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点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颂偃
飞来横祸让他完全没了跑完步再去集市买点早饭的心情,坐在石头上休息了很久,这才戴上口罩回农庄了。
一走进农庄,贺忻就闻到了一股小米粥的味道,清香得令人腿软,脑袋像要炸了一样呲呲呲的疼痛瞬间被那股香气压了下去。
农庄老板赵叔张罗着吃饭,看见他从外面回来就伸手招呼,“小贺,吃饭了吗?”
“还没有。”贺忻搓搓手,走路的姿势有些别扭。
“怎么了?伤着了?”赵叔从里面端出一盘春卷和包子,看了一眼他的裤腿,想笑又狠狠忍住了,咳嗽了几声说,“看你那样子跑步去了吧,后面沟沟壑壑很多,踩着泥潭容易摔着。”
贺忻嗯了一声,准备回屋。
“过来吃吧,今天小李回来给他弟带饭,顺便也给我们留了一点,你要是尝到小李的手艺,以后估计都不愿意吃外边儿的东西。”
贺忻折腾了几个小时确实是饿了,确切点说是身心俱疲,他摘下口罩,朝饭桌走去。
赵叔把电扇朝向他,然后给他盛了碗粥。
贺忻很少吃家里的早饭,以前妈妈还没病的时候,难得心血来潮会给他煮粥,但是味道一言难尽,没什么人买账后,家里就请了个保姆,后来那女人登堂入室,他便不再在家里吃早饭了,饿了就拿钱下馆子,不饿就凑合过。
“小贺,你们很快就要开学了吧。”
贺忻点点头,“还有两天。”
“你也在十二中吗?跟小李一个学校?你读高几啊?小李是高二生,你看起来比他大一点,高三吗?”
贺忻把粥咽下去,又夹了个包子说,“我也是高二的。”
“哟,那你跟小李说不定是同学呢。”
贺忻对这个小李,李妍熙不感兴趣,他不知道为什么赵叔一直在他面前念叨她,农庄里还有兼职凑对的活儿么?
赵叔把李妍熙从头到脚夸了一遍,长得好看,性格乖巧,学习成绩拔尖,勤奋孝顺,贺忻一边吃一边敷衍的应和,心想就这程度,不是女神级别就是仙女下凡了。
赵叔吃完抹抹嘴,来了句总结性的陈词,“要是你跟小李做朋友就好了,他看起来好相处,其实独得很,哎,这孩子啊.......”最后是一声意味深长的长叹。
赵叔去厨房洗碗,看见贺忻要走了,急急忙忙从里面拿出一盒柠檬蛋卷叫住了他,“这是小李之前做好的东西,说是要给新邻居的礼物,你看我年纪大了,现在才想起这茬,你赶紧拿去吃,天气热容易受潮,蛋卷还是要松松脆脆的好吃。”
贺忻喜欢柠檬,非常喜欢,属于干吃三个柠檬不带顿的那种奇葩,但他没想到李妍熙这么细心,面都没见过居然还给新租户准备了礼物,这样看来,似乎他不回礼有点说不过去了。
贺忻虽然不是什么绅士,但对女孩儿该有的礼貌还是具备的,他抱着那盒柠檬蛋卷,沉默了一会儿,跟赵叔要了个电话。
洗澡的时候贺忻发现自己右腿伤得比想像中严重,大腿根部都淤青了,而且用不上力,踩着地就一抽一抽的疼,估计过几天行动会更加不便。
想起先前的遭遇,还有酒窝男的嘲讽笑,他整个人又开始不得劲起来,用莲蓬头快速冲洗了几遍,他蹦着一条腿跳到了房间,呈大字型躺倒在床上。
打开手机,吴睿的微信有一百多条,全是在骂他怎么换手机了也不跟他报备的。
这人简直天赋异禀,骂人的话几天都不带重样的。
他回过去,“你是我谁啊我要跟你报备?”
不到三秒钟,吴睿就发了个视频请求过来。
“干嘛啊?”贺忻声音懒懒的。
“你刚起啊?”吴睿剪了头,看起来又离不良小子近了一步。
“跑步去了,刚回来准备睡个回笼觉。”
“操,你过得挺舒坦嘛。”
贺忻笑了笑说,“我舒坦你不乐意啊?”
“没,就觉得挺不爽的,就我不舒坦了。”吴睿看了他一眼,“你把你那屋给我看看,住得怎么样?”
贺忻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动作过猛有点扯着了,他闷哼了一声,好在视频里神经大条的家伙没发现,吴睿兴奋地蹦了两下说,“不错嘛!挺漂亮!”
“更漂亮的在隔壁。”
“什么意思?”
贺忻有意逗逗他,“我听说隔壁屋住了个顶级美女,你说我要不要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操!”吴睿愤愤道,“好事都让你给摊着了。”
“人家给我做的柠檬蛋卷。”贺忻指了指放床头柜的东西,朝视频里嫉妒得冒烟的人挑挑眉。
“你们那儿还缺人吗?要不我也来住?”
贺忻说,“首先你得像我一样没人管才行。”
吴睿一下没声了,他叹了口气说,“我前几天去看过你妈妈了。”
贺忻的呼吸顿了顿,继而神色自若的说,“哦,她还好吗?”
吴睿说,“没打我,但是情绪很激动,要我告诉她你的联系方式,我在窗口看了两眼就回去了,那地方待了要疯。”
贺忻低头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哎,我是不是放假都不能来找你了?你的号码也不能知道?”
贺忻点点头,“忘了我吧,痴情种。”
“你大爷。”吴睿竖了个中指,“行吧,我好歹还有个微信,李梦丹屁都没有呢。”
“李梦丹是谁?”贺忻问。
“操,追了你三年的校花啊大哥!”
“哦,不记得。”
“.........”吴睿不知道是不是被刺激到了,还是听见了门外老妈的脚步声,一下压低声音诅咒道,“你就得尝尝被人甩的滋味。”
“呵呵。”贺忻勾了勾嘴角,再想气气他的时候,对方已经挂断了。
他重新倒回到了床上,脸上还是淡淡的表情,但跟吴睿这么一扯掰,或多或少找回了一些归属感,心里不再是空荡荡的一片了。
掀开盒子拿了一个柠檬蛋卷塞进嘴里,尝到了恰如其分的酸甜滋味,他眯了眯眼,手摸索着伸向右上方,拿手机给“李妍熙”发了条信息。
过了一分钟,有人回了过来。
贺忻点开,李妍熙回复的信息里头什么废话都没有,只有一个微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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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孩儿挺有趣的,贺忻想。
作者有话说:上一章里李言蹊没认出贺忻是因为上次抓小偷时他是戴口罩的,还有招待所评价页面,李言蹊用的是代号021,所以贺忻不知道是隔壁的“李言蹊”,最后,李言蹊这个名字,一听,真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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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易误会成女生的。
今天的李言蹊:闷骚人妻本质显露无疑。
今天的贺忻:隔壁有个会做柠檬蛋卷的美女,嗯,考虑一下。
求海星~
第六章新学校新刺激
廖枚在医院病房里等了很久,才等到李言蹊从主治医生那里过来。
“怎么样?医生说什么?”
李言蹊看了一眼昏睡的弟弟,径直走到柜子边,拿了瓶花露水朝全身喷了喷,然后帮他掖好被子。
“你被蚊子咬了?”廖枚说。
“刚才路上救了颗柠檬,没想到柠檬是个老烟鬼。”李言蹊扬起胳膊嗅了嗅自己的衣服,花露水吸味能力很强,刚才救那人染到的烟味已经差不多散了,他想起靠近对方身上呛人的气息,觉得自己就该冷酷地一笑而过,他真的很讨厌那种烟味。
“你有病没病啊?”廖枚看着他,“柠檬转世?我是不是得大笑三声配合你一下。”
“别笑。”李言蹊说,“你现在笑信不信我抽你啊。”
廖枚也就随口一说,当他看见李言蹊从医生那里回来时的表情就知道,他弟弟病情并不乐观。
这个时候能做的就只有沉默,廖枚搬了个椅子跟他坐在一起,手指碰到了口袋里的烟,但李言蹊在旁边他肯定不能抽,于是只好跟着对方的呼吸节奏叹气,连续叹了十下以后,廖枚听见李言蹊沉声道,“邱医生说,我弟如果能动手术,也不一定可以活下来。”
廖枚楞了一下,继而声音都劈了,“什么意思?不是说搭个桥做个手术就行了嘛?”
李言蹊搓了搓指尖,“这么简单的话,全天下心脏病患者都不会死了。”
廖枚站了起来,看起来比李言蹊还烦躁,他原地转了一圈,眼睛红着,“那我们还要动手术吗?这用加上几率,我们......”
李言蹊抡过他的肩,用力地拍了两下,“动,但不是现在,我得再多赚点钱,带他到去更好的医院,不管结果怎么样,总得试过才知道。”
廖枚说笑了笑,“哥们,我就喜欢你这种跟老天爷对着干的劲儿。”
李言蹊看了一眼李岸,弟弟瘦小的身躯被被子裹得快看不见了,身上,脸上都插满了管子,在他们沉默的间隙,几乎听不见他的呼吸声。
李言蹊指尖一蜷,又猛地转头,死死盯着心电监护仪,上面曲折蜿蜒的线给了他一点弱小的安慰。
他努力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地呼出来。
“今晚我留下陪你守夜吧,两个人还能换班。”廖枚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手机跟老妈发信息。
“快开学了,你妈把揍你的力全拿去打麻将了是吧。”
廖枚啧了一声,“昨天还连环揍呢,说我抄你作业,还抄得完全没水准。”
李言蹊转头看他,“你全抄对的答案?”
“废话。”廖枚说,“我抄错的还有意义嘛,批改完了以后我还得改。”
“你这智商没救了。”李言蹊推推他,“帮我把门关上,我靠会儿。”
廖枚出去洗了个手,进门看见李言蹊揉太阳穴的模样很沉的叹了口气,转身很轻地把门关上了。
李岸的医药是笔巨款,从他跟李言蹊认识开始,这人就无止境地游走在打工上学照顾生病的弟弟,这种孤独又挣扎的边缘上,他像是一个感觉不到累又不敢停歇的永动机,太多不该由他背负的东西全都一股脑儿压在他身上,什么难关都是自己一个人死咬牙关硬撑过的。比起同龄人没心没肺的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李言蹊的人生,缺少太多随心所欲,剩下的都是身不由己。
如果没有那一次事故,如果他爸爸没有逃跑,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了?
沉默了将近十分钟,廖枚忍不住摸摸肚子扯了个话题,“诶,塔哥,先前你说给我做的柠檬蛋卷呢?”
李言蹊睁开眼,盯着空气中某个点看了会儿,才淡淡的说,“哦,我临时起意,送给新房客了。”
“操!”廖枚拉耸着脸,“你过分了啊,说好的爱心蛋卷呢?”
李言蹊说,“我在我们厨房的公共垃圾桶看见了好几袋柠檬即食片,猜想他应该喜欢吃柠檬,反正顺水人情,同住屋檐下,示个好总没错。”
廖枚感叹道,“您这该死的情商,牛逼了。”
李言蹊晃了晃手机,点开其中一条信息念出来,“谢谢你的蛋卷,很好吃,改天请你吃饭二号屋的租客。”
廖枚顺着往下看,高冷又极具萌感的一个笑脸映入眼帘,看眼睛弯着的弧度就知道出自谁之手,廖枚朝他鼓鼓掌,“闷骚中的战斗机,我名字送给你。”
李言蹊说,“其实我根本不知道他是男是女,撩到了送你。”
“滚吧你,欺负我没人喜欢。”廖枚透过手机屏幕看自己的脸,不服气的嘀咕了几句,“矮是矮了点,但我这不是挺帅的嘛”。
李言蹊背靠着椅子,笑了笑后睁开眼睛,脸上的神情有些疲倦,眼眸蒙上了一层灰。
开学那一天,贺忻因为做噩梦起晚了,拎着书包冲出去的时候脑子里还都是他妈打他的画面,一会儿高跟鞋抽,一会儿板凳砸,他妈一边打一边尖叫,哆嗦着身体表情却很狰狞。他在梦里哭了,梦到这儿他就知道这不是现实,因为以前不管他妈怎么打他,他都没哭过,仿佛是天生的泪腺损坏,哪怕痛得再厉害。
所以他不挣扎了,任凭他妈疯子一样地朝他发泄,反正总会醒的,但是他没想到醒来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了。
贺忻愣愣地坐在床上,梦里的画面一闪而过,却微妙地刺痛了他的神经,贺忻忽然感到很不爽,他一掀被子,在床头抽了根烟,冷静了几分钟后,才穿好衣服朝学校跑去。
好在他先前踩过点了,一鼓作气跑到学校也只需要十分钟,贺忻在南溪市十二中学的牌匾跟前猛地一个急刹车,保安盯着眼前这位小飞人傻了眼,你你你了半天才把话捋顺,“哪个班的你?!”
贺忻也不知道自己是哪个班的,先前联系学校的时候,有人跟他说开学来找王立春老师就行了,他站定喘了几口气,然后把书包背起来,“我找王立春老师。”
保安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好像贺忻不是来这里上学的学生,而是误闯禁地的异类,这种打量的目光让他很不爽,贺忻占据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重复了一遍,“我找王立春老师。”
五分钟后,王立春老师姗姗来迟。
跟想象中的有点不一样,不,是太不一样了。
王立春是位年轻漂亮的女老师,应该不到三十岁,至少从打扮上来看,不太像个人民教师,贺忻看了一眼她材料节俭的裙子,扭过头去想,这老师穿得也太凉快了点儿。
“你好,贺忻是吧,我是你的老师,王立春王老师。”
贺忻被她领进了校门,学校比他想象中的大,教学楼是翻新过的,比起他以前上的私立学校要破一点,但绿化设施很好,一眼望过去都是一片青青草地,有一个同学躲在草坪里,跟戴了一顶原生态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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帽似的,贺忻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刚一抿唇,就听见王立春老师重重地咳了咳。
“第一天来上课就迟到,你很开心啊,贺忻同学?”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贺忻琢磨了一会儿对方的用意,决定还是不出声为妙。
俩人又沿着绿化带走了一段路,来到了一栋教学楼面前,现在是下课时间,四周熙熙攘攘,喧闹声此起彼伏,每个人的脸都很陌生,他们靠在栏杆上,脸上绽放出笑容,有的在谈天有的在啃零食,有的在打闹,看起来很放松、很开心。
贺忻从今天起床以后就一直低气压到现在,耳膜被吵得有些疼,他皱了皱眉,加快了脚步。
突然王立春老师开口道,“贺忻,你多高?”
贺忻愣了愣,手随意地揣在兜里,答道,“190。”
王老师高跟鞋叩地的声音挺震撼,性格大概尤为泼辣,一路过去,笑声都跟按了暂停键似的停了,然后齐刷刷的探出脑袋来看着贺忻,并低声地窃窃私语。
“去那边站着。”王老师带他爬了三节楼梯后指了指高二五班的教室门口。
“什么?”贺忻又一愣。
“今天迟到的同学都搁那儿站着,你,贺忻,也给我去站着。”王老师说完又补充道,“你最高,给我站最后一个去,我有强迫症,看你们层次不齐我想打人。”
贺忻张了张嘴,我操两个字说出来都自带抖音效果。
这位老师什么毛病啊?
“迟到了几分钟下课时间就得在外面走廊站着,进了我的班,就得按我的规矩来。”
“贺忻,赶紧过去站着!”
王立春老师声音一拔高,整个氛围就立马严肃起来,看热闹的同学都散得差不多了,生怕殃及池鱼,让他们背诵默写个几篇课文就不值当了。
贺忻第一天来学校,他想低调,尽管他经常被人评价是去哪儿都低调不起来的类型,但总归不想太招摇,快速瞥了一眼走廊上的wifi信号,贺忻把书包甩到肩上,往最右侧走去。
加上他一共四个人,第一个小矮个低着头,看不清脸,第二个飞机头看起来有点冲,挺不服气地瞪着王老师,就第三个同学看起来最正常,绑了个黑色发带,双手搭着栏杆,腿交叉屈着,脸扭向了另一边。看似随意的动作却被他做得挺潇洒,眼睛还半阖着,有点耍帅的嫌疑,贺忻走到他身边发现,路过的几个女生时不时还会偷瞥他一眼。
那人比他稍微矮一点,但大概也有一米八五了,贺忻站到他旁边,阳光正好洒在他身上,这个点热得让人受不了,贺忻往左侧靠了靠,想走到阴影里,旁边的男人抬了下腿,给他让了个位置,这才从自己出神入化的境界里反应过来身边多了个人,俩人同时抬头,贺忻看见对方睫毛尖染上了金黄的色,脑子里刷的一下播放出那声欠削的口哨音。
“操。”俩人同时出声。
一个操的光明正大,一个操的含蓄委婉。
第七章去你妈的没带纸
贺忻记忆力很差,之前在老家的学校读了一年高一,他连班上同学的脸和名字都没有完全对上号,更别说只见过一面的人了。他之所以能立刻认出旁边这家伙是那天看见他出丑的人,原因很简单,他刚才偏头跟飞机头说了几句话。
贺忻记得他的声音。
这个尴尬又让人上火的时刻应该说点什么来表达一下内心的震撼,然后他骂了一句操,挺响的。
王立春老师一只脚踏进教室也不忘斜他一眼,感觉要来个武力镇压,贺忻挑挑眉,以一贯的沉默示人。
李言蹊看了他一眼后往廖枚的方向靠了靠,继续半靠着栏杆出神。廖枚推推他胳膊,“塔哥,转学生啊。”
李言蹊没回他,廖枚又歪着脑袋越过他看向贺忻,那目光特别坚定,一下都不带眨的,即便贺忻背对着他,还是能感觉到灼热的视线在他背上晃来晃去,搞得他非常不爽。
“嘿,帅啊。”廖枚终于站直身体跟李言蹊说话,“塔哥,他比你还高。”
“哦。”李言蹊说,“你看谁都高吧。”
廖枚不服气地一指旁边的小矮个儿,“我不是比他高吗?”
小矮个头也没抬,仿佛没听见他们的对话,低头盯着脚尖,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言蹊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在看见那人被踩得乌黑的球鞋时,眉头微不可见地蹙了一下。
廖枚笑着捋了捋自己的头发,朝贺忻吹了记口哨。
又来?贺忻的视线没落在飞机头身上,抬起眼皮再看了一眼旁边闭目养神的家伙,这地方的人都这么爱用吹口哨来替代说话吗?
不过飞机头的口哨吹得没有他好,调子既不连贯也没有律动感,甚至还有点破音,但他吹的气势很足,导致整体效果浮夸得有些好笑。
贺忻没忍住勾了勾嘴角,廖枚隔着一个人问,“同学,你今天第一天转来?”
贺忻说,“你以前见过我吗?”
结果廖枚啊了一声,眨巴了下眼,继而摸了摸脑袋,抬头向李言蹊求助,“我以前见过他?”
操,没得聊了,这人多半是每天搓发胶把脑子给搓傻了。
“廖妹妹,你安静会儿。”李言蹊对他说,“我一天没睡了,头疼。”
贺忻原以为飞机头是这人的小弟,听见他的话会立刻闭嘴,没想到他一个人又叨叨了一分钟才停下,最后被对方拾了一顿才乖乖贴墙站好,而最左侧的小矮个儿跟隐形了一样,始终缩着脖子一声不吭,贺忻发现他的球鞋很破很脏,鞋底都快开胶了。
今天是开学第一天,高二已经跳过了报道当天要发书搞卫生的步骤,直接向高三看齐,没一会儿,王老师就让大家拿出语文书来,接着她快步走向门外,朝他们四个一勾手指,意思就是你们几个可以麻溜地滚进来了。
飞机头和小矮个儿走在最前面,一个昂首挺胸,一个低头不语。
“廖枚,把口香糖给我吐了!是不是又想继续贴墙跟站半节课啊?”
在王老师喊完这句话后,廖枚终于偃旗息鼓了,他往位置上坐定,飞快地拿出语文书遮住自己的脸。
这个傻逼,还拿倒了。
贺忻笑了一下。
紧接着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王老师把他请上了讲台,享受了一场每个转校生都要经历的目光洗礼,大概是王老师面对贺忻的时候脸部表情柔和了一点,底下的同学也不再拘束,开始前后左右小声议论起来。
王老师清了清嗓子,偏头跟贺忻说,“简单介绍一下自己。”
贺忻等她说完就开口了,特别言简意赅,多一个字都不给。
“贺忻。”没等大家回过劲儿来,他朝王老师指了指最后一排的空位,“我坐那儿是吗?”
“啊。”王老师感叹了一下,“嗯。”
接着才响起迟到了几十秒的鼓掌欢迎声。
贺忻径直朝自己座位走去,移开椅子的时候发现前桌转过头一直盯着他看。
是那个男生。
贺忻坐下的时候把桌子往前拱了拱,那人的表情很难看,好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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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了自己的专属宝座一样,又掺杂着一点惊讶,虽然被他极力掩饰得很好,但贺忻还是一下看出来了。
惊讶个屁,老子就是比你高比你腿长可以坐在你后边儿。
贺忻在心里嘲讽完他以后,下巴枕在手臂上,侧向另一边闭上了眼睛。
李言蹊心不在焉地翻开语文课本,随便找了一页,盯着发愣。
贺忻?他叫贺忻?有没有这么巧?会不会是同名同姓的?
但是这个假设很快就被李言蹊排除了,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事实依据摆在眼前,他是转校生,肯定是刚来这个地方,而他那天去接的人,十七岁,名字也叫贺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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