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妻六妾

“那你说，我该搬到哪去？”美多看着秦优仕问道。
董照勇看看美多的表情说：“你不是要住到优仕家里吧？”
“是，你说对了，我在这里，只有你们两位朋友，从你家里搬出来，只能住到他家里了。”
听了美多的话，董照勇不解的说：“我爹才纳一个妾，你就不想在我家住了。而秦老爷有二十几个妾，你却要搬到他那里去，真奇怪。”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我与秦老爷的妻妾不认识，对她们之间的爱恨情仇也不了解。所以，即便他们之间情涛汹涌，我也会无动于衷。可是，在面对咱娘哀怜凄苦、孤独寂寥的呆滞时，我会忍不住怒火中烧。我觉得咱们老爹正手持无情刃，在一片一片的，切割着咱娘的心。我的心，也跟着血淋淋的疼。可是，又无能为力。我的胸好闷，闷得我喘不过气来。我只能逃开，眼不见为净。”说完，美多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一股沉闷的气氛压抑着三个人。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着一些不愿提及的隐痛，美多母女也不例外。齐芝淑在当代绝对是女中翘楚，可是她在婆家众人的眼中只能是个妾，也被称为齐姨娘。原因是，美多的父亲在十六岁时“娶过”妻。虽然大婚当天清晨，新郎倌趁乱逃之夭夭，但是新娘和其家人却执意要按时完婚，那怕是与公鸡拜堂，那怕是独守空房。因为，错过了当日，她就再难嫁进现在的婆家，也不会再有门当户对的人家，肯娶她为正妻。
美多的父亲，是以未婚的身份迎娶齐芝淑的。不但三媒六证齐全，而且媒人身份显赫。可是当他带着婚后的齐芝淑回到家中时，依然不被家族认可。在激烈的争吵中，家族的族长，也是一位远房的长辈，竟然要动用家法。只是在看到美多父亲身边，那几个带刀护卫时，才不得已的不了了之。
他们拒绝把齐芝淑的名字写入家谱，也禁止美多姐弟，在老宅中称呼齐芝淑为母亲和娘。所以，美多姐弟称呼母亲为“妈咪。”
美多姐弟跟父母亲一直生活在外面，也只有在老人寿辰和过大年的时候才会回老宅。可是，越是这种时候，规矩也就越多。什么姨娘不能待客，不能上桌吃饭……。庶出的子女比嫡出的子女低贱……。就连走路、说话或者是鸡毛蒜皮的事情，都有人唧唧歪歪、没完没了的跟你较真。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五年前才结束，原因是那个与公鸡拜堂的贞洁烈女，竟然怀孕了。而且有大量的传言说，她怀的孩子就是族长的。至于孩子是谁的，过程怎么样，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结果就是族长被换掉了，据说这才是最主要的。至于“荡妇”吗，送回娘家了事。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家族之中也不例外。族长在家族中举足轻重的地位和说一不二的话语权，也是很诱人的。何况还有隨之而来各种实惠和荣耀呢？美多的父亲，可以不在乎谁做族长。但是，他不能容忍自己的妻子和孩子被族人轻视，甚至是被鄙视。
齐家、治国、平天下，如果连家里的几个人都摆不平，何谈治国、平天下？
新族长上任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齐芝淑的名字写入家谱，美多姐弟也得到了应有的尊重与地位。
经过了好一阵的沉默之后，秦优仕看了看董照勇，试探的对美多说：“那一会你就跟我走吧，我们一起回家。”
“那可不行，这事绝不能这么办。如果你我就这么冒冒失失的去了你家，你的家人一定会以为，是我看上了你，才厚着脸皮登堂入室的。而我的亲友更会认为，是你别有用心的，把我拐到你们府上的。到时候，我们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





一妻六妾 29. 对酒当歌 矫情优仕诉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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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们随便的说，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才不怕呢。”秦优仕浅浅淡淡的笑，慢慢悠悠的说。
董照勇看着秦优仕不满的说：“我看你是别有用心，你巴不得别人这样说吧？”
秦优仕笑而不语，优雅的把一块兔肉送到了嘴里，慢慢的嚼着。
美多似乎没有在意他们俩的话，她咽下一口兔肉接着说：“这事挺好办的，一会我就去跟妈咪说一说咱家的情况。妈咪会同意我离开的，至于把我安排到哪里，妈咪说了算。”
“难道还有别的地方？”秦优仕有些惊异的说。
“是的，不过不如你家的条件好，你家有两大优势。在我妈咪的眼睛里，女子的教育是必不可少的。你家里有自家的私塾，教小姐们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女红针线、相夫教子、持家管家。我到了你家，可以系统的学习到很多的技能与知识。第二大优势，是你已经婚娶，有了一妻一妾。这样，在大人们放心的同时，也避免了他人的猜忌。”
其实，美多说的这些话，是母亲前几日跟她说的。那时，母亲已经有了让她到秦府家塾就馆的打算了。可她还有些舍不得离开董家，可是现在，她不会了。
“这么说，今晚你就可以住到我家了？”秦优仕说。
“那也不一定，秦老爷还不一定同意呢。因为，跟你家那些小姐相比，我就是个异类，他怕我把她们带坏了。”美多有一些讥讽的说。
秦优仕想了一下说：“也是，你们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我还怕你被她们同化了呢。”
正在这时，掌柜的把另外的三盘菜也端了上，摆好之后，恭敬地问：“少爷还需要来点什么？”
“酒。拿酒来。”
“这，这，少爷这酒，这……”掌柜的嗫嚅着。
“赶快去拿，不然小爷给你这里拆了。”秦优仕突然就暴怒了。
“是。”掌柜的痛快的答应了一声，嗖的一下就跑没影了。早就听说自家的少爷，性格怪异、阴晴不定的，今天一见果然如此。不过，今日他不用担心，因为老爷就在隔壁，他只要听老爷的吩咐就行了。
在隔壁得到了秦老爷指示的掌柜的，给优仕他们上了一潭子低度的米酒和酒碗之后，快速的离去。
董照勇把三个酒碗斟满，优仕端起一碗说：“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董照勇接口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我们只是平头百姓，比不得帝王将相的豪气，小女子只希望：生活如酒，甘甜醇香。”美多说完也端起酒碗，跟着小酌了一口。而董照勇和秦优仕，却是一口气就把那碗酒喝的干干净净。
这边喝酒的气势，让秦老爷有些担心。他想了想，准备走到隔壁去阻止，可是秦优仕的话让他停住了脚步。
“美多说的真好‘生活如酒，甘甜醇香’可是我的生活，却很苦涩。”秦优仕喃喃的说。
“你的生活苦涩？秦大少爷，你可别开玩笑了。你们家有吃不完的山珍海味，穿不尽的绫罗绸缎，使奴唤婢深宅大院的。都快羡煞众人了，你怎么就苦涩了？”董照勇讥讽的说。
“你知道什么，我是心里苦，心里冤。你说，莫名其妙的弄了两个女人，往我的院子里一塞，我懵懵懂懂的就成了已婚人士。从此，我就没有了喜欢其他人的权利，我还没有忘情的喜欢过一个人，我不想跟没有感觉的女人一起生活，更何况还是素不相识的人。”秦优仕皱着眉头说。
董照勇斜了一眼秦优仕，有些阴阳怪气的说：“你就矫情吧。娇妻美妾可不是谁都可以拥有的，可别生在福中不知福。”
美多也劝说道：“感情是可以培养的，都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就是一家人了，别太挑剔了。”
呆在隔壁的秦老爷，听着董照勇和美多，不断的劝慰秦优仕，觉得很高兴，他真的希望，他这个油盐不进的儿子能开开窍，给他弄出一个孙子来。
“我不想挑剔矫情，可是我真的很厌恶她们。”秦优仕无奈的说。
“厌恶？她们做什么了，让你厌恶？”美多好奇地问。
秦优仕想了一下说：“我看见她们就烦，可是她们不但不知道回避，还想方设法的在我面前晃悠，扰的我烦不胜烦。还有就是去年，照勇还记得去年春节时，咱们在一起喝酒的那一次吗？”
董照勇点头说：“记得，那次怎么了？”




一妻六妾 30.酒后诉衷肠 誓言成谶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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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优仕接着说：“那天喝完酒我回家时，天还大亮着。快进我的院子时，看见院子的大门口，站着两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大冷的天，脖子、小臂露在外面，还不时的抖一抖手里的帕子。我心里疑惑了，我不是已经回家了吗？怎么又回到‘兰香院’了，我掉头又往回走，到了大门口一看，这是我家啊。那个看大门的老家人还说天太晚了，不让我出去。我又往我的院子里走，那两个人还在那里。我使劲的眨眨眼睛，只见那俩张描眉画眼的脸，直直的冲着我，四只不怀好意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我。我都有一点紧张了，大冬天的，弄的我浑身都在冒汗。我都有些不敢过去了，想去找我娘，又怕被人嘲笑，我只好慢慢的走过去。快到跟前了，我又使劲的眨眨眼睛，这下看清了，原来是那两个货，在这里装神弄鬼的。这一下气得我眼冒金星，身子乱晃，她们怎么这么下作？可是，这两个看不出眉眼高低的人，居然一边一个的上来摸我。我一甩胳膊怒吼一声：‘滚，离我远点。’第二天，她们居然跟我娘去告状。”
听着秦优仕讲的事情，董照勇和美多，差点就笑岔了气。
等笑够了，董照勇擦擦笑出来的眼泪，说：“优仕，那天你是喝多了，身子打晃，眼发花。不过，你羡煞小弟了，能有如此关心你，哄你开心的妻妾，你该知足了。正是：‘妻妾如此，夫欲何求？’”
秦优仕一边啃着一条兔子腿，一边瞟着董照勇，含糊不清的说：“你就酸文假醋的拽吧，懒得理你。”
“我现在哪里还有别的心思，只是强撑着跟你们开开玩笑。我都快愁死了，你们快点帮我想想办法，每人说出一个办法就行。”董照勇情绪低落的说。
看着美多头不抬眼不睁的吃东西，董照勇对秦优仕说：“你先说。”
秦优仕说：“这种事情也没好办法，只能找你爹谈谈。让他对你娘的态度好一些，不能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
“不会就这些吧？这样他就会听我的？”董照勇一脸的怀疑。
“我还没说完呢，你还可以告诉他：如果惹得你娘心不顺，你们哥三个可是会造反的。那样全家谁也别想好过。”
“哎，优仕，你说该怎么造反？”董照勇一脸认真的问道。
“你们今天早饭时，不就已经造反了吗？敢让你爹坐在下首，还敢在他面前扔下碗筷一哄而散，他已经被你们气个半死了，你没看见你爹脸色有多难看，腊黄的脸上都泛着淡淡的青绿色。你们也得小心点，别真的把你爹气坏了。”
“气坏他也活该。不过，也绝不能放过那个贱女人。以后，单日子让照文找碴、双日子让照武找碴，每过十天八天的，我再找找碴。只要她不得安宁，他俩就会惶惶不可终日。”董照勇咬牙切齿的说。
看着只顾吃东西，一副事不关己的美多，董照勇说：“美多，该你了，你有什么好主意？”
“我已经说了，我没有主意。不是我在推脱，实在是因为不知道咱娘的想法。咱们总不能越俎代庖吧。我建议你，先争求一下咱娘的意见。”
秦优仕看着美多，饶有兴致的说：“美多，如果将来，你要是遇到像伯母现在这种情况，你该怎么办？”
正在啃兔子头的美多，抬起头来，睁大清澈的双眼看着两人，然后很霸气的说：“他敢拈花惹草，我就敢红杏出墙，送给他一顶油光崭亮的大绿帽子戴。”
两个小男人都愣住了。董照勇想了一下说：“这话，你是跟谁学的，还真敢说。拈花惹草不是好话，红杏出墙就更不能随便说了。你应该是文雅的大小姐，千万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秦优仕却温润的笑着说：“美多，说得好。我支持你。如果他真的敢拈花惹草，我就真的敢帮你红杏出墙。来，我们拉钩！”
“优仕！”董照勇怒吼起来：“美多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跟着她胡闹什么呀。你这样会教坏她的。”看着认真拉钩的两个人，董照勇没来由的就觉的生气，而且是那种冲天的怒气。
“照勇，你这是干嘛呀？不就是一个玩笑吗。这只是一个哄小丫头的玩笑，你至于生恁么大气吗？”秦优仕不满的说。
董照勇冷冷的反驳说：“玩笑也得合适，咱们以后在美多面前说话都得注意点。”




一妻六妾 31.不是虎崽子 也是牛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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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玩笑可以随便开，承诺可不能当玩笑说。刚拉完勾，居然成了玩笑。优仕你还真是可笑。”美多边说边用一双大大的眼睛，斜视着秦优仕，满脸的不屑。
美多的话音刚落，秦优仕马上举起手来，抢着说：“苍天在上。今天，无论是以什么样的形式做出的承诺都有效，我秦优仕在此对天发誓。”
董照勇再次的怒火中烧，玩笑是结束了，可是没有人想得到，九年之后，这个玩笑却变成了真实的承诺给予了兑现。
看着已经吃饱的美多，秦优仕轻轻的说：“一会你就去征求妈咪的意见，等她安排好你的去处，我直接送你过去。今天你安顿下来了，明天我就要走了。现在，我们共同喝一杯，告别我们这一段快乐的时光。”
“优仕，你要去哪里？”喝完一口酒后，美多好奇地问。
“优仕，你不是说要留下来不再走了吗？”董照勇也有些不解。
“留下来？是，我是想过留下来。可是，留下来我又能干什么？整天被我院子里那两个奸细盯着，然后就去母亲那里告状，接下来就是长篇大论的母训。对于内奸，咱既不能打也不能骂，对于慈母更不能违也不能抗，三个女人就把我看得死死的，管的乖乖的。我还能干啥？我只想出去闯闯，然后随心所欲的为自己活一回。”
听了秦优仕的话，美多好笑的看着他，不以为然的说：“优仕，别看你个子长得高，你也就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大孩子。‘三个柔弱的女人就能把你看得死死的，管的乖乖的。’你居然还想跳出温柔乡，到虎狼窝里去闯，外面可是豺狼当道。小心你这只羊羔子，被虎崽子给生吞活剥了。”
“我真希望我是羊羔子，如果我是羊羔子，我就会趴在爹娘的金山上，坐享其成。也会躺在妻妾为我准备的温柔乡里，揽玉拥香。可惜，我是只虎崽子，即便称不上虎崽子，起码也是一头牛犊子。我觉得自己有一腔不怕虎的气势。我要出去经风雨见世面，我要求学求知然后投笔从戎，只有经过血与火洗礼的人，才能成为铁血男儿。”秦优仕很认真的说。
美多听了秦优仕的话，好笑的说；“优仕，我怎么听这话，像是热血青年在街头讲演，……。”
隔壁的秦老爷听了秦优仕的话，身子不受控制的轻颤了起来。他的儿子又要离家吗？他只有这一个儿子，他就是自己的命。不！他的命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秦老爷只希望儿子乖乖的待在家里，只有儿子在家，他的心才能踏实。优仕在广州读书的一年多的时间里，虽然有两名仆人贴身跟随，秦老爷依旧是日日担心，常常夜不能寐。
这次，儿子回来了，而且答应不走了，这让他深感欣慰。可是，现在居然又要出走，而且居然要去当兵。在这兵荒马乱的年头去当兵，想想都让他肝儿颤，让他胆儿寒。
这究竟是为什么？接下来该怎么办？
在他思绪凌乱、意识不清的发呆时，耳旁传来了掌柜的的声音：“老爷，老爷，少爷他们走了，那位小姐要结帐，我没敢收，怕少爷发脾气。董少爷要我把这帐，记到齐郎中的账上，这事请老爷明示。”
这时，秦老爷已经清醒了过来，他转转眼珠说：“单独给少爷记一笔帐，凡是少爷和少爷带来的客人，都记上就可以了。
当晚美多留在了诊所，和母亲住在一个房间。睡在母亲身边的美多，心里非常踏实。闻着母亲的味道，她安心的进入了梦乡，以至于凌晨来了患者，母亲悄悄的离开，她都不知道。
而董家却是闹得鸡飞狗跳，原因很简单也很可笑，就是吃晚饭时，董照武在饭厅门口，与满霞挤撞了一下，据董照武说：是门框撞痛了头。所以，他大哭了起来。只见他哭的是泪流满面、声音嘶哑。看着痛哭不止的董照武，不要说是老太太和董孙氏，就连董旺丁也有些心疼了，这可是他心尖般的小儿子。他可是很久没哭了，以前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自打美多来了以后，他还没哭过。今天，一定是被撞痛了。
董旺丁看看满脸不悦的母亲，又看看眼圈乏红的董孙氏，再看看满脸事不关己的董照勇和董照文，自己站起身走过去，把坐在地上的董照武拉了起来。




一妻六妾 32.发妻露轻蔑 亲儿要改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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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拉起来的董照武，乖乖的做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拿起一个饽饽，刚刚咬了一口，就见满霞正想坐在了自己的身边。他的心又开始难过，那位置是美多的，不能让她坐。想了想，他又咧了咧嘴，低低的呜咽了起来。
这时，董照勇猛地站了起来，训斥董照武说：“你还有完没完，哭哭哭，你就是一个扫把星，你再敢哭一声，我就打趴你。”
平日很听董照勇话的董照武，今天却一反常态，叫嚣的说：“你凭什么打我，我心里难受，我流我自己的眼泪，关你什么事？”说完，他啪的一声，就把手里的饽饽扔在了桌子上。
满霞见状，立刻躲到了一旁。
董照勇伸手就要用筷子打董照武的头，董照文赶紧伸手挡住，嘴里还阴阳怪气的说：“打他干什么？他只是哭了两声，又没犯错。别说他哭，我也想哭呢。怎么？你很高兴吗？哼！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说完这句话的董照文，已经离开了桌子。董照勇也立刻离开座位，去抓董照文，兄弟俩围着桌子转着圈的追逐起来。
听了董照文，莫名其妙又指桑骂槐的话，再看看眼前三个无法无天的儿子，董旺丁几乎被气的要吐血。他一家之主的地位和威严，竟在一夜一天的时间内荡然无存。
他看了一眼沉默不语，机械的吃着饭的董孙氏。只见她灰白的脸上满是憔悴，神情呆滞双眼无神。他知道自己的利用，一定伤到了她。可是，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嘛？她至于那么带死不活的摸样吗？
眼下三个儿子，如此的不听话，他只能拿她开刀了。想到此，董旺丁阴沉的对董孙氏说：“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你想让他们造反吗？”
董孙氏慢慢的抬起头，两眼盯着董旺丁，眼底的寒意渐渐的浮现，那寒意像一层亮晶晶的薄冰，寒凉清亮、犀利透骨。
董旺丁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这还是那个温柔似水、百依百顺的妻子吗？这样的她，太陌生了。
就在董旺丁发愣时，董孙氏已经冷冷的开口了：“董老爷，你好歹也读过几年书。不会不知道‘子不教父之过’吧？我是母，你才是父，你不会是高兴的，连公母都不分了吧？”说完，低下头继续吃饭。
董旺丁真是没想到，从来不违逆他的董孙氏，居然也开始顶嘴，而且还牙尖嘴利。
董旺丁冷笑一声说：“这么多年了，居然没看出来，你挺能胡搅蛮缠的，怪不得你生的儿子，都这么的顽冥不化。”
“我生的儿子？难道我生的儿子，没有你的份？”董孙氏突然就笑了起来，满脸嘲讽不屑的斜视着董旺丁，还不忘朝他翻了一个白眼儿。
董孙氏的轻蔑，让董旺丁怒不可遏，他头脑一热，就冲口而出的说：“我没有这样的儿子，逆子，都是逆子！”
这种话，董旺丁以前经常说。他曾经在面对哭哭啼啼的董照武时，不耐烦的说：“这个哭吧精，一定不是我儿子。”
他也曾经在面对儿子们惹祸或者调皮时，会说：“这哪里是我儿子，我没这样的儿子，都滚去找你娘去。”
可是，他忽视了眼下的情形。有道是，此一时彼一时。以前说着不碍事的话，在非常敏感的如今，却显得无比的刺耳和伤人。
听了董旺丁的话，董孙氏平静的说：“董老爷，你刚刚说，你没这几个儿子，是吧？既然儿子都是我自己的，我现在就带他们离开。”说完，冲着董旺丁得意的一笑。
暴怒的董旺丁，怒吼一声：“滚！都给我滚！”
董照勇看看董旺丁说：“董老爷我们一会就走，而且不再回来。”
然后，吩咐两个弟弟说：“赶紧吃饭，吃完我们就走。我们先把娘送到齐大夫那里，我们今晚先住到秦优仕的家里。明天，我在诊所附近租房子，那里不但房租便宜，我还能照顾到家。”
董旺丁听了董照勇的话，不免楞住了。平时只要自己一声“滚”，儿子们早就一溜烟的跑没了影，如今却是咬牙瞪眼的跟他较劲，还要搬出去。
看着旁若无人的娘四个，津津有味的吃着饭，董旺丁一时无计可施。
这时，董照文却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开口说：“哥，既然我们不是董老爷的儿子，我们就不用再姓董了，那我们以后姓什么？”
“姓孙。”还没等董照勇说话，董照武就毫不犹豫的说。




一妻六妾 33. 母子共进退 跟董父较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