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妻六妾

董旺丁听了心里难免有气。可是，一看见董孙氏，正一脸娇笑地盯着自己，那一点气也就没了踪影。
唇红齿白笑容可掬，清眸幽瞳波光闪烁。这样的董孙氏，对于董旺丁而言极具诱惑性。毕竟，现在后院的那两位，是大腹便便满脸色斑的孕妇。
董旺丁眼睛看着，心里想着，嗓子就有一些发干。所以，他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唾沫。
知夫莫过妻，看见董旺丁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董孙氏虽然心里一阵冷笑，可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的说：“自从老爷纳妾以后，只进过这屋子里一次。这回进来坐了有一会子了，又没话可说，是不是走错门了。要是走错了门也没有关系，你只管再拎着点心大大方方的走出去就好，我不会生气的。进你家十六年了，上有老下有小，中间有夫君。平心而论，人前人后我从来没有偷吃过一口好吃的东西。更没有过这样的待遇，今天这出还真是让我惶恐。”
听了这话，董旺丁也有些不是滋味，心里也觉得有些歉疚，急急忙忙的说：“别多想，这是特意给你买的。”
“真的么？”
“当然。我们老夫老妻的，我骗你干嘛。”
“难得老爷还记得有‘老夫老妻’一说，真让老妻感动。可是现在时兴老夫少妻，时兴宠妾灭妻，最不时兴老夫老妻。老爷也是风流倜傥、附庸风雅之人，怎么连这些都不知道。以后千万别再说什么‘老夫老妻’的了，免得让人家笑话咱。”董孙氏一本正经的说。
“你你，你”董旺丁当然听得出，这话中的讽刺意味，本想教训她几句他。可是，看着董孙氏那张平静微笑的脸，对上那双难以琢磨的眼神，他还是忍下了。但是，他已经没有了再呆下去的心情了。
“今天来，是想说说春荷的事……”
“老爷就是厉害，春荷的事你都知道了。”董孙氏抢过话题接着说：“其实他们两个也就是暗通款曲。”
“那算怎么回事？要有这事，也得告诉我一声。这事怎么能这么不明不白的呢。”
“唉！这照勇也是，学好没见多少，学那些四六不着调的事情，还是真快。当初，你把满霞、马莲带回来时，也没跟家里的人交代一声。这上梁不正下梁歪，照勇学他老子那风流样子，还真不含糊。整个一个照葫芦画瓢，你说这事该怎么说他？我都觉得没有脸说他。唉！子不教父之过啊！惭愧、惭愧啊！”说到最后，董孙氏故意摇头晃脑、阴阳顿挫的大发感慨，而脸上竟然是痞痞的坏笑。





一妻六妾 42. 为夫出主意 帮夫算子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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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董孙氏真的雷到了董旺丁，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他闭上眼睛、沉静心思，努力的集中精力，然后开口说：“他们俩的事情有你呢，我不管。我只是想让春荷到后院，伺候一些日子。”
“啊？你疯了吗？想让春荷轮流的伺候你们爷俩？你不嫌丢人，也得顾及你们老董家的脸面啊。”
“你胡说什么啊。我是想让她去伺候哪两个快生的人。”
“那也不行。你儿子的女人，怎么能到你屋里去伺候你们呢？人家会说你‘扒灰’的。”
“你、你、你怎么什么话都敢说啊？”董旺丁气结的说道。
“不是我敢说，是别人会说。以前，这董家的男人，是以不纳妾而名声在外。你突然就纳了两个妾，原因是沾了儿子要纳春荷为妾的光。这事知道的人不在少数。现在春荷又跑到你屋里去了，即使你什么也没干，说你‘扒灰’也不为过。更何况你的诚信度那么低，没有人会相信‘猫不偷腥的’。也许还会有人说你，风流成性、色胆包天。……”
“住口。”听着董孙氏越说越顺溜的话，董旺丁喝了一声。接着说：“别人不相信我，你还不相信我吗？”
“我信！我曾经坚定不移地相信你。可是，在我为儿子们争取纳妾的福利时，在争取到了这福利时，你都在想什么？又在干什么？你拍着良心说，你可信吗？我能信任你吗？敢信任你吗？”
“你爱信不信。”
“不止我不信你。你觉得除了我以外，老太太能信你，还是你儿子们能信你？就连后院那两位，也不一定信任你，也许比我还不信任你。”
“都不信我，又如何？还怕了你们不成。”
“老爷说的哪里话。只有我们怕你，哪有你怕我们的道理。我们怕你平时贪图女色，一时乱了心智做了‘扒灰’的事情。那就把董家的脸面全丢光了。所以，能离远点尽量离远点，少点是非大家都好。”
董旺丁已经被气得满面通红了，他咬牙切齿的说：“我在你的心目中就如此的不堪吗？”
“‘不堪’就严重了。在我的心中，老爷只是好色罢了。”
“我，好色？”董旺丁眯起眼睛盯着董孙氏说。
“是，纳妾的男人不都这样吗？”
“都这样？都这样？”董旺丁嘴上重复着董孙氏这句话，眼睛依然盯着董孙氏看。他觉得她太陌生了，是那种由内到外的彻底的生疏。尤其是气质和言行举止上，更是震得他反应迟钝、接应不暇。
董孙氏看着有些痴呆的董旺丁说：“老爷，我们的话，有些跑题了。你不就是需要人伺候你那两个姨娘吗？其实这事挺好办的。”
“是吗？那你说说看，该怎么办。”
“老爷，你再弄两个姨娘来，让她们伺候这第一波的两个人。等第一波的生完，孩子也大了些。第二波两个人就也快生了，这时就在弄第三波来。然后就以此类推，一直到老爷六十岁。估计那时，老爷一定能有七十二偏妃了。每个妃子平均生三个孩儿，老爷就有了二百多个儿子。有七百多个孙子，两千多个重……。董旺丁看着面前满面春风，如数家珍般的，帮他计算着未来的董孙氏。心里很闷，然后很痛。他只看见唇齿之间，红白交替着。耳朵里，却只有嗡嗡的声音。
他站了起来，下意识的向门口走去。刚迈了两步，就看见董照勇三兄弟。像一阵旋风一样，掠过自己围在了董孙氏的身边。
“娘，你没事吧？”小三照武拉着董孙氏说。
“他来干什么？是不是又催我去那家做学徒。”
“爹，我不会让照文去的。我打听了，之前在他家做学徒的，已经被打跑两个了。咱先不说这个了，还有两个月就过年了，年后我再想办法，行吗？”
董照勇这句话没有得到反应，他继续说：“几天前中华民国宣布成立。可是，满清宣统还在。国内外各种势力暗潮涌动。公开手段，秘密手段层出不穷。用请愿、弹劾类的鼓动群众闹事。用暗杀、起事类的极端方式争权。你方唱罢我登场，走马灯似的变换着领袖与时局。在这乱世中，很多人的生命财产损失惨重。咱们家日子虽然紧巴了一些，还不至于挨饿。咱们就先图他一个平安团圆，关上门过自己的日子。”
看着董旺丁点了一下头，董照勇向门外喊了一声：“春荷。给老爷倒杯茶来。”然后接着往下说：“现在别说是咱们这些老百姓，就是那些手握重权、重兵的权贵们，也是今天难料明天事。所以，即使咱们想外出谋事、谋财，现在也不是时候。等到春节吧。”这时，春荷用托盘端来三杯茶，分别放在董旺丁、董孙氏和董照勇面前。




一妻六妾 43. 要娶仙女 十年等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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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照勇轻抿了一口茶，接着说。“过春节时，在外面的游子，都会回家的，咱们可以通过他们来寻找一些合适的机会。在等待的这两个多月时间里，也可以看一看国家的形势，然后咱再做决定。爹说行吗？”
坐在椅子上的董旺丁喝着茶水，感受着久违了的亲情，有多久没有和妻儿们聚在一起了？记得自从满霞进门后，这娘四个就变得像乌眼鸡似得，有事跟你斗，没事找事也要跟你斗。有时候他真想把他们全打出去，可是宠妾灭妻的名声他担不起，更何况母亲那关他也过不去。
现在，他看着大儿子态度挺温和的，所以他也想趁机缓和一下父子关系。其实，他并没有细听董照勇的话，只是在他征求自己的意见时，他爽快的就答应了下来：“好的，就按你说的办。”
到了春节时，宣统退位了，民国也有总统了，可是世道不但没太平，却更加的混乱了。因为，军阀混战的狼烟又燃遍了万里河山。老百姓的生活也更苦了，而董照勇想谋事、谋财的愿望也没能实现。
董照勇在短短半年的时间里，就可以在药房里独挡一面，而且毫无差错。所以，他就成了美德诊所正式的药剂师。
而董照文也没有去做学徒，他读书的费用由董照勇负担。
一段时间以来，齐芝淑一直仔细的观察着董照勇。发现他对医药这行，并没有兴趣。他对医学常识和用药原理等一些较深层次的知识，没有求知的欲望。他之所以能把药房的工作，做得准确无误，是源于他过目不忘的能力。这种人不会被埋没的，她估计他不会在这里呆的太久。
春节期间，美多是与双亲在广州度过的。她跟随父母周旋于真假洋鬼子、真假政客或者真假官僚富商之间。听着那些假、大、空的高谈阔论。看着道貌岸然混迹于灯红酒绿……。她不习惯也不喜欢这里的人和事，她喜欢生活在真实与真诚之中。
一个月之后，美多又跟随母亲来到了香山县。这次她没有住在诊所，而是受秦老爷之邀，被母亲安排着住到了秦优仕的家里。
秦老爷之所以邀美多住到自己家里，他是在赌，他赌美多的到来，能留住自己的儿子。春节期间美多去了广州，秦优仕的心也跟去了广州，并且扬言要去广州继续读书。如今美多回来了，而且住进了自己家里，秦优仕随之就安静了下来。秦老爷的一颗心，也跟着踏实了很多。
秦家家境殷实，很注重子女教育。秦优仕妹妹众多，与美多年纪相仿或者年纪稍大的，就有六七位。家里有专职的先生，教导她们读书习字、琴棋书画、治家理财、女红针线等。美多在这里可以系统的学到很多的知识。
美多在秦家，不但生活上得到了很好的照顾，在各种技艺的学习上也有了长足的进步。
她绣的第一块手帕，是送给董老太太的。接下来的两个多月时间内，美多又绣了几块手帕。分别送给了齐芝淑、董孙氏、秦老爷、秦太太、刘阿朵、秦优仕和董家三兄弟。
看着董照勇拿着美多绣的手绢发呆，看着他神情恹恹的样子，董孙氏说：“美多在秦家还好吧。”
“好的很。她现在是真正的千金小姐、大家闺秀了。吃美味穿绸缎，使奴唤婢的。”
“儿子，娘知道你的心思，可她不适合你。年纪差了三岁，等到她十八岁时，你已经二十一岁了。如果能保证，到时候肯定能娶得到她，咱等着也行。可是，这就是没影的事。如果十年八年后，你们有缘无份，岂不是连我的孙子都耽误了。”
看着董照勇坐在椅子上闭目不语，董孙氏接着说：“美多的家境好，父母又不是凡人，他们不会把女儿嫁给你的。趁着咱们家现在还行，你又在诊所里做事，咱们现在就挑一个好姑娘娶过来。然后就把春荷也放在你屋里。你和一妻一妾，住那西厢的三间房。消消停停的过咱老百姓的日子，……。”
还没等董孙氏把话说完，董照勇突然睁开眼睛，看着母亲说：“娘，我在赌，赌美多一定能出落得美若天仙，我说过，我要娶仙女。我也在搏，我搏一个机会，一个能得到仙女的机会。无论是赌还是博，我都会尽力的。无论成功与失败，努力过了便不后悔。现在让我放弃，我心有不甘。因为现在还没开始，美多现在只是一个单纯的孩子。也许，将来她会对我情有独钟呢。也许，有朝一日她的父母自顾不暇呢。机会有很多种、很多次。但是，需要耐心的等待和及时的把握。我已经想好了，我用十年的时间，等待着抓住这种机会。”




一妻六妾 44. 为挣钱送信 去广州应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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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孙氏呆愣了一会说：“如果三两年之后，美多定亲了或者联系不上了怎么办？”
“那只能说我命薄福浅。真有那天，我的婚事就由娘做主。娘让我娶‘东施’，我绝不看‘西施’一眼。”
听了董照勇的话，董孙氏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走一步看一步吧，也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从春节美多离开，到现在的这段时间里。董照勇体会和领略了心中的千滋百味和世间的人情冷暖。他尝到了思念时的不可抗拒，也见识了现实与希望的落差。若说美多走后思念是折磨。那美多住到秦优仕家里就是打击。
董照勇才十六岁，对很多的事情理解有限。他只是心心念念的想着，将来要娶那个仙女。娶仙女首先得能上天，得有能上天的能力，才有把仙女领下来的机会。他认为，自己会有这种能力和机会的。
需要董照勇展示能力的时机悄然而至。
董照勇家的邻居，是他的叔伯大爷董旺全家，前天他探亲回来时，在大门口“遇见”了董照勇，他跟董照勇说：“想不想到广州的兵工厂去当学徒？”
“不想。”董照勇回答的极干脆。
“那里的工钱高，又能学到技术。只要学到本事，一辈子不愁吃穿。当前处于乱世，这手活很吃香的。”
“那也不如医药这一行长久，而且安全。”
‘去试试呗。行不行的，只当去广州玩一圈了。”
“难道路费不花钱吗？”
“你顺便可以赚点钱的。”“怎么赚？”
“给人捎封信。”
“为什么找我？”
“因为你有那个能力，过目不忘的能力。你在这边把信的内容记住，到了那边凭记忆把内容恢复到纸上。”
“不去，送这么隐秘的信，太危险了。”
“这封信我们都看不懂，所以你看过也不会有危险。”
“都看不懂，为什么不公开的捎过去？”
“有的人能看懂，不想让能看懂的人得到。这只是商业上的秘密，无关政治。这封信值十块龙阳。”
十块大洋，对董照勇来说是极具诱惑力的，他真是动心了，可是嘴上却说：“还真小气。这么高度机密的信，至少也值二十大洋吧。”
“好。二十就二十，咱们明天一早就走。”
“那不行，我得去请假。金师傅不在，我走了忙不过来。这假不一定能请的下来，我只能试试。”
由于金师傅当天下午回到了诊所，所以董照勇顺利的请了假。第二天，董照勇看完了那封信后，就和董旺全一起赶向广州。
做了两天的马车后，傍晚他们住进了广州的一个小旅馆里。一夜好觉之后，董旺全带着董照勇直奔招工的地点。
招工的地点，并不是在工厂里，而是在一个宽敞的院落中。来应招的也没有几个人。看样子，这几个都是有文化的人。
他们的服装有两种。一种是，穿着长袍没戴礼帽。另一种穿的是，近似中山装的学生装，戴着有鸭舌的学生帽。这两种服装，是当下男青年最前卫的时装。
只有董照勇穿的是大众常服，上衣是对襟短袄，外罩一件大襟的马甲。下身穿了一条，介于免裆裤和西裤之间的散腿裤。脚下穿的是，家做的黑色尖口布鞋。
在着装上，董照勇就逊色于人。而身材上，更是显得单薄瘦小。如果以貌取人的话，董照勇已经输了一阵。好在，他也没真的想当什么学徒。所以，表现的气定神闲。
这次招学徒是要会外文的，要懂得英、法、德、日、韩语中的一种。这十几个人中，自认为懂英文的和日文的人居多。董德文和法文的没有。懂韩文的和懂三国语言的，只有董照勇自己。
懵懵懂懂的董照勇，被一个健壮的中年人，叫到了一张桌子前，用韩语跟他谈了起来。
“是鲜族吗？”
“不是。是汉族。”
“家里有鲜族人吗？”
“没有。我师傅是鲜族人。”
“你有师傅？”
“是的。”
“从师学的是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可以。师傅是药剂师。我学做药剂师。”
“是不是学不好，或者是不喜欢学了，才来到这里的？”
“不是。我已经在药房里独立工作了，来这里是希望能挣到更多的钱。”
“你现在每月挣多少钱？”面试者突然改用英语问。
“五块龙洋。”董照勇用英语回答。
“在这里，每个月你想挣多少钱？”
“十块。”




一妻六妾 45.继续赚大钱 表兄太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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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照勇有些不以为然的看着面试者说：“十块也叫敢想，看来这里也没什么大钱可赚。”
面试者想了一下问道：“为什么是十块？”
“如果明年我还在药房工作，工钱比现在要多。那可是守家待业的，花销少得多。如果在这里做工，撇家舍业的，不多挣几块钱岂不亏了。”
“你为什么觉得，在工厂做工比在药房挣得多呢？”
“盛世享保养，乱世靠枪炮。”
“今年多大了？”
“十六岁了”。
“年纪太小了。”
“据我所知，学徒工的年纪都不大，有的只有十二三岁，我都已经十六了，您居然还嫌小？真不知道你们要招学什么技能的徒工。”
“就是招几个懂外语，然后跟在外国技师身边，学懂外语中的专业术语，学习外国技师的技术。这样的人是需要一定经历、经验的，所以……。”
还没等面试的人说完，董照勇就说道：“既然年纪不合适，我就不打扰了。”说完转身走出了院子，扔下目瞪口呆的面试人。
在与董旺全会和以后，他们又去了另一个旅店。在一个隐秘的房间中，董照勇把信的内容恢复到了纸上。然后把纸放在桌子上，关上门走出了房间。
至此，他以为这次的事情就算是做完了。可是令他没想到的是，更挣钱的事情还在后面。
董旺全说，有人愿意出高价，让他带一封大信出广州。价钱是先付五十大洋的定金，把信完整的恢复后，再付五十大洋。董照勇心里虽然忐忑，但是一百块钱实在是太有吸引力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接着做吧。
他什么都不用管，只要听从董旺全的安排，然后把信的内容记下来，带回香山就可以了。
董照勇不同意把信带到香山，因为自己的家在哪里，他可不想一旦有了麻烦，牵连到了家人。最后决定把信带到顺德。
第二天清晨，一个送洗脸水的人，带来了一份报纸放在了桌子上，说：“两刻钟内看完，两刻钟以后我来取。”
报纸中夹带的“信”，跟年画差不多大。董照勇把这封“信”，看过了、记下来之后，告别董旺全悄悄的走出旅店，找车向顺德赶去。
沿途遇到了两拨人拦路检查，都说是稽查私自夹带违禁物品。这些人的服装杂乱，有背着长枪的军、警，也有身着长袍马褂和中山装的便衣人等。与董照勇同乘一辆马车的几个人，由于行囊简单，很快就放行了。
当天到了顺德以后，董照勇直接住到了二姨夫的家里面。几年前，二姨夫李贺生，和几个人凑了三万块钱。合伙租了一个旧祠堂，进了机器、招了女工，办起了缫丝厂。虽然缫丝很赚钱，可是股东们各持己见只顾眼前。所以，几年下来，事业虽然依旧止步不前，但是生活上过的还挺富裕。
董照勇二十一岁的表哥李留住，是李家的长子，因为二房刘氏的儿子，突然痴呆了、废了。所以，他也算是李家的独子，他还是个吃喝嫖赌不务正业的混世魔王。
他看见董照勇来了，喜欢得不得了。让人备了酒菜，自己就痛饮了起来。
看着自斟自饮的表哥，董照勇说：“我是不是应该先去看二姨和二姨夫？”
“不用。我娘现在就是一个废人，认人讲话都费劲。你好几年都没来了，不但长高了不少，也英俊了很多，她肯定不认得你了，看不看的都一样。”
接着他冷笑了一下说：“至于李贺生那个王八头，根本就不用理他，我看见他就生气。”
“我二姨怎么了？她大我娘六岁，今年也不到四十岁，怎么就病得这么严重了？”
“我早就猜到了，这事你不知道。你那个老爹董旺丁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娘出事那年，你爹来过。怎么着他也算是我娘的娘家亲戚吧，居然什么帮衬的话都没有。我让他告诉你娘一声，后来也一直没有消息。一定是他瞒下了，他们几个连襟就没一只好鸟儿。”
“表哥，你就先说说我二姨的事情吧。”
“唉！还不是那个该死的偏房刘氏，几次三番的对我娘下黑手，我们防不胜防啊，……。她把我娘弄残了，我反过手来就把她儿子弄傻了，……。哈哈，哈哈……。李贺生蒙了，蒙了……。”
听了表哥讲的事情，董照勇很震撼，也很难过。看着泪流满面、狂笑不止又醉醺醺的表哥，董照勇心里很不是滋味。联想起自己的爹，为了纳妾而让她们娘几个受的委屈和纳妾以后的冷漠无情，也禁不住泪水横流。
表哥大醉一场，表弟大哭一场，当夜他们都大梦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