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路 那夜的月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十心央
“就他妈哪样?”侯岳有点急,他从小到大身边的同学朋友不缺,但是交情过硬的如今也就左佑和周孟,其它那些人换了一波又一波,就算是上一波都有谁,叫什么,他都已经不记得了,“你们一个个不鸡|巴装文艺,玩风雅,能憋死啊?”
左佑冲着天花板一通笑,“猴哥,你就说吧,我们哪里文艺了,哪里又风雅了,我改。……上学,工作,拼搏,糊口,这是多少人一直在做的事儿,只是你这个大少爷生来就不需要跟着我们这些人死循环,你算是一种人,不一样的人。”
“别酸了,不一样你妹。”侯岳嘀咕着骂了一句。
“想去,又不想去,想是因为这是自己实力得来的机会,不想是因为有你们,有这个熟悉的地儿绊着。”左佑说。
“赶紧滚,”侯岳横过去腿在他左佑大腿上踹了一脚,“不是要照相吗?还睡。”
左佑“咚”的一声跳到地上,“差点忘了,走了,”他说着,抓起斜挎胸包往外走,“晚上回来教九妹试歌,她比你之前招的红毛绿鬼大和尚的靠谱多了。”
“那是时尚,屁个红毛绿鬼大和尚,”侯岳被左佑一句话给气笑了,“你是什么鬼?”
“天然氧气清新鬼。”左佑说完还瑟的吹了一串轻快的口哨给自己配乐。
“哎呦,你和五哥都属于老坛酸菜款的,差距就是他是泡了五年的老酸菜,还有个闹心的爱好。”侯岳鄙视的冲他撇撇嘴。
“我几年?”左佑笑的鞋都提不上了,实在没办法,两手扶着门框,鞋顶墙角,脚丫子一个劲儿抖着往前拱。
“哎?操!你这是在强|奸那只鞋吗?”侯岳被他的动作整的也笑的不行了。
左佑从鞋柜上摸过侯岳的车钥匙就冲他撇了过去,“闭嘴傻逼。”他笑的浑身抖,好不容易才穿上两只鞋。
左佑走了,侯岳躺倒沙发上开始惆怅,谈个恋爱失恋了都没有兄弟分离这么多愁善感,看来还是失恋靠谱点。
左佑去富原入职,填了一堆表格,签了合同。时间不够社保医保公积金这些都安排在下周五回了津市再办。
“先这样,周五你赶一早儿就过来,这样保险咱们一天能办完,下周一你去山海市之前也要赶在上班前来一趟公司,把项目报销单和报销款,带回去交给那边人力,然后这边有几套销售员的工作服和你的西装需要一起带走,工作牌周日才能做好送来……”人事大哥跟左佑交代了整整二十多分钟。
“我需不要拉一个空行李箱过来?”左佑听着他交代需要带走的东西挺多。
“额……”人事大哥眼珠转了一圈,想了想东西有多大规格,“其实除了几套工作服,也就这么大,”大哥比划了一个两张a4纸大么大,厚度不过十几厘米,“有个专门的盒子装好了,剩下都是纸质和款,还有工作证,不多,但是不方便快递。”
“好,那我八点多过来,来您这领吗?”左佑问。
“前台,叶莺那儿领,她来的最早。”大哥说,心想,夏总秘书都是夏练三伏冬练三九的待遇。
从大厦出来,左佑刚刚被人事大哥一通交代的急切感,突然散了一半。太急了,从初试到入职加起来总共四天,有种火急火燎,身后有人追赶着你,催你赶紧跳坑的感觉。
“哎~~”左佑仰天长长叹了口气,着急忙慌的感觉终于散了,坑就坑吧,跳就跳吧,跳了才知道能摔断哪儿。
夏嵬带着黑超墨镜,手机夹在耳朵和肩头之间,一只手翻着另一部手机,“等着,找呢。”他肤色深,被下午的阳光一晒,额头上像是摸了防晒油一样,另一只手拎着包,手心还抓着一打文件,匆匆忙忙的从左佑身边走过。墨镜后面的一双眼睛盯着左佑伸了个懒腰,侧面看就是快板儿。
左佑刚仰天长啸完,才板正脸就看见夏嵬带着黑超冲正门走来。大步前行,气势磅礴,四五点的阳光洒了这人一身,仿若披着金光走来的男人。古铜色的皮肤被阳光照得锃亮,歪头接电话,表情只能从皱着的眉心看出来不怎么好。他赶紧往旁边平移了几步,躲得远远的,两次还是三次的照面,他总能感觉到这人身上的闪着光,能晃瞎靠近的人的狗眼,这可比五哥的红点点杀伤力牛逼多了。
左佑突然有点羡慕,同样是爷们儿,先不提弯不弯这事儿,就是这瞎狗眼的气势,他就怎么都学不来。
九妹高中毕业考上大学也没上,这是一个活的很洒脱自我的女孩子,比五哥浪迹天涯的爷们儿事迹更让人咋舌的女汉子。
二四五并没有开在津市有名的酒吧街,而是隐匿在一众高端私房菜馆,私人会馆,文物建筑群里,但是也不阻碍他扬名。九妹也是二四五非常值得炫耀的亮点,自学调酒成材的姑娘,侯岳留下了她,这么多年酒吧街的老板相继都来过,出再高的价,也只是换来九妹一句:“哥/姐,想喝九妹调的酒,尽管来二四五,我请。我调酒也就只会在二四五调,出了这个门,我就是个废物点心,怕砸了您的场,您多担待。”
九妹会唱歌是在招诗悦文进来之前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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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侯岳不肯,这姑娘对别人都牛的不拿正眼瞧,但是对侯岳从来没二话,让她往东就撒丫子往东跑,不拽住都不带停,让她往西,就是再不想去最多骂几句还是会照办。
左佑在地铁上给九妹发了条信息:来来来,二四五练歌。
没过一分钟就没回了过来:你保证猴哥不打死我,我就能保证不吓死你。
左佑看着信息笑,这姑娘对侯岳阻止她唱歌有阴影:猴子打死你,咱俩结阴婚,保证不让你孤单上路。
九妹:我谢谢你全家,跟个弯的阴婚,你确定我做鬼的时候不会空虚寂寞冷掉渣。
地铁到站,左佑起手机,出站,还有两天就要走了,一走就是一周,想想挺不舍得。
高中之前除了去乡下爷爷奶奶家过节,他没出过唐城。高中毕业,总算能离开唐城,他却觉得那个城市他已经回不去了。现在又要离开大学四年熟悉透了的地方,怎么说呢?
……应该就是懒,得治。
左佑到了二四五,刚过五点半,晚饭时段,酒吧除了吧台坐着两个人,其余地儿都空着,而且九妹竟然比他先到。
“哎嗨?”左佑站在门口指着九妹喊了一声。
“哎嗨!”九妹这声比他兴奋,喊完一蹦,看着像是要跨过吧台跳出来一样。
“我天,你要上房?”小四从冷藏室出来,被这一蹦吓了一跳。
“差点距离,在蹦高点,您能从吧台后面直接蹦到两米高的唱台上去。”左佑把包扔到看台正对面的桌上,走台阶上了唱台,抄起一把吉他,挂在肩上说:“来吧,九殿下,您驰骋娱乐圈的日子到了。”
“你说的,我唱什么你们都别管,”九妹两三步蹿上来,往高脚椅上一座,调整了一下坐姿,手在空中一挥喊:“来吧,老中医。”
左佑听清,猛地抬头,一脸的哭笑不得,“你确定?”他赶紧瞅了一圈一二楼,没看见侯岳,放心了一半。
“别怂,来来来!”九妹急的一通催。
侯岳把越野车停在平时车位上,看见旁边粉红的电摩托就知道他的金牌调酒师在店里,心里美滋滋的想:看来今天又有新品要上市了,挺好,涨工资。
谁知道,酒吧门一打开,一个懒散的女声传了过来。
“姐是老中医,姐专治吹牛逼。头疼脑热血压低,也跟我没关系。你要吹牛逼,你不如打飞机。又省钱来又过瘾,还没有压力……有人吹牛逼就找老中医,一顿五毒拍逼掌脑袋打放屁……”
侯岳顿时感觉浑身血液逆行,站在门口一手撑着门,挪不开步了,下一秒就能石化成粉末,让风把他带到天涯海角。
“左~佑~”侯岳一声爆吓,吓的吧台两位喝酒的顾客都一哆嗦。
吧台后面伺候的小四赶紧陪笑脸,“这顿,老板请了,有喜事有喜事。”妈呀,可算停了,这歌魔性太强。
“不唱了不唱了不唱了,莫文蔚莫文蔚行了吧猴哥?”九妹知道侯岳喜欢莫文蔚,赶紧转回身冲左佑挤眉弄眼,帮说句好话。
左佑不想开口,半首老中医已经把他唱瘫痪了,还能弹吉他已经算他身强体健毅力好,否则早跟小四一样,口吐白沫了。
九妹赶紧来了首《爱》,冲着侯岳唱的深情款款,姑娘有功夫傍身,一开嗓,吧台前坐着的两个人也转头看了过来,侯岳看见正常了,才搓着两条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回了二楼。
左佑和诗悦文有空就陪九妹练歌,侯岳也捉紧时间招人,可是合口味的人,哪是那么好招的。
左佑感受到侯岳想揍他的劲头一天比一天高,所以周一早上,没跟侯岳告别,偷么的闪人。到了富原还没到八点,麦当劳吃过早餐,踩着之前约好的时间进了大厦。
“下午开会,这有什么问题吗?还要留出你们犯困的时间?”夏嵬拎着一个棕色行李包,站在电梯前,“上午见兴恒的人,你不用过去。”挂了蓝图的电话,夏嵬对着电梯镜面的门扒拉了两下头发,半干不湿的状态还挺有样儿。他手停在头顶,从镜面电梯门上看向身后低头喝东西的人,这发型比他的还直白,这应该是剃光了长出来的,还是长了一段时间的。
左佑仰头把杯底的咖啡全部倒进嘴里,前面魁梧的壮士挡了一半的垃圾桶,但是不妨碍他武艺高强身怀绝技,双脚不动身体往一侧略歪了歪,扬手,咖啡杯在空中姿势没变,正正当当的掉进半圆的口里“啷”一声。
夏嵬看见左佑侧歪的身体勾了勾嘴角,他靠近电梯门站,左佑靠着最后面的墙,两人之间能在并排站三四个成年人的距离。
这小子扔完咖啡杯又开始玩手机,根本不看周围有谁没谁,夏嵬差点开口叫声“好”,牛掰技能爆点。
电梯打开,夏嵬直接走进去靠最里面站,左佑大步赶紧跟上,站在了按键前。
左佑按了17层,电梯里只有两个人,他抬了一会儿手也没等身后人报数,侧脸余光瞥了一眼,操了,壮士好早,壮士今儿脸色不错,壮士该不该打声招呼。
左佑听面试他的穆姐叫这人夏总,于是他侧身看向夏嵬,夏嵬正在仰头看着电梯上行的数字,“夏总。”左佑感觉能听见自己颈椎转动的嘎吱嘎吱声,艰难的骨头都跟着受罪。
“嗯,早!”夏嵬点了点头,没表情。
左佑赶紧转回头,对着电梯键一同撇嘴,尬死了,这气氛。
前台只有叶莺一个人,哈欠连天。夏嵬只要在公司,她都是起的比鸡鸭鹅狗鸟牛羊都早,开门的都是她,特别是夏嵬要出差的日子,要准备的东西一堆,夏嵬要交代的事儿也有一箩筐,通常都是赶在正常上班点,夏嵬交代完公司的事物走人,去另一个城市,她就要留下布置夏嵬交代的任务。
“叮”电梯打开,左佑站着没动,夏嵬很自然的一步半就迈了出来。
“夏总,早!”叶莺跟夏嵬打了声招呼,看见夏嵬身后的左佑有赶紧说:“小帅哥,箱子在这儿,拿着明细表对一下,没问题给我签个字。”说完她跟着夏嵬近了办公室。
“上季度佣金结算完成的项目,系统挂表彰,单另一个点的奖励,奖励从罚款的项目里提,今天呈批春总……”夏嵬连办公室的门还没进就开始交代工作,叶莺早就端着ipad在他身后打字了,“哦,问问门口的策划会开车吗?”
“啊?”叶莺差点把这句话记进待办事项里,“门口,幸福城策划?”
夏嵬“嗯”了一声,叶莺转身往回走。
左佑正在核对领走物品清单,就看见叶莺小跑着回来了,他抬头等,看着叶莺跑进。
叶莺:“左佑,会开车吗?”
左佑:“会。”
叶莺:“驾照带了吗?”
左佑:“在包里。”左佑说完,叶莺点了点头,又跑回了办公区。
风一样的女纸!
“会开,驾照也带了。”叶莺说,随后往办公桌前的椅子上一坐,做好了记录的准备。
夏嵬打开电脑,“今天去资源拓展部,问问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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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三季度要转交的项目有多少,让市场部的人把项目资料提供过来,顺带着市场调研,算上今年前三年的本地市场信息都需要提供。”
“七月我去西北支援,知悉春总那边儿,看营销部有人顶上吗?”说完,突然抬头问叶莺:“人留下了吗?”
“谁?……左佑?”叶莺很疑惑,夏嵬今天的行程是去阳城,留下左佑干什么?“我去通知。”
叶莺又来回跑了一趟。
左佑对完明细表,签了自己的名字。
除了装工装的箱子,剩余的资料和工牌都装进了他的双肩背包里,又把火车票退掉。找出员工通讯录,打电话给厉阳,昨天两人联系过,左佑第一次去山海市,厉阳交代了地址和宿舍位置,又怕出乱,两人约了时间见面。
左佑打完电话,去了茶水间等。
他开车?
还是让他搭顺风车?
作者有话要说:
红毛绿鬼大和尚,大家能脑补出相应的扮相吗?
哈哈哈哈
请假,抱歉!
今天回来太晚,现在才摸到电脑,码不出一章了,明天继续。
第6章因花落
夏嵬开着车避开早高峰拥挤路段,上了城市快速路直奔沿海高速。
左佑看着路标,猜到为什么这位壮士让自己一起了。沿海高速穿过山海市三个区,他去中心区,刚好顺路,而且比他坐火车去要快一些。
“几年驾龄?”夏嵬问,顺手打开了车载音乐。
“三年多。”左右坐在副驾驶位,尴尬到音乐从音箱里流出,他才感觉浑身僵硬好了些,压制着自己想一起唱的冲动,只能手指很小幅度的打着节拍。“到服务区,换我开吧,夏总?”
夏嵬很快扭头看了左佑侧脸,转回头浅笑一瞬,“好!”随后他又问:“喜欢听歌吗?”
左佑差点张嘴就秃噜出来“喜欢呀,非常喜欢!”他咽了咽不存在的口水说:“还好。”
夏嵬简直都想把脸凑近了看看身边这人这张脸到底有多少层,他是这么想,但是问的却是另一个问题,“为什么不选择进广告公司?”
“之前面试了几家,有我中意的,也有中意我的。”左佑笑着说。
“你的策划案,人力标注,案子是得过你们学院一等奖的,广告公司如今要求都这么高吗?”夏嵬没想到这点,他只是听穆姐说过左佑专业分很高。
“呵呵!”左佑尬死了,跟一个做地产营销的要怎么讲广告呢?“夏总喜欢哪家快餐?”左佑突然想起上课时,老师问过他们的一个问题,拿出来回答夏嵬正好。
“啊?”夏嵬被他转移话题搞的有点懵,但是几乎是两秒过后就明白过来,“每个品牌和广告吸引的客户群体不同,市场定位不同,他们不需要让所有人喜欢,细分市场有别?”夏嵬按照自己的理解说了说。
“是这样。”左佑给予肯定,其实夏嵬说的模糊,差不多说对了一半,“有可能我习惯的手法恰好不是我中意的公司喜欢的。”他只说了一方面,隔行如隔山,聊起来困难是有,他还没搞明白开车的人是什么脾气秉性,不好说多。
夏嵬不记得见过左佑几次,总感觉这个应届毕业生有好几面,如今这一面太过小心翼翼,跟二四五唱台上悠闲自在潇洒肆意的歌手不同,跟左佑朋友嘴里狠厉乖张的打断别人鼻梁骨的人也不同,穆姐却说他稳重专业很好,他却试探不出来。
“厉阳刚放完产假回来,家里和工作都要兼顾,前期你可能会比较忙。”夏嵬说。
“哦,怪不得。”左佑想到厉阳温婉慈爱的笑,不感叹。
“怪不得什么?”夏嵬问。
“历姐身上有慈母光环。”左佑笑着说。
夏嵬感觉这句话挺对,却也有些孩子气,他笑了笑没回答。
夏嵬车里的音乐大多都是张学友,李建,李宗盛,还有一些很经典的英文歌,左佑只是听歌,什么都不说也不会无聊。只是这会儿越来越听不进去音乐,看着高速公路旁的指示牌上距离唐城越来越近的公里数,他开始有些发愣。
每年除夕当天他才会坐火车回唐城,在家里过完除夕,大年初一他就会离开,甚至有时候除夕当晚就回离开。每次来来回回都是看着周围熟悉的建筑和道路景观辨别距离家乡的远近。现在驾车行驶在高速公路上,指示牌上的公里数简直跟他胸腔里的心跳一样,越减越少,各位数字出现,他感觉自己都快停止呼吸了。
每次在火车上,人多,又闹,这种慌张的感觉并不明显。
“到你家了。”夏嵬这句话并不是问,而是直接阐述,他隐约记得好像看过左佑填写的哪张表上是这么写的。
“啊?”左佑猛地转过头,瞪大眼睛,声调有点高还有点惊吓的意味。随后一秒意识恢复,抽干了气儿一样回了句:“嗯,我家是唐城的。”
夏嵬被他那声“啊”吓的握着方向盘的手都跟着抖了一下,什么毛病?他微微皱着眉心看了一眼副驾驶位,左佑低着头正在搓手。
“刚,睡着了。”左佑胡乱解释说。
“呵,”夏嵬自然不信,“快到服务区了,你开,醒醒神儿。”他笑着说。
“嗯,行。”左佑冲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后悔,应该坐火车。
进了服务区,俩人跟着大部队去上厕所。
夏嵬也有点后悔让左佑跟着一起来,这人现在明显心不在焉,脱了裤子扯着鸟,凉了半天,“捂着了?你再溜会儿鸟,我去超市。”
左佑扭头看着夏嵬出去,才咬着牙笑了,笑了会儿,看见身边大哥时不时瞅他一眼,尿意全无,果断拉上裤子走人。
临近车旁,他看见夏嵬坐在副驾驶位上,他绕道驾驶位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水。”夏嵬半眯着眼睛,仰躺在椅背上,椅背调低,又向后移了一些,直到副驾驶位置看上去足够宽敞。
“谢谢,夏总!”左佑系好安全带,随手拿起一瓶水,拧开灌了半瓶下去。他把瓶子放回去,看见夏嵬一直瞅着他,于是他问:“怎么了,夏总?”
“好喝吗?”夏嵬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问。
什么玩意儿,不就是一瓶水吗?“挺好。”左佑说完低头看了一眼,两瓶并排放着的水,心理暗骂一句:操了!他抬头对夏嵬不好意思的笑着说:“我喝了您的对吗?”
“好喝就行。”夏嵬一脸没眼看的抬起胳膊挡住在眼睛上,心理腹诽,做错了笑成这样儿,就以为能弥补?开玩笑,拉黑!
左佑冲着前挡风玻璃挑了挑眉,紧跟着又使劲搓了搓脸,让自己提起神。
车子启动,上路。没一会儿,左佑就听见夏嵬的呼噜声。扭头看了一眼,夏嵬鼻梁以上都被他的小臂遮住,只能看见鼻梁挺直,嘴唇棱角和转折跟岩石边缘一样锋利坚韧,下巴是方的,线条一点也不柔和,跟他这个人第一眼给人的印象一样,刚毅,冷硬。
左右从来不去琢磨身边的男人,哪个是直的,哪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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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的,原因很简单,他瞎,而且是瞎的级别较高的那种。
不只是他瞎,侯岳也一样。
他和侯岳,两个人认识了四年,如果不是苏景洛,他们根本不知道身边有同类。后来他们俩总结了一下,那种电影小说里,同志能凭一个人穿着,或者一种气味,一个肢体语言就能判断是不是同类,真的很扯。
大二的时候,左佑坚信自己班一个娘娘腔男生是gay,还是那种非常确信,就认为人家是同类,结果没一个月,娘娘腔就追到了外系的一个美女,小两口当中接吻,拉小手,神马的从来不避讳。
所以,至少他和侯岳真的没这种技能。
他和侯岳上学第一天就认识,他在二四五当了四年的驻唱,他们怎么就瞎到前一个多月才知道彼此是gay。当时苏景洛和侯岳快打起来的时候,他一冲动说出自己也是gay,最震惊的分明不是李潇和苏景洛,而是侯岳。
侯岳当时震惊的都忘了跟苏景洛动手,直接石化。
当然,他也不知道侯岳是。
那几天,他突然有一种回到高中毕业,被家里知道的那段时间,慌乱迷茫的错乱感。他一直认为身边来来回回,忽远忽近的都是窃窃的嘲笑。
几年前,他没能从最至亲的人那里得到安全感,还被赶了出来。四年后,他从朋友那里得来的快乐和安慰,最后仅仅存活了周孟和侯岳。
四年前与四年后都一样,可谓是损失惨重。
这个世界,这样的社会,展示在大众面前的是一种样子,别人口中听来的有千千万万种样子,他看见的却是这个样,他亲身体会的又是另一个样子,所以别怕人生没惊喜。
临近山海市,天越来越阴沉,浓云密布压低到快要贴近地面,海面暗潮汹涌,面山一侧,树梢慵懒的甩动。
左佑目测前方,很牛逼的画面,这辆载着俩爷们儿的车,正在开向风雨欲来的黑压压的城市。暗沉的天空酝酿的应该是初夏最大的一场雨。
他转头又看了一眼夏嵬,睡的很沉,姿势没变过,整个人宽阔的像是一座大山,沉重的贴合在座椅上,呼吸听起来很厚重,绵长。搭在座椅边上的手,手心摊平向上,五根手指微微蜷着,毫无防备的姿势。
手机铃声只响了一声就把夏嵬吵醒了,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接通后叫了声“郭总”然后又看向左佑:“……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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