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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为官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樵音迷觞
黎烨面部扭曲,安宇文这么着急接走安柔,原来并不是因为念及亲情,而是将她作为了筹码!由此可以推测出,安柔不过是安宇文手中的一枚棋子,她一心以为安宇文会接她回家,继续无微不至地关爱她,所以,她不惜一切代价帮助安宇文,却不知自己也被蒙在了谷里,痴痴傻傻地将自己推向了深渊。黎烨忽然觉得安柔很可悲,这辈子都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唯一一个能保护她的人也已辞世,她连对方的最后一眼都没能见到,又要被送往一个陌生的地方,度过余生。不过,感叹归感叹,黎烨并没有过多心思去关心安柔的命运,毕竟他真正关心之人还生死未卜,他需要投入所有力去救他。黎烨又问:“你们早已得知武王与安宇文相勾结,为什么不来报?!”
那人低着头,说道:“启禀陛下,下官在几月前早已将奏折送入宫中,此事事关紧急,下官岂敢怠慢。”
黎烨怒道:“本王根本没有见过!你将奏折交给了何人?”
那人扫了一眼厅堂,指着秦尚书,道:“陛下,下官就是将奏折交给了秦尚书。”
黎烨一抬眉,看着秦尚书,“秦尚书,那奏折上哪儿去了?”
秦尚书擦了擦脸上的冷汗,说道:“陛下,老臣将各地官员送来的奏折汇总后一并交给了刘公公,由他放在您的案牍上。这工作原本是韩将军在做,自从他去了战场,便由刘公公来负责。”
黎烨其实对刘宝齐存有一定私心,所以在问刘宝齐的时候,态度明显缓和了许多,“刘公公,那奏折上哪儿去了?”
刘宝齐瘪着脸,怯怯地指了指案牍,说道:“陛下,您兴许还没看见那折子呢,毕竟平日里您只关心韩将军的书信。”
黎烨一愣,面露尴尬,确实,他平日里哪会看折子啊,即便天大的事儿,他也不知道!于是,他招了招手,让刘宝齐赶快找折子,不一会儿,刘宝齐果然从一堆废纸中翻出了那折子,折中内容确实如那使者所说,安宇文以安柔为筹码,向武王借兵,帮庸王作战。黎烨反复看了一遍折子,不禁懊恼,真是老天都在帮安宇文,这折子若是让他看见了,庸国还会有机会吗?或许安宇文早就料到自己不理朝政,所以才敢这般孤注一掷。黎烨稍微理了一下思绪,说道:“如众卿家所知,韩将军现在身陷险境,而庸国,武国和邶国三国又已联手,但有一点值得注意,他们集结兵力的地方为庸国,而武王并无继续帮庸国之意,但他至今尚未撤兵,说明他答应安宇文的事情还没办成?那我们来猜一猜,他究竟答应了安宇文何事?出兵庸国,要做到何种程度,才算达到目的?据本王所知,武王此人不傻,且明得很,所以,他必是答应了一件极为明确的事,而这事,很有可能便是出兵庸国,帮庸王铲除韩凌的军队,而这也解释了为何他的兵马至今仍留在庸国,而安宇文派去的兵力仍是去往庸国,并没有直接攻打我大黎。武王尚未达成目标,且还需增援,足以说明韩凌还活着,甚至还给他们带来一定威胁,所以他们不得不将之铲除干净!”
秦尚书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说道:“陛下,这不过是您的猜测,韩将军早已溃不成兵,如何还能对他们造成威胁?臣以为,这不过是他们想迷惑陛下的手段啊!陛下也知,武军的将领乃李孔成,他可是最擅长蛊惑人心之术,陛下先王别被蒙蔽了双眼,此时若派兵增援,无疑是自投罗网啊!到时我国兵力被逐步削弱,他们再想拿下我国,简直轻而易举。”
龙臻想了想,也道:“陛下,秦尚书说的不无道理,老臣也明白陛下此时的心情,但有些险,断不可轻易去冒,老臣以为,先派些人,进庸国探听点虚实,待有了新的情报,再做定夺。”
黎烨一拍桌,站了起来,大声道:“本王等不了了!本王现在就要组织兵马,去庸国营救韩凌!几天前,他已要孤注一掷,或许,他现在正拼死杀敌,为黎国多争取一分利益,然我们现在竟还畏首畏尾,甚至要弃他于不顾,你们对得起他吗?你们对得起黎军兵士流的血吗?!他们若有一线生机,我们为何要放弃?你们的命是命,他们就不是吗?!若无他们,你们现在可能在这大殿上侃侃而谈吗?你们早已葬身坟墓了!”
“黎烨!”龙臻大声吼道:“愚昧无知!你若再一意孤行,大黎迟早要断送在你手上!当初老臣让你不要放走安柔,可你不听,现在酿成了什么结果?若你当时肯听一句劝,我们也不至于这般被动!现在你还想救人?你先想想怎样才能不亡国吧!”
黎烨瞪着龙臻,大声顶撞道:“只要能救回韩凌,亡国又算得了什么?!”
龙臻眼中喷火,但他却没再与黎烨争执,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吐了一句,“爱怎么折腾就去折腾,随你便。”
其余大臣见此情况,纷纷来劝,但说多了都是泪,任他们如何苦口婆心,龙臻和黎烨都各执己见,根本没半点让步的意思。可最终,龙臻不过是臣,黎烨才是君,真正的权利掌握在黎烨之手,龙臻再拗,也只能屈服在权威之下。黎烨思量再三,最终道:“崔尚书,你将兵部名册整理一份给本王,调动所有可用军备,即日启程,出兵庸国,援助韩凌!”
崔尚书看了一眼龙臻,无可奈何道:“臣遵旨。”
黎烨又道:“若本王没记错,现在可用的将帅只剩宋武,由他暂代将军一职,领兵上阵,至于战情分析,将由本王亲自来任!”
闻言,众人一惊,不约而同地瞪圆了眼,他们大声道:“陛下,万万不可,您不可离开都城啊!”
黎烨决然道:“本王心意已决,众卿家不用再多说。本王对韩凌的遇险负主要责任,若不亲自把他救回来,本王会自责一辈子,况且,现在情况紧急,不容得再有半分差池,由本王亲自坐镇,至少能避自己人偷奸耍滑,不作为以及乱作为!”
众臣望着黎烨凛然的模样,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现如今,就连韩凌身在何处都不得而知,他如此贸然出兵,不等同于一个活靶子吗?此时,大家各怀心事,黎烨这一走,不知何事才能回,或许江山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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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易主,毕竟君不在朝堂上,若要谋反,简直易如反掌。黎烨似乎也有如此顾虑,他稍微冷静下来,说道:“龙丞相,本王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就暂由你负责朝堂之事,若本王再也回不来了,那黎清就交给你了,你想助他为王亦或贬他为庶民,本王都不在乎,唯独一点,定要做到,那便是保他周全,让他安安稳稳过完这一生。”
围在龙臻旁边的大臣们不禁大吃一惊,方才黎烨和龙臻还吵得不可开交,现在黎烨竟会将国家大权交给龙臻?!他就不怕龙臻谋反?或许,他也怕,所以才说出后面的话来,龙臻若想自己称王,那便废了黎清,黎烨默认此事的发生,意味着黎烨确实在冒险交托重任!
龙臻对此也是颇为诧异,他顿了顿,郑重道:“臣领命。”
☆、53.告别母女
这日晚上,黎烨踱步到了夏晓的寝宫,出奇的,他没有去找黎画,而是去找了夏晓。他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一碗热茶,眼神空洞洞的,许久,他才愧疚道:“夏晓,曾经本王说要助你开私塾,开辟女子修习读书之先河,现如今,恐怕是无能为力了。”
夏晓此时正在作画,她执笔的手停了停,又继续落笔描摹,她面无表情,道:“陛下此去,或许能凯旋归来呢?就算没有你,我也会达成目标,陛下不必自作多情。”
黎烨哑然失笑,他的这些媳妇里,就只有夏晓最让人省心,知轻重,明事理,从不添乱,短短两句话,就让自己放了心。但是,黎烨毕竟不是随意的主,他仍旧有些不放心,所以继续叨叨道:“本王真是害惨了你们母女,平日你们与本王亲近,龙臻对你们根本没有好脸色,如今本王这一走,你们母女日后在这宫里更是要受人冷遇了。这事真是怪本王,当初没有考虑太多,就凭一时兴起,没将画儿送去与黎清他们一起读书,否则,龙臻定也会喜欢画儿喜欢得紧。”
夏晓抬起头,微蹙秀眉,她略带不乐意道:“为何是你一时兴起?当初是我不让她去的,跟你没有关系。我不喜欢龙臻那套作风,女子读书不是为迎合男子,而是丰富自己的阅历。龙臻就是一套食古不化的老传统,若跟他学艺,画儿恐怕要成遵从三从四德的俗世女子了,这样的女儿,我宁可不要。”
黎烨愣了愣,夏晓一直是名有个性的女子,在这样一个封建落后的时代,她竟能有如此见地,实在难得。黎烨当然不会反对夏晓育人的方式,相反,他还很支持,女子本就不该是男子的附属品,任何一个人都有其独立存在的价值。黎烨笑道:“你依旧这般坚强。可是,你可想过,本王离开后,你们当真就要无依无靠了。或许,先前对你不满的嫔妃也会借机踩你一脚,到时本王身在远方,可当不了你的坚强后盾,欺负你,你或许不怕,但若为难画儿,到时你该如何处置?”
夏晓听出了言外之意,她放下毛笔,坐直身子,目光落在黎烨身上,她问道:“陛下是有什么安排吧?”
黎烨点头,“你带上足够的银两,以回家省亲为名,先逃离这是非之地,若本王能凯旋,那本王在回宫之时就顺便把你接回来,若本王命丧沙场,那你就躲得远远的,最好再也不出现。”
夏晓勾起嘴角,淡淡地笑了笑,“躲得了一时,躲得了一辈子?若我躲一辈子,那由何人来开私塾?我的理想又该如何实现?陛下,我夏晓一没说道德沦丧之话,二没行阳奉阴违之事,我为何要怕他们?我一生坦荡,岂能因臆想而贪生怕死?陛下,你莫要忘记,我掌管后宫,龙臻就算有再大能耐,也无法干涉后宫之事,就算有人意图不轨,除了能旁敲侧击戳戳我和画儿的毛病,还能做何?陛下,我以为,我留在这宫里,远比去江湖里漂泊来得安全。”
黎烨顿时无言以对,原来他还是太把夏晓当女子看待,觉得女子天生是水做的,柔情而又脆弱,他忽略了夏晓一路走来的坎坷,她能从一名大家闺秀一朝沦为街井浪儿,而又翻身再起,成为叱咤后宫的贵人,这其中饱含的艰辛恐怕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最难的那段时光她已经走过来了,难道现在她反而会因几句闲言碎语而怯步,而变得左顾右盼?可以说,她半辈子都是在刀尖上漫步,铤而走险于她而言不过是家常便饭,更何况,宫中的那些女子,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
黎烨知道夏晓的个性,也佩服她的能耐,所以并未多加劝导,毕竟离开王宫,也并非万无一失,到时遭人暗算,客死他乡,就连要查,也是无从下手。黎烨看了夏晓许久,打从心眼里觉得她有一种泰然处之的气势,或许自己因心乱如麻而方寸大乱,但眼前的女子,自始至终都不慌不乱,面对即将来临的变故,她也是保持以不变应万变的心态。黎烨有时候真的难以想象,这样的女子在床榻上搔首弄姿的模样竟也妩媚动人。黎烨又和夏晓说了几句,方感如释重负,整个宫里,他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夏晓母子,既然夏晓早已有心理准备,那他自然轻松不少。
黎烨又溜达到黎画的闺房,现在夜已深,他只敢站在房外,生怕黎画已经睡去,自己贸然进去,会吓着孩子。谁知,他才站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屋里就传来了声音,“何人在外面?!”
黎烨一愣,哑然失笑。黎画这孩子跟韩凌学武,当真是极具慧根,才半年多的功夫,就学会根据周围内息的变化,判断出是否有人来,虽然她尚未能准确地判断出那人是谁。黎烨也没多想,他推开房门,一步跨了进去,笑盈盈道:“画儿还没睡?”
此时黎画已经穿好鞋子,她手持木剑,目光炯炯,瞪着房门,整个人呈防守状态。当看清来人是黎烨后,她将木剑朝黎烨扔去,很是不爽道:“烨儿!你干嘛要鬼鬼祟祟站在房门外,吓死我了!”
黎烨一个激灵,侧身闪过飞来的木剑,清脆的声音响起,木剑落地。黎烨弯腰捡起木剑,拿给黎画,赔笑道:“本王担心你已经睡了,方才没有打扰,但想不到画儿的武艺进不少,居然能察觉本王来了。”
“哼。”黎画双手抱臂,鼓着腮帮,扬起脑袋,根本不接那木剑,她骄傲道:“烨儿脑袋笨,学不会功夫,韩叔说我才是习武之才!你那么大一个人影站在门外,就算不动用武功,我也知道那里有人,我又不瞎!”
黎烨顿觉好笑,他抱起黎画,心里觉得这个姑娘实在可爱得紧。黎画惊呼一声,两只小手紧紧抓住黎烨的小臂,待身形定住,她腾出一只手,一巴掌拍在黎烨的脑门上,大声道:“烨儿,你吓到我了!”
黎烨将黎画紧紧地抱在怀里,胸口一阵疼痛,他强压住波动的情绪,说道:“画儿,父王要离开一阵子,你要照顾好你的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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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母女连心,父女隔座山,黎画根本没半点对黎烨的心灵感应,她又是一巴掌呼啦拍过去,喊道:“烨儿,你要出去潇洒胆敢不带我,胆子越来越大了啊!”
黎画这一巴掌拍得极为用力,黎烨险些被拍蒙了,他只感觉眼前飘着一溜小鸟,叽叽喳喳叫不停。黎烨摇了摇脑袋,正色道:“画儿,此次父王出去并非为玩乐,你韩叔带兵打仗,遭遇不测,父王必须带兵赶去救他。所以,画儿,你定要懂事,这段日子里千万不要添乱,若被人抓了把柄,到时又没父王撑腰,你和你的母亲都要吃亏,知道了吗?”
黎画撇撇嘴,虽然她尚小不太懂事,但她能感觉到黎烨话中的意思,韩叔现在很危险,情况很紧急,黎烨不得不离开,自己又要孤单一人。黎画不自觉地抓住黎烨的衣袖,她垂着脑袋,没了往日的气势,哑声道:“烨儿,能不能不走?”
黎烨小心引导,“你以后想天天看见你韩叔吗?”
黎画想也不想,点了点头。
黎烨又说:“若此次父王不去救他,你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他了。你是希望父王现在陪你,而不管韩叔的生死了吗?”
黎画不禁又捏紧了几分小拳头,她撅起嘴唇,眉梢拧作一团,显然,她很是纠结,过了很久,她方才不情愿道:“你去吧,但一定要把韩叔带回来!否则我仗打你五十大板!”
黎烨连连点头,忙保证道:“小的一定把韩将军带回来,不辜负公主的一番期许。”
黎烨故意逗她,但黎画脸上没半分笑容,她愣愣地看了黎烨良久,蓦地一头扎进黎烨怀里,嚎啕大哭。她不知道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她只知道很难过,黎烨走了,她舍不得,心里犹如有刀刃一般,慢慢滚过她的胸口,令她难受得只会呜呜呜哭不停。平日她练功,不会因磕磕碰碰擦伤而流半滴眼泪,她总是嘲笑黎烨笨得像头猪,也因为有黎烨的陪伴,那些难捱的日子竟也充满快乐。每当她看见黎莹因为一点小碰撞就哭得稀里哗啦,她就会油然而生一股骄傲,她觉得,自己已经长大,已经成为强者,强者从不会因为疼痛而泪流。但现在,她的泪水根本止不住,哭相比黎莹难看百倍,但除了哭,她真不知道该做什么,来缓解压在心头的痛苦。
黎烨看着泪流不止的黎画,心疼了要死,偏偏他却说不出半句劝慰的话语,因为,他也想哭。要说这辈子,他到底对谁动了真感情,那也就只有黎画和韩凌,前者是他的心头肉,割下会痛,但伤口总有愈合的时候,后者更像是他的心脏,习惯了其存在,不会有任何感觉,但若有一天停止跳动,那将会致命。黎烨从未料到,于他而言,韩凌竟会如此重要,真到生死关头,他竟会丢下自己的江山,放下自己的女儿,去找这根木头。黎烨看着黎画皱成一团的小脸,心中万般愧疚与难受,他说不出半句话,只能抱着黎画,默默地陪她呜咽。
黎画哭累了,便昏昏沉沉睡去,她一直抓着黎烨的袖子,小声梦呓,“烨儿你这个大混蛋!烨儿,我要把你绑了喂猪!”
黎烨看着黎画哭花的脸颊,淡淡笑了笑,为了黎画,他定要活着回来,不但要自己回来,还一定要带回韩凌!
☆、54.宋武
第二日,黎烨未等黎画睡醒,便悄悄离开了。兵部尚书崔大人一早就将可用兵士的名单呈报上来,黎烨看都没看,直接道:“本王要带走所有兵士,至于暂守国之安危一事,就交由各位大人的府兵负责。同时,本王已和杞王商量好了,他将派兵五千来助本王守城,各位大人定要和杞王的兵士相互配合,莫要内部斗殴。”
龙臻在心里默默盘算,黎烨带走的兵士至少有六万,而各位大人的府兵加上杞王派来的援军,总共加起来也顶多一万,若有人来偷袭,一万兵力根本撑不了一月,更何况这一万人中有一半并非专业士兵,且他们之前从未有过任何配合,这样一队默契度超低的队伍,恐怕要撑半月,也是难于登天。黎烨这一走,当真是留给了龙臻一大难题,于是,龙臻便请示黎烨,可否招募士兵。黎烨想了又想,龙臻充实军队,确实有利于国家防卫,但同样,龙臻掌握的士兵越多,对自己的威胁也就越大,难保有朝一日龙臻手握重兵,提剑造反,自己根本无从还手。但若不同意龙臻的意见,单凭这一万兵马,确实难守国之稳固,亡国不要紧,万一黎画因此死了,那他会愧疚一辈子的。所以,权衡再三,黎烨同意了龙臻的提议。
朝中大事尚已交代清楚,黎烨不敢再有半刻耽误,迅速命人召集了那六万兵士,带上充足的物资,而后他又去列祖列宗的牌位前磕了三个响头,便披上裘衣,跨上战马,朝庸国奔去。
黎烨昨日就已派了小队人马先去庸国打探韩凌的消息,而自己则根据报回来的消息对行军路线做适时调整,因为是临时出发,他并未有万全准备,一切只能随机应变。他驾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除了身边刚认识的宋武将军,其他人,他一概没见过,所以,他只能一边走,一边观察每个列队走在前面的人,试图从他们一些细微的表情变化中,探索出其性格如何,能耐如何,以便之后发号施令。
韩凌军溃败之地乃仇城,经过三军交战,此地应已一片狼藉,就算尚有兵士守城,但想必也已筋疲力竭,伤亡无数,所以,仇城必是庸国防守薄弱之处,即便那里的物资可能已经转移,但其有利的战略位置,也值得前去占领。
黎烨和宋武稍微合计,决定暂且先往仇城走,若途中能打听到韩凌的消息,自然再好不过,若不能,他们唯有从仇城开始,一点点探索韩凌的踪迹。
行军的路途总是枯燥乏味的,习惯了觥筹交错、玩乐无度生活的黎烨一时有些难以适应,他心痒难耐,脑中不断浮现出歌舞升平、美酒佳肴的画面,他不断克制,想想黎画,又想想韩凌,试图转移注意力,然越想,就越挂念。黎画还等着与韩凌一起过除夕,看烟火,而自己似乎也有这么一种期盼,除夕之时,能与韩凌和黎画一起,只有这样,才叫团圆。
宋武似看出了黎烨的烦恼,他说道:“陛下是有些不适应吧?当初臣第一次行军,也是感觉枯燥乏味,早上没神,晚上又睡不着,心情焦虑,不过,过一段时间就好了,现在习惯了,臣反而还喜欢在军营里待着,自在。”
黎烨扭过头,打量了一遍宋武。宋武个头不高,但身形魁梧,一脸络腮胡子配上炯炯有神的双目,就知他定非等闲之辈。他的脸颊处有一道明显的疤痕,从眼角一直蜿蜒到嘴唇,显得尤为狰狞,但偏偏他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亲和的气场,所以看着他,倒也不觉害怕。反正没事做,黎烨便和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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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闲聊了几句,他问:“既然觉得行军无聊,那又为何参军?”
“诶,那不是因为参军有饭吃吗!”宋武摸了摸鼻子,坦诚道:“臣小时就没了亲人,每天以乞讨为生,饥一顿饱一顿,后来有一天遇上朝廷征兵,又听人说军里不愁吃喝,便去应征了,没想到,这一混就混了三十年,还混成了一将军,真是人生如戏啊。”
黎烨点点头,这样的理由不置可否,真正有钱的大户人家,谁舍得把孩子往军营里面送?疼都来不及,会让孩子吃这苦?于是,黎烨又问:“中途就没想过换一换?”
宋武粲然一笑,“习惯了,也就没心情瞎折腾了。”
黎烨顿时觉得,宋武还真是一个随遇而安之人,他扬了扬下巴,又问,“你这疤是哪儿来的?”
宋武下意识摸了摸脸上这道疤,眼中流过一丝悲哀,他说:“陛下,您一定想不到,臣这道疤,并非来自战场,而是来自臣的媳妇。”
“哦?”黎烨来了兴致,一个将领不但要在外行军打战,回家还要斗媳妇?这还真有趣。
宋武低垂脑袋叹了口气,而后缓缓回忆道:“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臣娶了妻,但因长年在外,不能照看妻儿,她一人带着孩子,过得实在不易,本想等臣立了战功回来,得了官职,就不必天天在外奔波,一家也可团聚。但世事难料,她一妇人独居村镇,又长得貌美如花,难会被别有用心之人打主意,他们先是小心试探,后来胆子大了,就越发肆无忌惮,有一日竟然直接闯进臣的家里,将臣的妻子……哎,自得手以后,他们完全将臣的妻子视为了青楼女子,有事没事就要去臣的家里坐一坐,行些苟且之事。臣远在他乡,对家里的情况完全不知,直到过年军中放假,可回乡省亲,臣方才得以探望家中妻儿。臣至今记得那日的归家情形,血色残阳蜿蜒至我家房梁,院中房门大开,里面传来一阵嘈杂的斗殴声,臣立马扔下手里的杂货,狂奔进家。然而,一切都晚了,臣看见臣的妻子头发凌乱,衣裳不整,满身是血,瘫坐在地。她双手紧握刀柄,目光涣散,但却没半分恐惧与惊惶,她的面前躺了两具尸体,一具是臣不认识的男子,另一具则是臣的孩子……”说到此处,宋武忍不住有些呜咽,他调整了许久,方才有缓缓道:“臣当时完全方寸大乱,下意识就想夺下妻子手里的刀,但臣万万没想到她竟然早已丧失理智,臣方一靠近,她就挥刀看向臣,她用力极大,即便臣立刻躲闪,脸上也挨了这一刀。臣不知自己妻子究竟发生了什么,就想着要劝,然她看我越走越近,几次威胁无果后,她竟然将刀刃刺进了自己的腹部!血水登时喷涌而出,臣上前想救,她却拔出刀刃,又一次刺进自己的身体,并虚弱地警告臣,不要靠近。臣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她呼吸越来越弱,直到最终闭上了眼。自始至终,她看臣的眼神里只有敌意与仇恨,没半分曾经的柔情,臣心如刀绞。后询问村里的乡亲,方才得知妻子近几年来的遭遇,那些恶霸不断□□她,有几次甚至还当着孩子的面就将她扒光,她生不如死,最后疯了,也就造成了那日的惨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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