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点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颂偃
“特别宽肩窄腰大长腿。”贺忻说,“上回你来美术教室找我,那个扎小辫儿的男生不是让你当模特吗?我都还没让你当过,他凭什么啊?”
李言蹊想了半天才想起那人,他勾勾嘴角说,“醋了啊?”
贺忻说,“波涛汹涌。”
李言蹊仰头靠在椅子上说,“你那是来大姨妈了。”
“滚滚滚。”贺忻坐上椅子,低头掰过他下巴又亲了一口说,“别动了,再动回去操哭你。”
“哎哟我好怕怕哦。”
李言蹊贫是这么贫着,但双手还是搭在了双腿上,摆出一个自然的姿势。
其实贺忻画李言蹊不需要怎么看,因为对方的一颦一笑都刻在他脑子里了,画完衣服以后就埋头勾勒他的脸部线条,经过这段时间练习,他画人画静物已经基本合格了,没一会儿就画了一半,就差五官了,贺忻转了转素描笔,抬头看了李言蹊一眼。
没想到他居然睡着了,仰头张着嘴,脑袋歪在一边,一头黑发有点儿凌乱,眼镜半掉不掉地挂着,把他的脸修饰得很禁欲,这种姿势换做其他任何人都丑毙了,但李言蹊却还能保持住他的帅哥形象。他如果顶着这张脸去卖艺,都能靠这个发家致富。
贺忻凑近看了看他的睫毛,用笔尖轻轻勾了一下,他没醒,蹙着眉头嘟囔了一声。
男朋友长得太好看有什么好处?
就是在自个儿认真作画的时候他睡着了,也生不起气来。
贺忻看了一会儿才发现他眼下的黑眼圈,陡然想起这几天他为了追上其他同学的进度,把小奶泡哄睡了以后,再继续看书看到凌晨,今天难得不需要参加晚自习,为了陪自己画完二十张画还是没选择回家休息,在这儿干巴巴地待着。
贺忻现在课业松了不少,不需要每天高强度地不停做试卷了,但李言蹊不行,他必须比别人更努力才能在理科班的排名中获得一席之地,才能离他的目标更近一点。
他非常非常努力,但人总是会累的。
贺忻有点心疼地盯着他看了会儿,脱下衣服垫在他脑袋后面,走到另一边想继续画画,又觉得不太得劲儿,最后还是坐到他旁边,轻轻扶着李言蹊的后脑勺,让他靠在自己肩上睡觉,“睡吧宝贝儿。”
“喊谁宝贝儿呢?”李言蹊声音含糊地笑了笑。
“你醒了啊?”贺忻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看他。
李言蹊嗓子还有点哑,“你搬瓜似的搬我,我又不是重度昏迷了。
“行,让你睡得舒服点还是我错了?”贺忻拿笔尖戳了他一下,“这么难伺候啊。”
李言蹊在他颈侧亲了亲,重新靠回到肩上,安稳地闭上了眼,“其实前两天我一直没睡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也得赖着你才能睡踏实了。”
贺忻一只手画着画,一只手捋了捋他的头发说,“咱俩是对方的安眠药和镇定剂。”
李言蹊笑着叹了口气,很长时间才说话,“我.......压力有点大。”
贺忻放下笔,另一只手把他环抱起来,“来,让柠檬哥哥抱抱。”
每当这个时候李言蹊就会想,谈恋爱这玩意儿吧真的很神奇,好像再多的压力再多的烦恼,都能妥协在对方一个简单的拥抱里。
六月初,一群奄不拉几的高三学生在烈日炎炎中跟打了鸡血似的拼命呐喊,丢掉了压在身上的重担,重获新生。
贺忻陪着李言蹊在图书馆里复习,被他们楼下的打闹声吵得静不下心来,他索性站到窗口去看他们发疯,边看边笑,不一会儿许澜在下面看见他了,朝他招手,“去不去溜一圈啊,我们要一起去河塘边放烟火。”
这时,李言蹊已经把耳机摘了下来,合上了书本,站到他旁边。
他们默契地对看一眼,飞快地背上书包,下楼跟许澜汇合。
高三学长学姐们一朝解脱,就跟疯了没两样,飙着车好像要用尽全身力气挥洒汗水,一口气不停歇地骑到了河堤旁,夏夜的河边很舒服,晚风吹来清凉爽快,将他们每个人的衣服吹得蓬蓬的,头发也是乱的。
“哇!!!”许澜拖着长音大声喊着,贺忻撞了撞李言蹊的胳膊,向他指了下不远处的灯塔。
“我们的秘密基地被发现了。”贺忻小声说。
李言蹊笑了笑,“等会儿去重温下旧梦。”
“重温你趴在我肩上哭的样子吗?”贺忻作死地调戏了一句。
李言蹊想起那天晚上的自己,忽然觉得很感慨。
那时候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和贺忻走到这地步。
身旁的许澜叼了根烟,饶是再心大的他这一刻也被某种情绪感染了,他偏头朝他们笑道,“我以后去读警校了。”
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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忻很惊讶地问,“你这成绩考得上?”
许澜白了他一眼,“我操,你都想考安潭美院我怎么不能靠警校?”
李言蹊跟他捶了下拳,“恭喜。”
“谢谢。”许澜望着星星良久,才叹了口气继续说,“等我读大学以后,我跟我哥也要从这里搬走了。”
“嗯?”贺忻停顿了下说,“许哥调到哪儿了?”
许澜笑了笑说,“他不做警察了,他手伤了。”
贺忻愣神片刻才想起来那时候跟他们一块儿吃夜宵,许琛晏整个人看起来很憔悴。
“他以后握不了枪了。”许澜低头说着,再抬眼时又是一脸没心没肺,“所以他的枪我替他握,我长大了,可以照顾他了。”
贺忻和李言蹊都没有说话,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许澜并没有伤怀太久,指着窝在一起的同学说,“走,放烟火去,反正我要八月份才走呢,还俩月,到时候约你们打篮球啊。”
“行。”贺忻走上前跟他击了下掌。
放烟火并没有放多久,因为大伙儿太吵了,周围还有几户居民,很快就被彪悍的阿姨抽着扫帚赶了个仓皇逃窜。
李言蹊能听见他们的笑声一直连绵着,传到了河堤对岸。
他跟贺忻上了灯塔,风把他们的眼睛吹得睁不开。
或许是目睹了高三学长学姐们在放烟火时依依不舍的样子,俩人心里都有些细微的情感转变,烟火燃尽的那一刻,似乎是他们少年时代的终结。
明年夏天就要轮到他们了,告别这里,去一个新的城市,有新的未来。
害怕吗?期待吗?
贺忻敲了敲栏杆,发出清脆的一声响,似乎在说给灯塔听。
“半年不见,你猜发生了什么?”
灯塔自然是不会说话的。
贺忻把李言蹊搂到一边,笑着仰头说,“你的宝贝塔哥是我的人了。”
李言蹊觉得他这样宣誓主权的样子简直幼稚到家了,但眼角的笑意却一点点放大。
那时候他脑子里第一个想法就是,以后不管过了多少年,他都不会忘记贺忻此刻笑的样子,他就在自己一伸手就能碰到的地方,这不会变。
“塔哥,还有一年,一块儿加油吧。”
“嗯,痛并快乐着。”
“期末考你能及格吗?”
“喂,我现在是艺术生第一名好吗?”
李言蹊笑着没说话,俩人靠在栏杆上看了会儿星星,十点多的时候贺忻突然重重地抡了他一拳。
“今儿真有流星雨啊,快许愿。”
李言蹊抬头看了眼星空,眨眼间什么都没了,他怀疑贺忻刚才困劲儿犯了,眼花来着。
但看着对方拧着眉头许得很真诚的模样,他也迷信一把,双手握拳放在胸口,轻轻闭上了眼。
希望明年他和贺忻能考在一个城市。
希望弟弟的病可以好起来。
希望他们可以肩并肩一起往前走。
“你的愿望里有我吧?”贺忻侧过头看着他。
“个不要脸的。”李言蹊这回才反应过来,刚才这人就是故意耍诈骗他有流星,就想看看他虔诚许愿的傻样吧。
老马也有失蹄的一日,贺忻笑得肩膀抖动,被李言蹊踹了一脚。
他们就跟上回来灯塔时一样,打打闹闹地下了楼,但唯一不同的是,这一回,贺忻握住他的手后没有闪躲,而是停在高一层的台阶上微微低头,亲吻了他的嘴唇。
六十二章一起努力
送走了基数庞大的高三生,整个学校突然间就空下来了,以前贺忻总觉得,不管他跑得再怎么快,每回去食堂吃饭都得跟人挤得头破血流,然而高三这么一走,中午买饭不用在拥挤的通道上把饭卡传来传去,让最前面的同学帮忙把喜欢的菜给占了,下午放学也没有门口一哄而散如同放养小鸡仔似的视觉冲击了,图书馆空了一半的位置,隔壁教学楼再也没有整齐的朗读声,学校天台上的涂鸦墙也再没有更新过。
高三的离开,无疑给了高二生巨大的压力,每个人心里都惦着一个沉沉的重担,教室周围打打闹闹的现象基本绝迹,大家都在积极备战期末考,因为这一次考试的排名在于能不能给自己的高二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更重要的是,对于即将一脚迈入暗无天日的高三的他们来说,这是不是一个好的开始。
那段时间,要不是贺忻经常陪着他一块儿看书,李言蹊觉得自己可能熬不过去。
除了看书以外,他还有弟弟要照顾,还要忙生计,当时拍杂志得到的钱他全都存起来了,一分不能动,这是去安潭动手术的钱。
前几个月都没有出去打工,还要克服经济上的重重困难,尽管贺忻会帮衬一点儿,他也不计较这些小钱,但他不能靠对方养,贺忻也尽量体贴照顾他的自尊心,除了平时经常买东西投喂他们以外,其余的钱都各自平摊着。
李言蹊在被一堆练习题埋没的时候偶尔会想,高三这一年他肯定不能出去打工了,得专心备考,所以钱的问题很严峻,怎么小钱生大钱,怎么样才能在不影响他学习进度的情况下多赚一点钱。
贺忻给了他一个建议,让他拿点钱去投资理财产品,他数学这么好,逻辑分析能力这么牛掰,每次抢红包运气都不差,稳赚的几率还挺高的。
“吴睿妈妈是理财大师,以前在我爸公司当顾问呢。”贺忻躺在李言蹊身边说,“现在是老师了,她上一节课得好几万,我让吴睿给咱们开个后门。”
李言蹊侧身搂住他,想了想问,“方便吗?”
贺忻笑着说,“你放心,没问题的。”
李言蹊拍了拍他的胳膊,“谢谢。”
贺忻盯着他瘦了不少的下颌看了会儿,凑过去心疼地亲了一口,“没什么好谢的,不是白借给你,你得还钱,也得还利息。”
李言蹊哑着嗓子笑了笑,“利息刚才不是还了吗?你还要什么?”
贺忻贴着他耳根低低地说,“这种利息怎么还都还不够的,你不知道我们年轻人贪得无厌么。”
“你不困吗?”李言蹊揉了揉他的眼皮,“眼睛已经够小了,现在都瞅不见了。”
贺忻亲昵地摸他的下巴,“困死了,现在浑身都酸。”
“你酸个屁啊,我还没喊酸呢。”李言蹊从床上爬起来,“年轻人,你这个体力不行啊。”
贺忻拉住他手腕,下巴抵着他肩窝,舍不得地蹭了两下,“回去早点睡,要不是小奶泡这两天半夜总做噩梦,我真想让你睡我这儿。”
李言蹊把衣服穿好,临走前掰掉腰上箍得牢固的手,俯身在他额头上亲了亲,“晚安。”
贺忻轻轻笑道,“晚安。”
李言蹊蹑手蹑脚地回到房间,走到书桌前坐了下来,他把台灯开到最暗,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翻开物理试卷,熬夜拼命起来。
一直到凌晨两点,他才把这类型的题目吃透,李岸这时正好开始发梦,不知道梦到了什么,伸着小手在虚无的空气里抓着,李言蹊走过去,趴在他床边轻轻拍着他的小肚子,直到他再次安稳地睡熟。
李言蹊活动了下酸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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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脖颈和肩颈,翻身倒在床上,他太累了,还没有来得及好好想想投资的事情,不出片刻,他就睡过去了。
期末考在一片哀声哉道中来了,又在一片兵荒马乱中结束了,短短两天时间,感觉大伙儿都憔悴了不少,更惨的是,考完以后只有两个礼拜的休息时间,就又要进入新一轮的补习,准高三生是没有暑假的。
趁着放假,贺忻赶紧跟吴睿联系,俩人好好叙旧了一番,聊了足足一个小时才进入正题。
吴睿惊讶得半天没说话,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强行压下了心里的感慨,心平气和地说,“不是,你真准备给李言蹊五十万跟我妈妈学投资?万一赔光了怎么办?”
贺忻说,“是借,不是给,我借他。”
吴睿小声嘟囔了一句,“有区别吗?你借到最后炒没了,不就是给了吗?”
贺忻笑了笑说,“你对你妈这么没信心?阿姨好歹是滨城首席投资顾问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吴睿很烦躁地抓了两下头发,“我就是觉得你心也太大了,哪怕他跟你再怎么要好,也不能把自己全部家当都赔进去,你得为自己留条后路啊,不是五块钱,是五十万,你现在也没了家里的庇护,说白了啥也没有,就一靠自己的穷学生,你......哎我不说了,气死我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贺忻停顿了一会儿才继续说下去,“吴小猴啊,我得跟你坦白一件事儿,你现在旁边没人吧。”
吴睿哼了一声,“没人。”
贺忻压低了声音说,“李言蹊不是我朋友,他是我的男、朋、友。”
“男朋友也不能这么无私。”吴睿无意识跟着说了句,然后整个人都爆炸了,电话被他丢出了一米远,他原地“操”了几声,感觉自个儿被九重雷劫给劈了个里焦外嫩。
贺忻很冷静地等吴睿把手机捡回来,五分钟过后,他听见了听筒里传来一句大声的“你他妈弯了还弯的这么理直气壮我的大兄弟你要不要脸啊!”
“不要。”贺忻忍着笑说,“诶,你这刺激受大发了,早知道不跟你说了。”
吴睿仰头长啸了一番,头发被他抓得一团乱,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叹了口气对着听筒说,“那你是攻还是受啊?”
“噗。”贺忻呛了口水,“操,你他妈比我还懂啊。”
吴睿有点自豪地翘了翘尾巴,“现在小姑娘都爱看俩男人卿卿我我的,为了呲妞儿我不得多看点书么。”
贺忻啧了声,“神经病,你跟廖妹妹真该认识一下。”
“廖妹妹是哪家的好妹妹?”吴睿眼神亮了一瞬,“你同学吗?漂亮吗?身材怎么样?要介绍给我吗?”
贺忻憋笑憋得很难受,他咳嗽了一声,赶紧把话题扯回来,“你赶紧帮我跟阿姨说说吧,成功了我把廖妹妹微信给你。”
被套路了的吴睿一脸傻样的答应了,虽然答应得不情不愿。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贺忻叹了口气说,“你怕我一时间被爱冲昏了头脑,万一以后分手了我半点好处都捞不着。”
吴睿搓了搓手说,“我也不是盼望着你俩分手,怎么说我也见过李言蹊一面,咳,我是不是该喊嫂子比较适合?哎呀不管怎么称呼,他给我的感觉还是挺靠谱的,而且那时候他那么大老远来找你,弄得我还为你俩的纯洁兄弟情感动了老半天......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特别了解你的性格,你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哪怕这个人是个男人我也认了,真的,只要你觉得快活就成了。”
吴睿说着也有点感慨,“钱的问题你自己有考有量,我也插不上嘴,反正你比我有本事赚钱,听你之前说过,李言蹊从小就开始谋生计了,应该也比你厉害,所以我这么想了想,也就放心了。”
“嗯,谢谢。”贺忻笑了笑,“我男朋友肯定能为我赚回来的,到时候请你吃大餐。”
“得了吧,你给我打这通电话就为了秀恩爱吧。”吴睿砸着后槽牙,想起之前种种被他忽略的事迹,一拍大腿道,“你俩是不是早好上了?他来滨城找你那会儿我就觉得不对劲,但当时没往那方面想,操,你那时候活脱脱一失意的霸道总裁,他就是浇灌你给你重新站起来的勇气的纯洁小白花。”
“吴小猴你他妈烂俗偶像剧看多了吧。”贺忻笑得眯起眼睛,看了眼正把小奶泡按在洗手台前的李言蹊,眼神都温柔起来了。
他俩你来我往斗嘴了几句,吴睿甘拜下风前嘱咐了一句,“那个,廖妹妹电话.......”
贺忻笑着挂断了,李言蹊走到他身后,搂着他肩说,“我怎么听见你讲了好几遍廖妹妹。”
贺忻偏头看着他,哭笑不得,“我把廖妹妹给卖了。”
“啊?”李言蹊不解地抿了抿唇。
“算了,没事儿。”贺忻抓起他的手说,“我跟吴睿把事情说好了,估计下礼拜就能给你答复,看能蹭上周末的哪节课。”
李言蹊伸手把他往自个儿怀里揽了一下,“等男朋友赚钱给你花。”
“等着呢。”贺忻搂住他腰,亲了下他的颈侧,“没几天又得上课了。”
“高三了啊。”李言蹊感叹着,“还有一年。”
夏季的午后非常炎热,他俩在门口抱着待了会儿,马上热出了一身汗,但谁也没松开。
直到很多年以后,李言蹊才知道贺忻毫不犹豫借他的那一笔钱是他当时仅有的存款了,再怀念起那年夏天,那个汗涔涔又紧贴着的拥抱,他感觉当时的自己一无所有,但好像又怀抱了全世界。
暑假里的补习班很辛苦,因为教室里没有空调,只有几盏老旧的电扇,威力弱小地吹着,大部分时间还是热风,大伙儿都感到了煎熬,又热又累,疲倦的时候靠在桌上睡着,但隔壁传来唰唰唰的写题声,又会频频让自己心不在焉,生怕稍不努力,就被别人追赶上了,于是咬牙爬起来,揉揉酸疼的眼,仰头喝一瓶水,继续加油。
还没有正式步入高三,但在那个暑假里很多人都深切的体会了一把“高考,真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李言蹊在期末考试里没有考好,这在他意料之中,但他有这个魄力临时转科,自然有相应的承受能力接受失败。
一次失败不要紧,但他不能松劲儿,不能懈怠,不能妥协,所以他必须比别人更加努力。
贺忻在美术班混得风生水起,艺术生对文化课要求不高,以他英语足以吊打全校,加上其他科目虽然算不上好,但都及格了的成绩,很快就成为了艺术生中的第一名。
但他查过,安潭美院的设计学院,自主招生考试还是有一定难度的,在寒假上来的二月初想报考的学生可以去安潭参加全国范围内的考试,到时候还得筛掉一批人,留下的那些人文化课也必须过他们的等级。
在南溪艺术班里混出第一名也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儿,至少对于贺忻来说,还不够稳。
九月初,“新高三开学仪式”在学校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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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堂里隆重召开,上一届优秀的学长学姐们亲自过来演讲,大伙儿士气满满,不一会儿就引得会场里一片热血沸腾。
贺忻坐在五班的位置上,探头去找十三班的所在地,李言蹊这一回没有当优秀学生代表,他穿着干净的白衬衫,正仰头盯着主席台,表情平静,但眼神充满了不甘。
贺忻知道他不是不甘心能上台去演个讲,而是不甘他上一回期末考到了十名以后,以前在文科班的时候,几乎是每一年,李言蹊都在荣誉榜上的第一名,谁都动摇不了他的位置。
他也不担心他会被这一点点小小的挫折给打倒,他男朋友没那么脆弱,只是沮丧的心情在所难,这跟强悍不强悍的心理素质没关系,这是人之常情。
于是贺忻不怎么想在这场演讲中浪时间,当校长邀请艺术生第一名上台的时候,他只是匆匆站到台上,随意瞥了台下两眼,盯住了李言蹊的方向,朝他比了个大拇指,然后回手,在一片惊骇中撑着手臂跳下了台。
一个更像体育生的艺术生,一个一转学进来就给人一种颓废放肆气质的资深差生,一个教学档案里还挂着两处分,无人敢惹的定时炸弹,居然经过一学期的锤炼,成为了优秀学生代表上台发言,校长和一众老师想破脑壳也想不通,更妄论别的班看好戏的学生了。
贺忻从台上跳下来的时候,全场发出了一阵惊呼,他一概不理,掸掸衣服径直朝自己的位置走去,路过十三班时,他低头看了眼李言蹊,李言蹊也抬头看着他,俩人交换了一个默契的微笑,伸出手掌碰了碰。
晚自习的时候,李言蹊买了关东煮找贺忻去顶楼天台吃,他有点可惜的说,“你今天该在台上多站一会儿,我连照都来不及拍。”
贺忻咬了一口肉肠,“台下一双双眼睛盯着我看,别扭死了。”
“那你昨晚还写了一长串发言稿,就这么舍弃不用了?”李言蹊笑了笑说,“你语文水平能憋出这八百字来不容易啊。”
贺忻没有说话,仰头吹了会儿风。
李言蹊的手伸过来捏了捏他的指尖,“如果是为了尽早结束这场演讲,怕我看了不舒服的话,那你就真太傻逼了。”
“我本来就觉得无聊。”贺忻环顾四周,侧头在李言蹊的耳朵上亲了一下,“这么点时间,不如给人看书来得实在。”
“你站在台上的样子特别帅。”李言蹊看着他,眼神很认真,“我很为你骄傲,真心的那种。”
贺忻笑着回过头,“你那会儿心里是不是这么想的,哟,你们看,这位校服都不好好穿,看起来混里混气的家伙,是我男朋友!这位一米九二,又聪明身材又好的大帅比是我的男朋友!这位从全校倒数第二升为艺术生第一的智商担当是我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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