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草师爷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司徒九流
傅云书被寇落扛在肩上,双手下垂,正垂在寇落后臀处,他暗笑两声,伸手戳了下寇落的屁股,道:“回去再说。”四个字音却被他拐出了山路十八弯,瞬时激起了寇落全身的鸡皮疙瘩,他紧张地道:“尘,你……你怕不是想……”
傅大人故作高深,默然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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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暑已过,天气日渐凉爽,寇落却觉满头汗涔涔,他干笑两声,道:“今天就……就算了吧,你的身子,怕是吃不消。”
傅云书幽幽地道:“寨主眼下该担心的是自己的身子。”话音刚落,他便察觉扛着自己的身体僵硬了一瞬,几乎克制不住就要笑出声来。
守在山下马车旁的土匪见寇落一脸铁青地扛着傅云书下来,还当是他们出了什么事,慌忙迎上前来,问:“寨主,您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可不是,你们寨主遇上大事儿了。”傅云书从寇落身上下来,笑嘻嘻地道:“这回怕是贞操不保。”说完,在寇落的巴掌落到自己屁股上之前,连忙一溜烟地窜进了马车里。
土匪一脸迷惑地扭头去看自家寨主。
“别听他的。”寇落无奈地道:“回去了,好好赶你的车。”说罢,抬脚正要跨上马车,忽然又回头叮嘱,“马车走慢点!越慢越好!”
土匪心想我从来没遇到过这种要求。
然而即便把马当成乌龟使,金雕山距离乱葬岗总共也就那么点路,就算是爬也用不了多久。看着熟悉的山路,寇落从未如此心慌,只盼着屁股发芽,就此扎根在这里就好。
“阿添哥哥,”傅云书面上的笑和煦如春风,轻轻握住他的手腕,“我们回去休息吧。”
寇落干笑道:“我好像不是很累。”
傅云书大大方方地冲他张开双臂,“那我累了,你背我上去。”
傅云书实在太晓得他的死穴所在,一戳即中。寇落无奈地把他背到背上,一步步送回自己房间,正欲迅速脱身,却被拽住了胳膊,动弹不得。
傅云书低声唤道:“朝雨。”
寇落的心微微一动,“嗯?”
傅云书道:“你回头看看我。”
吞了口唾沫,寇落慢慢转过身,却被用力一扯,拽到了床上,他正惊诧傅云书哪儿来这么大的力气,从来文雅秀气的小县令已一翻身,坐在了他身上,双手按在他前胸,眼含笑意。
寇落试图垂死挣扎,“你大病初愈,我觉得还是好好休息比较好。”
“我其实已经清醒好多天了。”傅云书道:“你一直呆在县衙里,都不晓得来看看我。”
“我这不是一把手头的事情办完就立刻赶来了么。”寇落一双贼手摸索着朝傅云书背上爬去,意图不轨,却被小县令机敏察觉,“啪啪”两下把他的爪拍开,不容置喙地道:“说好了今天任我处置,就得让我来!”
寇落绝望地接受了这个现实,脑袋恹恹地侧向一边,道:“那你来吧。”
傅云书低下头去,在他脸侧“吧唧”亲了一口,道:“那我来了。”
两人于情海徜徉数次,往往由寇落掌舵,傅云书主导倒还真是第一次。他明显是兴奋而紧张,解开寇落系带时,双手都微微地有些发抖,最后几乎是用了蛮力将他衣带扯落,然后落下一个吻,轻轻柔柔地印在他结实而饱满的胸膛。
这一吻落下,寇落的胸膛果然剧烈地起伏,傅云书有些得意地勾起半边嘴角,伸出手手指搔了搔他的喉结,道:“乖。”
熟悉的情形调转,寇落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索性也就放开手,两三下扯开傅云书身上的束缚,将他抢先自己一步脱了个光溜溜,有样学样地昂起头亲了下他,道:“好,我乖,那你快来。”
于是小县令一直竭力压制的小白脸顿时冲破束缚涨了个通红。
他一路慢吞吞地往下,解开寇落的腰带,将那熟悉而令他心悸的气息释放了出来,嘟哝了一句“跟我的好像没什么不一样”,随即含入口中。
寇落听了他那句话,正要发笑,嘴角弯到一半,笑意便荡然无存,眉头紧皱,一手按上傅云书的脑袋,不知是想阻止,还是叫他继续。
情热如同隐匿在暗处的猛兽,终于挣脱解锁,从深渊底部一跃而出,坦然地站在天光下。
傅云书在这样耀眼的天光下,睁着眼睛,执着地吞咽。情爱对于他而言原本是迷茫而模糊的,然而终于也在这一片炽热中,显出原形来。耳边寇落低沉的压抑的喘气,是一剂无上灵药,将他全部的爱恋与执迷全部发挥出来,他固执地跟随着他携手前行,直到天地尽头,一切都化作虚无。
寇落闷哼一声,脑海有一瞬的空白,又立即反应过来,忙道:“尘,快吐出来。”
傅云书满面通红,眼角也泛红,他从他身上抬起头来,眼巴巴地望着他,然后咕噜咽了下去。
寇落倒抽了一口气,“你……”
傅云书哑声道:“你说过你今天任我处置的。”
“对。”寇落急促地喘息着道。
傅云书道:“那你闭上眼睛。”
于是寇落缓缓闭上了眼睛。
在这样热情而旖旎的时候,他却忽然想起了他们小时候。
幼年的傅云书生得白白嫩嫩,仿佛一只糯米雪团子,也如糯米黏人,见了他就扒拉住不肯放,一口一个“阿添哥哥”叫得十分亲热。陆添那会儿觉得自己已是个大人了,再和这样的小鬼玩很是丢人,每回撞上傅云书,第一个要和他的玩的游戏必定是捉迷藏,他藏傅云书来捉,也不管那小鬼答不答应,总之他“哧溜”一声立时就躲得没影儿了,藏在暗中看着那小鬼如无头苍蝇般迷茫乱转,心中很是幸灾乐祸。
眼见十三年过去了,这小鬼似乎还是没什么长进。
被空拨撩许久不得安慰的寇落终于忍无可忍地闭着眼睛道:“尘,不是那么玩的,你应当先……”
话音未落,仿佛天地瞬明,他脑中也有闪电火花一样,有过一刹那迷茫,随即便陷入无尽的温柔与多情。
他进入了一具熟悉而炽热的身体,而这具身体,属于一个他倾慕而爱恋的人。
傅云书双手撑着他的胸膛,艰难坐下,喘息着道:“我知道。”
寇落蓦地睁开眼睛。
望着他眼底的诧异,傅云书自觉终于也恶作剧成功一回,有些得意地笑了笑,“说好了,你今天任我处置。”
这句话如同一滴热油跌入火焰,瞬时将天地间所有的火花都点燃,寇落拉扯着傅云书,两人便一同跌入这多情的火海。他翻身将他覆盖住,傅云书光洁的皮肤便直接触到了床上垫着的虎皮,柔软而细密的毛发连同汗水一起,将一切都打湿。
傅云书不自觉地伸手紧紧地拥住他,听见寇落附在自己耳畔,哑声道:“遵命,我的县主大人。”
作者有话要说:
傅云书:我要反攻!
寇落:……(紧张)
傅云书:骗你的。
第119章江湖之遥(四)
两人来来回回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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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足有两三个时辰,等到清洗完毕后傅云书已然支撑不住,把头埋进寇落怀里沉沉睡去。此时尚未入夜,寇落毫无睡意,但傅云书枕着自己在睡觉,他也就一动不动地保持原样躺着,想摸出本书来打发打发时间,随手一摸,还真在床头摆着的柜子上摸着一本,拿到眼前一看,竟是自己写的那本《蓬莱志》。
他写《蓬莱志》下卷时正是家破人亡,自己孤身一人颠沛流离来到江北,刚遇上义父的时候,看着这乌烟瘴气的土匪窝十分鄙夷不屑,对周围人的好意也视而不见,一心只觉自己便是那朵淤泥中的白莲,濯清涟而不妖,与旁的那些歪瓜裂枣十分不同,晚上闲来无事便挑灯奋笔疾书,将满腔苦水全洒在了纸上,用文字来倾泻自己的苦难与愤恨。有一日义父忽至,他来不及将《蓬莱志》藏起来,便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把书捧起看,心中正叫苦不迭,想着这大土匪必定是要将自己吊起来狠狠抽上两三番,没想到义父咧嘴一笑,说,写的不错,看不出来你还是块当状元的材料,然后揉了揉他的脑袋,转身就走了,留他在原地发呆。
时间过去太久,他甚至都已经忘记里面写的是什么了。
寇落把书翻开,几眼扫去,只觉满篇矫揉造作、故作深沉,看了没几眼便觉辣眼睛得很,连忙把书合上丢到一旁。看看怀里熟睡的小县令,心想他居然能看得下去也算是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看看看着,就移不开眼睛了。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十三载春秋轮转,这样漫长,却又似只一瞬。
只在他俯首凝眸的一瞬。
寇落缓缓低头,在傅云书的嘴角亲了一下,砸吧砸吧嘴,尝出几分甜来,感觉滋味不错,正打算再尝几口时,门外忽然传来几声敲门声,很轻,很小心,像是屋外的人晓得里头现在不可打搅,但不得不叨扰,于是硬着头皮轻声道:“寨主,寨主您听见了吗?”
寇落捂住傅云书的耳朵,道:“听见了,什么事?”
屋外头的人道:“按您的吩咐,已将王先生请来了。”
寇落尚未来的及回答,原本沉睡的傅云书忽然窜了起来,“知道了,我们这就来!”
寇落含笑问:“你究竟是睡了还是没睡?”
“睡了,”傅云书扶着腰赤脚下床,将那本先前被寇落扔到地上的《蓬莱志》捡了起来,小心地掸了掸,又放回床头柜上,“又醒了。”
寇落单膝跪下,给傅云书仔细地穿上袜子,又套上皂靴,然后捏了把他仍带绯红的脸,“那走吧。”
两人又下了山,马车已经备好,赶车的土匪望着他俩嬉皮笑脸地道:“寨主,这回还是慢慢来?”
寇落一记眼刀飞过去,“越快越好。”
再度来到乱葬岗时,山下已聚了数人,寇落的目光立即落在被围在中央却显得有些怂包的王木匠,脸上扬起客套而亲近的笑容,拱手道:“王先生,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王木匠颤颤巍巍地回礼,“多谢寨主关心,小的身体康健,寨主可也安好?”
“别假客气了,”站在一旁的青燕子忽然冷冷地道,“办正事儿要紧。”又转向王木匠,道:“王先生,今天咱们寨大周章地将你从州府请过来,可不真是为了喝酒,而是有件正事要办,这件事儿办好了,美酒佳肴少了你的,若是办不成……哼哼。”说罢,他朝乱葬岗的方向怒怒嘴,示意王木匠跟上来,然后便抬腿往山上走去。
王木匠被吓得小腿肚子打颤,却不敢不从,可怜巴巴地朝寇落望了望,只得跟上青燕子往乱葬岗上走。
望着青燕子散发着浓郁煞气的背影,寇落凑到鸽虎旁边,小声地道:“怎么了他这是?被下了降头了?”
“啥呀,”鸽虎也小声道:“州府不全城戒严吗,咱为了把王木匠接出来,给看守城门的那个头头儿塞了好点儿银子,咱几个都没带钱,就青燕子身上藏了张银票,你知道他抠得那样儿,这回可把他肉疼坏了。”
寇落料定从州府弄个人出来不会太难,但也没想到会这样简单,有些诧异地道:“就只是塞了点钱就成了?”
鸽虎点点头,“可不就塞点钱就成了么?”
冷笑一声,寇落道:“腐朽不堪,我且看着靳云龙大厦倾颓的那天。”
青燕子的声音从上头幽幽传来,“别畅想未来了,先把眼前这关给破解了吧。”
见到寇落和傅云书手牵手一起走上来的画面,青燕子像是辣椒迷了眼那般嫌弃地眯起了眼睛,而另一边王木匠已经盯着那块石碑,呆愣如木鸡了。
寇落询问地看了眼青燕子,青燕子却摇摇头表示他不知道,于是寇落走到王木匠身边,轻轻一拍他肩膀,“王先生?”
王木匠被拍得浑身一颤,瞬间回魂似的,连晃了好几下脑袋,扭过头,神情又是惊诧又是激动,“寨……寨……寨主!”
“怎么?”寇落问:“王先生认得这块石碑上刻的意思?”
王木匠道:“寨主既然想到要带我来,想必是已经猜出这石碑上刻的究竟是什么了。”
傅云书道:“我们将这石碑上刻的壁画拓印了下来,发现几笔相连,正好是一柄斧子的形状。”
“不错!”王木匠一挺胸,先前的怂气烟消云散,他傲然道:“这正是我们鲁班门的标志!”
寇落道:“那还真是请对人了,王先生,这底下藏了一件对于我来说很重要的东西,不知道您有没有法子破解这个机关?”
王木匠沉吟片刻,道:“若我猜得不错,此机关名为如意合心九转连环扣,即便是在我鲁班门内,也算是极为巧奇绝的,共有九重锁扣,若非知晓开启法门,随意转动一重,就会打乱其他几重锁扣,其间变数何止千种?若想破解,唯二方法,第一便是从制作人口中问出开启诀窍……”
他话还没讲完,傅云书便急切地问:“王先生,你也是鲁班门中人,能否联系上这位造出这如意合心九转连环锁的前辈?”
王木匠摇摇头,道:“不能。”他叹了一声,道:“我只是外门弟子,如此妙机关,只有内门弟子方可传承,而我知道的内门弟子,只有一位去世十数年的师伯……”
“我记得以前似乎听您提起过您这位内门师伯?”寇落忽然道:“您说,他因卷入十三年前的那场安王谋逆案而死?”
“正是如此。”王木匠叹道:“因此这第一种方法,是绝无可能实现了。”
傅云书问:“那第二种方法呢?”
王木匠道:“这第二种方法,就是让藏在机关暗室内的人,自己主动把机关打开。”
“这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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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傅云书惊喝。
谁知他话音未落,石碑底下忽然传来机括运转的声音,然后众人眼前的这座孤坟缓缓朝两边移开,赵辞疾面色惨白,双眼猩红地从坟中踏出来,他在坟墓中呆了许久,整个人也仿佛成了具尸体一般,散发着浓浓死气,无神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目瞪口呆的王木匠。
他哑声道:“你说谁死了?”
王木匠尚来不及反应,赵辞疾便如一头猛虎般扑了上来,凶狠地扼着他的脖子,两人一同栽倒在地,他大吼:“你说谁死了?!”
“赵辞疾!”寇落大喝一声,两旁候着的土匪立即窜上去,掰住赵辞疾的胳膊,将人硬生生地扯了起来。赵辞疾双手被缚,仍极力挣扎,状似癫狂,“你胡说!她没死!她不可能死!”
寇落走到他面前,对着赵辞疾的脸就是狠狠一拳,将他整个人都打得一歪,鼻血刷地流下。寇落冷冷地道:“薛正,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模样!”
薛正涣散的目光似乎清醒了一点,他艰难地咽下喉中的血,哑声道:“她没有死。”
“她?”傅云书问:“她是谁?”
先前被扑倒在地的王木匠正捂着脖子咳嗽,听见他的话,忽然一愣,手指颤抖着抬起,指着薛正不敢置信地道:“是……莫非……我师伯的丈夫莫非是你?!”
“你师伯的丈夫?”寇落诧异地皱起眉,“王先生,恕我问一句,令师伯究竟是男是女?”
王木匠道:“我师伯虽为鲁班门弟子,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儿身,我曾见过她几面。最后一次联系,是她派人送来书信,说是自己卷入朝廷大案,恐遭不测,未鲁班门诸多绝学失传,决意摒弃内外门之别,将一身所学都记在纸上,传授于我,命我见信后即可动身前往京城,她将一干书籍全都埋在护城河边一棵柳树下。我不敢不从命,得了信后日夜兼程,终于赶到京城时,护城附近却因战火纷乱,化为一片焦土,别说什么柳树,我连一片叶子都没见到……从那以后,便再也没有师伯的消息了。”
薛正闭上眼睛,执拗地重复道:“她没有死。”
寇落若有所思地朝那座分为两半的坟头看了一眼,道:“薛正,你还记得当初我们是怎么从京城逃出来的吗?”
当时京城全程戒严,虽未封闭不许任何人出入,但也盘查得相当严格,绝不是像如今这般塞几个钱就能蒙混过关的。
“怎么不记得?”幽冷的声音从薛正嗓中艰难挤出,“这还是阿照给我出的主意,她说她先行动身前往九合县安排后续事宜,会托人替我寻来一具尸体,我就扮作送丧的人,披麻戴孝,逃出京城,待确认无恙后再赴江北和她会合。”
“我那个时候问了你一个问题,现在,你有答案了吗?”寇落道。
他当时问的是,棺材里躺的是谁?
而薛正没有回答他。
寇落道:“你其实早就知道,你只是不想承认。”
薛正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一条铁骨铮铮的大汉,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第120章江湖之遥(五)
这厢一场大戏唱得悲戚,那头傅云书闲不住地走到坟边往下看了看,然后一跃而下,机关关阖,两处坟头重新并为一处。
“尘!”这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待寇落冲到坟边时,视线中已不见傅云书的身影,他惊慌失措,正想把薛正从地上揪起来让他把机关打开,那坟又“咔哒”一声移开了,傅云书又从里头爬出来,道:“寇兄,别慌,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若非碍于众多外人在场,寇落已一把将他按倒狠狠拍一顿屁股,他面色不善地道:“胡闹!这是你能随便玩的吗?!”
傅云书吐了吐舌头,“我瞧见里头有个旋钮,就想着应该是从里头打开机关的开关,就想试试。”这句话显然不能安抚寇落,于是他讨好地笑着试图转移话题,“不过这机关造得还真是厉害,外面人讲的话,我在里头听得一清二楚。”
寇落没好气地问:“那坟里头还有什么?”
傅云书道:“坟里头还能有什么?棺材呗。”
寇落回头冲手下使了个眼色,“派两个人看住赵辞疾,另外的人跟我下去,开棺。”
墓室不大,里头安放着一方梓木棺材,寇落拖了王木匠下来对着棺材研究许久,最后下了结论这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棺材,毫无玄机。
于是几个壮汉起钉开棺,轰的一声,棺材盖落地,待烟尘散去,露出里头安静躺着的一副白骨。
白骨旁边,整齐地放着几本册子,而它手心,却握着一根早已枯萎腐烂的柳条。
寇落静默地看了这副白骨许久,忽然弯下腰去,深深地朝它鞠了一躬,傅云书也跟着鞠躬,道:“多谢前辈舍命相救我兄之大恩。”
青燕子站在坟边上,抱着胳膊扭头对失魂落魄的薛正道:“喂,你不来看看你老婆?”
薛正跪坐在地,喃喃地道:“那不是她……她说过会在九合与我相聚,一起为陆大人翻案,她极重承诺,绝不反悔……我要等她。”
青燕子道:“你们夫妻二人当初之所以会约定九合相会,是因为采生门源起江北,而陆大人因采生门而死,为了替含冤而去的陆大人翻案,必须先将采生门查得一清二楚。然而你如今却因不愿面对妻子之死而不肯开棺取证,赵辞疾……啊不,薛正,你是想让你老婆白死么?”
“老青。”青燕子回头一看,寇落不知何时已经从坟里出来了,怀里小心翼翼抱着那几本册子,“别理他了。”
青燕子道:“他可是要紧的证人!”
“物证已经到手,其他的,也就随他去吧。”寇落叹息着摇了摇头。
丢下薛正不管,几人又下了乱葬岗,寇落忽然对傅云书道:“云书,你先回县衙里休养吧,那个冒牌货和他手底下的人都被我抓起来关进牢里了,眼下九合县中是安全的,松雀在寨中看顾不便,你可以找邵大夫或者沈给你瞧瞧伤势恢复的情况。”
“那你呢?”傅云书问。
寇落道:“我回寨中处理些事务。”
傅云书问:“什么事务?”
寇落笑道:“土匪的活计你哪能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傅云书面无表情地道:“无非是朝廷的大军即将压境,你心中没底,想让我在县衙里装个被胁迫的无辜县令,你继续回群鹰寨当你的猖獗恶匪,这样一来,就算事情失控,不仅没扳倒唐戟反被他们反咬一口,你也可以一人顶罪,将我摘得清清楚楚。你打的不就是这样的主意?”
寇落哑口无言。
傅云书道:“我告诉你陆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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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敢让我离开你一步,你这辈子都别想再碰我一下。”
“咳咳咳。”青燕子等人十分贴心地咳嗽着走得远远的,佯装看风景。
寇落瞥了他们几眼,确定那几个家伙走远之后,赔着笑脸,道:“我这不是为了安全考虑么,你摘得清白,傅叔叔就没事,傅叔叔丞相之位不动,自然有的是机会将我救出来。”
傅云书默然不语。
眼见似乎说动了他,寇落继续劝解道:“可若你被打成与我同谋,连累了傅家,那不正合唐戟之意?你怎能让他如愿呢?”
“……话虽如此,”傅云书低头从袖中掏出一张小小的纸条,递到寇落面前,“但是我觉得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寇落看着近在眼前这张小纸条,不知为何心突突直跳,竟有些不敢伸手接,“这是什么?”
傅云书道:“那日你我谈话过后,我就写了封书信,用信鸽寄送去我父亲身边,这是他的回信。”
“有这么快?”寇落惊诧地接过,展开一看,上面只有寥寥六字“为父不日便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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