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海鶄落
“还是要去的,只是我们早去了早点回来就是了。”秦霜给陆沉璧脱了外面的衫子,又看了眼外面天色,说晚上得要换件厚些的穿。
陆沉璧应了一声,道:“待会你将这院子里原来伺候的人都打发了,只留自己人。方才那些听墙脚的,应该是姓封的吩咐的。陶庭没有这么蠢,他不会挑着祖母还在世的时候做这么些。”
秦霜应道:“我待会就去全打发了,只是这院子住的深,待会出去坐轮椅怕是风大。”
“弄顶软轿过来吧。”陆沉璧说着揉了揉眼睛:“这天倒是越来越冷。”
谢松一直垂头安静听着,挺陆沉璧说冷,便从一边柜子里拿了床厚毯子出来递给秦霜。似是想到了什么,他又说:“天剑门有一套拳法,虽然算不得什么深的武功,但也是一直传下来的。每天打上一套冬日里身上也暖和,若是庄主不嫌弃的话,谢某愿意……”
话还未说完,陆沉璧就睁开眼睛看着他。
被他这样一看,谢松倒是又止了话头。
剑霞山庄又哪里差炼体的功法,不过是这位少爷自己不想练而已。况且就算是他不练,冬天的热水炭火也是不会少的。哪里轮得到自己来替他操心。
“怎么不说了?你愿意什么?”陆沉璧撑着头看他,脸上带着笑意。
反正说出来不过是被他笑上两句,自己这段时间被他讥嘲也习惯了,便索性只说自己可以带着陆沉璧打拳。
原以为他会嘲笑自己明明都自身难保了,还在这里担心别人,又或是说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但陆沉璧却什么都没说,只是脸上没了笑,也不接话。
“谢大侠说的是,少爷也应该平日里多动动。”秦霜笑着出声,又接着说了两句天冷加衣的话,将这一茬盖了过去。
等着陆沉璧歇下了,谢松便出去在门口守着。他现在是陆沉璧的贴身护卫,自然不能离得太远。
长啸被他用细绳缠着包了起来,上面又裹了一层布在了房间的床褥下面。现在他随身带着的是陆沉璧给他从库里翻出的一把长剑。
按照陆沉璧的说法是放在库里的也沾灰,不如扔给他用,只是坏了也是要赔的。
谢松摸了摸剑身,这柄剑是好剑,但是却用不顺手。
他抱着剑坐在廊上,脑袋里想着刚刚见过的陶飞光。
逍遥门掌门陶庭的儿子,也是这一辈逍遥门弟子的大师兄,前几年自己还见过他。那时候陶飞光的娘还在,这位逍遥门大师兄的性子也不似现在沉稳,倒是跳脱得厉害,哪里好玩就往哪里去,连带着下面的师兄弟一起胡闹。
有一次稍稍闹过了头被他父亲斥责几句,恰好被谢松撞见了。虽然陶庭嘴里数落着他,但是脸上还是带着笑,显然是没有真的生气。
陶庭数落完儿子,便同旁边的人说犬子顽劣,让各位见笑。
谢松从小无父无母,虽然有师父照拂,但真正这样的父子亲情从未体会过。他看着陶飞光,心里是及其羡慕的。
但是没一年陶飞光的娘就去了,过了一阵子便听见陶庭娶了新夫人。
谢松摆了摆剑柄上挂着的穗子,心里可怜了陶飞光一阵。但又思及自己现在的情况,被人追杀,寄人篱下。陶飞光好歹亲爹还在,怎么都是比自己要强的。
骂了自己一句多管闲事,谢松索性站起走到院里的墙角边,又开始倒立起来。
入了秋,天便暗得早了。院里的灯笼都亮了,谢松看着时辰也歇了一会。等着他从侧房里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秦霜拿着蜡烛准备敲门。
敲了两声也没人应,秦霜便直接推门进去了,叫着谢松也过来帮忙。
后面的几个小丫头捧着热水还有衣服跟着进来,谢松发现她们走路都没有声音,显然是有功夫在身上的。
秦霜先将房间里的蜡烛点上了,温黄的光照亮了房间。榻上的陆沉璧动了动,翻了个身用手将眼睛遮住,嘴里哼哼两声,不知在说什么。
“庄主,要起了。”秦霜走过去轻声道。
谢松原以为陆沉璧同在庄子里一样,还要哄着多说几句才肯起。都已经准备好到时候自己路上轮椅推快一点,却见陆沉璧应了一声,就自己撑着床坐了起来。
“今日我们早早去了,坐一会就回来睡。”秦霜轻声说着,叫着端水的丫头过来伺候着陆沉璧洗漱。
陆沉璧还迷迷糊糊得应了一声。等擦了脸这才脑袋清醒了些。他看了谢松一眼,问:“你会不会喝酒的?”
“会。”谢松点头。
陆沉璧又问:“酒量如何?”
谢松想了一会,摸了摸头说:“还不曾喝醉过。”
“那就是还行。”陆沉璧说着点了点头,伸手让秦霜给自己穿衣。
等衣服穿好,谢松便准备去推轮椅,秦霜叫住他说待会坐轿子去,轮椅现下还用不到。只叫谢松将陆沉璧抱去院口就好,轿夫已经在那里候着了。
“记得待会出去了你叫木言,别到时候我叫你都反应不过来。”陆沉璧靠在他怀里扯着他的头发说。
谢松点点头,说记住了。
“也别老盯着别人看,省的被人发现。”
谢松点头,将人放进了轿子里。又问要不要拿床毯子盖在腿上。
陆沉璧摆摆手:“不必了,早些去了早些回吧。”
一路上的灯都燃着,还有着仆从弟子指着路,剑霞山庄一行人很快便到了地方。
谢松远远就望见这边特别亮,还未走近便能听见嘈杂的人声。等到了地方才发现这门口便有两个灯架子,上面蜡烛就有百支,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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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似白日一般。
只是不知道这一夜过去,烛火钱便要花去多少白银。
接待的人眼见,看见轿子来了便派人去里面通传,等着谢松将陆沉璧从轿子里抱到轮椅上的时候,接待的人便迎了上来。
陶飞光晚上换了一身衣服,同白日的弟子服不同,现今他一身白底绿竹滚边长袍,外衫墨绿竹底纹,头上白玉簪冠。
他迎上来,冲陆沉璧行了一礼道:“陆庄主。”
陆沉璧应了一声,让他领着自己进去。
陶庭坐在正位上,正同着混天宫的宫主封正阳说着话。便见着儿子领着人进来,原本热闹的说话声一下消失,整个厅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陆沉璧坐在轮椅上,身上穿着鹅黄云纹袍子,外罩着暗红色大袖。头上戴着红宝金冠。
他敲着手上的扇子说:“怎么突然这么安静?”
谢松推着轮椅又往前走了点,眼神也打量着这个正厅。上边的主位有两个位置,一左一右两边分别是逍遥门和混天宫的人。
逍遥门和混天宫是中原武林顶尖的两个门派,交情甚好。加上现任的两位掌门因为当年的武林会结识,更是一起长大的手足情谊,如今便似亲如一家了。
下面两边分坐着各门各派的掌门领首,但是也有些出名的游侠客在。谢松一眼望过去,不少都是熟悉的面孔。逍遥门左手下面第一个位置便空着,看上去是给剑霞山庄留的地方。
陶庭和封正阳站起来,便听陶庭说:“陆庄主,许久不见了。”
“陶掌门,封宫主。”陆沉璧笑了笑,道:“近来可好啊?”
封正阳不像陶庭,只是冲陆沉璧点了点头。陆沉璧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让谢松推着自己到自己位置上去。
等着入了座,侍女给上了茶,陶庭才又问:“不知老夫人最近身体可好?上次一见还是两年前的事情了。”
“祖母一切都好,这次还来了信说要来看看。”陆沉璧说着抿了口茶,挑了挑眉赞了一句茶不错。
谢松安静站在陆沉璧的后面,倒是陶庭看见陆沉璧居然带了个高大男子一起过来,便问:“这位是?”
“祖母最近给我找的侍从,叫作木言,如今也算是我剑霞山庄的弟子了。”陆沉璧说着手拍了轮椅扶手一下,道:“还不向两位掌门行礼。”
谢松抱拳行了礼,就又听陆沉璧道:“他没意思得很,就跟个哑巴一样。”
陶庭笑了两声,只说是少年人少说多做才是稳妥的。
陆沉璧一笑,没说什么。
第6章推杯换盏白发生
原本陆沉璧来的就是最迟的,等在前厅坐了一会,便有下人来通传说可以开席了。众人便换了地方,移到了后面的院子里。
院子摆着许多照明的烛台树,纵然是黑夜,也亮如白昼。陆沉璧同陶庭两口子还有封正阳和他徒弟封敛一桌,同桌的还有灵相宫的灵云上人和梅鹤山庄的梅无双。
灵相宫号称西北第一宫,其领首灵云上人,占星一术天下无人能敌。灵云上人本为西北狼王嫡子,传言他五岁以前不曾开口,却在五岁生日宴上突然流泪,开口道:“朝江如兽,食人命上万。”
隔了几日便传来消息道,朝江决堤,两岸百姓生还者寥寥。
后来当时的灵相宫宫主赤眉上人亲自到了狼王府,将灵云上人为嫡传弟子,从此入住灵相宫。
而另外一位梅无双则是梅鹤山庄少主。
梅鹤山庄以毒术闻名于世。梅无双的母亲梅鹤夫人,则是剑霞山庄陆老太太的忘年交。
陆沉璧坐在梅无双旁边,两个人不时交谈两句,谢松站在他们后面倒也听了个大概。不外乎是哪里的秋菊开的最好,或是哪里的蟹今年特别肥。
梅无双长陆沉璧几岁,言语之间也是对陆沉璧的腿很是关心,嘱咐他有空了去自己哪里坐一会,要给他用药材好好敷一敷。
陶庭见着宾客们大都落座了,只谢松和秦霜还站在陆沉璧的后面,便问要不要为这两位安排座位。
秦霜看了陆沉璧一眼,便笑着随下人走了。而谢松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那这位?”
陆沉璧回头看了谢松一眼,淡淡道:“他坐我旁边就行了。”
陶庭新娶的夫人也在桌上,她看了谢松一眼。心想这在坐的都是当下武林的一流人物,而这个男人不过是陆沉璧的一个仆从,哪里来的本事同他们坐在一桌。
她眼神太过明显,陆沉璧不是瞎子,自然看在了眼里。他道:“木言是剑霞山庄出席武林大会的人,坐在这里我觉得没什么不合适的。”
说完这句他还转头看着陶庭问了句陶掌门觉得如何。
陶庭觉得如何?就算他觉得不如何也不能说出来。他只道:“许多年不曾看剑霞山庄出席了。”
“剑霞山庄顶了天剑门的位置出了头,我们的人也应该露个面,省的剑霞山庄有一天被人提起,还不知道是个什么地方。”陆沉璧拍了拍自己的膝盖,眼睛在坐着的人面上转了一圈,突然问:“怎的不见大公子在?”
“飞光同师兄弟坐在一起,年轻人总有些话能聊。”陶庭道。
陆沉璧看了一眼坐在那边都一言不发的混天宫师徒,笑了一声道:“原来是不在这坐,我还以为大公子是忙事情,连吃饭都忘记了。”
下人搬来了椅子添在了陆沉璧的旁边,梅无双多看了谢松几眼,便问着陆沉璧这人是从哪里找来的。
“我也不知,倒是要问祖母才知道了。”陆沉璧说着便叫谢松给他布菜。
一顿饭吃下来,有人来敬陆沉璧的酒都被谢松喝进了肚子里。陆沉璧有一搭没一搭跟梅无双说上几句话,陶庭开始只同身边的夫人说话,但到了后面便跟封正阳和灵云上人讨论了起来。
陆沉璧看了眼那位低头吃饭的新夫人,心里笑了一声。伸手拍拍谢松,叫他给自己拆个蟹吃。
晚上谢松喝了不少的酒,连着后面他要抱陆沉璧进轿子的时候都被他推开了。
“一身的酒臭味,走开些。”陆沉璧说完便让秦霜扶进了轿子里。
谢松闻了闻自己身上,道:“我怎么闻不出来。”
陆沉璧坐在轿子里听见了,伸手将轿子的窗帘撩开,看着谢松说:“我看你是酒喝糊涂了,什么味道都闻不出来。”
谢松嘟囔了一声,陆沉璧没听清,便道:“你如今还敢当着面骂我了?”
“我没有。”谢松连忙解释。
陆沉璧哼了一声,坐在轿子里朝谢松又问:“怎的今日站我后面不动了?”
谢松一时还未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他面上愣了一下。陆沉璧却以为是他喝酒喝多了,又笑着摇了摇头道:“我同醉鬼认真做什么。”
本想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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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知道要去哪里的谢松,又将话咽回了肚子里。
便当自己就是个醉鬼吧,省的让陆沉璧知道自己是不知道要去哪里,被他笑话。
等回了院子,谢松回了自己的房间。陆沉璧则在自己的房里让秦霜服侍洗漱。
“你刚刚坐在哪里的?”陆沉璧撑着头问。
秦霜正洗着帕子,笑了一声道:“坐在弟子堆里的,这家的大公子也和我一桌。”
“那也算陶庭还有点脑子,看得出你身份不一样。”陆沉璧顿了一顿又道:“席间可说了什么?”
秦霜拿着帕子一边给陆沉璧擦手一边答:“都是些师兄弟间的玩笑话罢了。”她将帕子放回水盆里,又问“少爷晚上可吃饱了?可还要我准备些什么?”
“不必了,今天晚上吃的不少。桌上的螃蟹味道不错,稍微多吃了些。”陆沉璧说着突然想起了谢松,又道:“待会你给谢松弄点解酒的东西过去,他今天晚上喝了不少。”
秦霜点头说知道了。
等着服侍陆沉璧睡下,秦霜从厨房弄了点解酒汤便端着去了谢松的房里。去的时候谢松才洗了个澡,头发还是湿的。
“秦姑娘。”谢松看她端着东西,连忙让开让她进来。
秦霜端着醒酒汤进门,看着谢松笑着道:“少爷已经歇下了,睡前叫我给谢大侠送些醒酒的东西来,省的明日头疼。”
谢松接下,又连连道谢。临送着秦霜出门的时候他道:“今日席上的时候,陆庄主吃了不少螃蟹,姑娘若有时间还是给庄主弄些暖胃的东西才好。”
秦霜闻言面色冷了一下,她问:“少爷是吃了几只螃蟹?”
“我倒也记不清了,那时候常有人过来敬酒,我拆下螃蟹的壳也马上就被人拾了。”谢松想了一阵,也还是没说出个准确的数出来。
秦霜叹了口气,道:“往后还请谢大侠多多看着,少爷身体本就性寒,这些东西是吃不得多的。”说完又抱怨了两句,这才离开。
离武林会还有五日才正式开始,陆沉璧没什么事情,便日日在谢松面前晃。动不动便提着拿谢松的消息做头的事,谢松本就心里忐忑,被他这样一说更是恨不得每日饭都不吃,都来练习。
武林会两年一次,天剑门虽然出席,但谢松却从来没有跟着来过。每次他问及师父原因,却也都是不必前去,潜心修习才好。
而天剑门在武林会上也就像是出席的撑个脸面而已,偶尔派着小弟子出来,但基本上一轮就被刷下来了。
陆沉璧说这些的时候,表情也是奇怪,他拿着书问谢松:“你们天剑门是怎么想的?到底是厉害还是不厉害啊?武林会一共就五轮,你们这二十年就没有进过后三轮的。”
谢松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到了天剑门的天玄剑法上就认了死理,只说这定是天下第一的剑法。
“你说天下第一就是天下第一?天下第一的剑法,天下第一的天剑门我也没见出个武林盟主出来。”陆沉璧坐在轮椅上,冲正在倒立的谢松道。
谢松没力气跟他分辨,只是道:“我不跟你说这些。”
偏偏陆沉璧还不肯放过他,追着问他,非要他给个回答才好。正当谢松焦头烂额,心里求着秦霜快些来的时候,便听见一个声音道:“六儿,你在干什么?”
原本还在逗趣谢松的陆沉璧一下变了脸色,自己划着轮椅转过去,便见一个白发老太太带着秦霜走过来。
陆婉虽然脸上多了些皱纹,鬓发尽白,但是脊背挺得直,白发也梳得一丝不苟用着金簪在头上固定着。
虽然青春不再,但也看得出年轻时候风华正茂的模样。
陆沉璧乖乖叫了一声祖母,谢松也把腿从墙上放了下来,恭恭敬敬说:“陆老夫人。”
陆老太太冲谢松点点头,然后看着陆沉璧皱了皱眉,道:“怎么手炉也不拿一个,生病了要怎么办。”
“这才十月,哪里用得到手炉。我今天穿的多,本就不冷。”陆沉璧辩解道。
老太太伸手握住陆沉璧的手,眉头皱得更深了:“还说不冷,手一点也不暖和。”
秦霜上前道:“我这就送少爷回房去。”
老太太点了点头。
谢松本来想帮忙推着陆沉璧的轮椅回去,却被陆老太太叫住:“你留下来,我有话跟你说。”陆沉璧闻言看了祖母一眼,又想说什么,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陆老太太冲谢松抬抬头:“你坐。”
谢松在一边的圆凳上坐下,一边的侍女上了茶,他却不敢喝。只听见老太太问道:“你这段时间过的如何?”
“过得很好,劳老夫人挂心了。”谢松老实回答。
陆婉却又问:“怎么不见你那柄剑,不是命掉了也要护着的吗?”
第7章夜色茫茫剑光急
屋子里陆沉璧坐在椅子上,脚上的鞋袜刚刚脱了,正赤脚踩在脚踏上。
秦霜端着一个木盆进来,陆沉璧闻见了药味,皱着眉伸头看了一眼。黑乎乎的药汤在木盆里晃荡了两下,映出了他的脸。
“今年这么早便开始准备了?”陆沉璧将脚沉浸盆里,皱着眉嘶了一声。
秦霜握着陆沉璧的脚腕轻轻揉了揉,缓声道:“今年看样子比往年要冷,况且今年还在京中,不比在庄子里暖和,方才老太太便吩咐着现在就准备着上,省的你难受。”
“京里的庄子拾好了没有?”陆沉璧的脚刚刚放进去没多久,额头上就出了细密的一层汗,秦霜见了赶快用帕子给他擦去。
“我自己来。”陆沉璧从她手里将手帕抽出来握在手里。
秦霜坐在一边不出声,但过了一会便红了眼睛,用手将流出来的眼泪擦了去。
“好端端的哭什么?”陆沉璧笑了两声,但是面色惨白又咳了两声,倒是让秦霜脸上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秦霜坐到他的脚踏上,伸手出手轻轻捏着他的小腿,眼泪一个劲地掉。
她一边擦眼泪一边道:“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陆沉璧叹了一声,拉拉她的衣袖:“我能活下来便是好的,如今有吃有喝的,旁的事也不用我想,这样的好日子不要到头才是。”
“可你的腿又算是怎么回事?少爷,我不求你别的,只求你好好的,我便满足了。”秦霜哽咽着捏着帕子,抽泣的声音更大了些。
陆沉璧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膝盖,轻声说:“霜姐,当年你只求我活着,如今是你贪心了。”
秦霜身体一顿,欲言又止,终究是一声叹息,没有再说什么。
过了一会外面传来了脚步声,秦霜扶着陆沉璧的腿从盆里抬出来,又用了干净帕子擦干净,这才放进了被子里。
陆老太太推开门走进来,后面还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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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松。
“老太太。”秦霜行了个礼,端着木盆出去了。
谢松闻见一股药味,皱了皱眉朝秦霜端出去的木盆里看了一眼。
陆老太太行到床边坐下,伸手在陆沉璧被子里摸着了一个热乎的汤婆子,这才点点头道:“京中这边天凉的早,你身体不好,自己多注意些。”
“知道了。”陆沉璧靠在枕头上,看了眼站着的谢松,撇撇嘴道:“怎么一回来您倒是和别人忙着说悄悄话,都不管我了。”
陆老太太笑了,她伸手拍拍陆沉璧的手道:“多久不见,六儿竟然是越长越小,又同祖母撒起娇来了。”
“倒不是撒娇,就是好奇你们两个说了什么。”陆沉璧哼了一声,又道:“不告诉也行,就是祖母之前答应我的流云玉得过年前给我。”
陆老太太伸手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应道:“好好好,都听你的。祖母也觉得只有那样的玉才配得上我们家六儿。”她转头叫了谢松坐,又道:“方才不过是同他说了几句这几日的安排,倒让你生了脾气,是祖母不好。”
谢松看着陆老太甜同陆沉璧说话的样子,这才明白了为什么这人的脾气那样娇气,若是自己有这样一个祖母,怕也强不了陆沉璧多少。
陆老太太又搂着陆沉璧说了会话,又道:“这几日便让秦霜同谢松练上几下,他剑法不错,就是没怎么同人过过招,少了杀气。这样上战台定是要出丑的。”
“出丑便出丑,左右输了也不过是他自己吃亏。”陆沉璧有些不同意。
陆老太太拍拍他手背:“现在谢松的身份是剑霞山庄的弟子木言,跌了脸面连带着出丑的还有你这个陆庄主。再说了他是你祖父的门人,我总不能看着不管的。倒是你调皮,叫拿着他的消息做头,不然哪里有现在的事情。”
陆沉璧沉默了一会,才道:“那祖母说什么便是什么吧。只是都让秦霜陪他练手,还夺不得魁首,我是要罚的。”
“都依你都依你。”
秦霜这时候敲响了门:“老夫人,梅夫人送了话过来,说是酒菜都备好了,请您过去呢。”
“知道了。”老夫人起身又嘱咐了陆沉璧两句注意身体才走,临走时又叫谢松日常的练习不要松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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