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海鶄落
苻陶突然大声道:“谢松……”
但他还未说完,只见韩舟手一抬,苻陶的身体便一下飞出,后背重重撞在了一边的柱子上,头一歪失去了知觉,不知生死。
谢松下意识去看附近的孩子,但见他们都没有同开始一样全身抽搐,这才放下心来。但是见一边陆婉依旧是盯着韩舟的脸,便出声问韩舟道:“怎么了?”
“没什么。”韩舟背对着他弯下腰将那张面巾捡起来,又戴回了脸上。这才转过身来,对着谢松低声说:“希望你是真的准备好所谓的证据了。”
越过韩舟的肩膀,谢松看清了那个站在太后身边,正扶着皇后皱眉询问的男人,他压低了声音道:“我知道。”
皇帝扶着傅琼,他看着皇后的面色苍白,道:“朕先叫人送你回去,晚些时候再去看你。”
傅琼看了殿中站着的人一眼,她蹙着眉,白着脸道:“陛下,您一人在此……”
“你放心,这里还有这么多侍卫在,不会有事情的。”皇帝说话时候,旁边太后的面色也算不得好,但他看也未曾看旁边的太后一眼,只是方才来的时候行了个礼而已。
“皇帝……”太后不甘再被忽视下去,主动出声唤了一声。
但皇帝依旧是不看她,而是伸手替皇后将袖子上的皱褶抹平,低声道:“母后也快回宫去吧。”不等太后辩驳,皇帝便吩咐宫人送太后回去。
他的话自然比侯奕的要管用,太后见着身边的宫人的样子,将手中的丝帕紧紧攥住,冷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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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请皇帝记得你父皇死前说过什么,国师是宫里的贵人,若是……”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皇帝打断她的话,一瞥旁边站着的宫人,冷声道:“还不快送太后回宫休息。”
“你!”太后被身边的宫人强行拖着往前走,一边的侯奕弯着腰,将自己的头垂得低低的,什么也未曾看见。
皇帝等着太后的声音远了,才朝着傅琼道:“你也回宫去,朕马上就来。”
男人语气温和,傅琼听了这话便是想要留下,也不便再开口。只听她轻声道:“陛下一切当心,臣妾告退。”
谢松看着皇后皇帝的互动,眼神复杂的看了韩舟一眼。如若这人当真是自己的兄长,那日他同皇后之间言行暧昧,这岂不是……
韩舟感觉着谢松的视线太过古怪,皱了皱眉道:“怎么了?”
谢松沉默不言,但却伸手拍了拍的肩膀,便从他身边走过,向着陆沉璧的方向走去。
皇帝来的路上已经听说了谢松说宣王同国师勾结造反的事情,现下他又听侯奕将事情复述了一遍,眉头自皱起就没有松开过。
他冷声道:“宣王现在正在京中,你传朕的旨意下去……不,传太后的旨意,宣他进宫。”
“臣遵旨。”侯奕弯腰行了一礼,他刚直起身子便见着那边陆沉璧被谢松抱到了轮椅上。侯奕心中一动,正欲说话,便被皇帝打断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且先下去传旨。”
见皇帝如此说,侯奕只能道:“是。”
梅三娘见着陆沉璧被谢松放到了轮椅上,准备过去再查看下他膝盖上的伤势如何。但她刚刚走了一步,便被韩舟拦了下来。
“你去看看他。”韩舟抬手指着晕在那边的苻陶,转头看着梅三娘道:“既然你从那些孩子的身上找不出问题来,便看看他身上的蛊,一种一种的找,总能把蛊虫找出来吧。”
梅三娘看了躺在那里的梧察祭司,又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冷脸男人,心中斟酌一番,才点了点头道:“知道了。”
她唤来梅无双同自己一起过去,但是担心着苻陶会不会装昏,脚下的步子也慢了些。韩舟看着他们如此,便上前伸手点上了苻陶的昏睡穴。
他转身看着这母子二人,道:“如若是担心他中途醒,便也在他身上下蛊便是。你们苗人那么多蛊虫,总会有一两种只是让人昏睡的吧。”
梅三娘点点头,倒是一边梅无双皱眉看着韩舟道:“如若是按照你说的这么简单便好了,他将蛊虫种在自己身上,甚至替代了内脏。如若是寻常的蛊虫种在他身上,引得蛊虫暴动起来,那些孩子全要没命。”
“这是你们要考虑的事情。”韩舟冷声道。
他不再管梅三娘母子,只是放下一句:“就算是点了他的昏睡穴也只能坚持一个时辰,况且他现在非人的样子,还不知究竟能昏睡多久,你们还是抓紧吧。”
梅无双还欲与他争辩几句,但一旁的梅夫人拉住了他,问道:“方才他出手的时候你可看清了?你与他辩驳又有什么必要呢?”
韩舟走到陆沉璧身边,朝一直看着他欲言又止的陆婉点了点头,便低头问谢松道:“他可还好?”
“我要带他回去。”谢松握着陆沉璧说。
韩舟挑了挑眉,道:“外面的人可还等着你的证据,你不将话说清楚,怕是连这宫门都出不去。”
陆沉璧的膝盖虽然还是疼,人一直闭着眼睛靠在陆婉的怀里,但是意识却是清醒的。他听见谢松的话,睁开了眼睛,回握了下谢松的手,轻声说:“我没什么事。”
谢松看着陆沉璧未说话,只是将陆沉璧冰凉的手又握紧了些。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陆沉璧面上笑了一下,他见谢松的面色更沉了些,连眼睛也红了,像是马上就要哭出来一样。
面前人这副模样,陆沉璧上一次见还是天剑门出事,谢松刚到剑霞山庄的时候。如果可以,他倒是不愿意再在谢松脸上看见这个表情。
“明明是我伤了,怎么看上去倒是你疼的厉害?”陆沉璧手抬了抬,谢松便又靠近了些,让他摸了摸自己的脸。
谢松看着他,还是没有说话。但是他的心上却破了好大一个口,血肉模糊,同陆沉璧膝盖上的伤一模一样。
“你露出这个表情,叫我心里难受。”陆沉璧说罢又咳了几声,面色又白了些。
谢松眼睛一红,将陆沉璧的手更握紧了一些。韩舟见了,皱眉道:“你们俩这些话留着晚上在房里再说。”
“陛下!”旁边的太监突然叫了一声,谢松扭头去看,便见皇帝进了殿中,走到离他们还有两步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眼睛在陆沉璧的膝盖处停了停,道:“传太医过来。”
“多谢陛下隆恩,但太医便不必了。”谢松攥着陆沉璧的手紧了紧,方才他看见侯奕同皇帝说了什么,现下他心中忐忑,不知道侯奕将陆沉璧曾被流放之事说出没有。
他面上紧张之情太过明显,皇帝见了便皱了皱眉,道:“你说宣王和国师勾结,意图谋反,可有证据?”
谢松点了点头,他感觉着陆沉璧的手用力握了自己一下,但依旧是说:“草民有证据。”
皇帝看着他的脸,沉默了一会才道:“你同朕来。”
陆沉璧被移到了干净的宫室里,虽然谢松说不必,但皇帝还是宣了太医过来。令人惊讶的是,皇帝对陆沉璧还有韩舟的暗卫却是一副没看见的样子。
御书房里燃着提神醒脑的香料,书桌上还摊着奏折。只有谢松一人跟着皇帝进来,他站在离书桌三步远的地方,看着皇帝将还未写完的朱批写完,合上了奏折才抬眼看着自己道:“你叫谢松。”
房间中沉默了一会,才听见谢松道:“是。”
“朕知道你,是你动手杀了你们师门上下百余口人?”皇帝问。
谢松摇头,低声道:“并非是我。”
“是与不是,现在朕都不甚关心,你说宣王和国师勾结,且将证据呈上来。”皇帝面色平静,看着谢松道。
谢松冲皇帝行了一礼,他道:“证据就在宣王殿下`身上,国师为了防止他出尔反尔,并且方便以后控制他,在宣王殿下`身上下了蛊。陛下大可派人去检查一番,自会有所发现。”
“就算是宣王身上有蛊也无法说明什么,只能说是国师意图加害于他罢了。”皇帝往后一靠,冷眼看着谢松。
“不止宣王身上有,太后娘娘身上也是有的。宣王殿下封地远在江东,而太后奶奶常年在五台山礼佛,都是近日才回宫。蛊虫种在他们体内需要时间,这短短几天远远不够,如若不是之前有所接触,他们身上如何会有这些蛊虫呢?”谢松说罢又冲皇帝行了一礼。
皇帝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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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言不发,过了良久,才听见他道:“你可知污蔑皇室的罪名有多大?”
“自然知晓。”谢松说罢,将那些孩子是被国师掳来的事情也全盘说出,但只是提及国师要孩子的血来炼蛊,并未说是何种蛊虫。
一时房间中针落有声,两人都未再说话。
外面传来打更的声音,谢松心中顿时一松。
子时已经到了。
皇帝看着他突然轻松的样子,出声道:“你们带进来的大夫,明日去给宣王还有太后瞧一瞧,若是他们身体里真有什么蛊虫……”
男人说话的声音突然一顿,默了一会,才轻声道:“……有无有,其实都不重要。谢松你可明白?”
第69章
陆沉璧一觉睡的昏昏沉沉,膝盖处的伤口被上了药,恍惚间似乎没有之前那样的疼痛了。睡梦之中总是觉得耳畔有人呼唤自己的名字,但他整个人沉在黑暗中,不知疲倦朝前走着。纵使心中想要停下,但身体也不受自己的控制。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大,陆沉璧从开始的好奇渐渐变成了厌烦。他太累了,为什么不能让自己好好休息一会?
呼唤着陆沉璧的声音又大了些,陆沉璧心中恼怒,抬手打去,便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人握住。那人的力气越来越大,陆沉璧觉得疼了,便生气地睁开眼,想要看看是谁这么不长眼。
只是他眼皮沉沉,好不容易睁开,却又被房里的光刺得闭上了眼睛。眼睛里一下充满了泪,又酸又涨。
“将房里的灯熄上几盏,他眼睛睁不开。”似乎是谢松的声音,只是好像比平日里要沙哑写。
陆沉璧适应了房里的光线,才慢慢将眼睛睁开。这时候房间里的光已经暗了不少,他眨了眨眼睛,接着昏暗的烛光看清了面前的人。
“你……”陆沉璧才张口说了一个字,便觉得自己嗓子干得难受。
谢松将人扶起来,端了杯水送到他嘴边,温声道:“喝口水润润嗓子。”
等到喉咙里舒服些了,陆沉璧才又抬头看着谢松。谢松面颊上冒出了胡茬,他抬手摸了摸,还有些扎人。
陆沉璧伸手在谢松的眼睛上摸了摸,问:“你多久没休息了,眼睛都红了。”
“我休息了的,不用担心。”谢松将他的手拉下,放在嘴边亲了亲。
旁边还有下人在,陆沉璧下意识将手一抽,但是却没有如愿,自己的手被谢松牢牢握住。他面上有些红,压低了些声音说:“还有旁人在。”
谢松回头看了那些候着的宫人一眼,又转回头对陆沉璧道:“无妨。”
这时候房门被敲响,是端来热水服侍陆沉璧洗漱的。陆沉璧见着这些下人身上穿着的衣服,又打量了这房间一遍,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并不是在京中的宅子里。
“我们这是还在宫里?”陆沉璧问。
谢松点点头,从宫人的手里接过热水,亲自帮着陆沉璧洗漱。等拾完,陆沉璧见着谢松端着粥正要喂给自己,便扭了扭头躲开他举着的勺子,他问道:“我睡了多久?祖母他们呢?”
“你睡了两天,昨日还发了高热。陆老太太照顾了你一宿,现下正在休息。”谢松将勺子里的粥又吹了吹,又递到他嘴边。
见着陆沉璧吃了进去,他才继续道:“梅夫人还有无双公子已经将那些孩子身上的蛊虫解开了,你不必担心。”
“当真?那九儿呢?”陆沉璧忙问。
谢松道:“那些孩子已经叫他们各自的父母带回去了,九少爷已经送回府里了,现下应当是秦霜姑娘在照顾。”
陆沉璧点点头,这才完全放下了心来。他靠在枕头上喝了几勺粥,瞥了眼谢松,见他没有发现便又看了一眼。
“怎么了?”谢松见他一直偷瞄自己,便问道。
陆沉璧没有回答,而是尝试动了动被子下面的腿,膝盖传来的刺痛还在,但是膝盖以下却没了知觉。就算当时他已经听见了苻陶嘴里说的话,但心中总还是有着那一点点希望,可是现下`身体的反应,却是将这剩下的一点希望彻底掐灭。
谢松见他一下安静下来,垂着眼不说话,忙又问道:“怎么了?是粥不好喝,还是……”他突然一顿,看着陆沉璧的脸色,小心将下面的话说出口:“……还是你膝盖疼?”
坐在床上的人披散着头发,垂在肩上的乌发衬得陆沉璧的脸色更加苍白。谢松被他转头瞧了一眼,心中更是着急几分。他将手中的东西放下,伸手便要掀开被子,看陆沉璧的膝盖。
陆沉璧一下伸手按住被子,不让谢松掀开。他垂着眼,低声道;“谢松,我的腿没有感觉了。”
按在被子上的手一下松了力,谢松看着陆沉璧的脸,只觉得口中苦涩。这苦像是从心里一点一点传来的,让他一下失了说话的力气。
过了一会,陆沉璧伸手抬起他的下巴,叹了口气,用着自己的袖子将谢松脸上的眼泪擦去。
“好好的,你哭做什么?”
谢松按住自己脸上的手,嘶哑着声音道:“是我不好。”
“这关你什么事情?”陆沉璧失笑,但见谢松一脸悔恨的样子,又心疼道:“你这样倒是又叫我难受,本就不是你的错,往自己身上揽做什么?”
谢松脸上的眼泪都被陆沉璧擦去,但他依旧垂着眼不说话。陆沉璧也没有在此事上多纠缠,只是叫他坐近了些,挪了挪身子靠在了他的肩上。
房中的宫人见状都退了下去,待他们关上门,陆沉璧才道:“你同陛下说了些什么?”
他是不相信谢松手上有什么宣王造反的证据,但是也相信这人如此说,定是有他的道理。见身边人依旧哑着不说话,陆沉璧忍不住伸手推了推,微怒道:“你说话啊,哑巴了不成?”
“太后很倚重国师。”谢松说了一句,便见着旁边的陆沉璧点了点头,他清了下嗓子又道:“但是她长年在五台山礼佛,苻陶这些年在深宫之中,两人按理说是没有什么联系的。”
“我那日进宫,先摸去了苻陶的房间,想要那时候便将人解决掉。但是我扑了个空,后面是韩舟的人带着我去找你。”
“你在他房间里发现了什么?”陆沉璧问道。
谢松摇了摇头,却又点了点头,只道:“太后的赏赐太多了,我去的时候正有小太监在拾东西,我躲在一边听见他们说这些东西都大多都是宣王孝敬太后送上来的,太后平日里都将宣王送来的东西进自己的私库,倒是难得见她拿出来赏人。”
陆沉璧看着他,默了一会,才道:“你的意思是,那些东西是宣王接着太后的手,来送给国师的?”
谢松点了点头,轻声道:“并且宣王同苻陶应当已经有了接触。我那日只问了一句,苻陶便就承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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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太后还有宣王身上都被苻陶种上了蛊虫。”谢松说着又给陆沉璧端着茶水喂了一口,看着他咽下去,才道:“不过现在都已经被梅夫人解了。”
陆沉璧看着他,问:“那他们现下在何处?”
“正在休息。”谢松道。
“你同陛下究竟说了些什么?你还是没有告诉我,就算是太后和宣王身上真的有蛊虫在,那也不足以说明他们就是同苻陶有勾结,兴许只是苻陶想要加害皇室中人而已。”
陆沉璧说罢突然一顿,他伸手一下握住了谢松的手,低声问道:“现下宣王在哪里?”
谢松看着他道:“宣王已经被软禁起来,太后也在自己的慈寿宫中不许外出。”
“那……”陆沉璧还欲再问,却见谢松突然靠近。
嘴唇被人吻了吻,陆沉璧脑子顿了一会,便听见面前的人道:“不要想太多了,万事有我在。你休息会,等你方便动了我们就回去。”
谢松装作镇定地说完这些话,但脸上依旧是控制不住的红了。他小心扶着陆沉璧又躺下,盯着心上人的视线,又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亲。
“你要做什么去?”陆沉璧抓着他的手问。
谢松坐在他的床边,温声道:“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
“什么事?”陆沉璧手紧了紧,他道:“是不是侯奕暗地里难为了你?”也不等谢松回应,陆沉璧拉着他的手便用了点力气,叫谢松附耳过来。
“怎么了?”谢松虽然疑惑,但还是靠了过去。只听见陆沉璧在自己的耳边道:“如若是他为难你,你便提他夫人。”
夫人?谢松有些迷糊,这位侯右相的夫人在出嫁的当天便被火烧死了,现下又哪里来的夫人?而陆沉璧见他一脸不解的样子,又道;“你只管这么说便是。”
谢松虽然不明白,但还是点了点头。他见陆沉璧还是看着自己,便温声道:“苻陶被关了起来,但是有些事情我还不清楚。”
“他还活着?”陆沉璧问。
谢松点头,想了想还是道:“他没有那么简单就死,听梅夫人说他身子里的五脏六腑基本上都用蛊虫代替,这次要做生死蛊,也是为了用蛊虫替代心脏。”
“那你是要去问他为什么要你的血?”
“是。”谢松承认。他抬手摸了摸陆沉璧的脸,继续道:“还有天剑门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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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啦 下一章揭晓韩舟的身份惹(大概
第70章
苻陶没有被关在牢房里,兴许是皇帝还忌惮着他那一身的虫子,只将他囚禁在了一座废弃的宫殿里。但里面的东西都被搬空,只剩下几个蒲团扔在地上。
宫殿的前后左右都有宫中禁卫把守着,韩舟的黑衣影卫还有陆沉璧身边的青衣卫各占了一个屋顶,都盯着这个房子,稍微有些风吹草动,他们都会下去察看一番。
等到谢松过来的时候,正好瞧见韩舟坐在院子里。他脚步一顿,先朝着韩舟走了过去。
“过来了?”韩舟似乎是在这里等着他一样,他将手上端着的茶杯放下,抬头看着谢松道。
谢松点点头,目光自然又落在韩舟的白色面巾上。那日似乎是除了他,旁的人都瞧见了韩舟的脸。加上之前苻陶说过的话,对于这位可能是自己兄长的人,谢松不可能不好奇他的真实面目。
兴许是他的目光太直白,韩舟挑了挑眉,冷声道:“你一直盯着我看做什么?”
“没什么。”谢松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问这些事情是时候。
韩舟手敲了敲桌面,催促道:“你若是要进去,就早些进去。我不知道你同那人做了些什么交易,但是这个地方不宜久留,早走早好。”
谢松:“我心里有数。”
韩舟应了一声,又端起茶杯没有再说话的意思。谢松又看了他两眼,发现似乎除了几次夜里行动的时候,韩舟都是一身白衣,旁的颜色很少在他身上出现。
“为何你总是身着白衣?”他想着便也这样问了,但若是以前谢松定是不会想这些无聊的事情的。
韩舟喝水的动作一顿,他沉默了一会才道:“我在服丧。”说完这句话,韩舟立即皱着眉看着谢松,冷声道:“你的话今天太多了。”
谢松深深看他一眼,没有再问别的话。他迈步往宫殿门口走,在推开`房门的那一瞬间,便将方才韩舟说过服丧的话扔在了脑后。
现下他又更重要的事情要弄清楚。
宫殿里的窗户都是紧闭着的,上面糊着的窗纸应当是新的,白色的纸同这殿内的破旧尘埃格格不入。血腥味和药味混在一起,让谢松皱了皱眉。
他将身后的门关上,将外面的的阳光也一并挡在了殿外。
整个殿内又暗了下来。
谢松往前走了几步,便听见一阵锁链拉动的声音。他停下脚步,垂眼看着前面裹在黑斗篷里的人。
为了防止苻陶再耍什么花招,铁链从他的琵琶骨处穿过,双脚上带着重重的镣铐。纵使双手被斩去,但是他上臂依旧是加上了重重的锁链。
谢松顺着那锁链看去,发现它们的尽头是连着墙的。
苻陶又动了动,谢松冷眼看着他,终于还是张口说:“你下在那些孩子身上的蛊已经被解了。”
那人笑了几声,嘶哑着声音道:“梅姝当年在苗族里是祭司的候选,她的医术和蛊术在族内都是数一数二的,她在这里,蛊毒被解开也算不得奇怪。”
谢松:“你当年帮她离开,现下不后悔吗?”
“后悔?”苻陶一顿,随即笑道:“有什么后悔的,我做事从来不会后悔。”
他说完突然往前挪了几步,靠近了谢松一些。他抬起头看着面前站着的青年道:“你想问什么?天剑门吗?还是那个蒙着面的男人?”
听着他带着恶意的笑声,谢松面上的表情也无甚变化,只是道;“都问。”
他也不在乎地上的蒲团究竟干不干净,谢松随手拿了一个拍了拍灰,便坐在了上面。
当然,是坐在苻陶够不着的地方。
“天剑门的事情是你做的,你在水里下了缠风。”谢松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件既定事实而已。
他没有等着苻陶的回答,继续道:“你在找我,却只知道我在天剑门里,不知道我叫什么,也不知道我长什么样子。除开这些,唯一知道的,便是缠风对我无甚作用。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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