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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海鶄落
在大头的指挥下,众人开始分头忙碌,被叫醒的小尼姑哭着叙述案发经过,由主簿记录在案。衙役将被杀贼人的尸体搬出庵堂,仵作则为那些死去的尼姑缝合头颅。
在佛教传入中土之前,中土是没有火葬一说的,也没有骨灰坛一说,都是棺材土葬,佛门教众圆寂之后火化入坛,火化就于庵前进行。
自午时一直忙碌到日落,长生和大头全程在场,这些人都是余一的长辈和同门,她们的后事二人必须给与足够的重视。
接下来由县衙暂时接管庵堂,为死去的众人建坟,由于是枉死,不能建塔,只能建坟。
随后长生将写好的书信和那个鸽笼交给了小尼姑,叮嘱其好生看管,然后命县令遣派衙役和车马,周密照顾,严密护送,凶手的首级以及那几口装有火药的箱子也一并发运。
长生拒绝了县令盘桓几日的邀请,翻身上马,抖缰先行,大头留下一句‘你们应该知道办砸了差事会有什么后果,’然后催马跟上。
大头比长生年长十岁,见长生心情不好,好生心疼,紧随其后,和声宽慰,“大人,这都是命啊,我们是要跟着您做大事的,老天爷不让我们有牵挂。”
长生叹了口气,没有接话。
类似的言语大头接下来又说了许多,但长生不但没有因此宽心,反而越发忧心,因为大头等人是没了牵挂,但他有,而他的牵挂就是张墨,敌人无所不用其极,万一冲张墨动手怎么办?张墨不但是他的恩人和伴侣,还是他比武入仕,辅弼君王的动力,如果张墨出了意外,他一定会失去理智。
人拥有什么,什么就是自己的软肋,而今张墨就是他的软肋,好在这个软肋也并不软,张墨是紫气高手,又精通法术,别人想加害于她也并不容易。
不过即便如此,长生还是无比担心,只得仰望星空,默念祷告,只道只要张墨安好,自己必定竭尽全力,辅弼君王,泽被苍生,若是张墨有什么三长两短,自己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什么天下苍生,什么江山社稷,都跟自己毫无关系。
虽然知道神明难测人心,长生仍然担心自己心中所想为天地所恶,急忙再度祷告,只道自己心中所想只是请求,绝非威胁。
三更时分,起风了,天上也出现了乌云,眼见要下雨,二人便抖缰催马,疾行的同时沿途寻找避雨之所。
眼下二人位于西行的官道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跑出十几里仍然不见城池村镇,而此时雨点儿已经落了下来。
“大人,前面好像有栋房子。”大头伸手前指。
长生抬头前瞻,只见前方不远处的路北有栋木屋,木屋不小,里面隐约有火光闪动。
不多时,二人来到近处,只见这栋木屋外面挑着的幡旗上写着个酒字,竟然是一处可供路人暂时歇脚的酒肆。
此时店门是虚掩着的,二人翻身下马,此时雨已经下大了,黑公子可不会傻到自雨中等待,带着汗血宝马跑进密林,自树下避雨。
酒肆不大,与北方的酒肆不太一样,这处酒肆是个大通间儿,屋子正中挖有两个火坑,火坑上有两口铁锅,一口正挂的里面煮的应该是肉食,一口倒扣的铁锅上烙的是面饼。
在火坑周围有七八张竹桌,二人进来的时候店里已经有了两桌客人,北面的一桌是几个挑担走脚的货郎,西面的桌旁坐着两个身穿异服的年轻苗女。
店主夫妇也是苗人,三十多岁,女人正在烙饼,男人正在添柴。
见二人进门,女主人急忙操着不甚熟练的汉话招呼二人入座,二人一天不曾吃饭,都有些饿了,得知锅里炖的是山猪肉,便要了两碗肉和几个面饼,妇人只道还有自酿的竹酒,颇为爽口,大头便要了一筒。
等候饭菜上桌之时,大头左顾右盼,打量另外两桌食客,此时两桌客人都在说话交谈,但说的都是土语,他一个字也听不懂。
待得回过头来,却发现长生眉头微皱,刚想出言发问,却被长生以眼神制止…...





长生 第三百一十一章 螳螂捕蝉
大头虽然心领神会,没有开口发问,却是满心疑惑,因为他并不知道长生为何不让他说话。
就在大头不知接下来应该怎么做之际,女主人端着陶碗过来送肉汤,长生趁机问道,“店家,打听一下,这附近哪里有客栈?”
“你们要睡觉?”女主人的汉话说的很是生硬。
“是啊,我们这几日都没有休息好,吃过饭想找个地方睡一觉。”长生说道。
女主人摇头的同时手指墙角“山里没有客栈,你们可以在这里睡,我们有毯子,两个钱就行。”
“好,我们商量商量。”长生点头。
由于陶碗很大,女主人一次只能端一碗,听得长生言语,便转身回到铁锅前舀盛第二碗。
待女主人转身离去,长生冲大头说道,“陈淼,我看外面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要不咱们今晚就在这儿凑合一宿吧,明天天亮再走。”
陈淼是教授长生日语的驿馆官员的名字,长生提到这个名字,大头立刻知道酒肆里有日本人,“行啊,我都困的睁不开眼了。”
二人一问一答之间,女主人端来了第二碗肉汤,随后又送来了一竹筒酒水和两个盛酒的小陶盏。
长生随即让女主人为二人准备毯子,而大头则掏出银两,预付了吃饭和留宿的费用。
苗人的肉汤与汉人的肉汤不太一样,汉人的肉汤其实应该称之为肉糜,也就是肉切的很碎,炖的很烂的那种。而苗人的肉汤则是肉汤分离,肉是大块儿的,带着骨头,而汤则是清汤。
长生先喝了口汤,然后夹起肉块啃食咬嚼,大头知道长生精通岐黄之术,长生敢吃说明饭菜没问题,便放心吃喝。
二人吃喝之时,另外两桌客人也在吃饭交谈,大头分不清苗语和日本语言的区别,本想以眼神询问,却听得女主人与那两个苗女在笑着说话,如此一来也就不用问了,那三个货郎打扮的才是日本人。
山猪肉其实不如家猪好吃,有股子臊气,而店主所用的佐料也是本地特有的,二人吃的不是很习惯,不过那铁锅烙饼倒是不错,竹筒装的酒也很是爽口。
长生将杯盏里的竹酒喝干,转而将龙威刀拍在了桌子上,“咱哥俩行走江湖,杀人如麻,这次过去可不能手下留情,不杀几个人,他们不知道马王爷长了几只眼。”
大头何其聪明,听长生这般说,立刻瓮声附和,“对,咱们这十几年的功夫可不是白练的。”
此前不管是那几个日本人,还是那两个苗女都对二人多有忌惮,不时偷偷打量二人,此番见二人又是拍刀,又是聒噪,便不再理会他们,因为在世人的心目当中,真正的高手都是沉默寡言,不苟言笑的,而大呼小叫,故意逞凶的只是虚张声势的匹夫。
外面一直在下雨,见二人吃过饭,喝完酒,女主人便自角落里为二人打好了地铺,这里貌似经常有人借宿,打好地铺之后,女店主又将两张桌子掀倒,挡住了二人躺卧的地铺。
二人躺倒之后,长生凑到大头耳边低声说道,“那几个货郎是倭寇假扮的,此行的目的是寻找应对龙脉的地支。”
“还说了什么?”大头小声问道。
“暂时没提到太多重要信息,不过他们对这两个苗女很感兴趣,想要行凶之后杀人灭口。”长生说道。
大头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鼻翼微抖,面露杀机。
“等等再说,我想知道他们的大本营位于何处,”长生低声耳语,“而且我怀疑这家店是个黑店。”
“黑店?”大头好生意外。
长生点头,“我感觉店主夫妇与那两个苗女应该是一伙儿的,但我不懂苗语,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
大头本想问二人先前吃的会不会是人肉,但想了想又没问,因为山猪肉和人肉长生肯定分得清。
接下来二人没有再交谈,外面下着雨,屋内生着火,加上此前的确不曾休息好,而且刚刚又吃过东西,二人都有些困乏,但身处险境,二人只能强打精神,勉力支撑。
眼见大头眼皮一直在打架,长生便命其先睡片刻,半个时辰之后再进行轮换。
那三个日本人一直在喝酒,都说酒为色之媒,此言不虚,起初三人还会偶尔提到正事儿,喝得多了,便一句人话也不说了,连女主人在内酒肆里一共有三个女人,这三个日本人甚至开始各自寻找目标。
就在几人猥琐交谈之时,长生突然闻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入鼻的瞬间长生就分辨出这股香气乃是曼陀罗花的气味,而曼陀罗花正是蒙汗药的主药。
此番出行二人准备了大量的应急药物,其中就有甘草,甘草可解百毒,只要不是非常厉害的毒药,甘草都能解毒。
大头此时已经睡着了,长生倒出些许甘草粉末,自大头鼻下稍作涂抹,自己也吸入了少许,他只是精通岐黄之术,并不能做到百毒不侵。
下毒的无疑是正在灶下烧火的店主,但店主明显小看了这三个日本人,在香气飘散之后,三人立刻察觉到了异样,大叫着掀翻桌子,自扁担中抽出长刀分头动手。
眼见下毒不成,店主夫妇和那两个苗女也不再藏掖,各自取出兵器,上前砍杀。
大头惊醒之后翻身坐起,长生也坐了起来,此时双方已经展开了厮杀,苗人虽然在人数上占了优势,但她们的武功却明显要弱于这几个日本武士,不过她们所用的兵器都是淬过毒的,而且随身还携带着各种暗器。
混战之中铁锅倾倒,屋内瞬时漆黑一片,但双方皆有灵气修为,都可暗夜视物,屋内瞬时刀光剑影,暗器乱飞。
这几个日本人在动手之时一直在用日本话交流协作,什么‘闪开’‘小心暗器’‘用十字镖’之类的言语长生自然不往心里记,但三人的姓名他都记下了,还有最为重要的一句,“八嘎,西古阿几那楼。”这句话的意思是“蠢货,你把信物扔了。”
长生不但记住了那人说了什么,还看到了被骂之人慌乱之中扔出了什么,那是一面类似于腰牌的金属器物,只有掌心大小。
双方的兵器都是刀,苗人用的是弯刀,而日本人用的则是东瀛刀,而且双方都带有暗器,苗人的暗器是袖箭和各种毒粉,而日本人的暗器则以十字飞镖为主,其中还夹杂着一些极为尖锐的飞针。
屋内乱成一团,长生和大头躲在桌子后面从容观战,这三个日本人的灵气修为皆在淡蓝之上,而苗人之中只有一个苗女是淡蓝灵气,余下三人皆是红色灵气。
不过灵气修为高于对方,不表示在争斗之中能够占据优势,真实的情况是双方势均力敌,因为这几个日本人对苗人不时洒出的各种毒粉很是忌惮,不敢过分抢攻。
“大人,要不要抓活的进行逼问?”大头问道。
“等等再说。”长生随口说道。
长生话音刚落,其中一名日本武士突然出手,将试图前冲砍杀的同伙儿拽了回来,堪堪避过了苗人放出的袖箭,随即高声骂道,“蠢货,若是伤了腿脚,如何能在三日内赶到临县与众人会合。”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听得此人言语,长生心里有数了,他虽然不知道日本人的大本营在哪儿,却知道了接下来他们要自哪里会合




长生 第三百一十二章 都有代价
即便得到了有用的线索,长生也没有急于动手,一来对战双方都不是什么好人。二来他还想等等,看看接下来这几个日本人会不会再说什么。三是日本人的武功招数与中土大有不同,眼前正是难得的观摩机会。
见长生一直不曾动手,大头低声问道,“大人,怎么办?”
“不着急,继续等。”长生说道。
俗话说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这几个日本人的武功招式走的都是大道至简的路子,少有中土武功的繁琐招式,动手之时也不在乎姿势是否好看,身形是否潇洒,只求出招更快,更准,更狠。
长生自己揣摩的武功走的也是这个路子,与日本人的武功有异曲同工之处,都属于返璞归真的务实。
此外,日本人在出招时全是杀招儿,也不知道是因为他们生性残忍还是深谙动手不留情的技击之道,出招时力求尽可能的杀伤对手。
再者,日本人之所以出招儿很快,而且力求又准又狠,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们以攻代守,一上来就是拼命抢攻,抢占先机,压着对方打,这种打法儿首先在士气上占了上风,他们出招很快是因为不用分神防守,而且他们也不敢不快,因为如果让对手回过神来,然后进行反击,他们很容易失去优势。
这几个苗人所用的武功也与汉人不太一样,除了凶狠和少有花哨,在辗转腾挪之间还隐约带有一些禽兽的形态,当是长年累月的自山中生活,学习借鉴了一些例如毒蛇噬咬,虎豹腾跃,鹰隼俯冲的技巧。
苗人虽然占据了人数上的优势,奈何灵气修为较弱,没过多久女店主便被砍伤了手臂,而其中一名苗女亦腹部中刀。
反观那几个日本人,情况也不乐观,由于苗人大肆抛撒毒粉,三人误吸中毒,此时虽然仍在抢攻砍杀,却是呼吸急促,面色发青。
虽然日本人是自己的敌人,对于他们的打法长生还是非常认可的,武功的作用不是行侠仗义,也不是除暴安良,武功的唯一作用就是杀人,日本人将这一点发挥到了极致,他们出招之时目标非常明确,就是为了杀人。
此外,对于日本人对女人不留情,长生也很赞同,厮杀之时怜香惜玉纯属端拿造作,不知所谓的手下留情只能害死自己,在对方拿起武器砍向自己的那一瞬间,他们就变成了自己的敌人,别说成年女子了,就是老弱妇孺,该杀也得杀。
在对战双方以命相搏之际,长生站了起来。
大头只当长生要出手,也随之站了起来,但他个子太矮,站在桌子后面只露个脑门儿,于是便起脚将竖在身前的桌子踹翻。
令大头没想到的是长生只是站了起来,并没有加入战团。
长生不动手,大头自然不会动手,只能疑惑的抬头看他。
长生没有冲大头多做解释,实则目前这种情况二人根本就没有动手的必要,怎么动手?是要死的还是要活的?抓了活的怎么审问?不管是原地审问还是带走审问,都会走漏风声,因为这些苗人看见了,再怎么严厉叮嘱她们,她们也会往外说,而消息一旦泄露,后果不堪设想,还不如老老实实袖手旁观。
此外,虽然苗人眼下处于劣势,却并未冲自己求救,古道热肠,江湖侠义是对的,但不能太过主动,人家都没向自己求助,自己就冲出去帮忙,到头来人家不但不领情,还可能落埋怨。
帮人的首要前提就是对方主动求助,对方不求助,绝对不能插手,即便对方求助了,帮与不帮也得看交情如何。
苗人虽是外族,却也是大唐子民,而日本人属于倭寇外敌,身为大唐子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倭寇残杀同胞,这也是他主动站起来的原因,站起来就表示自己不害怕,等同告诉这些苗人自己有能力帮助他们,若是苗人求救,他就会出手,如果苗人始终不开口,他仍然会袖手旁观。
苗人一方共有四人,其中两人受伤,另外两人立刻落于下风,片刻过后那男主人被对方一刀封喉,而此前被日本人刺中腹部的苗女也被对方补刀砍杀,剩下的那个苗女见势不好,与女店主交换过眼神,二人分别冲向前门和后窗,试图分头逃跑。
但那三个日本人岂能放她们离开,疾冲挥刀,将她们逼了回来。
女店主受伤的是右臂,不得持拿兵器,几番躲闪之后被两个倭寇前后夹击,挥刀砍死,而仅存的一人亦被对手踹中前胸,吐血倒飞。
苗女落地,砸碎了大头先前踢翻的桌子,再度咳出一口鲜血。
大头见状下意识的想要前冲施救,但仰视长生,见他面无表情,只能生生忍住。
两个倭寇开始分头搜找苗人尸身,想要寻找解药,而另外一人则持刀走向吐血的苗女。
眼见敌人持刀走近,苗女本能后退,回头之时看向二人,求生本能促使她眼神之中流露出了求助神情。
不用开口求助,眼神求助也可以,长生随即拔刀出鞘,迈步向前。
对方冷视长生,长生也冷视对方,径直走到对方面前,在对手扬臂举刀的瞬间,龙威后发先至,直接将对方的脑袋砍了下来。
长生并不喜欢用兵器,因为他不喜欢见血,而枭首之时会有大量鲜血喷溅而出,但他得让苗女知道自己可以轻而易举的将对手杀掉,先前之所以不出手,只是因为他们没求助。
眼见同伙被杀,另外两人也回过神来,对视一眼之后持刀逼近。
发现长生冲二人走去,大头并没有疾冲抢先,身为下属,一定得知道什么时候该往上冲,什么时候该往后站。
如果没有救下这个苗女,长生一定会留下活口进行审问,御史台是什么地方,日本人再怎么嘴硬,他也有办法撬开他们的嘴,但眼下这个苗女还活着,为了确保没有后患,他就无法审问日本人,只能将二人全部杀掉,这就是救人的代价。
只要帮助他人,自己一定会蒙受损失,或大或小。
别说这两个日本人中了毒,就算他们没中毒,也不是长生的对手,同样是快,也有白驹过隙和迅雷不及掩耳之分,皆是枭首,皆是一刀。
为了不泄露自己的身份,出刀之时还不能砍断对方的倭刀,这也是救人的代价。
同样是为了不泄露自己和这几个日本人的身份,搜身之时就不能有选择性的只拿走三人的信物腰牌,得将包括腰牌在内的所有随身事物都拿走,连他们的货箱也得全部带走,货箱里有什么不知道,因为不方便当着苗女的面打开,这也是救人的弊端。
让日本人将苗人全杀了,然后自己再对日本人严刑拷打,得到自己想要的线索和信息,这么做对自己无疑是最有利的,但苗人向自己求助了,在大是大非面前就不能计较个人得失了。
如果双方都没有活口,后来人发现,会认为他们是两败俱伤,同归于尽,但留下了一个活口,就会有人知道一个年轻人和一个侏儒出手杀掉了这些人,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敌人也很细心,只要留下活口就一定会有后患,这也是救人的代价。
此时外面的雨已经停了,长生看了那苗女一眼,确定她伤不致死,便与大头带着那些货箱离开了酒肆,发出呼哨喊来马匹,上马离去,那苗女受惊过度,竟忘了与他道谢,而长生自始至终也没有与她说过话。
二人纵马西行,途中大头屡次想要说话,最终却忍住了,因为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长生为什么迟迟不出手,也明白了长生最后关头为何还是出手了,以及为了救下这个苗女,二人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远离了酒肆之后,长生勒马减速,与大头一起将那些货箱卸了下来,搬到林中打开检查,里面除了一些针头线脑和胭脂水粉,在箱子下面还压着一套衣服,也是汉服,却不是货郎的穿戴,而是武人服饰。
货箱里的东西大头打包了一份,因为有可能根据这些东西的特点查出产地,进而找到这些日本人的藏身之处。
在大头包裹杂物时,长生将衣服和倭刀包了一份,见此情形,大头疑惑抬头,“大人,您想干啥?”
“三日之后他们要赶去临县与另外一群人会合,他们需要凭借信物相认,彼此之间应该并不认识,”长生将日本人的腰牌信物塞进了包袱,“我想混进去听听他们会说什么。”
大头此番没有自告奋勇,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特殊身形会令敌人生出疑心,“大人,他们已经开始寻找了,留给咱们的时间不多了。”
长生皱眉点头,即便自己篡改了地图,也只能拖延一段时间,察觉到地图出现了问题,日本人一定会另寻他法。
“临县在什么地方?”大头问道。
大头一直待在御史台,对于各处州郡倒是知道,但更小的县城知道的就不全了,而长生主政户部,对各地的情况比大头了解的更清楚,“在此处西北六百里外,离业洲不远。”
“还行,不绕路,咱们先去业洲把和尚的事儿办了,然后再去临县。”大头说道。
长生点了点头,“为了确保见性转世孩童的安全,咱们此去业洲尽量不要惊动官府,力求隐秘。”
“好。”大头点头。
确定没有其他有用之物,大头将剩下的东西藏进了草丛,然后与长生出得树林,马踏泥泞,奔驰西去




长生 第三百一十三章 败家之子
此时正值酷暑时节,南方闷热潮湿。趁着拂晓时分较为凉爽,二人抓紧时间策马赶路,待得辰时太阳升起,二人便停了下来,放黑公子带着汗血宝马自林下吃草,二人掠到大树高处,自树冠上寻到合适位置,闭眼补觉。
自打离开长安,二人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此番直接自辰时睡到了下午申时,醒来之后只感觉神清气爽,吃过干粮之后继续赶路,于入更时分赶到了业洲地界。
州和州也不一样,根据人口的多少,大唐的州分为了上州中州和下州,业洲属于下州,只有峨山和渭溪两个县,共计两千来户,登记在册的人口不过一万左右。
二人没有去往业洲府城,而是先去了峨山县,峨山县位于业洲北部,见性在转世之前曾经对自己会转世到什么地方有了大概的预见,种种迹象表明见性转世于峨山的可能性比较大。
业洲是个穷地方,不过境内很少见到逃荒的难民,主要原因是业洲位于南方,多山多水,山中多有禽兽,水中多有鱼虾,可供乡人渔猎果腹。此外眼下谷粟稻米也已经开始收割,百姓的日子相对好过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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