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妻六妾

由于小花子说自己没有名字，请大先生为他赐名，董照勇说：“你小子命硬，身体也结实，就叫石头吧。”自此，他就叫董石头，成了董家的一份子。
自打这个小石头住进董家，董家就有很多的小叫花子，明里暗里的出入。为此，街坊邻居就给董照勇起了一个绰号，叫“花子少爷”。后来就简称“花少”。
美多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听了董照勇的话，没有去会馆做事情。但是，她时常会跟着二哥三哥，去会馆帮一些小忙，比如做一下日语翻译，也欣赏一下馆中美轮美奂的戏楼，以及景色清新幽雅的南园桃花林和葡萄园。她还时常跟着阿海、猫囡出去买食品、蔬菜，顺便逛一逛街。
就在她第三天就要离开天津的那天，她竟然奇迹般的遇到了一位熟人，这人是广州优食斋的一位管事，是秦优仕远房的本家哥哥。
他刚瞥见美多时，只是惊艳于她的美丽，忍不住就多看了几眼。这一看，不由得心中一喜，这不正是少爷急着寻找的秦优美吗？
因为秦优仕知道董照勇可能来天津投奔朴技师，所以让他来天津寻找秦优美的蛛丝马迹。
秦管家即不敢唐突，更不能弄错。他想了一下就快步的赶上美多，在与她擦肩而过时，好似不经意的轻轻的叫了一声：“秦优美小姐。”
这一声“秦优美”，让美多的大脑有片刻的空白，“秦优美”？自己不正是秦优美吗？她愣怔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之后不着痕迹的跟了上去。只见那人慢悠悠的踱到一间茶室的门口，然后转过身来朝美多看了过来，这时美多也认出了他。
美多对阿海、猫囡说自己口渴了，要进茶室喝一杯茶，等他们买完东西回来时，她同他们一起回去。
阿海、猫囡虽然觉得有一些诧异，也没太过多想，答应着离开了。
进入茶室的美多，环视了一下四周，直接朝着角落里面那茶桌走了过去，并且对着桌边的人轻轻的问候了一声：“您好，秦管事。”
看见美多认得自己，秦管事惊喜异常，他请美多坐下喝茶。美多面向着门口的方向坐了下来，直截了当的询问秦优仕的近况，以及自己家里的情况，也大致的讲了自己的经历。然后，快速的用日文写了一封信交给了秦管事，请他转交给秦优仕。
这一切刚刚做完，美多就从敞开的窗子，看见阿海朝着茶室而来。美多对秦管事说了一声“拜托”，起身朝着茶室的门外走去。
秦管事理解美多的顾虑，女子独自与男人相处或者约会，是会被认为不检点或者是犯忌讳的，美多也难免俗。
美多跟着阿海、猫囡浑浑噩噩走着，心里七上八下的折腾着：听秦管事说，秦优仕为了她的失踪几近疯狂，满世界里翻江倒海的寻找。因为知道董照勇的师傅朴先生在天津，居然特意派人来了天津，这没法让她不感动。她又想起父母不在的十一个月当中，秦优仕给予她的无微不至的关照，她恨不得立刻回广州，立刻回自己的家。
可是，她还能离开董家吗？她已经被董照勇煮成了“熟饭”。而她的父母至今也没回来，她也不知道该向谁去征求意见，她只能认命吗？想到此，她不禁泪流满面。看着，一会发呆，一会流泪的美多，阿海、猫囡都是一头雾水，既然不能询问，也只能小心的陪在身边了。
下午，董照勇回到了天津会馆这个临时的家，一个月没有回来，他很惦记家里的人，更是思念美多。可是看见美多神情恹恹的，行为懒懒的，对他兴致缺缺的，他就很生气。
他想伸手摸摸她的额头，看她是否病了，可是他的手被美多一掌就拍开了。众人一看眼前的情形，都知趣的退了出去。
董照勇看着美多不解的问道：“你怎么了？谁惹到你了？”
美多鼓着嘴巴气哼哼的说：“都怨你，都怨你，我想家，想回家，可是，可是都被你给‘煮’了，我好想家怎么办？”说完，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
董照勇看着面前这个可怜巴巴丫头，心里想：都到了“生米煮成熟饭”的程度了，还不死心呢。如果她知道“生米煮成熟饭”就是子虚乌有，可能她早就跑了。





一妻六妾 116.找机会耍把戏，套牢美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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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照勇什么也没说，他拉着美多去逛街，还给她买了好几件冬衣和棉鞋。最后带着她去吃狗不理包子。
少年的主旋律就是快乐，美多的不甘与怨气，在董照勇糖衣炮弹的攻击下化为了乌有。董照勇一直小心翼翼陪着，直到晚上美多睡下了，董照勇才有时间与奶奶和娘商量一些家务事。
董照勇躺在奶奶的身边，显得疲惫不堪，他跟奶奶和娘说：“我这是一颗心几下扯，真的很累，这样下去非垮了不可。我得先把美多娶到手，了了这份心思，不然这一天天心神不宁的，什么都干不好。”
董老太太说：“那你想怎么办？”
董照勇说：“我想把美多带到唐山去，然后把婚事办了。可是，美多好像不乐意去，也不想现在成婚，咱们得想一个办法。”
董孙氏傲气的说：“这事不能都由着她，既然是咱家的媳妇，就得听咱们的。明天就跟她直说，不去不行。”
董老太太斜了一眼董孙氏，说：“咱家的媳妇？你是能拿出婚书，还是能找出媒人？美多就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丫头，弄不好她离开咱们家，咱一点办法也没有，那可就是煮熟的鸭子飞了。”
董照勇执拗的说：“她飞不了，我能粘死她。我可以上天入地、国内国外满世界的跟着她跑，一定把她娶到手我再回来。”
听了董照勇的话，董孙氏呆若木鸡，为了美多，他居然可以不顾一切，这真的让她无言以对。
董老太太想了一下说：“明天我们俩，带着猫囡把美多哄过去，美多一哄就软，不就是多说几句好话吗？不用银子不用钱的，好办。”
第二天，董老太太的温声软语、满脸期待，董照勇的低声下气、可怜兮兮，让美多真的难以招架。最后，虽然心不甘情不愿的，还是抹不开情面的，跟着董老太太和董照勇前往唐山。
在唐山的日子，过的很清静，也很滋润，有美多在，董照勇感到很满足。可是没跟美多成婚，他的心总是很不踏实。
再有，看着一个大美人，整天在眼前晃，搅得他心痒难耐。有时，他真想兽性大发的扑过去，将她就地正法，但是他不敢也不能，他得智取。
来到新居十几天的美多，很快就习惯了这里的环境与生活，但是她不能适应被圈养般的生活。白天董照勇不在家的时候，她自己就会到唐山广东会馆里去寻人，同时也在寻找各种各样的机会。
这种情况让董照勇深感不安，他决定寻找机会耍点小把戏，进一步把美多套牢。
两天之后，董照勇在家里宴请了几位客人，最主要的客人是来厂办事的朴先生，再有就是厂子里的同事和几位大小把头。
酒足饭饱后，董照勇分别送众人回去。当天晚上，似乎是喝多了的董照勇，直接爬到正房东屋的炕上呼呼大睡。原本与董老太太同住东屋的美多，只好睡到正房西屋去了。
只是睡到半夜，美多想翻身时，就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给束缚住了。她努力挣扎了两次以后，还是没有挣开，她迷迷糊糊的意识有些清醒了。她感到了是有人把她当抱枕一样的搂在怀里了，不用想也知道这个人是谁。美多开始用手去推他，可是当手掌触碰到那光溜溜的肌肤时，美多就哭了起来。在她的意识里，他又被董照勇给“煮了”。
听见美多嘤嘤的低泣声，董照勇似乎突然的清醒了似得，赶紧出了美多的被窝，摸黑穿好了衣服，然后就一个劲的道歉。一会说自己喝多了，一会说太想她了，一会又说自己卑鄙混蛋，一会又说自己是正人君子，爱她四年之后才有肌肤之亲，换做其他男人早就将她吃干抹净了，她该知足才是。
董照勇那些看似毫无头绪的胡言乱语，有时也能感动一下美多。不过，在美多的心里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她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了选择的余地。已经跟一个男人睡在了一起，也只能和他过一辈子了。
这件事情之后的近一个月的时间里，董照勇几次提出要和美多完婚。可是，美多总是坚持说，要等到自己二十岁以后才可以嫁人。
董照勇深信“烈女怕缠郎”，就在他为了成亲，耐着性子与美多百般纠缠之际，一条消息让他决定再出新招，立娶美多。
这消息，是董照文特意赶回来告诉董照勇的。他是在天津广东会馆工作时，无意中偷偷听到的。说是：陈督府一行准备明年回广东，在这之前，他部下的一些人于十二月先行由香港回广州。听说，其中还有暗杀团的人。




一妻六妾 117.惧齐家报复 骗美多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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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情，原本跟他们这种贫民百姓是毫无关系的，可是它却可能与美多有关。
去年八月初，美多的父母与陈督府，前后脚的仓皇逃往香港。而广州起义时，他们也都有参与，这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他们之间应该有什么关联。如今已经十一月末了，如果美多父母十二月初回来，凭他们的能力，很快就能查到美多的下落。
一想到这种情况，董照勇不禁汗流浃背，他焦急地对董照文说：“如果真如我们所猜测的那样，她父母很快就会找过来。如果那时我们还没成亲，我只能被他们给活埋了。试想，她父母那样的人，怎么能允许我这样连唬戴蒙的欺负自己的女儿。可是，如果我们木已成舟、新婚燕尔，也许还有一线希望。”
董照文也焦急起来了，他说：“哥，赶紧想个办法吧。要不咱们求求美多，赶紧和哥成亲。”
董照勇摆摆手说：“我已经求过二十几次了，没有用。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只能再骗她一次。反正一直在骗她，也不在乎多骗一次。”
于是，晚饭后，董照文开始肚子疼，大雨马上去请医生。那医生虽然只有三十来岁的年纪，可是派头十足。他有么有样的把了脉以后，说：“没有什么大事情，只是寒气进入腹部，喝一碗红糖姜水，去去寒气就可以了。”
当董照文喝了猫囡端来的红糖姜水之后，果然就好了。
看着医生的诊脉技术还不错，大雨也请医生为猫囡把把脉，没想到居然是喜脉，三十八岁的猫囡已经怀有两个多月的身孕。
董老太太高兴的对大雨和猫囡说：“你们再生个一男半女的，就更完美了，真是太好了，明天咱家庆祝一下，老太婆我请客。”
医生又给董老太太把脉看病，说的病情与之前的一样，而且连开的药方也很近似。
这时，董照勇拉着美多来到医生面前，说：“我媳妇嗜睡，不爱吃东西，医生给好好诊诊脉。”
美多狠狠的瞪了董照勇一眼，不想让诊脉，可是挣扎不过，只好无奈的坐在医生的面前。可是，医生一句“喜脉”，让美多傻在当场。接下来，美多似乎不知身在何处、此时何夕。
董照文和大雨去送医生之后，再没有回来。董老太太看着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的美多，对董照勇喝到：“快把美多抱到炕上来，地上那么凉，冻着了怎么办？”
董照勇答应一声，快速执行奶奶的命令。美多虽然有点蒙，但是还能自己爬上炕，然后软软的躺在了董老太太的身边。
董老太太拽过来一床被，给美多盖在身上，然后喝问董照勇说：“这是怎么回事？”
董照勇支支吾吾的说：“那天我喝多了，半夜时走错了屋，钻到了美多的被窝里，就跟美多睡在了一起。”
董老太太不再理会董照勇，她轻轻的问美多说：“这睡在一起不一定能怀孕，只是有了肌肤之亲之后，才能怀孕。美多，你们有了肌肤之亲了吗？”
美多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她想起那天，她推董兆勇时，触摸到了他那光溜溜的身体，她被光溜溜的董照勇抱在怀里，那不就是肌肤之亲吗？
董老太太看到美多点头以后，就说：“事已至此，一俊遮百丑，赶紧成亲吧，美多你看行吗？”
这时，被打击的浑身瘫软，头脑麻木的美多，有气无力、细若蚊蝇的说道：“我不知道，但凭奶奶做主。”
“你去找人看个好日子，准备成亲。”董老太太没好气的对董照勇说。
董照勇一溜烟的跑了出去，半个时辰就跑了回来，对董老太太说：“后天农历十月二十四日（11月30日），是黄道吉日，利结亲嫁娶。这是先生写的帖子，我也看不太明白，先生说：这天最好，奶奶看看定这天可好？
“这不就是后天吗？好是好，是不是准备的时间太短了？来得及吗？”董老太太有些担心的问。
“来得及，成亲的事情我们一直在张罗，东西早就备齐了。一会我就去订酒席、花轿、鼓乐、鞭炮。十到八桌酒席，东西厢房各四桌。明天下请帖，还有明天晚上让美多住到会馆，后天我们的花轿到会馆接人。明天到会馆请老乡过来帮忙，这些桌椅板凳、碗筷碟盘、喜幔喜字，琐琐碎碎、大大小小的事情，我都会安排妥当，奶奶放心吧。”
“那你娘他们什么时候回来？”董老太太担心的问道。




一妻六妾 118. 照勇娶妻 美多泪洒新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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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照勇贴在奶奶的耳朵上，悄悄的说：“我们早就派人去接他们去了，他们坐明天第一趟车回来，奶奶放心。”
听了董照勇的安排，董老太太稍稍安心一些，而美多始终迷迷糊糊、似睡非睡的神魂颠倒着，好像这事与她无关似得。
第二天，董家的院子里更是喜庆，吵吵嚷嚷、忙忙叨叨、嘻嘻哈哈、热热闹闹，一帮子的乡里乡亲，一院子的乡音乡情，一切都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董孙氏一行赶了回来，一下子就多了四五个人，帮着监视落实各项安排，董照勇松了一口气，赶紧进屋看看美多。这时，美多正躺在董老太太的身边蒙头大睡。董照勇赶紧上炕躺在美多身边，看着她那熟睡中安静的俏脸，心里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宁。只要过了明天晚上，一切将尘埃落定，且无可逆转，想着他也很快的睡了过去。
他实在是太累了，不只是身体累，更是心里累。因为他被一种越来越强烈的预感压迫着，那预感来自美多的父母，他似乎能感觉的到，她愤怒的父母正在隔空对他施压。“他们就要找来了”，他在心里暗自肯定着。
晚上，要送美多到广东会馆去，明天董家要到那里去接新娘。可是，在临走之前，美多提出要与董照勇签一份协议。否则，宁死不嫁。
就在董孙氏坚决阻止董照勇签协议后，美多立刻穿戴好外衣，连行李都不拿，直接就奔火车站，她要连夜奔天津，她要去天津的广东会馆等找她的人过来。
怀着身孕还想逃婚，这样强悍的儿媳妇，董孙氏真的不想要。可是现在不是董孙氏想不想要，董照勇舍不舍得的事情了。现在是，董照勇还想不想要命，董家怕不怕被灭门。
无奈的董照勇，只能按着美多的意思写下：“保证做到，与美多一生一世一夫一妻。如果纳妾，就还美多自由，任其选择是否离开。”没辙的董孙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儿子写协议、签名、按下手印。
第二天，婚事如期举行，满眼的红色，满院子的鼎沸。不断的道贺声，连绵的欢笑声……。看得见的是喜庆，看不见的是悲凉。喜庆，铺天盖地映人眼。悲凉，缠绵悱恻满心头。
美多静静的坐着，呆呆的出神，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她觉得自己就是被人牵拽着的一只野兽，愤怒着、咆哮着、挣扎着、反抗着，却被套牢着牵引着，极不情愿又无可奈何的，走进了那温柔而又温暖的牢笼。
她想父母，甚至想祖父母，她想书院的同窗好友，想至今生死不明的詹國佑，她悲从心来。
她更想那个，如父兄般呵护疼爱自己的秦优仕，那个不求回报、甘愿付出，可以为自己两肋插刀的朋友。想到这里，美多潸然泪下。
大红盖头下，清澈的泪，一滴滴的落。大红盖头下，滚烫的泪，一串串的流。大红盖头下，汹涌的泪，一如决堤的江河澎湃。没有抽泣、没有呜咽，只有悄无声息的泪，在大红盖头下尽情而畅快的流淌。
美多不再抑制，她让泪放肆的奔流，她让泪带走曾经的希望。她就是要让泪水流干。泪水流干了，希望没有了，就只剩下了绝望。绝望中的人，是不是可以在被圈养中，生活的更快乐一些、幸福一些呢？她在麻木自己。
在外酬宾的董照勇突然感到一阵心悸，一阵不安，他抽身进入新房。他看见美多一动不动的坐着，悄无声息的坐着，似一尊石刻的雕像。他凑到近前，从大红盖头下往上看，他看到了一张满是泪痕的脸；一张麻木绝望的脸；一张凄美哀伤的脸。他的心一阵闷痛，这样的美多让他心疼，让他无措，也让他难过，更让他愤怒。
自己是那么的爱她，已经爱到了骨子里。为了她，他什么事都敢做。可是她，没有一点点的感动吗？没有一点点的爱自己吗？他真想问问这个油盐不进的小丫头，是不是长了一副铁石心肠。
可是，在水做的美多面前，泥做的他，也只有软的份儿、瘫的份儿、被融化的份儿。
他撩起长袍的下摆，抬腿上炕，跪坐在美多面前，一只手接过春荷递上来的热手巾，一只手撩起美多的盖头，为美多擦着泪痕。
看着那边擦边流的滔滔泪水，董照勇只觉得自己又软了几分，又矮了一截。他用软软的、柔柔的、轻轻的、飘飘的略带沙哑的声音说：“美多，我会对你好的，一生一世。”




一妻六妾 119. 被泪水泡软 照勇发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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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无动于衷，泪水依旧的美多，他想起了她最在意的事情，是一夫一妻。于是说道：“美多，我发誓：‘我保证做到，今生今世一夫一妻，’决不食言。如果背信弃义，我的孩子们都是歪瓜裂枣。”
听了董照勇的话，美多沉不住气了，她捂着小腹，声音沙哑的说：“不许你咒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都是健康漂亮的。”
董照勇微微愣了一会，这才想起来，美多是为了喜脉一事才成亲的。他马上说：“我们的孩子都是最好的，我和别人的孩子才是歪瓜裂枣。快别再哭了，你流这么多的泪水，孩子会缺水的，将来孩子会干巴得像个小老头。春荷，赶紧给新娘子倒一杯浓浓的热茶。”
看着美多喝下茶水，董照勇给她擦干净嘴角，又亲了亲她的脸蛋，说：“别再伤心了。否则，这个孩子会是一个哭吧精的。乖乖的等着我，我该出去应酬客人了。”然后将盖头重新盖好。
临出去时，董照勇把春荷和李留弟，也一起叫了出去。在堂屋里面，董照勇生气的对她俩说：“你们俩是死人吗？看她哭成那样也不劝劝，成心看笑话吗？坏了良心的东西。我告诉你们，一会我再看见她哭，我会赏你们每人两个大嘴巴。一会，多给她喝几杯浓茶，别让她迷糊着睡了。”
春荷小心的轻声说道：“大少爷，浓茶对孩子不好。”
董照勇冷笑一声说：“孩子？我们什么事也没有，哪来的孩子？那只是骗美多的，傻瓜才信。”
李留弟斜视着董照勇说：“不信才是傻瓜。”说完，走了出去。
这时董照勇温和的说道：“春荷，伺候好大少奶奶，没你亏吃。等家里的烦心琐事处理完，我会尽快给你一个交代。”
“春荷会伺候好大少奶奶，春荷也听见了大少爷的赌咒发誓，所以不敢再痴心妄想了。”
董照勇轻笑了一下说：“我只说是，保证做到一夫一妻，并不包括纳妾。难道你不屑做妾，要做妻室。”
春荷楞了一下，开心的笑了起来，她连连的摇头说：“春荷不敢妄想名分，只求大少爷不弃春荷就好。”
就在董照勇要迈出堂屋的时候，春荷叫住了他，让他赶紧吐几口口水，并且要呸呸几声，以消除刚才歪瓜裂枣的赌咒。
董照勇不在意的说：“歪瓜裂枣的赌咒，就是无稽之谈。人都是血肉之躯，再怎么长，也不可能长成瓜和枣的，你放心吧。”
婚宴按着设计顺利的进行，如果说有点意外，那就是多出了朴先生之外的三位外国人。其中两个是在天津就认识的英国人约翰和日本人佐藤。他俩是因为美多、照武、照文，时常给他们当免费的翻译，所以备了礼物过来致贺的。另一位是赵各庄煤矿的雷姓技师，是位德国人。他是朴先生的朋友，是朴先生带过来的。
雷技师今天过来，没有带翻译，所以一直沉默着。当董照勇与他用德语寒暄时，他就显得非常兴奋。语言是沟通的基础，也是友谊的的桥梁。在旁人的眼里，董照勇与这个雷技师，一阵叽里呱啦之后，他们就成了好朋友。
由于他们来之后，两厢房宾客已满，这桌酒席就摆在了正房的堂屋里。四个国家的四个老外，四种语言，一个翻译，居然也谈的酣畅，喝的痛快。
董照勇刚刚捋顺了，与四个人交谈的方式，半路又杀出了两个厂办的人。这两个人董照勇并不认识，也从来没有见过。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临时介绍给自己认识的，他们是赵姓和黄姓的助理。
这样一来，六个人五种语言，董照勇有一些招架不住了。他对这六位客人说：“现在我们这一桌，使用五种语言。虽然，我可以翻译，但是太慢了，恐怕慢待了各位。我再请一位翻译过来，不过我得先揭了盖头。各位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