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权臣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且拂
不过最高兴的莫过于刁仵作,经过一下午,他觉得自己学到了很多东西,让他惊喜不已,再看陆莫宁,简直像是瞧着一本行走的验尸典录,混沌的眸仁闪闪发光:“小陆啊,你看这当县令其实也没什么前途的,还要熬资历,不如……你弃官从仵,跟小老儿当仵作怎么样?小老儿保证将平生所学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都告诉你啊,好不好?”
陆莫宁:“……”
洪广平:“……”
他怒目而视,再也忍不住了,提着刁仵作的后颈,就将人给提到了不远处的椅子旁,按坐了下来:“你休想!我家大人是不会看上你的!你就死了这份心吧!”
还教他们大人,刚刚到底是谁还需要他家大人指点的?想得倒是美!
陆莫宁:……
不知为何,总觉得洪衙头你这话哪里怪怪的。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昌荣欢一得到完全验完的消息就出现了:“陆老弟,辛苦辛苦,明日再看明日再看,今晚老哥给你专门在家里摆了宴,为你接风洗尘。
可不要推迟啊,否则可就不给老哥面子了。
晚上也别寻什么客栈,跟老哥去府里,你嫂子已经拾妥当了客房,这几日就委屈你了,住在老哥府里,没问题吧?”
陆莫宁求之不得,他可没忘了这次来的目的,可是为了裴氏女一案,推脱两句之后,欣然同意。
刁仵作瞧着手里的验尸单:不是啊,怎么这就走了?说好得殚竭虑不破不休彻夜达旦呢?
这陆大人的画风,让他委实捉摸不透啊。
陆莫宁一行人随着昌荣欢回了昌府,昌夫人大概早一步得了消息,提前在府外迎他们,到了宴席上,昌文柏已经换好了一身青袍过来了,愈发显得一张脸俊美儒雅。
陆莫宁几人看过去,也觉得眼前一亮。
黑蛇皱眉,磨着牙,甩着尾巴,只遗憾自己不是人身,否则……这人怎么还在盯着看?不就长得小白脸了些?
昌荣欢已经迎着陆莫宁坐上了首位,看到昌文柏踏进膳堂,先是眼睛一亮,随后落在他身后,看到空空如也,眉头一皱,却并未开口。
昌夫人替他开了口:“柏儿,你夫人呢?”
黑蛇蛇尾一挑:夫人?
顿时觉得心底先前的郁气一扫而空。
陆莫宁不经意低头,就看到黑蛇不知为何心情极好,蛇尾一甩一甩的,让陆莫宁莫名想到了上一世养得一条大狼狗。
被对方的蛇尾晃得眼花,陆莫宁淡定地抬起手,摁住了蛇尾。
黑蛇回头,幽幽瞅他一眼,不过难得没发火,把尾巴努力叼回来,变回了木珠。
另一边,昌文柏拱手行了礼,刚要落座,听到昌夫人这句,愣了下,随即轻声解释道:“回禀母亲,衣儿身子骨不好,刚喝了药已经歇了,改日,她身子骨好些了,儿子亲自带她去拜见陆大人。”
陆莫宁道:“不必这般麻烦,既然身子不适,还是好生将养得好,我此番打扰已是不安。”
昌夫人笑笑:“让陆大人看笑话了,这媳妇儿嫁进来几年来,身体一直不好,并非不待见陆大人,陆大人莫要多想。”
“自然不会。”陆莫宁笑笑,昌夫人看了昌文柏一眼,似乎还想说什么,到底当着外人的面不便多言,热情招呼陆莫宁。
昌文柏在陆莫宁身侧落座,似乎松了一口气。
陆莫宁与昌荣欢推杯换盏间,猜测,怕是这昌夫人与这昌文柏的夫人关系并不好。
几杯过后,陆莫宁以明日还要去查案为由推拒了昌荣欢的劝酒,很快告辞,前往昌夫人为他们三人准备的别院。
洪广平哪里睡得着,一想到这里是昌狗官的府邸,想到这里可能藏着他父亲有关的真相,他就觉得热血沸腾。
在别院里舞刀,陆莫宁听到动静走出来,在院子里的石桌前落座:“怎么?睡不着?”
洪广平提着刀在一侧落座:“大人,属下想去探查一番,这里……”
陆莫宁看他:“不妥,你身份本就让昌荣欢多疑。”
洪广平欲言又止:“可……”可他太想去了。
陆莫宁道:“你不能去,但是本官却是能去。”
洪广平眼睛一亮:“那属下跟大人一起?”
陆莫宁摇头:“你歇了吧,明日怕是有的忙。”
明日要去第七个死者的家里了解情况,不仅是这个,还有半年内死的那六个死者,都要一一查看过。
洪广平到底怕被昌荣欢瞧出异样,老老实实地去歇了。
陆莫宁带着桑培以消食为由,在别院沿着石子小道随意走着,果然途中遇到几个姿色姣好的婢女,也不怕人,嬉笑着跟他打招呼,看他不过是消食,就笑盈盈地离开了。
怕是离开之后,就是前去禀告昌荣欢吧。
陆莫宁也没打算走远,走了小半个时辰,没察觉出别的异样,就打算回去,只是走到半路,却是迷了路,他不说,桑培一向跟木头桩子一样,也跟着他走。
途径一处凉亭时,突然有争吵声传来,声音压得很低,有些耳熟。
朝前又走了两步,站在一处假山后,陆莫宁听出了争吵的两人,竟是那昌夫人与昌文柏。
陆莫宁本打算离开,就听到那昌夫人大概怒极了,咬牙:“……你是我生的,难道我还不能做主给你纳个妾了?
她晁非衣不过是贱籍,若非我儿看上了她,她也就是一个下人!
嫁进来几年了,一无所出,她凭什么还要霸着少奶奶的身份不肯让位?不让也就算了,为什么也不肯让你纳妾?
娘就是想要个孙儿,怎么就这么难?”
“娘!”昌文柏一向淡定的声音难得带了颤音:“你怎么能这么说她?她是儿子明媒正娶进来的,更何况……当年若非她,儿子早就死了!”
“那又如何?我昌家好吃好喝供着她这么多年了,已经足够了,娘不管,娘再给你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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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的时间,这妾室你不纳也要纳!
那徐家的姑娘人品姿色哪里不如她了?就算是家世也好,给你当正室都足够了,好在人家不嫌弃,就是真的看上你了,这才愿意牺牲一下给你当小,你还嫌弃什么?!
那晁氏既然不能生,娘也知道你念旧,我们昌家是欠了她,那就让她继续当正室,可这纳妾,不能再推了!否则,你等着给娘尸吧!”
昌夫人猛地一甩衣袖,怒气冲冲地带着婢女离开了。
昌文柏张嘴还想说什么,白着一张俊脸,到底什么话都没能说出来,哑然无声,颓然坐在凉亭的石椅上,许久都未动弹一下。
陆莫宁的视线落在他身上,犹豫着到底要不要上前,不过想想这昌文柏是捕头,身手应该不错,想了想,走了出去,上了凉亭,坐在了昌文柏的面前。
昌文柏眼底果然没有诧异,显然察觉到了,他抬眼,眼睛红通地看他一眼,抹了一把脸,垂下眼,神色萎靡:“让陆大人看笑话了。”
第39章
陆莫宁摇头:“昌捕头不怪本官听到了这些,已是客气。”
昌文柏勉强笑了笑:“大人是偶然逛到这里的,我能听得到。”
只是当时他正与母亲吵到激烈处,也不愿将陆大人给牵扯进来,是以并未反驳,要是往日,怕是吵得更凶。
陆莫宁扫了眼面前的酒盏,猜测对方大概是一开始在凉亭饮酒,被昌夫人寻来,才有这么一遭。
昌文柏似乎还未从先前昌夫人的话从回过神,揉了一把脸,满眼痛楚,抬起手,倒了两杯酒水,推给陆莫宁一杯:“大人可介意与我喝一杯?”
陆莫宁嗯了声,抬眼对上昌文柏纠结痛楚的眉眼,道:“借酒浇愁愁更愁,昌捕头这般,并不能解决办法。”
昌文柏苦笑一声:“可我没办法……陆大人介意听我絮叨几句吗?”
他实在是找不到人诉苦了,州衙的兄弟不行,他身为捕头,要以身作则,要保持形象,更何况,怕是无论找谁去说,这世道男子纳妾不过是寻常事,可……
可他不愿,他很清楚,若是他真的纳妾,那人怕是根本不会再留在他身边。
陆莫宁看昌文柏抬手一饮而尽,替他又倒了一杯:“说吧,能帮上,本官就替你出出主意,帮不上,昌捕头不如从根源着手。”
昌文柏摇头:“解决不了……母亲想要一个孙儿,可衣儿她,根本不能生了。”
“哦?能说说原因吗?”陆莫宁轻啜了半杯酒水,甘醇的酒香入鼻,果然就感觉手腕上一凉,本来不知是不是已经睡着的黑蛇,一甩蛇尾变了回来,拱着脑袋嗅着酒香站直了蛇身。
陆莫宁:……
他一个手掌把蛇摁了回去。
黑蛇在他掌心挣扎着,与此同时,昌文柏的声音苦涩的传来:“衣儿她,几年前为我受过重伤,伤到了根本,所以嫁进来几年,一无所出。
其实刚开始我就知道,我问过荆大夫,她当时因为那伤伤到了根本,无法再受孕。可我当时娶她,喜欢的是她这个人,根本不是所谓的……
刚开始两年,母亲因为她救过我,对衣儿还算好,可后来不知为何,突然这个消息传到了母亲的耳边,她勃然大怒,非要我纳妾,被我婉拒了。
这两年,母亲隔一段时间就会提,刚开始因为并没有合适的人选,她都被我劝服住了,可这次……那徐姑娘我不过见过一面,还是巡逻之时遇到惊马,我不过伸手扶了一下,可未曾想……她竟是愿意给我当妾。
我已然当面拒绝,可这件事被母亲知道了,她就……亲自去找了那徐姑娘,这才……她以死相逼,我实在没办法了。”
昌文柏撑着脑袋,哪里还有白日里的淡漠俊逸,满眼的愁苦让他整个人颓败萎靡。
陆莫宁抓住了关键处:“少夫人是如何想的?”
昌文柏身体一僵,嘴角的苦涩愈显:“她不在意的……不在意的……”
昌文柏喃喃低声,娓娓道来。
陆莫宁这才清楚来龙去脉。这少夫人曾经是奴籍,被卖到昌府为奴,几年前刚好分到昌文柏身边,对方长得娇小玲珑,却极为能干,只是沉默寡言。
昌文柏本就对方极有好感,后来四年前那件事,让他决定将对方留在身边。
四年前昌文柏追捕一个凶犯,捉到了之后,被对方的兄弟报复,那兄弟竟是潜入了昌府,意图谋刺昌文柏,当时情急之下,少夫人替昌文柏挡了一箭,射中了腰腹,后来就如同昌文柏先前所言,就不能生了。
照顾之际,昌文柏对对方愈发上心,干脆就直接表明了心意,要娶她为妻。
“我能感觉到……衣儿已经对我上心了,可是、可是……”昌文柏摇摇头,抬起头,眼神迷离地询问陆莫宁:“陆大人,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不过昌文柏还未等陆莫宁回答,就已经醉倒趴在了石桌上。
桑培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询问陆莫宁的意见。
陆莫宁让桑培扛起了昌文柏,这才转身打算寻个仆役将人送回去。
只是刚转过身,就看到不远处,正徐徐走来两人,为首的女子个头娇小,着了一身素白的衣裙,走得极慢,时不时拿起锦帕掩唇低咳一声,压制的咳嗽让她瞧着弱不禁风,身后跟着一个婢女,时不时搀扶她一下,被她摇摇头婉拒了。
女子抬眼,就看到了陆莫宁一行人,她清亮的眸仁动了动,猜测到陆莫宁的身份,福身行礼:“大人。”
对方的嗓音并不如寻常女子那般清亮,有些哑,大概是四年前伤到了。
陆莫宁并未走近:“少夫人来了就好,昌捕头醉了,劳少夫人寻几个仆役,本官不便随少夫人前去。”
女子也未靠近,只站在一株梨花树下,盈盈行礼:“多谢。”
直到少夫人离开,不多时,有几个仆役前来,恭恭敬敬的给陆莫宁道了谢,就抬着昌文柏离开了。
陆莫宁转身要回,走了几步,才发现桑培并未跟上来。
他回身:“嗯?”
桑培还盯着那株梨花树,闻言才回过神,连忙摇头,挠了挠头跟了上来。
陆莫宁难得看到桑培这模样,“怎么?”
桑培难得开了口,犹豫道:“那少夫人的婢女……会武。”
陆莫宁倒是轻笑了声:“莫不是一直再想这个?一般后宅为了贴身保护,都会寻一两个手脚不错的女子当婢女,为了特殊情况仆役无法跟随保护。”
桑培挠了挠后脑勺,朝着陆莫宁点头。
陆莫宁一行人回去之后,洪广平还未睡,得知并未寻到什么,遗憾地回去了。
翌日一早,陆莫宁刚走出院门,就看到昌文柏正不自在地站在那里,看到陆莫宁,俊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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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了下:“昨夜……让大人看笑话了。”
“无妨。昌捕头酒可是醒了?”陆莫宁调笑一句。
昌文柏倒是没这么不自在了:“醒了。昨夜衣儿……”
昌文柏俊脸红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又不好意思,拱手:“多谢大人,我想通了,会找母亲再好好说说的。”
陆莫宁猜测大概是那少夫人与他谈了一番,给了昌文柏信心:“走吧,本官并未帮上什么忙,心结还要昌夫人自己想通。”
陆莫宁接下来一行人按照昨日的打算,去了第七个死者的家里,路上,陆莫宁询问昌文柏:“这第七位死者家里是什么情况?”
昌文柏大概是昨夜与陆莫宁喝了一顿酒水,关系亲近不少:“这王庆是个杀猪的,平日里就在街道前弄了个棚子卖猪肉,与邻里关系不错。
据周围邻居说,他平日里还挺好相处的,对家里的妻儿也挺好,只是这王朱氏平日里并不常出来,性子也软。
前几日这王庆死了之后,我们去家里询问,这王朱氏吓得只知道哭,什么也没问出来。”
陆莫宁想到这王庆血肉模糊的半个脑袋:“他平日里与四邻可有仇怨?”
昌文柏摇头:“并无,听说这王庆还挺好说话的,也大方,见了谁家困难,会多给一些,周邻对他极为夸赞,可惜这样的人就这么死了,着实可惜。”
陆莫宁想到看到的那几张验尸单,若有所思:“先去看看吧。”
他们到了王庆家,是一个破旧的小院,离王庆的猪肉摊子很近,几乎是站在猪肉摊前,就能看到小院。
昌文柏看到陆莫宁神情有异:“大人,可是这猪肉摊有问题?”
陆莫宁摇头,从猪肉摊所搭的架子看过去,有一个旧坑,这架子被挪动过,显然挪动了之后,能更好的看到院门。
陆莫宁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
到了王庆家门前,昌文柏带人去敲门,不多时,王朱氏才惨白着一张小脸前来开门,抬头飞快看了他们一眼,神情畏惧,缩着脖子,畏畏缩缩胆子果然很小,嗓子都在发抖:“你、你们……你们还、还来……做、做什么?”
昌文柏身后的衙役直接将只开了一条缝的门扉给推开了:“你夫君的案子还没查完,你说我们来做什么?快开门,例行询问!”
那王朱氏像是被吓到了,红了眼:“他死了……我们尸体都不要了,不、不要再来问了……”
说罢,就要强行去关门,只是她力气小,哪里能挡得住人高马大的衙役,直接被咣当一声将门大开:“你说不要就不要了?他是你的夫君,你这般,莫非他是你杀的?”
衙役故意吓唬这王朱氏,王朱氏果然被吓到了,缩在门边不敢吭声。
不多时,一个瘦瘦小小的孩子踉踉跄跄地跑到了王朱氏的怀里,被王朱氏一下子紧紧抱住了,母子两人畏惧得瞧着一行人,这孩子吓得浑身发抖。
陆莫宁一直没吭声,视线在母子两人的反应上扫过,再看向门内,瞳仁眯了眯,抬步挡住了衙役继续的动作:“行了,先进去说罢。”
那衙役立刻恭敬道:“陆大人说得是说得是。”
一行人进了院内,陆莫宁环顾一圈,王朱氏母子两个畏畏缩缩地跟在后面,离得很远,那孩子大概四五岁,浑身都在抖,抱着王朱氏的腿一直没抬头。
陆莫宁在堂屋前站定,突然转身目光凌厉地看向王朱氏:“王朱氏,王庆死了,你何以不挂白绫?”
陆莫宁突然这么一声,吓得王朱氏的脸一变,抱着她腿的孩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声音却也像猫崽子叫一般细细若若的,听着极为可怜,嘴里嘟嘟囔囔的喊着什么“不要”“不要”……
王朱氏赶紧蹲下身,把瘦小的孩子抱在怀里,不住地安抚着。
陆莫宁叹息一声,知道自己心里的推算验证了一大半,走过去,蹲下身,眉眼柔和下来,摸了摸那孩子的头,细弱的脖颈,一下接着一下的安抚:“没事儿了,哥哥刚与你开玩笑的,不打你。”
大概是陆莫宁温柔的嗓音起了作用,孩子竟是止住了哭声,偷偷抬眼飞快看了陆莫宁一眼,大概是看陆莫宁长得好看,小声抽噎一下,抖着肩膀小声道:“真、真的……不打吗?”
声音也细细若若的,身上瘦的只剩下骨头,显然营养不良。
陆莫宁嗯了声,伸出手将瘦弱的小孩抱起来。
小孩犹疑了一下,眸子瞅着陆莫宁好看的眉眼,被泪珠子浸润的眼眸格外的清澈:“大哥哥你长得真好看……”
王朱氏本来还紧张得瞧着,看到孩子不哭了,松了一口气,可瞧着陆莫宁,紧张不已:“虎、虎子还不快下来……”
陆莫宁却是看向王朱氏:“随本官进来吧,本官并无责备你的意思,白绫不挂就不挂了。”
陆莫宁这奇怪的反应让昌文柏几个衙役也极为摸不着头脑,不过听对方提到白绫,才转头去看,发现果然这院子里并没有挂白绫,竟是什么都没有。
一般家里死了人,不说灵堂了,至少白绫都是要有的,这王朱氏倒是奇怪,竟是什么都没挂。
莫不是……大人这是看出来这王朱氏有猫腻?
莫不是……这王庆是这王朱氏杀的?
可也不对啊,这王庆是在离这里好几条巷的地方被杀的,还有王庆那身板,这妇人能做得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虎子大概是感觉到陆莫宁对他没敌意,乖巧地搂着陆莫宁的脖颈被他抱了进去,王朱氏没办法,只能垂着头小碎步跟了过去,到了近前,想靠近却又不敢:“大、大人……”
陆莫宁指了指一边的位置:“坐下吧,本官有话与你说。”
王朱氏哪里敢:“不、不用……民妇……”
陆莫宁接下来的一句,却直接将王朱氏吓蒙了,不仅是她,连刚踏进来的昌文柏几人都懵了。
陆莫宁道:“这王庆……不是你夫君吧?”
王朱氏本来正犹豫要不要上前将虎子抱过来,突然听到这么一句,吓得脸色大变地猛地抬起头,眼底露出惊恐,随即退后两步,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浑身发抖。
那虎子看她这样,嘴一咧也吓得哭了起来。
陆莫宁抱着虎子,拍着他的背止哭,无奈地看向王朱氏:“你怕什么,本官知道这件事与你无关,这假王庆到底是何人?”
王朱氏听完这,哭得更厉害了。
昌文柏以及几个衙役却是一脸懵逼,昌文柏道:“陆大人,你……是怎么知道的?这王庆不是王庆,又是何人?”
陆莫宁道:“本官之所以怀疑,是因为三个原因。”
几人齐刷刷得瞧着陆莫宁,等着他继续说下去:“什、什么原因?”
陆莫宁道:“一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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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外面的猪肉摊子,原本的那架子并非在那处,而是被重新抬起深埋,重新搭建的位置,刚好能将整个小院入眼底,这着实奇怪。”
昌文柏:“也可能是……是这王庆担心自己的婆娘,这才……”
陆莫宁道:“如果单看这一项,的确是,二则,昌捕头先前说这王庆与周邻的关系极好,甚至还会照顾周邻困窘的人家,但是,他却并不关心自己的妻儿,尤其是自己的儿子,瘦小营养不良不说,妻儿两人都不许出门,这正常吗?怕是平日里买菜都不许出去吧?”
昌文柏几人迅速看向王朱氏与虎子,先前不觉得,如今一看,的确是挺怪的。
这都说这王庆是个大好人,可为何却刻薄自己的孩子?
还有这王朱氏,说起来,的确是没听说过她出门过,只因为这王庆说身体不好,可如今瞧着这王朱氏,虽然畏缩胆小,但是瞧着还挺健康的。
至于这第三条,他们不用陆莫宁说,就猜出来了,第三条,怕就是王庆死了,他的婆娘不仅不设灵堂,甚至连个白绫都未挂,这王朱氏头上也未戴白花,就像是……根本家里没死人一样。
昌文柏几人倒吸了一口凉气,看向王朱氏,就看到对方哭得浑身颤抖,突然朝着陆莫宁磕头:“大人……求为民妇做主……为亡夫做主!”
对方这句话,证实了陆莫宁的猜测,让昌文柏几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大人这简直神了!
他不过来了一炷香不到,竟然抵得过他们来了数次了。
从王庆死了之后,他们来了不下与七八次了,却什么都没看出来。等昌文柏几人随着陆莫宁从死者家里出来,都几脸懵逼。
陆莫宁并未猜错,这死者的确不是王庆,而是一个贼子。
具体是何人王朱氏也说不清,只知道几年前他们一家搬来这里,刚几日的功夫,没想到猪肉摊子还没弄起来,有一晚家里遭了贼,屠夫王庆与贼人搏斗时,直接被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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