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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为官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樵音迷觞
闻言,黎烨一愣,哑然失笑,说到底,还是自己太重儿女私情,相比下来,韩凌实在太过理智,他明白自己的责任是什么,他不会为了情爱而放弃职责。而自己呢?愿为韩凌放下一切,不顾江山,不顾亲身女儿,只身赴战场,挨冷受冻数月,力排众议,只为救回韩凌,他甚至想过,若韩凌死了,他便随他去了,可韩凌呢?他不但不懂自己的良苦用心,甚至还责怪自己!说到底,韩凌只是嘴上说得漂亮罢了,黎烨忽然觉得自己很傻,竟会相信韩凌一往情深,竟会相信韩凌对自己的爱意高过一切。黎烨悄无声息地躺回床上,默默闭上眼,太累了,喜欢一个人实在是太累。
韩凌见黎烨没再出声,便也没多说,他先打了盆水,为黎烨清洗伤口,而后又从怀里捞出一瓶金疮药,小心地涂抹在伤口上,见伤势并无大碍,韩凌方才撕了条破布,帮黎烨包扎好伤口。期间,他们很默契地一言不发,黎烨不说话纯粹是因为赌气,而韩凌不说话,则是完全没意识到对方的心思,还以为黎烨是想休息,故还特意轻手轻脚,生怕打扰了对方。
黎烨躺了许久,脑子里想着的全是乱七八糟的事情,也因此,心绪非但没有平静下来,反而还越发焦躁。终于,他忍无可忍地睁开眼,瞪着坐在一旁的韩凌,问道:“你觉得本王带兵出征是为何?”
韩凌道:“先前臣无数次写信请求朝廷支援,但均杳无音讯,想是陛下日理万机,方才没有能及时处理。陛下现出兵,兴许是因看了信件,知道情况紧急,这才赶了过来。陛下,你的好意臣心领了,但下次切莫再这样了,毕竟龙体金贵,容不得有半分闪失。”
“呵呵。”黎烨冷笑一声,原来在韩凌心里,自己竟这般不堪,不但没有身为帝王的职责,甚至还逞匹夫之勇。
韩凌顿了顿,又道:“陛下,不过臣还是要谢你最终来了。”
黎烨一愣,忽然明白了什么,原来韩凌并不知安柔偷换信件一事,所以他才一直误以为是自己不肯出兵,将几万兵士的生死置之不顾,黎烨忽然想起韩凌或许在多少个寒冷的夜晚心灰意冷,孤独彷徨。一支被朝廷抛弃的队伍,能始终保持初心,拼死保家卫国,是多么让人敬佩,可也正是这样,让黎烨觉得他与韩凌的未来十分渺茫。黎烨深吸一口气,自己不应是为情所困之人,他从来都将感情视为玩笑,大家各自逢场作戏,哪会有真情实感?所以此时,他也不应再纠结韩凌心中更重的是责任,亦或感情,反正都无所谓了,自己这滑稽的表演也该到此结束。
黎烨调整好心态,而后详尽地向韩凌说明了一切,包括安宇文利用安柔偷换信件,并将安柔许给武王,请武王发兵援助庸国,自己在得知消息时为时已晚,已经失去了和韩凌的联系,这才像无头苍蝇那般乱冲乱窜,不过所幸并未酿成大祸。
韩凌一言不发地听黎烨说完了所有,表情渐渐缓和了许多,曾经他以为黎烨因私人感情问题而对溃败的将士不管不顾,还导致邱北章将军的战死,那时,他是愤怒的,毕竟死去的,全是活生生的人,黎烨怎能这样毫无责任?在逃亡的日子里,韩凌的心一天天冷了下去,当寄出最后一封信件的时候,他早已对黎烨彻底地失去了信心,曾经的满腔热血,也化作了无尽的愧疚,他望着洞穴里挨个坐着的,狼狈不堪的同袍,内心的自责也越发严重,他曾问过那些兵士,是否要继续战斗。毕竟先抛弃他们的是国家,若此时选择放弃这个国家,也无可厚非,韩凌斗志全无,但令他欣喜的,竟是所有人都不愿离队,军人的血性让他们要誓死捍卫家园,再者,庸王与黎国有不共戴天之仇,怎能就此算了?最难熬的那些日夜,韩凌庆幸有同袍的陪伴,让他不至于丧失理智,若不是照顾到这些鲜活的生命,韩凌定会只身奔赴战场,和庸王拼个你死我活。
他和兵士们似乎有种默契,便是放弃了对朝廷的期望,所以自那以后,韩凌再没有写过一封信给黎烨。前几日他让人通风报信,也是迫于无奈,其实他早知黎烨已经率兵抵达庸国,但他无法断定黎烨的用意为何,或许只是为捡一个漏子,攻了庸国的都城,所以他才一直没有联系黎烨,毕竟自己的生死早已无关轻重,不能因为这样的小事而耽误了大计。然眼见庸国兵马攻至城下,黎烨等人还无动于衷,守在庸城之下,这时,韩凌急了,若再这般下去,黎国必亡啊。所以,韩凌在万念俱灰下仍派人向黎烨送去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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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虽然他不指望黎烨能够前来支援,但当他真看见黎烨之时,内心的喜悦是无法言语的。
既然已经知道黎烨并非是因不作为而对出征将士不管不顾,韩凌自然不会再对黎烨心存埋怨,不过,他也不得不佩服庸国此番计划的缜密,他们几乎用尽了所有天时地利人和,方才摆出这盘大棋,而其中最关键的因素黎烨,也正如他们预料的一样,一步步走进了陷阱。
韩凌又仔细查看了黎烨的伤势,确定他并未伤到筋骨,便稳稳地坐在床前,守着黎烨。
黎烨忽又感觉到肋骨一阵抽疼,他忙问:“你就检查完伤势了?本王的肋骨好疼,是不是断了?”
韩凌连忙起身,专门扒着黎烨的腹部看了许久,而后长舒一口气,道:“陛下的肋骨并无大碍,只是腹部有一道很深的划伤,应是过于疼痛方才让陛下误以为是肋骨受伤。”
“哦。”黎烨淡淡地应了一声,便又默默地躺了回去。他一错不错看着韩凌,而那人只有几次将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韩凌一直注视着窗外,有几次甚至坐立不安,想要起身。黎烨忽然明白了韩凌此时心里想得还是沙场,即便自己受伤躺在床上,那人的心思还是飘去了远方。黎烨叹口气,说道:“你若放不下,便去战个痛快。”
韩凌蓦地转过头,看着黎烨,他的双目炯炯有神,他稍作犹豫,而后站起身,诚挚地看着黎烨,道:“陛下你好好休息,此处隐蔽,定不会被人发现。庸王作恶多端,又是杀死先王的罪魁祸首,臣定不会再让他逍遥自在,臣今日便会取他首级,为先王报仇!”说罢,韩凌便拿起长剑,飞一般地跑了出去,临走前,他特意看了一眼黎烨,然他并未从对方眼中看出太多深意,所以,他一脚跨出房门,又找了把锁将房门锁上,而后便奔赴沙场。
☆、62.黎军大胜
短短几分钟,战场上的局势就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先庸军人多势众,咄咄逼人,杞军被迫一退再退。之前韩凌被安宇文识破身份,被迫逃难,所幸那时离黎国边境已经不远,他带领幸存者趁夜逃到杞军驻扎之地,幸而当时有杞人认识韩凌,这才将韩凌等人暂时归杞军之中,而韩凌自然而然也成了这支队伍的将帅,他穿上杞军兵服,运筹帷幄,面临大军压境,临危不乱,次次化险为夷,这才坚持了近一月,没让庸军攻进城门。然韩凌毕竟不是神,在漫无止境地消耗战中,庸国强盛的兵力逐渐凸现优势,韩凌手上的兵力渐衰,最终被迫弃城而逃。而庸军似乎不打算给韩凌休憩的机会,立马乘胜追击,韩凌自知已有兵力无法抵抗劲敌,唯有节节败退。庸王气势更胜,猖狂无度地进行洗劫和掠杀,而黎烨援军到时,正是最后的生死一战,韩凌兵马所剩不多,自己也要以一挡百,若再战下去,他必败无疑。
然现在放眼看去,方才的劣势已得到完全逆转,宋武带领黎军,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简直所向披靡无人能敌。庸军连续数日苦战,早已疲惫不堪,然黎军出征这么久,也未遇一场大战,力自然旺盛,两相交锋,结果可想而知。
韩凌见局势大好,喜上眉梢,然四处张望,却不见庸王的影子。方才自己已把庸王打倒在地,那正是致他死地的最佳时刻,若不是因为担心黎烨的安危,韩凌早已手刃仇人。韩凌穿越人群,焦急寻找庸王的影子,他不想让庸王再有卷土重来的机会,且黎国也禁不起这个折腾!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韩凌忽见田埂上有一踉跄身影,而那人,正是庸王。
韩凌立刻提剑飞奔而去,周围的景致瞬间化为一团色,失了形态。庸王似是感到有人接近,他慌乱地回过头,见是韩凌,不禁一声惨叫,脸色惨白地加快步伐。
韩凌追在后面,发现田埂上有一串蜿蜒地新鲜血迹,而血迹的尽头,真是庸王。韩凌三两步跑上前,挡住庸王的去路,他脸色阴沉,目露凶光,庸王下意识抬起头,望着韩凌,惶恐不安,他登时失去了帝王的高贵与尊严,“扑通”一声,他跪在地上,乞求道:“求求你,放过我吧,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有江山,有美人,还有数不尽的金银珠宝,只要你放了我,我都可以给你……”
韩凌无动于衷,他冷笑一声,“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庸王用力捂着肚子,然即便鲜血早已染红双手,血水仍不断往外冒。韩凌微微垂目,庸王早已受了致命伤,就算自己不动手,他也会流血过多而死。但韩凌自然不会任由庸王就这样死去,因为先王的仇恨,他自己的仇恨,以及成千上万战死的兄弟的仇恨,他必须亲手了结!韩凌面无表情,他举起手中长剑,毫不留情斩下,登时,鲜血喷涌,一颗头颅滚落在地,韩凌默然地看了一眼尚还睁着眼的脑袋,而后起长剑,提起头颅,跨过倒下的尸体,向着血色之地走去。
回到村庄,庸军已被消灭得差不多,唯有数十人还在做着顽强抵抗。韩凌如即将狩猎的猛虎般,静默而又危险,他走到战场中央,高举起庸王那颗表情狰狞的头颅,大声道:“庸王已死,弃枪投降者,可一死!”
闻言,黎军和杞军士兵手上动作一僵,他们不约而同扭头看向韩凌,而后高呼“万岁”,喜笑颜开,而庸军士兵仅愣了半秒,便又蓄足气力,提刀挥来!韩凌一惊,他没料到庸军竟会如此执着,于是他又大声提醒,“庸王已经死了!你们没有再战斗下去的理由!现在停手,还可给自己留条活路,庸国战败,已成定局,无论你们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不要在造成无谓的牺牲了!”
然庸军根本没把这番话听进耳里,他们反而越发勇猛,一腔热血与手中兵器融为一体,他们嘶吼着,咆哮着,将一身本事发挥得淋漓尽致。黎军一时抵挡不利,被庸军有所反超,然他们迅速认清了形势,将方才的喜悦抛诸脑后,而后几人自行组成一队,围困庸军,庸军也因此再次出现被动受敌的局面,然他们丝毫不惧,在数十人的围困下,他们依旧英勇杀敌,可无论他们如何拼命,劣势已显,败北是迟早之事。韩凌眼睁睁望着最后几名庸军死在矛下,不禁佩服他们的英雄气节,不卑不亢,顽强拼搏,至死方休。
庸军大败,黎军成功守卫住自己的疆土。韩凌心中激动不已,他迅速去回到村舍去找黎烨,刚一跨进房门,他就迫不及待地说道:“陛下,我们赢了!我们赢了!”同时,他还将庸王的头颅提到黎烨近前,没头没脑道:“陛下,臣已取下庸王首级,为先王报了仇!”
黎烨早已听见胜利的号角,先前的兴奋与激动也散了大半,现在忽见一颗血肉模糊的头颅被放到眼前,他不禁一惊,胃里翻江倒海,他嫌弃地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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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说道:“韩凌,你是想吓死本王吗?!”
“啊?”韩凌一愣,不明所以,见到庸王的首级不是该高兴吗?
黎烨皱着眉,继续喊道:“本王自小没见过几具尸体,你忽然给本王看一个血糊糊的人脑袋,不是要本王死吗?!”
“哦!”韩凌恍然,连忙把庸王的脑袋扔到地上,而后他将手里的血渍往衣服上一蹭,便道:“陛下,臣已经把他扔了,您大可放心。”
“……”黎烨一时无言以对,数月不见,韩凌真是一点儿没变,空有一身武艺和聪慧的头脑,然在识人心这方面依旧一窍不通,难怪柯守会说他人缘差到了极致。黎烨想了想,调了话头,说道:“既然已经结束,那我们便准备回宫吧。”
韩凌道:“好。”
黎军大胜,杞军功不可没,事后,黎烨专门设宴款谢了杞军所有兵士,并承诺日后定会到杞国向杞亚登门道谢。杞军与黎军相处极为融洽,忽然要分别了,倒是有些不舍。不过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杞军在黎国都城里玩了几日,便准备启程回杞国,有些黎国兵士好奇杞国究竟是什么模样,便恳请黎烨能放几天假,让他们有机会去杞国走一遭。黎烨素来喜欢杞国的风土人情,对此要求,自然不会拒绝,于是,一部分黎兵欢天喜地地和杞军一同踏上返程之路。
春节将至,又有战胜之喜,所谓双喜临门。此次作战,最大的功臣莫过于韩凌,若不是他机警聪明,又坚韧不拔,恐怕早让庸王奸计得逞。所以,黎烨觉得,必须要大赏韩凌,他稍微征求了一下龙臻的意见,便下旨封韩凌为大将军,掌管黎国军事,又赏黄金万两,赠韩宅一座,并为他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庆功宴。
在庆功宴上,宋武终于得空和韩凌聊上几句,有一点宋武一直想不明白,为何韩凌自始至终都未考虑袭击庸城,而是选择东边村落,难道庸王就不可能躲在庸城里吗?韩凌的答案很简单,因为以庸王的性格,他不可能会做缩头乌龟,庸人嗜战,若躲在庸城,虽有天险做防,不必担忧生命之危,但这也意味着他们将无战可打,他们定会不甘如此,所以,在确定三军汇合之地非主战场时,韩凌便立刻将目光投到了东边,并成功找到了庸军的隐匿之地。这与庸王最后被杀的道理一样,庸人好战,以至于根本忘记了庸王的存在,在他们的意识里,庸王不需保护,他会战胜一切。所以,这才造成庸王身负重伤又孤立无援的境况,若不是这样,韩凌恐怕无法如此轻易地取下庸王首级。听到此处,宋武不得不佩服韩凌,而他也知道了自己与韩凌之间的差距,之前他与黎烨侃侃而谈,分析得头头是道,然而,不过是被敌人牵着鼻子走,真正看破其中玄机的,只有韩凌一人,而当时他正处险境,他居然能始终保持头脑清醒,不慌不乱,是宋武最佩服的。
宋武和韩凌正聊到酣时,忽然一个小小的声影撞在了韩凌腿上,她两只小爪子死死地抓住韩凌,仰起脑袋,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认真道:“韩叔,你回来也不来找我,我不喜欢你了!”
宋武垂头一看,见竟是小公主,忙行礼问安。
黎画看了一眼宋武,有模有样地说道:“平身吧,你先退下,本宫有话要和韩将军说。”
宋武半躬着腰,道:“臣遵旨。”
韩凌诧异地看着黎画,才多久不见,她竟有了王室的模样,懂得了人与人之间有尊卑之分,而自己身为公主,也不可粗枝大叶。
然前一秒还是端庄高贵的模样,下一秒,黎画又变为了那个霸道又无赖的小孩儿,她又捏紧了拳头,瞪着韩凌,责问道:“韩叔,快说!为什么不来找我!”
韩凌忙将黎画抱在怀里,他哄道:“画儿莫要生气,战争刚刚结束,你父王又受了伤,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叔叔实在是忙不过来,方才疏忽了你。不过,待这段时间过去,叔叔定会像往常那样日日陪着你。”
黎画撅着嘴,瞪了韩凌许久,说道:“韩叔,你和烨儿一样,都是王八蛋!”
韩凌一惊,面色沉了下来,他一错不错地看着黎画,说道:“是谁教你这么说的?你才多大年纪竟学会了这些污言秽语?”
面对韩凌的责问,黎画也不惧,她指着正坐在龙椅上笑靥如花的黎烨,义正言辞道:“烨儿教我的!最近每天晚上我去找他,他都抱着枕头,大声说,韩凌就是个王八蛋!”
或许是黎画的声音太大,大到让周围的人都不禁噤了声,他们惶恐地看向黎画,同时,黎烨也向这边投来了目光。沉默良久,黎烨开口问道:“画儿,方才你说什么?还有,这是什么场合?岂容你说来就来?”
黎画瞪圆了眼,她骄傲地扬起下巴,说道:“我说韩凌是个王八蛋!和你一样都是王八蛋!你们回来这么久,都不曾来找过我一次,我去找你,你每天晚上都喝得醉醺醺的,躺在床上大骂韩叔王八蛋,根本不理我,我哪里说错了?”
黎烨忽然怒起,他站起身,凶狠道:“黎画!你若再敢说一个字,信不信本王打断你的腿!”
黎画猛地怔住,她向来无法无天,但黎烨不会责备她半句,她第一次见到黎烨对自己恶言相向,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登时,她感觉委屈极了,本来她到这里,就是为了找黎烨和韩凌,因为数月未见,她实在太过想念,然偏偏他们二人都因公事繁忙而对她置之不理,她有苦,所以没头没脑说了那番气话,谁知竟得不到黎烨半分关注,反而还遭到一通破骂。黎画一错不错地看着黎烨,眼中渐渐盈满泪水,最终,她嚎啕大哭,一口咬在韩凌的手臂上,韩凌吃痛,下意识松了松手臂,黎画趁机跳下地面,抹着眼泪,大骂:“你们都是王八蛋!我讨厌你们!”而后,她便哭着跑出了大殿。
☆、63.哄小孩
众臣默默地看着黎画跑出去,大气不敢出。黎烨出了名地疼爱黎画,今日竟会这般言辞凶恶,可想而知黎画这错犯得该有多大。他们觉得小姑娘实在可怜,但又不敢劝说黎烨,毕竟黎画不得龙臻喜欢,她的母亲也是性格古怪之人,一名女子竟想开私塾,实在好笑。现在若贸然站队,往后黎烨若再不疼爱黎画,那今天这步棋,可就走得大错特错,所以,几乎所有人选择了沉默。
黎烨刚说出那话时就后悔了,然他身为君王,断不能追出去挽留黎画,所以他连忙朝韩凌使眼色,希望这木头能开个窍。所幸韩凌虽未看见黎烨的眼色,但他立马就追了出去。
黎画尚未走远,她一边抹着泪水,一边呜咽哭泣,她想找个人来陪自己,但却发现,除了黎烨和韩凌,她竟没有一个亲近之人。夏晓平日里虽任由黎画和黎烨玩成一团,但同样不肯让黎




太监为官记 分卷阅读92
画落下进度,黎莹已经熟读三字经,学会了简单的琴艺,然黎画除了武功高点儿,其他可谓是一窍不通,所以,在人后,夏晓算是很严苛的母亲,尽管她心里是想给黎画一个快乐的童年,但现实却不容许黎画能这般放纵。也正因如此,黎画和夏晓并不亲近,因为夏晓总逼她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黎画其实很孤单,黎清和黎莹从来不会找她,他两总是玩在一起,黎画默默地在旁边看着,得到的,只有两个高傲的眼神以及冷笑。所以,在她幼小的心里,韩凌和黎烨就是她的全部,然而,现在连他们都不要自己了。黎画很伤心,她心很痛,但又手足无措,除了哭,她真的找不到别的办法。她茫然地看着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紧接着,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出现在了她的视野内。
韩凌连忙抓住黎画的手臂,焦急道:“画儿,别哭,你父王并非想要骂你,来,到叔叔怀里。”
黎画一巴掌打开韩凌的手,她吸着鼻涕,不服气道:“他凭什么骂我?我做错了什么?你们都不理我,都是王八蛋!”
韩凌素来不会安慰人,忽见黎画这般模样,他倒不知该如何是好,他的手尴尬地悬在半空,过了很久,他才东扯西拉地来了一句,“画儿,叔叔没在的这段日子里,你可有好生练剑?”
黎画泪眼婆娑地丑了韩凌一大眼,说:“没有!母妃不给我练剑!”
韩凌登时说道:“剑不练可是会生疏的,来,叔叔带你去练剑,你不要哭了。”
黎画天真地看着韩凌,她心里难过,但听见韩凌要带她练剑,她又十分期待,稍微犹豫半秒,她便不情不愿道:“你不许骗我。”
韩凌顺势抱起黎画,笑道:“叔叔怎会骗你?你看,说好要与你一同过除夕,现在我不也回来了吗?画儿,有时候你要懂事,不要再为你的父王增添烦恼,现在国家刚经历了一场浩劫,正是危及时刻,需要你的父王亲自处理,所以他才会没时间陪你。但你要记住,你的父王是爱你的,你不能说他是王八蛋,更不能说讨厌他,他听见会很伤心的。”
黎画不舒服地扭扭身体,而后扶着韩凌的肩,爬到了韩凌背上,她把头埋在韩凌的背里,委屈道:“你们都不理我,我也难过,我也伤心啊。”
韩凌本想说人应当学会孤独,然而当想到自己面对的,不过是一个三岁小孩时,他的心不禁柔软了下来,小孩本该天真无邪,无忧无虑,在这件事上,确实是自己和黎烨的错,说再多理由,他们也没有尽到应有的责任。于是,韩凌轻声道:“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黎画小声地“恩”了一声,便不再多说。
本来是专门为韩凌设的庆功宴,但到了最后,主人公反而提前离场,黎烨一个人兀自喝得烂醉如泥,本来想说的话,全都硬生生地咽了下去。说实话,他每夜喝得不省人事,是为什么?不是因为国家,不是因为社稷,而是因为韩凌。在回宫后,不但是黎画没机会见到韩凌,就连自己,也没和韩凌见过几次,韩凌回宫后,先请太医看了看自己的伤势,在确定无大碍后,便去了军营,而后一刻不停地清点人数,核对战死的将士有哪些,又向朝廷申请经,慰问战死将士的亲人,同时,为以防万一,他又重整部队,每日进行训练。总之,他忙前忙后,一刻也不停,黎烨想找他说句话,也要提前告知韩凌,给他时间安排,这搞得黎烨心烦不已,几次想要罢韩凌的官职,让他滚回来继续当太监总管。
黎烨心情郁闷,偶尔会去夏晓那里坐坐。黎烨不禁感慨,上次见夏晓时,她和黎画的处境还十分令人担忧,不过所幸自己活着回来了,而龙臻虽不满自己的统治,但当他执掌大权之时,他也没有坏心思,试图将江山据为己有。所以,当黎烨回到宫中,龙臻就拱手交出了大权,并向黎烨说明了这段时间内宫中发生的所有事情以及各地上报的民情。可以说,黎烨走之前的担忧,实在是有些杞人忧天。
夏晓对此结果似乎不以为然,她依旧一副处事不惊的模样,手里拿着绣花针,一针一线缝着那只火凤凰,她说:“陛下,龙臻当权如何?你当权又如何?臣妾未来想做的事情,都与你们毫无关系,这影响不了臣妾的人生轨迹。何人当权,于臣妾而言,不过是换个生活环境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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