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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红楼拉郎]金风玉露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增删客

    院内烈烈火把燃烧,暖风拂面,周瑜同堂兄弟张弓搭箭,“嗖嗖嗖”三下,正中靶心。

    “好!”周尚回光返照,面颊生红,提气喝彩,话音刚落,头猛地砸下去,气息断绝,脸上笑意凝固。

    “爹——”二子扑过去,嚎啕大哭。

    周瑜满面泪痕,持弓向天,“嘣嘣嘣”拉了三下空弦,祭奠伯父亡魂,送亲人上路。

    周府一夜缟素。黛玉感念周尚恩情,同周家小辈一道换了孝服。天色微明,周瑜一声不吭回了房间,黛玉见他神色异样,起来跟去。

    架上银甲寒光凛凛,周瑜立在甲前,背对门外,堂外风气,银甲孤影,分外凄清。

    黛玉倚门细看,周瑜松了肩膀,慢慢回身转头,望见黛玉。

    黛玉试探问:“将军可是后悔那日对黛玉说的话了”

    “袁术实非良主,瑜宁可埋没才志,将这一腔抱负付之东流,也不愿替他效力!”

    春狩归来那日,周瑜避开他人,独对黛玉说此心愿。

    周瑜坐在案后,伸手示意黛玉坐到面前,从袖中取出孙策书信,铺开,“伯符在山越受阻,一时难归。眼下袁术威逼甚紧,唉……堂伯故去,只怕日后会更难躲避。”

    黛玉早知周瑜心志,决意坦诚,“我料将军必有计策!”

    周瑜深深注视黛玉,良久,会心一笑,侧过身,让出身后淮南地图,指着寿春城附近的一处县城道:“此地名为居巢,乃一小县,并非战略要地。瑜有意自请于袁术,去居巢做县长。”

    黛玉斟酌,点头认同,“居巢小县,离寿春又近,无施展余地。袁术就是疑心你与孙伯符联结,也可放心让你前去赴任。”

    黛玉嫣然笑道:“一来,可以缓解袁术猜忌,二来,也可避祸,等日后孙伯符将军归来,再作他议。”

    周瑜知她最能体察自己心意,神清气爽,铺开纸笔,“我这就写自请去居巢的公文。”

    黛玉为他研墨,周瑜提笔,又停住对她说,“还有一事,伯父故去,堂兄弟要在此为他居丧守孝,你可在府中继续住下……”

    黛玉一边研墨,一边打趣,“将军这是自个儿解脱,把我一人扔在火坑里吗”

    周瑜得她这话,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姑娘不嫌弃奔波,瑜自当拼死保护姑娘!”

    黛玉低下头去,心中异样,微微有些不悦,“你们男人惯会把生啊死的挂在嘴边,真到了那一天,谁又能知道呢不过用身不由己、缘分薄浅应付罢了。信了的人,把命都送了,才是可怜!”

    周瑜面上一烫,又不懂她因何生气,自己的确是肺腑之言,不是轻易许诺,赌气道:“真到那日,瑜也是此话!”

    吴娃娇舞管弦繁,醇酒金脍,美人怀是英雄冢。

    袁术殿内,恰是歌舞升平,人间快活!

    袁术举杯大笑,对近臣夸赞:“多亏有卿良谋,我致信给山越太守,要他务必拖住孙策!孙策小儿,岂能料我分兵给他攻打山越,又暗助山越他二人自去争斗,我稳坐寿春,便可得渔翁之利!”

    “主公英明。”近臣得意洋洋,“周尚新亡,周瑜今日又自请去做居巢县长,主公日后可高枕无忧了!”

    “嗯……”袁术抽气惋惜,悠悠发叹,“可惜周瑜这等少年将才,不能为我所用!居巢小地,未免浪费!”

    “主公不必忧虑。周瑜年少气盛,不明主公惜才之心,待他做几年小官,磨砺气性,兴许能回心转意!”

    “嗯,但愿如此吧!”

    正说着,袁耀气冲冲闯进来,袁术喝问:“耀儿何事怎如此失态”

    袁耀一撩衣摆,跪地高声说:“父亲,儿子听闻那周瑜要去居巢,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

    “儿子想请父亲做主,成全儿子!”

    袁术隐隐觉得不对,挥手让歌姬舞女退散,沉声问:“何事”

    袁耀还有些羞涩,“儿子自从春狩见了林姑娘,夙夜难忘,数次送礼与她。如今周瑜要去居巢,万一带走林姑娘,儿子又该如何还请父亲下令,将林姑娘许配给我……”

    “哼!”袁术怒发冲冠,掷杯在地,指着袁耀骂道,“荒唐!”

    “儿子真心……”

    “你已有一妻三妾,整日不思正事,一味美酒妇人取乐!还要我给你另纳新人,竖子昏头,趁早断了此念!”

    “父亲!儿子保证,这是最后一次!”袁耀膝行上去,苦求,“不得林氏,儿子相思苦矣!”

    “你!”袁术气得眼冒金星,挥掌打过去,“我曾感慨,若有孙策这样的儿子,死也可瞑目!你非但不及孙策,连周瑜都比不上!身为男子,无能至此,真叫我这个父亲替你难堪!”

    一通话骂得袁耀蒙头转向,近臣好歹劝住了袁术,使眼色让袁耀赶快避出去。

    袁耀逃出大殿,要回宅邸,一路上越想越气,一肚子怒火尽数怪到周瑜头上。

    “来人!”袁耀勒住马,喊停手下,“去周府!”

    “公子这是……”

    袁耀眼露杀意,拔出剑来,“区区一个周瑜,又能奈我何!我这就去抢了林氏过来,叫父亲看看谁是龙凤,谁是猪狗!”




第14章 第十七章
    春夜,静得很。

    灵堂,香火缭绕,火盆噼啪。

    耳边是周家亲眷的啜泣哭声,眼前夜色与烛火交融,入目是一片丧事的素白。

    人间再寻常不过的白事,周瑜心底却隐隐不安。

    自请去居巢赴任的文书已得袁术批复,官印、上任公文一应俱全,只待他居孝过后,便可动身。

    于情,周尚与他情同父子。于礼,周尚是他堂伯。但寿春城内异变悄生,周瑜预备今夜周尚头七过后,就同林黛玉驾车前往居巢,远离是非地。

    “笃——笃——”

    周瑜猛地抬起头,门外马蹄声近了!越来越近,马蹄声密,脚步声也愈加清晰。“笃笃笃——”的马蹄声和“唰唰唰——”的齐整脚步混在一处,围起了宅院,堵死了大门。

    “吁——”

    春夜马嘶,一切又归于平静。只是门外火光冲天,门内幽暗悄寂,一墙之隔,衬得院内凄凉,山雨欲来风满楼。

    “慢!”周瑜一把挡住堂弟周璜,眸光凌厉。

    “璜弟快带女眷躲进后院,不管听到什么动静,不要出来!琮哥随我一道换甲取剑!”

    周璜最信任周瑜,立即领着女眷往后去。周琮看着犹豫道:“瑜弟未免过于小心了!此处是寿春城内,能有什么事”

    “伯父去世前再三叮嘱我要小心袁术,不可不防!”周瑜很不情愿,但是袁术送来的银盔甲的确造工非凡,情势紧急,还是皱眉穿在身上,“堂哥忘了,昔日袁术许诺论功行赏,可孙伯符攻下庐江、九江后,袁术背弃前言,多疑猜忌,封了自己亲信做庐江、九江太守!此等小人,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周琮听从他,披甲持剑。两人守在正厅,严阵以待。

    “袁术若真有心杀我们,你我二人……也难以抵挡……”周琮冷汗透背。

    “我周家并无过错,不至于此。”周瑜忖度,“只恐他有意生事,做成罪名,千万谨慎!”

    正说着,兵士喝骂着闯进来,三五个士卒不由分说,把门童、管家按倒在地,袁耀握剑踏门而入,一眼就看见周瑜、周琮立在厅前。

    “哈哈哈哈——”袁耀虽没料到他们反映这般快,不过误以为是自己叫周瑜防备至此,得意非常,“父亲说周公瑾龙凤之姿,何故今日作此丧家犬之态啊”

    随从哄笑。

    周琮眼神在袁耀和周瑜之间来回,火光照红了周瑜的侧脸,周琮以为自己眼花,他分明看见刚才如与虎对峙一般的堂弟,此时竟扯出一丝轻蔑无比的笑,那笑意,在眼中与杀机铸成刀剑般的目光,射向袁耀。

    他根本没把袁大公子放在眼里!

    看似剑拔弩张,实则闹剧一场。

    周琮不由也要发笑,生平第一次,如此真切地体会到,周公瑾实非池中物!一抹笑意,一个眼神,胜负已分。

    周瑜给了他这个信心。

    周瑜收剑入鞘,左手却仍按在剑柄上,预备随时拔出。闲庭信步,走到庭中,风度不失,抱拳施礼,凤眼含笑,“公子突然造访,有何贵干”

    “哼,你别给我充样子!”

    周瑜右手一摊,扬眉嗤笑,“恕瑜鲁钝,实在不知。莫不是公子知道我明日要去居巢上任,特意来送行客气!客气!”

    “少废话!”袁耀气得鼻孔翕张,一把抬剑抵住周瑜脖子,眯眼恶狠狠道,“你明日就走!可是要带走林氏”

    周瑜低眉垂眼瞄了一眼剑刃,直视他,丝毫不惧,“是又如何”

    “是又如何”袁耀得了这话,手腕使力,周瑜脖颈登时沁出血来,他步步前逼,周瑜步步身退,“那我就告诉你!林氏,我志在必得!今晚就要!识相的,你乖乖把她交到我手上!我成我的好事,你滚去你的居巢!”

    “姑娘——”紫鹃逃命似的奔进后院,扑到林黛玉面前,抓起她往后门跑,“姑娘快走!”

    周母、周珏还有周璜还没反应过来,黛玉就被紫鹃强行往后门推。

    “紫鹃,怎么了”林黛玉预感不妙,稳住她追问,“可是前厅出事”

    紫鹃双手冰凉,咽了咽口水,喘道:“袁耀带人上门,要跟周将军讨要姑娘,姑娘还是快走!”

    林黛玉面色苍白,眉间微蹙,“我走了,连累周家,那成什么人了”

    “姑娘也不能把自己往虎口里送啊!”紫鹃涕泪横流,就要跪下,被黛玉拉住,“姑娘好不容易离了荣府,还没过几天好日子,总不能又要去受苦吧!”

    黛玉知她一心为了自己,别人一概不信,帮她抹去泪水,瞧瞧后门外也是火光冲天,“傻丫头,他们都是冲锋陷阵、杀人夺命惯了的!哪里能叫咱们逃脱了!唇亡齿寒,周家遭殃,我也难保……”

    黛玉拉起紫鹃,往前厅去,“与其逃命,不如让我们看看这位袁公子有什么能耐!我已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横竖不过再死一次,两眼一闭的事,有什么了不得的呢!”

    黛玉奔去前厅,一眼就见,袁耀持剑抵在周瑜脖上,剑拔弩张。

    周瑜悠悠道来:“她若心甘情愿,瑜不会阻拦,可她无意于公子,公子请回吧!”

    黛玉也未多想,脱口而出,“妾资质粗陋,不敢高攀!”

    周琮挡在黛玉身前,哑声道:“姑娘切莫出声!”

    “大公子,此事因我而起,我不说明,他不会罢休的!”

    袁耀向来是随心所欲,从来没有女人拒绝他的份儿,“哈哈哈——我几次送礼,你不收。无妨!你愿不愿意,不甚要紧!公子我想要,才是要紧!”

    “来人!把她绑上车!”袁耀下令。

    周琮横剑在前,决意死战。周瑜见袁耀分神,撇头矮身躲开剑锋,右手出剑,只听“咣”的一道脆响,袁耀手中长剑应声而落,主客逆转,冷锋抵在了袁耀脖颈下。

    “大胆!”袁耀怒目,额头渗出汗珠,随从士卒纷纷涌入,将他二人团团围住。

    “我给你颜面,非敬汝,实敬汝父!”周瑜扫了两眼士卒,“庐江周氏,淮南名门,我祖官至太尉,安能受汝小贼之辱”

    “我堂伯尸骨未寒,牌位在此!”周瑜反手指向厅中周尚灵位,“便是你父在此,尚且要礼重几分!你带兵践踏灵堂,要抢我家人,我杀你,合情合理!”

    “你、你敢杀我,也别想活着出去!”袁耀嘴上发狠,腿却开始发颤,面前周瑜一改往日温润神情,敛眉怒目,杀气腾腾,如凶神降世。

    “区区二三十个小卒,还不在我兄弟三人眼里!”

    袁耀彻底慌了,“我父亲会灭你满门!”

    “我本为你父做事,因公子持剑相逼,不得已伤了你性命。飞来横祸,周瑜何辜周家何辜公子当真要让天下人指责侯爷教子无方、残害贤良吗!”

    “我……”周瑜句句在理,袁耀彻底没了主意,摇摇晃晃。

    周瑜使力,喝问:“你退也不退!”

    “退……退!”袁耀挥手,示意随从离开。

    周瑜看随从退回门边,冷哼一声,放下剑。黛玉双眼一闭,松了口气。众人顿感疲惫。

    周瑜收剑,扔下一句,“袁公子请回吧。”

    黛玉如释重负,笑着迎上去。周瑜也走过去,满心满眼只有她一人。

    袁耀热血上涌,被周瑜几句话吓住,血气逆行,昏昏沉沉,脑子嗡嗡一片,光想着自己狼狈不堪,丢了面子,眼球滚烫,中邪一般拾剑暴起,冲黛玉刺去。

    “贱人!都是你害我!”

    “将军小心!”黛玉眼见袁耀发疯,对周瑜叫道。

    周瑜转身护住黛玉,空手接刃,抵住袁耀,皮肉绽开,鲜血涌出。周瑜忍痛,一脚将他踢开。袁耀已是红了眼,昏了头,仍不死心,又持剑冲来,一剑刺在周瑜肩上。

    “呃……”肩头血染红了银甲。

    黛玉胸口窒痛,早已泪湿衣襟,深闺弱质,不知哪来的勇气,挥手拔出周瑜腰间长剑,落在袁耀肩头,欲要下手。

    袁耀这才惊醒过来,拔了剑,退出七八步,念念有词:“好啊!你们狗男女!好啊!”

    周瑜捂住伤处,一字一句,“瑜曾有言,要拼死保护林姑娘……君子一诺千金,别说是你,就是千军万马在前,也不违背誓言!”

    字字句句,有如金石坠地,铿锵有声。袁耀气冲冲拂袖而去,周瑜疼得面似金纸。

    火把烈焰消散,周府又重回一片夜色的宁静。黛玉抽出帕子,按在周瑜肩头伤处,扶他进去包扎,“将军舍身相救……”

    周瑜苦笑摇头,“我不知你从前遇过什么人,受过什么委屈……但我不是妄夸海口,遇事逃避之人……姑娘今日明白这话,瑜这两剑就没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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