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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阳光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风弄
夜幕已经降临。
我从车窗看出去,看不到那些美丽的街灯。
它们在另一头,通往家的方向,通往有安燃的地方。
一缕凄凉,轻如飞烟。
蓝衬衣坐在驾驶座上,不时从倒后镜偷看我一举一动。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来。
我本以为是他的,仔细一听,才发现声音来自自己的口袋。
那是和衣服一起放在洗手间的超薄手机,款式很漂亮,可能是极新的款式。
我拿起来,听见宁舒的声音,「出来了?」
「是。」
「在车上?」
「是。」我问,「要和你的人说话吗?」
「不用。」
此刻,不知宁舒在话筒另一边,脸上是什么表情。
至少会有点惬意。
他沉默了一下,说,「君悦,我知道你并不希望事情这样发展。」
我说,「目前发展的确不如人意,否则我也不用把希望全放在宁老板身上。」
宁舒大笑,「我知道你的小脑子在想什么。你是忍辱负重,顾全大局的英雄,我是仗势欺人的恶霸,对不对?」
「不敢。我只是在想,今晚过后,宁老板会在安燃面前多么意气风发。」我冷冷说,「不过,安燃不会在意的。」
我说,「我很了解安燃,他对不在意的东西,向来感觉很淡。宁老板,他很可能连脸色都不会稍变。」
宁舒发出他独有的豪爽的大笑,对我说,「君悦,你真应该听听自己说这话的口气,活生生的正话反说,你恨不得安燃嫉妒到发狂。」
他笑了好一阵,好像这事很有趣。
「太爱一个人,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末了,宁舒不再笑,沉声说,「别怕,君悦。等你来了,我会帮你。我会把安燃留在你身上的,一点一点抹走。」
他说,「我做事,向来很有耐性。」
笃定的语气。
「你会变成只属于宁舒的何君悦。」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郑重,一个字,就像一块无菱角的巨大的石头,压在你心上,一块一块,往上迭,不出血,可是喘不过气。
宁舒挂了电话,我脊背还在发寒。
半晌,我对开车的蓝衬衣说,「开开窗,我要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他应该听清楚了,可偏偏装作没听见,依旧开他的轿车。
我索性自己去按车窗控制钮,发现根本无用,再拉车门把手,纹丝不动。
大概所有的自动控制权限,都锁定在驾驶座那边。
这时,蓝衬衣才不疾不徐地抬眼看看倒后镜中的我,说,「君悦少爷,很快就到了,等一下你就可以下车疏松。」
我不满,「停车。」
倒后镜中,清楚地看见他嘴角逸出一丝讥讽的笑意。
那嘲讽我不自量力的笑意,迅速消去。
我说,「宁老板不是有话,如果我不愿动身,可以不去吗?」
「是的,」他说,「在娱乐中心时,君悦少爷如果不愿意,宁老板叫我不要勉强。」
言下之意,傻子也明白。
出了娱乐中心?何君悦就只能任人宰割。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别慌张,本应如此,宁舒若这时还给我机会反悔,那才真的叫人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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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想不到宁舒一通电话,可以令原来准备接受现实的我,变得如此不安。
车窗外夜色越来越沉,人烟稀少,看起来已不像在市区。
我故作从荣,问,「宁舒的别墅到底在哪?怎么还不到?」
蓝衬衣说,「机场。」
我一惊,「怎么是机场?」
他说,「宁老板的吩咐,就是机场。」
我僵硬了。
这哪里是什么今晚单独见一次面?
宁舒要的,从来不是一夜缠绵。
我拿起手机,指头在上面凌乱地点拨,找到刚刚的来电显示,拨通电话。
电话通了,很久都没有人接。
车窗外面漆黑一片,不时有远处一点灯光极速倒退着掠过,我隐约觉得车在加速。
心跳得比车速还快。
「停车!」我探身过去,伸手掰他控制方向盘的手。
我不要!我后悔了!
也许何君悦身上永远都缺乏牺牲的毅力,也许那些什么为了安燃,可以牺牲一切的诺言,都是假的。
我根本不堪重负。
「停车!停车!」我竭力想从后座挤过去,逼蓝衬衣停车。
我可以不要这躯壳,但我,不能忍受安燃被抹去。
从我的身上,被宁舒,把安燃抹去。
我知道,假如我落入宁舒之手,他会做到。
怎么可以想象,何君悦,不再一心一意地,只爱安燃?
「住手,君悦少爷,这样很危险。」
「我要停车!」
蓝衬衣被我从后面探来的手抓得发狠,猛地一抬肘。
这一后肘是恶意而为,力气极大,撞在颈上大动脉旁,若不是当时轿车晃了晃影响他的动作,我可能巳被击晕了。
不过仅是如此,我也一阵头晕眼花。
他一手把着方向盘,腾出另一手,狠狠往后一推,把我推得跌坐在座椅上,再按下按钮,升起隔开前后座的防弹玻璃。
这人,显然是宁舒门下好手。
这车,也显然经过一番心改装。
我抓车门,擂玻璃,在这狭小的囚室中努力挣扎。
徒劳无功。
「放松点,就快到了。」蓝衬衣通过车里的扩音器对我说。
我吃了一惊,从车窗看出主,前方黑沉沉的夜幕下凸显一片光芒,光芒萦绕着圆形的建筑物,这样低矮巨大的建筑,很有点像小型机场。
来不及了。
我隐约感到,只要一上飞机,就是我和安燃的永别。
更急得几乎晕死过去。
焦切之中,触到脚下一个硬物,我捡上来,原来是刚才丢到一边的手机。脑中灵光一闪,怎么连这个都忘了?
轿车离那建筑物越来越近,我拿起电话,匆忙拨打安燃的电话。
号码拨出,电话却没通。
滴!滴!
手机发出异常的错误警告声。我拿到眼下一看,屏幕上出现两行字。
非本机指定号码,限制拨出。
解锁请输入限制密码。
宁舒!
我又恨又恼,把手机哐地砸在玻璃上。防弹玻璃没有被打碎,相反,由于砸的力道过大,手机撞在玻璃上反弹回来,砸得我眼角一阵生疼。
正想举手揉痛处,骤然一投不可抵挡的惯性力冲来,带着我滚落到车厢一角。
连续的好几次冲撞,一次比一次剧烈。
额头和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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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不断磕碰到车内硬处,全身作疼。
好一会,我意识到,有其它人在阻拦轿车,也许是故意侧撞!
我神一振,在左右摇晃的车身中勉强爬起来,观察情况。
蓝衬衣表情紧张,似乎无暇理会我,双手紧紧把在方向盘上。
车窗外果然有其它轿车靠近,而且带着敌意,意图左右包抄,逼我所在的轿车停下来。
我集中目力,努力看了片刻,对着窗外大叫起来,「林信!林信!我在这!」
隔音的狭小车厢,叫声震得自己耳膜隐隐发痛。
我却压抑不住自己得救似的兴奋,用劲了力气对着林信打手势。
林信在这边,那另一边的,应该是阿旗了。
三辆车都在比拼速度。
这部看起来半新的普通宝马,不知装了什么要命的引擎,开起来马力十足,以林信从小到大的疯狂飚车技术,和阿旗两车连手,似乎也无法立即截停这车。
只能感叹宁舒那边,真的有几个好手。
这蓝衬衣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轿车越开越快,为了摆脱林信和阿旗,时常极速摇摆,我在车厢中几乎无法站稳,一次一次被甩得撞上车门。
散发着淡淡光芒的圆形建筑物离我们越来越近,我贴着窗边偷空一瞥,真的是一个小型飞机场。
看来宁舒为了避人耳目,特意选择了这么偏僻的小机场。
我暗暗心惊。
在这时,轿车仿佛撞上了什么,骤然停下。巨大的冲力,使我直接撞在隔开前后座的防弹玻璃上。
很痛。
呻吟着,抬起眼,才惊愕地发现蓝衬衣伏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他坐在前排,承受的冲撞力比后座更大。
这改装过的轿车,似乎为了某种原因,把遭到撞击时的安全气囊去掉了。
令轿车停下来的,是林信。
似乎他也知道轿车一旦进入前方建筑物,麻烦就大了,拼命似的,在巅峰急速后扭转车头,超到轿车前面,打横挡住轿车。
两台硬生生撞到了一块。
砰砰!砰!
阿旗赶过来,拿枪对着车门一阵乱射。
他用了特殊弹头,轿车改装过的车锁,一会就被他打烂了。
「君悦少爷!」他打开车门,把我从车里扯出来。
我问,「林信呢?」
但愿林信的车也是改装过的。
我边问边用目光寻找,松了一口气,林信正从已经撞到半凹的车身里艰难地爬出来。半边脸上都是血,身上也很多血迹,不知道伤了哪里。
林信一爬出来,瞧见我们就大叫,「还不快走?杀过来了!」
我心脏噗通一跳,这才知道刚才一口气松得未太早。
汽车引擎声越来越大,在前方,应该有不少车辆正在迅速接近。
宁舒的人过来接应了!
阿旗沉声说,「上车!」把我往他的车方向推。
林信用最快的速度向我们靠近。
我在前阿旗在后,一起跑向车门,没走两步,身后一阵巨力涌来,顿时被阿旗扑倒在地。
尚未明白过来,耳边掠过尖锐劲风。
簌簌簌簌!
一梭子弹打过来,在眼前穿入水泥地里,飞溅一阵轻尘。
「退回来!」林信扯大的嗓门传来。
阿旗拼命扯着我,要我伏着身子往后退。
两台已经撞成废铁的车子,成了我们惟一的屏障。
要到达惟一的逃生工具,却必须冒着被子弹穿出几个孔的危险,越过一片空地。
人人都说何君悦出身黑道,但很惭愧,真正的枪林弹雨,我一次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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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过。
听着耳边子弹不断穿梭,仿佛置身于陌生的修罗场。
连手脚该怎么放都不知道。
我问阿旗,「就你们两个?其它人呢?」
阿旗见我抬起头,吓了一跳,用力把我的头按到最低,「很快就到。」
我追问,「你们通知安燃了吗?」
林信被漫天乱飞的子弹压得无法动弹,阴冷着脸不断瞅空子还击,闻言忽然发起毛来,冲我吼一句,「都什么时候了?还只会问东问西,我要是安老大,不用宁舒抢,直接把你送给他!」
我也在生死关头,还要被他骂到狗血淋头,顿时气恼起来,拦着他举枪,问他,「你们到底有没有通知安燃?」
啪!
脸上立即中了林信一记耳光。
他力度之大,几乎把我打得翻在地上。
林信怒极了,一个耳光刮过,对方攻势更强,他眼角也不扫我一下,迅速换了一匣子弹,集中神对抗外敌。
阿旗把我拉起来,要我紧靠在车身后,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我,「君悦少爷,这次我不帮你。再三和你说不要招惹宁舒,这次玩出火来了。安老大也不是神,他怎么可能永远都洞察无……」
说教由于敌人靠近的脚步声而中断,阿旗看到什么,猛地把我往边上一带,快得几乎让我脚都立不住。
耳边响起风声,忽然一阵火辣辣的疼。
我摸一下耳朵,湿湿的,放下手一看,指尖粘着血,大概是擦伤了。
「没事。」我对神色紧张的阿旗说了一句,腿下便曲了曲。
林信正在我身边疯了似的打枪,截住来敌,此时手急眼快一把扶住我,「是不是头昏?」
原来他一直都在注意我。
我点点头。
林信怒容更甚,「宁舒这狗崽子,子弹里面有古怪!」
阿旗一边开枪,一边回头商量,「林信,这样下去撑不了多久,我们必须到车上去。」
「不行!」林信毫不客气地反对,「那块空地你我过得去,君悦过不去。他脚都软了。」
我说,「我可以。」
才说三个字,又是一阵天摇地晃。
子弹里面到底掺了什么药?
可恶!
对方人数众多,在不远处呼喊奔跑,曲线变化着位置,缩小包围圈。
不时听到有人叫,「何君悦出来!何君悦出来!」
也有人喊话,「宁老板说了,何君悦出来,不伤你!」
我听得胆战心惊,兼且怒气直冒,探出头骂,「做梦!叫宁舒发他的春秋大梦!」
几梭子弹从耳边掠过。
林信大掌伸来,把我猛然按下去。
瞧他的神色,似乎又要给我来一耳光。
对方有活抓的打算,缩小的包围圈,却没有开始逼得紧。
可情况越来越不妙。
阿旗换了子弹后说,「我这里只有两匣了。林信,你有多少?」
林信沉默着,说,「后备弹用光了,就手上的。」
「林信,」阿旗瞅一眼不远处的车,「没办法了,一定要过去。」
「再熬一会,我们的人就快到了。」
「来不及了!」
阿旗拉起我,准备穿过没有掩护的那片小空地。
恰恰就在我迈开脚那一刻,突如其来的刺耳引擎声震动耳膜。
一辆双座小型车,以前所未见的速度,破开包围圈,撞入敌我双方阵中,猛一个转弯急刹。
车轮在地面划出尖锐声音,气势逼人地停住。
车门打开,一身紧身服的敏儿从里面探出头,大声叫,「君悦过来!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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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发生在顷刻之中,林信和阿旗以为敌人侵入,差点扣下扳机,发觉了敏儿,骇然把枪口调往别处。
林信当机立断,把我往敏儿处一推,「上车!」
我抓着他的袖子,「要走一起走!」
对我的建议,林信简直不屑,把我一把推开,返回掩护后和阿旗并肩作战。
阿旗冲着敏儿喊,「带君悦少爷先走!我们掩护,兄弟们很快就到了!」
我还想开口,敏儿一把抓了我。
她体态玲珑,力气实在可怕,抓着我就如抓一只小鸡,二话不说塞进车里,砰一下关上车门,将差点射入车厢的几梭子弹挡在车门上。
脚一踩油门,不起眼的小型车骤然启动,速度快得惊人。
我几乎一个跟头从座位上倒栽下来。
叫骂声纷纷传来,夹杂着奔跑和汽车启动声,猛然地,响起爆炸般的巨大声音。
我回头去看。
根本就是爆炸。
不知哪一辆意图追赶我们的车,被林信或阿旗打爆了油箱。
火光熊熊,滚滚黑烟和夜幕凝成一片,却恰好阻碍了其它人对我们的追击。
敏儿把车速开到最高。
原来她也是飚车高手,这外形不错的小型车应该是她常飙的,开起来像迎风展翅的鸟儿,快得惊人,过了一段直道,簌忽右拐,转入旁道。
我惊魂未定,回头看去,火光都没有了。
夜空漆黑,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我说,「快点通知安燃,林信阿旗他们危险。」
敏儿冷笑,「等你现在才通知?尸骨都寒了。」
我默然。
敏儿揶揄起我来,从来都是意犹未尽的,撇着嘴说,「担心什么?富贵有命,生死由天,他们都是混这一道的,早该看透了。」
我想起阿旗说兄弟们很快就到,心底暗暗祈祷千万及时赶到。
我奇怪地问敏儿,「你不是在国外吗?怎么会忽然出现?」
「刚下私人飞机。」敏儿边看着前方路标指示,边反问,「你刚才没看见那附近有个飞机场?」
我恍然。
她一定是接到消息,打电话狂骂我一顿后,就立即上了飞机。
没想到她和宁舒,使用了同一个偏僻机场。
难道这是黑道专用的?
「倒是你,」敏儿问,「怎么会在这里和宁舒的人撞上了?」
我担心林信他们,心不在焉,她问了两三次,我才勉强说了大概,不耐烦地问,「有手机吗?打个电话过去问一下情况也好。」
敏儿却被其它的吸引了注意力,问我,「你真的为了安燃,答应和宁舒交易?」
我点头,感叹着说,「幸亏林信赶过来,不然这次真的糟了。」
车厢骤然沉默下来。
气氛压抑得将近诡异。
我奇怪,「怎么了?」
敏儿脸色复杂,半日才吐出一句,「我还以为你有点改进,肯为安燃做点事了。」
这话其实只说了半截,未出口的下一截,我能猜到。
她必定正不屑我的中途反悔。
我一阵难受。
也许她不屑得有道理。
我爱安燃,抛了身体头颅,也是等闲。
就是,抛不下这心。
安燃在我身上留下的一切,都是我的。
怎容忍宁舒将其抹去一分一毫?
这些都没必要和敏儿说,她不会明白,只会鄙夷。
我低下头,用指尖在大腿处轻轻摩挲,西装裤料下的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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烙着一个安字。
当日我哭的真惨,现在才知道,这其实是恩赐的铭刻。
一生一世,都会留在我身上。
天可怜见,我和安燃,原来还能有一个小小的一生一世。
小车开得很快,一路穿越我不认识的街道,两旁灯光渐渐璀璨,像是从郊外入了市区。
我忍不住问,「我们去哪里?」
敏儿反问,「有没有兴趣到我家坐坐?」
现在什么时候了,哪来的兴趣。
我摇头。
敏儿从鼻子里轻轻哼一声,「也由不得你。」
脚下加油,车开得简直要飘起来。
她这人个性古怪,动不动就又打又骂,实在刁钻,偏偏刚刚才救了我,却不好恶言相向。
我皱着眉,看着小车一路直开,竟上了山路。
几乎到了路的尽头,终于看见一栋高大豪气的别墅。
敏儿停了车,「就是这里。」
没有人来开门,她自己在地毯下取了钥匙开门,三层别墅,似乎是专供她一人闲时消遣用的,实在有些可惜了。
这地段千金难求,可见敏儿家大富且贵。
也对,她这般人物,总得有些来头。
我跟着她入门,客厅大灯一开,迎面就是一幅高墙,上面挂着一幅油画,画中人器宇轩昂,神色高傲,穿着一身挂满襟章的军服。
敏儿随意一指,介绍了一句,「我爸。」
我半晌没说话。
好大的来历。
虽然和官场上的人没怎么打交道,不过偶尔也看新闻,本国军政第一号人物,不就是这位?
若在古代,敏儿可以算得上公主级别。
怪不得连宁舒都要给她面子。
「坐。」
别墅里没其它人,公主殿下也要自己动手。敏儿去厨房,熟门熟路的泡了两杯咖啡,端一杯给我,坐在沙发对面,打量我。
我说,「现在我可以打电话了吧?」
「给谁?」敏儿问,「安燃?」
我点头,说,「也要问一下林信阿旗的消息。」
敏儿忽然发出一声叹息,「君悦,你这人,其实也有心肠不错的时候。」
我微愕。
得敏儿夸奖,可不是易事,她那伶牙俐齿,从来都只是伤人的利器。
我等着她下一句峰回路转,回马枪刺我一记狠的。
敏儿却没说别的,只把唇微微抿起,盯着我,上上下下打量。
我问,「敏儿,你干什么?」
她问我,「君悦,你知道我为什么赶回来吗?」
她告诉我,「我一听见安燃又回到你身边,简直控制不住情绪,打越洋电话痛骂你一顿后,还是无法平复。我对自己说,这人是个祸害,为了安燃,再不能让他活着。所以我赶赴机场,立下决心,这次一定要杀了你。」
这番话内容惊天动地,语气却很平静。
我都不知应该露出何种表情,呆呆看着她。
敏儿失笑,「谁知道一下飞机,却鬼使神差的,成了你的救星。你说,这是不是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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