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从了我吧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鸡子饼
楚无疑还真派上了用场,他带着我们避开了一个又一个的陷阱,躲开了一重又一重的机关。看着他无比熟悉路况的样子,我忍不住问他:“这底下你这么熟悉,以前常常来吗?”
这估计是这些天我第一次这么好口声的跟他说话。
但楚无疑明显和我是相同属性的人。
就是被粗暴对待了,自己就温柔起来了,被温柔对待了,反倒粗暴起来了。
他得意洋洋道:“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笨吗?剑法出来出去就那两招。本少爷这么聪明的人,来一次就全记住了。你长点心吧,动脑子。”
“……”这死小孩!
“传闻布置这座地下宫殿的是将军府楚氏一门的嫡长子,虽然不知他的用意何在,但今日算是他救了我们。”沈月卿瞧着墙壁上的壁画说道。
逃亡的路本该快点走,但这墙壁上的画实在太过美,每一幅,每一笔,都记录着一个孩子从出生到长大的过程。
有他出生时在襁褓中啼哭的场景,也有他蹒跚学步时的场景,还有他抱着书本看书、在花丛中扑蝶的场景。
画面细致到蝴蝶的触须都画的栩栩如生,很难想象,作画之人该有怎样一双慧眼和一双巧手。
我和沈月卿连连慨叹,只有楚无疑一声不吭,再往前走了一段路,我突然明白了。
画中的孩子,正是楚无疑本人。
最后一幅画是楚无疑凝望天上风筝的场景。
早春三月,拂堤杨柳,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拿着风筝线青年。
那个青年没有画脸,不知道是谁,看身形像楚溪,但楚溪那个木头不太像是会陪小孩放风筝的人。多半会让他读兵书,联系楚溪临走前说的话,那个人我猜出是谁了。
是早先被废掉的将军嫡长子。
楚无疑在青年身前停下了脚步。
他踮起脚尖,吃力地举着油灯,想要把那个青年的壁画照亮一点。
可惜他不足十五拳高,太矮,够不着。
沈月卿见状将手里的油灯交给了我,然后将楚无疑抱了起来。
“谢谢。”
小刺猬破天荒地没有破口大骂,我以为他会觉得沈月卿在歧视他的身高。
他凝视了青年空白的脸许久,说道:“我要走了,可能不会回来了。但是我答应你,我会好好活下去,怎么样都会好好活下去的,你放心吧。”
然后他捏起手里的青黛条,在青年的脸上认认真真地画下了两条眉毛、两只眼睛、一只鼻子、一张嘴。
画的很丑。
奇丑无比。
完全看不出是谁。
他默默地在上面写下了三个歪歪扭扭的字——父:楚临。
而后眼里滚落出大滴的泪水,砸在了他的手背上。
那一刻,我仿佛看到墙上的青年活了,他年轻英俊,潇洒不羁,他满意地笑着:“无疑,谢谢你,爹很开心。”
很多年后当楚无疑也长大成人的时候,一次他喝醉了,告诉了我很多事,有关于他亲爹楚临的。
很多人以为他对楚临没有印象,其实他印象很深刻,因为自小深深的厌恶和嫌弃,他记住了他的一言一行,也总是对他冷眼冷脸相待。
但楚临一直待他好。
楚临是个很怕死的人,不愿意像家中其他男丁一样上战场,因此在满门忠烈的家中才被废了嫡长子的身份。楚临当了花匠之后,每天在将军府的各个地方挖土,挖着挖着,日积月累,干脆挖了座地下迷宫,原本目的是防止以后西凉战败城门被攻破他可以顺利逃走。
但是后来,他把那座迷宫当成了藏着他所有心事的秘密基地。
那里画了他眼睛所见的,所有他儿子相关的成长史。
再后来,他终究是死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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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上,一生英勇一次,马革裹尸。
楚无疑还告诉了我另一个秘密。
那个密道,他同我们一样,也是第一次进去,他怕我们抛下他不管,所以装作认识路的样子。
我问他为什么能确凿无疑地找出正确的路。
他笑笑说:“跟着壁画上的我走呗。我爹怎么可能舍得把他辛辛苦苦画下的东西毁掉呢?所以那里一定是安全的。”
楚无疑还问我什么是爱?
我想了想,无论是父爱、母爱、情爱、友爱还是别的什么爱,总归是有共通性的。
其实就两点吧:想要你过的好,想要与你一起好。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发现,师父是很多人心中的白月光?每个人都对他有一定的执念,比如罗寒罗厉莫修赤心白七碧池……果然,师父才是真女主么?
第60章山贼
将军府的暗道一直通往城外,约莫几十里的路,很难想象,这是仅凭楚临一人之力夜以继日地挖出来的。
他当时的设想估计是西凉若有朝一日城门被攻破,他得一直逃到城外才算得上安全,于是挖啊挖,一直挖到了很远的郊外。
逃出密道后,我们仔细地将出口用沙土和枯叶掩藏好,擦拭掉所有的痕迹,然后才上了路。
此番前行路线是向北,到达北冥城郊后再绕去西凉与南诏的交战区支援楚溪。原本的路线并非如此,因为希白突然发难引来沈离星暴露了行踪,我们只好绕路而行。
没有准备马车也没有准备一点干粮,全靠两条腿走路,没走半天楚无疑的动作便慢了下来。
沈月卿见状指了指前方说:“无疑你再坚持一下,前方若是有人家,我们去讨要点食物。”
“谢谢沈先生。”
楚无疑掏出块方帕,擦了擦额角的汗水,看样子是累的不行了。
也难怪,毕竟只是个八岁的孩子。以往虽然在将军府没被娇生惯养,但也没正儿八经地吃过真正的苦。
我一巴掌盖在他的头顶,冷笑道:“你行不行?不行就赶紧滚回去,别扯了我们的后腿。”
楚无疑一听这话,立刻火冒三丈地拍掉了我的手,蹦起来冲到了沈月卿的前面。
沈月卿无奈地摇了摇头,却也没说什么。
但这荒郊野外的地方,别说是村庄了,连一户农家都没看到。
祸不单行,熬到快傍晚时天还下了雨,我们却连一个能避雨的山洞都没找到。
其实想想,在野外生存哪有那么容易?即便是没有飞禽猛兽,也得考虑食物和水源,现在天气不算冷,天冷了还得考虑御寒和取暖。
楚无疑找到一棵大树,刚把他的小包袱放下,挥手招呼我们:“沈先生,过来”
“咔擦——”
电光一闪,一道惊雷劈了下来,将大树的枝桠打断了一大捧。
这道雷把楚无疑吓了一跳,惊魂未定直抓着衣领喘气。
作为一个现代人,我必须得提醒他:“树底下不能避雨,会招雷劈。带着你的小破包袱给我滚过来。”
楚无疑受了惊,没敢反驳我,赶紧抱着他的小包袱跑了过来——那里面是楚临的灵牌,他唯一从将军府里带出来的东西。
沈月卿看着刚才惊雷劈下的地方,若有所思道:“这里应该就进入雷音谷的范围了。”
我对雷音谷的情况一无所知,从来没听说过这一号地方。但作为西凉人的楚无疑却是知道的,紧张地捏紧了包袱:“听说这里有一伙山贼,他们特别凶悍,经常抢劫官银。”
“西凉官府的人不管吗?”
“管不了,国师说这里一年四季雷雨天气,路又崎岖,很容易遇到危险。”
“那官银怎么办?”
“国师说运送官银就不从这条路走了!”
“……”这像是一国国师应该说的话吗?难道不应该是平贼匪,扬国威么?这国师当的也太随意了吧。
我们继续往前走,没走多远,沈月卿停下来问我们:“你们俩想不想有个可以遮风挡雨又能饱餐一顿的地方?”
没等我们回答,一道闪电切了过来,亮光乍现,周遭出现了几个人影,把我们团团包围了。
为首的人戴着一张面具,上身光着没穿衣服,腰间别着一个大虎头。听声音像是个少年。但见过了希白和沈离星那样的人,我已经不会只从音容样貌上来判断一个人的真实年纪了。
“自从西凉的国师把雷音谷封了之后,就再也没有猎物送上门来了。”虎头面具男轻轻一笑,抚着下巴道,“这段时间获的第二批了。”
第二批?
在我们之前已经有倒霉蛋进来过了?
沈月卿两手各握住我和希白的一只手,示意我们稍安勿躁,然后说道:“在下是西凉凉城人,正欲带着一双儿女前去北冥谋生计,误入贵宝地,还望少侠海涵,行个方便。”
被沈月卿由徒弟降级为“女儿”的我心情十分复杂,他为什么不干脆说一家三口,非把自己说成是鳏夫呢?
虎头男是个实在人,一点也不客套,十分不友好地说道:“不海涵,不方便,来人,把他们抓回去。”
想来也是,土匪山贼如果能用简单的道理说得通,那早就天下无贼了。
于是在沈月卿的示意下,我们三人假装被绑了回去。
原本以为这只是几个山贼的小部落,没想到进入雷音谷内部,却看到了一大片村庄。
整个村庄静悄悄的,雷声在这里也戛然而止。
虎头男把我们带到了一间屋子,命他的手下点燃了屋里的火把。
坦白讲,虎头男摘下面具后的长相还是挺不错的。没有一点儒雅俊秀的书生气质,而是一种充满野性的阳刚美。
我有些担心他们搜我的身,因为我身上还有几万两银票。但虎头男的目光却是一直锁在沈月卿身上的。
“阿八,你说,我今年多大岁数了?”
虎头男在一把三条腿的凳子上坐定,抬手让手下给他倒了一碗酒,然后端起来一饮而尽。
名叫阿八的男人回答:“回大王的话,您今年二十了。”
“二十,是啊!你们大王我已经二十了!”虎头男放下手里的碗,恨恨道,“我们世代为匪,二十了,在哪个国家都已经弱冠了,可我至今都没有成亲啊!”
……二十岁没成亲的这里还有两只呢,有必要这么呼天抢地么?我腹诽着,突然见他往我这边走了过来。
他在我的面前站定,然后伸出一只手,捏住了我的下巴,仔细地瞧了很久。
他的指腹因为长满茧子而十分粗糙,虽然没有用力,但仍然让我觉得有点疼。
“你女儿多大了?”虎头男问沈月卿。
沈月卿毫不隐瞒:“二十又一。”
“虽说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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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了一岁,但我并不介意。”虎头男说着还在我的脸颊上轻轻掐了一下,“我本就是逆天之人,又怎么会拘泥于这些小节?”
二十岁、弱冠、还没成亲、不介意大一岁……天呐,我这是要成为压寨夫人了吗?
虽然对方长得不错,但明显没有什么文化,我是拒绝的,我向往的还是沈月卿这样文武双全的美男子。
我着急地捏了捏沈月卿的手指,他却在我的手心里写下了几个字:忍住,骗顿饭再走。
“……”深入贼窝真的只是为了骗顿饭吗?
虎头男又看向了沈月卿:“我叫钟离子音,名儿很长,爹娘取的,我也没办法,叫我大王就行,你叫什么名字?”
沈月卿依然不撒谎:“沈月卿。”
“月卿,名儿倒是好听。”钟离子音满意地点点头,冲他的几个手下说道,“传令下去,大王我今晚就大婚——”
……不不不不要啊,我是拒绝的!
“和这个月卿,沈月卿!”
别说是我和楚无疑,连沈月卿本人都愣住了。
“您刚才问我女儿的年纪,现在却是要和我成亲?”沈月卿顿了顿,又问道,“您觉得合适吗?我女儿不要面子啊?”
钟离子音拍了拍他的肩膀:“合适啊。”
“大王,我是个男子。”
钟离子音点头:“我知道,可是你长得好看。”
“我们这里男女平等,你嫁给了我,我会一辈子对你好。正好你还带来一双儿女,我也不担心无后的问题,我会待他们视如己出的。”
沈月卿有一瞬间的滔天愤怒,而后又归于平静了。
他微微笑道:“我的女儿和儿子已经很久没吃过东西了,大王若是能赏他们一口饭吃,月卿这副残躯,您尽管拿去——”
钟离子音拍了拍手:“传令下去,今晚去鸡窝里拿几个蛋来招待我的继子继女。”
……我去,拿几个蛋还要传令下去?这家伙简直比沈月卿还抠门。
虽然我百般腹诽,沈月卿还是被几个壮汉架着走了,我和楚无疑被松了绑,带到了厨房里。
楚无疑笑得前仰后翻,完全忘了自己还作为人质的自觉。
“他看上沈先生都看不上你,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我在他的小脚上踩了一脚,才让他住了口。
我非常生气。如果钟离子音要娶的是我,我肯定非常生气,但是他居然要娶沈月卿都不娶我,我就更生气了。
个中原因,无非是伤了自尊。
很快有人给我们端来了吃食,一盆白粥,五个白煮蛋,一点腌渍小菜。
我只有刚到宁王府时才吃过这么简陋寒酸的食物,不禁开始怀疑起这里人的生活水平。但寒酸归寒酸,肚子饿了填报肚子才是正事,口味什么的不是现下应该考虑的问题。
我和楚无疑一人两只蛋,就着腌渍小菜把白粥瓜分完了。
来送饭的是个与楚无疑年纪相仿的小胖子,见我们碗里还有一只蛋,眼馋地咽了咽口水,小心地问道:“大人,这个能给我吃吗?”
楚无疑刚想点头,我把那个鸡蛋拿了起来。
“胖子,这世上没有白吃的鸡蛋,你得拿东西来换才行。”
作者有话要说:
雷音谷一般人进不去,下章解释。
小碧池很快就回来了,顺带一提,他的小鸟儿修好了(捂脸
这两天都会双更哒。
第61章白泽
小胖子对钟离子音的忠诚度远高于对鸡蛋的热爱程度,他听我提出的条件后,看鸡蛋的眼神立刻由艳羡变成了憎恶。
这点并没有出乎我的意料,这真的是一个很团结的地方,连这么小的孩子都能抵抗食物的诱惑,而不愿意讲出任何一点关于钟离子音的秘密。
我看着手里已经冷却的白嫩嫩的煮鸡蛋,望着小胖子愤怒离开的短胖背影,阴测测地笑了。
“你傻笑什么,快准备一下,我们要去营救沈先生了。”楚无疑估计是吃的太饱了,脑子放空了,竟然敢对我发号施令了。
沈月卿的心思,他不说,我们能猜的到吗?
可当真只是为了一顿饭而进了这个已经被莫修封掉的雷音谷?如果是为了一顿饭,那沈月卿绝对不会用这种方式,而是直接动手抢了,鸡蛋是肯定看不上眼的,该拿来当食物的是下蛋的鸡。
我踢了楚无疑一脚,警告道:“继续伪装是我弟,你可千万别捅了篓子,静观其变即可。”
楚无疑显然不太满意我的安排,反问道:“静观其变?要是那个大王对沈先生做了什么呢?”
我不以为意道:“他们两个都是男的,能做什么?”
楚无疑一把抓住我的衣角:“都是男的就不能做什么了吗?”
瞧这话问的!
对哦,都是男的难道就不能做什么了吗?
龙阳之好断袖之癖难道是盖着棉被纯聊天吗?
我可能是穿越到这里几年没读过耽美小说了,竟然天真地把男男之事都给忘了,我以前可是还经常动笔写的。可是楚无疑才仅仅八岁,而且出身于古代,思想怎么这么超前?
“都是男的也可以亲嘴啊,沈先生要是被那个大王强迫亲嘴了,那该怎么办?”
楚无疑很急,而我居然还想问他:“嗯哼,你指的亲嘴亲的是哪张嘴啊?”话到口边,我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无耻和下流,暗骂了自己几句,怎么能在一个小孩子面前龌龊地想这种事,于是清了清喉咙正色道:“师父自然有师父的打算,我们只需要配合,不必强出头,先去看看情况吧。”
这个村落不大,但也绝不是几户人的小村子,每个屋子的朝向都是向着中间的位置——钟离子音的住处,并将其紧紧包围在其中。
可见钟离子音既是他们的主心骨,也是他们想守护的人。
此刻的时间已经接近亥时,家家户户却灯火通明,大家甚至都搬出了家中的桌子,在空地上摆起了酒席,为族长操办起了酒席。
我和楚无疑作为他的继女和继子,自然也是受到了众星捧月的拥趸,两人脖子上都均挂上了一朵大红花,让我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头运货的驴子。
我挂着倒还好,楚无疑那小短腿,大红花的飘带太长,差点把他给绊倒。
钟离子音已经换上了一身红色喜服,谢天谢地,他终于穿衣服了。他爽朗地笑着,朝我们招了招手:“过来,继女。”
继女……jinv……
继女的谐音词让我非常尴尬且不爽,但还是拖着正埋头忍笑的楚无疑走了过去。
“大王,您叫我。”
我恭敬地对钟离子音行了个礼,心想我是怎样才忍住不削他的?
“继女,你不用叫我大王,今晚你爹嫁给了我,我也就是你的爹了,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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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叫我一声爹吧。”钟离子音对于二十岁就能瞬间脱单成家并且拥有子嗣的事非常满意,连脸都不要了,居然肯认比自己还大的女人为女儿。
我特么还没脸叫呢!
底下的阿八他们非常执着地跟着起哄:“继女二大王!继女二大王叫一个,叫一个!”
靠,我想屠村了!
但看着沈月卿朝我微微点头,我非常不情愿地朝向钟离子音,叫了一声。
我说:“雅蠛爹。”
“雅蠛爹是什么意思?”钟离子音问我,“是你们那里叫爹的意思吗?”
楚无疑抢在我前面连连点头:“是的是的,雅蠛爹是我们那里称呼父亲的意思。雅蠛爹,雅蠛爹!”他还一连叫了几声表示肯定。
“哦哦。”钟离子音伸出大手摸了摸楚无疑的脑袋,“乖,继子你叫的很好很大声,但是有一点爹要提前告诉你,我们这里是嫡长子长女继承制,这个村头以后是你长姐的,你只能辅佐她,不能有以下犯上的心思,懂不?”
……鬼要继承他的村头啊。还辅佐,这个词能这么用吗?
我和楚无疑面色复杂地被人安排在了一张靠前的小圆桌上。
桌上有一坛酒,两只碗,还有一碟花生米。可以说是非常简陋的酒席了。
但其他桌上也都有一坛酒和几只碗,甚至没有花生米。
这个村子大概有七八十口人,一半以上是男人,女人很少,看到的基本也都是中年妇女和老年妇女。
大家虽然是从睡梦中被敲锣打鼓的声音叫醒的,因而面色疲惫,但钟离子音发言时,掌声就没停过,有个少年甚至闭上眼睛睡着了还在凭着肢体的本能在使劲鼓掌。
“本大王从父亲那里接手这个村头,已经有十二年了,十二年前,其实也不是我想接手的,大伙一定还记得那场瘟疫吧,我们村里死了一半以上的人。”钟离子音大概说到了伤心事,放下了手中的酒碗,声音变得很轻,“那年我才八岁,我娘也死在了瘟疫里,我爹带着我外出寻找给族人的解药,得到解药到雷音谷口时却被歹人给杀死了。我们钟离一族占山为王以土匪山贼自居几十年,却只有在这几日,才抢劫了一共四个人。我爹一生光明磊落却东躲西藏,他在临死前告诉我,一定要守住雷音谷和大家。今日天赐良缘,我不但得到了一生所爱的良人,还有了继承人,儿女双全,实在是高兴!大家伙儿,干了这一碗”
“好好好,大王说得好!”
“恭喜大王,贺喜大王!”
“大王万岁,大王媳妇万岁,继女二大王万岁,继子三大王也万岁!”
……
整段话明明说的驴头不对马嘴且疑点重重,但这里却是一片捧臭脚的叫好声。大家纷纷端起面前的碗,我也不好意思一个人不喝拂了他的面子,也替自己倒了一碗。楚无疑是小孩,不宜喝酒,就只吃起了碟子里的花生米。
“……居然是蜂蜜水。”想来也是,这个穷地方,怎么可能指望有好酒,我是脑子坏掉了吗?至多也就扒拉几个蜂巢采点蜜喝了。
“呸,这花生发霉了。”楚无疑表情痛苦,赶忙把嘴里霉变的花生米吐了出来,然后又偷偷倒了点蜂蜜水漱了漱口。
旁边一个膀大腰圆的老太太见状笑眯眯地说:“这是我们这里自己种的花生,好吃的很,外面吃不到的。”
老太太身材魁梧,满头白发,脸上尽数是风霜岁月雕刻后留下的痕迹,但一双眼睛却睿智而笃定。
……是,外面确实是吃不到的。外面若是卖霉变的花生,肯定是要被人打的。但不知为何,我竟一点也不愤怒。
蜂蜜水好喝吗?并不好喝,甚至说的上是劣质。雷音谷的野花野蜂能酿出什么优质的蜂蜜,这里人穷到连一个鸡蛋都眼馋……那为什么不离开这片土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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