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界设定师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九州三千骑
那是一片茂密的森林,霜露和林雾弥漫,再加上投影导致的失真效果,让人看得不是很真切。
“这是去年9月23日的景象,地点是摩根极西的前哨森林,术士廷的监查结界恰好捕捉到了一些东西。”
众教宗聚精会神地凝视着那副影像,起先,雾气弥漫的森林并无任何变化,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林中的一片空间开始发生扭曲。伴随着雾气的蒸腾与旋动,一阵刺眼的光芒出现。
亮度恢复正常后,原本空荡荡的地面上多出了两个倒在地上的孩子,他们穿着款式怪异的服装,全然不同于任何国家和民族的着装风格。
约摸五分钟的时间后,两人中的男孩率先苏醒过来。他将一旁的女孩叫醒后,便和对方一起站起身来,观察起四周的景象,从他们的眼神和举止来看,似乎对自己的处境感到十分不解。
画面到这里突然中断,短暂的空白后,转向了下一个片段。
影像中仍然是那两个年轻人,男孩的身边伫立着一个巨大的身影,那是一个身穿漆黑盔甲的骑士,周身都被令人绝望的黑焰所包围着。男孩似乎在说些什么,可惜这影像并没有声音。
“这是发生在摩根中部的莱德之屏的事情。那个人拥有号令恶魔的能力,他的左手心封印着一只极其强大的高等恶魔。我们不知道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但这极有可能就是他封印奥古斯都大人的方法,可能是某种我们所不了解的秘术。”
接下来,斯温纳尔又向众人展示了数个影像,全部都是一些没有声音的、零零散散的片段。却全都意在展示他们是多么危险、多么邪恶的人。
诸位教宗开始议论起来,这让莱昂纳多变得不安而烦躁。作为在场之人中唯一接触过两位谕者的人,他只是将这些片段当作是笑话,但他的同僚们显然误以为真——或者说,让自己相信这是真的。
“他们究竟来自何处?你能为我们做一个说明吗,孩子?”塔斯拉顿明知故问道,将话题抛给了斯温纳尔。
斯温纳尔了然的点了点头,说道:“我们最早观测到他们便是在9月23日,此前并无任何人见过他们。最初的时候,他们谎称自己来自渊祖秘境,但这无法解释他们的突然出现,况且,他们的衣装也和渊祖秘境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后来,他们以见习白石骑士的身份进入白石钟塔后,我们的人发现他们私下里会谈论起一些奇怪的概念,那个男孩还会使用一种未知的仪器,是一个会显示图像的小盒子,我从未见过那样的东西,我甚至不认为那是这个世界的东西。”
“所以说,”塔斯拉顿向前倾了倾,“你的看法是什么?”
“我认为,那两个人来自异度位面,就如同上古时代的先远混沌一族,是邪恶与灾厄的信使……”
“够了!”莱昂纳多再也无法忍受,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卡尔.斯温纳尔,你背负着怎样的罪名,诸神与你我都心知肚明,却在这里胡言乱语!”
“斯特林冕下。”塔斯拉顿昂首道,“斯温纳尔携袍所陈述的是事实,以这样高傲的姿态指责一个卑微而求实的人,实在是有**为教宗的威严。”
“教宗的威严?”莱昂纳多冷冷地望着对方,不再试图掩盖情绪,“所谓的威严,就是坐在这里,试图遏制正在发生的变化,扼杀自己的神明?塔斯拉顿,你的威严和你的愚蠢相比,不值一提。”
“莱昂纳多.斯特林!”辛格.摩多.罗也站起身来,用手指着莱昂纳多,“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又一位教宗不顾自己的威严了吗?”莱昂纳多讽刺道,内心中感受到一股久违的痛快,自从他接过教宗的权柄后,从未感受过这种情绪,“诸神在人间的代言人竟是这副模样,这才是最大的不幸。”
“斯特林,你的话令我们感到十分心寒。”塔斯拉顿并没有被激怒,只是抚着自己的手背道,“你似乎不足以担当起复兴西明信仰的大任。”
“我对这个大任从来都没有兴趣。”莱昂纳多冷冷道,“如果你的意思是要我退位,我走便是。”
“你觉得你能走得了吗?”塔斯拉顿淡然道,用权杖敲响地面,大门随之关闭,断绝了向外的通路,“你应该知道,这座光辉议事厅是用什么打造的。”
“应断之石。”莱昂纳多答道,“可以阻止魔力的爆发,专门用于防止攻击性魔法的释放。但你是否知道,如果魔力的释放量高于它的承载量,会发生什么?”
塔斯拉顿睁大了眼,表情不再从容。
“你疯了!”
“我没有疯。”莱昂纳多笑道,“我只是意识到我应该做什么了。”
言罢,莱昂纳多将双臂朝向天空,将空气中、甚至是其他教宗体内的魔力抽取出来,汇聚于自己的掌心。
他感到自己的手掌在燃烧,涌动的魔力如同自太古时代就冰封起来的瀑布,在一瞬间解冻。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年少时在梦中见识到的场景:他的魔力如同脱缰的野马般溢出,毁灭了他的父母、他的朋友、他的家。他感到十分无助,他的生命在燃烧其他的生命,他却无力阻止。就在一切都将归为虚无的时候,一双温暖的手忽然怀抱住了他的臂膀。就是那么一瞬间,绵延千里的春风席卷了大地,用新生抚慰了焦土。
——神后啊,请与我同在。
莱昂纳多无比虔诚地念到,将手心的魔力全部释放而出。
这一天,整个诺特兰都看到了贯天的怒火。同样是这一天,莱昂纳多教宗因为叛教而遭到驱逐的消息也传遍了每一个教堂。
第四章 圣山突袭
米拉.阿莱克斯塔萨如同往常一样走入圣山修道院最南侧的讲室中,三两步地踏上专门为她定制的高台,将一本厚重的《诸圣思想精摘》放在比她的个头还高上几公分的讲台上。
接着,她向一旁挥了挥手。悬浮在她身边的法杖立刻像听话的宠物一样,自行飞向了武器架上。
然后,米拉将坠于锁骨间的苍蓝色宝石取下,端正地放在桌面右上方的凹槽中,导魔介质感应到了圣女所特有的魔力,将遍布于整个讲室中的教学用魔法仪器尽数激活。
继而,她向着讲台下的学生们行了一个端正的教会礼。为了让自己显得更威严一些,米拉还刻意点了点脚尖。
万事完毕后,她拿起平放在下侧栅格中的锤头,敲响了桌面左侧的微型圣钟,宣告了课程的开始。
这是一名合格的圣山讲师每日都要履行的流程。不算太繁琐,但意义重大,旨在让讲台上的人明白,教书育人是多么严肃的一件事情——起码米拉的老师,上一任圣山之女是这样告诉她的。
但不管怎么说,米拉还是很喜欢讲课的感觉的。尽管台下的学生们都是些四到八岁的孩子,但那一双双好奇的眼睛中却没有一丝顽拗。有的,只是强烈的求知欲,和对诸神最为单纯的认知与遐想。
——就如同当年我第一次来到圣山时一样……
米拉不禁想到。她轻轻地咳了一声,端正身子,摆好表情,又将脚后跟向上抬了抬,好让自己十二岁的年龄看起来更加成熟一些。
“孩子们,今天我们要讲的是先知伊莱莫的思想,大家翻到274页……”
米拉将那些深谙于心的话语徐徐道来,其间穿插着历代圣贤的思想事迹,熟练程度绝不亚于那些图文加文法学院的资深老教授。上一任圣山之女就曾说过,米拉这过目不忘的本领“是诸神赐予的桂冠”,而台下的孩童们那敬仰的目光,也让残留米拉天性中的虚荣感得到了不小的满足。
圣山修道院的时间似乎不同于这个世界,隔绝于尘世的烟土之外,人们难以从纷纷扰扰和剧烈变化中感受到时间的流逝。这让米拉的每一次授课都如同是一根只有首末两端的绳子一样,不知不觉中便已然结束。
讲解完最后一个小节的意思后,米拉扫视起台下的学生们,就像一位老教授会做的那样。
“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吗?”
孩子们举起手,一时间,原本安静的讲室变得十分喧嚣。但这并没有让米拉觉得烦躁。有话可说,说明这些孩子真的听进去了自己的课。
米拉对孩子们的疑问一一做出解答,直到喧嚣渐息,她才舒心地合上课本,面向学生们道:
“那么,这次的课就到此结束了。下午的法术课记得带上各自的法器。”
米拉拿起锤头,再一次敲响桌上的微型圣钟,孩子们前前后后地站起身来,向着米拉行了一个教会礼,接着便叽叽喳喳地收拾起各自的东西,向米拉友好地打着招呼,离开了讲室。
待到最后一个孩子也踏离了讲室的大门后,米拉望着空荡荡的房间,总算是放下了心。
她将苍蓝色的宝石从凹槽中取出,重新挂在了锁骨间,又将自己的法杖从武器架上召了回来。
“何必再躲藏呢?”
米拉望向讲台右侧的落地琉璃窗,不知朝谁说道。收回视线的功夫,原本空荡荡的座椅后却坐满了身穿黑色罩袍的不明来客。那些人的脸上带着白色的鹰嘴面具,高而尖的帽子直指天空,给人一种难以名状的压迫感。
为首之人站起身来,取下面具,露出了自己的真容。米拉认出了对方,那是教会的隐秘处决机构——“执行者”的最高监管人,约翰.卫斯理。
“圣女。”卫斯理将右手指尖点在心口上,简单地行了一礼道。
“谢谢你们能等到现在,要是让那些孩子们看到你们的模样,恐怕会吓得做噩梦吧。”米拉说道。
卫斯理的嘴角微微提了提,随即又恢复成一副无表情的姿态。
“圣山是圣洁之山,一切罪恶与邪念的安息地。这里没有罪人,可代表教会处决罪人的执行者们,为什么会来到这里?”米拉凝视着卫斯理道。
“我们只是执行教会的意志,请理解。”卫斯理简单地说道,但米拉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莱昂纳多怎么了?”米拉问道。
“潜逃了,就在一个小时前。他炸毁了光辉议事厅,所幸诸位教宗没有什么大碍。”
“那你们的效率可真是高。”米拉评论道,“你们是怎么通过圣山结界的?”
“圣女,我们不是那些妄图从圣山去往神界的狂信徒。”卫斯理叹了口气,“我们是教会的执行者。”
“是的呢,不愧是直属于教宗的刽子手呢。”米拉笑道。
“多余的闲话就到此为止。”卫斯理板起了脸,“请配合我们,我们保证不会伤害到你和圣山的孩子们。教宗们只是希望能确保你的安全。”
“要执行者来确保我的安全?执行者的唯一宗旨难道不是排除教会的异己吗?”
“圣女,我们不希望伤害到你。”卫斯理一字一顿道,“我们知道你在昨天的仪式上耗费了大量的魔力,现在没法使用圣渊系法术,放弃吧。”
“圣山的隐秘仪式居然也被你们掌握了?呵呵,还有什么是你们不知道的?”米拉说道。
他们说得没错,昨天的仪式确实消耗了米拉许多魔力。一想到这里,困意又不自觉地袭上她的心头。
“我可不是只会圣渊系法术哦。”
“米拉.阿莱克斯塔萨。”卫斯理似乎失去了耐心,“念在你是我妹妹女儿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太多。你很强,但你面对的是所有的执行者。”
“你说得没错,舅舅。以现在的状态我可没法对付你们。”米拉掩嘴打了一个哈欠,“可谁说我要对付你们了?”
少女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她将一只手抬起,伸向右侧的落地琉璃窗。
“炎爆。”
法杖回应了主人的命令,将杖头瞄准了窗子,八颗宝石开始飞速转动起来,卷起一阵烈焰旋风。
“又来……!?”
卫斯理用袖子挡住了脸,只感觉到热浪从缝隙间涌过,微微烧灼着皮肤。
待到热浪散尽,讲室的一角已被烧得焦黑,支离破碎的琉璃窗外吹来阵阵凉风,其外是无边无际的天空。
第五章 天降圣女
2月29日,安特拉加圣国,圣城东北约60公里处。
凯西瑞半跪在地上,徒手抓起一把泥土,先是细细揉搓了一番,继而放在鼻前,认真地嗅了嗅。
“唔……红砂土,还有一些潮湿。”
他像一名品酒师那样摇晃着手中的泥土,让其从指尖慢慢滑落。接着又将手指插入土中,闭目凝神,像是在与什么东西建立着联系。
“越来越潮湿了,嘿,真像姑娘一样。”凯西瑞自顾自地开着低俗玩笑,心想着反正四周也没有其他人,“这地下有暗河?”
他将手指从土地中取出,在自己那泥泞不堪的工作服上抹了抹,随即凭空召唤出一张金光闪闪的卷轴,将其铺展在自己的眼前。
凯西瑞卷起袖子,随手拔出一根细草,在卷轴上划拉了一下,原本空白的纸面开始浮现出画面,那是一幅极其详细的水文图。
“这个地方3000年前是河滩?”凯西瑞观察着卷轴,叹了口气,“这可不行……”
他站起身来,向上一抬手指,卷轴随之缩成一团,消失于虚空之中。凯西瑞望了望四周,叉起腰来,又是一声叹气。
“唉,这可不行,这活没法干。”
就在四天前,余安突然破天荒地主动找上了他,凯西瑞原本感动得都要哭天喊地了,但谁知对方却当面泼了他一盆冷水。
“凯西瑞,我可不是来找你闲聊的,有事情要给你做了,快给我滚去干活。”凯西瑞记得余安如此说道。如此的冷漠、无情、令人伤心。
余安交给他的任务是在圣城东北方的一个山丘上修建一座大型防御工事,那个山丘恰好位于圣城和维格兰的中线处,北临境内少有的平原,东靠拉格纳族裔们的栖息地,是一个非常好的战略缓冲地带。
虽然凯西瑞没有布里瑞安(战争之神)那么懂得战争,但此地的战略意义还是很显而易见的,至于究竟是谁要他建造这个防御工事的,他自然心里有数。
一想到这里,凯西瑞就觉得不爽。
——要不是念在余安的面子上,我才不会老老实实地帮着那混蛋做事。
他如此想到。
虽然拖了四天的时间才过来实地勘探,但他还是兢兢业业地发挥了自己身为建造之神的本领。但显然,这里的土质并不适合修建大型工事。
凯西瑞本想再往前走走,但昨晚喝的酒似乎起了劲,让他连连打起了哈欠。
“算了算了,明天再来吧。反正又没人敢打过来,真不知道奥古斯都在担心些什么……”
凯西瑞伸了个懒腰,慢悠悠地转回身去,打算就这么一边喝着小酒,一边悠闲地走回圣城。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