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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为官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樵音迷觞
黎烨诧异,他瞪圆了眼,“既然大家都知道她的遭遇,就没有人帮她?”
宋武无奈地摇摇头,“欺负她的人是村中恶霸,谁帮她,谁就遭殃,谁敢帮?况且,自从那些恶霸看上了臣的妻子后,他们就不再骚扰村中女子,村民们偷个安生,对所发生之事,更是视若无睹。”
“那官府呢?”
宋武道:“恶霸头子就是那县令的儿子,他会管吗?”
黎烨登时无言,村里最有权威之人竟与恶人同流合污,可想而知村民的生活是何等潦倒困苦,倘若一人的牺牲能换来全村的安宁,谁不愿意背弃道德仁义呢?黎烨消化许久,又问,“那后来呢?那些恶棍结果如何?”
“后来啊……”宋武抬头看向远方,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后来季将军帮臣讨回了公道。”
黎烨一愣,“季将军?本王听说他的人缘很差,猜想他乃薄情寡义小肚鸡肠之人,难道是本王错看了他?”
“不,他是重情重义之人。”宋武给出判断,“当时臣几乎疯了,在安葬了妻儿后,便不管不顾,将所有欺辱过我的妻子的人都杀了。因臣在军中练过,所以他们根本不是臣的对手,最后,臣取下了恶霸头子的首级,捣毁了他们的贼窝,县令痛失爱子,将臣捉拿,押进大牢,并定于第二日黎明之时将臣斩首示众。季将军见臣久久未归,便派人来看看,恰巧遇到臣被捕,于是,那人立刻快马加鞭通知季将军,季将军得知后,昼夜兼程,赶了过来,阻止了县令公报私仇的举动,并将所有的事情查明,上报朝廷,后来,县令被处以死刑,而臣则是被降级处理,遣送回军。若不是季将军护臣,臣恐怕早已命丧黄泉了,一辈子都不能给妻子一个公道。说起来,季将军还真是臣的救命恩人呢。”
黎烨道:“他怎会因你没回军中,而专门派人来调查呢?”
“军中有规定,但凡有人离开军队,必要在归期内返回。若未按时返回者,军中便会派人探查原因,以防有人叛变,泄露军情。季将军做事严谨,所以无论未返之人是将领亦或普通士兵,他都会派人查明缘由,再根据实际情况,酌情处理。”宋武想了想,又说道:“不过现在细想下来,季将军确实不曾为难过人,只是大伙都不喜欢和他在一起。”
黎烨奇道:“这又是为何?”
宋武浅笑道:“因为季将军太过刻板教条。打个比方,军中不允许饮酒,季将军便会禁止所有兵士沾酒,就算打了胜战,用以庆祝,也是不行。另外,过了子时,便是宵禁,不允许任何人随意外出走动,平日里如此遵守倒也无妨,但过节之时竟也要遵守,难让人觉得扫兴。有一次,臣记得最清楚,那是除夕夜,大伙儿围着篝火正玩得起劲,然子时一到,季将军竟命令所有人回营睡觉,而他,则直接将火灭了,又吩咐了些人拾残局。”
黎烨一愣,随即失笑,这季将军的作风怎么和韩凌如此相似?莫非擅武术兵法之人,都大脑缺根筋吗?黎烨笑道:“这季将军还确实有趣,这木讷刻板的性子,任谁也不会喜欢。”
宋武郑重地点点头,“没错,所以他终身未娶。”
☆、55.抵达仇城
“哈哈哈。”黎烨不禁笑道:“你的意思是没姑娘喜欢他?”
宋武下意识点头,但顿了顿,又摇摇头,说道:“喜欢他的姑娘不少,毕竟他气宇不凡,但姑娘们多是对他一见钟情,时间长了,谁也受不了他的性格,便都走了。不过,似乎季将军对这些女子也并未有好感,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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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走,走了又来,他倒也挺淡然,从来不见他会因为姑娘的事情而愁容满面。”
黎烨脑中隐约浮现出季将军的模样,长得不赖,但却有一张禁欲脸,这模样实在滑稽。若不是他已战死沙场,黎烨倒挺有兴趣去见见这人,问问他是否是韩凌失散多年的兄弟,怎么都一个毛病。
宋武似乎彻底陷入了回忆之中,他歇了口气,又继续说道:“大伙都觉得季将军没人缘,但谁也没想到,在季将军的死讯传来之时,整个军中哭成一片。明明季将军不过是名将军,比起战死的先王,他的身份实在低微,且平日他也不讨喜,谁能料想他竟会这般让人牵肠挂肚?季将军虽然为人死板耿直了些,但他却是心存善心,也教会了大伙很多东西,他死后,我们曾一蹶不振,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在私底下骂他,嘲笑他?为什么就一心只想着他的坏,不想想他对我们的好呢?这次,我们听说要主动攻打庸国,都争着抢着报名上阵,一来为季将军报仇,二来是为报效国家。但新上任的韩将军似乎知道我们的想法,他挑选的士兵,没有一人是曾与季将军稍微关系密切的人,而那些因季将军战死,几乎想要只身上阵杀敌的人,韩将军也未选。我们不知韩将军为何会知道这些事情,也或许是天意,让他巧妙避开了这些感情纠葛。但是,我们真想借此机会,为季将军报仇,我们多次请命,他都不同意,他为何就不能体会我们的心情呢?”
黎烨若有所思地垂下眉目,他道:“一个人的执念越深,上了战场就越难驾驭,越容易感情用事,或许韩凌就是考虑到这点,方才不允许你们上前线,但你们的心意,他定是明白的。”
“哎,或许吧。”宋武叹了口气,“但是韩将军和季将军似乎都特别信任邱大将,即便季将军生前与邱大将关系最好,但韩将军仍毫不犹豫地让邱大将担任前锋,并委以重任。”
黎烨忽然一个激灵,脑中闪过一丝灵光,他道:“那如今邱北章已亡,韩凌岂不是很伤心?听你的语气,韩凌与邱北章的感情似乎不浅啊。”
宋武道:“按理说,韩将军与邱大将是素昧平生,但他们却有一见如故之感,韩将军对邱大将尤为信任,邱大将在与韩将军比试了一番后,也对他心服口服,自此二人再未出现芥蒂。所以说,这人的感情就是奇妙,有些人注定是朋友,有些人无论怎么争取,注定只能是路人。”
黎烨想了想,又道:“那你对韩将军又是做何评价?”
“韩将军?”宋武反问,他微蹙眉梢思索道:“臣听说韩将军曾是太监总管,一般能担当此职之人多为多面玲珑之人,但臣无论怎么看,都看不出韩将军有半点机灵,他为人很是实在,不会做偷工减料之事,更不会卑躬屈膝阿谀奉承,臣实在想不出,他是为何能成为太监总管?并且,经训练那两个月的相处,臣发现韩将军竟未净身,这样的人是如何在宫里活下去的?”说到此处,宋武忽然噤声,他惊恐地望向黎烨,而后道:“陛下,方才是臣乱说的,你莫要在意,韩将军是真君子,他定不会做任何卑鄙之事,未净身便进宫,想必是别有原因,陛下切莫妄加猜测,失去对韩将军的信任啊。”
黎烨但笑不语,韩凌未净身是他的杰作,他有何资格去责问他人?黎烨道:“恩,此事等回去再说,本王信任韩凌,不会多加猜测。倒是韩凌,确实非宫中的那些凡夫俗子,他能混到今天这样,全是因本王护他,否则凭他的性子,早得罪了所有人还不自知,哪天死在荒郊野外还觉得自己是无辜的。”
宋武淡笑道:“陛下能如此信任韩将军,实在难得,毕竟历朝历代,君臣之间多以猜疑为主,陛下确实开创了一种新的君臣关系。”
黎烨看了看宋武,这人真会说话,比韩凌简直是聪明百倍,韩凌要是能有他一半的能言善道,也不必吃那么多苦头,所以说,懂人心,说人话是多么重要的事情。
黎烨没再多言,他兀自看向远方,心里空唠唠的,他不知道此次前往是否能救韩凌于水火之中,但唯有一点,他必要做到,那便是不惜一切代价找到韩凌,无论是死是活。
行至庸国边境附近,黎烨到前方的捷报,仇城已人去城空,显然在武军和庸军联合攻下仇城后,他们并未在仇城多做停留,而是直接转移阵地。但为何他们要弃了天时地利的仇城,转而拔营走人呢?据使者说,仇城虽人去城空,但里面的物资却很多,粮仓大开,兵器房也陈列满各式武器,且都锋利无比。至于仇城附近,有极为杂乱的脚印,脚印从东西南北方向都有延伸,无法确定哪些脚印来自韩凌一行人,唯一的方法便是对所有脚印进行一一确认。
黎烨自知这种方法不可行,毕竟从韩凌离开仇城至今已经过了近三月之久,足迹虽有尚存,但定不完整,降雨和风沙均会造成足迹的遗失,且韩凌是为逃命,定是拼了命要掩藏行迹,怎可能会把足迹明晃晃地留了下来?既然确认仇城已为空城,黎烨便下令直奔仇城,因有韩凌的前车之鉴,他特意派人在仇城四周方圆百里搜了个遍,确定无任何埋伏后,方才入城。
进入城中,黎烨亲自带兵搜了一圈,城里一片狼藉,房屋坍塌,部分砖瓦上还有烧焦的痕迹,路上有接连不断的血迹,随处可见已经腐烂败坏的尸首,他们身上散发出阵阵恶臭,令黎烨几乎呕吐。至此,黎烨终于明白此处为何无人,因为经过三军交战,此处伤亡严重,要重新修复,并清理干净尸首,是极为时力的事情,现战事未歇,谁也不敢在无关的事情上花多余的人力物力。像仇城这般军事要塞在庸国并不少见,转移阵地,重新固防显然才是上策。只是黎烨并不明白,为何他们不带走粮草,这些东西无论到了何时,都是非常有用的。弃城可以理解,但弃物就让黎烨百思不得其解了。
黎烨在城中搜了一圈,也一无所获。他本以为韩凌曾在此停留,或多或少都会留下一些痕迹,但眼下除了身着黎军兵服的兵士横死街头外,黎烨再看不到韩凌曾经来过的痕迹。
黎烨面色严峻,他走回帐篷内,打开地图,又仔细看了一遍韩凌最后几封来信,而后道,“韩凌信中说要孤注一掷,本王以为,他定是要潜入城内,直接取庸王首级,因为这是他翻盘的唯一方法,所谓擒贼先擒王。现在,我们有两条路线可走,一是派人沿着杂乱的足迹继续搜寻,二是直接攻向庸国都城,或许能与韩凌汇合。众位可有何意见?”
宋武看着地图思忖,庸王现与安宇文狼狈为奸,又有武王助阵,其城必是防御之重点,不但韩凌难攻,就算黎烨带兵攻打,也定要消耗大量兵力,且还不确定韩凌是否真在都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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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实在是劳民伤财。至于沿痕迹追查,更亦同大海捞针,实在没必要在此方式上浪时间。宋武思量再三,说道:“陛下,臣以为,这两种方法均不可行,陛下救人心切,臣明白,但断不可白白浪兵力。依臣看,可派兵暗中跟踪庸军武军和邶军,尤其是武军,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便是剿灭韩将军的余党,所以,他们势必会掌握韩将军的大致行踪,跟着他们,应能找到韩将军。而据臣所知,庸王生性好战,他不会是躲在都城里苟且偷生之人,恐怕庸王也在庸军的队伍里,继续担任统领。韩将军应也了解庸王的秉性,所以定不会以都城为目标,而是以庸军为目标,他所需要确定的,乃庸王随行何支军队,并找准时机下手。故此观之,我们要找到韩将军,必要先找到庸王,同时需跟踪武军,观察其动向,以确保韩将军不会遭遇毒手。”
黎烨一愣,仔细思索了一遍宋武的思路,确实严谨有序,滴水不漏,自己原想来当军师,但不料比起宋武,自己实在差得太远。宋武不愧为久经沙场的战将,经验丰富,而自己,当真太过纸上谈兵,行军打仗和想象中确实太不一样。黎烨自觉宋武的方法没问题,便道:“那便依宋将军之法。他们三军的行迹应早已掌握,我们是否派兵跟上?”
宋武摇摇头,道:“不,我们能掌握他们的行踪,他们必然也知道我们已经进入仇城,双方都有探子,只是不知是何人罢了。所以,我们当做些误导,大军继续向都城方向进发,让敌方产生错觉。而小部队则伪装成难民,逐渐脱离军队,反正至都城的战线尚且很长,沿路脱离人马,至少也能脱离万人,而这些人又选兵,其战力,虽不可对抗三军,但若使计让三军分流,那这一万兵力,必胜无疑。”
黎烨想也不想,便道:“你觉得我们何时脱离比较合适?”
宋武摇摇头,道:“陛下不能走,臣也不能走,我们是最大的诱饵,我们若走了,对方定会起疑心。且我们不但不能放慢速度,要一往直前冲向都城,敌方定也料到我们会以都城为目的,所以其防守,当是极为严密,还请陛下做好心理准备。”
黎烨不可置信道:“本王不能亲自去救韩凌?”
宋武垂目,恭敬道:“不能。”
“本王来此的目的是什么?就是要亲自救出韩凌!若无本王,谁会将韩凌的性命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军中多有人与韩凌有仇,若他们公报私仇,那结果是何?韩凌必死无疑!本王信不过任何人,本王必须亲自去!”黎烨忽然大声道:“无论是否暴露,本王必要亲自救出韩凌!”
宋武不为所动,他继续说道:“陛下,军中不同宫中,宫中以阿谀奉承尔虞我诈得政,军中以英勇果敢大义效国得势,韩将军虽不善言谈,难以与人相处,但他是位好将军,所有兵士有目共睹。但凡韩将军手下的士兵,无一不对他敬佩有加,虽他们都不喜韩将军的做事风格。军人的血性不容许他们做背信弃义之事,所以陛下大可放心,没人会因为私心而对韩将军不利。陛下若再执意怀疑下去,那将是对我们的侮辱。再者,陛下若随小部队脱离,那他们还需分心照顾陛下安危,无法全心投入作战,陛下虽满腔热血,但实则是办了件坏事,非但会暴露我们的计划,置韩将军于不利之地,还会成一拖油瓶。”
黎烨不甘心,又问道:“那为何不全军攻打三军?”
宋武答:“全军突击乃莽夫所为,一是双方硬碰硬,拼个你死我活,损兵又折将,当真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做,以小部队潜伏偷袭,打他个出其不意,其胜算远比贸然进攻高出百倍。二是臣只是猜测韩将军的位置可能在三军附近,但并不肯定,万一韩将军在都城里呢?分头行动,更有利于尽快找到韩将军,避耽误了最佳救援时间。”
黎烨沉默不语,思考良久,竟无法找到宋武的漏洞。确实,兵分两路比一条大道走到底要来得保险,且无论自己是否跟随小部队,自己必是诱饵,只是方向不同罢了。与其偷鸡摸狗躲躲藏藏,还不如光明正大地当个饵,黎烨纠结半晌,终于道:“就依你所言吧。不过本王提醒你一句,倘若小部队遇上了韩凌,但却并未施救,导致韩凌身受重伤亦或死亡,本王将唯你们是问,明白了吗?”
宋武双手合十,恭恭敬敬道:“臣遵旨。”
☆、56.分析战局
说罢,宋武便开始着手准备相关事宜,包括人员的挑选,行军路线,脱离地点,汇合地点的安排等。由于此事极为保密,所以宋武均是暗中进行,他挑选的兵士,更是层层选拔,他几乎将所有候选人的底细全查了个明白,方才选用,同时,未被人看出端倪,他每逢入夜,便借着月色,偷潜入农舍,偷些衣物饰品,意图把自己的人马伪装为活脱脱的庸国人。
因黎烨被定义了为饵,所以他每天大摇大摆地在城里溜达,即便恶臭扑鼻,他也只能忍着,毕竟他若窝在营里,谁来帮宋武等人引开探子?
约莫在仇城整顿了五日,宋武和黎烨商量出了大致的行军路线,并在第六日踏上了旅程。黎烨心中忐忑,不确定宋武的计划是否能够成功。三军集结之地在庸国西南方,而都城则在庸国的南方,这就意味着,待战事打响,双方将独自作战,再无法提供有效增援,唯一的方法只有自救。而期间内,还需搜寻韩凌的踪迹,以保证韩凌一行人的安全。
黎烨从未有过打仗的经历,就算做足了心里准备,但当真正跨上战马,朝目的地驶去之时还是心怀忐忑的,毕竟生死只在一瞬,自己又无湛的武艺,到时命运将至,他也只能直面生死。虽然宋武等人必会拼尽全力保他周全,但到生死一瞬时,谁也不能保证理智可以战胜本能。就像他的父亲,即便有人保驾护航,可到最后,仍是战死沙场,那么多将士中唯有一个季将军,不顾一切,陪他冲到了黄泉,其他人,不都被恐惧吓得怯步了么?
庸王此次作战,似乎打定主意想以空城扰乱对手注意力,黎烨一行人路经多处,遇上的居然无一例外都是空城。宋武诧异,庸国不算小国,且人口众多,若留出那么多座空城,那么人都去哪里了?宋武相信,单凭一个都城,根本无法容纳一个国家的百姓,且他们的转移很是有序,不像是被驱赶,朝廷定是给了百姓不少好处,百姓方才同意迁徙,只是,这样做的目的究竟为何?
走得越久,宋武心里就越是疑窦丛生,庸王一向好战,这种不战而逃的策略实在不像是他的作风。莫非此法出自武国的武将?宋武暗自思忖,毕竟武国武将以兵法策略闻名,他们定不喜庸王莽撞地进攻模式,所以他们必会想尽办法与己方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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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让己方丧失斗志,而后再一举拿下。宋武忽然让黎烨拿出伪造韩凌的信件,试图从中找出些头绪。
黎烨知道这些东西作为情报,路上必会用得上,便一直带着。他不解宋武为何要看假的,而不看真的,最后,他索性把两份都交给了宋武,任由他自行对比,而后找出答案。
宋武摊开所有信件,顺着一一查看,他紧拧眉目,表情异常严肃。黎烨不敢叨扰,只站在一旁默默看着。
良久,宋武沉声问道:“陛下,昨日你提议往南走的依据是何?”
黎烨莫名其妙,路线不是大家一起定的吗?怎么他反而还来责问了?黎烨脸上神色不大好,他说道:“从地图上分析,一路向南,到都城的距离最近,且韩凌往日的信件也提过,往南行至都城,而后占领……”说到此处,黎烨不禁愣住,一种惊惶猛地在心里蔓延。
宋武忽然叹了口气,心下了然,“陛下说朝南走,可一直到都城,臣便以为陛下曾到线报,故能如此笃定,便也没多想,且从地图上来看,确实朝南方走距离最近,是臣疏忽了。陛下虽心里知道那几封信件为假,但对里面客观性的判定并未怀疑,而潜意识里,恐怕还深信不疑。不得不说,这信件一法用得实在高明,竟可多次误导我等的视线。陛下,信中说,往南乃庸国的主要城池,而东边的则是些小城,疏于防守,轻松便可攻下。于是,陛下潜意识里就觉得,往东走,是在绕远路,而往南走,才是捷径,且南边很有可能是韩将军的行迹,遇上他的可能性定会很大,然,这不过是对手使得一个计策,目的是混淆视听,而到此,臣也明白,为何这里都是些空城。”宋武喘了口气,而后展开地图,继续说道,“陛下请看,一路往南,要达都城,必会经过溧水,地图上看,这不过是条小河罢了,引不起任何惊涛骇浪,然实则并非如此。据臣所知,溧水相当于庸城的护城河,其水流湍急,又深十余米,河道宽阔,要想渡河,恐怕绝非易事。现又正值冬日,河水冰冷,若淌水过去,上岸之时大家恐已疲力尽,且手脚僵硬麻木,倘若在对岸恰有伏兵,那我们必会全军覆没。所以,庸王知道溧水乃天险,足以阻拦住我们攻打庸城的脚步,而往南走,溧水又是必经之地,于是,他干脆撤去南方所有兵力和人力,转而将其投入东面,充实东边疏于防守的村落,如此便可把庸城守得严严实实,无任何缝隙。”
黎烨登时恍然大悟,自己完全被对方耍得团团转!但他仍是想不明白,又问,“庸王有那么聪明的?据本王所知,庸国一直都是南方兵力强盛,东方防守薄弱,为何现在情况竟差如此之远?”
宋武提醒,“陛下别忘了,现在庸王可是得了武王的帮助,庸王蠢,但并不代表武王蠢。”
黎烨登时无言以对,只能干巴巴地问道:“那现在该如何是好?”
宋武道:“这就要看陛下此行的目的是为何了。”
黎烨理所当然道:“当然是来救人的。”
宋武又问,“陛下,你就没想过为先王报仇吗?借此机会,将庸国铲平。”
黎烨答,“我军兵力六万,庸王有武王和安宇文相助,其兵力至少有十五万,想将庸国铲平,不等同于以卵击石吗?本王要求不高,能救回韩凌便可。”
宋武咧嘴一笑,“既然这样,那就好办多了。臣还担心陛下想借此机会报先王之仇,取庸王首级。若当真那样,我们就只能改变方向,转而向东,亦或往西南方向,与庸国兵力刀剑相向,然后杀个你死我活,直到分出胜负。现在,陛下没那份心,我们便可安心等待,等个机会,或者说是天意,顺便攻了庸城,若天公不作美,我们便等待前方消息,若传来喜讯,我们便撤退回国,也并无损失。”
黎烨被绕得昏头昏脑,不得不说,在朝里与那些老贼斗智斗勇他尚且拿手,但到了行军作战里,他忽然觉得自己的计谋实在滑稽,根本没可行性,且自己的智慧,完全跟不上这计谋的节奏。于是,他只能顺着宋武的思路,继续发问,“此话怎讲?”
宋武高深莫测道:“现正值冬日,这天气,既可帮我,亦可帮敌,天气寒冷,河水凛冽,我们自然不能渡河,但若这天气一直冷下去呢?那必会天降大雪,河水结冰,我们要渡河,自然轻而易举。且依臣猜测,此法武国将领定也料到了弊端,所以他们将此处的兵力撤去,转而充实西南方,而留守庸城的兵士,定都为庸人,就算被占领,武国也不吃亏,不得不说,他确实是个人,几乎机关算尽步步为营,若有幸,臣倒想亲自会会他。”宋武一边说,一边眼里冒光,脸上有种不明言语的兴奋,跃跃欲试。
黎烨不禁叹口气,这就是军人的血性吗?不过若天公作美,他自然愿了这份厚礼,只是……黎烨又不安道:“倘若韩凌在城内,我们迟迟不进城,难道不会延误最佳救援时机吗?”
宋武道:“韩将军不傻,有天险阻隔,他怎还会进城?他现在的位置只可能在东方,或者西南方向。而在东方的概率又更小一些,那地估计有重兵把守,韩将军本就是逃亡者,定不会做自投罗网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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