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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为官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樵音迷觞
黎烨整个人都处于懵了的状态,意识游离,双腿早已不听使唤,他麻木地迈开脚步,答道:“没问题,我们快走。对了,你的伤不要紧吧?”
“都是皮外伤,并无大碍。”
黎烨和韩凌一路狂奔,终于行至兵营。韩凌草草安顿好黎烨,便又马不停蹄地带兵赶往龙城县,他身着一身污衣,浑身散发着一股腥臭味,但他根本来不及顾及,因为每一分钟,都可能会有一个人丧命,耽误得时间越长,小福等人就越危险。
韩凌本想借此机会,一举拿下龙城县,从此断了他们意图造反的念头,然当他重新赶回龙城县时,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龙城县的城门紧闭,上烽火连连,一排排身着兵服的侍卫站在城楼上,他们昂首挺胸,神情严肃,看其巡逻的姿势,似是训练有素的兵士,而非临时组成的民兵。对方见韩凌一行人逐渐靠近,便吹响号角,击打锣鼓,声音嘹亮震天,不禁令韩凌停下脚步。韩凌环顾四周,忽见城楼上有一熟悉的身影,他蓦地一愣,而后喊道:“薛瑶,你以为关上城门,燃起烽火,就能阻挡住本将军?!”
薛瑶伸出一个脑袋,笑嘻嘻地看着韩凌,他又勾勾手指,几名士兵押着小福等人走了过来。而后,薛瑶道:“韩将军,你可看见你这几名爱将了?很不巧,他们落入我手,生死将由我来决定,我劝韩将军你最好三思而行,万一不小心惹恼了我,我可不敢保证不会做出疯狂之事啊。”一边说着,薛瑶一边把其中一人吊在了城墙上,他继而拿起一个火把,有意无意地在绳子上燎。
韩凌蓦地一惊,他忙道:“住手!这样你会害死他的!”
“哈哈,韩将军,你真是可笑,我就是为了害死他方才如此做,你竟用这样的理由来劝阻我,不觉得是在说废话吗?”
“将军!莫要在乎卑职,你只管攻城便是!”被挂在城墙上的士兵大声吼道。他不断扭动身体,似要摆脱束缚,“将军!千万不要因为卑职而错过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薛瑶已弹尽粮绝,若我们一鼓作气,定能将其镇压!将军,别让之前的努力付诸东流啊!”
薛瑶挑挑眉梢,看着那士兵,说道:“不错啊,还挺有胆识,不过,你的遗言说完了。”话音刚落,薛瑶便用火把燃起绳索,而后只听“嘭”的一声闷响,士兵掉下城楼,一头砸在地上,料想定已脑浆四溅。
“不!!”韩凌仰天长啸,奈何他已无力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士兵从城楼坠下。
薛瑶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他说:“韩将军,卑职提醒你一句,你若敢攻打城门,那么卑职就一个一个把他们全扔下去!”
韩凌不禁捏紧拳头,现在正是拿下龙城县的最佳时机,若此次放过这党刁民,不知往后他们能捅出多大的篓子。民心不齐,国家必乱,所以,龙城县这个后患必须铲除,只是,若要牺牲弟兄们的性命,韩凌实在于心不忍。他咬住嘴唇,良久,才道:“那若本将军退兵,你可要放了我的部下?”
薛瑶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淡淡道:“不。”见韩凌脸色大变,他的笑意更浓,他甚是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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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地继续道:“你若退兵,卑职可一刀杀了他们,让他们的死状不至于那么惨,算起来,这也算是一种恩惠吧。反正大家都心知肚明,既已为战俘,那就等同于成了死人,何必再对生存抱有幻想?”
“你!”韩凌瞪圆了眼,他高举手中宝剑,大声道:“不可饶恕!弟兄们上!势必要取下薛瑶的首级,以祭无辜死去的同袍!”
“将军!不要!”城门上忽然传来高喊,韩凌寻声看去,发现小福挣脱了束缚,他三两步跑到城墙口,拼了命地嘶喊道:“将军!这是薛瑶设下的陷阱!武国的军队已到,就在城门后摆好了阵势,将军若攻进来,必会和武军发生一场恶战!武军人多势众,将军恐怕不敌啊!方才东子让将军攻城,是受薛瑶唆使,薛瑶说倘若东子照他吩咐做,便可饶他一命,但最后,薛瑶还是失信了!将军,你赶快离开……”话音未落,小福只感觉身体一空,继而迅速下坠,他不禁惨叫一声,声音划破天际,最后终结于一声闷响。
“小福!”韩凌怒吼道:“薛瑶,你简直丧心病狂!”将士死于战场,乃兵家常事,而韩凌他们,早已是将生死置之度外之人。所以,若有一天,同袍战死,他们会坦然接受事实,但像今天这样的死法,韩凌是万万不能容忍的,这是对一名士兵的极大侮辱!
韩凌剑指天空,欲发兵,忽有一人连忙制止,并提醒道:“将军,末将以为,小福的话不可不听。”
☆、88.薛瑶造反
韩凌正值怒头上,他大声道:“里面全是武军又如何?!我们身为将士,岂有畏战的道理?况且万一里面根本没人,不过是薛瑶虚张声势罢了呢?我们必须冲进去,才对得起死去的兄弟!”
那人忙道:“韩将军请冷静,倘若里面真聚集了众多武军,我们这样贸然冲进去,定是少不了一场恶战,由此必然会造成一定损伤。此次我们出来,带的兵力有限,龙城县又处边境城市,朝中将领难以迅速赶来支援,相反,对薛瑶而言,这再好不过,因为他可得到武军更快的支援。韩将军,现在局势尚不明朗,还请三思啊。”
韩凌不禁顿住,他扭过头,默默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忽然觉得此人前途不可估量,他分析和看待问题的方式甚是全面,且不易感情用事,对待时局也拿捏得准。韩凌渐渐冷静下来,他开始仔细思考其中原委,这城是攻还是不攻?小福所言到底是真是假?城门后是否已聚集武军?东子为何要主张攻城?小福和东子究竟是谁被利用?倘若里面并无武军,那此次撤兵,必会放虎归山,但若里面确实聚集了武军,无论多少,正面交锋必会有所损失,现在黎国兵力不足,而黎烨就在十里地外,若贸然出兵,无疑会让黎国处于劣势,假设武军兵力强盛,那么黎烨的生命都会受到威胁。
见韩凌迟疑不觉,薛瑶脸上不禁掠过一丝轻蔑的笑容,他趾高气昂道:“怎么?韩将军怕了啊?不过,纵使你有百般能耐,也救不回你的属下了!哈哈哈哈。”话音刚落,薛瑶又顺手推下一名黎国兵士,他的神情坦然,没有丝毫恐惧,仿佛对他而言,杀人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根本不值一提。
韩凌不禁咬牙切齿,他满脸愤怒地瞪着薛瑶,最后的理智提醒他定不要莽撞,不要被薛瑶牵着鼻子走。他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平静,他暗想,薛瑶一次次刺激他,目的何在?薛瑶是一卑鄙小人,懂人心,又擅利用人心来达到目的,经几次相处,薛瑶定已把他的脾气摸得清清楚楚。他自尊心甚强,最不忍屈辱之事,又甚是固执,必会对不满之事追究到底。薛瑶嘴上虽是以将士的性命威胁自己撤兵,给人的直观感觉是薛瑶自知性命难保,龙城县不敌黎军,方才走投无路,想到用人质相要挟的戏码。然他每句话里却是充满挑衅,丝毫没有半分惧怕,薛瑶乃识时务者,若是没些底气,他不可能敢如此嚣张狂妄。那么,如此推算,薛瑶之所以敢这么做,全是因有了靠山,而这座靠山,便是武军。韩凌忽然想到,之前他挟持了薛瑶,薛瑶假意好心指路,实则是想直奔武军的接应点,这样看来,武军能进入龙城县,并协助薛瑶守城,并不无可能。
韩凌的目光扫过城墙,他仔细端详着守城侍卫的打扮和神情,方才是他大意,竟未注意到这些守城人的姿势与普通民兵大不相同,普通民兵哪有这般严肃,充满气势?虽他们身穿黎国盔甲,但韩凌几乎可以断定,这些人就是武军假扮的!那么,小福所言便是真的,武军已经赶到龙城县,现在若与其发生冲突,结果定是得不偿失的。几经思量,韩凌怒吼一声,而后对着城墙上的黎国兵士道:“本将军对不起你们,抱歉了!”言毕,他转身号令道:“我们走!”
众将士们愣了愣,但也未敢多言,纷纷挥鞭策马,撤离了战场。韩凌心有不甘,他一遍遍重重地抽打马匹,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宣泄心中的愤恨。他亲手将他的部下推入深渊,偏偏他还不能做什么,就连救他们,他也不敢,这是何等的屈辱?他竟屈服于薛瑶这个卑鄙小人,他的尊严何在?!但相比起自己的尊严,他更要保全黎烨的安危,若再有闪失,他简直无颜面对相亲父老,连自己心爱之人都保护不了,还指望他有什么作为?
滚滚黄沙漫天遍野,恢宏壮观。薛瑶高居城楼,目送韩凌等人离开,脸上渐渐绽开笑容。一旁的侍卫朝薛瑶拱拱手,恭敬道:“薛大人英明。”
薛瑶不置可否,“韩将军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武军历来中立,怎可会为了我而放弃立场?武王确实因安柔而厌恶黎王,但他不会因小失大,要与黎国反目一事,只可能暗地里进行,怎会摆在明面上?武军确实在外接应,但他们断不会来支援。不过你们也不错,这戏演得甚好,根本没有民兵的懒散,气势也不差。”
“多谢薛大人赞赏。”那侍卫道:“现在该如何处置黎王的战俘。”
薛瑶云淡风轻道:“杀了吧。”
侍卫微有诧异:“不留?”
薛瑶转过头看向侍卫,好笑道:“留他们作何?徒增隐患罢了,难道你真以为我会遵守与小福的约定,若按照我的吩咐做,便保他们不死?”
“属下不敢妄自揣度。”
薛瑶呵呵一笑,“你是聪明人,但可别聪明过了。”
侍卫顿了顿,稍作斟酌,方才又问道:“薛大人,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薛瑶挑挑眉梢,“能怎么办?造反呗!”
韩凌回到营地,黎烨不禁奇怪,韩凌这场战打得也太快,仔细询问下来,方才知韩凌原来是不战而逃了。黎烨心知这并不是韩凌的风格,当年韩凌为战庸国,卧薪尝胆,现如今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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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怕一个区区县官?韩凌如此做,多半是因担忧自己的安危,黎烨如此猜想,而韩凌也印证了他的想法。韩凌恐武军会追杀而来,故不敢多有停留,立即拔营回城,待时局稳定了,再从长计议。
黎烨理解韩凌,故也没多做干预,便启程了。期间,唯有一事让黎烨后悔不已,那便是选薛瑶为官,他本以为薛瑶虽狡猾,但因是没有胆量之人,即能得些蝇头小利,但不会做伤天害理之事。可万万没想到,薛瑶简直无所畏惧,为得权利,剑走偏锋,并习以为常。当下薛瑶已受安宇文重视,武军也愿发兵救援,看来要想笼络武王,也只是时间问题。
黎烨回到宫里,第一件事便是命韩凌重新整合军队,讨伐薛瑶。可薛瑶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似乎早就料到黎烨会有如此举措,彼时,薛瑶煽动邻县百姓,言黎烨昏庸无道,不配为王,现民不聊生,当起义反抗,让朝廷知道,百姓们可不是好欺负的!百姓听闻薛瑶的事迹,纷纷觉此人定是领导之才,否则怎可能在危难之中令龙城县振兴,同时还吓退黎国大军?跟着他,准没错!
所以,当韩凌拾妥当,准备起兵之时,龙城县方圆百里的百姓通通造反,并在薛瑶的带领下,组成了一只强大的队伍。韩凌心知随着薛瑶的队伍逐渐壮大,他想要将其镇压也越发困难,原本是件轻松之事,如此折腾下来,倒难办了许多。
黎国方经历一场浩劫,从与庸邶两国的战争中脱身,虽是战胜国,但其本身的实力受到严重挫伤,现又遇农民起义,当真是让人吃不消。韩凌本是擅长行兵打仗,但先王在世时,他根本无需忧虑粮仓和补给,他可以全身心投入战场,然而此时,国库亏空,百姓长年受战争摧残,早已一穷二白,难以缴纳赋税,国家经济颓败,根本难以支撑一支军队的开支。黎烨自然清楚当下的形势,虽百般不愿,但他最终只能下令缩减军队开支。
相反,薛瑶得到武国和邶国明里暗里的帮助,加之龙城县本就经济繁荣,还有他深得民心,打起战来简直轻轻松松,甚至有多处城池的县官与薛瑶谈成条件,直接倒戈了,加入到农民起义军中。面对此情形,韩凌万分担忧,若如此持续下去,大黎必亡啊。国家形势岌岌可危,偏偏朝中大臣根本没有向心力,自从龙臻战死后,丞相一职始终空缺,几乎所有官员都在觊觎这一职,殊不知国家危难。他们甚至想方设法讨好黎烨,搞得黎烨烦不胜烦,最终发话道:“想为丞相者,得有能耐,你们谁能镇压以薛瑶为首的起义,便加官晋爵,任大黎丞相。”
黎国朝廷本就是一群花甲老人当道,听闻此要求时,都纷纷摇头,怯了胆子,相比貌似博得丞相一职,他们倒更愿意在家安享晚年。黎烨见他们的怂样,不禁悲愤,难道我大黎就没有个可用之才吗?!
朝中大臣提不出可行意见,只能黎烨和韩凌两人抓破脑袋想法子,偏偏此时夏晓又提出想离开王宫,在城内开设私塾,黎烨盛怒,说她真会挑时间,在这危急档口,不是挑事吗?然夏晓却说:“趁陛下尚有权势,我还可利用,往后若被废了,那我这几年的辛苦岂不是白了?还请陛下原谅。”黎烨对此竟无言以对,真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啊。
没法,黎烨只能顺着夏晓的意,毕竟很早以前,夏晓就把话挑明了,她对黎烨没有夫妻之爱,她做一切的目的只是为了达成理想,双方互利互惠。况且黎烨对黎画疼爱有佳,自然不会为难她的母亲,只是夏晓一走,黎画就将成为无母照看的孩子,对此,黎烨很是担心。反倒是夏晓特别看得开,她说:“画儿喜欢你和韩将军,让她和你们在一起,定不会感到寂寞,倘若有一日,你的王朝覆灭,而我的私塾渐有起色,到时,你们可带着画儿过来,大家一起生活,生活也可有个保障。”
闻言,黎烨不禁感激,夏晓选择在此时出去打拼,或许不单单只是为了成就理想,还是为大家留条后路,不至于有一天国家灭亡,一家人流离失所,无依无靠。
黎烨之前还打算把黎画推上储君之位,但时下局势危险,自己是否能守住江山都是个迷,更何况要行惊世骇俗之事,眼下唯有先镇压住起义,而后恢复国家经济,方才能讨论储君一事。
难得不理朝政的黎烨会日夜伏案,思索救国之道,他打算先从民心入手,唯有民心所向,才能聚集力量,成就伟业。可由于连年自然灾害和战争摧残,百姓早对朝廷失去了信心,现又国库亏空,难以采用惠民政策来笼络人心。黎烨想得脑仁发疼,可偏偏没人提些意见参考,他突然无比想念曾经与他据理力争的龙臻和韩凌,可惜一人已经战死,另一人此时正在战场上讨伐异党。
因失去人心,韩凌行军道路颇为艰难,曾经会有热心的百姓帮忙,而现在,百姓们见到军队,都会视如瘟神,眼中充满厌恶,因为正是他们的不作为和乱作为,才导致百姓生活困苦。韩凌心里觉得无辜和委屈,但却无人理解,未避因此与百姓发生冲突,他们行军时特意避开了村落。一方面国家缩减军队预算,另一方面韩凌一行人走得都是曲折难走的小路,体力耗过大,但又供给不足,整个队伍软绵绵的。韩凌心知如此并不是办法,只有放慢行进速度,增加休息次数,并沿途狩猎,以保证兵士们不会饿肚子,时刻保持充足的战斗力。
韩凌原想起义不过是百姓们因为一时激动而发起的松散组织,参战人员均是无章法的农民,故其实力定不足为惧,唯一令人担忧的,只是他们数量众多,难以一举平定,只能逐步攻克。可当韩凌切身投入战场时,他才意识到,事情远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百姓虽是上不了台面的兵力,但薛瑶却是一个出色的指挥,几场战打下来,竟是双方均有胜负,不分伯仲。
如此一连持续数月,军心躁动,他们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竟赢不了区区几个刁民,这说出去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他们之所以会有今天的局面,究竟是为何?不都是因为百姓不缴纳赋税,让他们没有物资,只能自己上山狩猎,分散注意力并给对手得到喘息的机会。否则,他们至于会久攻不下一座成吗?!每每想到这里,他们就来气,他们拼死拼活想保国家稳定,百姓安康,可偏偏那些不识时务的刁民竟要和他们窝里反。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积压的怒火越来越甚,终于,有一天彻底地爆发了。
☆、89.黎清回朝
那日,他们走在街上,想买些食物充饥,来到一包子铺前,小贩竟以他们是朝廷的走狗为由,拒绝贩卖包子给他们。他们登时怒起,直接掀了小贩的包子铺,小贩也不是示弱的主,立马喊来百来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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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伴,与他们大打出手。韩凌得知此事后,连忙赶来制止,但为时已晚,整个国家里都传出朝廷军队不杀叛贼,为抢包子,当街与包子铺小贩发生冲突,残害无辜的流言,黎国本就寥寥无几的信誉度,瞬间跌到了谷底。
这边,韩凌久战沙场,但却难以完全镇压起义;那边,黎烨在宫中苦思冥想,却寻不得行之有效的解决办法,见局势胶着,老臣们又无心朝政,竟在抓紧时间敛财,准备适时出逃,安享晚年。黎烨气急败坏,一怒之下,直接将这群老臣革职,他没理由花钱养着这窝废物。这些老臣自然不满如此决定,纷纷联名上书,要求黎烨回成命,他们乃几代重臣,受多位君王器重,位高权重,怎能如此莫名其妙就被革职呢?
黎烨烦不胜烦,唰唰唰列出数条他们的不作为,他们登时炸开锅,七嘴八舌辩解,说黎烨是被人糊弄了,有人别有居心,想对他们不利。黎烨懒得和他们嗦,既然他们死皮赖脸不走,他干脆就停了他们的俸禄,时间长了,他们自然会走。
没用的人摆平了,黎烨现在急需一批新鲜的活力,他曾选出一批年轻官员,并派他们到灾区赈灾,一方面是为救助百姓,另一方面则是为了训练新官。现已过去几年,想必他们也有了些能耐,所以黎烨便将地方官员调往朝廷,并贴出告示,广纳贤才,不论你出生如何,不论你是男是女,只要你有一颗忠于大黎的心,并有杰出之才,那便是朝廷需要的人。
但由于朝廷的信誉危机,此次举措,并未得到良好反应,国家兴盛之时,百姓挤破脑袋想为官,然现在为官门槛降低,却又无人问津。黎烨心中焦躁,他本就不是耐心的主,也没立志成为一霸主,带领黎国取得更辉煌的成就,他就想安闲度日,不愁吃喝玩乐,每天轻松自在。可现在,他为了能保住大黎的基业,已经摒弃了他所有的娱乐活动,日子过得像个奴隶,可偏偏没半点回报,简直让人来气!
朝廷官职空缺,很多部门停止运作,就连宫中太监宫女也跑了大半,整个王宫一时间空荡了许多。面对此情形,黎烨就不明白了,难道他们就这么没自信大黎能赢?难道他们就相信区区一窝民兵就能毁了大黎的百年基业?他们接二连三跑了算是怎么回事?难道要让他成一光杆司令?所幸刘宝齐始终对黎烨不离不弃,成天在黎烨旁边唠叨,并乐此不疲。原先黎烨还嫌烦,可事到如今,他竟觉得有些慰藉,若不是有刘宝齐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他恐怕早已在宫中郁闷而死。
至于祁青青和黎莹,在得知薛瑶造反,并势不可挡,韩凌几次败北后,心彻底慌了。祁青青观国家态势,觉得大黎气数已尽,不是因国家没有良才,而是良才不愿为黎烨所用,黎烨无法取得民心,并统一百姓的力量。祁青青本想借黎烨来让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可如今到了这般田地,是万没想到的。她见夏晓离开宫中,自谋出路,并且黎烨还帮忙打点好了一切,故也动了恻隐之心,盘算着该如何从黎烨手中捞一笔,为自己和黎莹的将来留个保证。当她苦思冥想时,老天开眼,给了她一个契机,那便是黎清在得知黎国的处境时,请求龙臻的长子龙珂能将黎莹接过来,祁青青身为黎莹的母亲,自然要跟着黎莹走。当龙珂像黎烨说明情况时,黎烨倒也平静,没有半分阻拦,只摆摆手说道:“你们去吧。”
宫中一片荒凉,黎烨也束手无策,只能指望韩凌能带来凯旋的消息,而他根本不敢向韩凌说明朝中情况,因为怕军心动摇。韩凌身处战场,不知朝中局势,一门心思全扑在了镇压起义一事上,他每天都要鼓舞将士,就怕长时间的僵持令他们失了斗志,成为一盘散沙。
大小战争持续,黎烨不断出台新的政策,却都效甚微。春去秋来,转眼就过去了三年,黎国越打越穷,接连失去几座城池,而薛瑶带领民兵,从黎王手中夺走疆土,战绩辉煌,他一跃成为了民间英雄,个个追捧。薛瑶自知常年战乱,早晚会酿成大祸,即便他现在是民心所向,但已过去三年,人们的耐心和热情早已消耗殆尽,他现在需要稳定手中的权利。于是,他干脆在祁阳称王,自封为景王,领土乃河以西至龙城县,从此要与黎王分而治之。
黎烨见此情形,自然是火冒三丈,韩凌更是把薛瑶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但奈何他们心中来气,却又久攻不下,只能眼睁睁看着薛瑶占山为王。薛瑶称王,百姓大声叫好,这意味着他们独立了,再不用受黎国压迫。而薛瑶也甚有王者的自觉,称王第一日,便举国同庆,狂欢三天三夜,狂欢结束,他又堂而皇之的邀请韩凌来行宫,提出休战,还一本正经地说,现在正是本国发展之时,经不起战争折磨,再者,你国都打战多年,早已国库亏空,何不握手言和呢?毕竟大家本源相同啊。当时,韩凌气得差点一剑捅死他,但奈何薛瑶防守森严,未让韩凌得逞。
黎烨虽心有不甘,想与薛瑶一战到底,但转念又想,黎国一直战争不断,先有外扰,后有内乱,这几年为平定战乱,国家耗大量人力和物力,资源早已近乎衰竭。纵观邶国和庸国,他们虽与黎国打战多年,但经过这三年,他们休养生息,国家经济得到复苏,且他们又一直觊觎黎国,黎烨若再与薛瑶纠缠不休,那必会给对方带来机会,最终导致黎国被吞并。左思右想下,黎烨决定与薛瑶达成休战协议,他需要时间来养蓄锐,否则将会不堪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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