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为官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樵音迷觞
约莫半个时辰后,薛瑶带领着三四名壮汉,又走了回来。牢房里,黎烨整个人都趴在地上,双目紧闭,睡得天昏地暗,而韩凌则跪在地上,脑袋歪朝一边,也是昏迷不醒。薛瑶不禁笑了笑,而后示意身后的壮汉道:“把他们抬上马车。”
壮汉打开牢房门,轻轻一用力,便把黎烨扛上了肩。至于韩凌那边,壮汉顿了顿,愁容满面地看着韩凌一身锁链,说道:“大人,他可有点难办啊。”
薛瑶问:“他是不是真的晕过去了?”
壮汉翻了翻韩凌的眼皮,说道:“晕了,晕得挺彻底。”
薛瑶稍作斟酌,而后道:“把他的铁链都解开吧,等搬上了马车后再绑起来。”
壮汉领命,他们动作麻利地解开了韩凌的束缚,然后扛起韩凌,大步往外走去。走了几步,壮汉不禁抱怨道:“嘿,这人还挺沉。”
薛瑶走在前面,他说:“韩将军乃习武之人,身体结实很正常,你们看好他了,我听说他武功高强,若是让他找到机会,你们可不是他的对手。”
“好。”
话音刚落,壮汉忽感脖子一紧,还未回过神来,就本能地一声惨叫,脖子一歪,倒在了地上。旋即,一个矫健的黑影袭向其他壮汉,仅是三两下的功夫,那些壮汉便被打趴了。薛瑶愣了半秒,便往牢房外狂奔,然没走两步,就被人揪住了头发,那人猛地往后用力,薛瑶被拉得一个踉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惊恐地抬起头,方才看清黑影竟是韩凌!
此时,韩凌正怒火中烧,他一拳打在薛瑶的鼻梁骨上,大声骂道:“竟敢对陛下不利,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
薛瑶吃痛地捂住鼻子,疼得地上打滚,他不可置信地含糊道:“为什么?”
“为什么我没被迷晕了?”韩凌抓起薛瑶的脑袋,目光灼灼地直视对方,“因为我打过仗,下过水,能憋气!”
薛瑶鼻青脸肿,艰难地动着嘴唇,“不可能。”
“或许要感谢你那劣势迷香,真是物随其主,小人所用的东西,果然都是些坑蒙拐骗的货。”这时,黎烨也站起了身,他悠然地拍拍衣服上的灰尘,而后说道:“你以为,从一开始,本王就晕了吗?其实本王是在演戏,假装晕倒,然后在憋气。但本王能力有限,憋得时间不长,但幸好,你那劣质迷香竟然在中途熄了,真是救我们一名啊。”
薛瑶下意识地看了看地面,然后找到那三截迷香,果然还剩下好多。
黎烨骄傲,“怎么样?无话可说了吧?你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薛瑶闭了闭眼,没有再说话,事情已经很明朗,黎烨和韩凌没有昏迷,便联手策划了这次反击,是自己大意,竟没亲自检查清楚,活该落此下场。
韩凌拎着薛瑶的头发,将他往外拖。现在情况紧急,不便在此耽误时间,说不定门口还有人把守,这难又是一场恶战。
韩凌和黎烨快步走出牢房,当视野豁然开朗时,他们果然见到了牢房外站着一排年轻力壮的男子。那些男子看到他们二人时,先是愣了愣,而后拿起刀枪,大喊着“杀啊!”便迅速攻了过来!
韩凌一把将薛瑶扔在地上,对黎烨说了句“看好他。”便飞奔入战场,与那些人厮杀了起来。
战场上,又是一片腥风血雨,黎烨站在后方,怔怔地看着韩凌。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见韩凌挥刀杀敌的模样,敌人的鲜血溅了他一身,他如地狱修罗一般,无情、残忍、而又彪悍。他的额头青筋暴起,面目狰狞,没半分犹豫,一击直取对方性命。面对这样的韩凌,黎烨心中竟无半分畏惧,取而代之的,竟是兴奋,与无法言明的崇拜,他觉得,就在这一刻,他不可救药地彻底地爱上了韩凌,他是他心中的英雄。
韩凌的速度极快,不出二十招,便摆平了所有人,而他只有右脸颊处不慎被划伤,其他地方均未受伤。望着缓缓剑的韩凌,黎烨胸口不禁猛地一震,脑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世间为何会有如此帅气的男人?而这个男人是完全属于我的。
韩凌走过来,轻轻松松便把倒在地上的薛瑶提了起来,而后对黎烨道:“我们快走。”
“啊,好。”黎烨怔了怔,连忙回过神来,他说:“此地是何处?我们该如何回去?”
韩凌说:“在来龙城县之前,我专门看过此处的地图,现在我们所在之地,大概是城南的位置,从北走,应该能回去。”
“呵呵呵。”这时,薛瑶忽然诡异地笑了起来,他的眼睛肿得睁不开,他半眯着眼,说道:“韩将军愧为将军,行兵打仗,竟连地理位置都分析不清,如何布阵?此处乃城东,要回城里,得往西走。”
韩凌扭头看向薛瑶,瞪了他一眼,“闭嘴。”说罢,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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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着黎烨往北走。
黎烨走了几步,便有些犹豫,他小声对韩凌道:“韩凌,薛瑶乃龙城县县官,常年居住于此,对这地的地形再熟悉不过,或许是你记错了呢?回县城的方向是在西边。”
韩凌也不解释,只问道:“你不相信臣?”
黎烨一愣,“信!本王谁也不信,只信你!”
“那跟着臣走准没错。”
于是,黎烨只能忐忑地跟在韩凌后面,反正他没来过龙城县,无论往北或是往西走,对他来说都一样,因为全是陌生的小路和景象。若是韩凌记错了,自己只能苦哈哈地陪他再走一趟,谁让他是老大,说一不二,根本不听人意见呢?有时候黎烨真不明白,韩凌究竟是哪来的自信,胆敢像螃蟹那样横着走。
约莫一个半时辰后,黎烨忽见远方有了县城的影子,他不可置信地张大嘴巴,指指前面,又指指韩凌,“你当真记得了此处的地图?”
韩凌点头,“臣多年来行兵打战,早已养成每到一处,便要记住那处地图的习惯。且臣曾说过,薛瑶不可信,故臣将龙城县的地图记得更熟一些,以有意外发生时,能够应付。”
闻言,黎烨忍不住拍了一下薛瑶的脑袋,骂道:“大胆奴才,竟敢欺骗本王!不怕本王把你五马分尸吗?”
薛瑶勾起嘴角,无所谓地笑了笑,“倘若往西走,便能与武国接应的部队汇合,可惜,韩将军英明,竟未被蛊惑。微臣本想以此扳回一成,看来是不可能了。”
黎烨不禁暗自捏了把冷汗,幸好有韩凌在,假如只有自己,他定是傻乎乎地信了薛瑶的话,然后被卖去武国。不过,他也实在没想到,薛瑶的心机竟会如此深,且应变能力极强,在当时如此被动的情况下,他居然还能想到误导之法,还真不简单。
韩凌淡淡地瞥了一眼薛瑶,他说:“就算我未记龙城县的地图,我也绝不会听你的话,在我眼里,你就是一见风使舵的小人,没任何信誉度可言。”
薛瑶笑笑,不认可道:“你这就是偏见,偏见!”
韩凌不置可否,“事实证明,我并没有错。”
☆、86.一群刁民
说话间,他们已走到了城里。街上行人如流水,川流不息,他们或快步赶路,或悠闲散步,有好事者见到黎烨等人,不禁多看了几眼,忽然一个激灵,竟发现被拖着走的那人竟是自己的父母官!于是,便忍不住叫了起来:“薛大人!快来人啊!薛大人受伤了!”说罢,那人便朝韩凌狂奔而来。
韩凌感到来者不善,便一巴掌拍过去,将那人打倒在地,那人在地上翻了个滚,连咳数声,方才缓过劲来,他愣了愣,而后惊恐地大叫起来,“来人啊!快来人啊!打人了,打人了!”
登时,行人驻足,他们全都围了过来,问了那年轻人发生了何事,又看见薛瑶鼻青脸肿满身伤痕躺在地上。他们的情绪瞬间激动起来,纷纷冲向韩凌,喊道:“你们是什么人?对薛大人做了什么?快放开他,不然休怪我们不客气!”
韩凌一拳打翻为首的百姓,他环顾四周,表情肃穆,铿锵有力道:“本王乃当今圣上!你们还不快下跪行礼?!”
围观百姓不禁愣住,而后一片哗然,议论纷纷,“他是君王?你信吗?”
“你问我我问谁啊?我又没见过皇帝。”
“但他们为何要绑着薛大人?薛大人乃朝廷命官,若他是真皇帝,定不会这么做。”
“所以他是假的咯?”
“恩,一定是假的!这年头就没有什么是真的。”
“既然如此,我们该怎么办?他似乎功夫了得,你看,就一拳,便把那人打趴了,咱们可不是他的对手啊。”
“去找帮手,快!”
于是,有几个人悄悄跑出了人群,吆喝着朝城里狂奔而去。
见这些人无动于衷,韩凌又大吼了一声,“怎么?不想活了?见君不跪,可是死罪!”
有一个胡子拉碴的老头走了出来,他身体硬朗,说话气正腔圆,他说:“既然是天子,为何会在龙城县出现?还有,薛大人乃你手下,你怎可如此对他?”
黎烨刚想开口,就被韩凌抢先了,韩凌道:“本王微服私访,来到龙城县,至于薛瑶,他利欲熏心,背叛朝廷,意图谋害本王,当诛九族!现在,本王对他已经挺好了,没有废了他的双腿!”
黎烨莫名其妙地看着韩凌,这人一向奉公守法,怎么现在竟敢称王?虽然他不会计较,但还是忍不住小声问了韩凌要干什么,韩凌小声说了句“掩护”,黎烨便明白了韩凌的意思。原来,韩凌是为误导大众视线,把自己推上风口浪尖,从而保护真正的君主。
黎烨没说话,现在敌众我寡,确实不能暴露身份,万一人群里混有薛瑶的人手,那就完了。
人们打量着韩凌,见他仪表堂堂,威严贵气,不像是凡夫俗子,或许,他说的是真的呢?如此猜想着,便有人问,“你如何证明你是当今圣上?”
韩凌趁人不注意,顺手将黎烨腰前的令牌摘下,然后高举空中,大声道:“此乃先王赐予的死金牌,众所周知,先王一生雷厉风行,严苛无情,未本王惹了众怒,故赐本王死金牌,来受一次责罚,这世间仅此一枚,完全可以证明本王身份!你们还不快跪下!”
霎时,百姓们不禁睁大了眼睛,议论之声此起彼伏,但却没人下跪。韩凌忽感气氛有些诡异,他下意识护住黎烨,往后退了两步,目光一错不错地看着群众。
良久,百姓们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们缓缓向韩凌靠近,笑意渐浓,甚至透出几分诡谲,他们幽幽道:“你就是黎王?那个昏君?”
“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我们可想了好多法子行刺你,想不到你今日竟送上门来。”
“自你当权以来,我们可吃了不少苦啊。”
“天灾人祸一样不少,你竟然还能对我们不管不顾,真是不把我们当人看。”
“听说你荒诞无稽,这样的人,能当好一国之君吗?”
“不过老天开眼,今日便是你的死期,黎国将迎来新的纪元。”一边说着,他们一边形成包围圈,把黎烨和韩凌团团围住,并从怀中掏出顺手的武器,有小刀,有剪刀,有几个农民,更是直接举起了锄头和铲子。
黎烨不禁脊背一凉,他万没想到在死里逃生后竟会又遇变故,且这些人,可都是大黎的百姓啊!他们这样,莫非是想要造反?!
韩凌连忙又把黎烨护紧了些,他威慑道:“你们要干什么!?”
一名面容俊秀的书生答道:“干什么?自然是弑君造反了。”这名书生生得秀气,一表人才,但手里却拿着一把与气质完全不沾边的利刀,他笑得眉眼弯成了一条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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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狡黠而又阴险。
“大胆!”韩凌怒道:“你们不要命了吗?!”
一壮汉答道:“是你们不要命了吧?看看你们才有几个人,竟敢口出狂言!不过,你若,放了薛大人,爷爷倒可以考虑让你多活两天。”
韩凌紧张不已,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有些人专门从家里拿来利器,并分给其他百姓,看来,他们是铁了心要造反了。
薛瑶蜷缩在地上,他阴森森地笑道:“英明的韩将军,你可料到了如此结果?你以为,能回到县城里,便可万无一失了?实话告诉你们吧,这里的百姓可是巴不得你们死啊。当年连续爆发洪涝和旱灾,民不聊生,百姓苦不堪言,然朝廷对此却不管不顾,他们由此滋生怨念。如今,战争不断,不少人家流离失所,更有青壮年者,被强制征兵,最后死于战场,他们真是恨不得杀死你这昏君啊。若不是我想了叛国之法,他们恐怕早就归西了,所以,龙城县的百姓,早已不再归顺朝廷,你们自求多福吧,哈哈。”
“什么?”黎烨不可置信看着眼前这些面目狰狞的百姓,说道:“他们早知你是通过叛国来寻得发展,竟无人阻止你?!”
“阻止我?他们为什么要阻止我?”薛瑶躺平在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他如无赖般说道:“他们若阻止我,就会没命,他们会能活到今天?陛下,如此生死关头,你还指望一群乡野流民能有爱国之心?真是太天真了,哈哈哈。”
眼见百姓们越靠越近,韩凌大喝一声,“大胆!竟行卖国求荣之事!真是大逆不道!但本王念在你们是因受人蛊惑,若今日你们能洗心革面,本王可饶你们一死,但若继续执迷不悟,休怪本王将你们满门抄斩!”
壮汉挑挑眉看着韩凌,鄙夷道:“将我们满门抄斩?你有这能耐吗?我看你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不劳烦您为我们心了。”
书生瞧瞧韩凌,酸溜溜道:“今日有幸见到黎王,当真是让小生大开眼界,这智商,真是绝了,难怪可以把先王一手建立的基业败光,小生佩服,佩服啊。”
一女子钻出人群,妖艳妩媚地挽起书生的手臂,幸灾乐祸笑道:“虞郎,枉你苦心学习,一心想为朝廷效力,可不幸遇上这么一个昏君,让你的才能无所施展。不过老天有眼,他终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韩凌冷冷地看着这对夫唱妇随的狗男女,说道:“朝廷选官,历来公平公正,自己没有德才,便怪昏君当道,真是愚昧至极,活该一辈子受人摆布,就算行了杀头之事,仍还沾沾自喜,本王为你们感到悲哀。”
女子瞪圆了眼,摇着书生的手臂,撒娇道:“虞郎,他讽刺咱们!”
书生卷起袖子,作势要打韩凌,他说:“乡亲们,今日遇千载难逢之机会,我们终于可以杀了这昏君,为我们死去的兄弟亲人们报仇,他大限已到,我们上!”说罢,他首当其冲,一个绣花拳头就向韩凌砸来!
说实话,韩凌根本不惧这群刁民,他担心的,是黎烨会被误伤。虽他冒充君王,让所有百姓将矛头对准了自己,但他们手拿利器,稍有不慎,便会伤及他人,这让韩凌很是头疼,为顾及黎烨,他处处受限。
书生率先出击,围观的百姓也一拥而上,他们吵嚷着,嘶吼着,每一次挥刀,都是朝韩凌命门上袭去,丝毫没有手下留情。韩凌拼命躲闪,然几招下来,便有些吃不消,他以为,这些人是黎国的百姓,是黎人,不当将其视为敌人,然对方的攻势迅猛,又铁了心肠,在让韩凌心寒之余,韩凌也下了决心,当一个人的人生观已背弃主流时,就已注定相互间只会成为敌人,即便他们同属一本源。
韩凌仰天长啸,他拔剑出鞘,先前的血迹仍未褪去,新鲜的血液又一次侵蚀了剑锋!韩凌一剑砍下,登时血花四溅,染红一片土地,黎烨躲在他的身后,眼睁睁见着自己的子民惨死于剑下,他心情复杂,却又无能为力。
韩凌久经沙场,练就了一身钢筋铁骨,剑法武功更是出神入化,不出一柱香的时间,他便逐渐占领了优势。龙城县百姓虽人多势众,但归根结底,不过是些洗衣做饭的妇人和耕田种地的农民,他们哪有真的杀过人?心中的那丝畏惧是他们失败的原因,再加上,身手平庸,是断比不上大将军的。
眼见胜负逐渐见分晓,薛瑶鼓起全部气力,大声吼道:“那人不是黎王!他护在身后的那个胆小鬼才是真正的黎王!别再在他身上浪时间了。”
众人一顿,旋即一窝蜂地朝黎烨袭去,他们吼叫着:“卑鄙!竟然冒名顶替,你这个缩头乌龟!你简直没有半点君王的气概!”
韩凌也是一愣,但他反应极为迅速,他脚下用力,搓气一道尘沙,尘沙拂去薛瑶的面庞,薛瑶措不及防,“哎呀”一声,迷了眼,他双手捂住眼睛,痛苦地在地上打滚,惨叫不停。韩凌瞥了他一眼,又迅速投入战场,因众人将目标转移到了黎烨身上,所以又给他的防御舔了几分难度,且有些歹毒之人,还会暗中偷袭自己,可谓防不胜防。
☆、87.虐兵
经数次交锋,韩凌渐感身体疲乏,不过所幸眼前的敌人也减少了很多,韩凌只需再咬口牙,便可取得胜利。韩凌力踢倒眼前的彪形大汉,又一剑刺穿一男子的心脏,眼见人越来越少,韩凌深吸一口气,打算一鼓作气,解决了他们,然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吆喝,如同噩梦一般侵向韩凌和黎烨。
“救兵来了!救兵来了!”
霎时,密密麻麻的人群从远方奔来,他们个个手持武器,表情凶悍。韩凌手下一抖,紧张地回头,大声喊道:“陛下,我掩护你,你赶快跑!”
“我不走!”黎烨想也不想,便答道。他伸着脖子看了看不远处,吓得不禁缩了缩脖子,正赶来的支援人数远超方才的百姓,若再来一战,他们必死无疑啊!说时迟那时快,黎烨一把抓住韩凌的手腕,拉着对方就往后逃,“别打了,你不是他们的对手,快跑!”
然他们方走了三两步,敌方就迅速围了过来,韩凌不得不停下脚步,又与他们进行厮杀。黎烨站在他身后,焦急万分,然他不懂武学,帮不上任何忙,充其量只能随手抓起地上的石头,胡乱砸向敌人。
“陛下,你砸到我的脑袋了!”
黎烨顿了顿,扔下手中的石子,双手在裤子上擦了擦,像做错事的小孩,一动不动。既然帮不上忙,那也不能帮倒忙啊,黎烨只能眼睁睁看着救援的队伍越来越近,然他们仍身陷囹圄,无法抽身。黎烨绝望地看着天空,“完了。”
良久,韩凌终于杀出一条血路,他抓起黎烨,慌忙向外逃去。可由于之前耽误得时间实在太多,他们跑出不到十米,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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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被堵住了去路。韩凌气喘吁吁,他半弯着腰,目光灼灼地望着眼前这窝村民,他试图做最后的挣扎,他吼道:“你们若再执迷不悟,必死无疑!现在手,还来得及!”
“你杀了我们多少乡亲,怎可能就这么算了?!你要为此付出代价!”众人们吼道。
“反正你已疲力尽,现在是你,只有死路一条。”
“将军?”人群里忽然传出一个清脆的声音,如福音一般回荡空中。
韩凌猛地一怔,他眼中放出光,连忙四处张望,他大声道:“小福?你来了?!”
“将军!属下来迟,还请恕罪!”说话间,一小队身着兵服,气宇不凡的兵士从人群里跑了出来,他们迅速摆开阵势,将黎烨和韩凌围住,形成保护圈。名叫小福那人回头问道:“将军,这究竟是发生了何事?”
韩凌猛地咳嗽一声,嘴角溢出鲜血,他用剑稳住身形,痛苦道:“这群百姓造反了,要谋害陛下!”
小福蓦地一惊,而后转头震慑道:“大胆刁民,竟敢谋害陛下,现你们已被包围,还不快束手就擒!”
“哈哈,你看,他们才二十多个人,竟然敢说把我们百来号人包围了,好笑吗?这真是老子听过得最好笑的笑话了!”一个土匪模样的汉子毫无敛地嘲笑道。
韩凌早知道这帮刁民的德性,也懒得与他们理论,只是问小福道:“你们怎么找到这来了?”
小福说:“方才有百姓跑到城里吆喝,说出人命了,薛大人被人打伤,还挟持为人质,他到处请人帮忙,小的见情况不妙,便赶来帮忙,想不到打伤薛大人的竟是将军。”
“薛瑶就是个卖国求荣的卑鄙小人,不要再称他为大人了!简直是给黎国丢脸!”韩凌气不打一处来,直接骂道。
黎烨因是微服私访,所以并未带领太多人马,这二十来号人,算是所有的兵力了。虽以防万一,在城外驻扎了三千铁骑,但由于考虑到会引人注目,故他们驻扎之地离龙城县有十里远,短时间内也无法赶来救援,为今之计,便是杀出一条血路,只要能与那三千兵力汇合,他们便可安然无恙。否则,恐怕九死一生。
韩凌扫了一圈,初步判断了此时的情况,而后对小福道:“龙城县的百姓全都造反了,他们城中至少有两千村民,持久战对我们不利,毕竟敌众我寡,我们当以逃跑为第一任务,你们掩护,我带陛下先走,待与三千士兵汇合后,我再来营救你们!”
“遵命!”小福铿锵有力答道。
敌方似乎早已蠢蠢欲动,见韩凌他们迟迟没动手,僵持半晌,终究是忍不住了,便一窝蜂提着锄头砍来,一场恶战,再次打响!
韩凌尽力护住黎烨,然周围一片兵荒马乱,他们不断被推搡阻挠,黎烨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一连踩了韩凌数脚。韩凌吃痛地一把捏住黎烨的腰腹,小声道:“陛下,臣的脚趾头要断了!”
黎烨“哎呀”一声,不及说什么,又被人莫名其妙打了一耳光。他的耳朵登时一阵嗡嗡作响,恍惚间,他以为自己要死在这混乱之中。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感觉眼前一片豁然开朗,嘈杂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宁静,他蓦地睁大眼睛,看向韩凌,不可置信道:“我们逃出来了?”
此时韩凌已经伤痕累累,他气喘吁吁,回头看了看,确定后方再无追兵后,方才长舒一口气,说道:“陛下,小福为我们垫后,我们才得以逃出来,虽现在暂时安全了,但小福他们仍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还请陛下再坚持一会儿,待我们赶到营地,喊来救兵,再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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