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点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颂偃
哪怕中途出现了看似能回转比分的变故,最终奇迹还是没有出现,三中稳稳地赢了十二中,但这场篮球赛非常,两队人也打得很过瘾,比赛名次似乎也不怎么重要了。
至少贺忻觉得自己虽然有点失落,但并没有想象得那么难过。
挺爽。
很久都没有这么酣畅淋漓地爽过了。
他去厕所洗了把脸,出来的时候却没看见李言蹊。
许澜正给赛场上的小学妹签名,心思完全不在对方身上,贺忻找了一圈,也问了冯斌瑞和郑峰,都说李言蹊一下场就走了,至于走去哪儿他们也不知道。
贺忻以为他跟组委会谈事情去了,也就没再多想,兀自避开小姑娘的追堵,躲到厕所里吸了根烟。
有两个男生勾着肩进来撒尿,大概没看见在角落里的贺忻,聊天的声音很响。
“我靠,我刚看见五中的人跟十二中的打起来了。”
“什么?十二中?可五中不是上次就输了嘛。”
“心有不甘呗可能,十二中那人也够牛逼,单枪匹马就上了,我路过的时候,他满脸阴沉朝他们走去,估摸着现在被揍得很惨吧。”
砰地一声,谈话被巨响打断,俩人看见一个高个男生踩灭了烟蒂,脸上带着愤怒飞快跑了出去,将门摔得啪啪响。
李言蹊很少跟人打过架,除了还小被人欺负的时候奋起反抗,主动出手这是头一回。
他一直以为自己挺能忍,也不会拥有类似青春年少的冲动和愤怒,但今天在篮球馆,那人丢石子的那瞬间,贺忻踩着摔下来的那瞬间,他面上勉强维持着镇定,心里的火却猛的一下蹿得老高。
非常生气,很久都没有出现这么剧烈的情绪波动了,他只好低头深深的呼吸着,不让人看见他那时的表情。
李言蹊扯开外套,把它随手往旁边一丢,五中的人被他堵了个正着,心想这么多人揍他一个不可能揍不过,于是凑上前把他死死包围住。
李言蹊扭了下手臂,抿唇露出冷冰冰的微笑,没有多余的废话,上前就把一个人过肩摔了。
“操!”同队的几个男的都愣住了。
李言蹊没什么表情往前走,像是压根看不到扑上来的人,狠狠抡了一下对方的背,又一脚踹在他的膝窝上,一号球员一个踉跄,自己人跟自己人迎面一撞,三号球员拽着十号球员摔倒在地,他抓住了十三号球员的手腕又把他往旁边一甩,解决掉几个碍事儿的,李言蹊直直朝最里面的七号走去。
七号不知从哪儿挖到一根棍子,试探着朝他挥了两下。
李言蹊没有丝毫停顿走到他身边,高抬腿一脚踹飞了他的棍子,拳头砸在他肚子上,把人打趴了以后,蹲下身拎起他的领子说,“今天在篮球场上,我都看见了。”
那人冷哼了一下,“看见了又怎样?”
李言蹊拽着他肩膀把他往右一压,一字一顿道,“不怎么样,只是你欠揍。”
那人手臂被扯得变了形,嚷着嗓子嗷嗷叫了几声。
“你神经病啊!”
“谢谢。”
李言蹊把那枚石子从口袋里掏出来,用了八成力往他脚上一丢,估计脚背砸肿了,那人嚎得惊天动地,狠狠瞪着他。
如果贺忻没有看见三号从地上捡起棍子想往李言蹊背后砸,他说不定还会在一旁默默鼓掌,毕竟浑身充满了狠劲儿仿佛被他附身的李言蹊,平常很难见到。
但现在,贺忻看见那一幕顿时野火上头,冲过去往那人背上一踹,三号猝不及防跪在地上,仿佛跟人磕了个头。
“操!”三号拖着长调发出一声怒骂。
“你他妈敢碰他一下,老子让你跪着滚回家。”贺忻冷冷道。
打架是他与生俱来的天赋,他眯着眼睛算了算,这伙人,一分钟。
李言蹊发现了贺忻,俩人交换了一个复杂但又默契的眼神,一人往左,一人向右,分别拽住了向他们扑来的几个人,几下拳打脚踢,欺身上前反扭住他们的胳膊,利落地将这些人掀翻在地。
贺忻拍了拍手,“还打吗?”
李言蹊笑着说,“再来啊,没打够吧。”
七号阴沉着脸从地上爬起来,指着他们顿了很久才说,“有本事别跑。”
这种挑衅实在太傻逼了,贺忻没忍住笑了起来。
那人自尊心严重受挫,但原地瞪着他们半天,愣是没敢靠过来。
最后跌跌撞撞地互相搀扶着走了。
贺忻踢了一脚棍子,回头看着李言蹊,对方站在路灯下,眉毛微微拢着,似乎还在生气。
贺忻走到他跟前停下,“我第一次见你这样。”
“嗯。”李言蹊沉沉地呼了口气,“间接性脑抽。”
贺忻看着他,“为了我吗?”
这人未太过直接,李言蹊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视线在空气中游荡了半天,最后飘回到他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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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闷闷嗯了一声。
贺忻静默片刻说,“第一次有人为我打架,还是像你这么能忍的人。”他笑了笑,“塔哥,你太酷了。”
李言蹊终于抬头,心里有根弦猛地拨动了下。
贺忻这才看见对方右脸上被人用指甲划了一条红痕,他往前了一步,伸手拨开李言蹊垂着的碎发。
两个人的距离一下拉得极近,李言蹊闻到了贺忻身上混杂着汗水的味道,就像他这个人,浓烈又极具攻击性的。
脑海中闪过对方在篮球场上奔驰着的画面,不同于他以往那副漫不经心的表情,他起跳的每一步,看着球的每一个眼神都很认真,跟现在盯着自己的样子重合在了一起。
“操,老子端了他们。”贺忻碰了碰李言蹊右眼角细小的伤口,沉着声说。
李言蹊伸手拽了一把对方的胳膊,后面是墙,贺忻转身一手撑在那儿,垂眸看着他。
李言蹊脑子里嗡的一声,突然什么逻辑都没了,又把他往前扯了扯。
贺忻看着他,还沉浸在刚才没揍他们个全套的不爽中。
俩人就这么近距离地对视了片刻,李言蹊终于松开手,装蒜水准一流,试图掩盖自己刚才的失神,“我肚子疼。”
因为临时起意,谎话编的不太流畅,贺忻当场愣了一下。
“咳,吃饭吗?”李言蹊走到一旁,镇定了几秒,回头朝他笑了笑,“走不走?”
贺忻说,“你等会儿。”
他跑出去两分钟又回来了,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创口贴,上面是卡通的粉红猪,撕开贴在了李言蹊的脸上,因为他白,所以称得蛮好看的。
贺忻勾着嘴角点了点李言蹊的脸,“美。”
“滚。”李言蹊反驳回去。
贺忻像一只甩尾巴的大狗,笑着搭上他的肩。
你刚才想对他做什么呢?李言蹊戳了戳心脏问自己。
四周很安静,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一个即将破土而出的念头。
李言蹊,你胆儿真肥了。
第四十章可爱的人
事实上,贺忻答应了参加比赛以后就没报会输的想法,哪怕他事先知道这次的竞争对手有多强劲,偏还是一腔热血不服输。
不服输的理由他原以为很纯粹,只为了给李言蹊拿到奖金。
但后来当他打赢了第一场,紧接着晋级第二场,再到最后跟三中一决胜负,虽然没有力挽狂澜拿到两万块的奖金,却并没有想象中失落难受。
像他这样的性格,输了不至于跳脚,但年轻气盛总归会不服气,然而现在那点心有不甘回到南溪以后就偃旗息鼓了。
过程比结果还重要吗?
他什么时候有了这么高的思想道德觉悟了?
因为待在李言蹊身边,被他高尚的圣光所普照,连输都输得那么“积极向上”么。
贺忻有点儿闹不明白心里的想法,这会儿正值早市,他手揣着热包子,怔怔地盯着对面早餐铺出神,天光微亮,市井却早已繁华,这一条路集拥堵与破败为一体,各种人潮与热闹被陡然放大,却让人觉得生机勃勃。
贺忻想到自己刚来这里的时候,七分迷茫,三分无措,满眼看到的尽是不爽,现在他站在比那时还狭窄的路口,对着一如既往的晨景,却忽然觉得很坦然。
这就是生活吧,这就是活着的生活。
李言蹊排队买好了豆浆和煎饼,塞在他手里,扯了扯他帽子说,“迟到了。”
贺忻咬一口追上去,本想用沾了油渍的手戳一戳他,但李言蹊反应惊人,敏捷地侧身躲开了,俩人你踹一脚我跑一步,幼稚得连同路的一年级都叹气。
“早饭多少钱,我转你。”贺忻跟他一同走进学校问。
“不用了,我请客。”李言蹊说,“不是发了五百块奖金嘛。”
篮球赛第二名每人有五百块的安慰奖,虽然跟总金额两万差得有点儿多,但聊胜于无,一群高中生除了泡泡妞打打游戏以外也花不了几个钱,所以许澜他们到钱的时候还是乐得跟二傻子似的。
一进学校贺忻就发现今天盯着他们看的女生有点多,平时他俩也一块上学,在李言蹊一本正经的微笑和自己板着张脸的冷漠夹击中,瞄他们的女生成片减少,今天突然感受到灼热的视线,让贺忻觉得非常不妙。
李言蹊对着老师笑了一下后回头对贺忻说,“你最近画风变可爱了,她们又都敢看你了。”
“滚滚滚。”贺忻掏出口罩戴上,脸立刻耷拉下来了,斜着眼警惕地朝四周看着。
李言蹊对他佯装出的“超凶”表情竖了竖拇指,变脸绝活都没带这么掐秒变的。
廖妹妹从后面一搂一个把他们撞进了教室,他手忙脚乱地从书包里掏作业本,屁颠颠向李言蹊申请抄题。
李言蹊去北港打了一趟篮球比赛,作业居然一本都没落下,贺忻看着他被人争相传阅的试卷,日常感叹了一声,学霸神照耀神州大地,永垂不朽。
这周晨会校长对篮球比赛进行了大力表彰,作为破了学校永远倒数第一的魔咒,并一竿子挤进总决赛的十二中球队全员被请上了主席台。
几个高三的都很兴奋,一看就是平时没被表扬过的主,李言蹊在他们旁边显得十分从容淡定,笑容弧度挂得一丝不苟,毕竟从小在学校里就这么风光无限过来的。
贺忻全程低着头,被底下一片叽叽喳喳的讨论声吵得有点儿烦,为了防止校长再往他身上拍几下,他在许澜讲话的时候躲到了李言蹊的后边。
“难得被表扬你心里爽翻天了?”
贺忻压低声音说,“屁,上回仪容仪表我也是重点表扬对象。”
李言蹊看着他刺刺的短发,弯着眼睛笑了笑。
“说实话我宁愿被骂。”贺忻叹了口气,“被人夸我心里特别没底,尴尬地快遁地了。”
李言蹊刚想说一句你欠的,就听见校长突然拔高调子特别喊了他俩的名字。
接下去是贺忻喜闻乐见的一顿猛批,因为他俩私自跟五中的人约架,还把人打得脚瘸手残的,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有辱学校声威,李言蹊因为主动挑衅,要记一个小小的过,贺忻听到这里,没有犹豫主动替他担了这罪名,校长私心也认为不可能是李言蹊带头犯错,见贺忻认错态度良好,于是顺着话茬把处罚落在了他头上。
下了晨会,李言蹊皱着眉头把贺忻给拦住了。
“英雄主义病犯了你?”
贺忻手抄着兜,把宽宽垮垮的校服拉挺了,指了指校长说,“这事儿他本来就不信你先干的,但为了给五中那几个怂逼一点儿交代也没办法了,我呢,身上背着几个处分,也不怕再多背一个了,反正对我来说都一样。”
李言蹊说,“那你知道五个处分就得被退学的事儿吗?”
贺忻愣了下,“我以为四个就被退了。”
“没跟你贫。”李言蹊严肃地说,“现在你跟校长说明情况还来得及。”
贺忻看着他挑了挑眉毛,没有说话。
李言蹊推了推他,“赶紧的。”
贺忻突然笑了,弯腰眯了下眼,“你怕我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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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言蹊被他戳中心里想法,目光在对方身上落了一下,想说什么,又咽回去,最后捏了捏眉心算是默认。
贺忻伸长了腿,又往他那边跨了一步,“我既然来上学了,就不怕被退学。”他嘴角一翘,“我有办法把丢掉的分再赚回来。”
李言蹊觉得这位朋友在天方夜谭,就凭他这种考试成绩和一点儿就炸的性格,安稳一个月不被校长点名就万事大吉了。
“信不信?”贺忻伸手搂着李言蹊的肩,“我跟你赌。”
李言蹊偏头看着他,“赌什么?”
“随便,我赢了再告诉你。”贺忻把下巴嵌进高领毛衣里,沉默了一分钟后说,“我也不是谁都愿意背黑锅的,又不是圣父。”
李言蹊哦了一声,看起来对这个问题并不感兴趣,但实际上他心里并没有这么淡定,走了几步又扒拉了下贺忻的校服,“那为什么这么做?”
贺忻的笑容里写着“想知道吗”四个字,身体却漫不经心地伸了个懒腰,非常不要脸的抛出了一句“没为什么,全凭我乐意”。
堵得李言蹊哑口无言,有点儿无奈有点儿想笑,最后是彻底没了脾气。
话是这么说的,但只有贺忻自己知道,如果是别人犯了事儿,他一定理都不理,秉持着关我屁事的原则,直接甩一句你滚蛋,而“我乐意”这样模棱两可,充满了无限可能性的话,不管用什么语气说出来,都很像调戏。
总之看李言蹊满脸无奈又气不起来的样子,他就觉得非常得意,据他观察,这位严肃认真的班长还从没有在别人面前有过这样可爱的值得探究的表情。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特别,这不值得高兴吗?
贺忻觉得还挺骄傲的。
至少他以前没有过这种情绪,猜不透是为什么,但感觉不赖。
这一周学校没什么大活动,本来准备的秋季运动会因为寒潮提前来临,不得已无限期推迟,估计到期末也就没戏了。
淅淅沥沥下了一礼拜小雨,体育课都被充公成了各种文化课,教室里一片怨声载道,题海遨游是班级主流气氛,另辟蹊径的贺忻同学居然也被现实感化,开始隔三差五交点作业,甭管做得对不对,交上去以后各科老师开始互相攀比正确率,以此来彰显自己的教课水平。
王美人最近在跟体育老师褚风谈恋爱,被学生发现以后,她也不遮掩了,每天光明正大挽着人褚老师秀恩爱,本想着女人谈恋爱能少管点儿闲事,没想到她依旧隔三差五请学生去办公室喝茶。今天轮到的是贺忻,廖妹妹喊他进“局子”时他刚准备去音乐教室打扫。
因为校长那该死的处罚,他跟李言蹊不得不包揽了全校各大媒体室的卫生,为期足足一个月。
贺忻敲门进去的时候,王美人正好挂了电话,朝他招招手。
“好久没聊了我们。”
贺忻笑了笑,“您谈恋爱可忙了吧。”
王美人给他倒了杯水,“嫉妒了吗?觉得自己苦海无边学得像个小和尚?”
贺忻看了她一眼,“老师,我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只有一个小时在学习。”
王美人笑道,“一小时也好啊,本来你一分钟都不舍得匀给它呢。”
贺忻说,“谁让我前座是个学霸来着。”
王美人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看来李言蹊对你影响挺大。”
“还行。”贺忻喝了口水,“你要给塔哥颁个奖吗?”
“严肃点儿朋友,”王美人说,“你最近尾巴翘得有点高啊,昨天找班长聊天的时候他还旁敲侧击问我,你那三个处分怎么能销掉。”
贺忻了漫不经心的调笑,认真地眯了眯眼,“得一个市级奖就能抵一个过是吧。”
王美人点点头。
“那你放心吧。”贺忻从位置上站起来,“我有办法,但八字还没一撇我就先不跟你谈了,得你大嘴巴到处乱说。”
“有你这么埋汰老师的嘛?”王美人跟着笑了一下,“行,你自己能解决就好,去搞卫生吧,记得把钢琴擦亮一点儿。”
贺忻朝她低了低头,转身往门外走,王美人盯着电脑屏幕出神了片刻又喊住他,“贺忻啊。”
“嗯?”
“你想过未来吗?你想成为一个怎样的人?”
贺忻对她突如其来的剖析人生有些难以理解,思考了一秒后回答,“怎样的人我没概念,就想成为我自己。”
王美人兀自走了一会神,很轻地笑了笑,“那你加油。”
贺忻比着ok的姿势扬长而去,来到音乐教室,李言蹊已经扫完了地,正戴着耳机拿抹布擦窗户,垫着脚擦最上边那块,露出一小截细腰。
贺忻看了会儿就开始指点江山起来,“左边有个白点,对,你再往前一些还脏着。”
李言蹊险些把抹布丢他头上,贺忻把门关严实了,坐在钢琴边掀开了琴架,笑得挺得意,“我给你弹首歌助助兴。”
李言蹊觉得这人单纯就是想偷懒,转身叹了口气,把抹布用水洗了洗。
贺忻双手已经放在了琴键上,从左往右拨了一遍,他脑子里一堆不需要思考就能默背出来的琴谱,但现在统统都不想弹。
指尖摁下第一个琴键,他背对着李言蹊笑了笑,把《1943》的下半部分曲子弹了出来。
一个浑身酷劲儿的叛逆男孩安安静静坐在音乐教室里弹钢琴的画面,挺有冲击力的,不单单指视觉,心里上也有。
李言蹊从音乐声响起的那刻开始,心绪就被他的钢琴声牵着走了,稀里糊涂地提着抹布擦完窗,就靠墙认真的看着贺忻。
贺忻的五官随便单拎出来都挑不出毛病,帅得非常高级。
然而当他整个人沉静下来,又莫名显出一股捉摸不透的气质。
他弹了会儿曲子,似乎发现屋子里突然没声了,扭头寻人,黑毛衣勾勒出肩颈的形状,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李言蹊这个神走得太不正经,无法与贺忻光明正大地对视,只好低头咳嗽了一声。
“塔哥,你一块地都没扫。”
李言蹊:“........”
贺忻从口袋里掏出他从廖妹妹那儿骗来的一颗糖,抛给对方。
李言蹊拨开糖纸塞嘴里,奶香气扑鼻而来,甜得他直皱眉。
贺忻把他手里的扫把抢过来,胡乱扫了两下地,李言蹊把脏水倒了,抹干净桌子和钢琴,俩人弄完一看时间还早,彼此都没回教室的打算,就待在窗口吹了会儿风。
音乐教室在五楼,望下去能看到学校里大片梧桐树的落叶,金灿灿的堆成了山。
谁都没有吭声,难得的静谧让人觉得很自在。
贺忻单手撑着窗栏,舒服地闭了闭眼。
“学校论坛你看了吗?”李言蹊忽然问。
贺忻疑惑地掏出手机点开来看,校草投票里他已经排名第一,远超了李言蹊几百票,给他投票最厉害的那位朋友有点眼熟,不具名人士?
李言蹊指着这个id说,“消停了一个月,这人又冒出来了。”
贺忻很震惊地张着嘴,“我什么时候有这么疯狂的迷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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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言蹊轻轻扯了下嘴角,“以前不是证实过了吗?这人是个男的。”
“哦。”贺忻冷静下来,“男的没事儿,谁敢当我面这么腻歪地称呼我为男神,女的忽略不计,男的一脚踹飞。”
李言蹊笑了笑没说话,接着,他抠掉落在窗台上的不知名树叶,片刻偏头看向贺忻,“我喊你一句男神你也踹吗?”
贺忻作势轻轻踹了一下他小腿,并没有用力,有点逗你玩儿的意思。
“诶,正经点。”李言蹊说,“男神,我很正经问你这个问题。”
贺忻倚着墙,抬眼望向李言蹊,歪头啧了一声,“你是唯一一个能摸我头还不被我揍的人,你说呢?”
对方低沉沙哑的嗓音贴着耳膜钻了进来,李言蹊凭空愣了一下,唯一这两个字让他心口微微发烫,面上雀跃难掩,但理智上告诉自己不能笑得太明显,于是低头敛了敛唇角。
贺忻并没有发现他在偷笑,他正弯着腰瞅人,眼里闪着不怀好意的光芒,估计是想来撸他毛,李言蹊有了防备后先下手为强,扯了下对方的帽子,然后把手覆到他脑袋上弹了一下。
“我操。”贺忻摸着头发一脸不可置信。
李言蹊挺无辜地眨眨眼,“你说我摸你头你不会开揍的。”
贺忻吃了哑巴亏,一路都惦记着要报仇,终于在上自习课的时候成功偷袭,把李言蹊发带给解了,头发撸成一团乱毛。
廖枚看着他,嫌弃地啧啧嘴,“你太幼稚了。”
此举换来贺忻的一个眼刀。
他重新趴回去,靠在桌上写试卷,会的题不多,不到一刻钟就写完了。贺忻看着李言蹊恢复了干净清爽的发型,又忍不住手贱想去撩一下。
贺忻你幼不幼稚啊。
这种行为以前连自己都懒得吐槽,跟小学没毕业似的。
贺忻转着笔想,要换做别人摸他脑袋,第一时间被他蹬出去了。要换做别人,他也绝对不会上赶着去闹腾一下,又不是闲的。
但李言蹊不是别人。
那李言蹊在他心里到底是什么人呢?
.........
“小李,这周我们店就要关了,这片区重新装修,估计得明年见了,工资先给你,多给了你一千,下回如果还要找人,肯定先联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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