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妻六妾

“不是我没有眼色，是你不懂规矩。男女七岁不同席，你的位置在那边。”董照武指了一下，另外那一张小八仙桌。
“一个小屁孩，满脑子的腐朽。男女七岁不同席，是指去赴宴席时，面对陌生人而言。咱这是在家里吃饭，面对的是亲人。远近亲疏都弄不明白，学会一两句陈词滥调就满嘴冒酸泡。”美多边说边在董照武的身边坐了下来。见此，猫囡赶紧把小八仙桌上的净米粥、纯面饽饽和两盘小菜端了过来。
美多没有去接猫囡端过来的白米粥，而是把董照武面前的一碗杂粮粥端了过来。
董照武见状连忙说：“美多，那白米粥是特意为你和奶奶准备的。”
“我知道。我想尝尝这碗没有吃过的粥，和那些野菜饽饽。我喜欢品尝没有吃过的东西，我更喜欢一家人同甘共苦。”说完，美多端起碗，不顾形象的丝喽一声，就嘬了一口粥在口中细嚼。她把粥咽下后，眉眼弯弯、嘴角翘起，夸赞了一声：“好喝，软糯可口。”
这顿饭，美多吃的轻松随意。她美目流转，认真扫视桌上的食物，将没有吃过的，都尝一遍。坐着够不到的，她自然的站起来去拿，没有一丝的窘迫忸怩。
董照武自从见到美多之后，事事处在下风，见此他训斥美多道：“美多，真没规矩，吃饭还站起来吃啊？”说完抿着嘴偷笑。
“就一小屁孩儿，事儿还挺多，知道什么是规矩吗？规矩是陈规陋习，是做给那些老古董看的，也是给那些妻妾成群的家庭用的。咱家有老古董吗？咱家有姨娘小妾和她们的子女监视咱们吗？都没有吧？咱家用不着。咱家是亲爹娘，想着法的疼咱们、宠咱们还嫌不够呢，哪来的规矩？”
“你、你，你……”董照武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美多看着不服气的董照武说：“你什么你，叫姐姐！”
“我们同岁，没准我的生日要比你大，凭什么叫你姐姐？”
“你看，我可是比你高了好些呢。”美多的眼眸里笑意荡漾，如春水般波光闪耀。看的董照勇顿觉满眼芳华，心如撞鹿。
早饭后，在董照勇的建议下，董旺丁去了一趟县衙。侧面的打听一下，广州那边的消息。据他估计，那里一定发生了比较大的事情。不然，像齐芝淑这样有文化，有身份的人，怎能恁么仓皇的出走。甚至，连女儿都顾不上了。





一妻六妾 6.同盟会起义 是烫手山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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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旺丁祖籍广东省香山县。他家虽不是书香门第，但是男子们都要读些书的。家族里做官的人不多，但每辈做小吏的人却不少。他的父亲就是一个县衙“书办”，而“书办”就是个小吏。当时的书办大多是父传子、师传徒的。所以，父亲病逝后，他袭了父亲的县衙书办一职，做过多年的书办。后来由于忙于经商，便把这个“书办”的职务，让给了自己的一个徒弟。这个徒弟也是自己的一个侄子，叫董照舜。他今天就去找董照舜。
下午，董旺丁回家后，要把广州那边的消息告诉董照勇，他把董照勇叫到外院客厅，跟他讲起前天，也就是一九一一年四月二十七日那天下午的事。
那天有一百多人的敢死队突入总督署，总督逃走，敢死队烧毁总督署，又在东辕门外，与水师提督的大队亲随短兵相接，打的惨烈。那真叫敢死队，真的不怕死。最后因为寡不敌众而失败。据说有将近八十人战死，还有不少人受伤。现在各府衙都全力的搜捕，咱们这里也一样，各药房都被告诫过了，一旦发现有负红伤的人，必须立刻禀报。否则，抓人封店。
董照勇想了一会说：“我知道了。一定是齐郎中他们诊所，接治了敢死队的伤员，才被追铺的。”
“有那可能吗？不是说那是一个小诊所吗？”董旺丁怀疑的说。
“怎么不可能？你以为像咱们这里的小诊所，两个坐堂医也只会摸摸脉，抓抓药的。人家那诊所的规模虽不大。可是，听说那里的医生个个技术高超。其中，有日本留学归来的，也有美国传教士教出来的军医外科，还有祖传的世家中医。林林总总、不一而足，真的是藏龙卧虎。
就说齐郎中吧，她中医、西医、中药、西药、催眠、暗示，几天下来，奶奶的精神面貌好了很多。现在，你看我奶奶吃得饱睡得着，那像有病的。”
最让董照勇父子觉得很庆幸的是：幸亏昨天晚上赶了回来。如果再晚几个时辰启程回来，这一路上过关过卡的，还不知道得遇到多少麻烦呢。即便人能安全的回来，钱财也会被勒索一空的。
“美多她娘不会有事吧？”董旺丁有些担心地说。
“不会的，她连我们老少三个‘傻瓜’，都能安排的妥妥当当。她自己哪能有事呢？”
“你说一个女人，不好好在家相夫教子，在外面瞎跑什么呀？就恁么随便的把女儿交给了别人，她就不怕弄丢了，或者找不到了？”
“弄丢了？她们早就算好了，把美多放在咱们家是最保险的。齐医生和李占是生死之交，李占是我大爷董旺全的大舅子，找咱们家易如反掌。我倒是希望他们找不到，那咱们就可以人财两得了。可惜那是不可能的。”
“也是，就算她娘不要她了，过几年咱给她找个婆家，也是一门好亲戚。”
“爹，你是不知道自己还有三个儿子啊？还是不知道什么叫做，肥水不流外人田啊？美多漂亮的打着灯笼都难找。我还想要呢。爹还没老，怎么就糊涂了？真是的，明摆着的事情，就是看不出来。真不知道是不是装的……。”董照勇不满的嘟囔着，撇下父亲朝内院走去。
“啊？……啊。我又不瞎，早看出来了。还什么‘肥水不流外人田’，那就是一个烫手山芋，她娘要是跟那帮人有牵连，是要掉脑袋的。……”董旺丁的话还没说完，董照勇已经消失在垂花门的另一边。
董旺丁想了一下，就到大门洞把大门关好拴上。然后，到厨房告诉男仆大雨。这几日门户要看紧一些，出入时大门都要关好拴好。免得外人直接的闯进来。然后直奔上房董孙氏的房间。
董孙氏正坐在西屋的炕上，做针线活。一看见她手里的水红色的衣服，就知道是美多的。
“这衣服看着挺新的，怎么坏了？”董旺丁说。
“嗯，刮开了一个口子。美多说不要了，我看着挺可惜的，给她拾掇拾掇，在刮开的口子上面，秀一朵花就看不出来了。这可是好面料，应该挺贵的。”
然后低声说：“这丫头家里挺阔的，这次她带来不少钱。”
“你听谁说的？”
“不是听说的，是看见的。今早你们走后，美多和咱娘叽里呱啦的在东屋里说外国话。我听到算盘子响，就过去看了看。你猜怎么着，人家娘两个正在那里数钱呢。有一百多个大洋，多数是光绪通宝。也有鹰洋、龙洋、站洋、坐洋，样还不少呢。有的，我还是头一回见到呢。还有银票，加起来有四百呢。哎，那美多还会打算盘呢。”




一妻六妾 7. 是风流坯子 就随姥家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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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董孙氏的话，董旺丁说道：“怪不得他说要人财都得呢？还真是一个傻小子。”
“你是说照勇吗？”
“是，他看上美多了。”
“那也没错。美多长的漂亮，会说外语，还很聪明。行为举止大气，我也喜欢。”
董旺丁叹了口气说：“他才多大呀！才十五岁，还是个孩子呢。就想媳妇了，还真是个风流坯子。”
董孙氏说：“看你说的，风流就风流吧，干嘛还坯子啊，坯子是随根的。咱们老董家的男人，都是正经人。两代人都没有纳妾了。就咱儿子想风流也学不会，放心吧。”
董旺丁说：“就算咱家没有那风流的根，他姥爷家有啊！他姥爷一妻四妾，他那几个舅舅更是妻妾成群的。”
董孙氏说：“咱家姓董，他姥爷家姓孙，随根也随不到老孙家啊。”
董旺丁说：“没听说过‘三代不离姥家根吗’？他姥爷家的男人都花得很，别再真的随了‘姥家根’。”
董孙氏说：“男人有几个不花心的？花心没关系，别胡闹就行。实在花心的不行，就多纳两个妾，还能多生养几个孩子呢，也不是坏事。”没想到，这话倒是一语中的。
“头发长见识短，你知道什么呀？广州那边刚出大事，美多她娘就跑了，美多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让咱们带回来了。她娘肯定和那帮人有关，这种事要是粘上，那是要杀头的。”
“一个妇道人家，哪能掺乎那种事啊？这几年府衙整天闹闹哄哄的抓人，也没见抓一个女人。”
“即使她没事，也是和她有关系的人出事了。没准是美多她爹呢。孩子都顾不上了，肯定他们家出大事了。”
“要是人家没事呢？”
“没事也不行。人家好好的一个有钱的漂亮姑娘，凭什么给咱们做媳妇？门不当户不对的，那是不可能的。”
“也是。人家出事了，咱怕受牵连。人家好好的，咱又高攀不上。这还真是没戏。”董孙氏有一些失望的说。
夫妻俩沉默了一会，董旺丁开口说：“过几天，你张罗一下照勇的亲事。只是先张罗着，能碰到一门合适的亲事不容易，也许两三年都遇不到。如果有合适的，先定下来，等到他十六岁完婚。十六之前不行，少年要戒色。”
十几天之内，给董照勇说了四门亲事，都叫他用一句话就挡了回去。第一次，他说：“就斜对门的那个鼻涕妞？”
第二次，他说：“就包子铺那家的那个丑八怪？”
第三次，他说：“哎，你们就不怕她吓着我？”
第四次，是直接对媒婆说的：“你受累了。你不用再来了。”
董孙氏多给了不的少钱，才打发了媒人。然后她对董照勇说：“人家媒人，也是看着和咱家的家境差不多，才给你说的。这几家也都有着小本生意，日子过得还行。这种事，是要讲究门当户对的。我看你百般挑剔，怎么都不行。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说出来，我让媒人照着样子去找，这总行了吧？”
董照勇抬着头眯着眼睛，看着遥远的天际，无限神往的说：“仙女，就是仙女。不过，这仙女只能比美多俊，不能比美多丑。娘懂吗？”然后扬长而去。
董孙氏楞了一下，自言自语的说：“仙女？仙女吗？还真没有。还是他爹说得对，还是个孩子呢，过两年再说也好。”
董照勇刚刚走出自家的胡同，拐上去学堂的路时，就遇上与他相向而行的全福和五位同窗向着闹市走去。见到董照勇时，全福说：“咱们不用去念书了，老夫子今天不来了。”
“为什么？”董照勇淡淡的问。
“夫子的舅子，昨天从广州过来。听说他的胳臂上缠着白纱布，走起路来还一拐一拐的。所以，今早夫子就被衙门的人叫去了。今天咱们自由了，我们正要去‘绿波香’茶楼品茶，一起去吧。”全福高兴的说。
“就你们，还品茶？”董照勇好笑的问。
“照勇兄，全福兄说，那个茶楼前些日子，新来了一个唱曲的。不但能唱小曲，还能唱广东汉剧，正字剧，人也长得俊俏。咱去看看呗。”董照勇的另位同学刘思翥说。
“思翥，我看叫你‘似猪’得了。真是俊俏的人，早就被人包了，还能平安的唱这么多天？真没脑子。再说，一个男人能俊到哪里去？”说着董照勇在刘思翥的头上敲了一下。




一妻六妾 8. 中董永魔咒 董家的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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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思翥边躲着董照勇的手，边说：“全福打听到，小窑街又新来了一个漂亮的姑娘，专门倚门招客。咱们一起去看看呗。”
董照勇说：“那里的人，有什么好看的？别污了我的眼睛，不去。”
全福又说：“要不，咱们还去花楼喝酒，再去看看那个头牌。”
董照勇面无表情地说：“一看她那张，一眨眼睛就掉粉渣的脸我就起鸡皮疙瘩。哪里还喝得下酒啊？不去。”
全福奇怪的说：“这才几天的功夫，你眼光咋变得这么高了？头牌你都不想看，你想看啥啊？”
董照勇抬起头，眼睛虚幻的望着远方，勾起嘴角说：“仙女，对，就是想看仙女。”
“对了，照勇是农历七月初七出生的。那天可是在鹊桥上会七仙女的日子啊。这天出生的人，应该常常想着看仙女才对。”
全福和伙伴们互相看了一下之后，就大笑起来：“仙女啊，哈哈哈仙女，我们以后就管你叫董勇得了，跟真的董永同音，没准能把那个七仙女给哄过来呢。”
马上有人附和说：“对，也行许能把七个仙女都哄过来呢。哈哈哈哈”。
自此以后，同窗们都叫他“董勇”。
这只是少年时代的玩笑，不知道是有幸，还是不幸，它就像是一道魔咒，附在了董照勇的身上。不够七个，决不罢休。
由于美多的到来和当下紧张的局势，都让董旺丁紧张不已。所以，他吩咐，不能让美多走出家门。几天下来，烦躁的美多把整个宅院和每间屋子，都转了好几遍。
这老宅是个用三十间房屋，围成的三进的四合院。院落坐北朝南，北面是五间正房，和两间耳房。东、西各有三间厢房和两间耳房。南面是六间倒座房，和一间门道房。正房的后面还有七间后座房。
院子里还有一道墙。这道墙，连接起东、西厢房的南房山墙。由此，把院落分成了内、外两个院子。这道墙的正中间，留了一道门，是二门，也叫垂花门。门上常挂一些草珠串成的帘子，或者一些竹帘、花帘子。门两侧的墙上，各有一个六边形的窗口，上边镶着木制镂空的格子窗框。
内院，住着祖母、父母和两个弟弟，共六人。五间正房，中间的一间是厅。西边两间住着父母，东边两间住着祖母。东厢房的北屋，是董照勇和弟弟住着，另外两间是饭厅。三间西厢房，是做客房的。
美多在度过了几天的焦虑不安后，逐渐的平静下来。也渐渐的适应和了解了这个家庭。
董照勇的祖母叫李有依，她的母亲是白种人。她有着二分之一的欧洲血统。她金发碧眼，皮肤亮白和身材高挑，都彰显着欧洲血统的特点。但是，她却长了一张，特别中国化的脸。就是那种：“柳叶眉、杏核眼、樱桃小口一点点”的类型。无论身材还是相貌，她都无可挑剔。她是一位标致的女人。她讲英语，也能生硬的讲些简单的官话（普通话），对广东话却是只能听不能讲。
据董老太太说，祖父是胖嘟嘟的五短身材，配着一张大众化的脸，外貌非常的普通。但是他博闻强记，才华横溢，只可惜英年早逝。
祖父母的感情很好。所以，祖父一生都拒绝纳妾。
董照勇的父亲董旺丁，长得很像自己的母亲。他身材高大，皮肤白皙。只是头发的颜色更深了一些，是深棕的颜色。
董照勇的母亲董孙氏，是那种长得非常周正的人。她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不黑、不白、不丑 、不俊。但是，又没有什么突出的特点。她是那种看的越久，就越好看的人。
董照勇的大弟弟叫董照文，年纪比他小两岁，小弟弟叫董照武比他小三岁。他和自己的两个兄弟，无论是相貌还是身材都不相像。据他祖母说，他长得像祖父母的组合，白白净净、眉清目秀的脸像祖母。他没有明显的混血的特征。而他的弟弟们，长的非常的像他们的祖母和父亲。将来一定是身材修长、相貌洋气的帅哥。
董家还有俩个仆人。男仆名字叫大雨，他也是厨师。女仆名字叫猫囡。都是三十多岁的年纪。
安静下来的美多，除了跟着奶奶做些琐事，就是找几本书看看。有时也跟着董孙氏做一些针线活和家务活。而董照勇哥三个，按着父亲的指示，每天放学都早早的回家，看书写字、练习打算盘。




一妻六妾 9.美多太淘气 一女顶仨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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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这时，美多都会悄悄的在一旁跟着学习。董照勇通过这几天对美多的观察，他看出了美多的文化基础还是不错的，起码不比董照文差。
而她的开朗豁达不拘小节，更是超出了全家人的想象。她对“男女七岁不同席、男女之大防”之类的，似乎并不在意。她总是很自然的跟着三个哥哥们，一同学习，一桌吃饭，一起玩耍，没有一丝的忸怩不安。好像她自己也是一个男孩，或者他们是至亲骨肉，还是一个娘生的那种。
十几天过去以后，由于董家众人的宽容，甚至是纵容的态度，美多淘气的一面暴露了出来。她不再满足于满院子的乱转乱窜乱掏，开始登高钻低、爬墙上树。这可是董家人始料不及的，用董孙氏的话说：“我生养了三个儿子，他们三个加在一起，也比不过一个美多淘气，这哪里是女孩子啊？”
对于母亲的话，董照勇不以为意，他觉得母亲有些言过其实了，美多只是比普通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三寸金莲们，活泼好动一些罢了，是母亲少见多怪了。
直到有一天。这天，因先生有事，董照勇提前放学回家，本想跟其他同窗去玩的。可是，他想起了母亲对美多淘气的描述。所以，想自己确定一下。
回到家里，他不动声色的四处寻找了两圈，也没见美多和董照武的影子。他不淡定了，他想起了自己那晚的承诺，“……她在我在……。”时，不由得就紧张起来了。这个该死的丫头，跑哪去了？
“美多！美多！赶紧出来。”董照勇怒吼了起来。
听见董照勇的吼叫，全家人都跑了出来，董旺丁揉着惺忪的睡眼，一摇三晃的来到董照勇面前，喷着酒气说道：“出什么事了？美多怎么了？怎么了？”
董照勇阴沉着脸说到：“美多不见了。我都找遍了，没找见。”
董孙氏说：“照武呢？你找到照武了吗？”
“没有。”董照勇摇了摇头。
董孙氏说：“找照武，照武胆小，一吓唬就出来。”
董孙氏清了清嗓子说：“照武，赶紧出来，不然你就等着挨打吧。我数三下，过了三下不出来，定不饶你，你大哥可是在这等着你呢。”
“我在这。”还没等董孙氏开始数数，董照武已经站了出来。
听见了声音以后，大家前后左右的看了一圈，也没见人。董照勇正想发火，就听见董照武说：“我们在房上。”
看着站在倒座房上的两个小家伙，董照勇的眼睛挣得大大的。这大人上房还得架梯子呢，他们是怎么上去的呢？
想到此，董照勇黑着一张脸说：“怎么上去的，给我怎么下来。”
只见美多快步由房脊走到了房山与院墙的连接处，一出溜就站在了墙头上，然后回头招呼董照武说：“别怕，慢慢走过来。”
看着战战兢兢挪过来的董照武，美多鼓励说：“别怕，没事的，你就是不熟练，多走几回就好了。”
董照勇听了美多这句话，鼻子都快气歪了。还想上房多走几趟？本想训斥她几句，又怕他俩一分心，从房上掉下来，只好忍住了。
等董照武也到了墙头上，美多对他说：“三哥，你看我怎么往下跳。跳时，脚掌着地，身体微微前倾，千万别往后倒，两手做好撑地的准备。你别怕，你的身体轻，不会有事的，记住我的话，看着我是怎么跳的。”说完，一跃而下，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看着站在墙头上颤巍巍的董照武，醉醺醺的董旺丁说：“这哪儿是我儿子？还不如一个小姑娘。明天跟齐郎中说说，跟她换了，女儿是我的了，这个胆小的儿子给她了。”
也许是董旺丁的话，刺激了董照武，话音刚落，董照武就一跃而下，只是没有站稳，踉踉跄跄的向前栽去，被美多一把抱住。
看着平安落地的董照武，美多兴奋的不能自已，她对董照武说：“明天，咱们上那更高的正房，那上面的风景一定更好。”说完，只觉得她下意识的指向正房的手，触到一个东西。
她顺着自己的手指看过去，看到了董照勇那张七窍生烟的脸，而自己的手正点在他的胸前。
美多赶紧规规矩矩的站在董照勇的面前，尴尬的堆起谄媚的笑容，甜甜的软软的讨好的叫了一声：“大哥。”




一妻六妾 10.知父母平安 过快乐端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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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童稚的清甜的呼唤，就让董照勇的火气去了一半，他余怒未消的问道：“谁让你们上房的？”
“我”。美多与董照武同时出声。
“还都挺敢担当，你们不怕罚吗？”董照勇低沉的问道。
“怕。”美多说。
“不怕。”董照武说。
两个人的回答都让董照勇意外。他沉吟了一下说：“美多怕了？”
“是，美多怕大哥惩罚三哥。这不关三哥的事，是我自己在房上寂寞了，才把三哥拉上去的，我愿意接受惩罚。”
“才不是呢，是我自己要上去的，我还把妹妹带上去了。要罚就罚我好了，我是哥哥，我不应该怕罚。”董照武拍着胸脯说。
坐在椅子上，半睡半醒半醉半晕的董旺丁，突然大笑起来说道：“我这个三儿子还挺有种的，是我儿子。”说完，离了歪斜的朝正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