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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权臣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且拂
白锦荣道:“这里是关于定国公这些年受贿赂以及他与几位王爷私下交往的证据,能不能用得上,你可以看看。”
月白楼虽然集各处消息有一套,可到底无法碰触到朝廷的权势争斗,这也是他捏着这些证据四年,却无法施展的缘由,否则,他早就把定国公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给弄死了。
陆莫宁快速翻看了一番,看完之后诧异不已,这里不仅有这几年的,还有定国公四年前与别的王爷或者罪臣有牵扯的书信往来:“定国公竟然是天戟帝的人?可当年……为何还会与享王有接触?”
四年前天戟帝暴毙,是享王所为,后来如今的圣上即位,将享王凌迟处死,享王府的家眷一个未留,斩草除很,众人只言当今圣上为兄报仇,虽说这种方法太过残忍,毕竟几百口人一个未留,却也情有可原,如今已无人多言。
若是这定国公是天戟帝的人,为何还会与刺杀了天戟帝的享王有接触?这岂不是矛盾?
毕竟传言天戟帝与当今圣上是同胞兄弟,关系极好,当年天戟帝突然暴毙,当今圣上差点随了去,后来因国不可一日无主,天戟帝的旧臣请命让当今圣上即位。
定国公是天戟帝的人,如今也忠心辅佐当今圣上,可为何……定国公会与当年的享王有牵扯?
白锦荣望着角落一处,怔怔的,嘲讽道:“他是他的人?也只有所有人都信了,连他也信了……可不是,怎么会是呢,否则,薛世仁那老贼,怎么会……怎么会……”
“阿锦,你累了!”高邑适时阻止了白锦荣继续说下去,看向陆莫宁:“我们拿到的关于定国公的把柄都在这里,时辰不早了,这里不是陆公子该来之处,早日回去吧。”
陆莫宁虽然心下犹疑,可既然对方不愿讲,他也不是强人所难之人:“告辞。”
“等等。”白锦荣突然哑着声音开口唤住陆莫宁:“我这里有几坛上好的花雕酒,你可否,带给他?”
陆莫宁对上白锦荣恳求的目光,轻嗯了声。
陆莫宁提着几坛花雕酒大摇大摆地从月白楼走了出去,恩客目瞪口呆:这公子什么来头?竟然让白老板舍得把珍藏了这么久的宝贝酒送了出去,一送还是好几坛?
陆莫宁回了客栈,把几坛酒摆在桌上,木珠取下放在一旁,打开一坛封泥,顿时酒香扑鼻:“喝吧。”
木珠却是没动,陆莫宁狐疑:“怎么?不喜,可白老板说这是你最爱的。”这可比先前那女儿红好数倍了,绝对是难见的佳酿,这都看不上?
木珠许久才变回了黑蛇,尖脑袋扬起黑豆眼瞧着陆莫宁:若是有一天,你知道你所忠之君并不是你表面看到的那般,你会如何?
陆莫宁疑惑地看他一眼:“这话我刚在白老板那里已经说了,我忠的不是君,是这个天下,是这天下的大义,如果当今圣上不是个明君,那就能者居之,前提是,对天下苍生好。”若是没有经历过上一世,没有看到二十年后赵国动荡不安的局势,他也许还真的像是这个年纪这般单纯的觉得,君是君,臣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可后来看惯了那些颠沛流离的场景,若是一个国主,却不能让一个国强盛反而日益衰败,那么他忠的又是什么?那百姓期待的又是什么?
尤其是后来看到宫闱那么多淫乱与黑暗,他殚竭虑一生,才终究明白一个道理,这赵国,单凭他一人,就是累死,也改变不了什么。
黑蛇静静看着他许久,才哑声道:记住你今日之言。
说罢,噗通一声跳进了酒坛里。
陆莫宁深夜睡得沉沉的,却觉得身上像是被压了一个鬼,挣脱不开,他猛地睁开眼,就看到黑夜里,一个影子正直勾勾盯着他,房间里酒香弥漫,不过他一挥手,眼前不过只是一个虚影。
陆莫宁皱眉:“你发什么疯?”
男子醉醺喑哑的嗓音在黑夜里低沉响起:你说你是不是为了省酒钱,才、才搬回来这几坛酒水的?
陆莫宁:“……毛病,爱喝不喝,不喝我明日就全部倒了。”大晚上的,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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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蛇扰人清梦还质问还觉得自个儿有理了是不是?
第19章
陆莫宁上一世殚竭虑,身子骨并不好,入夜之后就无法安眠,虽然重回少年时期,身体比以前好了很多,可一旦吵醒,却无法再睡着。
于是后半夜,陆莫宁盯着像是游魂一样在他身上飘来荡去的影子,直到后来对方又重新变回了一串木珠,掉在了他的胸口上,陆莫宁把木珠往地上一扫,咬碎了一口银牙:明个儿就给他倒了!
翌日天刚亮,陆莫宁就起身了,洗漱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开始卷了衣袖,先是把那几坛酒的封泥都给打开了,顿时满屋酒香像是钩子能勾人一样。
只是大概是没睡好,他周身气质愈发清冷漠然,眉眼却愈发清丽惑人,抬起一坛酒水,就要往木盆里倒。
“你在做什么?”肩膀上,突然传来一道慵懒沙哑的男声,大概是刚醒来,化作一条黑蛇,盘在陆莫宁的肩膀上,紧盯着他的动作,蛇眸定定的,周身气势迫人。
陆莫宁动作行云流水:“倒酒。”
男子咬牙切齿:这是我的。
陆莫宁:“可这是我提回来的,白老板只说让我带给你,可没说带给你几坛,昨个儿那一坛,足以。放心好了,等回了京城,我一定、给你、买、那两坛、女儿红!”陆莫宁到最后一字一句,咬牙切齿,清冷孤绝的姿容,冰雪初融般冷峻,让黑蛇原本不过是偏头看去,硬是愣了下,蛇眸幽幽一动,满眸都是惊艳。
只是下一瞬闻到沁人的酒香,咬牙:我要你那两坛子女儿红作甚?这是能比的?
陆莫宁面不改色,一坛子已经入了木盆,就开始去拿第二坛,结果刚碰到坛子的边缘,就碰到了一抹沁凉,他低眸,就对上了黑蛇吐出的蛇信儿,猩红威慑,带着一股强势:你敢。
陆莫宁挑眉:“你可以试试?左右这几坛子也不过是省酒钱省下来的,我都愿意给你掏银钱买酒水了,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黑蛇终于明白过味儿,想到这少年的小心眼,蛇尾挠了挠尖脑袋:我昨夜儿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陆莫宁:他还知道啊。
黑蛇瞧着少年冷抿的薄唇,以及眼下的乌青,心虚不已:朕……真是的,你这般……罢了,我给你道歉,别闹了。
他不说最后几个字还行,陆莫宁想到对方昨晚上的可劲儿折腾,嘴角扬了下:“闹?”抬手就要连黑蛇也一并倒下去。
男子头疼不已:你不想惩治定国公了?
果然,陆莫宁的手一顿,清冷的凤眸睨过去:“已经拿到了把柄为何依然无法惩治?这些是假的?”
男子的声音缓缓响起:自然是真的,只是你可曾想过,证据是拿到了,可你要如何交出去?以定国公在朝中的势力,怕是还未递上去,就被人中途拦了下来。
陆莫宁想到上一世定国公的手伸得有多长,眉峰一拢,修长如玉的指尖点了点酒坛的边缘:“你知如何交出去?”
男子:自然。
陆莫宁:“告诉我。”
黑蛇的尖脑袋朝后睨了眼,意味明显,想要办法,就把这几坛留下来。
陆莫宁大手一挥,直接抱着酒坛,连同酒坛上的黑蛇回到了桌前,黑蛇松了一口气,回眸瞧着木盆里的那坛酒水,颇为遗憾:败家玩意儿啊,他的酒啊。
以后看来意识不清时也不能惹了,又小气又睚眦必报,啧。
陆莫宁在桌前落座,推了推那个装着定国公把柄的锦盒:“这要怎么避开定国公交到圣上的手里?”
男子:把它交给定国公的对手,那人必定会竭尽全力打压定国公,到时候两相争斗,自然顾不上那辛大人。
陆莫宁皱眉:“你以为我没想到,可这朝堂之上,你能确定哪个是定国公的人,哪个是定国公的敌手?还要不被圣上怀疑。”如果在此之前,他也许借着上一世还能确定一二,可昨日白老板的话,以及这些罪证上定国公与享王的接触,让陆莫宁却不那么确定了。
还有白老板那句“他是他的人?连他也信了……”他知道第一个他是定国公,第二个是谁?陆莫宁其实有种大胆的猜测,莫非白老板说的另一个他,是指天戟帝?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定国公不是天戟帝的人,那他是谁的人?当年天戟帝暴毙,他又插手了多少?
黑蛇蛇尾无意识的轻轻拍打坛缘:我知道。
谁才是定国公真正的敌手,谁恨不得定国公死,他很清楚。
陆莫宁瞳仁一亮:“当真?你确信?”
黑蛇嗯了声:你可还记得两年前那薛家出事之时,之所以辛大人并未在意是因为当时朝中发生了一件大事,焦头烂额才无暇顾及,你可还记得那件事?
陆莫宁道:“自然,当年那段时间正是聂中郎中郎将聂平出事,朝中六部都在彻查此事,忙的焦头烂额,因着中郎将为人正直根本不像是会做出那般欺上瞒下、贪污受贿、暴戾残害无辜之人,是以等辛大人忙完之时那薛三爷已来撤案,自然未当回事。”陆莫宁说到这,声音却轻了下来,他其实还有事没说,上一世后来他翻看过密案,自然也瞧见了当年这件事,中郎将聂平是被陷害致死的,其中定国公也牵扯在内。
当年看到时,他觉得很是奇怪,中郎将聂平正是四年前天戟帝的旧部,也是当年感念圣上兄弟情义,跪求让圣上登基的旧臣之一,可两年后,却落得那么一个下场,当年未清楚真相的时候,陆莫宁上一世年幼,还真的以为……
可后来看到那些鲜血淋漓被隐藏极深的密折,陆莫宁才终于恍然,他所以为的圣上并不如他表现出来的那般仁慈,他所忠心的君主,也许满手鲜血,也会残害忠良,只是他并不知道那暗地里的污秽罢了。
可那时候他已经为了赵国耗了所有的心神,加上当年不良于行的郁结,到底没撑过那年冬日。
黑蛇再次提到聂中郎,陆莫宁回过神:“你说的这个人,与聂中郎有关?”
黑蛇嗯了声:聂平当年随同天戟帝南征北战时,救过一介书生,那书生后来入朝为官,如今不过三十余岁,因着是先帝的言官,如今历经三朝,在朝中极有威望。
陆莫宁怔愣之下,诧异不已:“你说的……是裴御史?”朝中唯一一个没有任何背景,不加入任何党羽,却最年轻的御史大人,为人刚正不阿,严谨肃穆,很得当今圣上信任。
他一直都以为裴御史当圣上的心腹,一直古板直言。
可……
陆莫宁想到两年前的事,却怎么都无法相信裴御史被聂中郎救过。两年前,凉州出现瘟疫,对方不惜临危请命,前往重灾之地,也就在那时,聂中郎出事,不过是月余,就被定了罪,一家老小,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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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发配酷寒之地流放,若非聂中郎当年战功赫赫,怕是那些当年呈上去的罪证凌迟也不为过。
可当年定罪即将流放之际,裴御史终于从凉州赶了回来,只是第一件事,就是前往御书房,直言死谏,言聂中郎如斯大奸大恶之人,绝对不能放过,当凌迟而死,不可因其过往之功,放过此等恶人。
裴御史此话一出,满朝哗然,难以置信,因裴御史此言颇有落井下石之嫌,对方跪在金銮殿外三天三夜,圣上竟是同意了,只是因一人做事一人当,直接将聂中郎下旨砍了,不过却也因着杀了聂中郎,就放过了他的家人,由流放改成了贬为庶民,世代不可入京为官。
黑蛇不知想到了什么,许久,才缓缓轻嗯了声,只是嗓子喑哑,偏过头,竟是背过蛇身去:嗯。
“可裴御史当年一力主张重判聂中郎,他怎么可能会帮聂中郎报仇?”当年虽然定国公提供的证据确凿,可聂中郎战功赫赫,许多朝臣都不信,为他请命的很多,否则,也不可能一开始只是流放那么简单。
黑蛇不知何时转过头,扬起尖脑袋,蛇眸深深睨着陆莫宁:你看到的不过是表面,你可知,聂平当年一家一百七十余口人,若是真的随同聂中郎一起前往流放,下场会是什么?
陆莫宁想到什么,浑身一颤,难以置信:“……”
黑蛇不等他开口,继续道:裴御史赶回来的时候,已经迟了,聂平已经救不下来了,可那赵云霁怎么可能让聂平活着?他已经派了五百死士,流放途中,等待他们的,只有全部惨死,一个不剩。聂平在入狱之前,给裴御史流了一封信,信中很简单:以他的命换一家老小周全。
这才后来有了裴御史死谏一事,聂平心知自己活不成了,又何必连累一家老小无辜陪他去死?
陆莫宁却是愣了许久都未回神,如果这一切是真的,亲手把救命恩人推入死地的裴御史当年跪在那里的三天三夜,得有多绝望?
第20章
陆莫宁上一世并未见过裴御史几面,加上裴御史当年对聂中郎落井下石之事,虽无人敢言,私下名声却并不好,一直独来独往,为人诟病。陆莫宁上一世惨居后宅三载,后来虽然得以重归朝堂,一开始官职并不高,自然是见不到正三品的言官裴御史,等后来他几年后升上来,也不过在朝堂之上见过裴御史两三面,后来就再未见过了。
因为几年之后,裴御史在一次下朝回府途中,为了救一个险被疯马践踏的小孩给踩死了。
后来消息传到朝堂,同僚尽皆不信,觉得这裴御史狠心绝情,怎会这般心善?
当时他得知时,也颇为疑惑,可如今连同这一起来看,上一世见惯了悲欢离合的冷硬心肠,竟也忍不住眼眶一热,他偏过头,久久未曾一言。
陆莫宁既已知晓如何把把柄罪证交上去,也不再耽搁,当日午时赶路就回了京城,他并未直接回府,而是修书一封,托了一稚童守在裴府外,等裴御史出来,把信交给对方,陆莫宁则是去了就近的茶楼,寻了一间临窗的二楼包厢,等着裴御史。
陆莫宁回忆上一世,发现竟是完全记不起来这裴御史的模样,不知过了多久,脚步声渐渐靠近,停在包厢前,随着他的应答,包厢的门打开,裴御史走了进来。
陆莫宁这才看清楚了对方的模样,第一个印象就是瘦,形销骨立的瘦,只剩一把骨头般包裹在空荡荡的青色锦袍里,手腕上缠了一串念珠,眼神死寂,面无表情看过来时,无悲无喜。只是不过是三十余岁,裴御史双鬓竟已染上白霜,瞧着憔悴苍白,只是气神还算好,陆莫宁想,他大概是存着与定国公等人死磕到底的心思,才坚持到这时的吧。
“是你。”裴御史淡淡开口,嗓音沙哑,并未抬步踏进来。
“裴御史认识下官?”陆莫宁站起身,与裴御史隔了不远不近的距离,遥遥相望。
“嗯。”裴御史漠然应声,“找本官何事?”
陆莫宁问道:“不知下官可有幸与裴御史喝上一杯茶水?”
裴御史显然不愿多待:“茶就不必了,有话就说。”
陆莫宁紧迫的盯着对方:“裴御史当真要这么说,如果我说……我要讲的事与聂中郎有关呢?”
裴御史大概早就习惯了,瞳仁几乎未动,只是陆莫宁心细,还是看到他的右手负在了身后,面上波澜不惊:“哦?尔与本官说那大奸大恶之人作甚?”
陆莫宁轻叹一声,亲自上前,将门扉关上,这才径直走回去,在矮几前跪坐下来,拿出一个锦盒,往前推了推:“裴御史,我也不拐弯抹角了,今日寻你来,不过所谓一事,求你帮个忙。”
裴御史站着未动,只是眸色更加冷淡:“凭什么?凭你是新任的新科状元?你莫不是太看得起自己?”
陆莫宁也不恼:“因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裴御史皱眉:“……”
陆莫宁睨着他,静静开口:“将定国公从那个位置拉下来。”
几乎是他话一落,裴御史猛地抬眼,瞳仁掠过复杂的光,很快熄灭冷寂,薄唇冷抿:“本官不知你在说什么。”
陆莫宁垂眼,打开锦盒:“两年前,聂中郎出事之际,薛世子在马场打死了薛家三房的薛四公子,定国公薛世仁为了给薛世子脱罪,不惜买通上下,借着聂中郎出事朝中纷乱得以蒙混过关。两年后,薛四公子遗孀为报夫仇,以身犯险设计杀了薛世子,而我的目的很简单,让当年之事大白于天下,定国公欺上瞒下,加上这些他这些年结党营私、贪污受贿,在各地建设府邸拉拢朝臣的证据,应该能让他焦头烂额了。”
裴御史死死盯着那锦盒,陆莫宁每说定国公一个罪证,裴御史死寂的眸仁就亮一下,到最后,裴御史不知何时,已然走到了近前,拿起那些罪证,一页页翻看着,翻到最后,原本死寂的表情终于出现裂纹,咬着牙,双眼猩红,猛地攥紧了,偏过头狠狠抹了一把眼,又怕真的把罪证给褶污了,连忙松开手,下一瞬,把那些罪证一页页铺平在矮几上,用手掌一点点抚平,却是垂着头,久久未言,只是那么一下下动作着。
陆莫宁跪坐在那里,瞧着裴御史枯瘦的手掌,莫名眼眶一热,喉咙发紧,那些等待时在脑海里侃侃而来的说服之词,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许久,才哑声道:“裴御史,还望保重身体,聂中郎大仇未报,朝堂蠹虫还未清除殆尽,赵国……还需要您。”
裴御史的动作一僵,把那些罪证一点点拢回锦盒,妥帖宝贝的放入怀中,还压了压,这才撩起衣袍,跪坐在了陆莫宁对面,垂着眼,却并未看陆莫宁,只是手指指了一下旁边搁着的几坛酒:“可以喝吗?”
陆莫宁看向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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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因为矮几挡着,不知何时黑蛇变了回来,蛇眸瞧着他,极快点了下。
陆莫宁没想到这次他倒是挺大方,直接拿过一坛,敲开封泥,顿时酒香扑鼻,把茶水换成酒水,替裴御史倒了一杯,对方一饮而尽。
大概是喝得急了,猛地咳嗽了起来,咳得双眼泛红,眼泪直流,对方却是一口接着一口的喝着,陆莫宁也一句话未说,就那么给他倒着,直到一坛酒尽了,裴御史一张脸都红了,他的情绪大概终于平稳了下来,在陆莫宁再去拿另外一坛时,却是止住了他的动作:“不必了,这罪证我会交上去,只是当今圣上生性多疑,并不能全部交上,也不能直接交上,否则对方反而不信。不过你放心,我会想办法让圣上开始怀疑定国公,有这些东西在,两年之内,我定将他……将他……只是暂时,当今圣上为了制衡别的世家朝臣,并不会真的动他,却也不会让他好受。薛四公子的事,容缓两日,两日之后,可以动手了。我会在这两日之内,让皇上对定国公起疑。”皇上一旦起疑,又再次爆发定国公欺上瞒下结党营私拉拢朝臣的事,定会让圣上心里扎了一根刺,这根刺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深,直到不拔不行。
他说完,站起身,大概是醉了,下榻时摇晃了一下,走了两步,并未转身,只是偏过头:“我不知你是谁的人,这份人情,我裴钰记下了,没齿难忘。”
陆莫宁在裴御史离开许久都未再开口,黑蛇不知何时爬到了他的肩头:你在想什么?
陆莫宁望着空空的酒坛,指了指心口:“我在想,当年天戟帝暴毙,是不是……并非这般简单。”否则,若是聂中郎是清白的,当今圣上为何非要陷害他?不仅仅是他,接下来的几年间,当年临危请命让当今圣上登基为帝的几位将军忠臣,都会因着各种各样的缘由而死,他先前还未想到,如今细细想来,并不是聂中郎做了什么,而只是因为,他们是天戟帝忠心耿耿的旧臣。
黑蛇大概没想到对方突然说这么一句,僵愣在原地。
陆莫宁偏过头,望着黑蛇,黑亮的瞳仁静静瞧着他:“你莫不是……也是天戟帝的某位旧臣吧?为了给主子报仇,这才含恨而死不甘心化作了这串木珠?”
黑蛇:……
他为什么要是旧臣?他为什么就不能是那位主子?
陆莫宁却未等他开口,抹了一把脸,站起身,喃喃一声:“我大概是闻了酒香也醉了,竟然有这种诡异的想法,你怎么可能是什么忠心耿耿的旧臣,就你这贪杯的醉蛇,还喜喝这么贵的酒水,顶多也就是一个贪官。”
黑蛇:……
陆莫宁提着剩下的三坛花雕酒往外走,发觉脖颈一凉,偏过头,就瞧见黑蛇蛇眸闪着黑光,亮着尖细的两颗毒牙,正对着他细白的脖颈,陆莫宁挑挑眉,幽幽抬起了三坛酒:“哦?”
黑蛇默默闭上蛇嘴,默默爬了回去,变回了木珠:……
陆莫宁先去了一趟刑部,告知了辛大人自己已经拿到了定国公的罪证,让他暂且等待两日,这才回到了陆府。
只是刚到府外,就看到府外停了几辆极为致的马车,陆莫宁只当是府里来人了,他径直朝自己的院子走去,一推开院门,就感觉手腕上的木珠一紧,木珠化作了黑蛇,吐着蛇信儿警惕地盯着前方。
陆莫宁安抚地摸了摸黑蛇,这才抬步踏了进去,抬眼望去,就看到院子的石桌前,坐着一个身着华丽衣袍的男子,男子听到动静抬头,朝他自认为俊朗的一笑,挥了挥手:“大郎,三日不见,如隔三个春秋,让晋某好生想念,食不能安,寝不能寐,着实难熬。”
第21章
陆莫宁神色冷淡得瞧着前方石桌前的男子,晋博宇,晋相爷的二公子,他那后弟陆世鸣三日前刚刚上任的便宜相公。
“原来是晋二公子。”陆莫宁提着花雕酒一步步上前,却是打算直接绕过晋博宇回房。
晋博宇既然来了,哪里肯这般轻易让他离开,起身,风流倜傥地手臂撑在了一颗树干上,另一只手一撩刘海,朝着陆莫宁抛了个媚眼:“大郎,小爷终于逮到机会来看你,你好生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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