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权臣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且拂
陆莫宁被对方抽风的模样瞧得头疼,刚想开口,就看到晋博宇突然嘴角抽了抽,脸色瞬间变了,浑身僵硬着,那模样陆莫宁想忽略对方没事都没不行。
陆莫宁眼看着晋博宇僵硬着脖子,慢慢转过头,朝着自己撑着树干的手掌看去,发现不知何时,哪里趴着一只软趴趴凉丝丝的黑蛇,正对着他吐舌猩红的蛇信儿,尖脑袋对上他恐惧的凤眼,朝着他迅速的一戳,吓得晋博宇“嗷”一声一蹦三尺高,蹭的就蹿上了旁边的石桌上,抖着身板蹲在那里,哪里还有半点的风流倜傥。
陆莫宁:“……”他还是第一次知道人能动作快到能出现残影。
黑蛇何时蹿上去的他都不知道,不过瞧见晋博宇此时吓得不轻的模样,觉得莫名挺爽,虽然上一世晋博宇并非针对他,可他屈居后宅三年后来不良于行也是败他所赐。
不过上一世他已经报复回来了,晋博宇的下场也很惨,所以这一世晋博宇还未对他做什么,他也不打算跟他有任何牵扯,可即使晋博宇此刻什么都没做,他对晋博宇也生不出半点好感。只是让陆莫宁没想到的是,成婚当日竟是让对方起了心思,对方如今这模样,他哪里不清楚,却是不想理会,趁着晋博宇被黑蛇缠着,回了房间,放好花雕酒,换了一身衣袍,重新走出来时,不过是半柱香的功夫,晋博宇玉冠歪了,发丝凌乱,锦袍也脏兮兮的被黑蛇追着跑,手里还抱着一根树枝,好不凄惨,看到陆莫宁,快哭出来了:“大、大大大大大郎,救我……快、快把这蛇赶走,好、好怕怕。”
陆莫宁:“……”
晋博宇不向陆莫宁求救还好,他一开口,黑蛇直起蛇身,一个神龙摆尾,直接就蹿到了晋博宇的头顶上,晋博宇只能看到他头顶上倒挂着一个尖脑袋,蛇信儿幽幽一吐,晋博宇凄厉的尖叫一声,白眼一翻直接吓晕了。
陆莫宁:“……”
黑蛇这才从晋博宇身上慢悠悠爬上来,爬回了陆莫宁肩头,男子低沉的嗓音带着得意响起:我救了你。
陆莫宁:“你就不怕他把你炖成蛇羹?”
黑蛇:他敢!
陆莫宁:“……我觉得你现在应该考虑的是,先变回木珠。”
黑蛇莫名:为何?
陆莫宁:“因为来人了。”
晋博宇昏厥前的那道尖叫声太过清晰,引来了原本就在寻找他的晋家随从,他们带着陆管家匆匆赶来,一踏进敞开的院子,就看到混在石桌前地上的晋博宇,晋家的人还未说什么,陆管家身后的陆世鸣先一声刺耳的尖叫:“你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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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什么?”
陆莫宁听到这一声,抬眼冷冷朝着少年看去,少年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比他只小了一两岁,两人的模样的确有几分相似,此刻少年骄纵跋扈的朝着他厉声一喊,眼神带着怨毒与厌恶的恨意。
陆莫宁瞧着陌生又熟悉的少年,多少年没见,陆世鸣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天真烂漫啊。
他眼底的情绪太过清楚,怨恨陆莫宁,如果不是陆莫宁半路醒来,如今嫁进相府,被迫承欢男子身下的就是他陆莫宁,而不是他了。
被陆世鸣这一声提醒,晋家的随从也看向陆莫宁,不过到底顾念着对方是新科状元,态度还算是恭敬,为首的男子应该是管家,拱了拱手:“见过大公子,不知我家二少爷这是?”
陆莫宁神情澹然:“晋二公子无意闯入这里,攀谈一二之时,我这里杂草丛生许久未曾打理,不知何时多了一条蛇,晋二公子是被蛇吓晕的。”
晋管家大概是怕晋博宇回门之日闹事,特意被晋相爷派了过来跟着的,对陆莫宁自然恭敬,一听这解释,了然:“原来如此,我家二公子什么都不怕,就怕这蛇虫一类,晋大、晋二,还不把二少爷抬起来,时辰也不早了,我们先回府给二少爷医治,至于二夫人……可以等晚上在归。”晋管家后半句自然是对陆世鸣说的,却是看也未看陆世鸣,显然没把对方当回事,对陆莫宁恭敬的拱了拱手,就退下了。
晋管家早就想把人带回去了,本来当日两家都闹到了刑部,回门根本就不必,不过是晋二公子非要过来,目的不言而喻。
相爷一向宠溺二公子,没办法只好让他也跟了过来,如今有了借口,刚好把人带回去,至于这“便宜夫人”,爱回不回。
院子里很快就只剩下陆莫宁与陆世鸣,后者还站在那里,咬着牙,眼神淬了毒一样,无人瞧着,他也懒得装:“都是你!为什么嫁过去的不是你?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
陆世鸣恶人先告状让陆莫宁嘴角冷冷扬了扬:“陆世鸣,你似乎没搞清如今的状况。”
“什么?”陆世鸣以前对包子似的隐忍的陆莫宁辱骂惯了,突然听到对方回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陆莫宁淡淡道:“尔可知,辱骂朝廷命官是什么罪责?”
“什、什么?”
“轻者仗责二十,重则五十。你觉得你这身子骨能承受二十,还是五十?嗯?”随着这一句,陆莫宁朝前走去,明明还是少年往日的模样,可那深邃黑漆漆的眼底,波澜不惊,沉稳冷漠的让陆世鸣竟是骨头缝都开始冷了起来,他进一步,他退一步,直到撞到门扉,才陡然清醒,尖叫。
“你敢!你敢动我试试?我让……我让……”
“让什么?让梁氏罚我跪祠堂,还是不给饭吃?陆世鸣,你看清楚,如今梁氏可是在刑部,这陆家再无人会护着你。”陆莫宁一语戳破陆世鸣的希冀,他脸色彻底变了。
“不可能!还有爹,我去找爹,你敢欺负我……我让爹家法你!”陆世鸣被陆莫宁给吓到了。
“陆时忠?你尽管去,看他会不会为了你得罪一个朝廷命官?甚至会不会为了你得罪相府把你带回来。”陆莫宁很清楚陆时忠的性子,在威胁到他的性命安危的时候,他只会六亲不认,这人太过自私,否则,他可也不可能因着梁氏的家世,会眼睁睁瞧着梁氏虐待刻薄他,他当真不知梁氏的举动吗?不过是默许罢了。
陆世鸣脸色变了变,因为陆莫宁戳中了他的想法,他这次趁着回门回来,的确是想要让爹想办法将他从相府给带回陆家。
他这三日在相府过得并不好,梁氏当时在刑部说晋相爷强抢民男的事闹得整个京城人尽皆知,他娘如今在刑部他们说不到她头上,他在相府却是没少冷嘲热讽。
这也就算了,他成婚当日,那晋家二公子就欺负了他一通,极尽羞、辱之事,唯一庆幸的就是对方不屑碰他,只是第二日,他就被扔到了后院一个极偏僻的偏院,冷茶冷汤,他哪里过过这种日子,就想让爹把他接回陆家。
结果还没等他开口,这晋家二公子就不见了,爹不能下床,就让管家带人去寻,结果就是如今这局面。
陆世鸣不甘心,恨恨说了些狠话,就去找了陆时忠了,不过果真如陆莫宁所言,陆时忠不仅没同意,反而斥责了陆世鸣一顿,且不顾他的意愿,直接让陆管家把他灰溜溜送回了晋家。
等待陆世鸣的会是什么,陆莫宁很清楚,可他并不想管,前世陆世鸣默认梁氏所做的事,害他惨居后宅三载,甚至欢天喜地的拿着他的任命文书去当了县令,他这一世不会对他做什么,可他倒要看看,即使他什么也不做,陆世鸣会怎么作死。
接下来的两日,一切风平浪静,只是说是风平浪静,坊间却渐渐流传出一个传言,说是定国公府有个藏宝阁,金银玉器,甚至比国库还要充盈,富可敌国。
这消息刚开始还只是随便传一传,可后来,直接被人编成了一首童谣,稚童尽皆传唱,不过两日的功夫,闹得整个京城人尽皆知。
消息传到赵帝赵云霁的耳中,他直接将定国公给传召入宫。
定国公再三保证,绝无此事,结果,定国公这边刚出宫,那边就有人递了折子参了他一本,说是偶然得了定国公贪污的消息,只是没有证据,不知真假,这参定国公一本的是赵帝的亲信,即使没有证据,加上先前的传言,气得赵帝再次传召定国公。
定国公百般解释,这才让赵帝压下了怒火,可到底,一个怀疑的种子埋在了赵帝的心头。
而就在这时,裴御史传来消息,只有一个字:可。
第22章
陆莫宁得到可以动手的消息,当日就联系了辛大人,由辛大人借着翌日早朝之时,将两年前薛三爷状告薛世子谋害之事捅了出来,他直说这件案子有疑问之处,怕是与薛世子被害一案,有些关系。
明面上辛大人这么一说,是为了定国公府好,毕竟薛世子被害一案,拖得久了,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些许线索,加上赵帝对定国公这两日的事心存不满,还未等定国公回过神,直接在朝堂之上拍板:“辛爱卿既得线索,需彻查。”
这正对辛大人所求,他叩谢之后,在朝臣面前,安慰定国公:“定国公放心,下官定会找到薛世子到底是被何人所害,只是因着皇上让下官彻查,牵扯到了三房薛三爷两年前独子被害,不知……下官可否开棺验尸?”
定国公这两日本来就焦头烂额,结果一上朝就遇到这等事,恨得牙根都痒了,偏偏如今还在金銮殿外,当着文武百官,他百口莫辩,对方是要帮他找出凶手,皇上也已经允了,他若是强行阻止,莫不是直接告诉众人:当年薛四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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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之死就是有猫腻?
定国公想到两年前的事,再看向辛大人时,眼神沉沉:“辛苦辛大人了,只是怕是要让辛大人失望了,两年前四郎是意外身亡,定然不会是老夫的三子动的手,三子敦厚和善,哪里会对亲侄儿下手?不过既然皇上已经开了口,有疑问自然是要查的;可这开棺验尸到底太过惊扰故人,这件事还需经得三子同意,若是辛大人能让三房的人同意,老夫自然是没意见的。”
定国公根本没把辛大人当回事,他知晓这人古板正直,不过却没什么本事,如今自诩正义,可那四郎的尸体如今都化作了白骨,就算是查,又能查出什么?
他如今被贪污、结党营私的传言弄得焦头烂额自顾不暇,正想着在幕后之人拿出实证之前截下来,也顾不上辛大人,猛地一甩衣袖,就自行出宫去了。
辛大人瞧着他的背影,咬着牙:他定会让恶人绳之以法的。
只是就是不知陆老弟所谓的“蒸骨之法”到底有没有用,若是能替那四郎沉冤得雪,即使凶手已死,也算是能瞑目了,也不枉那薛林氏不惜以身犯险为夫报仇。
也许他还能在薛林氏暴露之前,查到罪证,如果情有可原,还能法外留情饶薛林氏一命也说不定。
辛大人找上薛三爷时,他就站在薛家商铺前,那么高大的一个儒雅中年男子,突然就红了眼圈,好半晌,才哆嗦着手,踉跄着往前走了一步:“好、好好好,这就去……这就去……草民这就带大人去……”
“老爷!您慢着些,这件事还要通知一下夫人与少夫人,她们若是知道了……”薛三爷身边跟着的应该是老仆,也红了眼圈,搀扶住了差点摔倒的薛三爷。
辛大人也虚扶了一下:“三爷不必着急,本官是刚得了皇上的准奏匆匆赶来的,本官还要去准备一二,毕竟验尸需要有仵作在,一个时辰在薛家的祖坟前,尔等到场即可。”
薛三爷嘴唇哆嗦着,许久都未能说出一句话,只是抓着辛大人的手,就要跪下,被辛大人阻止了,又交代了老仆几声,这才转身走出了薛家商铺,只是走出几步,回过头,瞧着薛三爷与老仆欣喜万分的模样,却也忍不住感慨:这薛三爷大概还不知道薛林氏做的事,一命换一命,只希望……薛三爷不要再经历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
辛大人到刑部时,陆莫宁早就等在那里,准备一番之后,一行人就前往了薛家祖坟。
陆莫宁担心定国公之后不认,是以在辛大人一出宫得到消息,就把两年前定国公府薛四公子之死怕是有异传了出去。
定国公府加上先前薛世子之死闹得沸沸扬扬,如今又加上薛四郎,不过是半个时辰,就传变了整个京城,等陆莫宁他们到的时候,来了不少围观的百姓,不过因着有衙门的衙役开道,他们只能远远瞧着,却是激动万分,难得看到开棺验尸。
这也正是陆莫宁想见到的,毕竟这验尸的机会只有一次,想要击垮定国公,除了那些证据,除了皇上的疑心,还需要百姓的施压与正义,人微言轻,可若是十个、百个、千个……那也绝对不容小觑。
陆莫宁等人并未等多久,薛家三房的人就来了,来的不过就是七八个人,主子三位,仆役四人,为首急匆匆而来的,是薛三爷薛良与他的夫人刘氏,而搀扶着刘氏的女子大概十七八岁,一身素白的罗裙,头上只是挽了发髻,用一根木钗固定住,鬓间一朵白花,衬得她弱柳风姿,眉眼清雅淡定,即使瘦的很,却依然得见风姿脱俗,让人我见犹怜。
只是女子一双眼却是死寂一片,这种眼神,莫名让陆莫宁想到了裴御史,心头一动,等三人靠近时,朝着薛林氏拱手,他的动作很快,甚至都无人注意,可薛林氏却是注意到了,她朝陆莫宁看了眼,眼神里有神情闪了闪,到底什么都没说,却是福了福身,等抬眼时,眼底带着一抹感激与决然。
陆莫宁心头一动,心中却有了答案,薛林氏此番,怕是已经猜到了他们已经知道她就是凶手,她这怕是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了。
等人到齐,一切准备妥当,先是由薛家三口前去上香敬酒,之后三人搀扶在一旁,眼圈泛红,却是并未发出一声。
随后由衙役开始掘土、挖棺,等棺材被起出来,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随着棺材被掀开,腐朽的味道扑鼻袭来,尘土飞扬,陆莫宁早就准备妥当,嘴里含了姜片,与刑部早就交代好的仵作一起,开始进行蒸骨之法。
随着一步步进行,到最后蒸煮了一个时辰之后,众人愣愣的瞧着这唇红齿白的状元郎面不改色的把人骨像是仿佛一个深地窖里,看随后泼上酒水、酸醋蒸煮了足足一个时辰,他们很是奇怪。
陆莫宁这完全是按照前世看过的那本先辈宋慈写的《洗冤集录》的蒸骨之法,他也不担心会没用,上一世他就用这种办法试验了无数次,证实过了。
只是在尸骨抬出来之前,陆莫宁却是阻止了衙役,而是朝着众人道:“今日大家既然也在这里,那就替陆某做个见证,这种方法是尸骨检验的一种,是专门为了验证受害人死前有没有受到殴打,如果是被打过,即使肉体不在,经过这种方法,却是可以蒸煮出骨头上被打的痕迹。若是骨上被打过,则是会有红色的微荫,骨断处也会有血晕色;骨上若是并无血荫,则是证明损伤是死后造成的痕迹。”
陆莫宁之所以在此之前说,就是为了怕定国公以后会说这种方法毫无根据,如今他们都为见过这具尸骨蒸煮后的情况,那么,百姓自然会相信他如今所言,只要经过对比之后,他们自然先入为主会信任亲眼所见,到时候即使定国公想要说什么,事实已成定局,他也无法反驳。
众人显然并未见过这种办法,却也知晓术业有专攻,而陆莫宁身边是刑部的仵作,经过仵作确认,他们自然也信了。
陆莫宁这才让衙役把蒸过的尸骨抬出来,随后放在明亮处,迎着太阳撑开了一把红油伞。
众人站得地势高,陆莫宁把尸骨放的位置刚好能让众人看清楚,随着红油伞微微抬起,众人就看到那原本白森森的骨头上,竟是遍布红荫,不仅如此,一具原本完整的骨头竟是数处断裂,骨头缝处即使隔了这么远,也能看到血晕色,竟是找不到几乎完好的骨头。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到底是谁这般心狠,竟是竟然……竟然做出这等凶残之事,这明明就是被活活打死的,谁家坠马而亡能全身骨头都断裂了?
陆莫宁动作极轻的拿起两块骨头,让众人去看断裂处的血晕色,“大家帮我们做个见证,如此可见,这薛四公子之死怕是的确是有蹊跷,并非所谓的坠马而亡,而是被毒打而亡。”
众人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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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幕瞧得心底发寒,热血沸腾:“必须找到凶手!严惩凶手!”
随着这一声声呼喊,突然薛三爷与刘氏哭喊一声,跪在了地上:“恳请辛大人为草民/民妇做主!吾儿的确两年前是被毒打致死,而毒打之人正是薛世子!”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难以置信。
可还未等众人没消化掉这句话,薛林氏也直挺挺跪在了那里,给辛大人以及陆莫宁的方向重重磕了一个头,再抬起头,眼神凄厉坚定:“民妇薛林氏,恳求辛大人为民妇做主,民妇薛林氏两年前惨遭薛世子逼迫奸、污,民妇夫君得知前去向薛世子讨要公道,可薛贼竟是活活将为夫打死……之后定国公为了护其爱孙,不惜拿民妇性命要挟逼迫公爹公婆撤回状纸,如今民妇不愿再忍,还望大人给民妇一家……讨回公道!民妇万死不辞!”
众人彻底震惊了,全部傻了眼瞧着这陡然变了的情景,这……真的假的?
倒吸气的声音此起彼伏,可还没等众人这口气喘下去,薛林氏直接又砸下第二弹:“……这是其一,其二,罪妇薛林氏有罪,为报夫仇,伺机而动,薛世子正是罪妇所杀。”
随着这一句,薛家三房二老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过去,瞧着薛林氏死寂空洞的双眼,突然就老泪众横:“林儿啊……你这是何苦啊?!”
第23章
薛家祖坟开棺验尸却抛出惊天案中案,不到一个时辰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定国公得到消息想要阻止,却已是迟了。
薛林氏以及薛家三房二老都被带到了刑部,因着当时围观的百姓众多,尽皆前往刑部大堂外,辛大人当场开堂审问,随着两年前薛家四郎之死的事情曝光,再次在京城掀起滔天怒火。
世家子弟,堂堂皇上亲封的世子爷,竟然公然强霸弟妹、残害手足,甚至与后宅妇人苟且数年,随着卞氏的出场承认,更是让整个京城都震动了,坊间各处都在谈论此事。
众人也终于将两年前的那桩意外坠马案也搞清楚了,薛家四郎哪里是意外坠马而亡,竟是被堂哥欺侮了夫人前去理论,却反而被对方给活活打死。
这可是天子脚下,这定国公不仅事发之后,不亲自绑了那薛世子认罪,反而欺上瞒下,借着当年聂中郎一事买通同僚,当真是可恨、可恶!
声讨之声不绝于耳,定国公本来已经打算前往刑部威压辛大人,结果这刚出府门,看到府外黑压压的百姓,吓得又缩了回去。
至此薛世子谋害一案,也算是清楚了,因着牵连甚广,连赵帝都惊动了,连番召见辛大人,让他全权处理此事。
也不知裴御史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竟是找到当初接受定国公贿赂的同僚,上前请罪指证,不过因着对方有改过自新,加上这次的事牵连甚广,竟是多名朝臣都牵扯在内。
赵帝气得在御书房大发雷霆,直接让定国公闭门思过,半年内不许外出。
接下来的事情因着有辛大人着手,陆莫宁不过是一个新任命还未上任的七品县令,自然没资格去继续参与,他干脆当了甩手掌柜。
只是赵帝并未重罚定国公,这虽然在陆莫宁的意料之中,可得到消息时,依然还是怔愣在窗棂前,久久未言。
黑蛇不知何时爬到了他的肩头,盘坐在那与他一起望着院子里的枯树:有甚可看的?不过是杂树一棵,你若是欢喜,朕……真的等有一日,我得以恢复人身,给你种上一片树林也可。
陆莫宁转过头,深深凝视着他。
黑蛇被他看得颇为不自在:怎么,太感动了?语无伦次了?
陆莫宁却是朝着黑蛇一笑,清丽的眉眼本就雌雄莫辩,格外的好看,加上这么一笑,更是惑人,让黑蛇一僵,可随即下一刻听到对方的话,差点气死了,只听陆莫宁薄唇上扬,慢悠悠吐出一句话:“我今个儿才发现,你不仅贪杯,还聒噪。”
黑蛇:……
朕好气,好想咬死他。
黑蛇气得尾巴一甩,重新爬回了陆莫宁的手腕上,变回了木珠不理人了:个没良心的!
陆莫宁其实知晓对方是在安慰他,可薛林氏的事他上一世就知晓了,也知道薛林氏蛰伏两年,为的就是等这一次。
薛林氏自从薛四郎死了之后就一直在做准备,她一年前去了奴市,买了一个奴隶,名唤桑培,是个异族人,长得人高马大,力气极大,她对薛家二老说是为了自保,薛家二老并未怀疑,只当她买来当了护卫。
这桑培极为忠心,薛林氏培养了他一年,确认对方没有异心之后,就开始实施她的计划。
她想要杀的人,目标明确:薛世子与卞氏。
当年若非卞氏故意与她交好,让她丧失了警戒心,她也不会惨遭薛世子糟践,也不会失去了孩儿,她的夫君也不会因为替她出头被薛世子活活打死。
是以薛林氏是想杀了薛世子之后,让买通的卞氏孩子的奶娘在辛大人必经之处喊冤,让辛大人发现卞氏与薛世子的奸情,从而以为卞氏才是真凶,借辛大人的手逼死卞氏。
如此一来,她有仇的两个人都算是报复了。
她并未想过能得以脱身,只要能手刃仇人,她已是心满意足。
上一世,也的确是按照薛林氏所想的那般,卞氏被辛大人误判,不惜为证清白撞死在刑部,后来皇上另派了人前来审查,辛大人因着断错了案子,被判了流放,而薛林氏则是死刑。
他之所以知晓这桑培的确忠心,是因为薛林氏死后七日,这桑培撞死在了薛林氏的坟前,以身殉主。
而这桑培正是先前在酒楼前用东西砸他的那个黑影,他当时没让黑蛇继续追,也正是因为知道这桑培上一世的所为,知晓他不过是忠于主子,也感念他这份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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