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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根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萧九凉
邱正扬一如往常打招呼:“爸,妈,黎。”
黎神情凝重地看着他点点头,她陪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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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邱父则坐在饭桌旁端着报纸。邱母瞥他一眼,先发制人:“小姐已经跟我们讲清爽了,她原来是为她哥哥来的,你和那个研究所里的师姐也不搭噶,是不是?”邱正扬站在门口,点点头。邱母眼神又阴沉了一寸:“你跟不搭嘎的女人住一起不怕弄臭人家小姑娘名声啊?啊?你什么猪脑子!小棺材!”
事到如今邱正扬也不想在师姐的事上过多解释,他当初着急解释没人信,现在黎几句话搞定,他感到无力。
“个么好了,你好讲讲今朝和谁困在一个被窝里向?”邱母话锋一转,直奔主题,“哪家小姑娘?困到一起了也不肯带出来碰面,你的问题还是她的问题?”还记得邱母说过不许他乱搞男女关系,叫他拎清爽点,结果好么,哪有长进?何止遮遮掩掩,简直扑朔迷离。
邱正扬铁了心要把真话说出来,他的脑回路就是根水管,“我和我男朋友……睡在一起,我喜欢,不对,我爱他。”
屋子里一刹间凝固了。
邱正扬本来看着邱母,复而盯着地板,语毕又鼓起勇气抬头想看看家人的反应,结果眼前飞来一卷报纸,砸得眼冒金星,使他连退两步撞到了门板上。
“你是昏头了!小赤佬!”邱父极寒的声音在耳边炸开。
第二十八章
邱父虽身带官阶,但偷摸着在自己书房写几首酸诗的儒雅之心彰显了他自诩文化人的身份。平时动口不动手,非要动手那也在厨房挥刀子。圈画领域,规规矩矩,围裙一系,海派男人的风头就出来了。
所以当你看见他再次捡起那卷厚如板砖的报纸,再次抡向邱正扬时,你会发现人性的暴戾面来得也是猝不及防。亲生儿子被扇倒在地,捂着胳膊,后脑勺磕在墙上,一副痛得蜷缩起来的模样,要死。
邱母从邱父施以暴行时便弹了起来,想开口阻止又说不出话,惶然无措地站着。黎倒是容易开口劝:“叔叔,您别冲动,您先、先听邱正扬解释解释吧!”邱父面色严寒:“说,倒是让他说。”
缓过痛劲儿的邱正扬努力直起身体,说:“我很爱、很爱他,想带他获得你们的认可和祝福……都是认真的,没有开玩笑。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同性恋,但是我就喜欢他一个人,想和他过一辈子。爸,妈,我是认真的。”
“你之前不是一直喜欢小姑娘的吗?啊?”邱母扯高了喉咙,有些失态地质问。邱正扬跪在地上,摇摇头:“没有真的喜欢过哪个小姑娘。”邱母听了,不可思议地指了指黎:“那小姐呢?你们大学里?”“没有。”邱正扬矢口否认。黎也为难地低下了头,算是默认。邱母顿时心乱如麻,眼里莫名滚着一筐泪水,怕丢人地背过身去,悄悄拿衣袖吸了吸泪。邱父的脸色不能用难看形容,你该说他脸已如一座石雕般风化干裂。他用冷硬的声音说:“这个男人,是谁?”邱正扬跪得很直,依然摇摇头:“我不能说。”
“呵,不能说?”邱父笑得不像是笑,“怕我宰了他?”邱正扬抿嘴点点头:“我不想让他受伤害。”“所以你就让我们受伤害?啊?”邱父怒喝一声,“小赤佬本事倒老好么!”邱正扬低着头:“可我也不想骗你们。”他想了想,又抬起头,脸上竟隐约看得到乌青,定然是那一记砸狠了:“妈一直教导我做人要诚实,我希望能把事情摊开来讲清楚,不想一直遮遮掩掩,那样很累,对谁都不好。”
知晓自己的教诲被儿子用在这种地方,邱母恨自己不是不恨也不是,她不能答应儿子的请求,也不知该怎么矫正他的感情。作为一个开明的沪上家庭,作为一对高文化的沪上夫妻,邱母当然对同性恋文化知晓不少,她可以不歧视,不反对,但没人告诉她发生在儿子身上怎么办。她的理智叫她理解,她的情感却不许。她抽泣了几下,一个人躲回副卧。邱父冷哼一声,越过跪着的邱正扬,拂袖而去。
黎作为一个外人,目睹了一场惊世骇俗的伦理大戏,心绪难平,她走过去扶起邱正扬,说:“你居然会喜欢上一个男人。”“嗯。”邱正扬踉跄着站起来,脸颊上的乌青肿得老高,好似拔地而起的高原。他轻轻碰一下嘴里嘶溜着。“你真的知道和同性谈恋爱的利害么?”黎蹙眉,“这个社会远远没有你想象得包容同性恋,而且大部分同性恋都不是很干净,我不知道你的那位怎么样,但是我之前也说过,穆沅学长,对吧,他这样的人都会滥交,和不知多少男人上过床,可能还是艾滋的携带者,真的,很恐怖的,你要”
“够了!”邱正扬愠怒,打断她,“他不是这样的人我知道。”黎吓了一跳,古怪地看着邱正扬,但心中却是火光一闪,顿悟了什么:“不会他就是”邱正扬带着微微凌厉的目光瞥了黎一眼:“他跟你想得不一样,他非常好。”
“谁非常好?”副卧的门突然打开,邱母跨出来,“穆沅?他是谁?”有心窃听的她还红着眼,神色却逐渐恢复成了那个明厉害的中学女教师。“我要见他,看看他是怎么和你这个小棺材搭在一起的。”
邱正扬捧着胳膊带着牛犊般无辜的目光投注到母亲身上,他忽然意识到这个女人骂过他千百回,却仍是他的母亲。
第二十九章
推开电子防盗门的那一霎,邱正扬看见一道身影正站在客厅中央弯腰拎起行李箱然后朝门口走来。只不过下一秒箱子就被哐啷扔在了地上,那人冲过来就问:“你脸怎么了?!”邱正扬像一只地下赌场斗败的公鸡,衣服皱烂头发蓬乱,一边的脸颊比馒头还肿,青红交错,他讷讷地说:“我……撞了一下。”“和谁?和车?”穆沅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试图拿手轻触肿块,“半天不见,你就这样?”邱正扬看他西装革履,问:“学长,你要出门?”穆沅点头:“公司的账目出了问题,和北欧那边签单有差错,我必须连夜飞过去。”邱正扬心下一凉:“去多久?”“起码一周。”穆沅不与他多废话,“我拿冰块给你冷敷,还有两个小时要飞了,你敷完去药房买药膏涂。”
他卷起纤尘不染的衬衫袖口,开冰箱取出冰格,抠了几块方冰裹进毛巾里替邱正扬敷上。乌青扩散到眼眶边上,又可怜又可笑。“你到底怎么撞了?”“和别人……走路……”邱正扬模棱两可,穆沅将唇抿成一条细线,尽量压下匆忙的心绪细致地替邱正扬冷敷。“学长,我爸妈”“我知道,”穆沅打断他,“中午答应你了,不会反悔。不过我们再等等,明年吧,等你工作再稳定些,也等我……不这么忙的时候。”他的口气里透着些微的怯意和不确定。邱正扬一时失语,愣愣地凝视着他。穆沅抬眸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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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情不自禁地凑上去,与他亲吻。迷乱之际又爱惜地吻了吻那块馒头山似的淤青,邱正扬感到些许刺痛,却又舍不得说停。
冰块化了一部分,水开始渗出来,穆沅叫邱正扬自己拿着,“好好养伤,你这个全面病人。我回来的时候,要看见健康的你。”邱正扬点点头,欲言又止,穆沅最后悄声凑到他的耳根旁叮嘱:“骑乘好累,想阿扬把我压在下面干我,好不好?”邱正扬倏地腹下绷紧,吃惊地瞪着穆沅。后者拎起行李箱,以飞吻结束调情。
穆沅的算盘是这样打的,他暂时没有带着邱正扬出柜的想法。他知道邱正扬现在很爱他,但这种始于肉体的爱很不稳定,他要彻底占有邱正扬的心,哦不不,占六成就够了,超过一半,足矣。人太贪心会被反噬。gay圈盛传一句话:直男就像筷子,被掰弯了,也还是直的。如果到了明年,邱正扬还会爱他,那他就自私地向邱家人提出:能否允许他,成为邱正扬的另一半。飞机穿梭在云层间,周围的乘客都已疲惫地睡去,穆沅望着窗外黑白杂糅的云团,觉得自己果然还是自私的。
他走了,邱正扬傻了。翌日邱母的电话滚烫得像煤球:“时间地点你们说,我和你爸奉陪到底。”她是干脆了,可邱正扬竟没胆告诉穆沅他已经出柜了,更别说两人一起见父母了。“妈,可不可以……再等等?”邱正扬为难地说。邱母冷哼一声:“现在是你要拆天,你好意思叫我们等?小棺材真真无法无天了!”邱正扬说:“可他……出差了。”“他是你单位的人?”“呃,不,不是。”“就是你单位的人,姓什么叫什么,我要叫你爸调查他。”邱正扬一阵冷汗:“妈,你不要做这种事。”邱母哼着:“我做什么了,做贼骨头去了?我们难道没有权利了解他?他都已经把我儿子带到歪路上去了!”邱正扬不知该如何接话,默默地挂了。
养病的这几天,邱正扬带黎去了公安局保释了晋,三人吃了顿饭。晋向他道歉,邱正扬心平气和地又解释了一遍他和师姐的纯革命友谊,又说如今联系不上师姐,爱莫能助。晋尴尬地笑笑:“她可能再也不会看我一眼了。”黎说:“哥,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弄成这样,还是放弃吧。”晋无谓地笑笑:“或许我们家都是这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子吧,想你当年也是这样,表白那个学长不成就举报人家私生活不检点,害他退了研,爸虽然没怪你,可是你做的终究是不对的,你……”
“哥!!”黎突然惊慌失措地大叫起来。邱正扬猛然拉开椅子站起,沉着脸漠视着家兄妹。晋疑惑:“邱师弟你怎……”“失陪。”邱正扬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毛爷爷,转身走了。黎脸色发白,又窘又愧。
上海的夜冷了,霓虹绚烂,圣诞节的歌曲响彻大街小巷。与邱正扬擦肩而过的情侣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有些真相要么迟迟不来,要么突如其来。或许当年穆沅离开研究所时痛彻心扉,然而他却谁也没有告诉,独自离去。他没有因为不爱数学而走,他是迫不得已。邱正扬该为此欣喜还是难过,沪上的冷风一吹,搅碎了他的心绪。
再次推开藏在石库门内九曲十八弯的gaybar时,邱正扬看见贝勒卧倒在一个男人怀里,窃窃私语,巧笑倩兮。坐到吧台上,抖落一身风尘,贝勒才看见他,挂上别样的眉眼笑意走来打招呼:“这位小兄弟有些眼熟哦。”
“我之前和穆”
“噢记得了记得了,是那老妖的小马驹儿呀,哈哈哈,今个儿怎么你一人来?”贝勒递上一杯马蒂尼,“还是……分了?”
邱正扬摇摇头:“我们很好,谢谢。”贝勒捂着嘴笑:“那还来买醉?别骗哥哥哦。”邱正扬呆呆地坐了会儿,贝勒帮人调了几杯酒又回来:“圣诞节不和老妖过,来这儿合适么?”邱正扬说:“他出差。”“噢怪不得,空闺寂寞咯?”贝勒把玩着自己的纤纤玉指,矜持地说,“可惜本贝勒名花有主了,不能陪小兄弟乐一把了。”
“穆沅他……常来吗?”邱正扬没有接话茬,兀自问。贝勒一愣:“和你来过后,就没再来了。”“很多人和他上床吗?”邱正扬又问。贝勒诧异地看着他:“你介意?”邱正扬摇摇头,贝勒又说:“他说只找器大活好的,我这里被他约过的,再也没回来过。据说是都被他嫌短踹下了床,没脸回来。他的花名就这样起来的,你懂的小兄弟,高岭之花谁都想征服一把的嘛。”
邱正扬盯着眼前的酒杯,也不知听进去多少。
这夜他睡得很浅,前半夜做了几个不知所云的梦魇,后半夜被手机的视频声音吵醒,这次他再也不敢闭眼摁按键,开灯一看,竟是穆沅打来的。他摁下通讯,一对鹿角蹦了出来。
“???”
“亲爱的圣诞老人,你睡了吗?”那对鹿角说,“哦,当然你睡了。”
屏幕剧烈摇晃了几下,随即放平,戴着驯鹿犄角,脖子上挂着金色铜铃,屁股上勒着一颗毛球丁字裤的穆沅坐在床上。他冲邱正扬摇摇屁股,毛球圆滚滚的:“圣诞快乐,阿扬~”
第三十章
几乎是下意识地,邱正扬喉头一紧,猛地将一口唾液压进了喉管,怕自己待会儿因口干舌燥发不出声来。苹果7的显示屏不算小,他仍偷偷地将其移到自己的鼻尖处,目不转睛地看着一颗毛球。
“学长……”失算,嗓音依旧砂纸般粗粝,“你,不睡吗?”睡了还有这一出艳戏?穆沅侧身跪坐着,小腿压在屁股下,脚背贴在白色的被单上,他的臀肉向来是饱满的,压在小腿上沉甸甸地溢出,像果冻滑出杯盖却又不肯掉落。他扬起下巴尖,又扭头对邱正扬说:“圣诞节全欧洲都休假了,买份快餐走了好几个街区。”邱正扬心疼他,刚想开口安慰,又听他说:“超市旁还有一家情趣店没关门,他们在卖圣诞限定版内衣,我顺手买了一套。”
鬼都不信他是顺手买的,邱正扬却说:“这套……好看……”穆沅意料之中地扬起嘴角说:“哪里好看?”邱正扬盯着他圆翘的臀部,说:“铃铛……鹿角,都好看。”他不适地拉了拉睡裤腰带,感觉自己的阴茎快戳破裤裆了。
穆沅晃晃头上的鹿角,略有所思,慢慢地转正身来,邱正扬这才看见他穿的丁字裤有多新奇,前后用一条两指宽的布带相连,穿过会阴的那根带子在阴茎处断开,和前部的带子同样延长了二十公分的长度,穆沅把两头带子绕在阴茎上打了个蝴蝶结,没打正,歪歪地垂在阴茎根部,和阴囊贴在一处。他的阴茎在日光灯下泛着肉粉色,半硬着耷头耷脑,“可爱吗?”他说着把阴茎凑到镜头上来,一道水痕划在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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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邱正扬呆怔地盯着,嘴唇微张,猜想屏幕要是3d的,他就可能舔上去。
“可爱吗?”穆沅又问了一遍。邱正扬点点头,恍然后觉穆沅看不见,于是说:“可爱、很可爱……特别,可爱。”穆沅轻笑:“我也觉得蝴蝶结扎得很可爱。”闻言,邱正扬猛地涨红了脸。“对了,你猜这套几欧元?”穆沅问。邱正扬哪里还有心思换算货币,估摸着说:“一、一百……”穆沅啧了一声:“你真的是金融学博士?”邱正扬已经把手摁在了裤裆上,有意无意地揉搓纾解。
穆沅退回原位,依旧半跪着,两手撑在床沿上,脖子上的铜铃发出清脆的响声。“看见我为你穿情趣内衣不感动吗,阿扬?”论调情邱正扬的段位远低于他,甚至不堪一击。穆沅故意用手揪着蝴蝶结问他:“把我当圣诞礼物送给你,要吗?”说着用两指轻轻揉捏着红肿的龟头,上面的白液糊在指尖泛着亮光。邱正扬含蓄地点点头,不敢喘气,因为他看见穆沅慢慢地、慢慢地将带子扯开,蝴蝶结在几秒后崩塌,这条丁字裤亦是不复存在。最奇的是腰侧还有纽扣,穆沅一掀整条内裤如瀑布般滑落。邱正扬已经伸进裤裆狠狠地撸起了阴茎,他不敢相信继上次视频后,穆沅还敢这么戏耍他,让他六神无主,宛如一只兽类,只迷醉于情欲的浪涛。
“阿扬,最后送你一份大惊喜。”穆沅瞧着屏幕对面面红耳赤神色迷离的男人,心情愈发愉快,他慢悠悠地转过身去,将臀部高高抬起对着镜头,邱正扬这才发现那颗毛球不是镶在丁字裤上的,而是……而是缀在穆沅的穴口!
穆沅摸到堵在甬道口上的毛球,轻轻掰扯,发出难耐的叫声,“啊……唔……”他到底在穴内塞了什么?邱正扬燥得浑身发热,粗暴地解开睡衣扣子。穆沅摸了摸毛球周围,确定没有异常,于是两指夹着毛球底部,一点,一点将某物从穴内拉出来。起初还以为是根细棍,但见穆沅拔了好久都没动静,忽然他惊喘一声,鲜红的肠肉蓦地扩大外翻,深埋在甬道内的物什就见了天日。那是一根极粗大的假阴茎,暗红色,宛如儿童小臂,随着它的排出,穆沅没了力气跪趴在床上,整个人浮现出一种媚然甜腻的气息,邱正扬几乎从未见过他如此柔弱的一面,惊呆了。
那根假阴茎长得可怕,彻底脱出穆沅的肛口时,还粘连着许多透明的黏液。被扩张开的艳色小穴无力地微微瑟缩。穆沅把自己埋在被单里,闷声说:“阿扬……这是你的尺寸哦。”邱正扬一颤,梗着脖子狠狠射了出来,糊得睡裤里全是。他止不住地颤栗,急喘,从未有过的占有欲罩上心头。
半夜纵欲过度的下场就是第二天睡到大中午,醒来时感觉身体被掏空,邱正扬认命地洗了睡裤,搅了被单,他深觉独臂大侠的日子不好过,要是多只手,昨晚不至于来不及接住自己那堆闲得过剩的液。于是下午他去医院复诊,医生恭喜他恢复得不错,下周可以拆石膏。这个消息应该是近日来唯一值得振奋的消息了。
他报备给了穆沅,对方回他【】,明知道不是真吻,他还是莫名开心。不过开心不超三秒,邱母电话又进来了。照例是劈头盖脸骂他一通,然后说:“你爸有话跟你说。”邱正扬只能老实听着。
“喂。”那头寒冷得不能更冷的声音,“你个小赤佬不是很有本事?那你老子给你找的工作,你也不用去做了。我已经叫你们公司董事炒了你。”
邱正扬愣住了。
“你是苦头没吃过,喜欢走走歪道,那我成全你。你自生自灭吧,你老子不会管你了,哼。”
“啊呀,老子来老子去,难听伐?”邱母抢过电话,“正扬,妈还是那句话,把那个人带过来,我们跟他谈谈,有些事你们小年轻还不懂,戆头戆脑。以后交关后悔,你晓得伐?”
邱正扬倏地捏紧手机,不肯应声。
第三一章
这世上找个同病相怜的人,难如登天,也易如反掌。最后一个走时,一如往常地关了办公区所有亮着的灯,唯一不同的是,手上提的不是公文包,而是滚蛋箱。邱正扬的东西算不上多,一个马克杯,几只水笔,两本笔记本,还有一把备用雨伞,至今未有登场机会。
副经理的电话打得恰当好处,正是邱父通知邱正扬自生自灭的后几分钟,副经理是这样满怀歉意的说的:“小邱呀,真真不好意思咧,董事会刚决定辞退你呀,原因么,你晓得的,对伐?我们相应的补点赔偿金,你也老实点,回家跟邱先生服个软,对伐,还要来上班,有的是机会,对伐?”
邱正扬只应了一声,没多说。副经理平日还算照顾他,让他难做人就不上路了。于是邱姓杨过待大家下班空暇溜进公司,最后一个走的是他的后桌,见他突来,还很诧异。邱正扬借口拿点东西,后桌还关心他断臂伤情。委实是东西不多,一手单扛箱子绰绰有余。
然后他路过前台,遇到了那个同病相怜的人。多日不见前台妹妹清瘦一圈,达到了多年夙愿的成效,但她低着头独自站着,手头磨磨蹭蹭拾着什么。邱正扬上前打招呼,前台妹妹抬头,眼睛比核桃还肿,眼线、睫毛膏、珠光眼影糊成一团,在下泪沟打架。
见是曾探望过的伤员,前台妹妹仓促地擦拭泪痕,结果把泪沟里的化妆品带到了嘴角,达到了万圣节吓人的效果。“你怎么在哭?”邱正扬问。前台妹妹勉强一笑:“我离职了,在拾呢。”邱正扬一诧,也说:“我也是……”前台妹妹更诧:“你怎么不干了?这里待遇多好。”邱正扬内心苦笑,表面却很平静:“一些特殊原因。”前台妹妹抽了张纸巾粗糙地抹了把脸,说:“是不是找到更好的工作了?不像我,是劝辞的。”
邱正扬见她拿纸巾擦来抹去,越擦越脏,掏出唯一备着的湿巾递给她:“我也是劝辞的。”前台妹妹震惊,接道:“我是和公司某人谈恋爱,被发现了。”邱正扬点点头:“我也是。”前台妹妹顾不上哭,直愣愣地瞪着邱正扬:“你和谁?我是和老戴。”“我是和……嗯,秘密。”
互爆失败,前台妹妹沮丧地说:“公司明文规定,不能谈办公室恋情,谈了就要走一个。我是为了老戴的未来,宁可牺牲自己。”
老戴是谁?邱正扬的邻桌,人好,能力好,就是外省人,家里条件一般,在沪上打拼也属不易。邱正扬不想知道前台妹妹和老戴怎么好上的,就问了一句:“他知道你离职吗?”“还没说,说了他肯定要闹事。”“嗯……”邱正扬心想,果然同病相怜。
这个离职英雄间啊,颇为惺惺相惜,于是结伴吃了个散伙饭。挑的是人民路上的一家夜排挡。前台妹妹是四川人,嗜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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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特能喝啤,干空三瓶,扫掉一盆水煮鱼,她说:“我要去干点来钱快的活儿,我要和老戴在上海买房,一定要买,还不能买到青浦松江去,起码要在徐汇,你说是不是?”
沪上现在的房价,可以说每块砖都能值十块钱,起码。邱正扬说:“那会很辛苦。”前台妹妹嘻嘻一笑:“老戴他妈可过分了,她要老戴傍有房的上海女人,还说岁数大点没关系。都被我听见了,啧。”她冷酷一笑,转而狡黠道,“我哪里比不上上海女人?除了户口本。虽然我是女人,可我不想成为老戴的负担呀,吃他喝他住他,我丢不起这人。”
邱正扬默默地夹了一筷子牛柳,瞅了一眼脚边的滚蛋箱,又听她说:“前台也不错,稳定,可一月那五千多当什么花,攒钱攒到猴年马月,那时候老戴肯定和上海女人跑了。我要变强,变得有钱,不能让老戴觉得我是吸血鬼……”
“我要变强,变得有钱……”邱正扬小声地重复着这句话,“不能让学长……觉得我是……”
他送前台妹妹回租房,又一人坐地铁回到穆沅的小区,路上脑子里充斥着队友激昂慷慨的宣言,想起自己被赶出家门,断了工作,卡里的钱吃吃喝喝几个月也就用完了。他本来还心安理得住在穆沅家,猛一听前台妹妹的话,顿时涌上一股羞愧甚至是羞耻的情绪。一个男人的自尊心使他的脸皮薄如蝉翼,没人会喜欢失业、贫穷、无能的窝囊废,穆沅肯定也不会。他曾说,喜欢自己认真的样子。工作都没了,怎么认真给他看?
在穆沅的床上睡了一觉,翌日早早起了,邱正扬洗了把冷水脸,坐在电脑前单手敲了一份简历,在某知名招聘网站上寻找适合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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