满头。
待众人集合完毕,姚将军先是恭敬交还官印,转而率领众人跪拜见礼,“定西军先锋左营偏将姚励勤,率左营军士参见骠骑大将军。”
眼见一群耄耋老兵伏身跪倒,长生心中好生酸楚,但他并未立刻命众人起身,而是稳定情绪,谎言相慰,“前段时日大唐济国公倪倬远行西域,有八名道门高功法师随行护送,其中有人听说在这茫茫大漠之中还有我大唐将士,我得知此事立刻上奏朝廷,当今皇上以仁义治国,听闻此事便命我辨察真伪,恰好我往庭州公干,便顺路前来探查,不曾想在这茫茫大漠之中竟然真有我大唐将士。”
长生说到此处略做停顿,转而正色发声,“定西军先锋左营军士听令!”
“在!”众人齐声回应。
长生高声说道,“诸位受命屯垦戍边,多年尽忠职守,半生精忠报国,实乃大唐功臣,将士楷模。而今履职已毕,特令左营将士撤防河西,前往长安接受封赏。”
听得长生言语,众人百感交集,哽咽应是,他们本以为自己此生难回大唐,不曾想多年的坚守终有回报,终于可以撤防返乡了。
“大将军,我们只是受命驻防,既无战功也无功绩,岂敢妄受封赏。”姚励勤多有惶恐。
长生正色说道,“姚将军无需谦逊,你们以生命效忠大唐,以青春驻守边防,此乃大义,我回去之后会立刻安排,诸位自踏入大唐边境的那一刻起,所到之处地方官员亲自出迎,安排饮食,派兵护送。诸位往长安受赏之后回返家乡,官府鸣锣开道,族人夹道相迎。”
长生此言一出,瞬时哭声一片。
长生并不是多愁善感之人,却也多受感染,世间最难得的就是恩深义重,有多少真诚被辜负,有多少付出被忽视,对于忠义之人必须重赏褒奖,以合天道,以正民心。
见众人还跪在地上,长生便命众人快快起身,眼见近处有几名缺了腿脚的老兵,便亲自上前搀扶。
几名老兵见到他彷如见到了亲人,心中无比亲切,想要抱着他哭诉委屈却又碍于上下尊卑而不敢,“大将军,这些年,这些年...”
不等老兵说完,长生就打断了他的话,可想而知这么多年这些老兵在这大漠之中生活的何其艰难,他实在没有勇气去听,只得出言宽慰,“莫伤心,大唐没有忘了你们,皇上也没有忘了你们。”
唯恐众人情绪过于激动,哭出毛病,长生急忙转移话题,“尽快收拾东西,早些动身,已经娶妻生子的将家眷也一并带走,户部都会给与妥善安置。”
听得长生言语,众人欢天喜地,开始分头收拾。
姚励勤本想请长生往住处歇息,却被长生拉到偏僻之处,询问玛卡山的具体位置以及那里还有多少山贼马匪。
姚励勤对玛卡山多有了解,只道那里常年盘踞的土匪约有五百多人,三个马匪头子先前已经被长生尽数打死了,此时山中应该只剩下一百多人看家。
回答长生问题的同时,姚励勤也猜到了长生的意图,立刻高声呼喊,“能打仗的都回去换上盔甲,随大将军踏平玛卡山。”
众人返乡在即,本就欢喜非常,听得姚励勤言语,瞬时热血上涌,壮志再升,纷纷回返住处穿戴盔甲。
先前剿灭马匪获得了大量的战马,半个时辰之后,百名身穿盔甲的老兵翻身上马,更有人寻来军旗,以朱红写上了大大的李字。
有细心之人发现黑公子先前中箭,便牵来马匹想要为长生替换,却惊诧的发现黑公子身上的两处箭伤竟然尽数愈合,连伤疤都不曾留下。
城门大开,长生与姚将军策马先行,身后跟随着百名身披盔甲的大唐兵士。
玛卡山位于城池西南方向,距此约有八十里,一行人策马疾行,日落之前便顺利赶到。
山中剩下的马匪本就不多,又疏于防范,加上精锐尽失,面对着长生等人的突袭丢盔弃甲,毫无还手之力,或逃走或被杀,半个时辰不到战事便顺利结束,己方少有伤亡。
马匪常年打家劫舍,积攒了许多钱财,长生一声令下,能搬走的尽数搬走。
山中除了马匪,还有一些被抓来勒索赎金的富商,眼见一队打着大唐旗号的士兵剿灭了马匪,不知自己命运如何,惶恐畏惧,惊怯瑟瑟。
长生自然不会难为他们,询问他们是否认识自中土远迁至此的倪倬,其中一人只道认识。
长生本想过去看看倪晨伊,但踌躇良久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将那放有夜明珠的盒子交给了那个富商,委托其转交给倪倬。
“我们是大唐的军队,回去遍告西域众人,济国公倪倬乃是我大唐的功臣,谁敢与其为难,大唐铁骑势必万里征讨...”
长生 第二百七十章 白光异类
那富商是个西域人,听得长生言语,急忙连声应是,“是是是,将军放心,我一定将东西带到,也一定会告知于阗国人,是大唐的将士剿灭了玛卡山的贼人。”
长生点了点头,转而冲一旁的姚励勤说道,“姚将军,送他们几匹马,再送他们一些干粮饮水。”
姚励勤抬手招来近处的老兵,安排他们前去办理。
待这几名富商道谢离开,姚励勤小心翼翼的说道,“大将军,此处离于阗并不远,既然您与那济国公是故交,不妨前去探寻拜访,我们在这里等您回来。”
长生茫然摇头,“不去了,去了又能说什么。”
见长生多有惆怅,姚励勤隐约猜到此事很可能牵扯到儿女私情,但长生不说,他也不敢问,只能前往别处,指挥老兵打扫战场。
长生站在山腰向西眺望,黑公子也在他旁边看向西方。
长生伸手抚摸着黑公子的脖颈,这条路黑公子曾经走过,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骑上黑公子前去与倪晨伊见面,他乡重逢自然多有喜悦,但喜悦之后再怎么办?
二更时分,老兵打扫完战场,长生翻身上马,再次转头西望之后与众人同行东去。
回返的途中长生心中满是怅然,阔别已久,他很想再看看倪晨伊,而他也有足够的理由去见倪晨伊,倪家曾经遭到过玛卡山马匪的勒索,自己过去探望询问也在情理之中,但他也很清楚这个理由并不充分,因为那个蒙面女子说的很清楚,马匪只是勒索倪家,并没有辱及倪晨伊,自己不能因为想去见倪晨伊就故意给自己找理由,找借口,这太虚伪了。
此外,蒙面女子和这几个西域富商日后也会与倪家众人见面,通过他们的讲述,倪家也会知道他为他们做了什么,他已经用实际行动告诉倪家他时刻惦记着倪家众人,这就够了,没必要见了。
除了长生,其他人的心情都很好,令他们心情大好的原因并不是此番剿匪得了许多金银,而是即将回返中土,落叶归根。
“大将军,我们大致清点过,玛卡山的贼赃约有…...”
不等姚励勤说完,长生就打断了他的话,“什么贼赃?我不知道,我们也从未西行剿匪。”
姚励勤能率领众人自大漠之中生存下来,足以证明此人心智过人,听长生这般说,立刻明白长生有心让他们分掉这些金银,以为日后返乡过活之用,随即冲众兵士高声说道,“都给我记住了,我们从未西行剿匪,也没有得过贼赃金银。”
听得姚励勤言语,一众老兵齐声应是,畅然欢笑。
姚励勤不仅明白长生有心让他们分掉这些金银,也由此发现长生并不希望朝廷知道他们曾经帮助过济国公,如此一来越发确认于阗国有长生的牵挂,踌躇良久壮着胆子说道,“大将军,我们在西域生活了多年,收拾行李也得一段时间,不如我们先回去,您明日再去与我们会合?”
长生冲姚励勤投去赞许眼神,与此同时摇头说道,“不用了。”
听长生这般说,姚励勤没有再说什么,一行人星夜疾驰,四更时分回返城池,此时城中众人已经收拾妥当,姚励勤分掉了剿匪所得的银两,众人或骑马,或乘车,离开城池动身上路。
长生先前是被大风刮过来的,众人此番东去走的是另外一条路,虽然地上全是沙子,但是很明显众人所走的是一条路,因为沙子下面是硬底儿,车轮陷的并不深。
询问姚励勤,果不其然,众人所走的这条路的确是之前的一条老路,那时候这里还没有被沙漠侵袭覆盖,周围也不似现在这般荒芜。
长生急于先行回返,却又担心一行人中多有老弱病残,此处离于阗并不远,为了防止出现意外,还是与众人同行一段较为稳妥。
到得中午时分,长生准备先走了,正准备冲众人道别,突然发现北面沙丘上站着一个白衣女子。
起初他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定睛细看,没有眼花,正北五里之外的沙丘上的确站着一个衣袂蹁跹的白衣女子,此人所穿衣物不似胡人衣着,也不太像唐人穿戴,由于距离较远,加上有风吹过,那女子的长发遮住了脸颊,也看不清此人样貌。
就在长生皱眉北望之际,一旁的姚励勤低声说道,“大将军,别看它。”
“它?”长生好生疑惑,此时他她它的发音并不相同,姚励勤用的是它而不是她。
“它不是人。”姚励勤声音压的很低,貌似对那白衣女子多有畏惧。
“你怎么知道她不是人?”长生好奇追问。
“三十年前它就是这个样子,这些年它的样子就没变过,若是凡人,岂能不老?”姚励勤说道。
长生没有再问,而是掐捏指诀,默念咒语,想要开启天眼。
“大将军,您会法术?”姚励勤急切问道,不等长生答话,又焦急说道,“您可千万别施展法术,它能感知察觉,这些年许多道士和尚都死在了它的手下。”
见姚励勤神情凝重,长生便没有继续作法,也没有再远眺那个女子,而是收回视线低声开口,“究竟怎么回事?”
姚励勤小声说道,“回大将军问,这个妖怪性情很是古怪,多有法力,亦正亦邪,它所站立的那座沙丘原本是处坟茔,它就栖息在那坟茔之中,谁若靠近坟茔,它就会暴起杀人。要说它坏吧也不尽然,偶然遇到濒死落难的客商,它也会出手搭救。”
“它是个什么妖怪?”长生调转包袱,自其中翻找那串血灵珠,包括宋财在内的众人都说血灵珠可通灵见鬼,此物栖息坟茔,很可能是阴物。
“不知道,”姚励勤摇头说道,“不过我曾经听人说过那坟茔之中藏着数不尽的黄金宝藏,这个妖怪就是看守黄金宝藏的。”
长生此时已经取了血灵珠在手,但远处那白衣女子仍是白衣女子,并未变成别的什么,这便说明它不是阴物,而且此时乃是正午时分,阴魂鬼魅也不太可能自此时出现。
姚励勤貌似很怕长生轻举妄动,再度说道,“大将军千万不要靠近它,也不要与其对视,这个妖怪会法术,能够呼风唤雨,飞沙走石,我等凡人不是它的对手。”
长生本就疑惑,听姚励勤这么说越发好奇,再度歪头偷瞄,此时那白衣女子仍然站在沙丘上,随着角度的变化,他隐约看清了白衣女子的样貌,此女长的还算好看,是汉人长相,目测年纪大概在三四十岁之间,不很年轻,但也不算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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