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海鶄落
“你且放心,这些事情我有分寸。对了,你昨日给我的画像,可知晓是谁所作?”陆沉璧问道。
侯奕道:“是照着国师的画临摹的。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吗?”
陆沉璧摇头,笑了笑说:“原来是这位国师所作,他可还说了别的什么?越详细越好,这样我的人也好在城中搜查。”
侯奕摇头道:“国师失血过多还不肯让御医看诊,这画像还是他撑着神画出来的。”
“这样,看起来还当真是位奇人。”陆沉璧说着一笑。
两人走到一路口,侯在原地的侍卫赶快上前从侯奕手中接过陆沉璧的轮椅。
“你去看着那些孩子,我这便带着大夫过去瞧瞧国师。如若他执意不想见,那我也决计不会勉强的。”陆沉璧说完,侯奕便皱了皱眉。
他看着陆沉璧身边的一男一女,还是道了一声:“你……还是一切小心吧。”
国师住的地方同那些孩子在的地方相聚不远,前面的小太监安静引着路,不时回头提醒坐在轮椅上的陆沉璧地上有些不平。
等到了国师住的院子,那小太监便进去敲了敲门,通报着说是陛下指了大夫过来看诊。
过了一会里面传出一个声音来:“孩子们那边可看过了?”
“那边也有大夫在看呢,不妨碍的。”小太监答道。
里面又安静了一会,陆沉璧皱着眉让身后的人将自己往前推了一些。才动了一点,便听见里面传出声音道:“我这里不必了,还是让大夫回去瞧瞧那些孩子。”
小太监应了一声,正准备转身,便听见里面一下叫住他:“是大夫在外面吗?”
他回头看了一眼坐在轮椅上的陆沉璧,还有他身后的两人,转头答道:“是,还有大夫的两个助手。”
陆沉璧见小太监走出来,摇着头道:“国师说无需顾忌他,就不必大夫进去了。”
得到这个结果也不算意外,陆沉璧笑了笑,道:“知道了,麻烦你替我们引路过去吧。”
小太监走在前面带路,陆沉璧正看着他的背影,听见耳边传来声音:“就这么走了?”
陆沉璧并未作答,还冲着回头的小太监笑了笑。
到地方的时候,陆沉璧便让梅三娘进去:“您先进去,我在外面待上一会。”
先前已经来过一次,梅三娘自然知道里面是怎样的一副可怖景象。因着是在宫里,说话举动都要小心,她便也只是冲着陆沉璧点了点头,吩咐他身后站着的侍卫看顾好主人,这才转身推开门进去。
因着现下情况特殊,这附近也没有什么太监宫女从旁伺候,只是宫墙外都是站着禁军,但这宫殿位置偏僻,院落空阔,想来是特意找了这样一个地方来安排这些孩子。
“方才我同你说的你没有听到?”
陆沉璧听见声音头也未曾回,他手摸索着轮椅的扶手,低声道:“着急什么,都到这里了还害怕他跑了不成?”
“你瞒着谢松带我进来,就不怕被他发现吗?”韩舟笑了声问。
陆沉璧道:“总比让他来的好。既然那国师说了在找他,我自然是不会让他们两个再见的。”他说着将轮椅转了过来,面朝着韩舟问道:“你故意拿我威胁他,带着他进宫,就连他和国师见面也是你故意的吧。”
“倒是聪明。”韩舟挑了挑眉,现下他脸上没有了那张蒙面布,但陆沉璧也对他那张戴了面具的假脸不感兴趣。他只是学着韩舟的样子挑了挑眉毛,而后道:“那你是为什么要带谢松见他呢?让他认出谢松,却又带着谢松离开……你是在确认什么东西?”
韩舟甚至鼓了鼓掌,小声道:“厉害厉害,这都被你知道了。”
那你是确认什么东西呢?又究竟得到你想要的答案没有?陆沉璧看着韩舟,面色阴沉了下来。
“无需这样的表情看着我,我不会害他的。”韩舟耸了耸肩,继续道:“正如你想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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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我的确有一点事情想要确认。对于他找谢松这件事情,我一开始只是怀疑而已。后来他认出谢松,并说了那样的话也证实了我所想的事情是真的。”
陆沉璧冷笑一声,道:“现下承认你是在利用他了。”
“这怎么算是利用呢?只是了解清楚情况了,才更好能保护他。”韩舟笑了一声,打量着陆沉璧道:“难道陆庄主就敢说,你从一开始就对谢松没有任何利用之心?那你之前拿走长啸又要做什么?”
陆沉璧一怔,他看着韩舟皱眉道:“他连这个也同你说了?”
“还真的是你拿走过长啸。”韩舟闻言面上的笑更灿烂了些,只是他面上带着面具,这个笑容怎么看怎么古怪。
他摇头道:“谢松可未曾跟我说过,我只是一诈你便承认了。不过陆家的确厉害,我也是拿着看了许久才看出些奇怪的地方来。”
搭在扶手上的手骤然握紧,陆沉璧面色彻底阴沉了下来,他盯着韩舟道:“你究竟要如何?”
“不如何,你且放心,我是不会告诉谢松他的宝贝长啸曾经被人斩断过的。只是……”
韩舟突然往前走了一步,弯下`身子同陆沉璧对视着道:“只是我也要告诉你,长啸就是一把普通的剑,除了它的材质好上一点,被冶炼的时间久一点。它身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无须你告诉,我也自然知道。”陆沉璧冷冷道。
韩舟退开一步,面上的笑褪去。
“陆庄主这么聪明,还真是出乎我意料。”
陆沉璧看着他,见着梅三娘在里面还没有动静,便问道:“那你为何要杀那三个门派的人?”
“三个门派?”韩舟想了想,然后道:“杀了便杀了,哪里有什么为何。”
陆沉璧靠在轮椅上看着他:“那你同谢松究竟是什么关系?又为何要说那幅画是你的,你同画上人又是什么关系?”
“小朋友,你的问题太多了。”韩舟摆了摆手,突然做了个嘘的手势。
过了一会,便从门口走来了一个太监,他只转头看了陆沉璧一眼,便伸手去敲那紧闭着的宫殿门。
侯奕将门打开,见着那太监,便道:“原来是王公公。”
“右相大人,陛下遣老奴来问可有结果了。”
侯奕一笑,点头道:“办法是有的,只是要在宫中多留上一些时间,等到今日子时过了,才能知晓这法子是否起了作用。”
“那甚好,甚好。”王公公拱了拱手,道:“方才太后也派了人来问,那老奴这便回去回话了。”
侯奕点点头,看着这个太监走远。
“你还未曾回答我的问题。”陆沉璧见着人走了才出声道。
韩舟却未曾看他,只是说:“我没有必要回答你的问题。晚上你们留在这里,我的影卫也会陪着你们一起。”
“这同之前说好的不一样,你答应过我不会贸然行事。”陆沉璧沉声道。
韩舟道:“但我也答应过你,一定会让对谢松有威胁的人消失。”
第64章
谢松坐在房间里,看着外面的天色一点一点暗下来。陆沉璧进宫去了,走前当着他的面吩咐府里的人,不许自己离开陆府一步,去哪里都要有人跟着。现下门外候着丫鬟小厮,屋顶上有陆沉璧的暗卫。
而他在房里,就算是一推开窗户,也有人要问上一句需要些什么。
站起来在房间里走了几步,桌上还放着几本游记话本,都是陆沉璧走前怕他一个人在陆府里无聊,叫人准备的。
谢松拿起一本随意翻了翻,又马上放下了,他根本无心去看这么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陆沉璧进了宫,虽然说有陆老太太还有他的暗卫跟着,可他就是不放心。
况且陆沉璧的身上还有蛊虫,如若当年他被掳走与那黑兜帽的国师有关,蛊虫一旦被催动,谢松更是连想也不敢想那种情况。
外面天色更暗了些,谢松推开门,外面的丫鬟便上来问是要些什么。
“庄主他们回来了吗?”谢松问道。
小丫鬟摇头,说是还未回来。
“那可有传话回来,说几时回来了没有?”谢松说罢,见这丫头又是摇头,便也没有再多问。他在院中站了一会,直到身后的小厮端着食盒唤他的时候,才出声道:“拿下去吧,我没有胃口。”
“庄主之前吩咐了,若是您不吃,我们也不必吃了。”小厮依旧道。
谢松没料到陆沉璧还会如此吩咐,他顿了顿,道:“那便端到房间里去吧。他可还吩咐你们别的什么没有?一齐说了吧。”
小厮跟在他身后进了房间,关上门道:“旁的也没有了,只是吩咐小的们跟在您身边。”
谢松点点头,突然一皱眉,指了指他身后道:“这是……”
那小厮回头一看,正准备说话,便感觉脖子一疼,眼前一黑晕了过去。谢松接住他,淡淡道:“没什么,是我看错了。”
换上小厮衣服的谢松提着食盒出来,他低着头往厨房走。见守在门口下人还有屋顶上的暗卫们没有什么反应,这才将脚步加快了些。
等到了角落里,他将食盒放在一边,直接从墙上翻了出去,只朝皇宫的方向赶去。走了一段他忽然听见耳边的破风之声,身形一晃,他便听见一声脆响。
“什么人?”这次他未曾带着长啸出来,正欲从旁边找一件趁手的物件,便见一柄长剑被人抛了下来。
谢松一下接住被人扔下的长啸,抬头看着墙上身穿黑衣的暗卫,只听他们说:“你离开的事情已经被他们发现了。”
“韩舟呢?他没有跟着你们在一起?”谢松问。
黑衣暗卫只道:“主子自有他的事情做。”
谢松握着长啸一顿,厉声问:“他在皇宫里?”
黑衣暗卫不答。
谢松也不欲与他们多纠缠,继续朝着皇宫的方向走。这时候黑衣暗卫动了,他从墙上跳下来,拦在谢松的面前道:“如若你是要进宫的话,便随我来。”
皇帝派人从膳房送来了饭菜,但是对着一屋子睡着的孩子,没有一个人有胃口动筷。直到梅三娘和梅无双将最后一个孩子的脉象记录下来,陆沉璧才从外面推门进来。
陆婉坐在陆九的身边,见着陆沉璧进来便道:“不是叫你在外面呆着吗?进来做什么。”
“外面有些冷,我便进来了。再说了我又不是看不得。”陆沉璧说着,看了正同梅三娘说话的侯奕一眼,便滚着轮椅往陆婉的方向来。
“九儿如何?”陆沉璧问了一句。
便听见梅无双道:“他们身上的蛊虫不止一种,除开蚀红以外还有一种别的蛊虫。但是现下还不知道是什么。”
侯奕背着手皱了皱眉,只道:“我现下去陛下那里通报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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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真是南疆苗人遗族出手,不可不重视。”
“相爷去便是,这里有我们看着,出不了差池。”陆沉璧道。
见着侯奕走了,梅无双才道:“这宫里也真有意思,这么多孩子躺在这里,连太医都没有来一个。”
“你以为没有来过吗?定然是来过看不出问题来,才让你们过来的。”陆沉璧说罢,便看向梅三娘道:“现下是要做什么?蚀红能直接取出来吗?”
“如若是只有蚀红在,我还有把握在不惊动下蛊人的情况下,把蛊取出来。只是现在这些孩子身体里还有一种蛊虫在,我担心一旦强行将蚀红取出,便会惊动另外一种,到时候……”
梅三娘言中之意陆沉璧已经明白,他默了一会,才道:“无双同我说过,那种所谓的生死蛊,是要每日取一童男或童女的血,直到七七四十九日才算圆满。如若断开一日,可算是前功尽弃?”
梅三娘点头,她伸手握着身边孩子的手,在手心里揉了揉道:“如若真是为了炼制生死蛊,今夜他必定会有所行动。”
陆沉璧得到了答案,心中顿了顿,道:“那便等着就是。”
梅无双站在旁边,见陆沉璧神色抑郁,正想上去宽慰几句,便突然一阵嘶嘶的声音。他下意识抬手将手上的长针朝那处打去,便见一个黑影突然窜出,直朝陆沉璧前去。
“小心!”
陆沉璧不知那是什么东西,一下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往旁边一闪。
藏身在屋顶上的影卫一下落下,将陆沉璧护在中间。而他原先的轮椅上却是盘踞着一条黑色的蛇,那蛇正立着身子,脸朝着陆沉璧的方向,吐着自己嘴里的蛇信。
陆沉璧还未来得及出声,便瞧见梅三娘一下站了起来。她看着那蛇,突然走近两步,梅无双见状立即伸手拉住他娘亲,厉声道:“娘,你这是做什么?”
梅三娘没有答话,只是一双眼睛盯在那蛇上,连带着一边的陆婉也出声问道:“三娘,你这是做什么?”
那黑蛇似是感受到了梅三娘的目光,转过来朝着她,连带着蛇身也晃了晃。
“这…这不可能。”梅三娘手一抖,一条通身青色的细蛇便从她的衣袖里缓缓游了出来。梅无双见着青蛇缓缓游向陆沉璧的轮椅,刚想要阻止,便被梅三娘拉住。
两条蛇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小,直到青蛇快要接触到黑蛇的时候,角落里突然传出一个嘶哑的声音道:“再过去一点,你的蛇便要死了。”
梅三娘听见声音,手上一阵铃响,那青蛇便一下窜了回来,再次缠在了她的手腕上。
“我没有想到是你。”梅三娘转身看着那个从角落里走出来的人,他一身黑色斗篷将自己笼罩在阴影之下,头上的帽子掩饰了他的面容,唯一露在外面的只是一双苍白的手。
陆沉璧看着那人,轻轻出声道:“你是……国师?”
他的声音极轻,但那国师还是转头看向他,道:“剑霞山庄的陆庄主,许久未见了。”
“我不记得我与你有见过。”陆沉璧沉声道。
那国师笑了一声,用着他嘶哑的声音道:“我们上次见面的时候,你的腿里还没有蛊虫,你还能下地走路,只是身上穿得不曾有这么好。不过被流放的罪人子,能活着便是最好的了,哪里……”
他话头一顿,突然抬手捏住了一粒石子。
“只不过是说些陈年往事,陆老太太何必这么生气呢?”
随着他的动作,那轮椅上的黑蛇也发出了嘶叫声。但陆婉并未放在心上,她走到陆沉璧的身前,冷声说:“既然是陈年旧事,现在也不必再提起。”
国师却是摇头道:“这样可不好,自然是从前就见过的,也算一份情分。不如这样,我将陆庄主的腿治好,这房子的孩子便由我来医治,诸位也好早些回去休息。”
“我以为你死了。”梅三娘突然出声道。
国师说话的声音一顿,又道:“他们都是这么以为的。”
“苻陶,如若梧察祭司还在,不会看见你用他的黑郢来做这些事情的。”梅三娘说罢,便听见那国师又笑了起来,那轮椅上的黑蛇窜了下来,朝着苻陶的方向游走过去。
他手摸着黑蛇的头,低声道:“你们当真是愚蠢。”
陆沉璧被身边的暗卫扶起来坐在椅子上,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手按着自己的膝盖,一双眼睛盯着那国师道:“所以当时朝廷出兵南疆,也让你逃了过去?我腿上的蛊虫也是你种下的?”
“你知道吗,你是当时抓过来的孩子里最听话的一个,不哭也不闹。就算是流眼泪也是安安静静的,所以我给你下的蛊也是最不疼的那种,但是你还是疼,可疼极了也只是嘴里喊爹娘,还有一个姐姐……“
陆沉璧听着那个人的声音,面色越来越白。他手握紧了自己的膝盖,一字一顿冷声道:“不如你将我的腿治好,我留你一条全尸。”
他话音刚落,便见原本躺着的孩子们一下坐了起来。随着苻陶的手中的铃响,慢慢动作起来,朝着他的方向靠近。
梅无双拉住一个孩子,却见他转头看着自己,双眼无神。正要将这个孩子带回,便听见苻陶说:“既然陆庄主不愿意帮忙,那便算了。只是陆庄主的蛊虫在体内多年,想来就算是祛除也无法像常人行走,倒不如我帮陆庄主一把……”
他话音刚落,陆沉璧便觉得自己膝盖处传来一阵巨疼,整个人一下从椅子上倒下来,重重摔在了地上。
“将你体内的虫直接逼出来。”
第65章
苻陶看着一下倒在地上脸色也变得苍白的陆沉璧,低低笑了几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也从他身上传出来。
陆婉手托着陆沉璧,嘴里唤了几声六儿也未见得回应,心中又气又急,连着手也颤抖起来。自当年陆家出事以后,她许久没有尝过如此心疼的滋味。
“等着膝盖里面的虫咬破皮肉钻出来就不疼了,忍一忍便就过去了。”苻陶说完似是又想起了什么,一拍手掌带着笑意说:“只是从此以后就是真的走不了了,不过坐了这么多年的轮椅,陆庄主应该也习惯了吧。”
他话音刚落,便觉得身后有人。苻陶急忙往身侧一躲,但还是见着一道冷光划过,胳臂上顿时传来一阵撕裂的疼痛来。
谢松持着长啸从后攻来,苻陶见是他,便道:“你面上的面具怎的又换了一张?”
“滚!”谢松怒吼一声,抬手朝他又是一剑砍出。
见苻陶后退几步,谢松也丝毫不留恋,转头便奔至陆沉璧身边。他双膝一下跪下,长啸也被他落在地上。
“沉璧……沉璧你看看我。”谢松伸手摸了摸陆沉璧已经惨白的脸,只见他双眼紧闭着,面上已经没了血色。谢松朝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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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被陆沉璧用手紧紧捂着的膝盖处,已经被血染成了红色。
他伸手想要拉开陆沉璧的手,刚刚握住他的手腕,便听见陆沉璧带着哭腔喊了一声疼。随即谢松便觉得肩头一疼。
陆婉回自己刚刚打出的手掌,一双通红带泪的眼睛瞪着谢松道:“你做什么!给我滚开!”
“他的膝盖上出了血,好多血。”谢松嘴里喃喃念道,他看着陆沉璧的脸,见陆沉璧睁着眼睛,又赶快凑在他面前唤了几声他的名字。
陆沉璧的脸缓缓转过来,一双眼睛往外流着泪,整个人似乎都已经是疼到了麻木。谢松见他看着自己,不顾陆老太太就在旁边,立即是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更是低头将两人额头相抵。
“谢松……”陆沉璧的口中刚刚吐出这两个字,便立即化作浓重的哭音。他张口却发不出声音来,谢松看着他的口型,却也懂了他要说什么。
好疼。谢松口中也重复着这两个字。
陆沉璧告诉自己,他好疼。可是谢松在旁边却什么都做不到。
梅三娘跑过来一把拉开谢松,握着陆沉璧的手臂柔声道:“六儿听话,让姨婆看看你的膝盖,好不好?”
陆沉璧的口中却依旧重复着好疼二字的口型,眼睛也不知看向哪里,他膝盖的血越流越多,浓重的血腥味开始在宫殿里弥漫开。
谢松扭了头不敢再看,他弯腰将长啸捡起来,因着手上用的力气太大,手上的关节都泛着白色。他蹲在陆沉璧身边,低头在这人布满汗的额头上吻了一吻,温声道:“你等我一会,你先休息一会。”
不知是不是他的话有了效果,陆沉璧捂着膝盖的手渐渐松开,谢松听见他用气声轻道:“快点。”
“一定马上就回来。”谢松红着眼应了一声。
苻陶见谢松站起来,提着剑冷目望着自己,便道:“原来你的心上人就是这个瘫子。之前你同我说你不是童子身,可是同他做了事情?”
谢松不言,只是提着长啸往前走着,倒是苻陶冷着声音道:“如若真是如此的话,这样倒是便宜了他。”
手中的长啸一下刺出,谢松手上并未戴着上次韩舟给他的手套,但依旧是一拳打向那隐藏在黑色兜帽下面的脸。
苻陶躲开谢松的那一拳,但是手臂依旧被长啸刺破,黑色的血液滴落在地上。他手腕一转,便见那条黑蛇又盘在了他的手腕上。
谢松见一击不中,手上的剑招再起,此时他脑中皆是陆沉璧在自己身后受苦的样子,身上的血液流淌之处,皆觉得有怒火燃烧。
但正因愤怒,他却更清楚自己要做什么,手下的剑招光影变换,一时是自小便在练习的天玄剑法,下一招则变成了陆老太太给他剑谱上的一记挑刺。
苻陶先前也与他有过过招,但从未见过谢松出手如此凌厉,手上剑招变换更是不可与上次而语。他只要稍稍后退,谢松手上的长剑便拦截自己的退路,杀意弥漫让他退无可退。但他手上缠着的黑蛇也随着他出掌,朝着谢松喷射毒液。
三套有异曲同工之妙的剑法,现下在谢松脑中打转,似乎是他现在一招挥出,下面就知道要接上哪一步招式来。
但他无意去惊喜自己在剑招上的融会贯通,身后陆沉璧的每一声痛呼和呼吸都砸在他的心上,让谢松心中除了对面前苻陶的杀意再无别物。
“你因为他这么生气?”苻陶问道。
谢松一剑挥出,将他一截黑袍袖子割下,无心答话。
“你的那个好帮手怎么不在这里呢?你一个人单枪匹马就不觉得孤单吗?我只要你一点点血,便可以让你长生不老,你觉得这样不好吗?”苻陶话音刚落,便一抖他的袖子,顿时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传来。
一些带着黑色鲜血的虫落在了地上,朝着谢松的方向爬动着。那些原本站在原地不动的孩子也朝着谢松的方向摇摇晃晃走来,他们伸出手来拉住谢松的手脚,想要制住他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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