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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先生缺内人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讨酒的叫花子
“嘴上的功夫倒是一套一套的。”李五更不悦,忽地又想起了甚,便叮嘱,“待会儿我阿姐来了,你可别乱说!”
李长关本就对他顺眼得很,要是让她知道了这些,恐怕又得拉李五更去问话了。
“肯定。”云舒之保证。
李长关天亮就出门,巳时便到了。何宝云兴奋得又蹦又跳,一直围着她转,娘俩说了好一会儿话,李五更才带着他们两个去上坟。
三人刚出门,徐九容就提着好酒好菜来了。他眼底下一圈黑,胡子拉碴,看起来潦倒得很。云舒之倍感意外,但并不打算放他进去。
“这大过年的,徐老板不去找闻人捕头,来这儿做甚?”
徐九容眼都懒得抬一下,推开他径直到石桌那儿坐下,倒酒喝了一杯,才挫败道:“他调任了。”
云舒之没多问,坐他对面。调任……怕是这两人的事被闻人家那老头儿给发现了。闻人老爷子是个说一不二的,且最不待见好南风之人,自家孙子被徐九容给带偏了,碍于伏妖门他又不能对徐九容做什么,自然就从闻人西下手了。
“上回你让我帮人改命格,那人如何了?”云舒之问道。
徐九容手一滞,握紧酒杯:“死了。”
云舒之没想到会是这样,歉然道:“节哀。”
“活着受罪,死了也算是个解脱。”他低沉道,心里像压了千斤大石,喘不过气来。
默然良久,他再道:“上个月我去阵法里看了看,想要补上,难如登天。”
云舒之诧异,之前徐九容可是跟他说有十足的把握,如今又改口,难不成有何变故!
“我先前以为漏洞只有一处,补上以后还是不行,进到中央才发现阵眼缺了一块儿。”
困龙阵位于学堂之下,阵眼乃是奇石冰魄。冰魄坚不可摧,如今竟缺了一角,这应该就是阵法出现漏洞的原因。
云舒之冥思,食指轻扣桌面:“我想办法把缺的那块儿找到,一月后你再来。”
为今之计,只有把母亲找来。
“嗯。”徐九容揉了揉眉心,整个人疲惫不堪,“学堂里那群小屁孩儿我就不管了,过年后你自己去官府说一下,天天跟他们呆在一起,简直要短寿。”
云舒之嗤了一声,扔了个盒子给他:“闻人家一直在找这个,东西给你,怎么讨好闻人老爷子就是你的事了。要是成了,可要记得欠我一份人情。”
徐九容打开盒子,想还给他,思忖半晌又下:“这东西哪能跟亲孙子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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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去了一回,那倔老头儿够狠,直接给了阿西三十棍,打得他皮开肉绽,专门做给我看的。”
“你也说了是做样子,总归不会把人打死。”云舒之说得轻松。
徐九容哂笑:“打的又不是李五更,换成是他看你还会不会这么说!”
云舒之语塞,讪讪地接了杯酒。
李五更上了坟回来,发现家里竟来了人,他很快便反应过来徐九容是来找云舒之谈事的,于是客客气气地把徐九容请回屋,又将买的瓜果都摆在他面前。
云舒之走后何宝云就没去学堂了,故而他还没见过徐九容,便一眨不眨地盯着人家,只觉得这人真好看。徐九容发现他正在看自己,冲他眨了眨眼。不想何宝云害羞了,直往李长关身后躲。
“喊叔叔。”李长关拉他出来,教道。
何宝云探个脑袋出来,乖巧地喊道:“叔叔。”
徐九容向他伸手,他咬了咬唇,跑过去。将他一把抱起,徐九容给了一锭银子:“你就是宝云?”
“嗯。”
“真乖。”徐九容揉了揉他的头。
见他给这么多银子,李长关忙让宝云把钱还回去:“公子来就是,不用这么客气。”
徐九容又推回去:“留着给他买吃的。”
“阿姐你着,他不常来,宝云也不到他几回压岁钱。”云舒之道。
大过年把钱推来推去的也不好,李长关暂且了,等去灶屋热菜的时候把银子给李五更,嘱咐他下回买些东西去徐记酒家。李五更晓得她心里过不去,应下,说一定买好的去。但这银子是何宝云的压岁钱,他不会去动,就只好自己掏腰包了。
把饭菜热了吃完,四婶儿和杨志恒他们前来敲门,镇上有戏班子来唱戏,大家都准备去看看。
李五更他们本就打算下午去镇上转转,正好一起走。几家人结伴去,一路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街道两旁都挂着大红灯笼,嬉闹的小孩儿在人群中穿来穿去,街上卖吃食的摊贩比平时多了不少,好些摊主都只有几岁大——他们一年只摆一回摊,赚点钱补贴家用。
云舒之抱着何宝云,挤在人群中,他怕李五更跟不上,便把人牵着。李五更心猛然一跳,下意识去看李长关,见她在另一边挤,就大着胆子没抽回手。
出了人群,云舒之松开他,把何宝云放下来。戏台子搭在街尾,穿过一个巷子,再左转就到了。
他们找了个地儿先坐下,何宝云又喊着要喝水,李五更便带着他去买汤。买完汤回来,李长关却不见了。
“我阿姐呢?”李五更问。
云舒之磕了粒瓜子,指了指旁边的酒楼:“赵垣承请她过去坐坐。”
李五更顿时火冒三丈:“你咋不拦着?”
云舒之没明白他在气甚,赵垣承人还算可以,怎么还不放心了?
李五更也懒得跟他解释,把何宝云交给四婶儿看着,气哄哄进酒楼,找个伙计问了问,得知人在二楼正中间的房里。
来到二楼,他憋着怒气敲了敲门,也不等人来开,直接推门进去。
李长关正拘谨地坐着,面前摆了一桌子的山珍海味,赵垣承不住地给她夹菜倒酒。心里虽发怵,但她不敢走,怕得罪了赵垣承,只杵着,根本不动筷子。
第44章
李五更两三步过去,将李长关拉起来护在身后,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皮笑肉不笑,朝赵垣承行礼:“赵公子。”
赵垣承起身,他自知理亏,颔首,歉然道:“赵某唐突了。”
脸色稍稍缓和了些,李五更把话挑明了说:“赵公子邀我阿姐本是好心,但她已为人妇,要是让别人瞧见了,可是要被戳断脊梁骨的,还望赵公子……莫要再来找了!”
赵垣承一凝,不知如何解释,他也没想那么多,的确,若是其他人知道了,恐怕又会传些什么出来。李五更也不会对他太客气,说了句告辞便赶紧带着李长关走。
守在门口的两个小厮将人拦住,赵垣承使了个眼色,他们又让开。
下了楼,李长关心有余悸道:“刚就是那两个守门的来找我,说是之前绣庄的老板请我去一趟,结果却是赵家的公子。进去了他也不说话,吓死个人。”
“没事了,他不会拿你怎么样。”李五更安慰她。听到这话他倒是想起绣庄的陈老板同赵老爷是旧识,如此看来,会不会是赵垣承以前见过他阿姐?
他也有些不放心,又再说道:“你这阵子少出门,看见赵府的人就绕开走。”往坏了想,赵垣承怕是对阿姐有点意思。有些个富家子弟腻了家里的温香软玉,就会到外头觅食,未出阁的他们还不喜欢,就爱那种长得好又嫁了人的。当然,他们不会强抢,而是用手段来骗,胭脂首饰、柔情蜜语一样不少。那些好骗的或者妄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的,十个有九个都会栽进去,最后的下场好不凄惨。
“晓得。”李长关道,想起赵垣承看自己时的神情,不有些担忧。她已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自然懂是何意。
回到听戏的地方,何宝云这个黏人鬼立马就贴了上来。姐俩经过刚才的事,想着赵垣承还在酒楼里,皆是心不在焉的。
听完戏,李五更将李长关送到家,走时又去她邻居彭大娘那儿站了小会儿。彭大娘一家人还不错,平时他阿姐有什么也多亏了他们照料。
暮色垂下之前到了家,云舒之正在院里逗何宝云。今儿的事李五更对他有气,但转念一想,他乃是官家出身,对这种事也不会在意太多,且他又与赵垣承相识,故而才放心让阿姐一人去。
“五更。”云舒之立马过来,一下午李五更都对他爱理不理的。
“嗯。”李五更生硬地回道,见他颇为幽怨地看着自己,突然浑身不自在,“我先去热饭。”
“我来帮你!”云舒之跟他一起进灶屋。何宝云不解地看着他们,忽地想起阿宝,赶紧跑回屋,把乾坤盒打开,将它放了出来。
阿宝在盒子里呆着无趣得很,它高兴地对着小主人呼气,那气味儿熏得何宝云受不住。他小大人似的摸摸阿宝硕大的脑袋,语重心长道:“阿宝,你好臭,要多漱口。”
酒楼的事云舒之也知是他想得不周全,正想着如何开口,李五更却抢先一步道:“今下午是我太急了,你……别放在心上。”说罢低下身去点火。
云舒之怔了片刻,将菜端到灶台上,蹲下身,微凉的指尖触碰他的眉角:“下回我定把赵垣承拦住,不让他单独见阿姐。”
感觉到凉意,李五更有些恍惚,定了定心神,后退了一小步,没有说话。
初一夜里,比除夕还热闹。除夕夜没多少人会出来,大多都和家人呆在一起,但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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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就不同了,村里会专门架起红灯笼,大家基本都会出来走走。
何宝云吃了饭就往杨家跑,杨志恒说要带他一起去玩儿。李五更把桌子拾干净,问云舒之:“你要不要出去转转?”
云舒之正在看书,听到话后合上书,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过去直接将李五更带上屋顶,绕过人多的地方,来到后山。他一会儿上一会儿下的,李五更心也跟着一上一下,特别是到半山腰时,往下看去,瞬间就吓懵了。
脚终于落地,李五更抓着他的手臂,站稳,咬牙道:“姓云的,你这是要做甚!”
云舒之笑得没心没肺,只回道:“再等一刻钟你就知道了。”
李五更恨恨地瞪了他一样,等着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繁星布满天,夜风摇树,林里沙沙声不断。云舒之蹲在地上,摆弄着甚。此时山下灯火明亮,与这边的漆黑对比鲜明。风忽然变大,李五更有点冷,便抱着手。云舒之弄好,过来把外衣脱下给他披着。
李五更推开:“我不冷。”
不管他说甚,云舒之将外衣给他裹好。弯着身子,用下巴挨着他发烫的耳朵,低语:“来了。”
李五更僵住,紧了紧手,这时一片淡黄的光从山下飞来。他以为自己眼花了,再一看,真的是!
黄光近了,才发现那是一只只飞虫拼凑而成的。它们飞得极慢,缓缓升起,一点点往这边来。
“这是双翅,跟萤火虫差不多,会发光。这东西只能活半个月,且只临州一处有。”
一只领先的双翅停在李五更手上,紧接着另一只也飞来,似乎是一对。他抬手,细细瞧看,他没见过这种发光的飞虫,问道:“你怎么把它们引过来的?”
“喏,”云舒之晃了晃手里的瓷瓶儿,“里头有特制的药水,撒在地上,就算远隔千里,它们也会寻着味儿找来。”
竟如此神奇!李五更好奇地将塞子拔开,原本缓慢飞动的双翅忽地大躁,疯了似的朝他们这儿来。云舒之赶紧把塞子塞上,将瓷瓶儿放回袖中。双翅虽不会伤人,但数量众多,不把瓶子塞好,漫天的飞虫定会将他俩包进去。
成群的双翅盘在他们上头,有一些落在地上,黄光照着云舒之刀刻的脸庞上面,映着他温柔的笑。李五更渐渐放松,一眼望去,整个山头都是双翅,许多只绕着他俩飞。
山下,聚在外头笑谈的村民看到山头一片亮光,纷纷惊讶万分。
“那是什么?”
“双翅!”有见多识广的一下就认出,他兴奋地喊其他人来看。“山上定有人求亲。”
大家都围过来,听他怎么说。
“这双翅不是说有两双翅膀,而是这东西往往出双入对,如同鸳鸯。几年前我夜里出去偶然见过一回,啧啧,漫天移动的光点,在底下站着就跟在梦里一样。”
山头黄光环绕,天亮时才散去。
初八,走完亲戚,面庄开门迎客。
出船的人并不多,生意相比之前萧条了不少。一上午过去店里也只卖出了二十多碗面,李五更也闲得慌,趁着店里没客人,他到河边去透透气。
河对岸一叶扁舟随波晃动,船夫弓着背一前一后地摇动船桨,大声地朝岸上喊。对面人比较多,一只船装不完,他在喊这面的船过去接。这面的人得了消息,竹竿抵在岸边,猛地一用力,船身滑出去。
李五更眯着眼瞧了瞧,见船头站着个衣着翩跹的女子。待近了,才看清是个三十岁上下的,螓首蛾眉,柳眉杏眼。
她付了船家钱,走到岸上,扫视了一周,往面庄去。
生意上门,李五更忙跟着回去。大陈招呼女子坐下,问她要吃什么。
“来碗馄饨。”她说道,和善地笑了笑,眼角细纹出来。
“好勒!”大陈应下,朝着李五更喊道,“五更,一碗馄饨。”
“哎,马上。”李五更丢馄饨下锅,不经意往那边瞥了一眼,却发现女子正在打量自己。他一愣,朝她点点头。
馄饨起锅,加好料端过去:“您请用。”
女子没拿筷子,而是示意他坐下。李五更疑惑,但还是坐下去。“客官可是有什么要问的?”
“李五更?”女子笑吟吟地问。
李五更颔首:“你是?”
“云家来的。”
云舒之家里的?来这儿做甚?李五更忽然如坐针毡。
“他竟把结心锁给你了,也罢……”女子感慨,不知在想甚,“大了,也只能由他了。”
李五更听得云里雾里的,别扭得很,又问道:“你是云先生的……?”看样子也没大云舒之多少。
不想女子回道:“云湘。”
李五更目瞪口呆,说不出一个字。
正值午时,云舒之带着何宝云进来,见到李五更跟他娘坐在一个桌子上谈话。他过去:“娘。”
云湘颔首以应,淡淡地嗯了一声。
李五更在旁边听着娘俩聊,生出股奇怪的感觉来,明明是母子,却像是上下级。刚才云母跟他谈话时,说起云舒之话里也带有慈爱与担忧,怎么人来了以后却变得漠然。
何宝云似乎不太想靠近云湘,扑在李五更怀里,不肯去看她。李五更拍拍他的后背,把人抱在腿上坐着。
云湘又交代了几句,没坐多久,便起身离开。云舒之送她到门口,眼里顿时黯然无光,起情绪,回桌上坐着。
李五更看着他若无其事的样子,忽然有些难受。
“吃饭罢。”李五更也不去刻意安慰他,将饭菜端出来,叫上大陈。
一顿饭下来,谁都没说话,吃完云舒之抱着何宝云回去上课。
第45章
今日关店较早,李五更去林老四那儿提了十来斤板油回去,家里没猪油了,他得熬油。
放了一天的水冰冷刺骨,李五更直哆嗦,赶紧把板油洗好切了,热锅,倒下去。想着中午时云舒之的反应,他不有些忧心。云舒之说起他母亲时,也没听出有任何厌恶情绪,且云母提到他时,话里也满是慈爱,怎地见了面就不一样了?这母子两个还真是奇怪,不见面还好,见到了就跟陌生人似的。
等油熬好、屋里拾干净,学堂散学,云舒之牵着何宝云回来。李五更拿小半碗油渣拌上白糖,给何宝云吃。云舒之舀水洗了手,回屋里温书。
“去石桌那儿坐着吃,我待会儿就热饭。”李五更对何宝云说道。何宝云端着碗,乖乖坐到石凳上吃东西。
进屋,云舒之正在研墨,他不急不缓地推动墨条,轻重有节。李五更过去,折起袖子:“我帮你罢。”
云舒之也没推辞,将墨条交给他。把纸铺好,用黄花梨木镇纸将其压住,等李五更研好墨,他执笔蘸墨、刮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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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笔书写,笔走龙蛇,一气呵成。墨香扑鼻,李五更埋头一瞧,是首前人的七绝,咏梅花的。
“你的家事本也轮不到我一个外人来管,说这些听不听都行。”李五更道,又组织了一下言语,“今天云伯母来的时候便提起了你,我看她也是念你的,虽然你来了以后她表现得冷冰冰的,但……”
他还未说完,却听云舒之噗嗤笑了。
“你莫不是以为我跟母亲有甚矛盾?”云舒之问道,放下笔,示意他坐下。
李五更反问:“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云舒之说道,“她性子就是这样的,习惯了就好。”虽然有时候会让人很失落。
李五更诧异,对自己的儿子也是这样?云舒之拉他坐下,也不知从何说起,好一会儿才道:“母亲打小就身处高位,为人孤傲、强势,她虽嫁给了父亲,但性子还是那样,加之这些年朝廷变动大,云家事也多,她更是没力顾家。且即使已为人.妻人母,她还是爱摆家主的架子,也算老毛病了。”
“或许你应该跟她谈谈,毕竟是一家人。”
云舒之没再解释,笑如春风,卷了李五更一缕发在指上:“其实我有个法子比找她谈更好。”
“什么?”
“给个孙子让她带。”
常言儿不如孙,云湘已四十六了,已不是当年那个高傲的姑娘,见跟她一般大的那些早都儿孙满堂了,哪会不羡慕。不过云舒之话里有话,他说完便紧紧盯着李五更,目光灼热,烧得李五更面红耳赤。
“哦、哦!”李五更晓得他的意思,可这话实在份量太重,他不敢轻易应。
“草草敷衍可不行,回个准话。”云舒之飞快地在他唇上啄了一口,又无赖地加了一句,“应了我八抬大轿娶你过门,若是不应……那我吃亏,做你李家的人。”
李五更没想到他如此厚颜无耻,横竖都没得选择,抬头怒目而视。云舒之佯作没看到,强行搂住腰将他带进怀里,气力之大,让李五更动不了:“定情信物也了,求亲也求了,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抬头,李五更一不小心撞进他深黑的眼眸里。眼中深情不似作假,溢出来,漫过李五更的脖子、下巴、口鼻。
“我自己也不清楚何时对你上了心,可就是心里难受得紧,非得要靠近了才好受些。”云舒之把他控住,许是有些紧张,手心淌汗,微曲着身子,脸颊挨上他的鬓发,“说不出你哪里好,但偏生就喜欢了。”
这些话说得太过突然,李五更脑子里一团浆糊,只愣愣地望着他。
“儿时离别至今,你与我只相处了三四个月,可我与你,却是好些年的光景了。”云舒之又道,松开他,迫使他看着自己,“一生不过寥寥时光,我只想跟你过,晚一天都不行。”
一生中会遇到那么多人,可偏就想对你好。
来日方长,此刻有千言万语,不急,以后再细细说。
正月里,面庄的生意不太好,一天下来食客也就二三十个。李长关在灶台前守着煮东西,见李五更半天都在发呆,摇了摇他,问道:“怎么恍惚老半天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李五更欲言又止,嗫嚅半晌,怔怔道:“阿姐,我……”
李长关见他有些羞,顿时明了,喜上眉梢:“云先生?”
李五更点头,恍若隔梦,从昨儿到现在,感觉太不真实了。他都忘了自己做了些什么,也记不起云舒之到底说了些甚。
“你也老大不小了,云先生也不错,阿姐没甚好说的,你要愿意,挑个日子就把事情定下来。别总是想着我跟宝云,我能把你养大,自然也能照顾好他。”李长关说道。
李五更是她带大的,她自然晓得李五更是个什么性子。她二十二时,都怀上宝云了,李五更也该找个人一起过日子,以后老了,也好有个照顾他的。
“可是……”李五更纠结,“这事儿也不能他一个人说了算,总归是个官家来的,他家里人……”
“他这么大个人还不能自己做主啦?”李长关说他,“云先生不是冲动莽撞的人,要真是这样,他也不会向你求亲。”
话虽这么说,但李五更心里总空落落的,总觉得慌,不适应,可又有点雀跃,似乎在期待什么。
午时,云舒之带着何宝云过来吃饭。李长关欢喜得很,对他是越看越顺眼,拉着他聊了许多,无非是一些关于李五更的,也旁敲侧击了一下日子。
李五更在一旁听着,恨不得变成鸵鸟把头埋进沙子里。
这两人越扯越远,更气人的是,李长关竟要把何宝云接回去,任李五更怎么说也不行。
晚些时候回村,李五更恍惚不知所措,一小段路硬是让他走了大半个时辰。还未到村口,远远就看见云舒之在等他。
寒风中站着也不知道冷,云舒之止不住笑,心里总有种难以言喻的奇妙感觉。散学后在家中坐不住,他焦急得很,想见李五更,可又不想去找他,便到村口来傻等。
他站在那儿,着青布长衫,淡雅如风,与身后的青山相融,多了几分江南水乡的柔意。眸子如雨后的水珠,粼粼闪闪,他见到来人,唇角愉悦地上扬:“五更。”
不是没听他叫过自己,可这一回,短短的两个字如雨后的种子,扎进李五更心里,一瞬间就生根发芽。他抬眼,瞧见云舒之又猛地躲闪开。
吃过晚饭,李五更僵直了身子躺在床上,云舒之在另一张床上,屋里静得针落有声。翻来覆去大半晚上,李五更终于有了困意,屋里却突然亮灯,原是云舒之起来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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