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从了我吧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鸡子饼
宁王府的府医是我为数不多的旧识之一,他清楚我的身体情况,给我吃了名贵的九转丹,勒令我不许再动用任何内力,慢慢续命。
前几日在王府夜宴里,我点了所有人的穴位,只为朱珠示范了沈家剑法。
不知她有没有看懂。
碧池说送了她一盏色的莲花灯,灯座是我亲手削的。我也替自己做了一盏白色的莲花灯。
她跟着我在王府里走着。
府内走过的每一个人都或恭敬或喜悦地和我打招呼,我在这里生活了几年,对每个人的音容相貌都十分熟悉。
有时候甚至希望时间走慢点,让这样平静的生活再多一些时日。
我放了那盏白莲灯,为我杀死的人渡魂。
愿他们下辈子做牛做马,也别再遇见我。
罗渊说过,我这样的人,是会下地狱的。
地狱肯定没有风露晨荷,没有红袖添香,甚至还会有我那对凶残暴虐的爹娘。
……突然有点不想下地狱了。
“朱珠,你回去吧,别忘了你该做的事。”
我的体力终于耗尽,在她面前倒了下去。
第一次被小辈看到自己失态的一面,十分丢脸。
当真是祸躲不掉么?
昏迷之中,我开始做梦。
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的开始,是家族对莫修的期待,以及对我的严苛。我在漫长的折磨中,学会了自己接骨疗伤,甚至吃过草木和露水,以求活命。
我困惑,活着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战争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总归是一方失败,一方成功。然后劫后余生的百姓再慢慢淡忘伤痛,坚强地回归平静的生活。
……可他们现在不正过着平静的生活么?
梦的尽头,是明流那双美丽的眼睛,她微微一笑:“这样,阿月和小寒就不会是仇人了。”
我一下子醒了。
府医已经到了,他诊断出我确实用了内力,气急的他甩开我的手腕离去,朱珠询问我的病情,他没告诉她。
幸好没告诉她。
没告诉她,沈月卿呀,现在已经是个残废了。
我替朱珠点了蜡烛,捡起了我的绣品。
那是我在失明之后所绣,自然是杂乱无章的,可沈家的内功心法,就在里面了。
即使我是个残废,即使我时日不多,我也想把最好的都给她。
“从今日起,我就是你的师父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脑海中浮现出我在归山庄拜师的那日场景。
碧连坐在高高的秋千上,白衣墨发,嫡仙般俊美,夕阳都不及他的半点风华。
我也想像他一样,在徒弟心里留个好印象。
我甚至准备了一堆像模像样的说辞,在心里默默地斟酌筛选。
可小姑娘的话却把我噎的不轻。
“沈总,你是不是缺钱了,要跟我拜师?”
所有准备的说辞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我笑笑,心里又有点失落。
这还没当师父呢,就没留下一个好印象。
“既然被你看穿了,我也不用再遮掩这份心思了,我就是图钱。”
——小姑娘不知道的是,我把我所有的家当,包括归山庄的一切,都留给了她。
她对我没感情也好,我走了,她也不会难过。
这样,最好。
在让她替我烧水离开的时候,喉咙里压抑不住的鲜血全吐了出来。
蛊虫在我的身体里肆意妄为,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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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锐的疼痛折磨得我几乎拔剑自尽。
只要母亲心情不好,就会操纵我体内的蛊虫,让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莫修想带我回去,三番五次派人过来,都被我骂走了。
生养之恩,我早就已经报了。
君臣之义,从他们设计害死碧连的时候,就不存在了。
莫修却亲自找上了门。
他不像朱珠,跟我相处几个月也没发现我已经失明了。
他的第一句话便是:“既然瞎了,为何还不回家?”
回家。
家比地狱更可怕。
我反问他:“我并不知道你们对一个残废也要如此念念不忘。”
“跟我回家,我会让母亲治好你的。”莫修或许是出于对手足的关爱,甚至带来了母亲的义子莫翎。
我拒绝回西凉,却不慎被莫修发现了我的弱点。
他掳走了我的朱珠。
即使他用剑替我搅断了胸口处的一条蛊虫,并为我治了伤,这种掳人徒弟的行为也不可原谅。
可一个武功折损又浑身是伤的瞎子,要怎么才能找到他们呢?
——莫修还是给我放了水。
飞身上定岚山的那一刻,我抱了必死的决心。
如果葬身于悬崖,那我也不会悔恨。
我只希望,能将我的惊鸿剑送给朱珠。希望她好好练剑,不求她将沈家剑法发扬光大,只希望她在以后遇险时,有勇气,也有能力,不让自己成为任人宰割的羔羊。
莫修这个混账,竟然不计后果擅自传了她内力。
他在轻描淡写地告诉我时,我竟不知是喜是悲。
“月卿,那你多保重吧。”
莫修最终是放弃带我回去了,我虽时命不长,但总算是拥有了片刻的自由。
“师父,你是西凉人吗?”朱珠问我。
“嗯。”
我知道她必然会思索我的身份,只拍拍她的脑袋,告诉她别想了。
小姑娘最容易被食物诱惑,我告诉她山脚下有一个茶铺,茶铺里有好吃的茶糕,她立马就转移了注意力。
下山至半山腰时,她叫住了我:“师父,你过来一下。”
她靠着我的肩膀,轻声笑道:“茄子。”
而后又立即向我解释:“师父,这是我们那儿的风俗仪式,在好看的地方或者是遇到开心的事,亦或是值得纪念的日子,都要这样做一下。”
不可置否的,她话里的“遇到开心的事”取悦了我,我的心情不错,牵起了她的手:“走吧。这边路滑,你抓紧我。”
小姑娘手心冰凉,脉象也不太稳,我思索着要不要回去给她买点桂圆莲子补补,就告诉她是在路边捡的吧——我说是我特意买的,她当然不会信,毕竟我是她心里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嘛。
第一次牵她的手,也是第一次带她在外面喝茶吃饼。
这样好的光景,回味一生怕都是够了。
只是不知道,我的余生还有多长。
我去找了罗寒。
他一如当初地不喜欢我,却不会再和我针锋相对了。
我怕他把朱珠当成明流,因为我深深地明白,一个人的执念有多可怕。
罗寒态度坚决地告诉我,明流已死,余生他会守好张素云。
我放心了。
罗寒、碧池、白七,都不可能是朱珠的好归宿。
愿她别因为一个男人的容貌而沉迷,那样,我宁愿她孤身一人,了无牵挂。
我还想再为她做两件事,一件是把我的佩剑惊鸿送给她。惊鸿剑是江湖名剑,剑气太盛,杀气也太重,太过惹眼,我必须得将它重铸成一把普通的剑,锋芒在内,才能拿给她。
还有一件事,是让她克服对张素云的恐惧。皇亲国戚太子妃又怎样,我沈月卿唯一的徒弟,不需要害怕任何人。
好姑娘,师父希望你能明白,认真去做每件事,结果都不会差。
你要保重呀。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希望沈总当男主的人。。。
第42章末路
路还是那条路,威武大狮子也还是那两座,但此刻却有些不一样了。
宁王府外聚集了很多士兵,把整个大门都围的水泄不通,从衣着服饰和所配兵器来看,是宫中的禁卫军。
我偷偷退到一边,小声地问周围的人:“大哥,请问这里发生什么事啦?”
旁边的中年男子一看就是个通各类八卦的主,贼兮兮地告诉我:“据说是来抓王府的沈总管的,刚才听他们在叫沈总管的名字,他好像犯事了,说看到他就格杀勿论。”
宁王府只有一个姓沈的,也只有一个总管,他讲的沈总管必然就是沈月卿。
一听说沈月卿犯事了,我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幸灾乐祸,而是想赶紧带他跑路。
我偷偷守在不远处,眼巴巴地望着王府大门,生怕他们把沈月卿抓出来,那我要怎么做呢?
——是装作不认识地看着他们把他带走,还是扑上去不自量力地和他们火拼?
我还是开溜吧,反正我现在身上有六百两银票,财务自由了。
我刚想溜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师父。”
虽然白衣变成了青衣,绾起的头发放了下来,但我一眼就看出他就是沈月卿。
他在唇间竖起一根手指,摇摇头示意我不要出声。
我任由他牵着我的手,两人慢慢地往城门口走。
“这个给你,出师礼。”
沈月卿给了我一把剑。通体漆黑,十分普通。
估计是他在二手市场淘的或是直接在路边捡的。
“朱珠,师父的眼睛看不见了。”
语气里毫无悲伤之意。
“师父,你应该已经失明很久了吧?”
“你早就知道了?”他有些诧异。
“不,我也是现在才知道的。我在你面前挥手,你眼睛也不眨一下,说明你是真的看不见了,可你带我走路却一点也不磕绊,说明你已经适应很久了。”
他沉默了良久,道:“这些事情和你无关,你放心,没人会为难你的。”
我反握住他的手,平静道:“以后我会照顾师父,我们一定能平安地离开这里。”
……平安离开显然是不可能了。
罗寒追来了。
一个时辰前明明还心平气和的罗寒,此刻双眼充血、眼神阴冷,宛如修罗,他轻轻一跃,就挡在了我们的面前。
剑尖直指沈月卿的心脏。
——完了,沈月卿完全看不见,他不会躲避的。
危急关头,我不知哪来的勇气,抱着沈月卿避开,顺便吐了罗寒一口唾沫,他没有防备,眯了眼。
我打横抱起沈月卿,往城门口一路狂奔。
我跑得几乎五脏六腑都要飞出来了。
一辈子也没跑的这么快过,哪怕是大一体测跑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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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米,我都没这么努力过。
沈月卿窝在我怀里,还有心情和我说笑:“朱珠,师父重不重啊?”
我没好气地骂道:“重啊,简直和猪一样。”
“噢,那你把师父放下来吧。”沈月卿轻轻笑道,“师父今天是穷途末路了,但没有人会为难你的,听话啊。”
“啊呸!别烦本大爷了,我们就快出去了。”
我狠狠啐了一口,暗骂这帮守城的匪徒怎么这么快就摆好了弓箭。
若我直接冲过去,以身体撞开城门,那么有多大的把握能在枪林箭雨中带着沈月卿安全逃出去呢?
沈月卿不怒反笑,伸手一捏我的后腰:“你今天怎么跟个泼妇一样,完全没有平日里的端庄贤淑呢?”
这一捏太过销魂,全速奔跑中的我几乎摔倒在地,勉强稳住身形继续边跑边骂他:“端庄你妹,贤淑你妹,混账我们在逃命啊!”
沈月卿淡淡道:“够了,不必再逃了。”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从我的怀里摔飞出去,狠狠地撞在了冰冷的青石板上。
——他点了我的定穴。
我死死地盯着他。
他孤身一人,躺在地上,对着我的方向,虚弱而温柔地笑了一下。
无数把剑架在了他的身上,头顶上方,还有无数支闪着寒光的箭羽。
“不要啊——”
我绝望地哀嚎,眼睁睁地看着罗寒一剑斩下了他的右手。
鲜血喷溅了一地,我却不能动弹半分。
我却不能在此刻上前去救他。
人生、人性,一生最绝望不过如此。
……
“师父——”
往昔里的朝朝又暮暮,或温存或吵闹的时光,在眼前如同走马灯般飞速闪现,无数气血涌上心头,像火焰一般在焚烧。
我喉咙口一甜,竟是无师自通般地生生地冲开了定穴。
我拔出那把漆黑的宝剑,双手紧握,对着罗寒劈了过去。
但还没靠近他,我就被几个小兵挡下了。
靠,我可能连这几个喽都打不过!
只怪我平时不够勤奋,关键时刻只能绝望。
我恨不得当场把自己打死。
“小寒,我是小牛啊,我是你的小牛啊。”
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反正据说我跟罗寒的初恋奶妈小牛长的很像就是了,那我就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说不定能稳住他。
“小寒,是我,小牛回来了啊。”
我叫的都要吐了。
罗寒果然停住了手里的剑,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
“你是小牛?”
“是啊,我是你的小牛,其实当年我没死的,我是被沈月卿高超的医术给救了。”
不是都说小牛是被罗寒吻死的嘛。那我这样说,他说不定就会放过沈月卿了。
谁知罗寒眼中寒光凛冽,竟是一剑向我刺来:“那我现在就送你去死好了。”
我无从选择,只能以剑,迎头而上。
剑身与剑身相撞,发出沉闷的撞击声,震的我虎口一阵发麻。
“朱珠,你快走啊。”
背后,是沈月卿的声音。
竟带了一丝哀求的意味。
我不用回头看。
只要打败罗寒,打败这里所有的喽,我就能带沈月卿走。
他的手刚被切断,现在去找人医治,应该还来得及。
要是手救不回来就算了,能止住血保住命就行。
我得快点把罗寒解决掉。
刀光剑影里,前些日子里被逼着练得磕磕绊绊的沈家剑法,在此刻竟然是从未有过的流畅凌厉。
我想起我第一次看到罗寒的时候。
他面无表情地将莫翎一剑封喉,虽然被杀死的不是真的莫翎,但那时候的我,在他面前连大声说话都做不到。
可现在呢,我却敢拿着剑和他相拼,生死性命全都抛在了脑后。
我不怕死,我只怕我不够快,那样会留下遗憾。
罗寒的剑刺.进了我的肩膀,我握剑的右手受到连累,微微抖了下,但一点都不疼。
我并没有受伤。
我想起了沈月卿送给了我的那件背心,他嘱咐我一定要每天穿上不许脱下——应该就是传说中刀枪不入的神器。
罗寒有一瞬间的愣怔,随即咬牙恨恨道:“当年我搜遍世间奇珍异宝,得了这件金丝软猬甲,我是送给明流防身,却被沈月卿这贼人处心积虑地偷走了!你还给我!”
我冷笑道:“放你娘的狗臭屁,满嘴跑粪,你怎么知道不是那个明流送给我师父的!你以为明流喜欢过你,告诉你,你这样的人,连他的一根脚趾头上的倒刺都比不上!”
虽然不知道软猬甲是不是沈月卿偷的,但我却一点也不心虚。
反正现在就是他的,就是我的。
想从我身上抢东西的龟孙子,除了沈月卿,其他的还没出生呢。
罗寒刺不到我的上身,改刺我的腿。
该死,这猪脑子,关键时候他怎么就开窍了!
眼见着我的腿上被刺了两剑,我有些急了,如法炮制,对着罗寒连吐了好几口唾沫。
罗寒不怕剑光,只怕唾沫,全忙着躲避了。
然后我调头挥着手中的剑,往沈月卿的方向挥了过去。
多年以后,我回想起这一天,我孤身一人,决然而坚定的模样,也会慨叹,那真不愧是当世剑谱排名第一的惊鸿剑。
浩然召日月,一剑定乾坤。
剑光里倾注了我所有的内力、信念、荣光,那个瞬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哀嚎声四起。
我回到了沈月卿的身边。
我总算能够得着他了。
“师父,我救你来了!”
我不嫌恶心,抓起他的断手,往他的伤口上粘去,自欺欺人地认为这样能修好。
“朱珠,这把剑如何?”
“很好用啊,你看我把他们都打败啦。”
“好用就好。”沈月卿喃喃道,“这是师父亲手给你打的,但师父眼睛看不到,也不知道好不好看。”
“好看,好看极啦。”
哪里还管他什么审美呢?
“别哭了。”
沈月卿擦着我的眼泪,我在接着他的断手。
但是眼泪死活停不下来,断手也死活拼接不上。
“好啦,不要哭了。”
沈月卿歪过头,轻轻地吻了吻我的额头。
他的嘴唇冰冰凉凉,有决别的意味。
而后他将我护在怀里,调转了身体。
我听到了利器入体的声音,低头一看,罗寒从背后将他一剑穿胸了。
我想张口吐罗寒唾沫,却发现嘴里的唾沫已经吐干了。
也没有大鼻涕可以甩他一脸。
早知道我应该多喝点生津的酸梅汤。
“笨蛋啊,你为什么要挡剑啊,你不是把软猬甲送给我了吗?我穿着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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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以、我可以刀枪不入啊!!
“师父忘了,不过没关系。”沈月卿最后笑了一下,用尽全力推开了我,“活下去,你以后是归山庄的庄主了。”
……
从来没有哪一个瞬间有那么漫长。
长到我以为我的一生,就这么过去了。
人生最痛苦的不是千刀万剐,而是心有不甘、无能为力。
地上没人了,
也没有沈月卿了。
罗寒也离开了。
酱油党也都散了。
就剩我一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无数次睁开眼睛又闭上。
闭上再睁开。
只是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下一秒睁开眼睛,我就在a大的校园里了。
我会好好编程,我会好好学习。
我再也不会作弊了。
“碧总,我师父他会死吗?”
碧池正在替我包扎腿上的伤口,顿了一下说:“我不知道。”
“嗷嗷嗷嗷嗷嗷——”
我哀嚎起来,声音巨吵巨难听。
“好了好了,他不会死!”
“你没骗我吧?”
“当然是骗你的了。”
“嗷嗷嗷嗷嗷嗷——”
“你能不能不要学猪叫了?”
“唧唧唧唧唧唧——”
“朱珠,你冷静点。沈月卿杀了罗寒的皇祖父,杀了他的明流,毒杀了他的十几个兄弟姐妹,还害得他身中奇毒,甚至在这次给东玄女使的口脂里,他也下了一样的毒,现在东玄长公主和皇后也被毒死了,都打起来了!快打到南诏家门口了!”
我摇了摇头:“反正这里不是我的家。”
碧池叹了一口气。
“那么你恨他吗?”我问他。
碧池摇了摇头。
“我跟他没仇,没有恨。”
“为什么那些事早不揭发,晚不揭发,偏偏在这个时候揭发,肯定是罗寒那个贱人栽赃陷害的,他就是见不得宁王好,他当太子早就不耐烦了,他可想当皇帝了……呜呜呜——”
碧池捂住了我的嘴,神情很是疲惫。
“你不要再吵了,天就快下雨了——你就算舔我的手心我也不会松手的,我不能让你胡闹下去了。朱珠!你现在是归山庄的庄主了!你不会再见到沈月卿了!”
我停止了挣扎。
碧池也松开了手。
“跟我回去吧,快下雨了,我带你去归山庄。”
我没吭声,躺在地上没动。
天空落下雨来。
一滴雨水落在了我的眼睛里,化成了泪。
作者有话要说:
放心放心,沈总不会死,也不会残疾。
真的,信我:)
第二卷我找师父
第43章希白
“姐姐,姐姐,你看你看,下雪了!”
少年从黑狐斗篷里探出一张清丽绝伦的小脸,面色苍白几乎要和白雪融为一色。
冬天总归是要下雪的。
归山庄几乎没有秋天,夏天短暂,树叶来不及经历泛黄掉落的过程,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冬天。
大概换算成现代的版图,是东北那一块的。
“姐姐,我们来玩雪吧。”
少年似乎是第一年看到雪,兴奋地不行,几下就从地上团了一个雪球,递给我,“希白做的饭团,你吃不吃?”
我移开视线,凝望着漫天大雪,平静道:“希白,你自己玩吧,我今天还有点事情要处理。”
平日里我从未拒绝过他的要求,他有些不高兴,但还算识趣,知道无理取闹没有好下场,“哦”了一声就去旁边自己一个人玩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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