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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的路 那夜的月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十心央
多少个夜晚,夏嵬披着月光而来,如今这个人连正午的暖阳都不放过。
左佑一手按在台阶上要起身,但是身体冷热交加到他浑身无力,头疼又晕,他起了两次的功夫,夏嵬已经走近了,脚步放的很轻。
左佑干脆坐回台阶上,咧嘴一笑,拍了拍自己旁边的水泥地:“来!坐下,陪我一起听墙角。”
夏嵬看见强颜欢笑的左佑,觉得他有些不争气。
想了,就进去看,被撵出来再走,等气消了再来。可是那种心大的人不是左佑。他的左佑,心理的敏感比他了解到的更甚,他爱的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无奈却又心疼。
两人并排坐在台阶上,隔着一扇门,听着屋里两个人因为午饭的样式,口味,因为新闻频道一件小事,吵吵嚷嚷唠唠叨叨。
渐渐的,左佑身子一歪靠在了夏嵬肩上。
夏嵬双眼一闭,制止住要夺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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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出的泪,这个人的倔强熬到了最后,把自己熬的晕了过去。
他手心的手从滚烫到冰凉,他突然对门里的人生出了记恨。
一份替左佑,一份为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80章改了三遍,还没过审,连不上的宝宝可以先去wb看。
请假条:1月6日断更一天,被流感击中,鼻涕喷嚏糊一脸,抱着纸巾整天瑟瑟发抖,说声抱歉,明天继续。
第82章因灯亮
夏嵬单手揽着左佑起身,午后的小区主路上,有人陆陆续续走过,行人时不时会往左佑家小院里望一眼。两个人在台阶上从正午暖阳坐到午后日光西斜,他起身,身子晃了晃,为了站稳另一只手按在了身后的门扇上。
门被按的响了一声,不大不小的声音,夏嵬打心里不希望里面的人听见,他揽着左佑刚迈下一个台阶,结果门从里面打开了。
“你是,你找谁?”一个带着眼睛的慈祥老太太看着两个年轻男人的背影问。
夏嵬听见这道声音,心一下提到嗓子眼。
他回头望去,老太太看见他,松开撑着门扇的手,两手在身前交握,笑了笑,目光扫过夏嵬揽着的人,眼神晃了晃,抬手指着左佑的背影问:“他?他是……”
夏嵬没说话揽着人想继续走,他不知道左佑想不想进这个家门,但是他不想让左佑进去,权当他自私好了。
“站住!”一道严厉的声音乍然响起,“进来。”
夏嵬顿了顿,看着地面定了定神。他扶着左佑转身,左佑应该已经不清醒了,他想自己脸色应该好不了。转身的瞬间,眼看门里两个老人脸上神色晃动,随后都揪起了眉头,老太太两行泪立刻扑簌簌落下,颤颤巍巍上前就要抱左佑。
夏嵬心理很想躲,可终究是没动。
老头倔强的站在原地,神经庄严的仿佛一座雕像,双手却颤抖的厉害,于是背去身后,闪身把门口的位置让出来,又说了一遍:“进屋。”
“花生!他这是怎么了?”老太太哭的看不清路,抬脚上台阶,第一脚就踩了个空,上身前倾眼看要扑倒,老头一步跨出门,伸手抓住老太太的手,夏嵬比他快一步,伸胳膊抱住了老太太。
“哎呀!这是怎么了?”老太太慌乱的一直在念叨这句话。
古板的老头搀扶着老太太,老太太却仿佛怨他一样,甩开人,去拉起左佑的手,嘴里不停念叨:“现在好了,走的时候好好的,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好好的一个孩子,你还想怎样?”
夏嵬知道左佑的卧室在哪,不管身后的两人,径直把人搀进卧室,放到床上,他记得上次来被子不是这个款式,被罩换了,床单也换了,连枕套也换了。
老太太一手擦泪,一手去摸左佑的脸:“他怎么了?你是谁呀?”
“他发烧,车上有药,我去找个可以上门的大夫……”夏嵬说着出了屋,拿着手机想搜个能上门输液的大夫,他刚走出左佑的卧室,就见老头站在客厅座机前在打电话。
“老钱,诶……挺好,是这样,左佑病了,你过来给看看……”
夏嵬转身出了门,总算能呼出一口气,那个家足够温馨,却也足够让他倒换不过气儿。左佑父母的爱跟孙阳天母亲的爱,是完完全全不同的两种爱。
他不知道左佑醒来,会是一番什么景象,他开始祈祷不要太坏,如果被撵出来,希望也缓和一些。
拿了从医院开的药,夏嵬又回了左佑家。一进门,看见大夫来了,老大夫,年纪要比左佑的父母大不少,身体硬朗,声音也够洪亮。
“°,先退烧,我回去开药,带来的药不行。”
“这么高~!”老太太边哭边颤着音说,听的人心跟着颤。
夏嵬迈进卧室说:“我这儿有药,刚才跟他去医院门诊看过大夫,开的药,您看行吗?”
老大夫没看夏嵬,接过药,看了一遍说了句“中!”就开始要输液。
站在床前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老头,扫了一眼药的名称说:“青霉素不行,他过敏。”
老大夫没表现出太大反应,把左佑胳膊从被子里拿出来,撸起两个胳膊的袖管一看,果真做过皮试的半个胳膊起了红疹子。他转身看夏嵬问:“他处理过过敏源了?”
夏嵬吓死了,左佑胳膊肿的像萝卜,密密麻麻的红点子像是要往外渗血一样恐怖,他慌了摇头,赶紧问:“要不要马上送医院。”
老大夫看两位家长,左肃说:“以前都是半天就过去……”显然这次要严重很多。
夏嵬:“他早起发的烧,有炎症,后来我们去医院看急诊,皮试是三个小时前做的。”
左肃终于肯正眼看夏嵬,他从夏嵬的话里听出来,三个小时前左佑在医院做皮试,而他三个小时前也在医院看耳朵。
夏嵬跟左肃对视,被那双威严的眼睛看的有点胆怯,他补了句:“我们去的二院附属。”
左肃叹了口气,低头看左佑。
老大夫起身说:“我回去取药,换个消炎药,头孢有问题吗?”
左肃摇头:“以前用过。”
夏嵬揽住老大夫,老医生至少得七十好几了,来回走一趟要花不少时间,他说:“您写个单子,告诉我位置在哪,我去拿。”
老大夫很干脆利索一个人,写了单子递给夏嵬,看夏嵬二话不说,大步离开笑了笑说:“咱们老喽!还是年轻人中用。”
老太太虞思彦根本听不见别人说的话,一心挂着左佑,毛巾换了一条又一条,看着左佑烧糊了,干动嘴巴发不出声音,着急的问:“他说的什么呀?这小孩儿怎么了?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清啊!”
左肃低着头,两只眼睛始终盯着左佑眼皮下咕噜噜转的眼珠,干裂惨白的嘴唇阖动着发不出声,老头内眼角一压,一直炯炯有神的双眼控制不住的浑浊了。
左佑如果是三个小时前碰见他们,为什么现在才进家门?
他的儿子他自己知道,想得多,顾虑的多,心思敏感又会掩藏,面上大大咧咧浑不在意,实际上别人的一举一动都能牵动他的情绪。
左佑的眼珠在薄透的眼皮下,不停的滚动,一秒不停歇的滑动,青色的毛细血管在没什么血色的皮肉下,显得格外真亮。
他听的清屋里所有人的话,忽远忽近,沉重的眼皮就是怎么都抬不起来,他猜自己在做梦,因为追了左肃和虞思彦一路,他开始不停的幻想两个人围着自己转悠的场景,可是他太贪婪,于是上天惩罚他只听得见,却看不见真人。
冷空气来的太突然,喇嘛梵音似的钻入耳膜,靡靡之音空泛悠远的传开,四散进空气里,不停的回荡,每一个音波来来回回,都会重复撞击一次他的耳膜,无处可躲的他,开始攀爬高耸入云的雪山。
冰凉的雪刺入指尖,凉意渗透皮肤钻进血脉,一刻间他好似被冰封了,可是他还有没见到的人……
正午暖阳的台阶上夏嵬走向他,嘴唇蠕动,他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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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音都听不到,烈阳如芒刺背,烧红的针尖似的排排刺入他的背部,焦灼的糊味儿,钻进他的鼻腔,带起震裂脾肺的一阵咳……
他看见左肃坐在客厅沙发正中,威严的脸上,眼神凝重,语气粗重不停的重复“不正常,这不正常,不正常,这不正常……”一声比一声大,一次比一次快。
他听见虞思彦的低声啜泣被无限放大,在耳边无限循环,忽高忽低,“呜呜呜……”哭的他肝胆快要爆裂了,
他看见孙阳天母亲的耳光扇在夏嵬的脸上,猩红的掌印变成了血巴掌,半张血红的脸,夏嵬被打偏了头,眼神空洞,仿若失去生命一般……
耳畔环绕的靡靡梵音变成尖刺的喊叫,若有若无的啜泣变成撕裂空气的嘶吼,无数张嘴,无数只手,从四面八方聚向他,凡是声音全部钻入他的耳膜,浸透他的大脑,凡是指尖均点在他的肉身上,一点一片,最后左佑看见另一个自己被咒骂被嘲笑声胀破了大脑,被锋利的之间戳到血肉模糊……
“啊!!!”
“按住他!按住他!”
老大夫捏着针头刚扎进左佑的血管里,左佑就开始抽搐,挣动起来。
夏嵬从来没见如此脆弱的左佑,狰狞的脸像一张瓷面具,在拧的狠一点,下一刻就裂成碎片。
他被左佑压抑着从鼻腔里发出的一声呜鸣和嘶吼,吓的楞在原地。
左肃坐在床边,抱起挣动的左佑,死死抱紧,说:“老钱,快!”
虞思彦吓的不停的哭,她发现她哭越厉害,左佑反应越激烈。
夏嵬也发现了,他牵起虞思彦的手拉着人往外走。
老太太走出卧室,也不管搀扶她的人是谁,一下扑到夏嵬身上。
“他怎么了?他怎么了,我的儿呀!”
夏嵬抬了抬手,拍不下去,扶着人坐在沙发上,安慰了两句,赶紧回了屋。
针扎上了,但是左佑烧的抽搐了,大夫在他手心下缠了一个药盒,算作固定。
夏嵬抓住左佑另一只手握住,左肃把搭在左佑额头的毛巾裹着自己的手指,塞进左佑嘴里。
老大夫出了一身汗,起身摸了把脸说:“你们太大意了,这么严重的过敏源为什么还要做皮试,还有……哎!先退烧,再抽了,马上送医院。”
老大夫走了,夏嵬和左肃一个抱着人,一个抓着手,按着腿。
左肃抬眼看夏嵬,黑着脸问:“你不知道他过敏?”
“对不起!我不知道。”
“哼!三个小时前做皮试,为什么不输液?”
“他做皮试,我去取药,回来他不见了。”
“……不见了?”
“护士说他突然跑了,没追上,是不是……”
“我们上午去过二院附属。”
夏嵬心下了然,果真是遇见了,追到这里。他想了想说:“我发现他不见了,先回了趟家,他没带手机,我找来这里,他坐在台阶上……”
左肃一怔,压下内眼角问:“什么时候?”
夏嵬回想了一下具体时间说:“临近十二点。”
左肃转开眼不在看夏嵬,也没看左佑,看着昨天才打扫干净的小院儿,低声说:“你就这么由着他。”这句话听上去像是质问,但是夏嵬却觉得像是埋怨,一种带着认可的埋怨。
夏嵬眉心一松,揪着的心脏松了松,看着手心里一直握着依旧冰凉青白的手说:“别的事,我会劝,这件事,我劝不住。”
左肃威严的脸上总算有了点表情,两边嘴角向下一弯,属于老年人特有的鼻唇沟好似更长了,一直延伸到下巴。
夏嵬抬眼刚好看到这个动容的神情,在一个惯用威严的老人脸上,这种细微的表情,说明此人心理已经天翻地覆了,他大着胆说:“他中秋回来过,十月初,十二月末,一月……都回来过。”
左肃眼神晃动的厉害,想起身,把裹着毛巾的手指从左佑嘴里拿出来。
夏嵬垂头盯着左佑眼皮下转动慢了不少的眼珠,继续说:“他去了南县墓地……”
左肃把人放平,两脚刚站在地板上,猛地转头蹙眉看着夏嵬问:“什么?”
夏嵬抬头与他对视,压下心理那点胆怯,说:“他希望在你们除夕去扫墓的时候,可以见你们一面。”
“呜呜……我就说,不要这样,现在好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虞思彦站在了卧室门口,听见夏嵬这么说,又哭了起来。
左肃瞥了一眼床上的人,赶紧搀着虞思彦出去了。
夏嵬看见两人走了,听着开门关门声,然后闭上了眼,一颗突跳的心,慢慢平静,最后无力的用额头顶在左佑手背上,缓缓说:“快醒,我要疯了!”
这对父母的爱太矛盾,矛盾到别扭。
直到傍晚,左佑的父母也没在出现,老大夫倒是过来了一次,拿了抗过敏的药,又检查了一番,才走。
夏嵬听见大夫走的时候,左肃出来送,大夫走后,大门关上,就没再听见脚步移动的动静。
他猜左肃在客厅坐着或者站着,他有些坐不住了。
左佑高烧降到低烧,他拿瓶装水给左佑喂了大夫留下的药。
这半下午,那俩人都没进来看过,更别说一杯热水。
他起身出去,打开门看见两个老人的背影,孤立,坚硬,却带着股颓丧劲儿,他刚硬气起来的心气儿立刻没了。
他的父母从来都是快刀子嘴,跟左佑的父母不一样,他不太能跟类似的人相处的好。
有话说话,何苦要憋出内伤。
六点,天已经黑透了。沙发上的背影看上虚无又厚重,沉沉的压在沙发上,如果不是有抽泣声,夏嵬该以为闹鬼了。其实听见时有时无的哭泣声,才更像闹鬼。
正当他想是出去还是不出去的时候,黑暗中左肃突然开口吓的他打了寒颤。
“说说他这几年怎么过得?”
左肃的声音带着老教授惯有的威严和分量感,掷地有声,即使声音不大。
夏嵬迈出卧室,回手关门,从门缝里看了眼漆黑的卧室,一张透白的脸隐没在灰色被子里。
他走到客厅中央,坐在一侧的沙发上,没落座先开口:“左佑说过,这三张沙发,分别属于你们三个人,每个人都有独属于自己的位置。可是回来这么多次,他哪张沙发都没坐过,我猜他觉得自己已经在这个家里没了位置,请问我猜的对吗?”
虞思彦是位极度感情化的女人,这个老太太跟看上去一样柔弱,很敬重丈夫,又很疼爱儿子,却偏偏没什么主意,遇事慌乱了唯一的表现就是哭,不停的哭。
黑暗中,夏嵬看见左肃张了张嘴,又闭上了。他笑了笑,继续说:“他大一办了助学贷款,室友开了一间酒吧,他在里面做驻唱……”
左肃忽然坐直,不敢置信的问:“驻唱?酒吧?”
夏嵬重复一遍:“对,酒吧驻唱,一间清吧,希望你们有时间去听听他唱歌,他唱的真的很……”
“胡闹!”左肃厚实的手掌拍在沙发扶手上,“砰!”的一声。
夏嵬没停顿:“他唱的真的很好,他有两个非常要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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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个就是清吧的老板,我很庆幸左佑遇见了他,他叫侯岳。”
左肃冷哼一声。
夏嵬目光盯着黑透了的空间,仿佛看见了灯光耀眼的舞台上,高脚凳上自弹自唱的左佑,他发着光,声音动听,侧脸迷人,一举一动都那么那么……让他想念的不行。
“他本来有三名室友,侯岳是其中一个,跟他一样是gay,大四下半学期,他们被其他两名室友发现了,那两人把左佑和侯岳轰出了宿舍,架也打过,行李什么的被扔出宿舍……”夏嵬慢慢回忆,慢慢说,这些事儿,他有些是听周孟说的,有些是听左佑说的。左佑真的很不愿意说自己狼狈的过去,比如被大学室友撵出宿舍,比如被家人撵出家门,比如他的暗恋史。
虞思彦已经停止了哭泣,好像被按了暂停键一样,双眼含泪,黑暗中两只眼闪着光看着不急不缓诉说的夏嵬。
左肃拍在沙发扶手上的手,慢慢攥成拳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学校这么处理,非常不合理……不合理……”
夏嵬终于见识到左佑嘴里一生气着急就不停重复一句话的左肃,虞思彦像被按了暂停键,左肃则像是被按了复制键,不停的重复那句“不合理”
夏嵬略作停顿:“他做过最久的工作就是驻唱和代驾,深夜代驾很赚钱,他曾一笔赚过一个月的生活,从津市中心区拉着一波醉酒的人送回津市盘山县,凌晨在县城长途汽车站睡了一宿,第二天花了13块钱做长途车回津市上学。”他很骄傲似的笑了起来,笑声在空荡的屋子里传开,很人,他低声自言自语,“他比我厉害多了!”
左佑是他的骄傲!
虞思彦动了动,僵硬的手掌像爪子,似乎撑不住了似的抓在左肃的胳膊上,左肃的拳松开,抓住沙发扶手。
夏嵬的回忆录才刚刚开头:“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去公司面试,二十几个人没人肯去的项目,他去了,山海市首批棚户区改造项目,他上班的第一周就被当地抗拒拆迁的地痞流氓给打了,他是为了保护女同事被打的,肩胛骨骨裂,大暑天趴着睡了一个多月,天热伤口捂的溃脓,好好坏坏不知道多久才愈合,……特别倔强的一个人,我当时想谁家的孩子不是宝儿,如果爸妈知道自己孩子被打成这个熊样儿,是不是得来公司闹翻天,结果没有。他一个人回津市休假,一个人又从津市回山海市上班,坚强的不正常,是这个词吧?不正常!”
左肃的呼吸突然一滞,随后急促的喘了几口气,问:“一个男孩子,合该摸爬滚打着练出来。”
夏嵬反问:“有些问题,我不懂,想请教……”
左肃沉声说:“说!”
“家人存在的意义难道不是,在别人不予理解的时候给予理解,别人不予支持的时候给予支持吗?”
左肃立刻接过来说:“那要看理解和支持的是什么?”
夏嵬盯着黑暗中的左肃看了会儿说:“您的意思是,您对其他人不能理解和不能支持的事情,同样不会想给予左佑理解和支持。请问我这么理解对吗?”
黑暗中,两人四目对视。左肃阖动嘴想反驳,却反驳不了。
虞思彦这时缓缓开口,话里带着哭腔,声音微微颤抖:“我们当时确实不能理解,也不能那么痛快的支持他,但是我们已经足够宽容了不是吗?”
夏嵬接过话说:“留给他一年的学和生活,还有一栋房子,也许这对当时的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一笔财富,但是对于一个惶惶不安,每时每刻都恐慌被发现秘密的16岁孩子来说,能买来什么?”他顿了顿又补了句,“你们该庆幸,他心智够坚强,没想不开自杀,或者误入歧途……”
左肃打断夏嵬,极其肯定的说:“他不会!他是我左肃的儿子。”
夏嵬勾起嘴角,在心理问:是吗?
虞思彦颤声又说:“当时,……我们还没退休,这一个院儿的人谁不认识谁,他留在这儿,只会,……只会成为笑话。”
夏嵬想问:怕成为笑话的是你们?还是左佑?
可他终究问不出口,这两个人是左佑的父母,是这小子一直在找,一直想靠近的唯一亲人。
“刚退休,我们就搬走了,老左推了学校的返聘,……想着以后如果一家人还能团聚,也不用顾忌周围人的目光,但是在这里不行,真的不行。”
夏嵬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他爸妈是不是也这么想过,觉得他这个儿子丢人,丢了他们几十年的老脸,没办法在街坊邻居亲戚面前抬起头,是不是也想搬走过?或者干脆不认他了?
他想,虞思彦的这句话,换做左佑听见不知道这小子心理是个什么滋味。多矛盾,既盼着还能相聚,却又怕周围的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这一点,倒是跟左佑很像。
左肃沉默很久都没再开口。
虞思彦黑暗中垂着头,好像难堪的抬不起头一样:“他当时喜欢老杨家的小子,这更不行,何况人家无意,我不信,世上这样的感情能有结果,既然他选了这条路,就该知道有多难走,不止家人会成为行不通的路,只要他选了,很多,很多条路对你们都封死了……既然难,为什么不回头……”
左肃在虞思彦快哭出来的时候喊住了她:“行了!”
老太太也有脾气,突然拔高声喊:“行了什么?我们当时怎么说的,可是现在怎么样?他依旧这么选,你死心了!是该咱们死心的时候了。”
夏嵬想,左佑对周围目光的在意,应该是源自他的父母,高知人群自带的体面和高高在上的威严,像一种骄傲的光环。
这种光环像是紧箍咒一样,能让你头顶发光闪亮,也能把你勒的头痛欲裂,满地打滚。
人前发光发亮,人后痛苦不堪。
作者有话要说:
再有几章,该完结了。说好的完结车,正在开来的路上,突突突滴~~!
给寄己新文作个预告:古耽《君子如水》
*夫夫联手打怪升级,炫风骚走位。*
*我们住海上,我们天天浪呀浪!*
第83章因灯亮
黑暗的空间,暗沉静谧,只闻三个人的呼吸声。
窗外,其它楼上的光亮照不进屋子里,只能隐约瞥见几点灯光。
夏嵬很想留下陪左佑一夜,他猜不准,这对父母会不会照顾自己的儿子。这两个人矛盾的心理,他能感知到的绝不是全部。既爱又恨,幻想以后重逢,近在眼前了却不去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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