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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为官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樵音迷觞
黎烨点点头,觉得此话说得有理,又说道:“既然这样,是否意味着我们暂不需要对原定行军路线做任何变更?继续一路南行,直到溧水处,然后安营扎寨,等待时机?”
宋武摇头,他说:“打战本就是与时间赛跑的事情,安营扎寨等候时机犹是下策,且我们兵马众多,何必要白白浪人手?臣现倒又有了一计,我军已有小部队潜行至三军汇集处,而我们,则继续南行,然到了溧水,假意徘徊寻找渡河之法,实则往西南方向转移,到时,三军定会后知后觉,以为我们将对他们不利,于是进入战备状态,而我们,再用个声东击西之法,从敌方正面进攻,他们为迎战,必会空出后方,而我们的小部队就从此处漏洞偷袭,其效果定会更佳。当然,为保证不误了攻城之际,我们可再留部分人马随时观察天气变化,若开始下雪,我们便可折返庸城。”
黎烨不禁笑道:“宋将军啊宋将军,你当真是老谋深算,本王不如你,就按你说的办吧。”
虽中途有了些许变故,但所幸并未影响整体计划,黎烨一行人装模作样地朝南边行进,到了溧水,便放慢脚步,安营扎寨,假意寻找对策。那时正是深冬时节,天寒地冻,但偏偏不降下雪花,黎烨裹着貂裘,坐在火边烤火,即便如此,他仍觉冷得要死,浑身发抖,手挫了又搓,依旧凉如石块。
☆、57.意见冲突
军中怕冷的人不多,他们早已习惯了冰天雪地,所以,即便气温已降至零度以下,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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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只穿了件棉袄,便撒开欢地在营地里追逐玩闹,习武练兵。黎烨眼巴巴望着一群身材结实的青年壮汉眉开眼笑地奔跑,心中除了羡慕,再没其他情绪。
宋武提着一壶刚烧开的热水进了帐篷里,他一边为黎烨倒茶,一边说道:“陛下,现是冬至,正是最冷的时候,到现在都未见有雪落下,看来今年是不会下大雪了吧。所以,臣以为,抓紧时间,明日便启程,转西南行,准备与三军交战。”
黎烨迅速点头,这么冷的天气,应该回宫烤着暖炉,抱着美人睡觉,怎么能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虚度年华呢?!赶紧把事情办完,把人救回去,也就不用再在这折腾,还能安安稳稳过个好年。于是,黎烨问道:“三军可有新的动态?”
宋武狡黠笑道:“自然是有。前几日三军汇合于西南边的步镇,因为据说韩将军就躲在步镇里,然他们几乎将步镇翻了个底朝天,都没发现韩将军的半根头发。于是,三军首脑怒起,责问这消息出自何人,经过一番追查,竟发现此消息是安宇文的探子故意放出来的,是则假消息,到此,武王失去了对安宇文的信任,并放话说要撤兵,要求安宇文履行诺言,交出安柔,而庸王那边,也是不明所以,为何安宇文要放假消息迷惑众人,难道是因他早已抓住了韩凌,然后利用韩凌达到其他目的?简而言之,他们三方已失去了对彼此的信任,现在不过是各怀鬼胎暂时保持原状罢了。”
黎烨微微蹙眉,猜测道:“这会不会是他们故意弄出的假象?目的是为了迷惑我军,让我军因此放松警惕。”
宋武道:“不,这是臣使的计谋,而他们,确实已经上当。”
黎烨莫名其妙,宋武与自己形影不离,何时用了伎俩,自己怎么完全不知?黎烨满头雾水,只能继续问道:“宋将军,你使了什么法子?”
宋武答:“最先出发的小部队已经抵达步镇,他们伪装为山头土匪,四处作乱,骚扰百姓。百姓害怕,就说步镇不久就要成战场了,现在还来了土匪,到底还让不让给人过安生日子啊!他们因此听出端倪,多番询问,才知道原来韩凌躲在了步镇,而后,他们多番搜寻未果,才知这是安宇文故意放出的消息,目的是为了让三军集合,然后他再安插一个假的韩凌在步镇,假韩凌被抓,然后被杀,事情就能结束,大功告成,三方喜笑颜开,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这次合作愉快,说不定还能合作下一次。至于安宇文为何会想到让人冒充韩将军,估计是长时间寻不到韩将军的踪迹,三军之间已出现芥蒂,安宇文急需调解各中关系,所以想出了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不过也亏了安宇文,让臣能有个顺水推舟的机会,臣命人找出假的韩将军,而后杀死,三军集结,但找不到人影,必会更加猜疑对方,尤其是对安宇文更没了信任。”
黎烨不禁赞道:“此招真是甚妙啊!神不知鬼不觉,让安宇文有苦说不出,白白吃了个哑巴亏。可是,为何他们都已不信任彼此,还要集结在一起?他们要是自此吵翻,分头行动,那该多好。”
宋武淡淡一笑道:“陛下都明白人员分散易于攻下,难道他们就不明白吗?如今我们大军已在他们附近,他们若各奔东西,不等于找死吗?相互凑在一起,至少能有个照应,还能壮壮胆。”
黎烨恍然大悟,“不过即便如此,他们已不如先前团结,攻击力定会大打折扣,现在看来,对我们的威胁确实少了许多。”
宋武点点头,成竹在胸,“陛下,拿下三军定没问题,关键是韩将军至今毫无音信,臣派去的人马均细细搜索,根本没有半点韩将军的踪迹,臣恐怕……”
“闭嘴!”黎烨忽然恶狠狠道:“现在一切都是未知数,不要诅咒他!先前你不是说跟随三军路线能找到韩凌吗?怎么?现在又说找不到了?”
宋武微垂下头,愁眉苦脸道:“可臣未料到安宇文竟会放出假消息啊,他误导了三军的方向,同样也误导了我们的方向,为今之计只能沿三军曾走过的路线探查,但成功率不高,毕竟他们已经搜过了那些地方,我们再去一遍,不过是期待奇迹的发生。”
“宋武!”黎烨气急攻心,大吼道:“此行的目的是什么?!是救人!你跟本王说攻城说得头头是道,但救人呢?!本王不需要那堆石头和土,本王要韩凌,一个活生生的人!”
宋武连忙跪地,说道:“陛下息怒。恕臣直言,韩将军生机渺茫,我们此行大张旗鼓,时力,若救不出韩将军,也不能白走一趟,顺便了庸国的城,到时回国,也不至于遭人闲言碎语,说陛下因私用公,致国库亏损啊。”
“放屁!”黎烨大怒,先前的喜悦一扫而空,他本以为,宋武是尽心竭力帮他找韩凌的,但到头来,他的目的竟是侵略!他派去找韩凌的人马和用于战斗的人马根本不成比例,那些探子,探得多是敌方情报,哪有人管韩凌的死活?原来宋武头头是道说得那些计谋,不过是搪塞自己的借口,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黎烨死死地瞪着宋武,只差一脚将他踢飞,他大声道:“本王现在命令你!立刻抽调人手,搜索韩凌的行踪!”
宋武忙道:“陛下,万万不可啊,大战在即,若出现异动,对方定会猜到我们要做什么,若暗中跟踪我们,并找到了韩将军,那我们不功亏一篑了吗?臣以为,要先打仗,战胜了,方才能保证韩将军的安全啊!因为再没有人能威胁他的性命。”
“荒谬!”黎烨“砰”地将茶碗砸向宋武,他大声吼道:“你知道救韩凌为何不能等吗?因为现在天寒地冻,他无任何物资,如此下去,他迟早被冻死啊!威胁他生命的是恶劣气候,而非那些士兵,你明白吗?!”
“但是陛下,庸国如此之大,我们该从何入手?!”宋武的情绪开始变得激动,他不明白这世上为什么会有如此感情用事的君王,“韩将军拼死拼活是为什么?是为战胜庸王,替先王报仇!是为保家卫国!如今成功就在眼前,若我们放弃了,怎对得起韩将军?怎对得起死去的将士!”
“若放弃韩凌的性命,你们又对得起本王吗?!”黎烨近乎嘶吼道,话一出,一股难掩的心酸涌上心头,令他哽咽,他吸了吸鼻子,声音小了很多,“你们又对得起画儿吗?”
宋武忽然一怔,沉默了,良久,他才长叹道:“为君者,必要牺牲小我,成就大我。”
“放你妈的屁!”黎烨气急败坏,无论如何,他定不能放任局势这样恶化下去,“现在本王就命令你,撤军!就算将庸国翻个底朝天也要把韩凌找出来!不要说不,难道你想抗旨吗?”
宋武呵呵一笑,“五万对十五万,难道陛下想找死?到时非但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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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将军,弄不好还会把自己的命丢了,这又对得起韩将军吗?”
“本王管不了那么多!本王只需要找到韩凌,无论是死是活!”
宋武又道:“陛下,庸国之大,您上哪儿去找?恕臣直言,我军明目张胆闯入庸国,韩将军若是活着,定会到风声,就算我们不去找,他也会自己找上门来,何必我们大周章?所以,依臣推断,韩将军十有八九已经遭遇不测,臣不想错失为先王,为韩将军报仇的机会!现在三军就在眼前,且他们已出现内部矛盾,正是下手的最佳时机!陛下,请您圣明!”
黎烨喘着粗气,他怔怔地看着宋武,对方的话不无道理,但是,他怎能放弃救援?即便有一线生机,他也不该放弃!黎烨道:“韩凌或许也想为先王报仇,他或许去找庸王了呢?庸王的位置你们找到了吗?”
宋武顿了顿,自责道:“陛下恕罪,臣无能,至今为探查到庸王的消息。”
黎烨猛地一拍桌,又怒起,“你什么也没查到还有脸见本王?!现在就算打败三军,不擒庸王,谈何报仇?!宋武,你知道你为什么不能成为统帅吗?因为你只懂眼前利益,不知长远考虑!黎国没了韩凌,将一蹶不振,将士失去斗志,即便现在侥幸拿下庸国,往后他若卷土重来,我们也不堪一击!”
宋武显然不这么认为,他道:“陛下,行军打仗,有利不,那是愚蠢至极,我们当珍惜每一次机会,因为机会总是转瞬即逝,错过了这次就再没有下次。况且,今日我们打压了庸国,他若想翻身再起,也是多年之后。我们暂可保黎国安定,何乐而不为呢?在此期间,臣不信找不出不逊色于韩将军之人。”
二人正吵得火热,却忽见一侍卫急急忙忙冲进来报信,他的神色难看,结结巴巴道:“启禀,启禀陛下,三军,三军朝我们这边打过来了!”
“什么?!”黎烨一惊。方才他才和宋武争论明日是否继续往西南行,然后杀聚集的三军一个措手不及,想不到对方竟然会主动出击?!
那侍卫又继续道:“启禀陛下,他们一起拔营往我军方向快速赶来,应是想与我们一战,还请陛下尽快做出指示,我们是否迎战?”
黎烨连忙铺开地图,视线快速扫过每一寸土地,脑海里随之勾勒出一条完美的逃跑路线。他用食指指着地图,自南向西勾出一条线路,他道:“不打,撤退,向西走,可以和先前的小部队汇合!”
“不行。”宋武按住黎烨的手,目光灼灼,他说:“陛下,不战而逃只会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这是我们出征以来的首战,若就这样宣告败了,黎国的颜面何存?将士们的斗志怎燃?陛下,这战必战!”
黎烨甩开宋武的手,说道:“别再蒙本王,一战少则一月多则数月,本王若是同意作战,那谁来救韩凌?撤退!”
宋武心急如焚,好说歹说然完全没半点用处,黎烨似乎是铁了心要找韩凌,即便因此亡国,他也在所不惜。宋武没法,只能先行告退,而后他一路直奔营地,挨着一个帐篷一个帐篷游说,告知兵士三军将至,然黎烨却无心迎战,竟想直接撤退。他激情豪迈,说得铿锵有力,唾沫横飞,将士们瞬间燃起一颗雄心,誓死要战死沙场,也定不做亡国之奴!
☆、58.妥协
黎烨拟好军函,派人宣读旨意。宣旨一出,营里登时炸开了锅,几乎所有人都反对黎烨撤兵,个个都满腔热血,要以血肉之躯抵挡外族入侵!黎烨万没想到兵士们竟会这般同仇敌忾,无论他如何威胁,他们均不为所动。黎烨大呼,“抗军令者,斩!”他们干脆齐刷刷一排人全部出列,昂首挺胸目不斜视,大声吼道:“请陛下降罪!”
黎烨手足无措地看着这一群陷入疯魔状态的兵士,他们根本不怕死,以死威胁于他们而言根本无关痛痒,他们需要报国,更需要报仇!他们骨子里的血性不容许他们退缩,他们是将士,保家卫国是他们义不容辞的责任!
最终,黎烨败给了这群铁铮铮的汉子,无人愿意撤兵,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毕竟没人听他差遣,他去哪儿找人救韩凌?他只希望,战争能尽快结束,这样,他就可以心无旁骛救人,只是,韩凌是否能撑到那个时候……
擂鼓声起,响彻云霄,旗帜高悬,迎风飘扬。一排排兵士步履整齐,毫无畏惧向前挺进。然黎烨却提不起半点儿神,他萎靡不振地坐在马背上,脑子里想着的全是韩凌怎么办,眼见预定的交战之地越来越近,黎烨更是心烦意乱。他没经历过打仗,打仗的模样,他只在书里见到过,所以,他无法想象出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他只知道,若他死在战场,那便再也没人去救韩凌。也正是这唯一的信念,让他立马振作起来,要速战!要取胜!
宋武与先前部队取得联系后,再次确认了作战策略,依旧是声东击西,自己率先迎战,而小部队在后包抄,若运气好,那便可将敌军一举歼灭!
黎烨作为君,当然不会亲自奔赴前线,提剑与对手拼个你死我活,且他也不谙打仗之法。于是,宋武将黎烨安排在大本营坐镇,而自己则带领人马,奔赴沙场。
黎烨坐在帐篷内,冷风拂过,撩起帐篷边角,一瞬间,黎烨看到了帐外滚滚黄沙,铺天盖地,众兵士踏马之声渐渐远去,黎烨不禁站起身,走到帐前,掀开帐篷,恰望见天边血色残阳,与混浊沙尘连成一片,交相掩映,荡气回肠又悲壮入骨。
远处传来号角,黎烨心知战事即将打响,他心中忐忑,来回踱步,然远处却再没了动静,想是他们已经选了个地扎营休憩,养蓄锐以备明日之战。天色渐渐暗了下去,黎烨独自在军中徘徊,通明的烛火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孤零零的成了夜色里的一抹黑。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远方传来号角,黎烨猛地惊醒,他披上衣服,快步走出帐篷,天边黄沙漫天,遮了原本澄澈的天空,黎烨心下一惊,远处战事,应已打响。
旁边一小士兵跑了过来,他对黎烨说道:“陛下,天气寒冷,您衣着简单,容易着凉,还请先回帐篷里穿好衣物。”
闻言,黎烨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他下意识裹紧衣服,而后问道:“他们是不是已经开战了?”
小士兵望着天边一片混沌,点点头,“是的,每次到大战之时,天空总会风云变幻,战场上犹如炼狱,而未上战场的人,总是提心吊胆。不过陛下,您莫要担心,这次天时地利人和,宋将军一定会带回胜利的果实。”
但愿如此吧,黎烨心想。他没再多做纠结,转身走进帐内,洗漱更衣。
黎烨不上战场,所以无法看到作战实况,他唯有通过每日送来的战报来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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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宋武那边似乎还挺顺利,打了三日,邶军有弃甲而逃的迹象,由此招来武军怀疑,意图撤兵,不再给予援助。而恰在此时,宋武抛出橄榄汁,言明此次出兵的目的只有一个,便是为先王报仇,武军与邶军其实与己方并无冤仇,他们若肯缴械,便放了他们,但若执迷不悟,便连同庸军一同绞杀。三军本就互相猜忌,军心不齐,现宋武发话,更是各怀鬼胎,全为自己利益着想,到了战场上,更是稀稀拉拉,斗志全无,黎军举枪,他们就下意识抱头撅屁股,后又担心会因此丢了小命,方才不情不愿地软绵绵地抵挡几招,而后就连连退步,待对方攻势减弱,便一溜烟逃了。
宋武这场战打得实在憋屈,因为丝毫提不起斗志,敌军如同一团散沙,无任何凝聚力,他根本想不明白,这样一个部队,为何要主动出击?这不是自找没趣吗?这简直就是胜负分明的结局啊!
十日后,前方传来喜报,宋武带领大军,大败三军,并擒获庸军将领,武军与邶军缴械投降。宋武有言在先,降伏者,可一死,所以,武军和邶军士兵在投降后,便被宋武放了,他们穿着破破烂烂的铠甲,踉踉跄跄相互搀扶着逃回本国。宋武凯旋归来,受到守营士兵们的热烈欢迎,但黎烨却并不熟特别高兴,因为宋武除了带回了胜利,其他什么也没有带回来,至今,韩凌依旧生死未卜,而庸王也不知所踪。
夜幕降临,黎军兵营里燃起篝火,火焰炙热,驱赶了冬日的寒冷。众士兵围坐篝火,或谈笑风生,或吹箫起舞,好生热闹。黎烨坐在正中,他默默地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焰,面无表情,胜利固然值得庆祝,但此次胜利,也意味着将他们逼入到了尴尬地境地。原以为韩凌被三军追杀,他定会在三军附近,然宋武他们搜遍了三军驻扎之地方圆百里的境地,也未发现韩凌的半点踪迹。他们的阵仗极大,若韩凌在附近,足以引起他的注意,然他却没半点动静,由此推断,韩凌并非在此地,同时,另一个推断有呼之欲出,韩凌可能已经战死。黎烨不愿接受现实,所以当宋武回来之时,他就立刻找宋武商议下一步行动。据以往分析,韩凌应没有潜入庸城,那么,他便可能去了东边,于是,黎烨建议立马启程,往东进发。然宋武却拒绝了,他说现在天气正逐渐变冷,从西向东,跨度极大,行军路途艰险,难保会有兵士在路上就被冻死,且依目前的形势来看,先攻庸城更为妥当,其原因是看这天色,几天后应会有一场大雪,到时溧水结冰,便可轻松过河。黎烨盛怒,他指责宋武究竟把韩凌的生死置于何地,为何张口闭口说的都是攻城一事!而宋武反而出奇地冷静,他淡淡地看着黎烨,轻轻吐出一句话:打仗不是过家家,陛下不要再幼稚了。也正是这句话,让黎烨哑口无言,他忽然发现,宋武是个比他还冷血百倍的人,在他心里,或许生死根本不算什么,一切都是浮云,唯有打了胜仗,人生才有意义。
黎烨很是为难,他想去找韩凌,但没人愿意听他差遣,几乎所有人都唯宋武马首是瞻,因为对方带给了他们胜利的喜悦。而黎烨又不可能脱离队伍,自己去找,毕竟庸国之大,他也毫无头绪,如无头苍蝇般盲目乱窜,那无异于自寻死路。似乎现在他们除了等候天公作美,再无他法。宋武见黎烨仍有执念,便又叮嘱,“陛下,您不能为了一人性命而断送在场所有人的性命,这公平吗?”黎烨怔了怔,竟无言以对。
漫长的等待令黎烨觉得人生几乎毫无意义,他每一天都有大把空虚而又无聊的时光,他漫无目的,只能陷入回忆,他突然无比怀念韩凌,怀念那个不善言辞的木头,因为他,黎烨才又发现生活的乐趣,才发现原来人间还有真情在。他想不明白,当初自己为何要拒绝韩凌?两人在一起不也挺好?为何自己要一次次将对方推开,还要假装若无其事?因为确定韩凌对自己痴心一片,一定会回来吗?现在好了,韩凌真的走了,他们在茫茫人海里走散,想要重逢,简直难于登天。黎烨后悔了,当初应该对韩凌好点儿,或许,当初就不该让他带兵打仗。
约莫七日后,天空飘起了雪花,军中登时欢欣鼓舞,等候已久的时机终于到来,一直渴求的胜利只差一步之遥!
大雪纷飞,悄无声息地掩埋大地,寒风呼啸,无情地吞噬世间万物。黎烨浑身裹着貂裘,坐在火炉前,瑟瑟发抖,他无法想象,这样的天气,若韩凌身在外,又无棉衣大袄,该如何度过难关?
“陛下,溧水已经结冰!”宋武撩开帐子,大步跨了进来,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黎烨被宋武带进的冷风刺激,不自觉打了个喷嚏,他无打采道:“宋将军,反正在军中一切你说了算,你爱怎样就怎样,这样的小事,就不必向本王说了吧。”
黎烨与宋武的关系已不如从前那般密切,全军都向着宋武,宋武说什么,士兵都双手双脚支持,而黎烨一有反对意见,就会遭来众士兵的敌意与排挤,时间长了,黎烨越发没有地位,现在他在军中,更像一个傀儡皇帝,空有一名号,但没半点儿实权。他曾想过树立威信,但一想到那些士兵以死相逼,他就下不了手,毕竟那是鲜活的生命,浪在毫无意义的事情上,简直暴殄天物,与其这样,还不如让他们战死沙场。
宋武似乎丝毫不在意黎烨的态度,他喜悦依旧,径自坐下,便开始滔滔不绝道:“陛下,现溧水已经开始结冰,我们可以着手准备渡河与攻城一事,待几日后,冰层厚了,结实了,我们便可轻松过去,到时要攻下庸城,简直易如反掌!陛下,占领庸国之都城,无异于将庸国入囊中啊,下一步,我们只需找到庸王,取他首级,那庸国,也将是我大黎的天下!”
黎烨默默地打量着宋武,忽然觉得眼前这人很是陌生,他现在的模样,近乎丧心病狂。黎烨沉默良久,方才说道:“宋将军,你莫要忘了,有情有义,方才能成大事,你踏着韩将军的尸首夺下城池,难道就没半点愧疚之心?”
宋武想也不想,便说道:“陛下,宋武的心早在季将军死的那日也随他去了,季将军有恩于臣,他的夙愿是保家卫国,臣定当以死践行。韩将军为国捐躯,臣敬佩他,但若要臣因他耽误大事,臣是万万做不到的。”
黎烨无话可说,他当真有些不明白将士的赤诚之心,韩凌本已溃败,却要执意赴死,宋武不念同袍之情,义无反顾攻城,他们当真不把生命当回事儿?黎烨是惜命之人,因为在他看来,一切的奋斗都是为了得到更好的生活,但倘若因此断送性命,还谈何享受?所以,他主张量力而为,保命最要紧。但现在眼前的这批兵士,他们根本不怕死,他们享受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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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的刺激,享受酣食胜利果实的快感,享受大仇得报的畅快,其他的对他们而言,根本不重要了。
☆、59.喜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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